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英灵殿的入职程序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漫天风沙遮蔽着阳光，昏暗的地平线和天空混在一起。
风沙之中伫立着一位年约三十出头的青年，他保持着自然的站姿，仿佛这个世界成型之时就站在那儿一样，纹丝不动。
他抬着头仰望那被风沙遮蔽的太阳，但却没有一粒沙子飞入他那澄澈但无神的双眼，仿佛他根本就没有身体一样。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间——在这分不清天与地的混沌空间内，时间仿佛已经没有了意义。
“我……我记得……”
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嘶哑的嗓音正在低声自语：“我的名字是……什么来着？我似乎是在做一件……一直想要去做的事情，可我……为什么就想不起来呢？”
带着茫然，带着迷惘，他慢慢转头环视周围。
“风沙……在我生活的城市却是从来没见过……”
“是沙尘暴吗？但我这一身没有半粒沙子又是怎么个情况？”
带着这些疑问，他笨拙地迈开双腿，踉踉跄跄地往前行走。
脚下的沙地深浅不一，还没走两步他一头摔倒，随着惯性在沙子里翻滚两圈，但他却置若罔闻，动作无比机械地站起身子，继续迈步往前。
直到“咔嚓”一声，他的右脚踩碎从沙子中露出的东西——他这才停下脚步，低头俯视。
“一个……骷髅头，被我踩碎……诶诶诶？”
本能地感到一丝恐惧，沐风的心头一阵激灵，原本昏沉沉地大脑蓦然清晰。
“我想起来了，我叫沐风，有房有车有正式工作的大好青年……”
“可是不管怎么说……我居住的西南山城和任何一个沙漠戈壁都隔了十万八千里好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况且……眼前这幅光景……”
他四下张望，一对澄澈的双眸中尽是恐惧，歇斯底里地嚎叫骤然炸响：“这特么应该是出现在电影或者玄幻小说里的场景好吧！”
在他面前的沙漠中，散落着无数的白骨——有零碎的分辨不出是什么部位的，也有完整的一幅幅半掩在沙漠中的骷髅架子。
配合着现在连阳光都能遮蔽的风沙，简直如同地狱一般。
“欢迎来到亡者的世界……”
昏暗的苍穹中传来一阵低语，缥缈，空灵，完全无法分辨男女。
沐风心头微微一惊，却又本能地将紧绷的身体放松。既然自己能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再出现其他莫名其妙的事儿也就不足为奇了。
“亡者的世界？”
沐风轻轻摇头，低下脑袋凝视着脚下被踩碎的骷髅头，轻声问询：“也就是说……我已经死了？”
“是的，你已经死亡，至少生理方面是这样。”
沐风轻轻耸肩，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而问道：“那么，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的罪孽有多深重？需要到地狱的哪一层服刑？至少也该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
“勿做他想，英灵殿作为神之领域，容不下肮脏的灵魂。”
某个熟悉的词组让沐风心头一亮，脱口而出：“英灵殿？哪个英灵殿？是动漫中的那个还是神话中的那个？”
空中传来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都不是。英灵殿是所有战士的归宿，亦是所有宇宙空间最后的壁垒。”
“能被英灵殿甄选的灵魂皆为拥有独特潜力的可塑之才，只要你能通过测评成为一名光荣的英灵战士，你将拥有你不曾想象的美好……”
沐风突然开口：“等等，你说啥？”
“我？一个肥宅加废宅能成为战士？”
“潜力？什么潜力？就算我真有潜力，可我现在已经死了！”
一串儿疑问如同连珠炮般由沐风提出，并且还有继续的趋势。
“肃静！”
天空中闷雷滚动，一道闪电毫无征兆的劈在沐风跟前，巨大的冲击波带起冲天的尘土直接将他掀翻在地。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凡人。现在，给出你的选择！是加入，还是拒绝？”
沐风保持着四仰八叉的姿势躺在沙土中，一脸的生无可恋：“就没有第三个选择么？”
大概是被沐风皮皮虾般的样子惹生气，天空中的声音直接走调：“下一道闪电将让你神魂俱灭——我一点也不介意。”
沐风立马毫无原则地举手投降：“别别别！我加入……我加入还不行么？”
“切，无胆鼠辈……真不知道上面怎么会看重你这个……这个……”
大概是不清楚该怎么形容，天空中的声音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个所以然。沐风战战兢兢地问：“那个……我该怎么……怎么进行入职的……程序？需要我提供什么样的……证件？证明？”
一阵迷之沉默……
沐风这会儿心头瘆得慌：“神仙？大佬？您还在么？在的话您吭个声可好？”
“闭嘴！我在找入职申请书！”
听到这略带烦躁的抱怨声，沐风直接给呛到：“入职申请书？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相比起刚才那威风凛凛威严满满的话语声，沐风完全不敢承认自己面对的是同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是人？是神仙？还是其他什么玩意儿。
“拿去，给你五分钟时间填好！”
声音刚落，一张夹着签字笔的a4纸直接砸到沐风脸上。
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从脸上滑落的纸张，沐风懵圈中：“这……这又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这个英灵殿……”
“姓名，性别，然后……国籍？籍贯？民族？”
“身……身份证号码？话说我生前的身份证还能继续用？”
“学历？学位？学位证编号？我特么……又不是工资卡，我哪儿记得住？”
“我去，还真要我填工资卡卡号？难不成咱们的软妹币已经强大到阴阳两界无碍流通？”
“直系亲属关系？这是要查三代么？是谁来查？人都挂了这该怎么查？”
带着疑惑将这份表格填完，沐风正摸头不知脑，天空中的声音再次响起：“别想那么多，这只是日后发福利时不至于有遗漏之处。”
“当然，如果你没通过测评的话，这份表格直接作废。”
沐风无所谓地耸耸肩，摊开双手问道：“好了，表格我也填了。下个程序是什么？”
“急什么？还有表格，继续填。”
这次砸向沐风的可不是另一张纸——一台黑色的平板电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就这么毫无道理地漂浮在沐风身前。
“好吧，总算来电子表格，我还以为……”
沐风说着说着突然愣住——这台平板电脑显示的界面上，沐风刚刚填写的那张纸质表格内容居然一个不漏全在上面。
沐风看了看屏幕，又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张已经填好的纸质表格，惊讶地叫起来：“这不科学！怎么可能？”
“大惊小怪。英灵殿的伟大岂是你这种草履虫能理解。少废话，继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沐风只能伸出手指滑动界面，继续自己的填表之旅。
“总算有新的内容……唔，入职类别？”
“只能选择当指挥人员？当不了战斗人员我认账，但为嘛不能选择后勤人员？”
“陆军，空军，海军，以及……特战？”
沐风皱着眉头，经过好一阵子的慎重考虑，他选择自己最熟悉的海军。
剩下的内容出乎意料的少，整个表格与其说是调查表不如说是个人意向征集函。
发现沐风完成填写，平板电脑轻飘飘地飞向远处，消失在风沙中。与此同时天空中的声音开始宣布：“现在，你有三分钟的时间整理情绪，测评程序即将启动。”
沐风正要发问，天空中的声音却没给他机会：“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但按照规定，我必须给你一些提示……听好了！”
“测评程序为真实战场，你的主要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战场中活下去。至于怎么活下去，那是你自己的事。”
“测评系统会随着战局推进随机生成一些任务，系统会自动提醒你。还是那句话，去不去完成由你自己决定，能不能完成也是你自己的事。如果你在执行任务期间挂掉——后果自负。”
“若你成功通过测评战场，那么你会直接传送到英灵殿进行下一步程序。若是没有……看看你脚下的残骸吧，你就是其中一员。”
“言尽于此……祝你好运。”
撂下这几句话，空中的声音彻底消失，仿佛从头到尾就没出现过，任凭沐风喊破喉咙，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三分钟转瞬即逝，冷冰冰地机械声音在沐风那万分焦躁的脑海中响起：
“蓝星位面，公元1942年9月12日，北方联盟斯大林格勒，铁血阵营。”
“任务目标：至少存活一个星期。”
“本模拟战场有额外任务奖励，额外任务：保密，需测试者自行触发。”
“任务失败条件：未能存活一个星期。”
“任务结束条件：测试者存活一个星期之后死亡，或者铁血阵营完全失败。”
没有给沐风一丁点挣扎的机会。机械声音刚落，沐风的身体骤然化为一阵青烟，完全消失在漫天的风沙中。
第二章 开战前先挨一轮炸
蓝星时间1942年9月12日，上午6:47……
破晓的晨曦将大地照亮，光芒渐渐将黑暗驱赶。
营房内，已经整备完毕的士兵正陆陆续续奔赴集结地点，唯有沐风还在盯着桌上的镜子发愣。
“国字脸，双眼皮，高鼻梁和薄嘴唇……在我发福之前，十五六岁的时候还是有点儿小帅嘛。不用拖着两百斤大身板参战也好，至少被弹面积小了些。”
沐风轻声笑了笑，将目光转向桌上。一把毛瑟98k型步枪正安静地躺着，五十枚标准口径子弹和木柄手榴弹被码放地整整齐齐，还有一柄铮亮的刺刀斜倚在手榴弹的木柄上。
背包已经被检查过，装有一个装满的铁制水壶和一包干粮、一些止血药和一卷绷带。
轻轻敲了敲头上的钢盔，沐风的神色由轻松变为沉重，喃喃自语：“虽说我不太了解整个斯大林格勒战役，但我却知道这是二战中为数不多的堪比绞肉机的战役。就这么点儿东西……真不知道怎么能够扛过七天。”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战斗会持续到明年2月份……最终北方联盟付出两百多万士兵的伤亡取得最终的胜利。”
“至于铁血这边也损失一百五十万士兵，有大约九万名士兵投降，但最终能够回到祖国的只有五千人……”
“喂喂，系统大爷您在不？我可以申请更换阵营么？我真心不愿意替铁血军队卖命，也不想去打一场必然会输的战斗！”
沐风的话音刚落，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本系统仅负责提供战场数据完美复制战场，并根据测试者的行为演算战争走向，不涉及任何主观政治意志。”
“请测试者摒弃杂念，以一介单纯的普通士兵身份参与作战测试，完成测试任务。”
沐风还打算问些东西，突然有人在他的肩头一拍，背后传来声音：“嘿，哥们！大伙都出发了，你还在这儿干嘛呢？还没整备完毕？”
沐风被吓一跳，连忙转身，嘴里支吾着：“啊……那个……我想找个……对，找个顺手好使的家伙。”
沐风这完全是下意识地回答，一点儿也没发现在这个地儿是不可能有人会说汉语。
慌乱之中，沐风注意到桌子后方的墙角有把工兵铲，连忙伸手捏住铲柄，将铲子拎起来抡上两圈：“唔，重量还成。”
拍沐风肩膀的金发小伙子嗤笑着：“怎么着，在工兵连呆久了，放不下这把铲子么？咱一线战斗部队可不需要这个。”
说着，他抬手指向身后：“再说了，咱们马上就要打进斯大林格勒城区，你还打算拿铲子挖墙壁不成？”
沐风可不管这家伙怎么说，自顾自的将弹药塞进口袋，手榴弹挂在腰间，随手将刺刀刀柄插入步枪枪口下方的卡扣中，并且将工兵铲挂在背包的金属节扣上：“有个顺手的家伙总比没有来得好。”
别问沐风为啥这么熟练，三个小时的时间足够沐风搞清楚这些东西都该往哪儿放。
“你不嫌重的话随你便。”
金发小伙子耸耸肩，继而催促着：“都完事了吧？赶紧的，不然又要被排长数嘴皮子。”
整个营地都在忙绿，身着灰色军装的士兵们不是在整理装备，就是在列队等待命令。一辆辆桶车搭载着通讯兵或者低级军官在营地中到处穿梭，各种喊叫声混成一团。
两人一溜小跑来到集结位置，大部分士兵还在列队，只有少部分已经完成队列正等待命令。
不巧的是，沐风所属的连队已经完成队列，匆匆赶来的二人在这种时候显得尤为惹眼。
一位佩戴少尉肩章的鹰钩鼻男人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转头注视着匆匆赶来的沐风二人，犀利的目光让本来就尴尬不已的沐风没来由地感到心虚。
“上等兵舒尔茨，以及列兵沐，鉴于你们是昨天才调配到这儿，我原谅你们这次迟到。”
少尉军官厉声喝道：“立刻入列！”
沐风连忙跟着身边的金发年轻人跑到队伍最后一排的空位站好。
少尉军官这才开口发布命令：“先头部队已经出击，很快就能攻入城内。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作为第二梯队巩固阵地。”
“记住，你们面前的城市中不存在任何平民，只要不是身着铁血军装的人，都是你们的敌人！你们要做的就是用你们手中的武器，消灭你们看到的任何敌人！”
“现在，稍息，等待出击命令。”
略作询问，沐风很轻易获取目前的相关信息。
这支部队隶属第六集团军，具体哪个师哪个营沐风担心露馅没有询问。部队以连队为单位行动，配合其他连队进入斯大林格勒，巩固前线阵地并协同后续部队继续深入城市。
沐风连着几次深呼吸，平复心境，将脑子里多余的想法都丢开，自言自语：“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呢？是苟在后面，是苟在更后面，还是苟在最后面呢？”
没等沐风想清楚到底苟多后面，意想不到的事情在这时候发生。
天空再次传来战机的轰鸣声，而且声音越发接近。
“有飞机往这边靠近？”
“是被击中了要迫降吗？”
士兵们纷纷四下张望，希望能够看到什么——由于现在处于战备状态，大家虽然没保持整齐列队但也不敢走开太远——直到营地里的防空炮突然开火。
“敌机空袭！找隐蔽！”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士兵们立刻如同没头苍蝇似的四下逃窜，原本还算井然有序的校场立刻乱成一锅粥。
沐风被这突如其来的紧急情况给惊呆当场——虽然他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正处于被空袭的危险区域，但从未经过紧急疏散演练的他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
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在这一刻全都蹦出来，脑子里一片混乱——这是典型的“智力退化”现象，即是大脑在同一时间要处理大量混乱意识，完全放弃对身体四肢的支配。
浑浑噩噩之间，沐风被人从身后摁倒——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摧残着沐风的听觉。
大堆粘稠的东西糊了沐风一身，等他被几乎震破耳膜的耳鸣声给弄回魂，下意识拍脑袋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头盔上，肩头上全被混合着鲜血的泥土覆盖。
更恐怖的是，一截被炸断的手臂就耷拉在沐离身前不到一米的位置——鲜血淋漓的手臂还在不停的抽搐。
更远的地方，很多士兵在自己的血泊中翻滚着，挣扎着，痛苦地惨叫着。
沐风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场景，五脏六腑一阵翻腾，直接大口呕吐起来。
在一想到自己身上全被这种裹着鲜血的暗红色泥土覆盖，沐风吐的更厉害，几乎连胆汁都给吐出来。
直到沐风打着干呕再吐不出一点东西，趴在地上直喘粗气时，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士兵，收起你的丑态。”
一支有力的大手拎着沐风的后衣领，将他粗鲁地从地上拉起来。
一记响亮的耳光，脸颊上传来火热的刺痛直接让沐风回过神——扇他这一耳光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赦免他迟到行为的少尉军官。
尽力不去想身上的恶心玩意儿，沐风也顾不得自己刚刚被甩耳光，挺起胸膛敬礼：“长官，我该做什么？”
“给你三分钟时间，到那边的营房里去整理一下。”
少尉军官微微点头，下令道：“然后在出击命令下达之前，收拾现场。”
目送少尉军官转身离去，沐离长出一口气，使劲儿拍着胸口：“喵的，这就是战场，还没开打就挨一轮炸……话说对面的老毛子也够拼的，制空权都没拿到的情况下还敢出来轰炸——也难怪会被铁血这边刷出一大群超级王牌飞行员。”
“呃……我得去洗把脸，有条件还要换身衣服……呕……这也太恶心了……”
营房内挤满了灰头土脸的士兵，不管是在桌前洗脸的，还是拿着脸盆排队接水的——沐风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地方进行自我清理。
强忍着几欲再次呕吐的**，终于轮到沐风打水——结果大水缸内已经没有存货。
就算现在后勤兵抬着水缸去灌注清水，沐风想要洗个脸起码还得等好几分钟。
“集合！所有人放下手中的任何事情！立刻集合准备登车出击！”
少尉军官的咆哮声在屋外炸响，士兵们立刻将手中的各种清洁工具丢下，三五下将军装穿上，纷纷跑出营房。
啥事儿也没做成的沐风转头环视着瞬间变为空荡荡的营房，再一看桌子上几个脸盆内的清水无一不被鲜血染红。无奈的他只能苦笑着，将自己的脸盆丢在一边，伸手捧起这些他原本压根就不敢碰的血水，草草地洗去脸上那混合着鲜血的暗红色泥土。
营地距离前线阵地还有好几公里，为了保证士兵们的战斗力，营部组织大量的卡车作为运输工具。沐风跟着战友们上车坐定，一边忍着颠簸一边左顾右盼，却没有看到那位催促自己到集结点集合，名为舒尔茨的金发年轻人。
用手肘轻轻一捅身边的士兵，沐风问：“怎么没看到舒尔茨？”
士兵苦涩地摇摇头：“舒尔茨他……刚才的空袭中，一枚炸弹就在他身边爆炸……”
沐风嘴角抽抽，面对这种状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搭话的士兵拍了拍沐风的肩头，宽慰道：“这只是个意外。不仅是是舒尔茨，卡尔和施罗德也在空袭中……我们要做的，就是拿下斯大林格勒，杀光里面的敌人为他们报仇！”
沐风低着脑袋，没有回答。在这种情况下，冤冤相报何时了什么的，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想到自己在这儿唯一算是认识的人就这么轻飘飘的没了，沐风的心头堵得慌。
看着沐风这幅样子，士兵知道他还没能接受残酷的现实，出言提醒道：“整理好心情，在战斗中这种负面心理会要了你的命。”
“我们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但是作为军人，我们必须在战场上活下去。记住，只有活着，才能享受军人的荣耀。”
沐风重复着这位士兵的话语：“军人的……荣耀……”
士兵并没在意沐风的自语，再次拍拍沐风的肩头：“尝试着去习惯吧。如果你不能习惯，那么你是不可能在战场上活下去的。”
第三章 苟住！一定要苟住！
“火力掩护！这边需要火力支援！”
“援军在哪儿？我这边需要至少三个排的支援！”
“装甲掷弹兵！还有喷火兵！甭管是什么，赶紧把前面的路口拿下！”
“医疗兵！我特么流血满地啊！该死的医疗兵在哪？”
……
没时间让士兵们再次整队，各种爆炸的轰鸣声，伤员此起彼伏的哀嚎声，无一不在提醒着他们——玩命的时间到了。
半小时之前，刚刚抵达前线的连队便接到命令：主动出击将战线往前推进。
半小时过去，主动出击的两百来号人倒下大半，剩下的几十号人被凶猛的火力打散，纷纷躲在对方的火力死角中连头都不敢露。
苟在队伍最后面的沐风在队伍遭到火力袭击的第一时间，连滚带爬地冲入身边最近的建筑物废墟。手中的毛瑟98k步枪被撂在一边，他双手抱头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除了沐风之外，其余士兵都很勇敢。他们大声喊着口号向前冲锋，然后被密集地火力像收割麦子般击倒。短短半小时内，搭乘一辆卡车过来的战友就只剩三人。
一枚迫击炮弹在沐风头顶的建筑废墟上爆炸，被震落的灰尘与石块一股脑地砸在沐风的头盔上，此时他恨不得自己面前有条通往战场之外的地道，能让自己立刻逃离这地狱般的战场。
“铁血的部队很能打……他们肯定会顺利攻占前面的路口，老毛子们打不过来……肯定打不过来……”
“反正我的任务是活过七天，冲锋什么的不要想了，能苟多久是多久吧……”
完成自我催眠的沐风决定就这样躲着，等后续部队冲上来稳固阵地之后再考虑后面的事。
但偏偏老天就是喜欢不遂人意，没过多久沐风惊讶的发现：自家战友被猛烈的火力压得连连后退，他躲藏的地方反而成了战斗的最前线。
“哐铛”一声，一枚手榴弹不知从什么地儿飞来，直接落在沐离躲藏角落不到10米远的地方。沐风和这枚即将爆炸的手榴弹之间，能勉强算是阻拦物的，只有自己的两位战友。
“手……手榴弹！快……”
沐风惊慌的喊叫声被爆炸声给淹没，他的两位战友未能幸免——在手榴弹爆炸的瞬间就被炸的整个身子凌空而起，落地之后抽搐两下就再没了动静。
这两位队友的站位阻挡了大部分飞散的弹片，但沐风依然感觉右大臂外侧先是一凉，紧接着就是钻心的火辣痛楚。
“呜……”
沐风紧紧咬着牙，尝试着抬起自己的右手臂——虽然疼痛难忍，但手臂还能抬起来，看样子是没伤到骨头。
用没有受伤但哆嗦不停的左手伸到背后，从背包内艰难地抓出绷带和药袋——死亡的恐惧在心头盘绕，求生的**驱使着沐风立刻开始自救。
不动不行，痛！
不管什么流程，也不顾什么手法，沐风草草的将止血药一股脑撒在右臂外侧西鲜血淋漓的伤口上，然后将绷带同样一股脑绑上。没有人教他怎么做，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顺着自己的本能驱使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该死，我怎么把绷带和止血药全给用了！要是再受伤……”
下意识地，他将目光转向扑到在他身边两米不到，一分钟前还活着的战友身上。
“马列在上……我只是想要活下去……等我活着离开，我会为你烧一炷香的……”
再次自我催眠着，沐风以右手小臂为支点，忍着痛楚撑起身子，用没受伤但哆嗦不停的左手探向战友背在身后的背包。
然而还没等沐风的左手够着，眼前的“尸体”突然抖动起来——在沐离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表情中，这位战友双手撑地面，直接抬起头开始剧烈咳嗽。
“区区一颗手榴弹……咳咳……想要老子的命还早呢！”
这家伙眉头皱了皱，转头冲着沐风喊道：“看看我的背后，是不是有弹片！”
沐风目瞪狗呆中：“你……你没死？”
“我特么当然没死！”
这名士兵没好气的啐上一口：“赶紧的，帮我检查一下背后的伤势！”
顺着这哥们转过来的后背，沐风凝神屏气，一边看着一边用左手一番整理——结果他哭笑不得的发现，这货除了被弹片刮破了背包之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得到沐风肯定的回答，这哥们才翻身坐起来，拍着身上的灰尘，说道：“幸好只是被震晕，不然……”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手榴弹爆炸的地方——最后一个倒霉蛋扑到在瓦砾堆中，身下已经被鲜血浇了个通透，显然已经没有任何抢救的希望。
一声轻叹，这位士兵将目光转向沐风，轻声问道：“小伙子，第一次上战场吧？”
沐风机械的点点头：“是……是的，先生。”
“真不知道上面在想些什么，连你这种半大小子都顶到前线来……入伍多久了？”
面对战友的询问，完全不知道以前情况的沐风只能搪塞：“大概有……有半年的样子。”
“真是作孽。”
士兵又轻叹一声：“跟着我，咱们得立刻转移。鬼知道什么时候手榴弹又会砸过来。”
“转……转移？往……往哪儿转移？”
死亡的恐惧再次笼罩着沐风的内心，他下意识地将掉在地上的98k步枪捡起来抱在怀里，身子颤抖着蜷缩成一团，完全没有想要挪动的意思。
沐风的行为让士兵皱起眉头——但他并没有指责沐风，而是说道：“咱们三排就剩我俩啦，撤回防线就好，没人会说咱们是逃兵的。”
他将目光转移到沐风那包裹的像个粽子似的右臂上，耸耸肩补充道：“况且，咱这儿还有一位伤兵不是？”
沐风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别怕孩子，我们距离防线就200米不到。”
士兵拍拍沐风没有受伤的左肩头，说道：“把你的手榴弹都给我，我来开路。你只需要一直往后面跑就好。”
沐风还在做思想斗争，还在纠结要不要继续苟着——士兵突然转身，抄起自己的步枪装上刺刀，身子贴在墙壁上，转头死死盯着藏身废墟的拐角处。
“别出声，老毛子过来了！”
下一个瞬间，一个人影刚刚出现在拐角，之间这位士兵如同捕食的猎豹一般，整个人毫不拖泥带水地窜上去，装在步枪前端的刺刀精准地插入来袭者的心窝。
刺出，然后再用力一拧，整套动作如教科书般同行云流水，干净利落。那位倒霉的来袭者手中的步枪掉在地上，双手捂住心窝，带着惊讶而又不甘的表情缓缓跪下——随着一声枪响，他那斯拉夫人种特有的魁梧身躯抖了抖，一头栽倒。
“快走！”
士兵也不管沐风有没有拿定主意，冲到沐风身边一把将他受伤的右手搭在背后。
“我用手榴弹开路，你只需要拿枪往我们背后打就好！”
被士兵连拖带背，沐风也没了选择，只能狠下心咬着牙：“我们行动吧！”
两人的撤离行动倒是没有出啥意外，本来他们的藏身点距离防线不远，再加上看着有自己人撤回来，防线内的友军一轮相当给力的火力支援将后面的老毛子打得根本抬不起头。
没人为难这俩可怜的家伙——沐风被第一时间送到医疗站接受专业治疗。带他回来的那位士兵也第一时间被叫走，据说是上级要获得更加详细的战况。
严格的说，沐风根本算不上受伤。相比起另外的伤员又是取子弹又是输血，更倒霉还要截肢什么的，医护长只是将绷带拆开瞄了瞄沐风的伤口，顺手拿过酒精重新做了消毒程序（疼的沐风差点哭出来），敷上药膏拿过一卷新绷带裹上两圈再打上结就完事儿。
根据医护长的说法，这种小伤休息一两天就能拿枪再战——换句话说，沐风起码有一两天的时间不用上前线玩命。毕竟无论是哪个国家，不到生死存亡的地步是不会强行派遣伤兵上线前玩命的。
从医疗站走出来，沐风随便挑了一道无人战壕跳下去，就着还没固化的壕壁坐下，掏出干粮就着水壶中的清水吃起来。
“被擦伤一下就能苟个一两天，这待遇还不错。”
沐风一边嚼着难以下咽的干粮一边想着：“要不下次上前线故意去挨个一两枪？少说也能休养个三四天，然后再想法子苟两天，我的任务不就完成了么？”
“但问题在于我怎么知道子弹会打在哪儿，要是被一枪爆头或者打中其他什么重要部位，我特么不就直接完蛋了么？鬼知道飞过来的是不是一枚手榴弹或者干脆就是一枚炮弹！主动接子弹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对于铁血阵营来说，目前的战况只能算是进攻受到一点儿小挫折而已，但对于隔壁北方联盟来说，这座以他们领袖命名的城市是绝对不可失守的——所以毛熊们的抵抗尤为激烈。
当天下午，铁血阵营抽调不少装甲部队进入城市。在以四号坦克为主力，辅以各种装甲车的掩护之下，铁血军队很顺利地将战线往前推进好几百米。
但在对面毛熊们奋不顾身不惜以身化为人肉炸药的阻挡之下，铁血阵营在付出一百来号人，二十多辆各式坦克和装甲车辆损失后，继续向前进攻已成奢望，在后续有生力量的支援下勉强站稳脚跟。
虽然算是伤兵，但毕竟不是什么重伤——还没吃完午饭的沐风被告知，他已经临时编入后勤连队，前线不用去但还得干力气活。
这会儿沐风放下肩扛的弹药箱，抬手拭去额间的汗水，望着远处战场——被击毁的各种战车残骸，横七竖八的士兵遗体，在如血残阳的衬托下显得无比悲凉。
面对此情此景，沐风不由得低声叹息：“巷战呐，永远是最残酷的战场——甭管是士兵还是机械化部队，每前进一步都意味着巨大的牺牲。”
“如果让我来指挥这场战斗，我应该怎么去做呢？”
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沐风的左肩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后勤连连长巴拉克上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那不是你需要关心的，士兵。”
“弹药才就位一半，别想着偷懒！快去干活，不然你就跟你的晚饭说再见！”
第四章 尝试着去习惯吧（上）
1942年9月14日，上午10:42。
两天的时间不算太多，沐风的伤口被军医们断定已经不影响战斗。
胳膊上依然裹着绷带，沐风再次被编入突击部队，这会儿他正跟着由步兵和装甲力量混编而成的进攻连队从斯大林格勒城北的阵地出发，目标直指城市中心。
与之前作战方式不同，铁血阵营玩起了步兵、工程部队、装甲部队以及空军的协同作战。
在攻城战开始之前，铁血阵营的空中编队已经对城区进行过数次大规模轰炸，这一路上几乎看不到一座完好的建筑，全是残垣断壁——但对面的老毛子们依托着这些废墟依然坚决地抵抗着。
遭遇敌人的重武器抵抗，铁血阵营的坦克就一拥而上，强行碾碎对面的防御阵地。
遭遇敌军的火炮袭击（主要是迫击炮），或者敌人的火力点在非常刁钻的位置不容易攻击到，那么直接召唤呼啸斯图卡航弹送上。
至于炮兵——他们一直在压制位于伏尔加河对岸的北方联盟火炮阵地，双方现在正打的热火朝天火星子直蹦，一时半会儿没法腾出来给予入城突击队炮火支援。
抵抗的意志强烈并不等于战果辉煌，在铁血阵营空地一体的立体化打击之下，一路上拼死抵抗的北极熊们并没有对突击连队造成太大损失。铁血阵营的战斗前线飞快往前推移，一直到市中心广场外。
从参战到现在，打算一路怂到底或者苟到底的沐风没有斩获任何战果——但经过两天的战斗，好歹他有拿枪瞄准敌人并且开枪的胆子。
不过毕竟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不太清楚正确的持枪射击姿势与瞄准方法，加之仅有的枪口机械瞄具让沐风叫苦不迭。这一路过来沐风倒是抽冷子对着失去斗志企图逃跑的敌人开了好几枪，但无一例外子弹全部打飞。
“喵了个咪的，在吃鸡里头哥只要捡到98k再怎么走背运也有人头进账……现在真正拿起98k才发现，这打枪真是一门技术活。”
作为最普通的士兵，沐风手中的98k是最平凡的量产版，没有任何其他配件或者瞄具——连队里6倍镜不是没有，但只有专业的狙击手才有资格装备。
看着身边带队的基层指挥人员腰间挂着的mp40冲锋枪，沐风可是眼红的紧。
前锋装甲部队突然停止推进，沐风知道又到了协同作战的时候。他四下观察一番，果断跟着一股人流往右边跑去。
跟人也是一门技术活，不能跟着太多的人，那样只会招来各种集火打击，包括且不仅限于步枪、冲锋枪、迫击炮弹甚至野战炮的榴弹。
但也不能跟着只有几个人的小分队——不出意外还好，一当被敌人打埋伏或者火力压制，连还击火力都组织不起。
眼下往右边跑去的大半个排二十来号人的队伍就是沐风最好的选择，反正自己也只是出击之前才被编入作战序列，原本的步兵排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也不少——在战斗中莫名其妙失踪的人多得很，没人会在意一个临时插队的家伙到底是死是活。
在无线电还没有普及到基层部队的年代，通讯只能靠吼，或者一些简单的手势——显然在行军期间不适合打手势，所以带头的排长扯开嗓子一路大喊着任务目标。
任务目标并不复杂，就是绕到城中心广场的右侧建立防线，在清理右侧的同时为主力部队提供侧面火力支援——如果有机会打一波侧袭也不是不行。
无数人影在废墟之间快速移动，沐风跟随的这一支小分队只是侧面迂回的部队之一，还有其他不少部队也在进行迂回。
一群人冲到一处十字路口时，带队的排长突然停步，做出待命的手势。
顺手指派两个士兵在转角口的建筑废墟后警戒，排长退回队伍中央，招呼着手下几个班长：“注意，一班在街口对面建立机枪阵地，我会通知连部派重机枪过来。”
“二班，你们原地待命，如果敌人向一班的阵地发起攻击，上去支援。”
“三班，看到那栋楼房了吗？前面路口右手边被炸塌一半那个。你们的任务是占领它作为瞭望点，时刻汇报广场上敌人的动向。通讯兵，你跟着三班一起。”
排长说着，目光转向沐风，直接愣住：“你是谁？哪个连队的？”
沐风连忙敬礼回答：“报告长官，我是五连三排士兵沐……刚才队伍分流的时候我被人群给挤到这边，所以……”
排长没有追问，吩咐道：“好吧，你暂时跟着三班，任务目标清楚吗？”
沐风只能点头回答：“很清楚，长官。”
“那么就这样吧。所有人，行动！”
摸着良心说实话，沐风最不想跟着的就是三班——先不说绕的路最远会不会在行进途中挨打，光是看那被炸塌一半还不时落两块砖头下来的危房就让他那小心肝拔凉拔凉的。
但如果拒绝执行命令，排长按照军法是能够直接枪毙这种抗命不遵的士兵或者逃兵——所以沐风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跟着三班的士兵冲出十字路口。
一行人的动作毫不意外的被对面发现，密密麻麻的枪声立刻响起。不过说实话，对面的枪法跟沐风有的一拼——加上沐风和通讯兵总共11个人全部安然无恙地穿过公路抵达十字路口对面的废墟。
“保持冷静，毛熊们本来战斗素质就不怎么样，而且很多还是临时强制募集的新兵，让他们瞄着打都不一定打得准！”
三班班长在为士兵们打气：“暂时待命，等他们放松警惕之后，我们一鼓作气冲到那边楼下！”
如果这话是放在两三个月之后的斯大林格勒，沐风会相信——那时北方联盟的正规军真心不剩几个，顶在前线的都是才放下锄头的农民。但现在，在城里抵抗的毛熊部队都隶属于第62集团军，就算训练装备都比自己这边来的差，但始终是职业军人。
或许是猜测到铁血军队的意图，毛熊们派出一支小分队意图提前一步占领制高点。
两只小分队在危楼的正前方相遇，战斗立刻爆发。铁血这边的动作要快上那么一步，班长一声大喝，四五枚手榴弹立刻砸向还没回过神来的毛熊部队。
一直保持警觉状态的沐风第一时间将手里的手榴弹给扔了过去，然后他后知后觉地拍着后脑勺：“貌似，大概，似乎……我到底有没有拔掉手榴弹的引信？好像没有……”
好在其他人不像沐风这么犯浑，几声爆炸响起，毛熊们被炸飞好几个，剩下的也为了躲避爆炸而缩回拐角后面不敢露头。
不用班长下令，一位士兵从掩体后面探出半个身子，用手中的mp40冲锋枪对着拐角点射，其余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压低身子鱼贯而出，安全抵达目标危楼的下方。
等到沐风想跟着冲出去时，负责火力压制的士兵缩回身子，拦住沐风：“等等，班长那边做好掩护准备我们再冲。”
沐风正纳闷——攻防双方都在一侧，这要怎么掩护？
只见这位士兵掏出手榴弹，向已经抵达公路对面的战友打出一个手势，对面一位士兵点点头，伸手从腰间解下一枚灰色的圆柱形罐子。
“打手势，321倒数。”
沐风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要用烟雾弹掩护。当下他举起左手，伸出三个指头。
当沐风将最后的食指收回，身边的士兵立刻拔下手榴弹的引信，探出身子扔向毛熊们藏身的拐角外，对面的士兵也在同一时间拔掉手中烟雾弹的引信，轻轻的将烟雾弹抛到公路中央。
趁着毛熊们再次被手榴弹的爆炸压制住不敢露头，沐风和另外一名士兵顺利地利用烟雾掩护穿越公路，与其他人汇合。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得多，铁血士兵们直接撞开危楼的大门，穿越已经成为废墟的底层，将龟缩在楼房另一侧的十来位毛熊士兵轻松打发。
整个楼房被炸塌一半，但楼梯这边并未塌掉，也就是说铁血部队能够很轻易地上到楼房的最高层。
“格里尔、马克、施泰特，你们三个打头阵，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房间。”
“格伦、福尔克和鲁比，你们跟着我，掩护他们三个。”
“弗兰克、汉斯，还有……你是叫做沐对吧？你们三个和通讯兵马库斯殿后。”
士兵们按照班长的安排排出战斗序列——在屋内的作战环境中，步枪可谓是最不好使的武器，所以携带mp40冲锋枪的马克和施泰特当仁不让地走在最前面。
房屋内空间狭窄，为了防止误伤，士兵们按照操典将步枪上的刺刀卸下——虽说这会降低队伍的近身白刃战能力，但一当在这种狭小空间中打起来，步枪前端刺刀命中敌人和自己人的概率几乎是对半分。
而作为最重要的通讯兵自然会受到最严格的保护——虽说有沐风这个水货混在队伍里充数。
11个人小心翼翼地从底楼走上四楼——能检查的房间都检查过，并没发现敌人。四楼也就是这栋楼房的顶楼——整个屋顶全被炸飞，墙面也没剩几面，放眼过去倒也没发现任何敌人。
当沐风走过一扇半开的木门时，他发现这件屋子中的两张桌子摆的很奇怪——两张侧翻的桌子并排着摆在墙角，正对着木门这边。桌子后面是窗户，半张残破的落地窗帘正在随风飘荡。
“啧，是错觉吗？”沐风警觉地抬起步枪，心头嘀咕：“这两张桌子侧翻的那么整齐，看起来很像是人为的……”
同为殿后组成员的弗兰克发现沐风的异样，探过头来：“沐，你发现了什么？”
沐风没有说话，用手里的步枪指了指墙角。
瞬间明白沐风的意思，弗兰克也端起自己的步枪，对准墙角方向。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对方——很意外的，沐风读懂了战友的眼神：咱们一起上去瞧瞧。
第五章 尝试着去习惯吧（下）
沐风的猜测并没有错，这两张翻到的桌子背后确实躲着敌人——然而双方见面并且爆发战斗的方式却完全出乎沐风的意料。
当沐风和弗兰克小心翼翼地靠近墙角，不等两人开枪火力试探，正对沐风的桌子突然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硕大的桌面直接冲沐风砸过来。
桌子狠狠地撞在沐风胸口，手中步枪直接脱手，疼痛以及暂时气绝引发的强烈不适感让他直接双膝跪地倒下。
一道人影从另一张桌子背后闪出，如同一头暴怒的棕熊般将同样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动作的弗兰克扑到在地。
用颤抖着的双手支撑着身子，晃晃悠悠回过神来，沐风看见自己的战友被敌人骑在身上，正拼命拄着敌人的手腕——一把锋利的匕首几乎已经割破弗兰克的喉咙。
沐风心头大叫不好，他知道就凭自己这三脚猫都算不上的格斗技术遇上这样凶残的彪形大汉绝对没有任何胜算。
如果弗兰克被解决掉，那么下一个死的绝对是自己。
虽说队友们在其他房间里，听到响动过来支援的速度不会太慢，但沐风觉得就眼前老毛子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在战友们的支援到达前弄死自己好几次。
来不及多想，沐风咬着牙，一把扯下挂在背包带上的工兵铲——一次深呼吸，沐风发出从来没有过的惨烈咆哮，一步窜上前，双手抡起工兵铲，对着敌人的脑袋侧面扫去。
“哐~~~~~~”
沐风这一下用出了吃奶的劲儿，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他双手发麻几乎拿不住铲子。
被铲子底部一击直接命中右脸的老毛子自然一头往旁边栽倒——但出人意料的是，不知是沐风的腕力太小还是老毛子的抗打击能力太高，彪形大汉用手捂着受伤的右脸，整个身子颤颤巍巍地正在起身，嘴里发出完全不明含义的凄厉咆哮。
“该死！沐，别愣着！”
暂时脱离危险的弗兰克被老毛子给压着没法起身，正不停喘粗气的他看到沐风握着铲子一幅不知所措的样子，连忙大喊：“快，干掉他！”
在死亡的威胁下，其他任何感情统统都得靠边站——沐风双眼通红，脑门上青筋暴鼓，脸颊扭曲着——随着又一声咆哮，工兵铲再次砸到老毛子的头上。
完全进入疯魔状态的沐风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敌人到底有没有被砸死，对着老毛子一阵劈头盖脑的乱砸，直到力气耗尽，颤抖的双手再也握不住铲柄，被匆匆赶来的队友们拉住，才算消停。
至于那老毛子……好吧，别说他母亲，就是上帝来了也认不出这家伙到底是谁。
很快，满头大汗几乎虚脱的沐风冷静下来。
战友们的安抚固然有用，但一阵不知从哪儿传来的、直接进入他脑海的声音才是让他冷静下来的最要原因。
“恭喜测试者解锁成就——第一滴血。”
“恭喜测试者解锁成就——第一个战果。”
“恭喜测试者解锁成就——战士的第一步。”
“以上成就为额外奖励，在模拟战场结束之后统一结算，请测试者再接再厉。”
如果不是这阵突如其来的机械合成声音，沐风几乎忘了自己还在模拟战场里面。
虚弱地向战友们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没事，然后沐风只感觉胃里一阵剧烈翻腾——他毫无形象地一头扑向另一个角落，张开嘴就是一轮呕吐。
然而战友们并没有发笑——班长轻轻点头，吩咐道：“弗兰克，你去陪陪他，给你们5分钟时间。”
“汉斯和福尔克，你们俩将这里收拾一下。”
“其他人，继续执行任务。”
一直吐到胃里再也不剩什么东西，沐风干呕着往后一倒，躺在占满灰尘的地板上，喘着粗气。
弗兰克耸耸肩，也不管地板上全是灰尘，一屁股坐下来，冲沐风比出大拇指：“兄弟，我欠你一条命。干得漂亮！”
沐风的嘴角抽了抽，算是回答。他现在浑身酸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弗兰克也没在意，轻声说道：“我在战场上第一次击杀敌人的时候，表现还不如你呢。从现在起，哪怕你就这么没了，我们都会记住你这位经过鲜血洗礼的勇士……”
沐风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拜托，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抱歉，我这人不怎么会说话。”
弗兰克连连表示歉意：“但毕竟这是战场上，如果你还不能习惯你所看到的和你不得不去做的，早晚会因此而……呸，你看我这嘴。”
他无奈地摇摇头，伸手从包里掏出一块用锡箔纸包裹好的巧克力，掰下一半塞到沐风嘴里，说道：“吃点儿回复下体力，咱们还有活要干呢。”
三两下将巧克力咬碎吞入腹中，沐风的脸色总算红润一些。他任由弗兰克拉着站起身，活动着依然酸软的四肢：“谢啦兄弟，我这只是有点儿……我没事儿了，不用担心。”
弗兰克抬手搭在沐风肩头，轻声笑道：“走吧，咱们到班长哪儿去，将这事儿详细汇报。”
当天夜里……
沐风已经是第三次从噩梦中惊醒——白天遭遇的场景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对于还没完全适应军人身份，本质上还是个和平年代的宅男而言，亲手解决敌人带来的冲击实在是过于沉重。
一个马克杯被人递到身前，温热而散发着香味的咖啡让沐风稍微振作点儿。
“班长就知道你肯定睡不踏实。”
将马克杯递到沐离手中的是汉斯，这位年纪看起来三十上下的汉子看起来并没有一般铁血军人的严肃味儿。他轻声说道：“喝点儿提提神吧，睡不着的话就去楼上接替其他人。”
军队风格的咖啡，入口感觉像是在喝沥青，生活在富足年代的沐风喝过的最难喝的咖啡也比手中的这一杯味道好得多。
没有方糖，没有咖啡伴侣，也没有奶昔，单纯的苦味儿却是最好的提神品。
已经吃过难以下咽的行军干粮、硬的硌牙还带霉味的黑面包，喝过带着血腥味和泥土的浑水——面对手中这杯沥青咖啡，沐风只是皱了皱眉就一口喝干。
一把推开搭在身上的毯子，沐风站起身稍微活动一下，便拿起放在身边的步枪，走向楼梯。
汉斯拿着空空如也的马克杯转身走向房间另一角的火堆，显然是打算继续煮咖啡。
这个时候，沐风的声音传来：“虽然很感谢你的咖啡，但我还是要说一句——汉斯，你煮的咖啡真难喝！”
“我也很想煮出世界级的咖啡。”汉斯并不生气，连头也没回，自顾自地说着：“但手头就这么点儿东西，我也没辙……几年之前，我还是柏林最出名的咖啡师呢……”
走上四楼，沐风嗅了嗅充满硝烟味道的空气，抬头想看看满天的星斗——城市的另一边依然在战斗，冲天的火光几乎将黑夜照亮。
班长看着沐风上楼，没有立刻给他安排任务，而是摆摆手让他过去。等沐风走上前敬礼的时候，班长笑了笑：“不用那么严肃。”
指了指身边示意沐风坐下，班长问道：“白天的时候我就想问——你这个姓氏，不像是帝国本土的。而且你的肤色……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来自东方那个神秘的国家，对吧？”
沐风点点头，搪塞道：“是的，我的祖先生活在那边。”
“那么，你为何参军我就不问了……但我需要知道……”
班长凝视着沐风，一字一顿地问：“你这种状态还要持续多久？”
不等沐风回答，班长继续说道：“对于初次击杀敌人的各种不适感，我非常理解，但这不是消极怠战的理由。”
“在战场之上，人命是下贱的，最不值钱的。但对于我个人而言，我有责任带领我的兄弟们在凶险的战场上博取更多，更大的军功。”
“我不希望我的队伍中有累赘，更不希望为了这个累赘连累其他的士兵。”
“如果明天的战斗你依然像白天那样没有丝毫军人的样子，那么我只能让你从哪儿来回到哪儿去，明白吗？”
沐离重重地点头：“我明白。长官，我向您保证，我会尝试着去习惯，尽快适应战场……绝对不会成为队伍的累赘！”
“希望你说到做到。”
班长点点头算是认可沐风的保证，他将胸前挂着的望远镜取下递给沐风，说道：“明天连队上会派遣一位狙击手和我们班一起作战，我瞅着现有的人手中就你最年轻，就由你担当那位狙击手的副手，为他提供你力所能及的支援。”
“当然，如果战况需要，我们会继续向前推进。你可将后背交给我们任何一个人，我也希望当我们将后背交给你的时候，你能像今天一样做到你该做的。”
班长站起身，拍了拍沐风的左肩，吩咐道：“现在你到北边找施泰特换班，他在入伍之前在玻璃工厂当学徒，如果你对于望远镜不太熟练，向他请教就好。”
“遵命长官，保证完成任务！”
沐离的回答非常干脆——就在一秒钟之前，他的脑海里再次响起机械合成声：“触发一般任务：狙击手的好搭档。”
“任务目标：三天之内协助狙击手埃尔温少尉狙杀十个有价值的目标。”
“任务失败条件：埃尔温少尉战死或测试者战死。”
“奖励：测试者无权查看，待模拟战结束后统一结算。”
第六章 狙击手的“好”搭档
1942年9月15日，3:22。
铁血与北方联盟的战斗暂时告一段落。
在不算太宽阔的城中心广场上摆满各种各样的战车残骸以及密密麻麻的尸体。
早些时候北方联盟的第62集团军向控制住城北的铁血军队战线发起冲锋，在各种小口径火炮的掩护下由数台t-34/76坦克打头阵，投入大概两个营的兵力，妄图能够靠着一股气势将铁血军队的战线往后压。
倒不是他们没有更多的军队，也不是他们不想派更多的军队，而是战场就这么大，人数再多的话会全部挤在一起——这不是反冲锋，而是在送人头。
结果嘛，他们在早就严阵以待的铁血军队阵前撞了个头破血流。面对早就布置好的反坦克炮阵地，坦克等装甲力量的存活时间没超过5分钟，至于士兵们更是像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
毕竟mg43这玩意儿的外号是“元首的撕布机”，或者也可以称之为“元首的血肉电锯”。
虽说铁血第6集团军的最高指挥官保卢斯将军一再要求铁血军队要快速往前推进战线，但基层的指挥官们都认为依靠现有的人手和装备想要一口气拿下整座城市已经是天方夜谭——咱铁血的人口宝贵着呢，哪能跟对面的灰色牲口一样冲出去送死。
但这么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军官们正聚集在地下防炮阵地中研究着新一轮的进攻计划。
与此同时，位于战场西北侧400米左右的一栋废墟楼房的顶层。
“3点方向，370米，毛熊军官。”
身披灰色斗篷的沐风将望远镜顶在眼前，嘴里在不停地汇报：“看不清具体的军衔，但其他毛熊士兵都在向他敬礼，应该不会错。”
“啧，这大半天的不算浪费。”
趴在沐风右边同样披着灰色隐藏斗篷的少尉吐掉口中咀嚼的草根，抬起手中加装6倍镜的毛瑟98k步枪，顺着沐风汇报的方向瞄准：“咱们运气还不错嘛，一个少校。”
“另外……唔，那个军官身边还有两个人，好像正在对士兵训话……看样子应该是政委吧？”
沐风放下望远镜，扭头看了看倚在身边的步枪枪管上挂着的，正随风飘扬的一缕红色丝线，再次汇报：“风向西偏南，风速……微风，2级的样子。”
“说实话哥们，你这观察手可真不称职。”
狙击手埃尔温少尉咧嘴一笑：“2级的样子？这是哪门子的数据？”
沐风耸耸肩，无奈道：“我就一新兵蛋子，有没经过专业的培训，哪儿知道这些专业知识？”
埃尔温少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抬手轻轻调整着瞄准镜的焦距：“不过你选的这处狙击阵地可真不赖……下一个地方在哪儿？”
沐风一本正经地回答：“往南边走两个街区，大约150米的样子。那儿虽然没有这里的高度，但和中心广场之间没有太多建筑废墟遮挡视野——至少地图上是这么标记的。”
“那么我们只能祈祷勤务部门给的地图很精准啰？”
埃尔温少尉说完，深吸一口气，眉头紧皱——随着一声枪响，沐风通过望远镜能够很清晰的看到那位毛熊军官的脖子右边爆开一团血花，整个人直接往后仰倒。
与此同时，沐风的脑海里响起声音：“任务完成度，1/10。”
满意地点点头，沐风正想起身撤离，却被身边的少尉抬手按住：“别动，毛熊那边也有狙击手，现在就撤离很可能会暴露——再等等。”
沐风连忙再次趴下，拿起望远镜继续观察。
对面的毛熊士兵乱成一团，手忙脚乱的将已经气绝的自家上校抬走，剩下的士兵全部满脸惊慌地依靠着掩体，四下张望，希望能够找到子弹来袭的方向。
“别担心，他们没有发现我们。”
埃尔温少尉说道：“没有任何士兵往我们这边的观察时间超过5秒钟，我们继续。”
沐离问道：“可是……对面的毛熊们又不是笨蛋，还有高级军官会傻乎乎地继续跑到这儿送人头？”
“不一定非要高级军官，基层的军官也行。”埃尔温做出回答：“毕竟士兵们要在基层指挥官的指挥下才能正确执行命令，干掉几个营长或者排长都能够让敌人的普通士兵混乱一阵子。他们现在防守的阵地非常重要，一定还会有其他军官过来。”
“况且对面的老毛子本来就没什么合格的基层指挥官，就算他们能够立刻派遣其他军官过来，必然一批不如一批。这样对咱们的整体进攻非常有利。”
“退一步说，没有士兵能在长官被当面击杀时能够彻底保持镇静，多来几次会严重打击基层士兵的士气，这同样对我们有利。”
沐离转过头，连声赞叹道：“这分析够到位！狙击手的培训课程还会涉及到这种心理学吗？”
埃尔温失笑：“哪有，一些是我自己在战场上的总结，另一些则是其他战友们总结出来的经验，互相分享罢了。”
“也幸好对面的老毛子军队组织混乱，无论是士兵还是基层指挥官的素质都不高，否则这仗没法打下去。”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专业人士和非专业人士的差别更是大的吓人——两人在原地趴了大半个小时，又是一撮人来到阵地上。
“看来老毛子们也不是笨蛋。”
沐风通过望远镜发现，这群人统一身着军装，但肩头没有肩章。其余士兵虽然集合起来敬礼，但在一群人的掩护之下沐风没法分辨哪个才是军官。
“没关系，外表的掩护很容易戳破——不过咱们开出这一枪之后地换地儿才行。”
埃尔温少尉再次抬起狙击步枪，向沐风下令道：“拿起你的步枪，听我口令——不用刻意瞄准，对着人群开枪就好。”
沐风点点头，伸手拿过步枪开始瞄准。虽然没有专业的瞄具，但那么大一群人挤在一堆，一枪过去总会打中某个倒霉蛋。
“凝神屏气，手稳住不要抖——3、2、1，开枪！”
沐风扣动扳机，枪声一响他便立刻收回步枪将头低下，整个身子完全隐蔽在半塌的墙壁之后。
然后他惊讶的发现——任务目标从1/10变成了2/10。
“我去，我这一枪真的干掉一个有价值的目标？还是说……”
枪声又响起，沐风欣喜地发现，任务目标完成数再次往上涨，变成3/10。
“别发愣，快走！”
埃尔温少尉一肘子捅在沐风的腰上，将他打回神。沐风赶紧将自己背后的隐蔽披风扯下往背包里一塞，跟着埃尔温少尉从预留的残破楼梯口跳下，一溜烟跑出狙击阵地。
等到两人安全抵达另一处预定的狙击点时，之前的藏身点被各种炮弹饱和式轰炸——也就是说，两人如果动作慢一点的话，差不多就该打出gg。
“唔，这儿比刚才那地儿视野好得多。”
埃尔温少尉通过狙击镜仔细观察战场一番，嘴角上翘：“虽然距离有点儿远，但这里完全能够看到敌人阵线的后方……没准咱们能够钓到大鱼呢。”
目前的狙击点距离北方联盟的阵地前线只有不到400米，但距离敌方的阵线后方的防御工事至少有600米。
虽说毛瑟98k步枪的有效射程不止600米，但在这个距离上出膛的子弹会受风力的影响而偏离原有弹道。由于距离过远，子弹的飞行速度会进一步衰减从而降低穿透能力，导致子弹命中非致命部位的话，基本上是死不了人的。
想到这里沐风扭头看着少尉手中的步枪——和自己的步枪同样为量产版的98k，并不是经过改造加长枪管的特殊版本，只不过是多加装了牛皮制的托腮板和6倍镜。
发现沐风一脸的不明所以，埃尔温少尉爽朗地笑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600米的距离用普通的步枪子弹确实不靠谱，所以我得用这个。”
狙击手少尉将步枪的弹仓拉开，退掉已经装好的步枪子弹。然后他放下背包，轻轻地从中取出一团被厚实棉布包裹着的东西。
沐风好奇地将脑袋凑上去想看个究竟，只见少尉将棉布包打开，出现在沐风眼帘中的是十余枚不太一样的步枪子弹。
与普通的步枪子弹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些子弹的弹头上有不少裂痕，并非原版那样光滑完整。
“嘶……要是被这玩意儿打中……”
沐风脸色大变：“要是被这玩意儿打中躯干部位，绝对没活路！”
埃尔温少尉的笑容中带着邪意：“没错，虽然不如原版的好使，但杀伤效果绝对一流。你认识这种子弹？”
沐风瘪瘪嘴，暗自想到：“废话，大名鼎鼎的达姆弹我能不认识么？虽说眼前的是山寨版，但造成的杀伤力绝对不会比正版差太多。”
作为人类历史上最恶毒的武器之一，身为半个军宅的沐风对其简直是如雷贯耳，否则这种子弹也不会被《海牙公约》明文禁止使用。
一般而言，步枪的子弹口径较大，弹体也较长，具有很强的穿透性。击中人体时除非子弹被骨头挡住或者卡住，绝大多数情况会穿体而过造成贯穿性杀伤——只要这种伤口不在致命部位，被击中的人还是有很大几率存活。
这种子弹并非原版的达姆弹，但也属于“入身变形弹”种类，杀伤原理都一样。
对弹头进行加工，使弹头被甲更容易碎裂，命中人体时弹头会因阻力而碎裂并四下飞散，从而大部分留在人体之内。这些碎片不但难以通过手术清除，更会撕裂大片脏器——同时弹体本身是重金属（虽说铜的毒性没有铅的毒性强烈，但依然是重金属），不及时取出的话会让人重金属中毒，导致伤口恶化感染甚至引发癌症。
21世纪的医学对这种子弹造成的杀伤都没辙，中弹者只能在痛苦的煎熬中死去，无一例外。
很显然，1942年的战场依然使用着1899年就明文禁止的子弹，说明无论是谁、无论哪个国家，为了获取战争的胜利，都能无所不用其极。
“算了，反正挨打的不是我，我的任务也不是维护国际公约。”
沐风默默地看着狙击手少尉将子弹放入弹仓并且上膛，无奈地耸耸肩：“不管白猫黑猫，能逮耗子就是好猫。为了尽快完成任务，怎么简单粗暴就怎么来吧。”
第七章 食我没良心炮啦！（上）
经过两天的蹲点打黑枪，沐风不但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个战场任务，还跟着狙击手少尉学到不少东西，并且抽空将位于城市中央广场上的北方联盟的防御阵地给研究通透。
大概是为了防止铁血军队突然发起攻击，同时巩固己方摇摇欲坠的前线战地，老毛子们将大量车厢里面塞满了沙土和石头的卡车开到广场中间炸毁，让卡车的残骸与散落的石块形成一道坚固的壁垒。
等铁血军队搞清楚对面老毛子们到底是在干啥时，己方的攻击线路被这全由石头组成的防线阻断。
铁血的坦克冲不过去，就算是出动虎式坦克也没辙。
当然他们也尝试过呼叫空中支援——但在毛子们精心布置的火力圈里没起到什么作用，反而折损好几台斯图卡轰炸机。
至于召唤155或者203重炮——军官们也不是没考虑过，但毕竟炮火覆盖存在误差，一个不留神打到自己的阵地就不太好了，毕竟目前己方前线阵地与火炮阵地正处于十分尴尬的距离，火炮角度高了会让炮弹打飞，低了又极有可能在自家阵地上炸开。
就在军官们凑成一对商议着如何破解目前的困境之时，沐风和埃尔温少尉恰好回到营地进行补给。
听到这消息，沐风一拍后脑勺想起了某件神器，于是他想都没想直接走向指挥部准备毛遂自荐。毕竟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好几天，除了自己亲手拼掉的那个老毛子之外，沐风也算手上有好几条人命——现在的他完全不缺胆气。
向长官提出建议而已，最坏的后果莫过于被轰出指挥部，又死不了人，怕啥？
三分钟之后……
“你是说……”
肩上佩戴上校肩章的前线指挥官看着眼前的士兵，脸上展开无比惊讶的表情：“你有办法可以炸掉广场上的北方联盟军的掩体防线？”
沐风点点头：“理论上是没问题的，不过……我需要一些时间做点儿……呃，做点试验。”
“战场上容不得你开玩笑！”
上校厉声喝道：“能还是不能？”
沐风连声解释道：“这个……不通过试验真的不知道！毕竟……在我的祖国，这种武器也……啊我是说，这种武器是在战场上制造出来的，并非正规的军工产品，所以……”
上校咆哮着：“所以？连八十八毫米坦克炮都轰不开的掩体，难道你还想调动列车炮吗？”
沐风回答道：“八八炮那点儿装药肯定不行……但要是十公斤或者二十公斤的炸药包呢？绝对能把那破玩意儿给掀上天了！”
上校直接愣住：“炸药包？二十公斤？”
沐风坚定地点点头：“没错，我有办法可以将炸药包投送出500米之外。”
上校思索一会儿，问道：“我可以帮助你完善你所谓的‘试验’。士兵，告诉我你需要什么？”
沐风斟酌着说出自己的需求：“一队工兵、有经验的炮手，以及……一些空油桶和厚木板。”
上校给出答复：“给你半天的时间。如果你没做到，那么下一轮攻击你自己打头阵去。”
铁血军队的效率非常高，沐风在其他士兵的带领下来到迫击炮阵地旁临时开辟出的空旷地带时，无论是人手还是材料都已经齐备。
沐风毫不含糊，直接开始指挥：
“先再地上挖一个平底坑，不用太深，30厘米左右就行了，直径要能放下汽油桶。”
“然后拿一些炸药……呃，黑火药或者黄色火药就行……什么？咱这儿没这些低端货？好吧，拿两枚反坦克地雷过来。”
“把地雷放到坑底，然后用汽油桶给罩上……呃，我忘了说，先把油桶两头的铁皮给卸掉……对，就这样。”
“然后是……对，厚木板！厚木板得先削成圆形，口径比油桶的直径小一点儿就好……没错，就是要把炸药包绑在木板上，先来十公斤重的。”
“将木板放进油桶里的时候注意，除非想把自己给炸上天，不然别把炸药包搁到地雷那一侧。”
“好了，现在就是用泥土将汽油桶底部给埋上，埋得深点儿将土层都踩结实了！嘿！那个谁你激动啥？给地雷装上引线，不然怎么触发地雷爆炸？”
虽说沐风的指挥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不妨碍业务熟练的工兵们理解他的意思——不到十分钟，纯手工打造的铁血版没良心炮建造完毕。
挥挥手让士兵们离远点儿，沐风亲自蹲在地上，掏出火柴将露出地面的引线点燃。做完这事儿的沐风起身拔腿就跑——地雷在泥土中爆炸所产生的冲击力和破坏力是远远大于在地面上引爆，要是这次试验很凑巧的炸膛，那么沐风自己准得交代在这儿。
一声闷响，众人看到绑着炸药包的厚木板带着一缕白烟呼啸着窜出汽油桶，不管是工兵还是炮兵立刻就能大致推算出落点——600米不敢打包票，但飞个400到500米是没问题的。
试验的成功让大家情不自禁拍手欢呼，而这个时候沐风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只见那块木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命中阵地后方600米开外的那座最大的行军帐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哪儿好像是……前线指挥中心……吧？”
不过五分钟，一群灰头土脸的军官骂咧咧地来到试验场地。为首的上校一把拎住沐风的衣领，厉声咆哮：“你这个混蛋！你想某杀我们所有人是吧？”
沐风干笑着解释：“抱……抱歉长官，我也没想到这玩意儿能打出600米之外……”
一阵迷之沉默……
“你说啥？”
少校抬手指着一边的没良心炮，声调再高一个八度：“你就靠着这玩意儿，把炸药包打出600米？”
沐风依然在干笑：“呃，我这次试验用的是十公斤的炸药，所以射程出了点儿……偏差，对，出了点偏差……我真没料到咱们的军工产品质量太棒！”
上校的脸颊涨的通红，他一把推开沐风，扯着嗓子开始大喊：“所有工兵连队还有炮击连队，通通给我过来集合！”
这会儿其他军官才反应过来——第一次试验就能打出600米，那么岂不是经过调整，可以将更重的炸药包给打出去？直接打到北方联盟的阵地上？
至于五分钟前绑着炸药包的厚木板突然砸进指挥中心，把战术沙盘以及其他设备砸了个乱七八糟，露出的炸药包将里面所有人吓得亡魂大冒的事儿，这些有间歇性失忆症的军官们似乎都不记得了。
好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人再有心情商量用什么战术攻破毛子们摆下的巨石阵。大家围在一起，一边看着工兵们再次搭建没良心炮（主要是调整口朝向），一边给出自己的建议进行完善。
至于沐离提出的汽油桶可能因为在引爆地雷时炸膛的危险，工兵连长表示这事儿简单，在没良心炮旁边挖一圈壕沟就好，将点火引线放长点儿，或者直接在壕沟里点火都行。
好几个资深迫击炮兵凑在一起，拿着石头在地上写写画画，正计算着油桶的摆放角度以及作为激发爆炸的炸药当量，算出要多少炸药才能将二十公斤重的炸药包直接抛射到广场中央将那些碍事的石头全部炸上天。
当然也有不少人在计算用多少的炸药当量能够将更轻一些的炸药包抛得更远——炸药包不是炮弹，没啥穿甲能力，但其中的炸药爆炸而产生的剧烈震波可是炮弹的好几倍，就算没炸到人震也能把人给活活震死。
用这玩意儿完全可以直接打击敌人阵地后方，要是运气足够好，像刚才那样一堆炸药包直接被砸进敌人的前线指挥中心——那画面太美，完全看不够啊！
随着更多的军官和技术士兵参与进来，很快一个全新的炮击阵地示意图就被制作出来——按照他们的计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近四十门没良心炮可以同时将总当量八百公斤的炸药包一次性打出去，根据其炸药包的分量分别覆盖敌人的巨石阵防线以及后方防线。
整个下午铁血阵营都在忙活这事儿，而作为这种炮击阵地的发明者，沐风直接由列兵提拔为一级下士，这一下可着实跳了好几级呢。
这会儿沐风正和上校军官一起站在阵地的最高点。
上校的心情十分不错，掏出香烟自个儿点上，还没忘记递给沐风一根：“不出意外的话，半个小时之后所有……呃，这些被你命名的没良心炮就会部署完毕，天黑之前我们就能狠狠干对面一轮，直接将他们的阵地碾碎。”
接过香烟的沐风顺着上校递过来的火柴点燃，深吸一口：“长官，请恕我冒昧——接下来的战斗恐怕依然非常艰难。”
上校疑问：“怎么了？你还知道什么？”
“前两天，我在和埃尔温少尉一起打黑枪……呃，观察敌军阵地的时候发现，敌人的坦克增援一直没有断绝。”
沐风斟酌着说出自己的看法：“我发现增援到前线的坦克非常零散，不像是有组织或者有编队。另外我还发现，这些坦克的油漆都没干，或者直接没上油漆就到了前线。”
上校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新来的坦克……是刚刚造出来的？”
沐风点点头：“是的，我确实这样认为。毕竟对面老毛子的t34/76坦克的制造工艺非常粗糙，不需要精致加工就能制造。斯大林格勒城里……似乎有一座拖拉机厂来着。”
上校吐出一股烟雾，狠狠地点头：“你说的没错，确实有那么一座工厂。”
“还有马马耶夫高地。”
沐风补充道：“作为斯大林格勒城区的最高点，拿下那里的话我们就能够获得非常广阔的视野空间，对面大部分军事部署都能被我们时刻监控。”
上校从衣袋里掏出作战地图，自己观摩并思考好一阵子之后，用红色铅笔在沐风提到的两个战略位置上打上标记：“没错，将这两个地方拿下，敌人的活动空间会被进一步压缩，我们这边战线扩展之后也能一次性投入更多的部队。”
将地图折好再次放入衣袋，上校转头对着沐风咧嘴一笑：“一级下士沐，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参谋官呢？”
第八章 食我没良心炮啦！（下）
经过慎重考虑，沐风最终婉拒了上校的邀请。
距自己的任务存活时间还剩不到两天，沐风不打算在这残酷的战场继续呆下去——反正只要时间苟够，沐风就可以随时脱离战场回归英灵殿。
更重要的是，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墨水那是瞎子吃豆子——心里清楚。对于斯大林格勒战役的其他细节他顶多知道几次比较著名的战斗，除此之外完全两眼一抹黑。以这种状态进入参谋部的话，绝对是去拖后腿的同时给自己找麻烦。
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才领到的怀表，沐风一边看着时间一边想到：“按照这模拟战场的尿性，进入参谋部的话有很大可能触发其他任务。但目前我还是缺乏最基本的军事能力和素养……还是老老实实上前线吧，好歹当练胆。”
别的不清楚，但整个斯大林格勒战役的结果沐风还是很了解的：在保卢斯元帅宣布投降的时候，有大约九万名铁血士兵放下武器，但最终能够活着回到祖国的人只有五千左右。
与其苟到最后被俘，然后被各种折磨，还不如苟够任务要求时间之后放飞自我——但不管怎么说，这两天依然得苟住。
怀表的时间指向下午五点半——身后数十阵沉闷的爆破声，一块块绑满炸药包的厚木板呼啸着飞向北方联盟的前线阵地。
“所有炸药包预计于十秒钟之后起爆。”
一位连长——也就是沐离本来所属连队的连长——转身冲趴在身边的沐风笑了笑：“别担心，你现在可是重要人物。等下的战斗你呆在后面就好……以后多发明这样的武器！”
北方联盟前线阵地上骤然起爆的巨大火花就是铁血阵营的进攻信号——七辆虎式坦克打头阵，辅以十几辆四号战车、更多的黄鼠狼突击炮和装甲车组成的装甲部队一马当先冲出掩体，带起钢铁洪流攻向敌人的阵地。
北方联盟的士兵们不是被突然出现的爆炸当场炸死、震死，就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给吓懵，连军官也不例外，战场指挥系统一时之间陷入混乱，基本上没有抵抗火力。
当虎式坦克轻易地撞开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巨石阻拦带冲入自家阵地大开无双，老毛子们才如梦初醒的抬起步枪想要反抗，但为时已晚。
“快，装甲部队不要停！继续往前推进！”
“三团一营二营跟着装甲集团推进，一鼓作气拿下红色十月工厂！”
“四团五团，你们的任务是攻击马马耶夫高地！那里是敌人的总指挥部，拿下它！会有炮火支援！”
“工兵部队出击，立刻建立前线据点！你们只有半小时的时间，后续部队会在半小时后抵达这里！”
沐风为三团二营四连所属，这会儿他被几名士兵团团围住，远远地吊在大部队最后。
“嘿，我说你们几个，都给我散开点儿，和我保持距离！”
沐风恼火地向周围保护自己的士兵喊道：“生怕对面的狙击手看不见我对吧？那个谁，别废话，按我说的做！”
当过两天狙击观察手的沐风自然知道现在士兵们的表现绝对会暴露自己是重要人物的事实——但显然目前北方联盟的部队被一耳光给打晕了头，整个部队作鸟兽散跑的飞快，直到铁血攻击部队冲到红色十月工厂之前才遭受比较像样的火力狙击。
虽说这次进攻中铁血军队有虎式坦克这能打又能抗的专业前锋在，但巷战毕竟不是装甲力量的主场。坦克们都停在各种废墟之后，只露出炮塔压制对方的火力点，并没有直接发起进攻。
不过在这儿干耗着也不是个事儿，连长第一时间找到沐风，想听听他的意见。
“我的意见嘛——见面就是干！干不过就拿炸药包砸！”
沐风想也没想就回答：“装甲力量迅速压制外围的火力点，把老毛子全部撵进厂区，然后咱们就趁这时间继续布置没良心炮阵地。”
“五百公斤炸药包不行就上一千公斤，再不行就两千，我就不信把这儿都炸平了老毛子还能在咱们面前蹦跶。”
连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之前攻击受阻的主要原因就是重炮部队无法进行火力覆盖，而现在手中有了威力堪比大口径重炮的武器，那自然是不用白不用。
连长通过无线电向后方的指挥中心报告作战计划，指挥中心也爽快地同意这一计划，并表示会立即让工兵部队跟上布置阵地，后勤部队也会运送足够的炸药过来。
看着连长跑上跑下到处传令的背影，沐风咧嘴一笑：“不得不说这种战术虽然浪费，但绝对够简单粗暴。”
“没良心炮的原理非常简单，恐怕很快就会被对面的老毛子知晓，所以趁着对面还没反应过来扩大战果非常有必要。”
“而且再过一阵子铁血部队的后勤补给会被自己人搞得鸡毛鸭血，再组织大规模没良心炮轰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要用就用个彻底，要打就打个痛快！”
于是乎沐风摇身一变成为炮击指挥官，等支援部队抵达立刻开始规划炮击阵地，然而……
“报告长官！这里的土质地面不多，恐怕炮击阵地的数量无法达到最高要求。”
听到工兵们的报告，沐风一拍脑门：“该死，我都忘了这茬。”
低着脑袋想了想，沐风问：“这附近有合适的地地方吗？”
工兵立刻回答：“报告长官，西边50米处就是合适的阵地。但是那里非常空旷没有掩护，无法架设阵地。”
“把那边的火力点全给拆了！”
沐离冲身边的通讯兵下令：“告诉连长，派几辆坦克过去，把所有瞄着那块地儿的火力点全拆掉！”
“哦对了，完成任务之后也别急着回来，就让虎式在那儿当掩体，掩护工兵部队搭建阵地。”
“另外通知迫击炮连队，将工厂200米范围内的废墟，甭管是大的还是小的，只要是可能藏匿敌人的地方统统给我轰炸一轮。”
论军衔，沐风此时虽然勉强能够算是基层指挥官，但周围比他军衔高的大有人在。不过鉴于沐风下午的提议和取得的战果使得基层官兵们对他十分信服，命令被很好的执行。
当然也有人表示这样的做法过于浪费弹药，沐风一本正经地给出解释：“究竟是弹药珍贵还是咱们的士兵珍贵？弹药打光我们还有后勤补给线，有经验的老兵可真的是损失一个就少一个！”
“别拿对面的灰色牲口和我们的士兵相比，就算打出十比一的交换率我都觉得不划算！”
不知不觉中沐风已经以前线指挥官自居，而且还没什么人反对。
发现铁血阵营的装甲部队有动静，守备红色十月工厂的部队也派出装甲部队予以阻截。
t34/76坦克面对四号坦克还有一战之力，但面对虎式坦克——说真的，老毛子的坦克驾驶员都很勇敢，但勇敢并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武器，更不能当防具。
双方第一轮交火，3台t34/76毫无意外的被击毁，其中一台还被打爆弹药架炸飞了炮塔。反观虎式这边，每辆坦克的正面装甲除了多出几个白印儿之外啥事儿没有。
剩下几台t34/76也没有丝毫要撤退的意思，依然停在原地兀自对着虎式坦克开炮。
最后一辆t34/76的炮塔被炸飞的同时，正在远处观战的沐风拍了拍身边连长的肩头：“你瞧，对面的破坦克像不像是在对咱们的虎式脱帽敬礼？”
连长大笑道：“哈哈，还真像！就对面那些破玩意儿还想跟咱们最强的坦克斗？毛子也就这本事了。”
“是啊，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呃……”
沐风正意气风发地说着，突然整个人愣住，嘴里的话也只说了半截。
连长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兄弟，看到什么了？”
“我觉得……我们俩是不是太高调了点儿？”
“呃……好像是的……”
此时两人为了能够看到远处的坦克对射，正一人一副望远镜站在一台四号坦克的炮塔顶上——视野倒是能够保证，副作用就是很容易成为对方狙击手的靶子。
想到这茬的沐风赶紧拽着连长跳下坦克，一溜烟躲在旁边的掩体里。
“该死，我太得意忘形……还好这儿似乎没有敌人的狙击手，不然……”
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沐风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我这取得一点儿成绩就飘飘欲仙的毛病真得改掉才行！”
后面的战斗非常顺利，敌人没有足够的重火力摧毁坚固的虎式坦克，在铁血军队步、战、炮的紧逼之下不得不龟缩进厂区。
沐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随着他一声令下，二十几门没良心炮全部开火，将总共五百公斤当量的炸药包抛射入厂区。
或许是引爆了厂区内的弹药仓库，无比剧烈的爆炸声和冲击波将毫无防备的沐风震得头晕眼花，规模不算小的红色十月工厂瞬间被烈焰笼罩。工厂的围墙不断垮塌，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工厂内的几乎所有东西都在烈焰中归于虚无。
看着不远处腾空而起的蘑菇云，沐风咋舌中：“我去，毛子到底在工厂里放了多少弹药？还是说他们的弹药中有核弹？这冲击力也……”
连长到底是军人，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巴掌拍在沐风背上：“哥们，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烟雾和火势小一些之后派部队进去看看吧。”沐风拍着晕乎乎的脑袋回答：“进去之后只要看到毛子，甭管死没死先补一枪再说。”
“另外向指挥中心报告战果，并请求接下来的战斗目标。”
“好勒，我这就去！”
没有理会心情大好的连长，沐风心头莫名地泛起空虚感：“这就是被称作血肉作坊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吗？这就真是历史上铁血军队拼死血战也没能够拿下的红色十月工厂吗？没良心炮这种没啥技术含量的玩意儿，就这么轻易的改变战局了吗？”
“我这么几天来，除了第一天和第三天遭遇点小意外，其他都那么顺风顺水……能完成任务是好事，但这也太……太简单了吧？”
第九章 新晋英灵
9月19日，斯大林格勒格勒火车站被铁血军队攻占。
9月21日，斯大林格勒拖拉机厂被炸成废墟。
9月23日，斯大林格勒城南区域（的废墟）被铁血军队夺取。
……
现在已经是9月30日，距沐风的任务存活时限已经超过11天，这些天里他就在干一件事——带着自己的“没良心炮拆迁大队”差不多将整个斯大林格勒给拆成平地。
至于为啥任务超时11天还不回去？那是因为沐风从系统处了解到存活的时间越长奖励就越丰厚——那还有啥好犹豫的，继续呗。
眼下整个斯大林格勒城的九成区域已经被攻克，城内剩余的北方联盟部队也基本上被撵到伏尔加河边上——即便身后已无退路，但他们依然顶着炮火建立防线，打算坚守最后一寸阵地。
一声轻叹，沐风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心里默默问道：“测试系统，能听到吗？”
机械合成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请说出您的请求。”
沐风直截了当：“结束测试。”
“警告，距本次模拟战场结束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如果此时退出模拟战将无法获得模拟测试完整度奖励，请您确认是否要结束测试？”
沐风提出另外的问题：“这些天来，我完成了多少任务和成就？”
“您完成一般任务8项、特殊任务12项、隐藏任务1项，各种成就一共22项。”
沐风这才确定地回答：“结束测试吧，就这样。”
“经过对测试者的行为和思想综合分析，可以确定测试者并非无法完成模拟战。为了进行更全面的综合评定，请您给出结束模拟战的理由。”
“理由么？”
沐风斟酌一番，做出回答：“理由就是，我不想继续在这简单难度的战场里头刷分了！一两天看不出就罢了，到现在还看不出来的话，也未免太对不起我这二十几年的游戏经验。”
“恭喜您获得成就：洞察之眼。”
“您的理由成立，现在关闭模拟战场，请测试者不要做任何动作，保持心态平和。”
“正在建立传送通道，目标位置：英灵殿。”
沐风的脑子里头毫无征兆地泛起剧烈波动，一阵突如其来的震荡将沐离震地头晕眼花几欲呕吐。
待这种强烈的不适感消失，沐风拍着脑袋睁开眼——眼前却不是依然笼罩在硝烟与战火中的斯大林格勒。各种残垣断壁被灯红酒绿的现代化都市取代，横尸遍野布满弹坑的广场与道路已经变成了人来人往车流不息的现代街道。
“这这这……这是哪儿？”
沐风暗自用力戳了戳腰部——有痛感，不是幻觉，也不是做梦。
“欢迎来到真正的英灵殿，新晋英灵。”
沐风的脑海中又响起机械合成声音——但与之前的测试系统那存粹的机械感完全不同，这个声音的的确确饱含着明确的感情。
沐风懵逼中：“这就是英灵殿？”
“作为一个军事组织，这画风再怎么说也该有浓重的军队风格吧？可我眼前这堪比现代化大都市的既视感……我真的在英灵殿？”
“英灵殿确实是军事组织没错，但宇宙中没有任何规定不许军事要塞附带生活区，也就是您现在看到的区域。”
合成声音解释道：“为了保证英灵们能够全身心投入培训和作战，生活区域的宗旨即是为英灵们提供最完美的生活环境。”
点点头算是认可这种解释，沐风又问：“那么，你又是谁？又是什么系统？”
“每一个英灵在入职之后都会自动分配智能辅助系统，我就是您的智能辅助系统。您可以将我理解为管家、仆人，为您提供生活上的各种帮助。”
“由于您的职业是指挥官，在我的系统中已经装载入门级指挥辅助系统，可以在您的平时训练和模拟战斗中充当副官角色。”
“您可以直接通过意念向我下达命令，或者查询各种资料。”
“另外，您的考评成绩已经计算完毕，相应的奖励点数已经划拨至您的私人账户，您可以理解为这是英灵殿内的唯一流通货币。如果您想了解奖励点数的具体作用，请通过我的相关功能模块进行查询。”
反正也不知道现在该干啥，沐风索性在身边的长椅上坐下，开始慢慢琢磨着自称为智能辅助系统的黑科技玩意儿。
“卧了个大槽，辛辛苦苦差不多二十天，我就才赚了3000点？特么我一个月工资再少也有6000软妹币往上好吧？”
“模拟战测评才b等？我还以为怎么着也该来个a的说……呃，战役完成度只有92%？喵了个咪的早知道就多等两天，果然是装13要挨雷劈呐……”
感受到沐风的心绪波动，智能辅助程序解释道：“一般而言，入职测试的战场默认为超级简单难度，模拟战场会自动削弱敌方势力战斗水平，其数值高达90%。”
“入职测试的目的在于检验测试者的心理承受能力、危机应对能力和求胜**等基本参数，只要测试者不主动求死是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的。”
“在此基础上模拟战场以发布任务的方式了解测试者的思维模式以及执行能力。所有己方单位会默认测试者为最高指挥官，并且100%执行测试者的命令。”
听到这儿沐风不由得嘴角抽抽：“也就是说……就算我啥都不会，直接f2a上去的话……这战斗也能打赢？”
系统很肯定地回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如此。”
“除此之外，战场还会根据测试者的个人心态变化生成随机事件。在模拟战的前三天，您的不作为或者不想作为的心理被模拟战场监测到，自动生成几次危机而刺激您采取相应的应对方式。至第四天起，您有了作战的胆气和主动参战的意向，这些刺激**件自然不会发生。”
沐风哭笑不得：“我就觉得纳闷——不管是自己的普通战友还是高级军官，都不停的向我灌输各种作战经验，不停的为我加油打气，加上后来轻易的获得指挥权，打得顺风顺水……感情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系统安慰道：“请您不要妄自菲薄。能够被探子发现并邀请参加入职评定的英灵，都是身怀绝技之辈——英灵殿要做的，就是为英灵们提供技能培训以及模拟、实战训练，从而实现保护整个宇宙次元的目的。”
沐风打断系统的安慰，直接问道：“那啥，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儿。保护整个宇宙次元？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系统继续解释：“鉴于我与您的契合度暂时为0，恐怕无法完全领会您的心意并做出让您满意的回答。不过您别担心，在您通过测评的同时您的入职信息便在整个英灵殿内公布，已经有一位中阶英灵愿意担任您的引导者。”
“这位引导者目前还在处理任务，半小时之后他会主动和您联系。”
话说到这份上沐风也没强求，继续琢磨智能辅助系统的其他功能。
半小时的时间能做啥？去召唤师峡谷撸上一局，还是去科普卢星区胖揍埃蒙一顿，亦或是到阿拉德大陆刷一管疲劳？
反正沐风接到通讯信息的时候，他还没完全搞清楚自己这系统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军事区域b76-3，空军训练基地，376号停机库？”
沐风直愣愣地看着由自己的系统凭空投影出的一小段文字信息，感觉脑子有些懵：“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到这儿去找他？”
“我该怎么过去？距离远么？我是要乘公交还是坐地铁？系统，导航功能什么的，你应该有吧？”
“抱歉，我的系统模块中没有如此低端的功能。”
系统的的语气非常平稳，没有任何鄙视或者看不起的意思：“您只需要向您的右手方向步行23米，接触公共传送终端，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沐风瘪着嘴，吐槽道：“好吧，跟传送点比起来公交地铁确实只能算低端。”
按照系统的描述，沐风很轻松的找到所谓的公共传送终端——一面taxi招呼牌。沐风刚用手放上去，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下一瞬间他看到的完全就是另一副光景。
身边不远是有棱有角的科幻风建筑，一门门不知是激光炮或者其他什么武器的炮管密密麻麻，更远的地方是不停吞吐各种太空战舰的星港。
头顶上的不是一望无际的蓝天，而是遍布璀璨的星云与星光，绚烂多彩的宇宙空间。
这些都还好，总归在各种科幻片中见过。
真正让沐风眼角抽搐的是，在他左手边几百米开外，两台战机正在跑道上进行编队起飞——其中一台他认识，是东煌自产的歼八-ii型，另一台他不认识但怎么看都很眼熟，活脱脱就是《太空堡垒》中的vf型前掠翼战机。
看起飞的顺序，歼八-ii居然还是编队长机。
这时候，智能辅助系统再次提醒：“由于您并非空军系英灵，在进入空军基地之前请您依照相关完成身份验证程序。”
“您需要做的，就是将您的头部往右边转14.5度，双眼平视摄像头即可……”
第十章 编号：81192
再次启动传送阵，沐风终于抵达自己的目的地。
看着眼前巨大的停机库，沐风问道：“你确定我的引导者在这儿？”
系统非常确定地回答：“根据那位英灵发来的定位信息，是这里没错。”
沐风左顾右望没发现停机库紧闭的大门旁边有什么通讯装置，只能用手在钢铁制成的大门上轻轻一敲。
感应到沐风的敲门动作，铁质大门无声而又轻快地向左右两边打开，出现在沐风眼前的是一台双发双垂尾重型战斗机。
“咦？这战斗机很眼熟来着……”
经过一番仔细观察辨认，沐风脱口而出：“f-14大猫咪！天啦撸，居然是大猫咪！真没想到我竟然能在这儿……这么近距离的……”
带着炽热的眼神，沐风慢慢的走向战斗机的左侧。突然间，一串儿鲜红的数字编号将他的目光死死吸引住——在战斗机驾驶舱下边，五个鲜艳的红色数字——81192。
沐风失声惊叫：“81192！这个编号……难不成是那年愚人节，在南海上空的……”
一个厚重的男声从战斗机的另一侧响起：“没错，我就是那次事件的主角兼受害者，也就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倒霉蛋。”
沐风连忙拔腿绕到战斗机的另一侧，看见一位身着飞行作训服的，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人，他正拿着抹布认真的擦着战斗机的武器挂点。
“王王王……”
“好了别激动，我就是王伟。”
飞行员转看着沐风，和煦的脸上展开爽朗的笑容：“我刚出任务回来就接到指挥终端发来的信息，我一瞧新来的战友是咱东煌国籍，就顺手接下作为你的引导者的任务……啊，稍等，我这边马上完事儿。”
听王伟这么说，沐风点点头，再次将目光转移到身边的战斗机上。
“f-14雄猫，真漂亮……诶？王哥，我记得你的座驾应该是咱自家国产的歼八-ii吧？”
王伟一边忙活着一边回答：“在我生前确实是，不过在这儿嘛，自然是选择自己最喜欢的。另外我要澄清一下，我的座驾编号是81194。”
关于王伟座驾编号的问题，当时大众所了解到的81192号是来自一段视频记录，但后来经过查证，这段视频是白鹰飞机在以前的飞行任务中录制而非愚人节那一天的。
实际上王伟的座驾编号为81194——不过都过去那么多年，当时的信息传递可没如今这么方便和广泛，加之81192这个编号已经被人们默认，并且地位不停上升几乎成了军迷们的图腾般存在，所以大家也就将错就错了。
沐风好奇地问：“那为啥在这儿也是81192呢？”
王伟回答道：“托现世的福，这个编号都成为我的代号了。”
沐风又问：“我记得……你的座驾与白鹰ep-3侦察机相撞之后，你有成功跳伞，并且还和塔台通过话吧？后面发生了什么？”
王伟没好气的反问：“我都在这儿了，你说发生了什么？”
沐风哑然，这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这个问题真的很蠢。
没让沐风等太久，王伟擦完最后一个导弹挂点，顺手将抹布丢入水桶中，冲沐风摆摆手：“走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沐风跟着王伟来到停机坪附近的一家咖啡厅——看王伟熟门熟路的样子就知道他经常来这里。
摆摆手招呼充当侍者的智能机器人到桌子边，王伟笑道：“咱们英灵除了参加任务、学习培训技能以及升级武备和智能系统外，奖励点数没其他的用处，所以不必担心花销问题，哪种饮品你喜欢敬请随意。”
沐风闻言眉头一扬：“那感情好，来一杯巴拿马翡翠庄园产的瑰夏咖啡，两块方糖，半杯鲜牛奶。”
王伟比出大拇指，笑着称赞道：“够专业。我第一次来这儿，战战兢兢点了杯竹叶青，然后被告知这里没有那种低端货……哈哈，现在想起来真是笑死人了。”
简单的寒暄之后，沐风提出自己的问题。
王伟解释道：“简单的说，英灵殿是我们整个宇宙的最高军事组织和最后的防卫组织，其中成员是来自各国各地各个时空的英灵，对抗的是来自其他次元的入侵者。”
沐风皱着眉头：“这也太玄乎了，能再说清楚点儿么？”
王伟笑了笑，继续解释：“我们生活的宇宙空间由无数位面和次元组成，虽然非常宽阔但也有尽头，与其他宇宙空间由一种我们称之为宇宙壁垒的东西隔离着。”
“宇宙法则可以容忍个别的时空穿越者穿越空间壁垒，但绝不允许军事化入侵行为。我们英灵殿内的英灵，主要职责就是消灭任何胆敢入侵的任何东西。”
沐风还是没完全明白，一阵思索之后他又问道：“也就是说将整个宇宙空间看成一个国家的话……那么其他宇宙空间……就相当于入侵我们的国土？”
王伟点头笑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零星的时空穿梭者就像偷渡犯，由时空管理局去搞定，一般而言用不着我们英灵出手。但一当宇宙壁垒出现裂缝，有大量异空间生物出现，被英灵殿判定为入侵行为的话，我们就要负责将入侵者全部消灭。”
“好吧，我懂了。”
沐风一声轻叹：“撇开这是正规的军事化行为不论，其实咱们干的就是奥特曼的活儿，对吧？”
王伟先是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就不能换个形容方式么？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沐风忙问：“我还有机会回到……回到现世么？我是指……以人类身份而不是现在的这个……英灵身份。”
王伟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是有条件的。”
“首先必须转正。你现在刚刚经过入职测评，只能算是临时工，公务员或者国家事业单位工作人员的升职政策你了解吗？”
沐风连连点头——他自己就是个吃国家饭的，能不了解么？
王伟继续说：“然后就要看你的英灵阶级。转正之后的初阶英灵每年有五天的公休假，中阶有十天，高阶有二十天。如果你有机会成为凌驾于高阶之上，成为英灵殿册封名誉的英灵统帅，那么你可以选择是否继续留在英灵殿。”
“当然，如果你手头的奖励点数足够，你也可以花钱买时间，只不过这价格黑的要死。”
“啥？你要知道这个比例？好吧，就你现在的临时工等级——回到现世的时间按小时计算，每小时1万点。如果你超时或者点数花光，那么不好意思，你就别回来了，该怎么死就怎么死吧。”
瞬间想到自己拼死拼活二十几天才3000块的收入，沐风不由得一头扑到在桌上：“完蛋了，我这辈子都甭想回去了。”
王伟笑着耸耸肩，抬手将沐风拉起：“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是以指挥官的身份入职，绝对的金领阶层！待遇可比我们这些只能在前线玩命的蓝领打工仔好多了！”
见沐风完全不明所以的模样，王伟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庄重地解释道：“要获取一场战斗的胜利，靠的是前线士兵的浴血奋战。要获取一场战役的胜利，不但需要前线官兵们令行禁止，还需要后勤部队及时输送足够的给养，需要有完整的作战计划和统战指挥部。”
“但要取得一场决定性的，如同一战二战那样规模庞大的战争的胜利，排开综合国力因素之外，指挥官就是决定胜负的主要因素。”
“在英灵殿之内，各种战职人员多的数不胜数，但真能能够成为统帅的却十根指头能数完。就算是基层的初阶和中阶指挥官，数量相比起其他职业远远不足。”
沐风被王伟的这话给吓了一跳：“我去不是吧？指挥官这个职业……那么牛？”
“不然你以为呢？”
王伟继续解释：“像我这样的武职英灵，获取培训资料之后只能通过与同行互相切磋来学习训练。而指挥官能够申请开辟模拟战场，不但能自己在里头训练、拉起小队一同训练，还能邀请其他的指挥官小队一起进入模拟战场。”
“最重要的是——指挥官组织的模拟战场能够获得丰厚的奖励点数，也是我们战职英灵获取奖励点数的主要方法。”
说到这儿，王伟用炽热的视线盯着沐风：“你要是能够晋升为中阶指挥官，我特么就跟你混了！”
沐风懵逼中：“如果我不是指挥官的话……”
“那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去，又不是没有智能辅助系统。”
王伟一脸嫌弃：“如果你不是指挥官，而且是通过特殊程序引渡上来的指挥官，我才懒得浪费口水呢！”
“好吧，没想到这人死了变成英灵，依然那么现实……”
沐风耸耸肩：“现在告诉我，作为指挥官我应该怎么进行训练，怎么拉起模拟战场吧？”
出乎沐风的意料，王伟很干脆地摇头：“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真不知道。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么，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位真正的大神，关于专业方面的疑问，他的解答才是权威。”
第十一章 大神的教诲
没有理会一脸懵圈的沐风，王伟掏出手机拨打出去。
“您好，刘帅。我是海航九师王伟！”
“抱歉这个时候打扰您……是这样的，一位来自我们东煌的新人指挥官刚刚入职……”
“不，不是军人，就是普通平民……他有点特别，是被英灵殿直接引渡上来……对，我能够确定。”
“好的，我这就带他来拜访您！”
挂断电话，王伟站起身：“走吧，跟我去见那位老前辈。”
沐风一口将杯中咖啡喝光，也站起身来：“可以透露一下，到底是那位老前辈？听你的称呼……刘帅？”
王伟微笑道：“他老人家在咱东煌老幼皆知，容我卖个关子，等见面你就知道是谁了。”
作为英灵殿内的基本交通工具，传送点到处都是，这间咖啡屋内也不例外。沐风跟着王伟走进酒吧内的传送装置，须臾之间便来到一处充满着古典味道的大院前。
王伟上前轻轻按动门铃——一位老者，看其半透明的身子就知道是院子的智能程序——打开大门，恭敬行礼：“您好，飞行员王伟。元帅在二楼书房，请自便。”
一边带领着沐风往前走，王伟一边嘱咐沐风：“摆正态度，不要紧张，老人家很慈祥的。”
“你越说我越紧张……”
来到二楼上一闪虚掩的大门前，王伟停住脚步，开始仔细整理衣着。只见他轻轻敲门，军人特有的音调响起：“报告！”
“进来吧，不必多礼。”
虽然王伟口中说的是老人家，但沐风看见的却是一位大约40岁左右，正伏在书桌上写写画画的中年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沐风脱口而出：“刘……刘元帅！”
虽然共和国十大元帅沐风并不能完全记住长相，但眼前这位可是眼熟得很。这位在东煌历史上立下汗马功劳的元帅也确实当得起人们恭恭敬敬尊称一声：大神！
对于沐风惊讶的失礼表现，刘元帅并不在意，微笑着招呼两人坐下，开口道：“小伙子别惊讶，在英灵殿看到任何时代的人都不用意外。跟真正的大神比起来，我还很年轻。”
“真正的大神？”沐风再次懵逼：“如果您都不算大神的话……那么……”
刘元帅笑道：“比如说古罗马时代的大帝，或者是马其顿王国的国王，再近一点儿的还有鸢尾第一帝国皇帝。”
这会儿沐风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
刘元帅也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主动问道：“小沐同志，你有什么疑问不妨都说出来，能解答的我自然义不容辞。”
沐风认真地问：“作为一位指挥官，我需要如何……进行自我提升？”
刘帅点点头，回答道：“你首先需要做的，就是通过你自己的智能系统购买培训教材。但是指挥官培训涉及科目是战职英灵的数倍，所以千万不要心急，从基础开始一点一点慢慢积累。”
“基本培训资料中的《指挥学概论》以及《战棋推演》是你目前最重要的两门课程，好好研究学习。”
“你在入职之前并不是军人身份，虽然英灵殿没有硬性要求，但你有必要将《保密条例》背下来。”
“至于其他方面……你入职的时候是以哪种指挥官作为基础？”
沐风回答：“我这儿……有点特别，由于个人原因我选择作为一名海军指挥官。”
“海军啊……”
刘元帅轻叹一声：“说实话，英灵殿的指挥官中，海军指挥官是最稀缺的一种。虽说现代战场中陆军和空军都需要依靠额外的情报支持，但海军不但需要更多的情报，同时整个军种是完全独立的系统，所涉及的问题比其他两个军种多出许多。”
“但在英灵殿的培训资料中，海军这一块的资料也是最少的……小沐同志，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沐离笑了笑，做出回答：“没关系，我热爱海军，也愿意花时间去钻研。”
刘元帅点点头，认可沐风的回答。
沐风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除了基本的课程之外，我听王哥说指挥官英灵可以通过参与模拟战的方式赚取奖励点？”
刘元帅回答：“没错，这是指挥官英灵的特权，也是指挥官英灵培训的基本方法。”
“我们指挥官英灵和其余武职英灵和文职英灵不同，我们不需要强化自己的武器装备。奖励点数除了购买培训资料之外，大多数都应用于自己的智能辅助系统。”
“你可千万别小看这个系统，它作为你的副官，甚至说是你的副脑，可以代替你对战场进行客观评估，并且为你演算出基本作战方案。”
“效能越强的系统演算速度越快，应对特殊情况或者危急情况的能力越强。我们指挥官要做的就是通过这些数据制定最适合的作战方案，以及针对战场形势做出调整，从而获得战斗胜利。”
“当然，如果你自己有专业的指挥经验，能够自己分析这些数据并制定作战计划，那么也可以完全不依赖系统。”
沐风又问：“那么我应该如何开启模拟战呢？还有其他什么条件嘛？”
刘元帅毫不含糊，做出解答：“开启模拟战场很简单，通过你的智能辅助系统向英灵殿的终端系统提出请求就可以。”
“但是每一次启动模拟战场，你都需要支付一定费用的奖励点数作为启动资金。你可以对模拟战场进行任何调整，可以制定任何胜利目标，系统会自动推算任务的难易程度，从而给出奖励比率。”
“所以在制定模拟战场的时候一定要谨慎。一般而言奖励倍率在200%左右是最合适的，不但能起到锻炼的作用，收入也很可观。”
“另外我要提醒你，模拟战的参战方只有你的阵营为英灵，那么系统给出的比率不会超过50%。换句话说，你需要邀请其他指挥官进入战场进行对抗训练。”
沐风恍然：“这不就是pve和pvp的区别么……确实不管什么游戏，pvp的奖励永远大于pve。”
刘元帅笑道：“年轻人的理解能力确实比我们这帮老骨头好太多，想当初我可是琢磨好久才明白的。”
沐风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那啥……我天天都接触这个，所以……”
“对了刘帅，如果邀请其他指挥官的话，模拟战场的任务目标是统一的吗？我是指，如果我的目标是占领某个据点，那么敌方指挥官的任务就是防守这个据点了？”
刘元帅点点头：“确实如此。系统为了防止指挥官们互相恶意刷分，会根据双方指挥官的行动做出判定，从而决定每人的贡献度。”
“所以在模拟战场中任务目标不是决定性因素，怎么去实现这个目标以及具体的执行程度才是重点。”
“打个比方，你去进攻目标据点，敌人没有防守却直接选择抄后。作为进攻方的你虽然完成目标，但是整场战斗却因为基地失陷而被判定为失败，你的奖励点数也会被打折扣的。”
沐风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完成任务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明白了，是提升自己的对战场的全局掌控能力，对吧？”
刘元帅非常欣慰地点头，赞扬道：“是的。作为指挥官所必须具备的能力就是看清战场大局，控制战斗节奏，用尽所有资源确保你的命令能够落到实处。”
“不用特别在意任务目标，你要做的就是运用各种方法取得整场战斗的胜利。也不要担心失败，只要你为了胜利而拼搏，系统会非常客观的给出评价——没准你虽然输了，但获得的奖励点数却比完成目标还要多。”
沐风恭敬地回答：“多谢刘帅指教，后生感激不尽！”
刘元帅笑道：“模拟战场就是年轻人发挥创造性思维的最好舞台，尽情的发挥想象力，勇敢地尝试各种方案——模拟战的目的至始至终就是为了培养出合格的指挥官。”
“你回去之后先别急着买太多的培训资料。切记嚼多不烂，指挥官一定要心境平和，不要因个人感情而做出主观判断。”
“我会想办法在下次的出击任务中为你争取到名额，让你到真正的战场中去，感悟什么是你该补足的，还有什么是你想做，能做，必须做的。”
后面的话题就成为唠嗑家常，让沐风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英灵殿和现世居然还保持着特殊联系。
“真以为我们英灵对现世一无所知哈？相比起你在电视机前看70阅兵，英灵们可是组团去看了现场哦！哥哥我就在飞行梯队中呢。”
“这么说吧，现世的东煌知道英灵殿的存在——不仅是东煌，全球五大流氓，以及那一大票准流氓都知道。我们英灵回到现世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国家特殊部门备案，就算你不去也有人会找上你的。”
“倒不是说国家要对我们做什么，仅仅只是掌握我们的行踪，以免遇到突发事件而找不到人。咱们英灵的休假有个潜规则，那就是要保证任何时候都有英灵在现世晃荡。”
“就说2010年的亚丁湾，你以为集结全球几乎所有国家的海上力量堆在亚丁湾是干啥？打几个海盗需要摆出那么大场面？还不是因为空间壁垒破了个洞，一小撮其他宇宙空间的流串犯跳出来搞事。”
“人们发现异常情况之后就直接找到一位正在现世度假的英灵。通过他向英灵殿发出信息通知我们，我们便立刻采取行动进行干预。”
“不过那次事件我们英灵没有直接参加战斗，就做了两件事——告诉国家这些入侵者的弱点和相应的作战方式，然后由英灵殿的专业人员将宇宙壁垒的裂隙给堵上。”
“那次事件中，入侵者的科技程度比起现世蓝星多有不如，没动用核武器就将他们打发。虽说搞出几十次地震，入侵者全被消灭，但要是我们英灵没出手重新将宇宙壁垒的裂缝给堵住的话，鬼知道后面会跑出什么玩意儿。”
“所以啊，小沐同志。好好在这儿学习锻炼吧——没准儿那天就轮到你去拯救世界呢！”
看着王伟手舞足蹈唾沫横飞的样子，沐风觉得自己心中那海空英雄的光辉形象已经崩塌，塌到没完全没抢救的必要。
第十二章 被花式吊打
木屋，茶几，香茗。
对于居住条件没啥要求的沐风顺手选了个田园风格庄园作为自己在英灵殿内的家。晒着和煦的阳光，品着清香的茶叶，然后倒在躺椅上优哉游哉地看书——这是种享受。
根据刘元帅的推荐，沐风花掉1000奖励点数购买《指挥官概论》和《战棋推演》两本教材。作为英灵们都会接触到的《保密条例》倒是免费白送，不看那厚度，沐风觉得自己想要将其全部背下来，花费的时间绝对不会少。
自己的资产骤然缩水三分之一，沐风无奈地瘪瘪嘴：“还好英灵不需要考虑吃穿住行，不然一个星期之后我绝对会分文不剩。”
本来沐风以为这教材应该是电子版——看英灵殿那么未来的科技化程度，这培训课程怎么着也该运用更加高端的方式进行，比如直接进行脑部灌输什么的。
结果沐风支付相关费用之后，自家辅助系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两本书递给他。
居然还是线装版的。
沐风别无选择，只能老老实实的捧着书本开始研读。
“好像回到高中生的年代……自打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之后，再也没静下心来认真读过书。”
对于不死不灭的英灵来说，时间是没有意义的。
花了好些天时间，沐风将手中的两本教材仔仔细细研读，感觉脑中似乎多了些东西——具体是什么沐风说不上来，但确实自己的脑海里多出一些存在，但无法抓住的东西。
在智能系统的提示下，沐风打开自己的参数界面，发现自己的技能栏选项中多了初级指挥学和初级战旗推演两项，其中战棋推演还是个主动技能。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训练呢……”
一片光幕投影至沐风的眼前，形成一面巨大的战术沙盘——在智能系统的提示下，沐风开始对其进行操作。
“唔，战场中央被一条大河分开，中间是平原地带，两侧为丘陵……”
“我去，战棋还是冷兵器时代的说，步兵骑兵弓兵三大类……”
“然后是双方的兵力值，1000点为上限，可以自由分配……”
根据战棋推演的基本规则，己方必须占领敌方大帐，并且坚守三个回合才算胜利。沐风低头想了想，果断将绝大多数兵力选择为骑兵，只留下少数步兵和弓兵留守。
“中央地带非常开阔，适合骑兵突击。”
沐风心中有了打算：“所谓兵贵神速，我就不信在同样的兵力之下对方能够完全阻挡我的骑兵突击。”
完成兵力配置，沐风信心满满地启动战术沙盘进行战棋推演。
己方的骑兵遵照沐风的命令开始往前奔驰，很快就抵达中央河流区域——由于没有其他的兵棋，骑兵可以自行渡河，只不过渡河的时候速度与防御减半。
结果对面直接给了沐风当头一棒——所谓半渡而击，沐风的骑兵刚刚越过河流的中心线，迎来对面一阵箭雨。
在沐风的设想中并非没有考虑到这茬，他认为只要让骑兵快速度过河流，就算损失一些兵力也不会对战局的发展产生较大影响。
毕竟论单兵作战能力，骑兵绝对是最高的。
结果对面的弓兵出乎意料地多，当沐风发现这一点时已经为时过晚，己方骑兵全部死在河流中。
沐风傻眼中：“这尼玛什么情况？”
完全没给他继续发愣的时间，敌方部队开始渡河——数量不多，步兵和骑兵加起来不到400兵力，但也比沐风大帐留守的兵力多。
于是乎沐风的第一次战棋推演以失败告终，战棋推演系统给出评价：e，完全没有任何策略。
沐风苦笑着执行战场重置，准备进行第二次推演。
“看来一路头铁莽上去的做法不可行。但是这策略……怎么才能算策略呢？”
沐风盯着空空如也的沙盘，陷入沉思。
第二场推演，沐风选择由弓兵防守河流，步兵与骑兵混合编队从侧面的丘陵地带迂回，打算从侧面突破。
结果是沐风花了好些时间完成迂回，但一冲下山就撞入埋伏圈——骑兵顶正面，步兵侧翼进攻，后面弓兵火力压制——沐风的部队很快又死光。
系统给出评价：d，失败的策略。
第三场，沐风选择乌龟流防守——结果对面压根就不进攻，双方耗到时间结束，平局。
系统给出评价：e，无所作为。
沐风气急败坏：“喵的，攻也不行防也不行，这尼玛怎么能赢？”
就在他泼口大骂之时，智能系统轻声提醒道：“主人不妨使用我的辅助功能。虽说不一定能取得决定性优势，但我可以对战场进行客观分析，列出战场的战术要点。”
沐风这才反应过来，自家的系统确实有入门级的战术辅助能力。
开启第四次推演，沐风没有急着进行排兵布阵，而是对系统下令：“分析战场。”
几秒钟不到，空旷的战场上出现数个红点。沐风一一看去，发现这些红点有着各自不同的标识。
“河边的红点，提高部队侦查视野最大值？这个可以考虑一下。”
“丘陵的红点，部队隐匿系数提升？布置伏兵的地方？”
“平原的红点，骑兵机动性上升。”
“大帐四周的红点，驻防部队防御力上升……”
一圈儿看下来，沐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只顾着进攻和盘算兵种相克，却没留意各种地形。”
“那么我可以这样……”
200兵力骑兵布置在河边，故意暴露在敌方视野内。
500兵力步兵布置在战场右侧的丘陵上。
剩下的300兵力弓兵拱卫大帐。
“教材上多次提到身为指挥官要学会换位思考。如果对面一开场就发现我的骑兵部队向地图左侧移动的话，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带着疑问，沐风再次开启战棋推演。
“我不太清楚系统是怎么判定，但我相信发现我方200兵力的骑兵之后，对面肯定会消耗一部分兵力来进行防卫……我的步兵是在战场右侧，那么骑兵一定要吸引更多兵力，减少侧面进攻时遭遇的抵抗。”
在沐风的控制下，骑兵将移动速度放慢，小心翼翼地在地图左侧丘陵移动。
然而还没等到沐风的骑兵发现敌人，地图右边的步兵却发现对方的步兵——沐风正打算让步兵迎敌时，辅助系统出声：“敌方兵力远小于我方，发起进攻可以保证消灭敌人，但却会暴露我方步兵的具体兵力。”
那么究竟打不打？这是个问题。
略作思考，沐风还是决定按兵不动，范不着为了一小撮步兵暴露己方的战术意图。
并不理睬对面的步兵，沐风继续指挥骑兵龟速前进——然而没过多久，驻守己方大帐四周的弓兵发现了敌方的骑兵部队，对面居然已经完成渡河！
根据系统的汇报，已经发现的敌军骑兵兵力接近300.
“敌方300兵力的骑兵，我方300兵力的弓兵，依仗据点应该能够顶上一阵子……我现在必须做出决定，是主动进攻还是后撤集中兵力防守。”
就在沐风纠结到底该怎么办的时候，敌方部队开始冲锋——暴露在视野范围内的敌军骑兵步兵已经超越500兵力。
“回撤已经没戏，鞭长莫及。对面投入半数以上的兵力进攻则意味着局部兵力均衡打破——喵的，这回不莽都不行了！”
沐风下令骑兵步兵一起全速前进——骑兵刚冲下山就被约400兵力的步弓混合部队拦截，而步兵这边则没有任何抵抗。
现在沐风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做兵贵神速——己方的弓兵数量处于劣势，即便有据点的保护也只能多撑一会儿。骑兵面对己方两倍的兵力打下来就算打赢也是惨胜，步兵部队虽说没有遭到抵抗，但作为移动速度最慢的兵种，跑到对方大帐都要花不少时间。
所以，沐风又输了——沐风的步兵刚刚冲入对方大帐，自家已经被攻陷并防守三天。
系统评价：c，瞻前顾后，应变太慢。
再次失利的沐风却没有发怒或者怨天尤人，他用右手摆出个八字放在鼻梁下，仔细回顾战棋推演的所有细节。
“我在骑兵的操作上耗费了太多时间，而且我最初的打算就是让骑兵作为诱饵吸引敌方的兵力，但我却太过于在意骑兵的隐蔽……”
“看来我要注意和补足的地方还有很多呢……”
“我是不是该兴庆这只是战棋推演而不是真正的战场？真要在战场上表现出这么蹩脚的指挥能力，大概会被拖出去枪毙的说……”
自嘲般地笑了笑，沐风收拾心情，第五次开启战棋推演。
一整天的时间过去，沐风进行了二十余次推演——他没有赢过一次，但他却越来越兴奋。
现在的他压根不在乎战局的输赢，而是不断调整思路，不断组织策略，不断尝试战术，并乐在其中。
虽说结果都是失利，但系统的评价一次比一次高，从最开始不过c级到现在稳定a级，甚至有一次还获得a+的评价。
那次的战果是沐风这边全军覆没未能攻陷对方大帐，但对方连中央的河流都没机会横渡，被迫在己方阵地中与沐风对攻，依靠着地利以仅仅3点兵力的优势惨胜。
“我现在明白当年太祖他老人家为什么会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当自己能够控制战场节奏，牵着敌人鼻子让其满疲于奔命的感觉真的嗨到爆！”
不知不觉中，原本教材中一些沐风并不能完全理解的重点文字，诸如“运用手中所有的资源，让每一条命令落到实处”、“保持战场局部兵力优势，提前布置圈套”和“战略永远高于战术，时刻牢记战略目标”等，现在的他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解。
“兵力完全对等的战争在现实中几乎就碰不到……所以我有必要增加难度，制造兵力差距。”
“第二十六次推演，我方兵力八百，敌方兵力依然一千！看看我是否能够……突破自我吧！”
第十三章 一大桌子全是大神
任何一件东西或者事物，只要是真心的喜欢，那么都会让人上瘾甚至疯魔。
现在的沐风就是这种情况——相比起战棋推演，其他任何ats游戏都特么弱爆了好么？
不休不眠，也不知时间到底过去多久，沐风进行战旗推演的次数已经突破300次——直到智能系统通知他有外部通讯，才将他从疯魔状态中叫回魂。
出乎意料，这个通讯是刘元帅发来的。
沐风接通通讯，用恭敬的口吻问道：“您好，刘帅，有何指示？”
刘元帅和蔼地笑道：“年轻人有冲劲儿是好事，不过你也别太上头啦。一个多星期300多次战棋推演，亏你坚持的下来。”
沐风回答：“我这不是发现自己欠缺很多，想尽快完善。”
刘元帅严肃地说：“好啦，停止战棋推演，立即到炎黄魂会所来。这是命令。”
沐风愣了愣：“啊？这个……是，我这就来。”
挂断通讯，沐风摸头不知脑：“刘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搞出什么幺蛾子？不过说起来一个多星期……我真连续搞了这么久的战棋推演？”
召唤智能系统为自己打理着装，沐风通过屋内的传送点直接来到一家名为炎黄魂的高级饭店。
根本用不着沐风自报家门，饭店的侍者直接将沐风带领至房顶花园——这里一水儿的东煌风格装饰，整个屋顶花园类似四合院。
远远望去，在院子中央的亭台水榭中有四五个人正围坐一起，似乎正在聊着比较开心的话题，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沐风快步走上前，发现这五个人中有两个知己认识——刘元帅坐在上座，右手边坐着王伟。其他三个陌生人让他感觉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一样。
“小沐同志来啦？来来来，这边座。”
刘元帅非常热情地让沐风入座，然后笑道：“不论做什么都要劳逸结合。有上进心是好事，但千万不要忘了多出来走走，多交朋友。”
“来，我给你介绍下。”
刘元帅指向自己左手边第一位，一袭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介绍到：“他的大名你绝对听说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的就是他。”
沐风直接懵了：“不……不会吧？”
“看来我得换个形象才有说服力。”
这位年轻人打出个响指，他一身的西装直接变为一袭青衫，手中莫名地出现一把鹅毛扇，头上戴着纶巾——标准的诸葛孔明形象。
“偶像啊！”
沐离夸张地叫到：“真没想到，在英灵殿我居然……啊，抱歉，是我太激动了。那个……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诸葛亮毫不在意：“直呼名字便可。”
沐风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总感觉直呼您的名字太过于失礼……还是叫您丞相吧。”
诸葛武侯笑道：“我倒是没意见，不过我身边这位有没有意见我就不清楚了。”
沐风将目光转向下一位——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国字脸，留着长胡须——怎么看都很眼熟。
不等刘元帅介绍，这位中年人咧嘴笑道：“好吧，孔明丞相，我就不和你争。这位小友，我与孔明来自同一个时代，痴长孔明几岁，也同当过丞相，不妨猜猜我是谁？”
“比诸葛武侯年长，又当过丞相……基本可以排除吴国。”
沐风仔细琢磨一番，突然一个激灵：“该不会……不会是曹……曹老板吧？”
“嘿，你这小子忒无礼。明明都是丞相，为啥叫我老板？”
面对隔壁曹老板的调笑，沐风嬉笑着回答：“难道您不觉得这样的称呼很接地气？贼亲切了不是么？”
曹老板闻言失笑，摆摆手：“罢了，横竖都是后人的评论，咱就接着就是。”
最后一位见曹操变相的承认，当先开口：“在下李靖，见过小友。”
“李靖？大唐军神李靖？”
沐风咋舌：“这一桌子除了某个形象崩坏的海天英雄，都是真正的大神呐！”
李靖笑道：“小友这话可有些偏颇，我这军神称号不过是后人的敬仰之辞。真正能配得上军神称号的，在座除了老刘之外还能有谁？”
刘元帅，诸葛武侯，魏武帝以及大唐军神坐在一起，怎么算都是超豪华阵容——沐风越来越想不明白，这么多大神坐在一起聊天干嘛非把自己这个无名小卒给叫来？
刘元帅笑着说：“我闲着没事儿，看了看你的训练记录，可真把我给吓了一跳。连续300多次军棋推演，除了前面几次评分不太好，后面的评价简直是闻所未闻！”
“严格来说军棋推演的系统一方是开着作弊器，它能够知晓你的兵力配置从而推断你的战略意图。在兵力相等和部队战力相当的情况下，要取得最终胜利并非易事。”
“而你——按照你的说法算是半个军宅，标准的菜鸟指挥官，不但能够在同等兵力战力的情况下屡屡获得系统高度评价，在后面八百对一千甚至六百对一千的推演中也能取得不俗成绩。”
“说真的，我们四个都不敢说能够做到，但你偏偏就做到了。”
沐风红着脸：“那啥……一千对一千还好，但六百对一千……面对绝对的战力优势，只能用防守反击战略，但相应的战术制定真的太难了。”
刘元帅摇摇头：“你也别谦虚。我仔细研究过你获得a+评分的几次推演，不但战术运用得当，而且对于兵种直接的配合与进退，不论是时机还是节奏都把控地非常好。说实话，我真不相信这种操作是入门级指挥官能表现出的素质。”
“所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小伙子，我看好你哦？”
沐风感觉自己的老脸完全绷不住，连声说：“刘元帅，刘大爷，您别把我捧那么高好么？叫我到这儿来……究竟所为何事？”
刘元帅咳嗽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忍心看着你疯魔痴迷的样子，担心你烧坏脑子……叫你出来透透气，顺便给你介绍这几位老前辈。今后有什么不懂不明白的，多多向几位前辈请教就好。”
“哈哈，老刘你就不能耿直点儿？”
曹操接过话头：“老刘的意思么，就是好不容易找到一块璞玉，迫不及待的拿出来向咱们炫耀来着。不过老刘说的没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太过于沉迷学习钻研并不是好事。”
“像你这样的英灵有很多，但绝大多数英灵适得其反。过于依赖战棋推演的经验导致无法适应意外频出的真正战场——条件反射形成之后需要大量的时间才能改正，老刘不希望你也步入歧途，蹉跎岁月。”
曹老板说到这儿拿起茶杯喝茶润喉咙，李靖便接着说：“咱们英灵并不是战斗机器，都是活生生的灵魂。这儿的英灵与真正的人类一样，都有着喜怒哀乐，也都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交际圈。”
“小伙子，没事儿别老是把自己关在屋里闭门造车，多出来走走，多交点儿朋友，多去各种指挥官沙龙坐坐。倾听主张，交流思想，或许旁人不经意的一番话就能解答你心中一直无法释然的问题。”
听着大佬们的劝解，沐风发自肺腑地感谢着：“多谢诸位长辈关心，我会做出改变的。”
大伙都很欣慰地点点头。诸葛丞相说道：“虽然你入职时间不长，但你表现出来的素质完全足够进行升职测评。但战棋推演有局限性，并不能完全证明你的实力。”
“我有个主意。你且先休息两天，整理思路，然后主动发起模拟战邀请，与其他同阶级指挥官认真切磋一番。我会关注你的表现——如果你能够做到像战棋推演那样游刃有余，那么我可以用我的特别推荐名额申请让你提前进行升职测评。”
刘元帅接过话头：“眼下英灵殿已经发现在某个位面中出现异空间入侵的前兆，很有可能要组织英灵们出击。如果你能够在此之前成功升职为初级指挥官，我会用推荐名额让你去真正的战场一展所学。”
在后面的谈话中，沐风就自己在军棋推演中的一些感悟和问题向几位大佬请教，都获得非常中肯的解答。总的来说，这次赴约除了结识几位大佬之外，沐风的收获还是非常大的。
待茶会结束，大家各自告辞离去，完全没资格开口的王伟才有机会一把将沐风揽到身边：“说真的，我特羡慕你。”
“年纪轻轻就得到大神们的赏识，主动提供推荐名额为你铺路，我不敢想象未来的你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老哥我没那么大能耐为你解释什么，但我会做你的好战友——今后有什么需要，不管是生活上的还是作战训练上的，尽管呼叫我老王就好。”
沐风笑了笑，说道：“这个嘛，眼下还真有点事儿要麻烦老哥。”
王伟拍了拍胸口：“有啥事儿直说，能办到我老王绝不含糊。”
“呐，王哥你也知道我是个军宅。”
沐风的话语中充满着希冀：“从小到大我就只看到过战斗机飞，但从未体验过坐在战斗机里飞，所以……”
“嗨，这事儿简单。走着，老哥我手把手教你，半天包会，想飞多久随你！”
第十四章 萌新何苦为难萌新
在接下来的日子中，沐风完全接受大佬们的意见，不再将自己关在屋里闭门造车，而是经常在外头晃荡。
虽说因为没什么名气而无法进入各种高级指挥官沙龙旁听，但在放松之下沐风也有足够的时间从另一个角度来回顾自己的指挥经验。
不管是多么牛掰的指挥官，除了天赋异禀之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沉淀，如同窖藏的老酒，时间越久那味道越是香醇。
不过他并没有忘记大佬们给出的考验——如何打好一场模拟战，成为他目前最重要的目标。
通过智能系统打开模拟战设置面板，沐风正仔细研究的时候，智能系统提醒道：“模拟战场通常分为两类，一类的战场地图较小，适合指挥官之间的直接对抗，偏向于战术训练。”
“另一类则有着非常庞大而又复杂的地图，更偏向于战略训练。在这种模式之下双方的指挥官可以自行招募其他英灵进行组队对抗——相比起战术训练，战略训练所需要的启动资金更多，奖励也更为丰厚。”
“不过有一点请您注意。由于您是入门级指挥官，您以及您的对手会受到非常大的限制，不可与高出您阶级一阶以上的英灵组队。也就是说您的对手同您一样都是入门级，而招募组队的英灵也不可以超过初级。”
沐风点点头：“地图大小决定对抗人数，这我明白。那么对此你有什么建议呢？我指的是在地图以及目标任务的设计上。”
智能系统马上给出回答：“在模拟战的各种任务目标中，直接将目标设置为取得战斗胜利则可以获得最高的奖励比率，即200%。如果战斗最终被判定为失败，那么奖励比率无条件被降低为100%，只能通过其他战斗细节方面的评分微略提高比率。”
“如果整场战斗没有任何亮点，那么系统会判定指挥官毫无作为，从而扣除所有奖励比率，并且还有非常严重的惩罚。”
“看样子模拟战系统这是逼着两边的指挥官认真作战呢……”
沐风表示自己能够理解，然后他又问：“可是这也不能完全避免对战双方在战前进行沟通，然后通过一些战术操作刷分吧？”
系统回答：“每一场模拟战都有三位高阶英灵作为监督者，而且这些监督者必须是对战双方都不认识的人才能担任，就算是间接认识都不行。”
“英灵殿对于徇私舞弊行为没有任何纵容——如果监督者被发现或者被举报有任何偏袒行为，一当被查证那么就会立即剥夺英灵资格。”
心里有数的沐风这才继续研究如何设置模拟战。
“还有一点我觉得有必要提醒您。”
智能系统再次开口：“由于模拟战场的规则和数据比战棋推演要复杂很多，我现在的战术分析运算能力不足——并不是说我无法分析战场数据，而是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沐风嘴角抽搐：“果然怎么躲也躲不过，最终还得伸出头挨一刀……说说吧，将你的基本等级提升到多少你才有相对应的能力？”
“根据您的奖励点数总额进行计算，您需要花费1200点将我的基础等级提升至lv6则可完成对中型模拟战场的战术分析。您剩余的点数抹去零头，800点足够设置一场5v5的中型战略对抗。”
听完系统的分析，沐风只能捏着鼻子支付奖励点数将自家智能系统进行升级，然后将剩余的点数支付以启动模拟战——看着账户里仅剩的十几块钱，沐风咬咬牙：“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投入绝对没收入……为了保证咱不被一脚踹出英灵殿，我特么豁出去了！”
将模拟战的任务目标设置为战斗胜利，沐风发现其他选项几乎可以忽略，天气、战场地形之类的全部调整为随机就行了——在入门级的模拟战场中，还不存在气候干扰判定。
所有参数设置完毕，沐风下令启动模拟战——就好比对战游戏一样，沐风眼前的界面转为等待模式。根据系统的解释，现在模拟战已经生成，相关信息也已经公布于现有模拟战的等待行列，符合条件的指挥官都会收到这一信息，从而进入等待房间。
没让沐风久等，一位陌生指挥官发来信息：“我已经接受对战邀请。请问您是单独一人吗？”
沐风连忙回答：“是的，我这边还没有找到队友。”
对面非常诧异：“没有队友你干嘛开团队对抗？先说好，我这边是固定队，已经经历过五次模拟战配合——如果你临时招募的队友因为互相配合不熟悉而导致失败的话，你可不能赖我。”
沐风无奈地回答：“我才入职没几天，没认识几个朋友，而且这是我的第一次模拟战，怎么招募临时队友都不清楚。”
“你看看主界面的最下面，有一个全频道广播，可以通知所有符合条件的英灵——至于他们来不来，那就是另外的问题了。”
“好吧，我这就发送信息……什么情况？怎么一下来了这么多人？”
几乎是沐风刚刚完成信息发送，己方的另外四个位置就处于满员状态。
“咳咳，那啥，你们可以稍等一会儿不？”
沐风问道：“毕竟是临时招募的队友，我们需要先互相了解。”
对手很礼貌地回答：“请随意，我们不着急。”
打开队伍通讯频道，沐风开口道：“先自我介绍下，我叫做沐风，入门级指挥官。这是我的第一次模拟战，我不敢打包票说能够带领诸位取得好成绩。愿意接受我的指挥就请留下，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强求，请将位置留给其他愿意的人。”
“没关系，在模拟战斗中胜负并不是最主要的，只要能够打出一定的战绩，奖励点也少不到哪儿去。”
“这年头萌新指挥官真心少得可怜，咱们这群低阶英灵想找个合适的战场也不容易……话说楼主有固定队吗？”
“来来来，见面就是干，胜负什么的俺才没放心上，打个过瘾就行！”
“弱弱地问一句……指挥官大大您缺挂件吗？请叫我勤俭节约任劳任怨小郎君，只求指挥官大大下次进行模拟战的时候带上您的专用挂件。”
看着队友们发来的信息，沐风懵圈中：“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通过队友们七嘴八舌的解释与补全，沐风总算搞清现状——由于英灵阶级的限制，加之指挥官相对稀少，所以英灵殿中绝大多数武职英灵想找到适合自己阶级的模拟战不算太容易。
如同玩lol，好不容易抢到最拿手的英雄，正准备摩拳擦掌冲入召唤师峡谷大杀特杀，结果特么排队排了半个小时都没找到对局。
这些家伙都是低阶英灵，因为各种情况没能够被其他同阶指挥官看上而组成固定队——所以他们对模拟战的信息特别关注，一当发现有适合自己的战场，二话不说先挤进来，然后还要尽量在模拟战中打出好战绩以求的指挥官的青睐。
现实就是这样，指挥官能组织模拟战场的阶级特性导致他们永远是被人追随的一方。
这会儿沐风算是明白当初王伟为啥称呼指挥官为“金领阶层”。
既然四位队友都没有离开的意思，沐风也不好拉下脸皮直接踹人——毕竟自己也是萌新，萌新何苦为难萌新？
只不过随着四位队友报出职业专精，沐风感觉事情不太妙——四位武职英灵中有三位是弓兵专精，一位步兵专精，还特么是防御性的。
不过好在有两位弓兵专精的英灵都有不错的机动性加成，所以沐风觉得这场战斗也不是完全没有胜利的希望。
不同的配置有不同的打法，对于现在的沐风而言，已经不存在必须要有完善的队伍配置——哪怕对面是固定队，能强过开作弊器的系统不成？
奇葩的战斗配置没法运用常规战术，那就玩非主流战术呗。
告知对手己方已经准备就绪，对方也发来完成战斗准备的消息，沐风下令启动模拟战。
如同前阵子的斯大林格勒模拟战一样，沐风瞬间出现在帅帐中，与他一起出现的就是自家四位队友。
并没有急着分配任务，沐风盯着眼前的沙盘，命令自家系统进行战术分析。
“唔，大量平原附带丘陵的地形，视野广阔适合骑兵作战。”
“敌我双方主帐的距离非常远，但没有任何河流的阻隔对于骑兵来说距离算不上什么问题……”
“对手是固定队，那么在队伍中肯定有骑兵专精的英灵……”
“总兵力上我方不占优势，对方肯定有统帅专精的英灵，兵力比咱们足足多出2000……”
“所以这场战斗依然只能以防守反击为总基调，优先磨掉对面的兵力优势，然后想办法以雷霆之力破之。”
心中有谱的沐风招招手让队友们凑过来，开始布置战术：
“我方兵力4100，没有骑兵；对方兵力6200，几乎可以肯定有骑兵部队。所以我们可以设下圈套让对手先手进攻。”
沐风指着沙盘的一处吩咐道：“步兵先到这里，然后驻防。甭管对方怎么挑衅都不要主动出战——如果对面主动进攻，顶着，能顶多久顶多久。”
步兵系英灵豪迈地拍着胸口：“交给俺了！俺别的不会，就特么能抗打！”
沐风点点头，继续安排：“然后是这儿，距离步兵驻防点一个格子距离，射程专精弓兵尽快赶到，如果敌人袭击步兵驻地，直接送一波箭雨。”
弓兵英灵a点点头：“没问题，虽说在射速上没什么优势，但在下就是射得远！”
沐风将目光转移到最后两位英灵身上：“另外两支弓兵，发挥你们的机动性优势，赶到这儿和这儿……”
两位弓兵英灵a和b一起保证道：“请放心，虽然跑不过骑兵，但这点儿距离完全不是问题！”
“我负责指挥剩余的100兵力防守主帐。大家都注意了，战局会怎么样发展我没法推测，但我希望我的命令下达，你们能够立刻执行。”
说到这里，沐风拍了拍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都去执行吧。”
第十五章 没人是笨蛋
对手的行为如同沐风预测的那样——当己方的步兵刚刚就位，敌方的骑兵就已经暴露在视野中。
“呃……指挥官，对面的骑兵有点多来着……”
步兵英灵脑门上硕大一滴汗水：“虽说我比其他步兵耐揍，但毕竟是兵种相克……我怕顶不住太久。”
沐风皱眉：“那个射的远的！你特么还有多久能就位！”
射程弓兵英灵苦着脸：“老大，咱弓兵的移动速度也就比隔壁步兵快那么一点儿，那么远的距离，我也是……”
“少废话！”
沐风用低沉的声线吼道：“既然被发现，步兵直接列阵，看对面骑兵敢不敢直接冲过来！”
“还有，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poss，没准对边会被我们给唬住。”
按照常理来说，步兵与骑兵部队在平原上遭遇，步兵只能列阵防守，兵种相克直接硬怼绝对没啥好果子吃。但听从沐风安排的步兵英灵直接排出攻击阵列，大咧咧地往骑兵方阵前面一站，还真的让对面的指挥官完全摸不着头脑。
事有反常必有妖，这是每个指挥官心里铭记的金科玉律。在完全不清楚对方兵种配置的情况下，对方指挥官的应对方法正如沐风预料的那般，不敢主动出击。
“头儿，我已经就位……”
趁着两边军队隔着一箭之地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主动进攻之际，射程弓兵英灵发来消息：“我能够到对面的骑兵，等待命令。”
沐风摇摇头：“先别急，仔细分辨一下，对面的骑兵兵力是多少，由几支部队组成？”
“呃……报告老大，对面的骑兵兵力接近3000，不过我只看到一面战旗，似乎对面的骑兵只有一个将领。”
沐风不解：“只有一个将领？为什么会有3000单位的骑兵？难道对面的骑兵英灵的特长是统帅吗？”
能参加这场模拟战的英灵因为阶级限制，最高就是初阶。也就是说对面的骑兵英灵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投入提升统帅能力之上。
沐风自己倒是没怎么在意统帅值，只能指挥自己手下的亲兵100人——其他英灵倒是可以分出一部分精力进修统帅值，但看着自己四个队友的统帅兵力都是1000，沐风能够猜到这是一个公认的数值。
“过于执着提升统帅值，那就意味着兵种的其他战力并没有多少提升……这样的话……”
沐风略做思索，下令道：“先来三轮箭雨，看看对面骑兵的反应。步兵做好防冲击准备，要是敌人冲上来就给我缠住他们！”
“机动弓兵a，你距离步兵位置最近，立刻移动至步兵方阵后面，到达位置不用向我请示，直接射丫的。”
“弓兵英灵b，放弃现有命令，补位到弓兵英灵a的位置。”
英灵们纷纷应声，开始行动。
“毕竟兵力上存在差距……要是对方直接f2a的话……恐怕现有兵力抵挡不住。”
“有了弓兵的火力支援，步兵至少还能多撑一会儿……但一当露出败像，对面恐怕也会直接a过来……”
“看来只能赌一把……”
沐风深吸一口气：“弓兵英灵b，以你最快的移动速度从右侧迂回到敌人老家的话，需要多长时间？”
弓兵英灵b眼角直抽：“至少需要两个小时……我说指挥官大大，你该不会真的想要换家吧？”
沐风厉声道：“少特么废话，赶紧行动！”
“我会带领亲兵到你现在的位置驻防，监视侧翼……你给我拿出吃奶的劲儿，尽量快点迂回到对方老家！”
弓兵英灵b瘪瘪嘴：“我……得，您是老大，都听你的！”
见队友开始行动，沐风指挥着自己仅100号亲兵，马不停蹄地离开大帐，赶到计划中的监视点驻防。
这个时候，弓兵英灵a发来消息：“头儿，我马上就会进入敌方的视野，请指示！”
沐风下令：“直接攻击对方骑兵部队！如果对方骑兵想绕过来吃掉你，那么就以步兵方阵为掩体向侧面移动。”
“那个射的远的，现在立刻停止支援步兵单位，瞄准对方骑兵左后侧一个格子位置。”
射程弓兵英灵疑问：“可是我看不到那里到底有什么，如果停止支援的话……恐怕步兵会……”
“少特么啰嗦，指挥官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不等沐风回应，步兵英灵大吼到：“老子还没那么弱不禁风，就算是骑兵，想吃掉我非得崩掉他几颗牙！”
对面的骑兵部队虽然兵力众多，但战斗力实在是太弱了点儿，在被弓兵射住阵脚的情况下并没有强行绕侧——真要那么做了，消灭步兵方阵之后己方也剩不了多少兵力。
于是乎，两边算是打了个半斤八两，一时半会儿谁也奈何不了谁。
沐风深吸一口气，说道：“诸位，当我们第二支弓兵进入战场之后，对面肯定会有所动作——我估计对方至少会投入2000兵力加入战场。但我们要成功实施偷家计划，那么必须将他们绝大多数兵力给吸引住。”
“兄弟们，后面的命令也许和主动送死没区别，你们对我有没有信心？”
“嗷嗷嗷，老子还能打！指挥官你尽管下令！”
“我这儿除了射程之外，还有入门级近战肉搏技能，论拼命咱谁也不虚！”
“就算战线崩溃，我也会用我的机动能力死死缠住对方！”
“呃……好吧，我这边忙着赶路没啥好说的，祝你们好运！”
英灵队友们按照沐风的部署立刻执行命令。
连续三轮箭雨越过对方骑兵的头顶，直接飞向战场后方的战争迷雾中——不出沐离所料，对方的步兵方阵就像自家蜂巢被通了一棍子的胡蜂一般，直接出现在己方的视野中，打算直接穿透战线打身后。
在沐风不断调整的命令之下，弓兵英灵a始终以敌军步兵行进的方向开始抛射箭雨，阻挡对方步兵的前进脚步。
沐风沉稳地发问：“报告双方兵力值对比。”
智能系统立刻汇报：“目前敌方已经暴露4100兵力，存活兵力为骑兵2177，步兵742；我方暴露兵力3000，目前尚存步兵814，弓兵2000。”
“也就是说目前对方还有2100兵力没有投入战斗……看来对方并没有因为我方是临时组队而掉以轻心。”
“正面战场上兵力差距不大，但我方并无任何支援兵力……敌方指挥官肯定在等待出兵时机，当双方都拼成两败俱伤之时，一支生力军就能完全扭转战局。”
“所以我手头唯一的机动兵力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沐风凝视着战场地图，陷入深思——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慢慢流逝，沐风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嘴角上翘露出一抹微笑：“这场战斗的破局点，已经被我发现了！”
明朗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浮现，下达命令的声音中充满着自信：“弓兵英灵b，改变作战计划。你不需要强攻对面的大帐，只需要主动暴露行踪来一轮箭雨，然后再次远离对方的大帐，继续迂回至对方主战线后方，从后面狠狠爆他们的菊花！”
在沐风的推算中，自家大帐被突然袭击，敌方指挥官必然会派遣剩余部队回防——不是拱卫大帐就是四处搜查，总之在弓兵英灵b继续隐匿迂回的时候，敌方指挥官不太可能继续投入进攻兵力。
另外，目前的主战场依然处于势均力敌状态，敌方也没有投入其他进攻兵力，虽然还不清楚对方剩余的2000兵力有多少步兵和弓兵，但沐风已经确定——对方投入进攻的骑兵就是他们队伍中唯一的高机动部队。
将1000兵力的部队暴露，吸引对方剩余2000兵力部队无法投入战斗，而弓兵英灵b则可以利用自身的机动性先于敌方支援兵力加入战场，使得在一定时间内行成主战场局部兵力优势——再加上是前后夹击，就算敌方指挥官立刻派出剩余部队救场，沐风这边也有足够时间收割大量战绩。
在总体兵力劣势的情况下打出高于敌方的k/d（击杀/死亡）比率，模拟战最终的战斗评价绝对不会低到哪儿去。
不过现实往往不遂人意——就在沐风得意洋洋畅想着胜利之时，智能系统提示：“指挥官请注意，您的部队已经暴露。”
“蛤？”
沐风连忙将视线放回战术地图——自己率领的100兵力亲兵的正前方出现敌军部队的踪影，是敌人的另一支步兵部队。
“该死……我忽略了最致命的一点！”
沐风立刻发现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战略失误：“我方弓兵英灵b的部队暴露之后，所有单位的部署都被敌方知晓……只需派遣1000兵力驻守大帐，然后将剩余的1100兵力派出直接攻击我方大帐……”
“唉，我还是太年轻了，经验不足呐……”
步兵的行军速度并不快，但也足以在正面战场结束战斗之前大咧咧地进入己方无任何兵力防守的后方大帐——也就是说哪怕用劣势兵力打出优秀k/d比，也无法挽回战斗最终以失败告终的结局。
沐风手下还有100兵力，但就这点儿兵力想要拦截十倍于己方的部队无异于痴人说梦——要是沐风自己是个猛将型英灵估计还有那么一丝机会，但现在的沐风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拦截并消灭眼前的敌军部队的几率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沐风无奈地下达通知：“抱歉，兄弟们，我们已经输了……是我太草率的命令导致的。”
弓兵英灵a连声安慰：“没关系没关系，成功的母亲都出来，成功也就不远了！”
“嗨，有什么大不了的。在英灵殿没人敢说自己是常胜将军——托指挥官您的福，这场战斗俺打的很爽，现在想要更爽一点！”
“现在战斗还没结束……指挥官大大您也别消沉，做事儿嘛总归要有始有终，咱正收割着大量战功呢！”
“没错，我即将抵达敌军后方——就算是战斗输了，我们也要把这些部队全部变成咱们的战功才不会亏本啊！”
由于沐风并没有下令让自己的部队移动，这会儿敌人的步兵军团已经抵达沐风的驻防位置——但敌人并没有发起主动进攻，当他不存在一般继续行军。
统帅着这支步兵部队的英灵在行军中向沐风挥挥手，扯开嗓子大喊道：“你们打的真不错！希望下次能再和你们交手！”
沐风的脸上展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呵，这算是嘲讽么？作为胜利者，嘲讽失败者也是天经地义……”
“果然在这英灵殿里，没人是笨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