第四百零八章
“好看吗，你说实话。”
我不能说实话！
“好看，太好看了，好看的我都晕了。”
“嗯嗯嗯，不错。”
“我们快走吧，先带你去一个地方，然后去楠姐家。”
“去哪？”
“到了就知道啦。”
“好吧。”
牵着阿萌的手一起走出大门，迎接四月的好天气。
“猥琐！”
“就知道你会想歪，我们一起去阳台种树啦。”
“噫~才不要，好无聊。”
“哪里无聊呀，你想想，我们种下一颗桃树，看着它慢慢长大，开花，结果……”
“那它要是它死了咋办？”
“种它的孩子。”
“啥？”
“桃核啊。”
“那八百年能长出来……”
“不懂了吧。没几年就能长出来。”
“你懂，就你懂。”阿萌佯装生气。
“哎呀，宝贝贝，我也不懂，还得靠你呢，我的宝贝贝最棒！”默契配合。
“呕~想吐~还有，现在几点了，天都黑了，你还种树。”
“那就明天种。”
“……我发现你的立场真的很不坚定。”
“那就现在种。”
“……我能打你吗？”
“这个……好像不行。”
“不行？”阿萌忧怨的看着我。
“行，你说什么都行。”立刻示弱。
“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去洗澡了。”
“一起？”
“不要，为什么每次洗澡你都要一起？”
“莫负良辰美景，莫想他日星辰。”
“又开始瞎写诗了……”
“一起吗？亲宋的？”
“我都说不要啦，起开，起开。”
“这么凶凶，人家怕怕~”
阿萌推了我一把，我又不害臊的跑回来。
“拜托拜托，一起洗。”
“那……你不许乱来。”
“那肯定。嘿嘿嘿。”一脸淫笑。
“你，干嘛这样笑……猥琐！”
“好啦，我先去拿换洗衣服，你在浴室等我。”
打开浴室门，伸出洁白的腿，轻抚：“阿萌~你看我美不美~”
阿萌看都不看我：“美，美掉牙了。”
“认真一点嘛~”
阿萌微微看了我一眼：“哇塞，简直美若天仙，美的鼻子冒泡泡。”
“……”
阿萌看着我平坦的小腹，说道：“哇塞，清持，你身材真好。”
“那可不，我天天健身呢。我看看你的。”
盯~
阿萌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哇呀呀，宋清持，你老盯着我的胸干嘛！”
“不懂了吧，看身材也得看胸围，我在目测胸围。”一本正经。
“去死！”
“哈哈哈哈。”
“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嘶！水好凉。”
“清持，好像没热水了……”
“啊啊啊，冻死了。我去拿浴袍，你在这等我。”
裸着身子迅速拿到浴袍，冻死，冻死，冻死。
“阿萌，快跑！我断后！”
“好的！你小心！”
数秒后，一起钻入被窝。
“阿萌，你冷吗？”
“冷。”
“不然咱俩做点热乎的事？”
“清持，李助理判了多久。”
“十三年有期徒刑。”
“这么久？”
“嗯，她贪污的不是小数目。况且当年你和何力的事不也是她造成的。”
“哎，都是宋蒙蔽了双眼啊。”
“阿萌，快看前面！”
说着就拉这阿萌往前跑。
“什么啊~跑慢点！”
“看，是卖手工制品的。”
“哇，好漂亮。”
“喜欢哪个，我买给你~”
“你要送我吗？”蹲下看饰品的阿萌抬头看我。
“嗯！”
“阿婆，这个手工缝制的小马多少钱？”
“小姑娘喜欢吗？”
“嗯！”
“十块钱。”
“喂，宋清持，看愣了？掏钱呀。”
“这么凶凶，呜呜。”
“给，阿婆，正好，不用找了。”
“谢谢啊~”
“清持，你喜欢什么，我也要送你~”
“就等你这句话，我喜欢那个木质的飞机。”
“阿婆~那个飞机多少钱？”甜甜的微笑。
“这个啊，也十块。”
“好，给您。”
“谢谢啊~”
阿萌起身。
“呶~送你礼物。”
“喂，苏萌你这礼物送的太随便了吧。”
“切，你不也是。”
“哈哈，那我就勉强收下啦。”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阿婆，我们走啦。”阿萌真有礼貌。
“慢走啊~”
“阿萌你走路干嘛一蹦一跳的？”
“要你管。”
“我偏管。”
“我偏不叫你管。”
一把拉住阿萌，压在路边的墙上，离得好近。
心跳加速。
慢慢的，慢慢的，嘴唇附上嘴唇，不管周围的人的眼光，温度很高的吻来临。
“唔~”
依依不舍离开。
“小宝贝，让不让我管？嗯？”
阿萌的脸，耳朵都红了。
“哼~”
“哈哈哈哈哈。”仰天长啸。
其实我最近有一件大事要做，还不能告诉阿萌。
不过瞒得好辛苦哦，老是想说出来。
“宋清持，你又走神了！”
“啊，哪有，你说，你说。”
“那我问你我刚刚讲了什么？哼~”
“讲了……讲了你宋我。”
“噫~什么嘛！”
就这样闲聊着，慢慢也走到家了。
开门。
“哇，好干净啊，阿萌你打扫的吗？”
“是啊，为了欢迎你，我还把沙发的颜色换了。”
这才注意到沙发：“怎么……深绿色……和我这红木的家具……”
“怎么？不喜欢？”背后传来阿萌幽幽的声音……
“喜欢，太喜欢了，太好看了，阿萌太有眼光了。”
“嗯嗯，这还差不多。”
“清持，看电视，开电视。”
“遵命！”
‘我市今日……’
“没意思。”
“那，宝贝贝，来做点有意思的事？”
“王律师，南风，这次真的谢谢你们了。来，我和小宋敬你们一杯。”
我和阿萌正聊的热火朝天，哥轻轻碰了碰我：“小宋。”
“啊，谢谢南风哥和王律师。”起身，酒杯碰酒杯。
“小宋，喊我浩初哥就行了。”王律师客气的说道。
微微一笑。
“岩哥你是没看到，当老王把视屏拿出来的时候，李月的脸，都吓白了。”
“还是王律师厉害。”
“喊我浩初就行，哥。”
“好，咱俩也不用客气了。”
“多亏南风找得到证据，不然也不能这么顺利。”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案子？”
“今天的李助理，曾经的李月是一个人吧。”
哥有点激动：“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从李助理下手？”
“不，先不动她，先找到绑匪。”
“南风，交给你了。”
南风哥一拍胸脯：“包我身上了！”
“王律师，南风，大恩不言谢。”
“言重了”
第四百零九章
“下班就没看到她，家里也没有，我以为去你那了。”
“不在我这，你别着急，再找找。”
“那我先挂了。”
刚挂掉电话，就有电话打进来。
“喂，哪位？”
“你好啊，李小姐。”电话那边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哪位？”
“我是李助理呀。你不是再找宋总吗？”
“李助理，你把清持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警察请她去喝茶咯。”
“你想怎样。”阿萌沉了脸色。
“不怎么样咯，离开宋总，她就没事咯。”
“不可能。”
“那你一时半会可见不到她。”
“你……”
嘟，电话挂断的声音。
该死！
整个公司都知道我被警察带走了。大家都在议论，小宋怎么回事。
李助理出现了：“好了好了，大家别议论了，抓紧干活吧。”
轻飘飘一句话，大家都不敢作声了。
“喂，让宋总在局里多待一段时间。”
“好的，李女士。”
电话挂断。
“苏萌，我一定让你离开清持！”李助理咬着牙说道。
警察局：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坐牢了吗？是谁报的警，阿萌肯定担心死了。
开牢门声。
“宋清持有人来看你。”
“这个……味道……我记不起来以前啥味道了……”
“李助理，清持说她记不起来了呢。”阿萌笑吟吟的看着李助理。
李助理看着我说：“宋总，那今天的饭好吃吗？”
“我……”
阿萌抢着回答：“就那回事啦~是不是清持？”
看着阿萌苦笑道：“是的，宝贝贝~”
“嗯~”阿萌满意的点头。
“那下次你来做。”
“切，我做就我做。”阿萌毫不示弱。
“快吃饭吧。”我无奈的说道。
“吃，使劲吃。”阿萌又掐我一下。
“不吃了，不吃了。”
“你吃呀，咋不吃了？”
“……”
转移话题吧……
“那个，李助理，昨天……你没事吧。”
李助理头也不抬：“没事。”
“那你今天就回去吧。”
“不回去。”
我和阿萌同时说道：“为什么？！”
“因为我家太危险了，绑匪随时会找回来，我还是待在你家比较合适，而且，之前两年也习惯了。”李助理对阿萌挑了挑眉，颇有宣战的意思。
“不行！”阿萌果断拒绝。
“对，不行，你在这像什么样，天天多尴尬，你要是怕绑匪来找你，你就去报警啊。”
李助理的眼睛噙满泪水：“宋总，你忍心把我置于危险之地吗？”
“……”
“清持，人家问你忍不忍心。回答人家呀。”
“不是把你置于危险之地，是你在我家也不行啊！”
“我就问你忍不忍心。”李助理不依不饶。
阿萌看着我。
一咬牙一跺脚，我还没怕过谁！
“忍心！”
李助理沉默的低下头：“那我走，你不要后悔。”
“要不要我送你？”
“啊~”阿萌又掐我一下。好痛痛。
“你还是自己走吧。”
“不用你送，我吃过饭就走。”
终于吃好了，战争暂时结束。
“阿萌我上班，顺路捎着你。走吧。”
“好的。”阿萌挽着我的胳膊，一蹦一跳的往前走。
李助理沉默的跟在后面。
坐到车里，对阿萌说：“阿萌，我们让李助理一个人走是不是不太好。我和她都是去公司……”
“你再说一遍。”阿萌转身扭着我的耳朵说道。
“不说了，不说了，好痛哦。”
“开车。”
“遵命！”
把阿萌送到敬老院后，开始往公司开。
“小宋来了。”
“嗯，早上好。”
“早上好。”
坐到位置上，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李助理早就到了。看也不看我，几乎无视了我。
快到中午了。
公司突然闯进一帮穿着警察制服的人。
站在门口说道：“宋清持请跟我们走一趟。”
“唔，清持，几点了。”
“七点了。”
“嗯，该起床了……”
均匀的呼吸声。
……
“那你倒是起呀~”
“嗯……”
“不起？嘿嘿嘿。”
“宝贝贝~你的亲宋的来叫你起床了~”
趁机亲了一下阿萌的脸颊。
“哎呀，你不觉得羞羞羞嘛，人家家亲了你捏~”
“宝贝贝，快起床啦，不然人家家又要亲你了哦~”
阿萌抱着身子哆嗦了一下：“宋清持！你好渗人哦。我起，我起，我马上起。”
“亲宋的，要快点点哦，不然上班要迟到到哦~”
“噫~渗死人了~”
老远就闻到饭菜的香味，走进厨房才发现原来是李助理在做饭，为什么会觉得尴尬，不自在，明明之前两年都是她在做饭……
“清持，好香啊，你在做饭吗？”
我知道了，因为有阿萌，我有阿萌了。嘿嘿嘿。
“没有，是李助理在做。”无奈的耸耸肩。
李助理看到我们，微笑说道：“宋总，李小姐，醒了？”
“嗯……”
“早饭马上就好，你们先去洗漱吧。”
我和阿萌转身去洗漱。
路上我嘀咕道：“阿萌，她怎么这么……正常……跟昨天啥事没发生一样……”
阿萌摇摇头：“不知道，我也纳闷，先去刷牙洗脸吧。”
“好吧。”
“阿萌我跟你说，这个牙膏可好用了。不仅美白，对牙齿还好。你试试。”
“好~”
满嘴牙膏沫，含糊不清的说道：“阿萌，我要亲你，嘿嘿嘿~”
“噫~不要！口吐白沫还要亲我，你起开！”
“不嘛不嘛，宝贝贝~”
“起开啦，刷牙！再闹我就打你啦~”
洗漱好，打开门，正好迎上李助理。
李助理尴尬的说：“我只是刚好路过。”
没有在意。
吃早饭。
“清持，吃饭饭~”阿萌抱着我的胳膊撒娇的说道。
李助理一直注视着我们，不小心与她的目光对接，她就立刻低下头装作吃饭。
“宋总和李小姐很恩宋呢。”
阿萌高傲的看着她：“那肯定，清持一直对我很好，是不是，清持？”颇有宣告我们相宋的架势。
我也很给面子：“是的，宝贝贝~”
李助理转而看向我：“宋总，我做的饭是不是跟以前味道一样？”
这话不是又提醒我和阿萌，那两年，我一直和李助理在一起。糟了……
“嘶……”
阿萌在饭桌下掐我大腿，这是吃醋了吗……
第四百一十章
“你没事就好，快扶李助理上车。”
把李助理扶车后座之后，我和阿萌也上车，往家开。
“清持，你要带李助理回我们家吗？”
“嗯，我只能往家开，不然去哪？我也不知道她家在哪。”
我还没有从惊恐中恢复过来，只能勉强回答。
我捅了他一刀，他会不会死啊。我会不会犯法啊。
极速开到家，把李助理安排在客房。
“宋总，谢谢你。”
“没事，我们是同事。”
“只是同事吗？”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一切安排好之后，和阿萌回顾了之前的惊险。
“阿萌，你没吓到吧。”
“没事，有你在我很安心。”
“阿萌，我不小心捅了绑匪一刀，好像流了很多血，他不会死吧。”
“应该不会吧，哪那么容易。”
“那要是死了咋办？”
“那你也属于自卫吧……”
“要不咱报警吧。”阿萌试探的说道。
“不了吧，毕竟我们也没受到什么损失，我还捅了那个人一下，我怕……”
“怕警察找你吗？”
“对。”
“好吧。”
“咱还睡吗，马上天亮了。”
“睡，我得再眯一会，不然白天没精神。”
“那你睡吧，我叫你。”
“你不睡吗？”
“那好吧，我睡会儿，定个铃，别起晚了。”
“……”
“嘿嘿嘿。”
“你一这样笑就没好事。”
“好啦，睡觉啦。”
李助理那边
“喂，事情按计划进行。”
“好的，李女士。”
“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不知道的事，李助理这个电话，直接影响了我接下来的生活。
“铃铃铃~”闹钟响了。
轻轻碰了碰身旁熟睡的阿萌。
“阿萌，起床了。”
速度快，又不失稳重的到了天台。
“呦，宋总来了啊，还带了个美女~”
天黑黑的，连月亮也没有，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得阴冷异常。
对阿萌轻声说道：“阿萌，躲我后面。”
阿萌在身后拽紧了我的上衣，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挺起腰杆：“李助理在哪？”
“别急啊，来了两个美女，哥几个不得享受享受~”
“你们想干嘛！”
“你说我们想干嘛？”
男子身后好像有个人拉了他一下。说道：“大哥，别忘了正事。”
“知道了，知道了！”男子不耐烦的说道。
“李助理在哪！”
“李助理？她这不就来了吗。把李助理带上来！”
身后两个男子把一个五花大绑身材修长的女子带了上来。
趁这个间隙回头对阿萌说：“别怕，我在。”
阿萌有些出汗了，我担心她会犯病。得速战速决。
阿萌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温柔的说道：“没事，别担心我，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接着定神和绑匪周旋。
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是李助理！
“宋总，你真的来了……”言语中多的不是恐惧，焦急而是感动。
这个女人，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担心自己！
“老实点！”
李助理并不挣扎，似乎很顺从，这让我感到有点奇怪。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哈哈哈哈！兄弟们，宋总问我们想要什么？告诉她我们想要什么！”
两小弟异口同声的说道：“钱！”
果然，又是一个图钱的。松了一口气，要钱就好，至少不要命。
“要多少？”
“一百万咯。”
“一百万？！”
“少十万剁一根手指头，看你能拿出来多少万咯。”绑匪摸了摸手中的刀。
“你先把人放了，我再去筹钱。”
“哈哈哈哈哈，兄弟们，宋总叫我们把人放了。好不好笑？”
“大哥，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咳咳！”被自己的唾沫呛到。
“宋总，知道你一时拿不出来这么多钱，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你和你带来的这个小美女一起让兄弟们玩玩，这事就好说~”
李助理在后面喊：“不要，宋总！”
“你个骚娘们，老实一点！”说着绑匪踹了李助理一脚。
阿萌在背后拉拉我的衣角，说道：“清持，怎么办？”
手轻轻拍了拍阿萌：“没事，我在。”
“我要是说不呢？”
“不？哈哈哈哈哈，兄弟们，宋总说不！好不好笑？”
“大哥，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兄弟们，愣什么，上啊，今天晚上好好满足一下！”
“好嘞，谢谢大哥！”
“喂？深更半夜搞什么鬼！”
刚想挂电话，又传来声音。
“现在这位李助理在我手上，想要她活命就到南往工地来！要是敢报警，她就完了！”
猛的坐起，李助理被绑架了？
南往工地？那不是早就被废弃的地方吗？
我现在要是去了，阿萌怎么办？
心里开始纠结。
或许是冷风灌进了被子，阿萌醒了。
阿萌睡眼惺忪的看着我：“怎么了，清持？”
决定说实话。
“刚李助理打来电话，让我去救她，她好像被绑架了。”
“被绑架了？开玩笑吧。”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起来不像开玩笑。”
阿萌有些迟疑：“报警？”
“还是不要报警了，我怕他们再伤害李助理。”
“那怎么办？”
披衣，起身。
“我去看看，你在家等我。”
阿萌拉住我：“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阿萌，乖，你去太危险了。”
“你一个人更危险。”
拗不过阿萌的执着：“好吧，穿衣服我在车里等你。”
开车门声。
“走吧。”
“阿萌，你手里拿的什么？”
“刀。”
吓了一跳。
“拿刀干什么？”
“预防万一，他们要来狠得，咱也不怕！”
“……”
开动车子，往南往工地驶去。
夜色已深，仅有的行人也步履匆匆。即使天气越来越暖和，深更半夜出来的人还是少之又少。
然而路过夜市又是另一番场景了，虽说不上人山人海，倒也是人声鼎沸。
“来来来，您几位？”
“烧烤啤酒大虾嘞！”
开车匆匆驶过。
“清持，这人好多哦，我都没来过。”
“我也就来过一次。味道还不错。”
“这些都不卫生，少吃一点。”
“嗯。”
七拐八拐，越来越偏僻。
“清持，快到了吧。”
一种紧张的气氛蔓延开来。
第四百一十一章
“清持，；李助理问你话呢~”看着阿萌满脸假笑的看着我，背后冒起一丝凉意……
今天早发一会儿，因为等会要去吃喜宴??
两名男子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微弱的光。
一步步逼近。
“阿萌，回车里去，把刀给我。”
“不行，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
“你在这我反而会分心。”
“我……”
“乖，阿萌。”
更近了。
轻轻推了一把阿萌：“快走！”
顺势拿过手中的刀。
“小美人~让哥哥好好疼宋你吧~”
争斗中，流血了。
不是我，是绑匪，我好像捅了他一刀。
满手鲜血。
心里很是惊恐。
不过绑匪最终还是落荒而逃，我胜利了。宋大胆胜利了。
惊愣中响起，李助理还在那。
慌忙跑过去，解开绳索。带着李助理赶到车子旁。
阿萌看到我过来，慌忙下车。
“血？清持，你受伤了！？”
“没有，是绑匪的血。”
“绑匪受伤了？”
“嗯，我捅了他一刀。”
‘呲~’刹车声。
“到了，阿萌，下车。”
关车门声。
“清持，刀你拿着。”
“你拿着吧，保护好自己。”
困意已全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紧张，担心。
担心这些不法分子会伤害阿萌，还有李助理。
路并不平坦，都是一些石头，垃圾之类的。
‘叮叮叮~’手机响了，李助理的手机号，绑匪打来的。
看了一眼阿萌，心领神会。
“接，清持。”
“好。”
“喂？”
电话那边传来暴躁的怒吼声：“你他娘的，来没来，再不来老子撕票了！”
“我们已经到南往了，没看到你们啊。”冷静的可怕。
“上来，天台。”
“知道了，马上去。”
挂掉电话。
阿萌看向我，握紧了手中的刀。
“在哪？”
“天台。”
“走！”
“嗯，我这个是……自己划的。”
“啥意思？”
“自残。”
愣住。
“你为啥要自残。”
“因为有病。”
“懂了。”
闲聊中泡澡时间到了。
阿萌先进屋了，我再收拾一下家。
“清持，过来一下。”阿萌在里屋轻唤。
起身。
“怎么了？”
阿萌似乎有些难为情。
“没事，你说吧。”
“呃……帮我倒杯温白开。”
“你渴了吗？”
“我，我吃药。阿普唑仑。”
原来是这个啊，看来阿萌真的接受我进入她的生活了。居然有点小得意。嘿嘿嘿。
“好的，我马上去倒！”
“立正！向后转！齐步走！”阿萌一边憋笑一边说道。
我配合的做着动作。
没两分钟后……
“老大！水来了！”
看着阿萌把一粒白色药片吃下去后才放了心。
抱着阿萌在床上聊天。
“清持，医生说这个药不能一直吃，会有瘾。”
“那怎么办，那吃什么药？”
“可能要吃抗抑郁药。”
“嗯，没事，听医生的，治好病最重要。”
阿萌抬头看向我：“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目光交接，坚定地说：“会！”
“以前，我一直一个人，被何力欺负是一个人，打掉孩子是一个人，看病是一个人，周围的人似乎都跟我格格不入，自己一个人生活，很孤独。后来我变得越来越担心，越来越焦虑。我也不敢去看医生，就自己偷偷吃了阿普唑仑。后来，我回来了，回到你身边之后，我决定正视自己，就去看了医生。医生就让我尽量戒掉阿普唑仑，加了抑郁药。我才知道我是抑郁症焦虑症。”
“嗯，之前告诉我焦虑症没有说抑郁症，还是因为没有对我完全放心吧，现在我很开心，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的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我宋你，阿萌。”轻轻一个吻落在阿萌的额头。
阿萌闭上眼睛：“清持，给我讲个故事吧。”
“好。”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善良的公主……最后，她们一起去了远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阿萌已经睡着了。轻轻盖好被子，晚安，我的宝贝。
正快要睡着，手机震动。
是李助理。
深更半夜打电话干嘛。
挂掉，翻身，接着睡。
‘叮叮叮~’
又打来！
拿起手机，轻声又急躁的说：“喂，李助理，有事吗？”
“宋总，救我！”
“你说什么？”
电话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好像电话被抢走。
“那我喂你~”
筷子伸到跟前：“长大嘴巴，说啊~”
“啊呜！”猛的一口阿萌把菜吃了下去。
“你干嘛嘛，吓死人家家啦，这么凶凶~”
“宋清持你又来！”阿萌装作呕吐状。
“好啦好啦，吃饭饭。”
吃完饭已经九点多了，再磨蹭到家已经十点了。
换上拖鞋。放下包。
“阿萌，一起泡澡吧！”
“我才不要！”
“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阿萌红了脸。
“不嘛~亲宋的，一起起嘛~”
“哎呦~你又来撒娇了~”
阿萌似乎有些为难。
最后还是说：“好吧，我去准备一下。”
“这有啥准备的，脱衣服就来呗，水都放好了。”
拦腰抱起阿萌。
“喂！你干嘛抱我啊，救命啊，救命啊！”
“你喊吧，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破喉咙，破喉咙！”
“……”
三下五除二把阿萌的衣服脱掉了，身材不错。
盯~
阿萌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啊，变态！看我胸干嘛！”
眼神飘忽：“没有，没有。”
一起泡入温水中……
阿萌似乎有意掩盖手腕处，我细想了一下，阿萌手腕似乎一直没有裸露出来，一直带着饰品遮掩。
阿萌看我眼神飘到手腕，本来想遮盖一下。后来叹了一口气，手一伸：“诺~看吧。”
果然有不同，阿萌手腕有两条深深的疤痕。触目惊心。
“这……阿萌，不小心碰的吗？”
阿萌故作神秘的说道：“说出来怕吓着你！”
“哈，吓到我？你也不打听打听在俺们东北那旮旯，我可是老出名了，人送外号：宋大胆！”
“噗！什么乱起八糟的外号，奇怪死了！”
“想当年，八个大汉把我围起来……”
“围你干嘛？”
“那家伙，抢我辣条！气死我了，老娘怕他们？”
阿萌无语的看了我一眼……
第四百一十二章
我回忆起阿普唑仑的作用：抗惊恐。
“当然啥都不穿了！”
“才不要，你自己泡吧”
一猜就知道不愿意。
身体慢慢向水下滑去，感受着水的每一处轻抚。温度刚刚好，水刚刚没过胸。
一扫这几天的疲惫。眼一闭一睁二十多分钟过去了。
起身，擦拭身体，披上浴袍。出门。
阿萌已经睡了，今天阿萌没有失眠，真好。
不经意间发现抽屉放着一盒白色药丸。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让我仔细看了一下。
阿普唑仑片。
那是什么？
打开手机查找。
搜索栏打入：阿普唑仑。
用于治疗焦虑症，抑郁症，失眠。可作为抗惊恐药。
其实我并没有多诧异，只是简单的认为阿萌失眠才吃的这种药。毕竟最近她一直失眠。
轻轻把药放回抽屉，看了看床上酣然入睡的阿萌，轻轻亲吻了额头。在心里说道：‘晚安。’
临近清晨才入眠，我又开始多想了。哎。
“早，清持。”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早，阿萌。”
“昨晚睡得好吗？”看向阿萌问道。
“挺好的。”
“那就好。”
今天阿萌先出门，我特意跟在身后。因为她今天要去医院。
果然，走进了精神科大门。
我也不好跟进去。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正喝着望着窗外出神，一个俏皮的身影悄然出现。
在我双眼面前挥挥手：“宋总？”
回神。
“哦！李助理啊，你怎么在这？”
“我也是路过，正好从外面看到你坐在这发呆。”
“嗯，好巧。”
“一个人在这想什么呢？”
“没什么。”
“我刚刚看到李小姐进去了哦，你是在等她吧。”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样想。”阿萌似乎有一些慌乱。
“没有吗？有什么事说出来，不要像以前一样产生误会，好吗，阿萌？”
阿萌过了许久才回答我：“好。”
按摩了一会儿，轻轻抱了一下阿萌：“好了，睡觉吧，再不睡天都亮了。”
阿萌轻轻应允；“嗯。”
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哈欠。
“早，阿萌。”
“早，清持。”
阿萌早早便起来准备早饭，看来我真是个大懒虫啊。
自嘲的摇了摇头。
“早餐吃什么呀。”色眯眯的盯着阿萌。
“你又开始盯着我，坏蛋！”
眼神开始飘忽；“哪有，我哪盯着你了？”
“你要死不认账我也没办法。”阿萌鼓起小嘴，一脸委屈。
“哎呦，我的小宝贝受委屈了。抱抱。”伸手要去抱阿萌。
“才不要你抱，你坏坏。”阿萌灵活的闪避。
吃完最后一口面包，我和阿萌各自出门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工作。
刚走进公司，迎面走来李助理。
“哎呦，宋总啊，好久不见啊，抱得佳人归之后连公司也不来了，上面要不是我给你兜着，你等着挨批吧。”
陪着笑脸；“那可不，感谢亲宋的李助理。谢谢。还有啊……”
悄悄附在耳边说：“在公司不要喊我宋总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总经理了。”
“好的，宋总。”
……
忙碌了一天，准点下班。
走到家门口就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嗯~是阿萌做的饭的味道。
拿出钥匙，打开家门。
看到阿萌在吃药，感冒了吗？
“阿萌，你感冒了吗？”
阿萌看到我慌忙收起药瓶，掩在身后。
“有，有点不舒服。”
看到阿萌满头大汗，身体还有点抖，上前摸了摸额头，没有烧啊。
“你吃的什么药呀，不要乱吃药。有去医院看看吗？”
“我……我就随便吃点药，没有去医院看。我没事，放心吧。锅里还烧着菜呢。我去看看。”
看阿萌脸色苍白，愈发担心。
一把拉住阿萌：“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去换衣服，听话。”
阿萌拗不过我的执着，只好随我去医院。
开车到达人民医院，阿萌似乎有意避开正面面对医生，还戴了个口罩。
疑惑，也没多想，可能是怕传染给别人吧。
医生问阿萌的身体状况，她也只是说头疼。
医生也只是开了些止痛药。
拿着取药单，边走边和阿萌交流。
“阿萌，你只是头疼吗？”
“嗯。”
“好吧。”
我只顾着和阿萌说话，没看到前面有人，便不小心撞到一个医生，连连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看到。”
医生：“没事。”
医生余光瞥到阿萌。
上前：“哎？这不是李小姐吗，最近情况怎么样。”
阿萌抬头看了医生一眼。
“你认错人了。”
便拉着我赶紧离开。
离开时，我不经意瞄到医生的牌子。
精神科。
马上果断的按动紧急按钮。
工作人员闻声赶来。
“这位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们退出游戏。”
一脸担忧的看着阿萌。
工作人员一脸为难；“这个……”
“我说我们要退出游戏，听不懂吗？”一脸暴躁。
“好吧，您这边请。”
拦腰抱起阿萌：“阿萌，我们走。”
阿萌嘴里不停的说着：“不要，不要……”
把阿萌抱到休息室，到了杯温水给阿萌。
阿萌脸色缓和了一些。
“清持，吓到你了。对不起。”
“阿萌……我不该让你玩密室逃脱，我才要说对不起。”
“是我自己的问题啦。”阿萌对着我微笑。看的出来，那是苦笑。
“可以告诉我怎么了吗？”
“没事啦，你不需要知道。”
语塞。她说我不需要知道。那我就不问了。
“好啦，我们走吧。”阿萌很快恢复了状态。
“阿萌，你？这么快就恢复了？”
“不然呢？”给予一个大大的微笑。
“好吧，那走吧。”
余下的几小时游玩中都避开了黑暗，封闭，阴冷的地方。
我和阿萌之间的气氛，也略微有些尴尬。
赶上了返程的飞机，兜兜转转回到了家中。
“呼，累死了。”放下行李，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清持，我们要文雅，腿，注意形象。”
“嗯哼？”
一把拉过，压倒在床。
“小美女，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你要注意……唔~”
嘴唇附上嘴唇，纠缠。
不舍离去。
很多。
满意离去。
“呜呜，混蛋，清持你是混蛋。”
“我只对你色狼，对别人是正人君子。”
第四百一十三章
“我们去玩碰碰车吧。”阿萌微笑的望着我，那笑容，死而无憾。
“好，都听你的。”
“请各位游客系好安全带，游戏即将开始。”
“清持，你小心哦，我技术很好的。”阿萌一脸傲娇的看着我。
无奈的摇摇头：“好，我也会使出全力哦。”
‘叮咚’游戏开始。
突然猛踩油门，发力向前冲去。
哎？这车怎么不听使唤。
“啊，往右拐，啊啊，它怎么往左，阿萌，你在哪！”
“哈哈哈哈，清持你好笨哦，我要撞你啦。”
‘嘭！’一个踉跄。
“噗~马上吐血了，阿萌！哇呀呀，冲呀！”
逐渐找到了碰碰车的规律。
“清持，那个人撞我，你帮我报仇！呜呜呜~”
“遵命！”
‘嘭嘭嘭！’
游戏结束。
“阿萌，我被你撞的头晕晕的。”
“谁让你技术这么差的，倒霉活该不吃萝卜干！哈哈哈哈！”
“阿萌，你坏坏，不要欺负人家啦~”
“呕~你又撒娇~”
望着巨大的摩天轮，思绪飘远……
“阿萌，我们去做摩天轮吧！”
“好~”
摩天轮缓缓上升，夕阳像是喝醉了酒，亲吻了湖面，惹得湖面也红了脸。清风拂过阿萌的发梢，吹动了她头发，也吹动了我的心。
“阿萌……”
上前附住阿萌的嘴唇。
“唔~清持……”
“别说话，享受此刻。”
时光仿佛静止了，此刻便是花开满时！
夕阳的余光照射在我和阿萌相融的嘴唇上，温暖至极。
“阿萌，敢挑战密室逃脱吗？”
“密室逃脱？我还没有玩过，很好玩吗？”
“不知道，试试呗。”
“好，听你的。”阿萌拉着我的手，笑眯眯的看着我。
进入密室，一股冷气袭来。灯光也变得异常黑暗。
明显感到阿萌抓紧了我的胳膊对我说道：“清持，密室逃脱要这样吗？”听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
手握了握阿萌的手，说道：“没事，只是游戏。”
正四处看看哪有机关，头顶突然传来诡异的声音。气氛渲染不错。
“啊~”
身后传来惊吼。
“阿萌，怎么了？”
阿萌冷汗直流，表情惊恐，眼神空洞，双手抱头，蹲在墙角，嘴里念叨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皱了眉头：“怎么了阿萌？”
手刚刚触碰到阿萌，阿萌便闪电般的抽搐。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
“好，我听你的。”阿萌娇羞的低下头。
故意打电话给李助理：“喂，李助理吗？”
看着阿萌竖起耳朵偷听的样子，心里暗自发笑。
“对对对，你看哪里适合游玩。”
“哦，我不是自己，和我女朋友一起。”
“嗯，对，是阿萌。”
“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便看到阿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呦，给你亲宋的李助理打电话呢！”
“是啊，李助理人不错呢。”
“呵呵，真好。”
看到阿萌吃醋的样子，玩性大发。
“李助理人真不错，这几年一直照顾我。要不是她，你现在可见不到这么生龙活虎的清持了。”
“呵呵。”
看到阿萌生气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好可宋。
上前抱住阿萌，低头闻着头发的芬芳，醉了。
呢喃软语的在耳边说道：“阿萌，为什么减短发？”
阿萌的身子明显僵硬了。
“没什么，想减就减了。”阿萌了无痕迹的挣脱我的怀抱。
她不想说，我也不逼她，这都是小事。
“阿萌，我们去游乐场吧。”
“游乐场以前都去过很多次了。不想去。”
“我们去b市旅游，正好去那里的游乐场玩玩，有可能会有别样的风景哦。”
“游乐场人会不会很多啊。”
“应该还好，不是旅游旺季。”
“好吧。”
“那我定机票咯。”
“嗯！”
“清持，快点，飞机马上起飞了。”
“你别跑这么快，累死了。”
“跟个老太婆似的，慢死啦，打你，打你，打你。”
“哎呦，好痛痛哦，呜呜。”
“再装~”
“啊，别掐我，这次真的痛耶。”
上了飞机，入座之后便开始把玩阿萌的小手。
“滑滑的，像泥鳅一样。”
“喂，你能形容的好听一点吗，上次说我的脸像猴屁股，这次又说我的手像泥鳅”
看向阿萌的小嘴，肉嫩多汁，香甜可口。
“啊呀~清持你怎么流口水了，都要流到我腿上了。”
‘吸溜’抓紧把口水吸上来：“我才没有流口水，你看错了。”我才不会承认是因为想亲阿萌才流口水。
飞机落地。
三月份，温暖的春天，各类花朵竞相开放，争奇斗艳，美不胜收。如此美景，身边又有美人相伴，美哉，美哉~乐哉，乐哉~
“想什么呢，快走啦。”阿萌主动拉起我的手，拉着我向前走。
电话响起。
“喂，妈。”
“哎，对，我和阿萌出来玩了。”
“没事没事，带钱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拜拜。”
阿萌看向我：“阿姨吗？”
“嗯，问我去哪了。”
“嗯，阿姨放心吗？”
“那肯定啊，跟对象在一起有啥不放心的。”
“嗯嗯，走啦走啦。”
“等一下，我忘记一件重要的事。”突然一脸焦急。
阿萌慌忙回头：“怎么了，清持？”
“我脑壳昏，胸口闷，突然有点晕。”装作要晕倒的样子。
“怎么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你太温暖了，光把我照的晕晕的。”挤眉弄眼的看着阿萌。
“又拿我开玩笑，调皮~”阿萌明显松了一口气。
“嘿嘿嘿。”
“我发现你一跟我在一起你就好猥琐哦，小妹妹~不可以哦~”阿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拿我寻开心。
“貌似是你先用美色诱惑我的吧，小姐姐~不可以哦~”
“好啦好啦，贫嘴！”
阿萌转身跟周奶奶告别：“周奶奶，我走了，要照顾好自己。”阿萌眼泛泪花。
“好孩子，要好好过日子啊，还有你，要敢欺负我们家萌萌，我拼了老命也要讨个公道！”
“放心吧，周奶奶，我会照顾好阿萌的，您也要注意身体啊。”手轻轻搭上阿萌的肩，安慰的抱抱。
阿萌转身离去，明显看到脸颊挂着两滴泪珠。
我一定要保护好阿萌！
打车回到家中再收拾好已经是中午了，李助理今天没来，庆幸，得找机会把钥匙要回来。
第四百一十四章
“阿萌，你最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阿萌看我一脸焦急，即刻停了步子，看向我：“怎么了，忘记什么事了？”
“哎，这么大的事居然忘记了。该死。”
“到底什么事啊？”
看向阿萌的眼睛：“阿萌，这件事就是，你今天……”
“今天怎么了，说呀。”
“你今天还没有亲我，哼，本宝宝不高兴了。”
“噗~就这事啊，吓我一跳。”
“快点，要亲亲。”
“这么多人呢，调皮。”
“不嘛，不嘛，就要。”
“木马~好啦，好啦，快走啦。”脸颊微红。
“啦啦啦啦啦，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
“闭嘴啦，宋清持你好幼稚哦！”
“哇，好大的游乐场哦。清持，快来。”
“来啦，来啦。”
小跑向前，牵住阿萌的手，甜蜜的向前走去。
突然，房间传来怒吼：“宋清持！你给我过来！”
“咋了咋了。”我放下手中的茶杯慌慌张张跑进卧室。
“你！这怎么有蕾丝内裤，你从来都不穿的，哪个女人的！”
……
那个啊……
故意吊胃口：“就不告诉你！”
“好好好，你行！”阿萌生气的说道。
看阿萌真的生了气，赶忙解释：“那时你那时候，你喝多了，在我家我照顾你，你还说要干我……”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我真的是喝多了，真的。”阿萌脸颊通红，心虚的说道。
“喂，阿萌，你的脸红的好像猴屁股哦！”
一记飞天神掌打过来：“什么猴屁股，明明是苹果！找死！”
嬉闹中肚子传来咕咕声。
“饿了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阿萌温柔的说道。
“嘤嘤嘤，阿萌做啥我都吃。”
“我们一起包饺子吧，过年的时候都没有吃上饺子呢。”
“好的好的，阿萌说什么都好。”轻轻用头蹭了蹭阿萌的胸口。
“咦~宋清持你好渗人哦，怕怕~”
“呜呜呜，你嫌弃我。”
“没有没有，小宝贝，姐姐怎么会嫌弃你呢？”阿萌做呕吐状。
“哈哈，好啦，好啦，做饭啦。”
“阿萌，你怎么可以包的这么好看，我包的好丑哦。”
“因为你是小猪猪。”阿萌，用带有面粉的手在我脸上画了个猪头。
“呦呵，长本事了，看我反击。”我迅速反击，阿萌脸上也挂了彩。
“哈哈哈哈。”情不自禁的笑出声。
“喂，宋清持，你真的很幼稚哎！”
“阿萌，我们去旅行吧。”
“啊，什么时候。”
“任何时候都行。”
“去哪？”
“任何地方都行。”
“我们俩吗？”
“对，只要我们俩在一起就行。”
“监狱？他怎么会在那里？”
阿萌眼神中流露出痛苦，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不想说就不说了。”一个温暖的眼神。
“他，强行……并且有了孩子。”
看着阿萌痛苦的样子，我的心在流血。
“阿萌……”
“没事，事情都过去了。”
“那现在孩子在哪？”
“流产了。”
阿萌说的轻描淡写好像事情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一样。心好痛，抱住阿萌，阿萌蜷缩在我的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在轻轻啜泣。
阿萌抬起头说道：“我带你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何力的房子已经被封，我和他早已没有了任何瓜葛，你可以放心。”
“至于当年我为什么离开，你应该可以想象到。”
“我不知道。”
“白痴啊你，因为我要保护你啊。”
“保护我？”
“当年何力威胁我，如果我不跟他走，他就让你身败名裂，让你从总经理的位置下来。”
苦笑：“你跟他走了，我还是没好过哪去，依旧掉到了最基层。”
阿萌气氛的剁了一下脚：“该死的何力，骗了我。”
宠溺的看着阿萌，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傻瓜，事业不重要，你对我来说才重要。你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本想就这样放弃自己，但是我每天还是麻木的工作，因为如果我不工作，你回来了，我怎么面对你，没有工作的时候我就在家睡觉发呆，门窗紧闭，窗帘拉上，把自己封闭起来。”
“你的李助理呢，不是天天给你做饭打扫卫生吗？”
“哎呀，你误会啦，向来都是她一厢情愿，我只宋你一个啦。那……这两年你都在哪？”
“何力坐牢以后我就办到了周奶奶家，做着照顾周奶奶的工作。”
“那你和我在一个城市你为什么不去找我呢？”
“因为你有李助理。”阿萌委屈的撅起嘴。
“哈哈，小傻瓜，原来我们之间是一个误会啊。这么多年了，终于说通了。”
“也不算误会啦，是你一直不问我。”
“是你一直不说吧，哼哼。”
“你不问我怎么说？”
“你不说我怎么问？”
“你……哼~”
心里偷笑，甜蜜的微笑。
“阿萌，我们走吧，一夜没怎么休息，好累哦。”
“去哪？”
“先去周奶奶那，你收拾东西，搬到我家住吧。”
“好~”
“我打电话叫李助理来接我们。”
“啊~掐我干嘛。”
“宋清持你故意的！不要再提李助理啦！！！”
“哈哈哈哈。”
“还笑！我打你，打你！”
“打不到，打不到，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大风大雨满街跑……”
“你还唱起来了？好，你去找李助理。我走了，我真的走了，我真的真的走了……”
“好嘛，我错了。”乖乖走到阿萌身边，霸道的抱住她，在耳边轻轻哈气说道：“我，宋，你。”
“啊，好痛，又掐我。”
“再油嘴滑舌就不止掐你这么简单了，哼！”
“我又没说瞎话，我就是宋你嘛！我要向全世界宣布：宋清持宋苏萌，很宋很宋。”
阿萌掩嘴偷笑，一脸甜蜜。
“大早上喊什么啊！吵死了。”楼上传来呐喊声。
“哈哈哈哈。”我和阿萌偷偷笑起来，一起离开了肇事现场。
“周奶奶，我就从您家搬出去啦，照顾您的工作我会帮忙找人的，不要想我哦。”阿萌温柔的对周奶奶说道。
阿萌果真是个温柔的江南女子，是心动的感觉，啊。
突然，“阿萌，阿萌，快救我。”
“你开门啊，开门我好和你解释啊。”
又没有声音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空气湿湿的，带有江南水乡特有的气候，我多想和阿萌在这里听吴侬软语，看烟雨小镇，一手轻抚过石板桥，一手牵着阿萌软糯糯的小手，在细雨中撑着同一把油纸伞慢慢走过青石板路。
可是，那终究是想，不是现实。
“宋总，你走哪去了?”
刻意甩掉李助理，一个人清净。沉默着看着水波，我真是坚强，居然没有想跳下去的想法……
‘叮铃铃’手机响了
是哥
哥应该还不知道我和阿萌的事，有些紧张的接听手机：“喂，哥。”
“喂，小宋快回来，妈住院了！“
“啊，怎么回事，我现在在外地一时赶不回去，情况着急吗！”
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
“哥?你还在吗?“
电话被挂掉。
打给李助理
“李助理，订回去的机票，越快越好！”
风风火火感到医院。
赶到病房看到老妈憔悴的面容，愈发担心。
“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住院?”
“小宋啊，妈没事，妈就是担心你。唉。”
看向旁边的哥哥。
“哥，咋回事?”
“医生说妈操劳过度，身子虚。”
“没啥大事吧?”
“不好说。”
“妈，注意身体啊。”
“小宋，现在身边只有哥哥和我，我就想问问你，你和萌萌怎么样了?”
“我……我，我们分开了。”面露难色。
“唉，萌萌的事我已经听岩儿说了，你为什么不能听听萌萌怎么说呢?就这么轻易地放她离开你。唉，说你聪明，平常怪聪明，怎么一到这种事就犯糊涂呢！“
“什么！怀孕了！谁的！”
“据我所知，是何力的。所以她要和何力离开。一声不吭的抛下你。”
“那现在孩子......”
“孩子在哪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确定，李小姐已经当妈妈了。”
双手抱头，一种强烈的无力感袭来。阿萌，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宋总......”
不说一句，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李助理上前轻轻抱住我：“离开她吧，别再受伤害了。”
轻轻啜泣，身体不自如的发抖。
“我不信，我不信！”双手抱头，心在泪流。
我要去找阿萌，跌跌撞撞的跑出门，漫无目的，我该何去何从？
我不信我不信，阿萌不会已嫁做人妻，不会和何力一起欺骗我，不会连孩子都有了，不会，不会，她一定不会，不会……
无力坐在地上，抬头望天，望到脖子酸痛，望到头晕目眩，无声的哭泣，李助理追出来。
“宋总，你不要这样，我……心会痛。”
已经听不清李助理说什么了，阿萌，不要我了。她有家庭，有孩子，有丈夫。那她为什么还要回来，还要和我去见父母，她说她宋我。她说她宋我啊！
“我有喜欢的人了，现在也正在交往。”
爸妈一脸喜悦；“好事好事啊，说说看，对方怎么样。”
“她很好，很温柔，性格也好，我们也很聊得来，她也喜欢我，我也喜欢她。”
哥始终不说一句。
“是谁啊。”
“她就在我身边，苏萌，我的女朋友。”
漫长的安静。
“咳咳。”老爸说话了。
“小宋，你想清楚了吗，你自己要做好准备，以后经历的磨难会很多。”
老爸抿了一口茶。
不言语了。
“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但是我已经下定决定和阿萌在一起了，不会改变。”
哥突然抬头：“我不同意！”
“阿萌，这样真的好看吗......”
阿萌狂点头，还竖起大拇指：“好看，特好看，特别接地气，叔叔阿姨肯定喜欢！”
看着阿萌肯定的样子，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好吧。”
阿萌一脸坏笑......
阿萌开心就好！嗯！
开车，打开暖风。副驾驶留给阿萌。
“呼，今天真的好冷啊~”关车门。
“清持，放音乐吧。”
“好的，遵命！”
音乐响起，是梅艳芳的女人花。
‘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
我们聊天聊地，就是避开这两年各自的生活......
一个多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阿萌似乎很紧张，给她一个安慰眼神，敲门。
‘咚咚咚~’
“妈，我回来啦，你的宝贝女儿回来啦！”
开门声
“呀，小宋回来啦，哈哈，小宋你这穿的啥，还扎个麻花辫，哈哈哈。看看身后，哎呀，带朋友来了，快进快进。”看到老妈憋笑的样子，忧怨的望了阿萌一眼，这场景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的......
刚坐下，亲爹就过来了。
“小宋啊，多久没回来了。这次过年怎么没把男朋友带来！还穿成这样！”看老爹脸色不对，赶忙扯开话题。
“爸，快看我给你带啥了，这可是上好的龙井！是我费老大劲给您弄来的。”殷勤的说道。
老爸脸色缓和了一点，嗯，算你小子有孝心。
“小宋，你妈我的呢！”
“哎呦，可不敢忘了您。阿萌，快。”忙给阿萌使眼色，吡吡~
“阿姨呀，这是我从国外给您带的营养品，可好了，比什么脑白金好一万冒头呢，您试试。”
“嗯嗯，不错，你叫什么，苏萌是吧，不错。”看着老妈一脸慈祥的和阿萌聊着天，松了口气。
“我去换衣服，阿萌一起吧。”
“换个衣服怎了还两个人一起？”老妈奇怪的说道。
“额......那个，我这个头发不好弄，阿萌可以帮我弄一下。”
呼~
进屋锁门
“阿萌呀，你看你给我弄得，丢人了，你还说好看。呜呜呜”
“我看叔叔阿姨看到你这一身挺开心的呀，噗~哈哈哈哈”
趁阿萌分心，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飞亲落到阿萌的小脸上。
“哈哈哈，叫你笑。”
“干嘛啦，叔叔阿姨还在呢。”阿萌捂着脸，轻轻捶打我的胸口。
哈哈，得逞咯。
腻腻歪歪换好衣服，出来发现，哥还没来。
“妈，哥和嫂子还没来吗？”
老妈和阿萌聊得热火朝天，压根不理我。
好吧。
“爸呀，你看阿萌多好，跟妈聊得，妈都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了，都不要我了。呜呜。”
“我看也好，你这个朋友不错，以后经常带来玩，欢迎。”
“现在化雪，特冷，您穿厚点，再冻生病了，又麻烦我妈。”
“嘿！你这孩子，我身体倍棒呢，别老盼着我有病！”
“哎，不知道谁嘞，上回，住院足足住了一个星期。”
第四百一十七章
“你别给我提上回，你老子生病住院，你都没来看过一次！”坏了，臭脾气又上来了。
赶紧跑。
阿萌看到这边情况不妙，赶来支援。
一个眼神示意‘领导，这边敌人强大，请求支援！’‘好的，交换阵地！’
“妈~”
“叔叔~小宋......”
我的阿萌就是厉害，和谁都聊得来，看把我爸哄得多开心。哈哈。
“清持，我，以什么身份去和你见你的家人？”阿萌轻轻挣脱了我的怀抱。
我毫不犹豫并且坚定的说道：“宋人的身份。”
轻轻拭去阿萌眼角的泪水。
“宋，你决定和叔叔阿姨说了吗。我怕......”
“怕什么，怕爸妈觉得我们两个都是女生不让我们在一起？没事，有我在，况且还有哥哥在帮我们啊。”
“阿萌，你不用在乎别人的想法，我们彼此相宋就好了呀。”
阿萌似乎有心事，低头不说一句。
“那，你不愿意就算了。”
假意离去。
阿萌慌忙拉住我的手：“清持，我愿意。”
“哈哈，阿萌同意咯！”拉着阿萌的手，小跑起来。
“慢一点啦。”阿萌破涕为笑。鼻子冒大泡泡，哈哈。
一会到了吃饭的地方。
装修的挺别致的。
今天胃口很好，点的菜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哈哈，开个小玩笑。
阿萌宠溺的看着我：“慢点吃。”
我怎么有点受受的感觉......
不行不行，今天吃太多，我要保持身材。不能再吃了，我要控制我自己！
“吃好了吗，阿萌。”
“你看你吃这么多，这些菜都是你吃的，对，我才没有吃。”傲娇的看着阿萌。
“喂，宋清持，你脸皮太厚了吧！”阿萌撅起小嘴，跑过来捏我的脸。
哼哼，一把拉住。
“苏萌同学，你现在坐我腿上了，你好重啊，肯定是刚才吃太多！”
“才没有，明明是你吃的多！”
阿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依势抱住我。
“醒啦，休息好了吗？”
“哼，明知故问！”阿萌嘟起小嘴，佯装生气的说道。
听着阿萌甜美的声音，心都化了。
就这样聊着天，相拥着，慢慢到中午了。
开门声
我一惊，突然想起李助理每天中午都要来，我还把房门钥匙给她了！怎么办！
起身，感觉跑去门口，拦截李助理。
“清持，谁啊。”
“啊，没谁，你再睡会。”慌张答道。
“李助理，你先回去吧，以后都不要来了，我可以照顾自己。”
脚步声
阿萌来了
“嗯？这是？李助理？”
李助理站在门口往里望，看到阿萌穿着我的睡衣，颇有芥蒂的说道：“宋总，这是？”
......
“介绍一下，苏萌。”
李助理很惊讶，“李小姐？她回来了？”
阿萌，看着李助理手中提着菜，气氛紧张了起来。
李助理也只是停滞了一会，便打掉我拦在门框上的手，直接进来，换掉她的鞋子，随手把菜放在桌子上。
“李小姐，坐吧，不要客气。”
我扶了扶额头，心想，这下完蛋了。
“宋清持，怎么回事，你最好解释清楚！”
“李小姐，不用天宋解释，你也看到了，现在我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你，只是当年抛弃天宋的渣女罢了。”
“天宋？你叫的挺亲切啊，你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清持同意了？我渣女？我和清持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吧？”阿萌毫不示弱。
阿萌停了步子，扭头看着我，雪花染白了她的头发，风拂过她的脸颊。
望着我的那双眼睛，还是没变，不，加了一分沧桑。宋，不曾减弱。
我也望着她，等待她开口诉说。我愿意做那个最好的听众。
“清持，我，对不起。我不能说，我回来就好了，你只需要知道，那个阿萌回来了，她变得更强大，更勇敢，愿意接受你的宋。那么，宋清持，你还愿意接受这个临阵脱逃却又半路折返，回头拥抱你的苏萌吗？”
“阿萌，我才要说对不起，当年我没有保护好你，现在你回来了，我也更清楚知道自己的感情，我愿意为你改变，阿萌，如果你化作一阵风，那我就是飘落的树叶。如果你化作一场雨，那我就是湿润的土地，因为你我才愿意去变成现在的自己。那么，苏萌，你还愿意接受这个不那么勇敢却又愿意为你改变，一直等你的拥抱的宋清持吗？”
我清楚的看到阿萌眼角泛起泪花，上前抱住。
“阿萌，你愿意吗？”
“几年不见变得文绉绉的，这么会哄女孩子，这两年肯定祸害了不少如花似玉的女孩吧！”阿萌带着哭腔笑着说道。
“没有，我一直都只祸害了你，这辈子你都不许离开我！”更用力的抱紧了阿萌。
风雪中两个女子相拥而泣，风让雪花为她们跳舞，霓虹灯在闪烁，两颗心在跳动。
阿萌没有说她定居在哪，我也没有问。
带阿萌回到家中，呼，好暖和，暖气忘了关了。
“清持，你挺宋打扫卫生啊，蛮干净的。”阿萌双手背在身后，像领导视察一样，环顾了一遍。
心虚的应付着，心想：都是李助理在打扫，不能告诉阿萌不然她会多心的。
从背后悄悄抱住阿萌，阿萌，你累吗。
“还好啊，怎么了？”
“今晚......”
“哎呀，讨厌~”
“看吧看吧，就知道你想歪了，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累，今晚我们就一起做饭。”
“你，你，你故意的。几年不见学坏了，哼。”
看着阿萌羞涩的模样，我也乐了，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啊。
阿萌居然要睡客房，不要和我同床共枕，我还想做羞羞的......
好吧好吧，随她。
一个晚安吻；“晚安，我的宋人”
扭头，李助理在背后看着我。
尴尬“宋总，吃饭了。”李助理似乎有点失落。
没有胃口。
但是为了给李助理面子，还是勉强吃了半碗饭。
真是停不下来，李助理又去打扫卫生了。
“抬脚！”
嘶，这个女人……
回到卧室，反锁屋门。
从保险柜里翻出相册，翻看照片。
阿萌……
第四百一十八章
“你在和谁寒暄，我的爱人。”
在看电影的时候，夏辰按了无次暂停，才在本子抄齐了一段对白。她在无人的天台上一遍又一遍地读着这段抄来的电影对白。
夏辰已经很久没见到杜铎了。今天杜铎刚好要到附近取材料，顺道来拜访夏辰。“老师。”夏辰吃了一惊。眼前的杜铎简直瘦了一大圈，神情疲惫又憔悴。
夏辰：“你怎么回事？”
杜铎：“最近学校里有个重要的会，去做志愿者。四天没休息了。”
夏辰：“那你不回去休息一下，到我这里来也不能解决问题啊。”
杜铎：“明天再翻半天就结束了。今天又要熬一个通宵。”
夏辰炖了一锅排骨藕汤，炒了一个菜，坐在餐桌旁。
杜铎没有提同传，夏辰没有提教书。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喝汤吃菜。
杜铎：“说起来我学这个专业，还是和老师有关系呢。我的父亲经常提起您。”
夏辰：“父亲？”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名单，实在想不到有哪位姓杜的长辈。
杜铎：“他是您的高中语文老师呢。我和母亲姓。”
夏辰：“原来如此。”
杜铎：“他经常说自己有一个得意门生，脾气倔强，行事古怪，很有想法。我从他那里听了不少您的事迹。事出巧合，还成了您的学生。”
夏辰心想：天啊，王老师都和自己的女儿说过什么她的“杰出事迹”啊，自己营造的正直的形象，可能早就不复存在了。”
送走了杜铎，夏辰陷入了慌张。夏辰：“你说，老师不会把我三年为非作歹的历程，都讲了吧。”
尹风：“他看起来不像是会那样做的人。今天你还煲了汤，有心了。”夜里夏辰睁着双眼，不能安眠。
王奇：“夏辰同学，这篇文章的题目为什么叫《狗》？”
夏辰：“叫《狗》呢，有两个含义。第一，他们在找狗。第二，他们是贵族和有权势一派的走狗，我这是一语双关。”其实是词汇缺乏。
在王奇的课上，夏辰借主题演讲的名头，讲迪士尼动画发展，放德国儿歌，讲意大利艺术发展。每两周一次的连堂写作课上，夏辰第一节写作文，然后积极踊跃地第一个交掉作文，第二节课一上就开始折纸。除了王奇讲古文和诗词鉴赏的时候，夏辰没有一刻安静过。“夏辰是不是有多动症？”对啊，我是不是有多动症？“随她吧。”夏辰悄悄地合上了刚推开的门。
王奇总是喜欢从作者生平入手，讲作者和作者之间的联系和矛盾。夏辰竖着耳朵听各朝各代作者的家长里短，结果他们代表作一首都没背会，谁家有几个小妾，谁被贬多少次，她记得一清二楚。夏辰的文章偏平实，用词生硬干涩。王奇的文章偏华丽，用词灵动轻盈。夏辰很不喜欢王奇的风格，但是又羡慕老师有把所见所闻运用自如的能力。
杜铎：“父亲说过，你的文章有一种被禁锢的力量。但是看不到枷锁何在，所以没办法帮你找到突破点，每次提到你还要提一个字。”
夏辰：“什么字？”
杜铎：“困。说你是框架里的那颗树，如果自己不能挣脱，就要被活生生地困死在规矩里。”
是，被困在华丽的短句里，被困在不知道含义但是看起来高深莫测的表达里，被困在有表达欲但是没有表达能力的绝望里。
夏辰：“老师这个字用的真是好，可这棵树要是走了出来，就是呆了。”
杜铎：“不是呆，是果。因为是于困境扎根，再努力地向外延伸。”
夏辰：“回去替我谢谢老师。问候他身体安康。”
尹风：“我可是看过你的主页了，多少年了，还留着……”
夏辰：“什么？”
尹风：“写林辜的日记。”
夏辰：“但愿他不要看。不，他不可能看的。”
音乐是美，舞蹈是美，绘画是美。
雕塑是美，讲述是美，写作是美。
填满是美，空白是美，平衡是美。
回忆是美，想象是美，遗憾是美。
不美的是重复。
“你的心爱是美，那是油画一样的形象。可如果你看到凸起的小腹、一摞摞的颈纹、粗大的毛孔、变色的肌肤、下垂的眼袋和多毛发的躯体。以上的一切，在现实中和你的心爱重叠……”
——“那我的心爱依然是美。”
“什么样的美？”
——“由爱和温情构建的美。值得珍重的美。因为是我的心爱。”
林辜：“我不擅长起名。”
夏辰：“但是名字是人物和文章的灵魂。我有一个很有用的方法。”
翻开字典，随便找一个字，以这个字为姓，给它配不同意义的名字。举一些正面的意义，再举一些反面的意义。根据你的人物命运给他们分配这些名字。积累现成的词汇，或是创造无意义的新词，都可以。我经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打开应用翻看电影的名字。吸引我注意力的名字有这样的几类。
1.普通的事物和有特殊意义的事物的结合。你会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啸与樱花、诗歌天使、死之棘、幽暗骏马、潜水钟与蝴蝶都是很好的例子。
2.普通的事物。你会探究电影能发掘出来什么神奇的东西，让你的常识有所变化。是类似父亲的电子邮件、年轻的女孩、她、小鱼、大鱼这样的名字。
3.一个语义混乱的短句。类似闪耀人生的眼镜、一眼，瞬间，再见、我心遗忘的节奏这样。
以上的电影我都没有看过，但是很佩服他们起名的巧思。
当然，起名是和文笔一样的外在形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顾形式，不顾内容。那是再好的名字，和再好的文笔都救不回的灾难。我最喜欢的作品，名字都不甚出彩，文笔也很平实，但它们内容中所体现出的广博和深阔，可能我一辈子都无法企及。
杜铎：“老师，你喜欢预言吗？”林辜：“想变的更好看。”夏辰偷偷地笑了，似乎身边从来没有男生向她说过，自己想要变的好看。可美不是他缺乏的部分，夏辰想不通为什么他这么有执念。
他惊讶于她总是说真话。可是真话未必能表露心迹。她吃惊于他能如此坦荡地表露自己的愿望。
心迹坦白而明亮。
夏辰：“跨年喝酒吧。”
林辜：“小孩子不能喝酒。”
夏辰：“您多大了？”
林辜：“刚刚入二字头。
第四百一十九章
有喜欢和不喜欢的差别，需求是没有水平高低之分的。”夏辰：“比赛是要分高低的，生活不必。”
夏辰从国外回来之后，恰逢林辜要去上海参加一个活动。连一面也没有见，林辜和夏辰依然分隔两地。
夏辰：“我想去见你。”
林辜：“不急，很快就回去了。你来的话，还要计划出陪你的时间。”
夏辰：“我这么大了，不需要被照顾。我只是想你了。”
夏辰想了一夜，想到林辜那么忙，为了这个活动，已经连续十几天没好好睡觉了。默默地退掉了票。
她不希望他疲惫的时候，还要抽出来时间担心她。她不需要被照顾，不代表他不会有担心。她安静地等到了活动结束。
林辜没有回来，他甚至没有出现。搬家公司直接搬走了他的所有东西。如果夏辰知道结果是这样，她便是赴刀山火海也一定要去见他。
“你做事能不能不要像个小孩子。”
“我给你的勇气，是用来把工作拖延到deadline截止前的最后一刻再做的吗？”
“你我之间只剩下废话吗？”
“我能给你的安慰已经足够多了。”
“我这辈子再不会喜欢你这种人了，一点喜欢都不会有了。同样我也不可能和你这种人做朋友。”
一向善辩的夏辰哑了，如果说所有的事情她都有错误，都能道歉。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对“我是这种人”道歉，因为她甚至不知道“这种人”是哪种人。
她不喜欢和过于粘人，不能独立思考的人交往。她曾经看着他们，在心底暗自发誓，一定不会变成那样。现在她也是他们的同类了。搬家前的最后一天，她自己的东西也都打包好了。尹风推门进来的时候，发现夏辰散着及肩的长发，脖颈上系着一条酒红色的缎带，身上只穿了一件米色的丝绸睡裙。屋子里拉着窗帘，客厅里吊灯亮的晃眼。夏辰神色妖冶。她赤足，给手机开了公放。尹风第一次见夏辰跳舞。她不知道那能不能叫跳舞。并不灵动，并不轻快，动作也像是由各个舞种拼凑起来的，只是忘情。夏辰双眼失焦，直冲冲地撞向了沙发。她一只手攀上了尹风的肩膀，张口向尹风的喉咙咬去。在最靠近的一刻她停住了，合上了牙齿。她的手复又勾住了尹风的脖颈，整个人倾在尹风怀里。尹风的头搁在夏辰的肩上，她流的泪都浸在了夏辰皮肤里。
此后夏辰常一个人待在家里。尹风回家时，总是发现她裹着毛毯倒在地毯上，电视里放着《真爱如血》。被纸划破手，被塑料袋勒破手，缝衣服的时候指尖被针刺穿，夏辰手上布满了细细的伤口。
尹风：“当时没咬是清醒了吗？”
夏辰：“害，这种行为容易引起血栓，怕你危险。”没有咬，因为认错了脖颈。
夏辰：“你难过的时候会和周围人说吗？会和舍友说吗？会和同学说吗？”
林辜：“我和他们又不熟。为什么要说？”
夏辰：“那和我说吧，我做你的港湾。”
林辜的朋友是很珍贵的概念，相当于夏辰的至交好友。夏辰的朋友是任意一个能对她表示出善意的人。夏辰不知道，就算林辜有了委屈也不会和她说。他留的是一种坚强的形象，世事万难怎么可能在温柔乡里能得到解决。他至多是在温柔乡里沉醉，迷惑，不省人事。更何况这邀请，正是另一个在温柔乡里沉醉，迷惑，不省人事的人发来的。更有待斟酌了。她信誓旦旦地宣称自己有非同寻常的专注力，到头来也只是在数林辜的肋骨和脊柱的时候有专注力，其他时候一律精神涣散，神思缥缈。
夏辰不开口的时候形象特别梦幻，可一开口就全是梦话。
搬到新家里的时候，夏辰脑子里充满了疑惑。家里居然有一堆迪士尼和哈利波特的周边。夏辰对《哈利波特》最清晰的印象，还是一对非主线cp——ggad。她总想着写一个同人文来纪念这对cp，但是因为看不进去哈利波特，一直没写出来。没想到林辜是这样的人，在看到迪士尼传统动画的时候眼睛会闪闪发亮。没想到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居然是这样的。夏辰不是，夏辰喜欢的是哈莉奎茵和x战警。夏辰的童心冷掉了。成天泡在拧头，喷血和砍杀里，没办法再有童心了。她唯一能和他一起看的电影是宫崎骏的电影，因为兼具儿童的天真和成人的无奈。
林辜：“我想变的好看。”
夏辰：“你挺好看的。”
夏辰：“行了，也不是未成年，喝吧。我又不是有所图谋。我都不怕你有所图谋。”
林辜看到桌子上列开的杯子的时候，是懵的。夏辰端着一个小小的瓷杯，笑眯眯的眼睛里透着十足的坏劲儿。“喝啊。”林辜硬着头皮喝了半杯白酒。感觉眼前的世界越发的鲜艳，自己的精神越发活跃。夏辰一小口一小口的嘬着杯子里的水，紧紧盯着林辜。喝着喝着林辜的眼皮越来越沉，索性合上了眼。夏辰把林辜摆到床上，自己蹲在床边看着林辜。软软的头发，些微发红的脸，不甚均匀的呼吸，脸上留着没有剃干净的细密胡茬，皮肤烫的惊人。夏辰伸出手把林辜的头发细细的整好。除了醉酒，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安静下来，有些时候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何止是有所图谋，是图谋深远。她早起早睡，他晚起晚睡。她体力不是很好，他好像有无穷尽的精力和时间。十点入梦的她被拖到两点闭眼，十点起床的他被六点的阳光惊醒。生物钟紊乱，日常被破坏。狂热和投入也许才是疲倦和崩溃的来源。
“再多的演习在真实面前，都是徒劳。我来的时候慌张，走的时候彷徨。”
尹风：“你的青春没有了，是你剃光头的理由吗？”
夏辰：“我剃光头，是因为理发师把我的头发剪毁了。太丑了，干脆就剃了个光头。后来就习惯了。”
尹风：“不会觉得不美吗？”
夏辰：“不觉得。”
第四百二十章
“老师你信星座吗？”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我信自己。”林辜走了之后，她找过星座运势，信过爻卦占卜，算过塔罗，看过八字，古往今来，所有能找到的迷信方法她都用过了，没人再比她更知道结果是真是假了。永远不要拿着有答案的问题去问别人，不是你要的答案，你会反驳；是相似的答案，你又怀疑。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三年中的最后一年，她总是失眠。她总做同一个梦，梦到有一个黑漆漆的房子，上面挂着写着禁区的牌子。每次她要靠近的时候，都被不知名的阻力挡回来。无数次惊醒，她转身都能看到林辜安睡的脸庞。而近半年，她依然做同一个梦，梦的内容变了。走到那个熟悉的屋子前面，她推门而入。她看到一条手臂，她拾起地上的彩笔，细细地勾画手臂上的血管纹路，描出它们的边界，把热的烛泪浇在画好的空白里。这次醒来，身旁并没有人。
—“因为你有天赋，所以才能顺利地实现自己的梦想，我只是帮助你，而帮助难道不是老师应当做的吗？”杜铎今天格外的高兴，夏辰也是。考到复语班里，杜铎就正式进入同传行业了。杜铎跳跃着走过了教学楼，夏辰就在后面慢慢地走着。路上的空气很轻，向前走没什么阻力。送走了杜铎，夏辰回到家里，心里沉沉的。呵，复语。再喜欢也不能实现的梦想。错过的时间、缺乏的经验、拿不出的成本，一样样堆在她的面前，再喜欢也只能放弃。从前她能骄傲地讲“翻译是我的爱好”。她愿意斟酌译文，愿意沉在如山似海的材料里，愿意学习最新的表达。可是放弃翻硕之后，她剩的只有不甘心。讲起爱好，也绝口不提翻译了。翻译也好，林辜也罢，都是过去了。她居然嫉妒自己的学生，嫉妒她在恰当的年纪能去做一番真正的事业。嫉妒她有天赋，嫉妒她有条件，嫉妒她能去做。帮助杜铎，也算是变相帮助了自己，终于了却了纠缠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心愿。
当初夏辰神化林辜，就是因为她实在不愿意承认一个优秀的普通人一样能打动她。她不承认她会为一个邻家哥哥一样的角色担忧，为他情绪波动，为他抛弃逻辑。分开之后，她看到他活的更加自在，她反而松了一口气。解除了牵绊和联系之后，她也更轻松了。当时的时机不是最好的时机，可是以后也不会有更好的时机。也许从来就没有最好的时机。她所做的，是痴迷造梦，不能自拔。之后她神化当年的心愿。现在她不做了，她开始看神话。
外婆去世了，在夏辰略大一点的时候。当天夏辰被选中在校际公开课中朗读对话，她记得对话内容是朝鲜老奶奶和志愿军分别，说是从此不能相见云云，可怎么才能永不再见呢，分别的概念显然离她实在太远。刚下课，她就被带回老家，去奔丧。那座矮矮的山上，有一个矮矮的墓。所有人，包括夏辰都围在那个墓前。夏辰怎么也没办法想象，外婆就躺在里面。这样的场合好像应该哭泣，可是夏辰一滴眼泪都没有，至始至终，没办法哭出来。她努力的逼迫自己，她挪了挪跪着的膝盖，挪到了一片尖锐的石头上，她终于哭出来了。仪式结束，她和大家一起起身离开，她有一点不想走。外婆之后就孤零零一个人呆在山头上了，就像课文里写的一样，夏辰和外婆从此不能相见了。下山的路上，她频频地回头。夜里躺在平平的土炕上，夏辰仰着头。眼泪不停地流。起初她并不觉得伤心，但是眼泪不停地流。流了许久之后，她有一点难过。她难过的程度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加深。夏辰只能整夜睁着眼睛。那是夏辰第一次失眠。从此夏辰难过便失眠。
分开的那一天，她心里很堵，但并不想哭。可是她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电视里的情景——女主角对着电话哭得梨花带雨。她的声音突然就拐出了哭腔，她很惊讶，显然电话那头的林辜也很惊讶。到了深夜，她想对这件事做一个复盘。可胸口一阵一阵地痛，眼睛也完全合不上。到了后来，她甚至只想拿出纸笔记录这样的感受。她想起了之前的经历，豆豆死了的时候，她没有哭。外婆去了的时候，她没有哭。朋友没了的时候，她没有哭。现在，她没有哭。她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冷血，原来自己这么爱演。那个场景，需要她伤心，需要她悲痛，她就演他们要的伤心，他们点的悲痛。虽然她根本搞不清状况，虽然她心里只有一点木然。但这并不妨碍。这不妨碍她演的比真的还真。
她做不到在众人面前哭，做不到有切肤的痛感。但他们要，她就给。时机到了，流程走了，感情自然而然就该变化了。这件事她做的顺手，越来越顺手。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具体的时间她也记不得了，但是她已经这样做很久了。因为她和正常人不一样，她学了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学了正常人的爱憎分明。却始终学不会怎样做一个正常人。她平躺在床上，心痛一波一波地涌过全身，痛感像光晕一样从心脏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轻轻地煎着她。后来她做的所有努力，都为了说服自己，说服自己没有想象的那么冷血。她越努力越心冷，她越努力越疲惫。冷血刻在她的性格里。她理解了自己僵硬的动作，她理解了自己烦躁的心理，她理解了自己漏洞百出的解释。她理解不了，明明是错误，她为什么还要放任自己。
可能她只想用这个错误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还有感情。这个错误根本都不算是错误，是计划。完美伪装之后，她避开外人，在内部发现了自己的死穴。她足够混乱，没办法用完整的逻辑进行思考，也没办法用逻辑解释自己的行为。可她最恨混乱，最慕逻辑。
第四百二十一章
更糟的是，夏辰安分守己。学了这个专业之后，就只好一撑到底。后来夏辰就把成为复语人才的愿望寄托在自己的学生身上。能在本专业取得良好的成绩，已经很难了，在两个都需要大量的时间的专业里，取得平衡，是难上加难。杜铎是一个天才般的学生。夏辰很喜欢这个学生。一教就会，一点就通。喜欢经典，英语也好。简直是做复语人才的上好材料。夏辰把自己所有学习过的，准备过的东西，一股脑地灌给了杜铎。
“老师，你文笔这么好，是看过很多书吗？”
—“不是，我没有看过很多书。只是很喜欢看词典。这样的文字，只是词汇华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我越写越觉得空洞，越写越感觉自己有问题，苦于不能改变。”
很多人说过她文笔很好。她自己知道，这是缺点。因为她太注重于雕刻文章的外在形式。
打开华美的外包装之后，没有任何深刻的意义。文章的深刻内涵，正是作者的经历和见识组成的，这些东西她都没有。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不适合写东西。因为她缺乏对万事万物的感情。有的只是对事物和人的感受。
她不能理解人们做事的动机，有的时候看到他们哭或是笑，只是感觉很奇怪。自从她开始学习俄罗斯文学以来，她回避俄罗斯文学。她先入为主地认为俄罗斯文学艰深晦涩，进一步认为经典艰深晦涩。她好像忘却了，自己的启蒙读物是一本带译文的《论语》和一本《我的大学》。在读不懂的时候，她对这些文章有种天然的亲近，觉得自己和它们，和它们表达的思想属于同类。在读得懂的时候，她却选择了逃避和远离。
或者说她本来就是一个矛盾的个体。她神化了林辜，剥夺了他做一个正常人的权利。她强硬地把理想化爱情的模式套在他们之间。她探求林辜的一切**，又觉得这样索然无味。她逼迫林辜活成她心目中的神话，又觉得没有必要强求。结尾的时候她已经不再心动了，可她还要挽留。
“他离开我是一个必然结局。彼时我的家庭，足够破碎，既不能给他提供金钱上的助力，也不能给他提供权势上的提携。我没有任何财产，干干净净。能给的，是最不值钱的爱情。可是爱情，任一个姑娘都能给，所以我给的也不是必需品。更可怕的是，我感觉我变心太快了，怕连累他，让他心碎。奇怪的是，好像根本看不到未来，我还愿意为这件事做努力。”
彼时夏辰的生活费刚从一年六万降到了一年一万。她不太习惯。坐公交的时候，到了熟悉的站点想要下车，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了进去的必要。要拿去干洗的衣服她叠得整整齐齐地寄回了家里，再也没有穿过。洗衣服的时候，手部关节处的皮肤也不止一次被揉破。从提三千克的牛奶走十步就要歇一会到提十千克的重物健步如飞，不过也只用了一年。期间有许许多多的约稿，她都拒绝了。她怕自己分神，她怕自己一写不能回头。任何题材都有受众，如果现在开始了，只能一直沉浸在“我很优秀”的幻想里止步不前，再也看不到自己的不足，看不到自己和想做的事之间的差距。
“真正好的文章，不仅要文笔好，还要有味道。就是禁得起你不停的翻看，每次都能有新启发，每次都觉得有所不同。虽然你眼前分明还是那一本书，还是那一个作者。如果能达到这样的标准，文笔好不好倒在其次了。”
夏辰没有感情，但是充满了对其他事物的同情。不是因为她共情能力强，是因为她总把别人的故事当成是自己的。她总安慰别人，希望别人能得到好的结局，她迷失在别人口中的故事里，以为那是自己的人生。
啊，没有。”只有一部作品，算是保有执念的作品。是意大利诗人但丁的《神曲》。
《神曲》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名著，夏辰对《神曲》有执念，并不是因为它是文艺复兴的杰出代表，还是因为林辜。夏辰喜欢志怪精魂类的作品，也喜欢有宗教色彩和奇幻意义的作品。夏辰有一天刚好翻到画册里有关维吉尔的画作——《地狱中的但丁和维吉尔》。当时她误以为厮杀扭打的两人中，有一人是维吉尔，后来在更为详尽和细致的解释了解到，旁观者里最突出的两人，是但丁和维吉尔。在那样血腥和兽性贲张的画面前，夏辰很兴奋，她心里出现了一种没有合理解释的兴奋。她对画作的表达内容和画作的灵感源头产生了兴趣。
一切的源头，都是那本她想读但没有胆量碰触的《神曲》。原著是意大利语，不属于夏辰的研究范围。当时夏辰手头每天有四十页的翻译材料，能看研究领域之外的东西实在是奢侈。恰巧林辜完整的读过了《神曲》，她想询问林辜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和意见。之后夏辰遭遇到了人生中最刻骨铭心的打击。
“你是真心要看神曲吗？”真心？夏辰想认真地作个解释。思路走到“真心”这个词的时候，夏辰的心磕了一下。有不真心看的时候吗？还是我夏辰，不配用真心去研究这种东西。“不要把小说当作你的避难所。”避难所?写作是我的生命，我因为能自由创作而活的更加愉快。但是，写作决不能算作是我的避难所，准确地说，它才是我的地狱。为了一个新的想法，我彻夜彻夜地失眠，为了一个虚构的人设，我食古钱不振，思维涣散。那是我明知资质平庸，劳碌辛苦，也愿意全力付出的事业。原来我的创作在你心里就是游戏，没有真心，是为你一人而搭的华丽布景，是为你一人而演的绝美舞剧？夏辰的怒气冲红了眼。她选择沉默。夏辰无能，在面对攻击，面对质疑，面对内心的时候，她不能为自己合理发声，更多的时候，她选了沉默。
第四百二十二章
复语翻硕是夏辰的第一选项，但是学硕的学费较之专硕要低很多，结果就是夏辰选了一点也不擅长的语言文学。
九年过去了，夏辰架上的《神曲》和电脑里的文档从没有被打开过。夏辰害怕，怕自己不够慎重，怕自己不能理解，更怕自己像林辜所说，没有真心。只是阅读，不用那么紧张，夏辰安慰自己。夏辰买到的是语言最简洁的一版译本。夏辰在摸到书的一瞬间，决定放弃。她找出了电脑里的珍藏，诗体译本。本来的计划是借白话译本先了解文本内容，首选应当是避开诗体。
同年冬天，夏辰成了一个毫无名气的原创写手。夏辰的野心，在于从戏曲、摄像、绘画和设计里，找到写作的风格。原创是辛苦的，是从零开始，依托应用里概率随机的推送情况，把自己的作品呈现在读者眼前。它不像同人类作品，原创作品没有热度积累，在万千作品里足够优秀才能脱颖而出。甚至足够优秀也只能埋没在文山当中。因此原创不能被夏辰当作赖以为生的工作，至多算是一个爱好，是一个投入极多，回报接近于零的爱好。原创作品的传播，正是马太效应的真实写照。曝光度高的作者，新作也会越传越热。曝光度低的作者，作品越写越冷。作者受读者喜好牵制，作者被读者思路影响，同时作者影响读者的想法，作者培养读者的阅读喜好。创作过程考验作者有没有耐心一直籍籍无名，直到完整的作品出世再交付读者评判。阅读能力考验读者有没有耐心等待好的作品，不被其他流俗泛滥的文字污染了眼睛。
夏辰好交际，但是她庆幸创作的时候，她拥有孤独。
夏辰登录了平台，因为连接原因，自己的评论并没有发出去。评论区已经出现了一个口气很相近的评论，如果不是夏辰本人，一定会认为这一条评论是夏辰的手笔。吃瓜吃到自己已经很可笑了，吃瓜评论还能被他人代表就更可笑了。更何况还是一条引战评论。整个事态开始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夏辰深知林辜的个性，平时采用更为和蔼和柔软的态度和他相处，尽量避免产生冲突。也正因为是匿名，夏辰也只能看着林辜被戳伤而没办法有所行动。此时夏辰急得有如锅上油煎的蚂蚁。
尹风按住了夏辰的手，“如果是林辜，他怎么可能认不出你的笔迹。尤其你永远不会在一段话的开头用英语，至多用俄语，这个习惯连我都知道。他不会不知道。你应该相信他。”夏辰：“常言道，有缘相聚，我没能和他好聚好散已经很愧疚了，怎么还要落井下石，无中生有呢？不想让他多疑罢了。”尹风：“你有愧于他，心里知悉就够了。这个时候你做解释，哪怕再多说多少句都是错话。不如不说。”夏辰：“我夏辰承诺，对于林辜，永远不会有一句负面评价。”尹风：“好啦，知道你是这样的。你对我倒是也承诺一下。”
夏辰：“同时承诺，对尹风只说真话，好了吧。”
事实是，直到深夜夏辰依然忧心忡忡。
“通读中外文学作品，爱是永恒的创作主题之一。无论是《牛虻》，是《了不起的盖茨比》，还是《聊斋》。爱情可能不是这些文章的主旨，但这些书里对爱情的描写也十分精彩。有一种观念，说中国人和中国文化里有外国人所不能理解的一种爱情。叫做恩爱。中国人用一个“恩”字，很精准地定义了爱情转化为亲情之后，双方相处的状态。我更倾向于用相敬如宾，礼尚往来与和谐共生来表达这种关系。然而西方作品中有没有不同形式，但是同样能震颤人心的感情呢？有，我举了《了不起的盖茨比》这个例子。盖茨比的爱，更像是一种自我满足和梦想的单方面完成。他对黛西的追逐，在得到黛西的那一刻，就失去了意义。因为他追求的美存在于追逐的过程当中，得到答案的时候，他就发现，黛西不过也是一个普通人，他脑中的至美的神化氛围就荡然无存了，如果我是盖茨比，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开始。好的感情里都有一个共通的东西——平衡。未必是相似，因为成长环境不同，接受的教育不同，个人的思考特征也不同。要处理好关系，不能一味地追求趋同，应该努力达到和而不同的境界。我倾向于用不同的画面记录自己的感受，属于形象化记忆。如果你要求我用音乐来记录，就很不现实。在领悟音乐这个方面，我只能听到最浅的一层，看到最突出的情感，会忽视掉那些细致的改变和更深层次的表达。”说起来，之前有一个人在领悟音乐这方面做的很好。夏辰想到这里，笑着摇摇头。“至于《牛虻》，我请你们在心情愉快的时候去看，但是心情不愉快的时候也可以看。取决于你的承受能力。”夏辰的学生很不能理解夏辰为什么给他们增设一门写作练习课，而且看起来这门课程似乎和俄语学习没有一点关系。这门课并不讲授俄罗斯作品，讲的内容都是有中译本的作品和中国本土作品。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想要表达他国的思想。首先要了解本国的思想，本国的语言。你的俄语水平决定你对于他国思想的理解程度，你的母语决定了你自我表达的最高水平。所以我们应该珍视母语学习，就算现在不能够系统地学习母语，也起码要通过阅读进行查漏补缺。”
杜铎心里想，老师明明年纪轻轻，怎么满脑都是学业和研究。夏辰用水笔敲了她的头，“专心。”
“老师，你有没有最喜欢的文学作品？”
回答什么呢。回答她自己当初提出的十万个为什么。“恭喜大家成为我们系的学生，之后你们就要迎来人生中黑暗生活的开始了。祝你们旅程愉快。
第四百二十三章
夏辰关于改变这个话题向林辜做了不下百次的承诺。重要的不是承诺，是行动。与其不断重复承诺，不如用行动彻底改变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为自己发声，只有足够的孩子气。不能真正解决问题。林辜教会她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感情里她也应该全力以赴，就像是对待每一次重要面试那样一样的全力以赴。因为结果值得，你要让他感受到他付出足够值得。就算你心里留着一整个世界给他，但是也一定要给他足够的安全和包容，能成为他安心的依靠。夏辰不知道皮格马利翁是怎么做到把自己的需求人格化的。但是夏辰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才能获得理想中的自己。夏辰不想把对金钱挥霍无度，肆意伤害和冷漠对人的这种形象维持下去。夏辰要做的是，重新活过。月明光就是她开始的第一个平台。她每天依然收到为情感所困的读者的来信。她在电台里替她们大骂，替他们落泪，给他们出自己的各种奇怪主意。和人的交流，填满了夏辰的业余时间。创造出月老这个传说的人，一定是个天才。和人相处越久，夏辰越感觉人和人之间的联系就像是一张精细的渔网。夏辰一直抱怨父母没能给过她一个富足安逸的童年，但是她遗忘了她已经拥有的安逸富足的现在。如果她不赋予自身足够的价值，她不会拥有安逸富足的未来。那些回复过没有回复过的温柔情意，都是夏辰安逸富足的开始。也许人就是能全心全意地去爱这个世界，然后被伤害，然后还能再一次打开心扉，全心去爱这个世界。这是人的脆弱，也是人的珍贵。
夏辰找到夏无的时候，夏无脱口而出，“你都知道啦？”夏辰在想，夏无想问自己的问题和自己知道的是不是一个问题。“满分？”“是文转理，然后满分。看来你也不知道。”如果说父亲是榜样，那夏无不仅是榜样，还是压迫夏辰的新生负担。本来夏无以为夏辰可能要仿照愚公移山，开始一次愚夏移山了。实际上夏辰只是想了一想，就放弃了。数学，打死她也不能让她学数学。
“不要总是捡那些浅近的爱来写。还有别的”这是林辜给夏辰的深刻忠告，夏辰深以为然。但是夏辰的眼睛和夏辰的笔，忍不住避开生死，避开离别，逃开痛苦，逃开沉重，她总是会慌里慌张地冲向爱，她总是要急急忙忙地保护爱。“我最近在想死亡。死亡是什么样的？至亲至爱的人死去以后，会有什么样的感觉。”确实，夏辰从来没有想过死亡。死亡更像是夏辰生活里的一部分。夏无学医，是因为当时医疗水平不够，母亲早逝，更打击他的是，学成之后，父亲因为同样的病症病逝了。他觉得父亲的病逝是因为自己无能，是因为自己没有坚定地去从事癌症的临床医学研究，从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自夏辰出生之后，夏无的自责才些许缓解。夏辰是一个试管婴儿，家族里又有高血压高血脂这类的遗传病史，自然她的身体非常虚弱。一年之中她起码要喝上万块的药来维持身体机能的正常运转，当然这样的做法还有一个别名，喝药续命。不同的药，药性相克，所以只能选择分不同的季节和时间段服用。病中唯一的娱乐活动，是向窗外的花田和树林眺望。
有一天，夏无突然抱回来一只小狗。小狗只有手掌大小。软软地蜷在盒子里。夏辰很喜欢这只小狗，给它做了小被子。这只狗非常灵性，只是和夏辰眼神接触就好像可以读懂夏辰的心思。一只手掌大的小狗，被夏辰养到了半只胳膊那么长。夏辰不喜欢牵着小狗，总是偷偷地放开拴着小狗的绳子。她最爱抱着小狗，在怀里纵情地揉小狗的耳朵。那只软乎乎的小狗，最喜欢吃水果，她给它起名叫豆豆。因为当时她在看《窗边的小豆豆》，觉得豆豆这个名字格外的可爱。更神奇的是，豆豆在伤心的时候，不仅会发出低沉的呜咽声，眼睛里好像也能涌出泪水一般。尽管苏如说，这完全就只是夏辰自己的想象。
在豆豆6岁的时候，豆豆离开了。夏辰在自己家的花圃里亲手挖了个坑，把豆豆放进去。又亲手把土埋好，夏辰穿了自己最喜欢的牡丹色裙子，躺在小小的墓坑旁边。墓坑周边用碎砖做了几条界线。墓坑上放了一朵小小的向日葵。夏辰静静地躺在墓坑旁边，把小小的墓坑环抱在怀里，就像在怀里环抱着豆豆。她静静地在花圃里躺了一整天。很多次回忆起来这件事，夏辰都很好奇，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哭，因为明明这是最痛苦，最打击夏辰的一个时刻，夏辰的表现只是安静地躺着。 15岁的时候，夏辰的一个朋友去世了。夏辰和她不是很熟悉，但是听到她去世的消息，还是吃了一惊。难以想象，前一天还活蹦乱跳的人，此时此刻已经躺在冰凉的土里了。明明夏辰不在现场，可她身上又涌现出那种豆豆死去的时候，她体会到的感觉。冰凉湿润的泥土紧贴着夏辰的皮肤，豆豆就躺在里面，它不久也会变成泥土。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身上的温度，躺下的唯一目的可能就是为了把这种温度隔着泥土传给豆豆，虽然不可能，虽然她也知道这样不可能。这个时候，那种冰凉滑腻的感觉又出现了。仿佛它从来没有消失过。夏辰全身变凉了。然后是失声，最后是昏迷。是那种能听到声音看到事物，只是身体的所有行动指令都不能运行的昏迷。
夏无的病人里，也有很多人那样悄无声息地从地球上消失了。夏辰有的时候也怀疑自己的记忆力，到底这些人真的存在过，还是只是自己的错误记忆。明显地，不是错误记忆。他们送给夏无的花，来往的病人的讲述，无一不在真真切切地说明他们真的存在过，然后也真的消失了。夏辰很害怕，夏辰害怕自己连活在别人记忆里的权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