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重复致富
但是致富的方法只靠简简单单的莫离王的财产是不够的,陆扶桑得找出一个更快捷的办法。
他思来想去,一直不知道有什么路子。
直到他问起礼思思。
礼思思简单想了一会儿便说到:“我可以给你支付费用,所以你不需要思考这么多。”
陆扶桑低下头,然后才说到:“我觉得我需要自己的金钱来源,到时候咱们的协会还需要资金拉人拉马,我还要壮大自己的军队,所以光靠你一处来源是不够的。”
礼思思呼了一口气,然后才明亮着大眼用着多情的目光看着陆扶桑:“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想靠自己了,你也是王爷了,如果你光靠一个女人那不就是吃软饭了吗?”
陆扶桑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但是他还是更想知道一些方法和路子。
可是遗憾的是礼思思这样的贵族一般不问世事,财富来源都是遗产代代相传。
代代相传已经可以让礼思思拥有一辈子花不完的财富,更不用说礼思思一般还不请家仆。
“你现在还有多少钱?”陆扶桑悄悄问道。
“六百万。”礼思思挑了挑眉,然后靠在椅子上,“不过用不了多久了。”
“为啥?”
“因为去年还有两千多万,但是我要买很多精炼的药丸元素。”礼思思托着自己的脸颊,柔声地说到:“如果你需要军队,我可以给你留一点。”
这一点估计就有一百万了,陆扶桑吸了一口气,他最终还是摇头:“不,我需要的还是致富的路子。”
“我可以给你一百万存在钱庄里,当然其实对于贵族来说还有一些路子。”礼思思喝了几口水,最后思索了片刻才说到:“我觉得... ...你可以试试。”
“什么?”陆扶桑好奇了。
“那就是... ...你不是刚刚经历了王族大会吗,这是一笔快钱,我上次听莫离王说过。”礼思思想了一会儿,仔细想着莫离王的话。
“那就是去赌。”礼思思搓了搓细长的手指,“每一场比赛都有许多的贵族来参加赌注,钱一般都是巨量。如果我们每次参与这次赌注,就可以赚到不少钱。”
“这东西我在苏州试过。”陆扶桑心里想着,不过在苏州他是在赌自己的胜率,这次明显是做其他人的赌注。
“可是我怕自己全部输了。”陆扶桑咽了口唾沫。
“不,我认识一个人,这个人是王族大会的总管,我相信皇帝这次操控了比赛,那么胜率就随我们掌控,皇帝也想在一些人员比赛上捞钱。”礼思思摆了摆手指,她把手指贴在嘴唇上,然后轻声细语地说到,“我可以带你去。”
“这个总管是谁?”陆扶桑抬起头。
“他的名字叫金子和,据说是宫廷里秘密高手,我们可以找他套一些情报。”礼思思站起来,她拉起陆扶桑的手,然后微微笑到,“我带你过去。”
“不过金子和既然是总管,那么他肯定会对咱们守口如瓶。”陆扶桑小心地说到,“不知道咱们可不可以从他那里弄到便宜。”
“没关
系,大不了想其他办法。”礼思思拉着陆扶桑一路走到过道上。
所有人此时都在看着这两个小仙人,他们之间的仙气凌然,模样高贵,不少贵族都不禁感慨这两个天仙配。
陆扶桑拉着礼思思的手,两个人一起到了王族大会大殿。
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变得昏红,夕阳西下,陆扶桑看着天上的乌鸦飞过,不少看客从大会里离开,看样子刚刚结束了一场比赛。
陆扶桑和礼思思走到一边的侧角,待那些看客走后,一些衙门的人要负责清扫的时候,礼思思匆匆跑动起来,她抓着陆扶桑的手一口气从大门跑到了内殿。
不少衙门的人不断追来喊叫,但是藤条很快拦住了他们。
“为什么我们不能... ...不能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陆扶桑气喘吁吁地说到,他捏着礼思思的手,感受着那默默的温凉。
“不,王族大会有规定,比赛结束的时候,所有人必须离开,王族大会要继续安排其他比赛,这其中都是保密的。”礼思思拉着陆扶桑来到一处拐弯说到。
礼思思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然后小心地打开了一边门。
里面是空的。
礼思思连忙踏出一只脚,然后和陆扶桑一同进去。
“谁?”突然之间,房子里传来软绵的声音,这声音环绕在陆扶桑耳边,让陆扶桑一阵惊讶。
“这明显是一个八重以上的高手。”乔亚默默地捏着手,然后转着红眼珠子说到。
“说不定还是掩藏了自己的气息。”麒麟说到。
陆扶桑张开手指,让一股麒麟气环绕在手指上,一股金光四散开来。
“等下。”礼思思捏住陆扶桑的手掌,然后才微微对着屋子笑到:“金总管,我们是来找你有些私事的。”
“私事?现在我不谈私事。”说话的人是金子和,他没有出门,但是明显耳朵很好使。
“那就理解为公事。”礼思思辩驳道。
“公事?这个时间任何人都不能进来。”金总管回复道,“请你们回去吧,有些规矩是不能冒犯的,两位,我知道你们两位是谁。一位是礼思思,一位是子牙王。”
“既然金总管知道我们的身份,那就明白咱们不可能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礼思思笑到,她的额头上流了一些汗。
她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找到金总管,如果在其他时候来到这里一定会被皇帝的眼线看到。
“我们想知道规矩是什么?”突然陆扶桑坚定有力地说到,“希望这个规矩能存在,能和我们的事不冲突。”
“不可能。”金总管直接说到,“我和你们不能同时出现在这个院子里。”
“不能同时出现在这里?”礼思思挑了挑眉。
“很好。”陆扶桑的眼中多了许多的金光,无数的藤条飞起,然后托在屋子底部。
很快,风以龙卷的形态出现在屋顶上将屋子固定在原地上。
这个时候礼思思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捂住嘴巴,陆扶桑居然在试图搬走这个房子,而金总管明显在
发力控制屋子。
一个是藤条,一个是强压风。
金总管的风元素仙气差不多也是练到了极致的形态,变换自然,礼思思现在觉得陆扶桑实在是疯狂而热切。
金总管坐在屋子里的垫子上,然后微微抬头,他大概有八十来岁了,脸上褶子纷杂,带着高领帽,一身暗红的衣服,腰间一枚玉佩,他的手里捏着一把暗红色的宝剑放在腿上。
“一身禅机。”他突然说到,捏紧了剑柄。
虚无缥缈的风从四处而来,穹顶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一些灰土落在了地上,窗户被震在墙壁上,风从缝里不断穿过,吹起了金子和的头发。
金黄色的气流随着风到了缝隙里。
金总管连忙竖起两根手指,试图将这金黄色的气流挡在缝隙外,但是很显然,这些气流具有渗透的作用,一下子突破了金总管的风屏障。
“... ...”金总管带着欣赏的眼神看着那金黄色的气流。
“你知道吗?你费了半天力气才到了我的屋子是因为你这些气流不具有进攻性。”金总管站起来。
陆扶桑微微睁大眼睛,看来这个家伙确实有两把刷子。
“你说的倒没错。”陆扶桑嘿嘿笑到,“我知道你就在里面,咱们也不是找你徇私,只是希望你借给我们一个人情。”
“这里没有人情。”金总管坚定地抬起头,他交叉着双手,看着屋子外被藤条覆盖。
这陆扶桑倒也聪明,一下子阻挡住了所有风流进入。
陆扶桑曾经听苏雨冬的话,苏雨冬是一个典型的风元素仙气战士,他们最害怕在密闭的空间进行战斗,因为那样的话,周围的仙气能调动的积极因素就非常少。
所以藤条盖在屋子外,风流一时间无法进去,金子和仔细想了一下,他知道这家伙不是那么简单地好对付。
终于他挥手,门被打开。
藤条随之就散去。
陆扶桑愣了一下,随后他带着礼思思大踏步进了屋子里,屋子里一股麝香的味道,金子和捏着自己的剑死死地盯着陆扶桑:“其实我给你们放行已经是坏了规矩。”
“总管大人,你放心好了,我们只不过想问问皇帝的赌注是怎么安排的!我们跟着投一笔。”礼思思微微笑到。
“这件事情你们问你们的皇帝不就行了,而且皇帝下的赌注也不一定就会赢。”总管皱了一下眉头,他似乎有了警觉性。
“不,总管,我们只是希望跟随皇帝投上几笔。”陆扶桑更加恭敬,“我知道我们来的时机不对,但是我需要更多的资金。”
金总管退了几步,然后用更加阴鸷的眼光看着陆扶桑:“你这个家伙,今天如此放肆,以后迟早会有杀身之祸。”
“总管,我们都知道了,现在子牙王需要钱财来扩军,我相信你也知道的。”礼思思摊开手。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金总管一脸冷漠。
“王族大会后是军事行动,赌上全国性命的战斗。”陆扶桑大叫道。
第四百零七章 芙洛宫三人行
金总管心头一震撼,随后他眯起眼睛然后将身子靠近向了两位不速之客:“我可以拒绝你们,因为军事上的事不归我们管。”
“不,子牙王现在就需要这些钱募集军队。”礼思思连忙开口说到,“我们需要军队。”
金总管继续说到:“这不归我管。”
“可是我们只请求你帮帮我们,我们知道皇帝有赌注,我们需要... ...”礼思思轻声继续恳求道。
金总管的眼神少了一些凶光:“这是机密,皇帝的赌注是机密,我不能随便告诉你们。”
“你只需要帮我们投就行。”礼思思拿起了一些银票,她诚恳地说到,“来帮我们吧。”
“希望金总管能够高抬贵手。”陆扶桑握握拳,“这份恩情难以回报。”
金总管蠕动了一下单薄的嘴唇,然后站起了身子,把剑放回到原来的地方,然后才悠哉悠哉地说到:“你们的恩情我不需要,很多事情我觉得不简单,你们同样不简单,这件事情我甚至要汇报给皇帝陛下。”
礼思思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她的双手多了一些冥火:“金总管,这事情非常重要,是为了我的相公大人。”
“... ...”金总管知道礼思思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他今天看到礼思思如此坚决地为一个男人胡闹的时候,他不免感觉一种奇妙的氛围。
这倒是让他感觉好奇。
“我很少见到你。”金子和突然对礼思思说到。
“我明白。”礼思思微微笑到,“我也很少见到你,但是我听皇帝陛下经常说起你。很多时候皇帝都会关心你。”
金子和的眼神变得柔和。
“这多谢皇帝的栽培。”金总管哈哈说到,“不过也多谢礼思思告诉我,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答应你的事情。”
礼思思没有放弃:“我已经放低了许多要求,一是不再明确知道每次比赛赌注,二是把投赌注的机会交给你,子牙王没有钱,我的钱都在这里了。”
金总管感觉很奇异,他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才选择收起了银票:“不怕我故意给你投相反的?”
“我相信你。”礼思思对金总管的话颇感惊奇,没想到金子和这个时候突然妥协了。
“未来的帝国栋梁的事情,我当然会选择答应。”金子和将银票放在桌子上,最后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最后微微贴近了陆扶桑的脸庞:“不过我有个问题想告诉你。”
“你说吧。”陆扶桑摊开手。
“你身上的气息... ...是远古上乘的神兽气吗?”金子和半猜半问地说到,他歪了歪脑袋,然后又站直了身子。
“这个... ...确实。”陆扶桑挠挠头。
“这个气息让人羡慕,不过似乎还有冥气和黑暗气息。”金子和又说到,“很显然,你学了不少东西。”
“哈哈哈,他有许多的气息,这段时间我也要一个人待着修炼冥火,等到比赛结束,我们就结婚。”礼思思挺了挺丰满的胸脯。
金子和回过头看着陆扶桑,然后才说到:“行。”他原来那样冷漠的眼神这个时候
被抛到了一边。
原来他原本也只是打算吓退这两个人,但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入戏坚定,一时间让金子和软下了心肠。
“礼思思,我原本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曾经听说过,你高,你厌倦尘世。”金子和重新坐在了一边然后细声细气地说着,随后他一个人坐在一边:“你们走吧。”
“多谢总管。”礼思思与陆扶桑异口同声地说到。
到了晚上,陆扶桑还要去芙洛宫。
... ...
胡安平这个时候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前奏。
他化身黑气到了天边看着芙洛宫里面的幕幕。
于连俊不知道在跟谁说些什么,胡安平落在了屋檐上,然后继续趴在一边。
芙洛宫的大气让胡安平没有想到,他几乎没有来过这个皇帝的后花园,据说这里日夜笙歌,歌舞升平,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皇帝的后花园耗资无数,建了二十年才在弗朗索瓦二世在位时修剪完成。
更有甚者说到,皇帝还想扩建芙洛宫,建立更多供他娱乐的设置,这些措施颇受人诟病,就连太后也多有微词。
但是现在没有人会说这些事情了,他们基本都是赞同皇帝从国库里取出一些钱来扩建芙洛宫。
而工部尚书前一段时间逝去又让工程延后了一段时日,陆扶桑的这次上位又给工程续命了。
陆扶桑实际上还不知道他有这个工程项目,他甚至还没有进入到官府里,他的那些下级官僚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上属是个王爷,但是陆扶桑却对自己的下属们一无所知。
他和礼思思过了一会儿才潜伏了进来,虽然在芙洛宫内有不少的护卫看大门,但是由于芙洛宫本身只是一个娱乐设施,所以瞭望楼很少,基本上两个塔楼之间有很久的距离。
礼思思说皇帝喜欢芙洛宫是个天然的让人愉快的地方,他觉得那些塔楼只是破坏美感,让他不安的建筑,但是后来一些禁卫军长官对此颇有劝谏,才让皇帝勉强答应了几个塔楼的建设。
芙洛宫外依山设置了不少土墙,皇帝希望那些墙壁都披上金砖,但是由于实在太耗费资产就作罢,后来在那里驻守的三个军团也被撤走。
现在芙洛宫主要由中央警戍团负责,而于连俊也同样是这里的领袖。
胡安平看着于连俊,他知道于连俊在宫廷里有着不少的官衔,是近卫里面的大红人。
胡安平不想被于连俊缠住,他吃下陆扶桑原本给他的屏气药丸然后躲在一边。
他那个位置刚好没有塔楼,底下也没有士兵过来巡逻。
由于太后最近入住,皇帝将大部分护卫调动给了太后的宫殿,这导致了从外殿到内殿的直路里面缺少足够的护卫。
顶多是宫女和一些小男仆。
很快,胡安平找了个机会去了男仆们的舱楼然后偷了几件衣服换上。
胡安平换上了衣服后然后又给了礼思思和陆扶桑准备了两件。
陆扶桑和礼思思来到了指定的地点,突然陆扶桑眼神一闪:“有人!”
礼思思往后看去最后才
噗嗤一笑:“是胡安平那个大呆子。”
胡安平拿出衣服:“你们可以换好。”
陆扶桑拿着衣服然后麻利地套上,最后才对着两个人说到:“我们这次只是摸底,并不是去营救公主,我们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上次那人不是说卢宗煊被放在了公主对面吗?”礼思思突然说到,她简单套上一件仆人宽松的衣服,最后又觉得十分不妥:“我去换上宫女的衣服。”
胡安平于是把礼思思带到了那个楼里换衣服。
陆扶桑和胡安平穿着仆人的衣服站在门外,胡安平心里一阵不平静,他侧过头看着陆扶桑:“我是第一次这样。”
“什么这样?”陆扶桑听到礼思思在脱衣服了。
“就是做这些潜伏的事情。”胡安平回过头,“我想你应该是老手了,我来到这里总是心绪不宁,但是我感觉你不一样,你明显自在多了。”
陆扶桑微微抿唇,然后双手抱在一起:“我经常潜伏,我感觉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随后噗嗤一笑:“我感觉无论去了哪里,我都喜欢翻墙然后爬墙。”
胡安平被这句话逗笑了。
“你们笑什么呢?”门被推开了,礼思思穿好了宫女的衣服走了出来,陆扶桑眼睛一亮,他一下子感觉到礼思思被宫女服装紧紧缠出的腰间是如何的软细。
礼思思简单做了一个头型,但是即使如此,她的惊艳还是如此明显。
三个人从楼梯口走出去,一下子找了一群男仆宫女混入其中。
就在这个时候,陆扶桑突然看到了餐车,上面放着几份餐点,他拉住了胡安平和礼思思连忙说到:“我们需要弄晕卢宗煊。”
“怎么弄晕?”两个人问道。
“下药。”陆扶桑指了指餐车,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两块药丸,“这些都是助眠的药丸,我们可以放到给卢宗煊吃的那一份。”
胡安平捶了一下手:“我来给你打探一下。”
他走到那个厨房,当时天已经暗了,厨师长还以为胡安平是来要食物的。
“走开走开,现在没东西吃了。”厨师长厌恶地挥手。
“不是,我来问问卢宗煊吃的饭做好了吗?”胡安平问道。
“卢宗煊是谁?”厨师长的脸一阵苍白。
这让胡安平感觉一阵紧张:“就是被关在... ...”
“我知道!你说的是那些地牢饭,芙洛宫里面还有着监狱,里面关着一些大犯呢。”旁边一个擦案板的小工突然一脸惊讶地说到。
“对的。”胡安平点头。
“原来如此。”厨师长低下头,他指了指另外一边的餐车,“做好了,有两份,你看起来是新来的吧。”
陆扶桑走过去,发现一份餐车上写着一号,一份写着二号。
“这一号二号是什么?”胡安平问道。
“男的是二号,女的是一号。”那个小工兴奋地说着。
“男的... ...”胡安平掏出了药丸,然后连忙撒了上去。
第四百零八章 再见李托托
一堆年纪不大的童子过来,他们带着疑惑的心思看着胡安平的背部。
“你是谁?”那些人突然问道。
这一下引来了厨师长的起疑。
胡安平已经下好了药,他强装微笑地转过身子说到:“我是新来的,看看这里,熟悉一下。”
那些童子们互相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才挥挥手,他们没有理睬胡安平,一块儿去搬运餐车了。
供应大牢的餐车一般非常破旧,不像供应皇室的那样豪华,但是胡安平注意到供应李托托的餐具明显要奢华一些,菜品也多了许多。
她一个人吃的完吗?胡安平冷不零丁地自问自答道。
陆扶桑和礼思思站在门外,他们看到胡安平做了一个手势,表示任务已经完成。
“很好。”礼思思点头。
“现在......对了,咱们不是说有秘密通道吗?”陆扶桑突然问起来,“这秘密通道在哪里?”
“秘密通道实际上有两条,一条是通往后山,那是皇家避难的通道,一条则安放在外殿。”礼思思沉思道,“我上次说过一条直达的通道,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得迷晕卢宗煊。”
......
童子们穿着黑色简朴的衣服一同搬着餐车来到牢中。
卢宗煊这个时候已经有些饿了,他的肚子不时发出咕咕的叫声,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吃足够多的食物是每天的日常。
几位童子面无表情地把食物一盘盘放在卢宗煊面前,卢宗煊此时看着面前的美味珍馐,一时间五味杂陈。
“快吃吧,半个时辰后我们会来回收盘子。”童子们弄好餐点然后又对着卢宗煊不客气地说到,他们只知道卢宗煊做了一些惹怒皇帝的事情,全然不知道卢宗煊到底是什么身份。
外界传的最厉害的无非就是卢宗煊作为公主的陪从和唐国来的俘虏,将皇帝心怡的女人给......嘿嘿。
几个童子还不时偷看面色暗淡的李托托,李托托每天都不忘打扮自己,当然,她也心心思念自己的心上人。
她与自己的所有人都切断了联系,欧阳恭和兰牟一个也联系不上,现在她只期待明天能遇上一个奇迹。人在绝望孤独的时候是最渴望奇迹的,有时候奇迹还没有发生,他们就已经学会幻想奇迹的出现。
她面前有一大条熟牛肉,也许只有北方那些游牧民族这样吃吧,李托托暗暗想着,随后她拿起一杯豆汁喝着。
牢房里面充满着潮湿的气息,所有人都觉得在这个氛围里吃饭已经是一个不容易的事情。
卢宗煊大口吃着饭,他咀嚼着大块的绿豆然后吃着鱼,最后还不时看着对面的李托托,李托托表现得很是不同寻常,她十分沉着冷静,从以前的大唐公主到弗朗索瓦二世的心上人再到现在的阶下囚,李托托居然完全承受住了这一切。
卢宗煊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自己的大脑昏昏沉沉的,他感觉自己的肌肉都没有力气,随后眼睛一片花白。
然后就在李托托面前一口气倒在了桌子上,发出急剧的碰撞声。
这让李托托吓坏了,她连忙放下筷子,难不成皇帝想毒杀他们?
但是事实上卢宗煊似乎
并没有死,他只是一动也不动,没有武侠小说那样面部发绿,嘴唇发紫。
李托托悄悄看着卢宗煊,生怕他突然醒来。
“是我们。”大牢深处,黑夜里传来了陆扶桑的声音。
“你们?”李托托刚睁大眼一脸疑惑,很快她的心弦就像被人拉开然后猛得弹射回去一样,她捂住嘴巴,眼眶里多了些许泪水。
“陆... ...”
“公主。”陆扶桑慢慢走到她面前,终于在黑夜里浮现出了一张脸。
李托托立马反应了过来,她看到陆扶桑背后还有礼思思和其他人。
“子牙王!”她改口说到,虽然她对于陆扶桑有这么一个异族王爵的身份十分诧异,但此时她恨不得拥抱他。
“我们把卢宗煊晕倒了。”陆扶桑弯下腰,让李托托摸自己的脸庞,随后他捏过李托托的脸庞,然后微微笑到:“我来看看你,我们已经接到信息,等到王族大会结束,那就救你出去。”
李托托用力地点点头,她的脸上浮现出了许多银河:“我也有件事情告诉你。非常紧急。”
“什么事情?”陆扶桑拧了拧眉毛,李托托仰起头:“弗朗索瓦二世准备针对你,他现在可能只是想利用你。”
“这我明白。”陆扶桑捏住李托托的手,他们此时两个人之间只有对方。
这让胡安平也所有感慨。
突然他扯了扯礼思思的衣角:“我们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礼思思一下子躁动不安起来了:“回避什么?我也是子牙王的妻子唉。”
“啊这... ...”胡安平一脸尴尬。
这个时候李托托的目光转移到了礼思思的脸上,她明显多了一些隔应。
她松开手,然后用着恋恋不舍但是又坚决的眼神看着陆扶桑。
“我早知道的,弗朗索瓦二世告诉我了,你们要结婚了。”李托托往后退了退,她低下头。
礼思思感觉很得意,她就喜欢这样的样子,她才是主角,她可是呼风唤雨的郡主,她可是满腹经纶准备毁灭世界的风云人物。
“李托托... ...我会让你给我走的。”陆扶桑呼了一口气,“如果你愿意的话。”
李托托别了别嘴巴。
陆扶桑突然脸一红,自己说的什么混账话。
但是这两个女人明显都对自己产生依恋的情绪了,自己如果不认真地处理的话,真搞不好会对自己起到反噬的作用。
“先别说这些了,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李托托微微笑到,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对了,徐阶总管这些人怎么样了?”
“徐阶很好,没有人注意到他。”陆扶桑靠在墙头上,“现在我跟兰牟也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她似乎突然失踪了一样。”
“我也没有跟她联系,这件事情太奇怪了。”李托托唉声叹气道,“原本我是跟她日夜在一起的,但是那次皇帝把我私自带到他的别墅去后,再到现在在牢里,我就跟他们断了联系了。”
“如果皇帝要开刀的话,他是肯定会拿他们下手的,而且最关键的是,皇帝是一定会开刀的,他已经准备好作战了。”李托托接着说。
“我明白,弗朗索瓦二世已经在王城调动了许多军队。”礼思思托着下巴,然后才说到:“就是这样,这位王爷打算救你出去。”
他们的对话让好心肠的胡安平摸不着头脑。
“今天就这样吧,再晚一点就被发现了,那些牢吏待会儿就会过来了。”李托托看着三个人然后中肯地道谢。
陆扶桑很是舍不得就这样离开,他想再一次拥抱李托托,但是他忍住了。
三个人缓慢离开了走廊。
胡安平找了个时机立马对着礼思思说到:“你们是打算谋反?”
礼思思愣了一下,然后又带着戏谑的语气说到:“我们的组织目标就是谋反。”
“真的太惊奇了。”胡安平睁大眼睛,“我当初就没想到你们行动的这么快,这么果断。”
“我们扶持你上位,也是希望你能帮助我们。”礼思思补充倒,这让胡安平很快就不说话了。
“我们会取消王位,这是我的毕生目标,实际上我之前无意之间跟皇帝说过,但是他不能答应这样的事情。”礼思思耸耸肩膀,“我需要在这片国土上播上新的种子。”
“但是救李托托应该是出自子牙王的私心吧,子牙王。”胡安平看向子牙王,“你很喜欢大唐的公主。而且你认识不少唐国的机构要层。”
陆扶桑愣了一下,他有种直觉,胡安平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当然,这个怀疑也是很正当的。
作为北地王储君的胡安平,对于这层关系把握得还是很好,自己这样的作风很难不让人怀疑自己其实唐国安插进来的人员。
“我... ...”陆扶桑想了一会儿,然后才决定不暴露自己实际上是一个普通人的事实,“我跟李托托是在莫离王那里认识的。”
“很不错。”礼思思嘴里多了一些讥笑,“我告诉你,皇帝无论如何都馋她,你还是赶紧让她回大唐去。”
“等到王族大会结束,我会行动。”陆扶桑抚摸了一下礼思思的肩膀,“其实我想找找我的随从,兰牟。”
“我几乎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礼思思歪了歪头。
他们出了暗道,这个时候光明初现,但是紧接的是几个熟悉的禁卫军成员的声音。
“于连俊?”陆扶桑太熟悉这个声音了。
他们三个人刚刚走出暗道,几个禁卫军士兵就来到了他们附近,带头的正是于连俊。
“赶快,不要看他们。”陆扶桑小声说到。
他们三个人低着头弯着腰穿过于连俊一行人,于连俊正与他们有说有笑,丝毫没有注意到这群人。
陆扶桑与于连俊已经不止是一面之缘了,所以对于陆扶桑来说,经过于连俊的肩膀就跟过了鬼门关一样。
于连俊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感觉到什么不对劲,随后他回过头。
胡安平感觉到后面有人在看自己,他不禁全身颤抖了片刻。
这丝毫变化被于连俊收纳在了眼里,随后他对身边一个护卫说到:“你去跟踪他们。”
那个护卫点点头。
但是只是经过一个拐弯,那个护卫便惊奇地发现那群人不见了。
第四百零九章 夜访欧阳恭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欧阳恭躺在床板上,他瞪大着他的眼珠子,时刻都想着砍刀落到他的脖子上。
这种撕裂的疼痛感让他觉得莫名的很难受,而且这种感觉已经持续了很久。
突然,他的窗前又多了一个黑影。
这动静吓得欧阳恭又是一缩,然后急匆匆套上一件外套坐在床上看着窗户。
一只手猛地打在了窗边上,让欧阳恭连忙后退了几步:“你是谁?”
“我。”陆扶桑猛地跳进去,然后站在欧阳恭面前,欧阳恭注意到陆扶桑的眼神并没有杀气,挺柔和的。
“你要做什么?”欧阳恭抬起头看着陆扶桑,一边抱着自己的被子。
“我不是要对你这样!”陆扶桑感觉到欧阳恭眼睛里异样的眼神,自己也是一阵诡异。
这个时候陆扶桑带着面具,在欧阳恭面前只露着眼睛,但是欧阳恭眼睛细,一下子就看到了他腰间的虎牌。
“子牙王,这个时候光临使馆是不是不太好。”欧阳恭小心翼翼地说到。
“我如果告诉你,可能过不了几时日你就会人头落地呢。”陆扶桑用着戏谑的语气说到。
“啊......”欧阳恭一下子想到了这几天他睡不好觉的原因了,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子牙王莫非得到了什么消息?”
陆扶桑坐在一边然后眼光横扫:“我知道公主有个仆人在这里,名字叫兰牟。”
“对。”欧阳恭抬起头。
“让她跟我走吧。”陆扶桑随口找了一个茶壶想给自己倒点水喝,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欧阳恭立马会意,他站起身走到厨房里然后取了一个冰桶,里面放了盐,然后弄了几罐酒塞了进去。
“这喝法倒挺怪的。”陆扶桑嘿嘿一笑。
“王爷,你就说点迷津吧。”欧阳恭搅动了一下酒然后就坐在了一边,“使馆里就有这么些东西,我也是摸索了好久才知道是这样用的。”
“迷津,很简单。”陆扶桑打了一个响指,“我确实想帮助你,因为你不能就这样死了。”
欧阳恭像个哈巴狗一样点头:“我就是你最忠实的部下,你最听话的一个前锋。”
欧阳恭就是这么一个势利的人,这个处境之下,欧阳恭毫不犹豫地要放弃自己之前的荣誉和地位,只求能在现在的处境下活下来,然后卑颜屈膝,获取新的地位。
陆扶桑抬了一条腿,最后才说到:“你准备让兰牟来见我。”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纸条,“这是我待的地方,你明天让她找时间过来。”
“好。”欧阳恭点头。
“其次,就是说关于你的话题了,你也是知道的,弗朗索瓦二世准备找唐军开战,可是唐军内部良莠不齐,我们认为唐国的权臣内藏有周国的人。”陆扶桑继续说到。
“这个我倒是听你略说。”欧阳恭挑了挑眉。
“现在情况比较糟糕,弗朗索瓦二世把公主囚禁起来胁迫她帮助自己进攻唐军,可是公主不肯妥协。现在公主被囚禁在牢里,我刚刚去见了她,她告诉我皇帝也准备拿我下手,当然,如果我不听话的话,
你想想,你们这些使团的人,搞不好......”陆扶桑慢条斯理地说着。
这些话戳到了欧阳恭的心坎里,让他好不难受。
“卢宗煊现在也被关到牢里去了,欧阳恭,你好好掂量一下自己。”陆扶桑站起来,将手拍在欧阳恭的肩膀上,“他能流放自己的弟弟,你觉得还不会对几个敌国的人下手?”
欧阳恭立马颤颤巍巍地半跪在地上:“这次子牙王前来想必已经是做好了帮助我的准备,我也做好了等到子牙王命令的准备。”
欧阳恭人很聪明,知道陆扶桑肯定不只是要一个丫鬟。
“我会帮助你们把公主救出来,然后想办法给你们一个通道,你们在开战前夜火速逃离这个周国。”陆扶桑说话的语气有些急躁了,他再次看向那桶酒。
欧阳恭摸了摸其中一罐。
“还没有好。”他有些不耐烦,随后又拿出了放在里面的一罐,这时候他才喜笑颜开起来:“这个还可以。”
他倒了两杯酒。
陆扶桑顺手就喝了下去。
欧阳恭连忙又续上。
“这酒真不错。有柠檬的香气。”陆扶桑啧啧称奇,然后又喝上一大口,这一下子口里的干燥一下子去除了一大半。
“子牙王满意就好。”欧阳恭自己也喝了一杯,然后才说到:“所以王爷你希望帮助唐国?”
“公主与我有过交情,我倒是很不乐意看到她死。”陆扶桑别过头。
欧阳恭于是没有再问了,但是他也大概明白了卢宗煊为什么这么期望解决掉子牙王。
“而且周帝国需要的是稳定,和平。”陆扶桑托着下巴故意装作深沉地说到,让人看起来还真以为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壮小伙子。
欧阳恭再次行了一个礼。
他喝了一口酒。
陆扶桑把一罐酒都解决了,然后又呼了一口气,他对着欧阳恭做了一个本不该过问的问题:“你是搞情报工作的,我问你,在这里,是不是还有许多搞情报任务的。”
欧阳恭怎么可能不知道陆扶桑什么意思,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才嘟着嘴吧含糊不清地说到:“这其实是一个很高的机密。”
陆扶桑眼光一闪。
欧阳恭才交代道:“其实两国之间的机密是有不少,其中一个就是关于情报的,我做了那么久的情报工作也就是一个外部,在朝廷里,更高级的工作自然不是交给我这种闲杂人的,我听说内务组管理这些事情,比如说徐阶,对了,你知道徐阶在哪里吗?”
“徐阶?我也不知道。他总是跟鬼魅一样。”陆扶桑耸了一下肩膀,随后他便大感意外,这个欧阳恭是在套自己的信息啊。
果不其然,欧阳恭似乎是得到了重要信息一样歪嘴一笑。
“我杀了你!”陆扶桑挺剑,将剑锋指向欧阳恭。
“哎呦!子牙王,你跟徐阶总管有接触我也不奇怪,这不,你都找上我这个边缘人物了。”欧阳恭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从一边滚落到另外一边。
陆扶桑这才收了剑,他原本第一反应是欧阳恭这个冷枪是想证明自己其
实是陆扶桑不是留美的事实。
“好了,我也不算是跟徐阶有过接触,只是有一些了解,我从公主那里听说过许多。”陆扶桑重新坐在了一边,随后他眼睛里多了许多的凶光:“你要是再跟我套话,你的命我也保不了。”
“保不了... ...”欧阳恭陪着傻笑,然后才指了指自己的脑门,“你放心,我要是出卖你,你随时可以杀掉我!我的脑子就在这里。”
“我看你刚刚还怕得要死。”陆扶桑嘟着嘴说到。
“嘿嘿... ...这也是人间常情啊。”欧阳恭重新坐好黑子牙王倒了一杯酒。
陆扶桑喝了一口酒,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算了,晚上不喜欢喝冷酒,酸。”
“那我再给你热一下。”
“不必了。”
“好嘞。”
陆扶桑站起来,他看着欧阳恭然后重新回到了墙边坐在窗台上:“你把嘴巴放老实一点,你要知道,保护好了公主你也是功名一件。”
欧阳恭嘿嘿笑到。
他走到陆扶桑面前细声说到:“这样吧,我再给你说最后一件事。”
“说。”
“在唐帝国,周帝国的皇帝确实埋伏了一个间谍,据说确实可以权倾朝野,我对这个消息一直不确定,曾经还是内务部的人私聊才谈起来的。”欧阳恭说完才告退。
他站在一边一言不发,陆扶桑才退了下来。
... ...
唐国的皇帝自然清楚这件事,但是自从内务部最高总管被调走后,他一时间居然觉得无人可用。
现在他的左膀右臂无非就是自己的丞相大人。
卢家一直是唐国的支柱,几十年间就出了两位丞相,其余不乏各种将官安排在军队之中。
对于袁家这样的后起之秀,皇帝自然更倾向于爱戴卢家,所以卢家的儿子被俘虏后,皇帝也心如刀绞,他经常召见卢丞相互相倾心吐诉。
这段时间是皇帝最为焦躁的时刻,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面临大规模战事。
徐阶的情报时而还会通过内务府送上来,但是无非是让自己加强各种安全措施。
于是皇帝让卢丞相的侄子卢安调来做自己的卫队队长,卢安外表十分老实厚道,皇帝对于他也十分相信。
卢丞相如此受亲信,让袁太尉等人更加不安,虽然平时袁太尉一脸漠然,这段时间又疲乏不堪,但是面临现在的处境,他还是感觉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国家内不准允许出现反战的声音,所有人必须准备好投奔到前线去。
而吉州的马赫部早已经饥渴难耐,他的部下到处劫掠,俨然是土匪军。
当然,马赫本部被严格要求,马赫虽然是临时的指挥,手头后加起来已经凝聚了四十万人马,完全可以对武州进行毁灭式的打击,但是他对外在的军队丝毫不满意,马赫只相信自己吉州本部的人马。
装备最好的武州军团几乎全军覆没,襄州来的军队随时准备充当前锋,他们的军队武装也十分不错,但是襄州的残余人马却惶恐不安起来。
第四百一十章 经济管家
第二天一大早,外边的街道还很热闹,许多人早早地就起来吃早饭,一般情况下,这时候许多人还在睡觉,但是他们今天还有比赛要看。
王族大会中的赌注比例一般是不可见的,这也给了许多人心理上的刺激感,陆扶桑掀开窗帘。
门外礼思思的脚步声已经疙瘩疙瘩个不停,她可能穿了一个鞋底比较厚实的鞋子。
她打开门,门发出唰的声音,然后被用力固定在边框上,礼思思抬起头:“外边有人找你。”
陆扶桑披上外套,然后接了一点水擦在脸上,最后眯蒙地看了几眼眼前的礼思思。
礼思思让开一条道路:“是一个女生,点名要见你。”
陆扶桑现在清楚了是谁,他跑到楼下,差点撞到了刚买完早餐回来的胡安平。
“你干嘛这么急?”胡安平换好鞋子,“今天没有比赛。”
“有人找我。”陆扶桑头也不回地说到,随后他拉开门,看到了兰牟。
兰牟两眼泪哗哗,嘴里塞了不少激动的情感:“主人。”
“主人。”她走到陆扶桑面前,然后擦了擦眼睛,“听说你昨晚找我。”
陆扶桑脸色变得难过了许多,他拉起兰牟的手带她回到房间。
“你今天来的时候吃了早饭吗?”陆扶桑随口问道。
“没。”
陆扶桑便拿出胡安平给自己带的早餐,取出了一个鸡蛋给兰牟,鸡蛋这个时候被风吹的比较温凉。
兰牟剥开蛋塞在了嘴巴里,她那皮肤依旧如此亮眼,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她的异域风格。
她的腰间有把短刀,鞋子已经磨损得很严重了,陆扶桑这次终于让兰牟回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他看到楼梯上站着礼思思,她面色很不好看。
“你现在在这里吃。”陆扶桑让兰牟先呆在这里,随后他上楼去找礼思思,礼思思刻意躲开了陆扶桑。
陆扶桑挑了挑眉,然后跑了几步追上礼思思,一把抓起她的手。
“这是我... ...”
“你带了女人,这是你的第几个女人?”礼思思气不打一处来,她觉得陆扶桑是个花心大萝卜,“你想让我凑一桌麻将不成?”
陆扶桑原先还很焦虑,这下突然被礼思思的话弄得笑了起来,但是这样礼思思就更加恼怒了。
“这是我的下人,我的随从,我的朋友,兰牟,我之前一直让她待在李托托旁边。”陆扶桑捏的更紧了,礼思思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着陆扶桑,但是最后终于还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陆扶桑这才打算吩咐兰牟上来,但是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胡安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了下去跟兰牟聊起了天。
显然胡安平非常中意这个女孩儿,他的双眼简直都在发光:“姑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兰牟。”兰牟没有表现得怯生生的,她抬起头然后说到。
胡安平哦了一声,他把调子拖得很长,似乎想说点什么其他的。
“她是我的随从。”陆扶桑站在楼梯上笑到,他边说边走下来,“兰牟,随我上来。”
兰牟提着弯刀走上
去,她注意到陆扶桑胸膛上有一两枚勋章,陆扶桑与之前的他完全不同了,现在的陆扶桑一脸显贵像,俨然不再是那个在竞技场比赛的少年了。
陆扶桑带她进了房间,礼思思的目光追随而去。
“到时候我给你换一身装备。”陆扶桑给兰牟倒了一杯水,然后又说到,“有些事情我得交给你。”
兰牟诚惶诚恐地点头,她喝了一大口水然后示意不用再加,陆扶桑这才点点头放下水壶:“我得让你帮我处理我的经济家产,你觉得你办的好吗?”
兰牟一下子多了一丝微笑:“可以。”
“好的,到时候我给你换一身衣服,你是我的管家,以后帮我处理账户。”陆扶桑满意地交叉起双手,然后坐在一边翘起腿。
“好的。”兰牟相信自己对于这样的事情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很快,陆扶桑就拿出一张纸,上面记载着莫离王留给陆扶桑的产业,上面记载着不少的产出,最后又在末端标注上了金子和总管的赌注账户。
“你帮我算一下我的收入,然后我每个月还有固定的支出,比如我的军队,我有一个五千人的军团。”
说起这个的时候,兰牟明显收到了震惊,她开心地说到:“现在我的主人也是一呼百应的人物了。”
“我也算不上风云人物。”陆扶桑哈哈笑到,“到时候我再帮你熟悉一下业务。”
... ...
胡琪知道自己要针对的是谁,但是他并不觉得这人很难搞定。
他身边站着几个护卫,他们在谈论着许多有的没的的事情,胡琪的面部终于变得不耐烦了起来。
他身边站着克鲁,但是克鲁一言不发,他实际上代表着于连俊的眼目。
克鲁抱着手然后看着前方,那里是一处酒庄,原本属于莫离王的产业,现在转移给了陆扶桑。
“你知道吗?莫离王的这个行为引来了皇帝的不满,留美还不知道自己拿了一个烫手山芋。”胡琪对着身边的克鲁说到。
克鲁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光照在他的额头上还发出了闪光,他放下手:“所以呢?我们都知道皇帝对子牙王有意见,但是归根结底,这种意见不是给子牙王的,而是给莫离王的,是莫离王的挑衅行为。”
“这是一码事。”
“这不是一码事。”
“哦,得了。”胡琪觉得这些宫廷卫士脑子肯定都只认死理。
“我只知道皇帝需要子牙王成为皇室的新星,但是肯定不会让子牙王做大,关键时刻会给子牙王体面的死去。”克鲁摇摇头,“这些我事情不需要我们操心,王族大会会击败子牙王的。”
“你觉得他可以冲到冠军吗?”胡琪眼光一闪。
“不会。”克鲁摇摇头,“皇帝安插了不少高阶人员埋伏在后面的比赛,会给留美王爷杀个措手不及。”
“那就好。”胡琪松了一口气,“我得帮他后背做点错事。”
“所以你带我来到了他的酒庄?”克鲁皱了皱眉。
“他的酒庄里面没有什么安保,我听说他连帮他管理财产的人都没有找到,今天我们带队去烧了这
个酒庄。”胡琪有些兴奋,“警告他不要帮助胡安平。”
克鲁托着下巴:“我觉得胡安平的失败是迟早的事情,得饶人处且饶人。”
“什么且饶人?歪理!”胡琪哼了一声,他拔出自己的剑,“大家看到你就知道我们是有背景的人。”
克鲁别过头,他的眼睛很是平静,他将自己的思绪完全伪装了起来:“败军之将私自去帮忙烧毁得胜者的酒庄,实在不厚道。”
胡琪当然别有想法,他拉着克鲁的臂膀,然后轻言细语地劝说到:“我们只需要很快的行动,放一把火,留美不需要一个酒庄,他还有两座山头呢。你想想,他已经算是小有资产的贵族了,皇帝以后说不定会给他更多。”
克鲁没有说话,他的表情很是冷酷,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表情。
十几个护卫胡家护卫已经准备好了各种火种。
他们准备一鼓作气冲到酒庄里然后往酒水里扔火焰。
这样酒庄不仅会被炸毁焚烧,之后他的顾客也会少很多,一石二鸟,足够杀人诛心。
胡琪挥手,让后边那些人赶快准备。
克鲁依旧不放心:“万一留美突然来了怎么办?”
“不可能。”胡琪摆摆手,“就算他来了,咱们这么多人也可以打败他,我已经在四周的高塔上安放了弩手和弓箭手,只要子牙王敢出现,就一举击杀。”
克鲁这才放心了许多。
他慢慢蠕动了一下嘴唇,勉强挤出几句话:“希望你们可以成功。”
他们刚刚要冲入到酒庄,克鲁突然就感觉脑袋顶上闪过一道黑影,他立马感觉呼吸沉闷了起来。
他想抓住胡琪,但是胡琪已经走到了酒庄内。
那里面的小二已经把莫离王的旌旗换成了留美的纹绣,里面还有不少人在喝酒。
他们注意到胡琪带着十几个人闯了进来。
“唉?你们注意一点,现在这酒庄要被我烧成灰尘了。”胡琪蒙好面,没人知道是谁,他们只看到十几个面目凶狠的蒙面人。
他们拿着砍刀和火把,把屋子弄得很是燥热,小二们慌了神,克鲁还在看天空。
突然,一边丢来一具尸体,上面还挂着弓箭和弩。
不一会儿又来一具。
克鲁转过身,他发现那些尸体的脖子上都有明显的剑伤。
“不好。”他潜意识里已经有了初步判断。
陆扶桑掉在地上,将弩箭对准给了克鲁的胸膛:“你们是谁?”
胡琪瞪了一下眼,然后强装镇定地转过身,他举着剑然后满眼狐疑地看着陆扶桑。
陆扶桑此时带着面具,简单挑了挑剑,然后露出得意的眼神:“你们... ...是想闹事?”
兰牟拔出自己的短刀跟在后面,他们目前面对的就是十几位不速之客,胡琪从人群中穿过与陆扶桑对视了几眼,他又回眸扫了几眼克鲁:“咱们一起上。”
克鲁现在也蒙住了脸,他并不打算这个时候与留美交战,因为那天他也见识过了留美的实力。
气氛剑拔弩张起来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胡琪的锁链
胡琪虽然也看过陆扶桑的战斗,但是他现在似乎并不觉得恐惧,相反,他表现的很是积极。
护卫们立定在后面,他们十几个人列阵成一条曲线,似乎随时都要将陆扶桑包围。
“子牙王,没想到在这里与你相见。”胡琪微微笑到,“实际上我并不想与你在这里为敌,实际上以后我可以帮助你成为我们的战略盟友。”
陆扶桑眼里的杀气丝毫没有变化。
“按照法律,破坏王爷财产,意图袭击王爷之人,该犯什么罪?”
克鲁往后退了几步,他实际上并不想与陆扶桑在这里发生恶劣冲突,因为这时候陆扶桑真的会下死手,而且即使对簿公堂,皇帝也不会偏袒自己这一方。
他想拉住胡琪,但是胡琪显然已经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指了指自己腰间的小口袋,然后得意地说到:“我带了法宝,本来是打算在大会上使用的,现在正好可以试试手。”
克鲁皱了皱眉。
那法宝正是如意锁,可以拼装成微小的样子放在精致的口袋里,也可以将它拆开成为长长的锁链。
这锁链顶端安装了一把小刀,刀上抹了毒。
陆扶桑与胡琪并没有太多照应,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胡琪具体长什么样子,所以他这次面对眼前的几个人硬是不知道是何方妖孽。
“兰牟,你先离开叫人来。”陆扶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用军队封锁现场,可是自己的军队在很远的训练场,一时间无法赶过来,而莫离王也已经离开。
“... ...”
有了!
陆扶桑对着兰牟耳语了几句,然后才拔出剑看着那些不速之客:“各位,如果你们不说出自己的身份,可能今天你们一个也走不出去了。”
“大胆!”胡琪一下子被逼出了怒火,“居然敢如此轻蔑?”
他拿出锁链然后往高空上甩了甩:“今天看看是谁的武器更加厉害。”
兰牟用着担忧的眼神看着陆扶桑:“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陆扶桑点头,“你放心去叫人。”
他现在知道自己已经是在这座王城树立了不少的敌人。
当然,他还不知道的是,贵族协会的人并没有完全覆灭,还有一些没来得及赶过来起事的贵族打听到了那天的经过,他们纷纷以为留美临时倒戈是罪魁祸首。
但是那是后话。
陆扶桑骑着马,拿着剑,看着那十几个拿着刀剑的护卫,随后才笑到:“你们快来吧。”
话音刚落,藤条四起。
这次是由暗逆气融合出来的冥火藤条,一下子将那十几个护卫阻挡开来,人们很少看到大街上有人殴斗。
在王城,私自战斗是很容易触犯法律的,比如造成恶劣影响,破坏市容。
但是陆扶桑这个时候只是切割掉了战场,让那些护卫无计可施。
胡琪显然还是对这种情况十分有信息,他将锁链甩来,那材料明显不一般,一下子居然穿进了冥火之中。
当然,原始的冥火肯定十分强盛,陆
扶桑使用的冥火已经是被降级之后的,但是那冥火力量依旧十分醇厚。
锁链十分灵活,直逼陆扶桑的头颅而去,陆扶桑用剑挡住了几下进攻随后才后撤了几步。
“那锁链是神器吗?”陆扶桑忍不住问道。
“不是。”麒麟出现在他面前然后摇摇头,“只是一种很高端的武器,那材料很独特,似乎是极寒玄冰铁打造而成,这种东西只在北境才有。”
“北境?”陆扶桑眼睛一亮,随即多了少许的杀气。
胡家的人?
乔亚哎呦哎呀地出现在陆扶桑的脑袋顶上,他晃晃脑袋:“我已经把我们的处境告诉给了我的妹妹,她会告诉礼思思的。”
“这件事不用麻烦她。”陆扶桑回过头。
“哦,你们之间可真多的小秘密,不过那样也好,新婚夫妇总需要给自己的对象几个小惊喜。”乔亚嘿嘿地笑到。
“你到底要说什么?”陆扶桑有些疑惑,他转过身,然后用护盾挡住了锁链,锁链砸到了护盾上,居然让仙气凝聚出来的护盾多了一道裂痕。
“这人的仙气等级跟你差不多。”麒麟一本正经地说到。
“我明白,他的武器也很棘手,怎么能伸展地这么长?”陆扶桑看着从远方袍来的锁链。
他干脆一鼓作气用剑砸过去,剑到了锁链之上,第一下居然没有砍断锁链,锁链与剑爆发出了火光和一些带有奇怪颜色的光痕。
哐当。
锁链收了回去。
“这家伙不过如此。”胡琪对着克鲁说到,“我在这里继续攻击他,你带着人从四面八方围攻他。”
“我们如果真要打一定要快点,他们肯定叫人来支援了。”克鲁的眼神很阴冷。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陆扶桑的军队离我们很远,官府的人不会过来,而礼思思现在在芙洛宫。”胡琪有条不紊地说到,这让克鲁感觉很震惊,胡琪已经算上了很多的路子,他这次只一定要处理掉陆扶桑。
子牙王在这里遭到埋伏的事情还没有传开,陆扶桑苦苦坚守着,他原本是打算强攻的,但是四周不断有人要劈开藤条,他感觉得到自己身边的凉意。
... ...
礼思思本来在接受觐见,皇帝希望她能多陪陪太后,但是招待完后,礼思思突然在某个时刻匆忙站了起来。
“怎么了?你待会儿不是还要去修炼吗?放心好了,牢里的死刑犯都是给你的。”皇帝带着冰凉的笑意对礼思思说到。
“不是!我得先离开这里。”礼思思摇摇头。
皇帝面色一变,随即模样阴冷:“你得留在这里,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叫人帮你解决。”
礼思思一本正经地看着皇帝,然后又抓住他的衣袖:“不行,我现在就得离开这里,你的护卫队还是留在宫廷吧。”
她不是觉得护卫队没有什么用,她只是害怕皇帝知道这件事情,甚至皇帝就是执行人。
“礼思思,你现在不能放肆!太后下午好要和你聊天呢。”弗朗索瓦二世挥了挥手,几个身着简易的侍卫关上了
门。
礼思思挑了挑眉,然后打开窗户,一个飞跃从屋檐拱角滑了下来。
“礼思思!”弗朗索瓦二世怒瞪着眉毛,然后捶了一下窗台。
“皇帝陛下,要不要我们去追?”一个侍卫走上前来问道。
皇帝摇摇头,他无可奈何地说到:“不必了,你们抓不到她。”
那几个侍卫明显有些失落。
突然于连俊走到门后问道:“弥修宰相请见。”
“让他进来。”
“是。”于连俊挺直腰,立定身子,他将头盔夹在自己的左手和腰间上,最后转身看着身后同样温儒尔雅的弥修。
弥修行了一个礼,然后走在殿内。
弗朗索瓦二世显然还在气头上,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烦躁:“你怎么来了?今天我不想处理公务。”
弥修微微一笑,这段时间他算是日理万机,手中权力大增一时间让他十分膨胀,事无巨细,必定躬亲。
不过国家财政确实好转了不少,弥修是个实在的管理财政的宰相,他缓缓说到:“我们现在已经筹集了可以供养六十五万人半年的经费。”
弗朗索瓦二世很满意:“这足够我们的将士用了。”
“我新改编了我们军队的编制,不再使用统一的配置,将军领兵,而是改用集团军形式———东方集团军,东北集团军,北方集团军,西北集团军,西方集团军,西南集团军,南方集团军,西南集团军,中央集团军的形式。然后采取皇帝信任的人担任司令官。”弥修上书了自己的建议。
“很好,弥修,你很有头脑,你觉得你担任东方集团军的司令官怎么样?”弗朗索瓦二世说到,他合上了弥修送来的纸质折子。
弥修诚惶诚恐:“臣只是一个文人。”
“什么文人?别当我不知道你也是练过武的,人嘛,总归要文武双全,你的建议正好也是我想要的,一方面打击贵族军团私兵的气焰,一方面更好的控制咱们的军团。”皇帝搓了搓自己的下巴,然后他表现得很感兴趣地对弥修说到:“那么———沙狼军和骆驼军呢?”
“这与中央禁军一样都属于皇帝的卫队。”弥修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谄媚。
“哈哈哈,好!到时候我也御驾亲征,我要亲自抵达武州,看着我们的集团军烧向吉州,襄州,苏州,一直到唐国的帝都!”皇帝叉着腰,他完全忘了刚刚的愤怒,现在一下子沉浸在了要加冕为大陆皇帝的喜悦中去了。
于连俊站在殿外,实际上他耳朵很尖,这些话都跑到了他的脑子里去。
他佯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随后一个小仆匆匆跑过来,到了他身边停下。
“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于连俊侧过头,眼睛一闪。
“不,那个卢宗煊说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告诉你。”那个小仆指了指地牢的位置,“据说非常紧急,他已经闹了很久了,从大早上开始,大家谁都不安稳。”
于连俊乌黑的眉头锁在一起,然后才慢慢舒展开来:“我待会儿去。”
第四百一十二章 落荒而逃
胡琪的宝物倒也充满邪气,一下子破开了陆扶桑的防御然后不断盘旋在天空之上,这一下子陆扶桑必须得想办法解决掉这种锁链。
胡琪大概也觉得现在局势明朗,于是让所有人准备破藤而入。
在地面上出现不少尖锐的倒刺,一下子朝陆扶桑包围了过来,克鲁没有拿自己的斧头,他只是拿了一把简单的佩剑随着人群向前冲击。
藤条上的冥火不断燃烧,但是在藤条之中已经出现了不少的裂口,它们被倒刺掀开,几个护卫连忙钻了进去。
但是陆扶桑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的剑横扫过来,剑气回荡,让那几个护卫连连后撤。
这个时候锁链突然狼袭开来,一瞬间再次到了陆扶桑的面前,让陆扶桑好不难受。
他不得不变换位置,再次用剑格挡住锁链。
可是那锁链却发疯了一般要捆住陆扶桑的剑,直到最后,那锁链完全捆绑住了陆扶桑的剑身。
胡琪似乎也感觉自己得手了,他连忙甩手,将锁链往回拉,陆扶桑抓着剑柄不放。
“用雷电的力量。”突然,乔亚说到,“让我用雷电帮你!”
陆扶桑一怔。
随即电闪雷鸣。
锁链的身体居然焕发出蓝色的光芒,雷穿过锁链往胡琪的手上奔涌而去。
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胡琪的身子发了一下绿光,随即免疫了这次雷电伤害。
“这是木系仙气。”乔亚有些失望,他拨弄着自己的手指,“我打算给他一个痛快。”
“够了!”陆扶桑捏着剑,一剑上挑,然后散开锁链,随即对着胡琪说到:“我们来一场对决。”
实际上他现在说对决是不体面的,因为现在他是出于劣势一风,往往这个时候说对决代表着自己承认一定程度的劣势。
胡琪带有玩味地看着陆扶桑,然后才微微笑到:“子牙王,我本来不想与你为敌,你知道的,在王城,我们本来都可以和你是左膀右臂。”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陆扶桑全身木化,然后再次召唤出藤条,这和胡琪的倒刺撞在一起,扬起了一堆灰尘。
克鲁带着人围在后面,他们随时准备去支援。
陆扶桑要做的仅仅是将这些人留在这里,他缠住胡琪,然后灵敏地在四周滚动,随时给胡琪致命一击。
胡琪微微往后退了几步,但是他也不是吃素的,他刚刚只是使用了一个免疫的木系技能,这个免疫技能完全阻挡雷系伤害,时间持续十分长。
也就是说,陆扶桑现在很有可能无法使用雷电来进行攻击,但是火呢?
陆扶桑全身重新凝聚出双火从天而降,那冥火和麒麟火的交融堪称灭顶之灾,一下子扑散开来,带来热浪滚滚。
陆扶桑重新恢复成原型,然后将火附在剑身上,胡琪重新凝聚出了护盾准备抵挡那种火焰进攻。
可是他不知道,这火焰如此强盛单纯,以至于自己的护盾根本无法抵御那样强烈的攻击。
他的双手凸现出绿色的仙气,然后全身浮现出晶莹的绿色光芒,最后胡琪才重新使用锁链发动攻击。
扶桑看着那锁链在天空不断变换形状,继续直奔自己而来,他们怎么还没有到?
陆扶桑皱了皱眉,他干脆用手抓住那锁链,极寒与**重叠在一起,让陆扶桑好不难受,最后他才在温度变幻无常的热浪中牢牢地捏住了锁链,最后一把扯了过来。
胡琪显然也没有想到陆扶桑如此生猛,他居然想直接抢夺自己的锁链。
就在这样的时刻,克鲁突然喊到:“不好了,有人来!”
陆扶桑听到这个声音不禁脑子一震,这声音似乎十分耳熟,他把锁链抓在手掌里,然后回头一看。
胡军已经调动好了部队过来支援,他骑着马带着兰牟一同包围了这个会场。
胡军挺着肚子,拿着配剑:“谁在这里闹事!这里不能私斗!”
兰牟指了指几个关键人物,说罢胡军就要来捉他们。
胡琪顿时间蒙住了,怎么自己家的兄弟过来帮子牙王了?
他连忙松开锁链赶紧带人逃跑,克鲁看见局势变换,也赶紧踮起一块垫脚石往墙壁上跳开。
胡军也不是没有收获,他一只手抓住了一个小护卫,马也撞上了另外一个护卫,士兵们连忙跑过来压住他们。
胡军停下马:“嘿嘿,子牙王,这些人不足为虑。”他转过头看向手里拿着锁链的陆扶桑。
陆扶桑呆呆地看着胡军,然后才在手里转悠起锁链来,这人到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胡军下了马,突然他背后一下子多了电击。
让胡军好不咆哮。
陆扶桑抬头看去。
居然是礼思思,礼思思像是要发疯了一样,她把胡军的胳膊揪住然后一阵大骂:“你这家伙现在是不是又想着倒戈?”
陆扶桑一看是误会连忙把两个人扯开然后说了事情原委。
礼思思这才不好意思地道歉,胡军挠挠头没有说什么,毕竟礼思思身份高贵,能给胡军道歉已经让胡军感觉荣幸之至了。
“也就是说,有人想焚毁子牙王的酒庄。”胡军何其聪明,他一下子就嗅到了不一样的动机。
“你有什么看法?”陆扶桑问道。
胡军转了转眼珠子,他把剑收好然后让几个士兵把那几个护卫压过来。
一共抓了四个护卫。
“你们的头头是谁?”胡军挑着指头问道,“居然敢找子牙王的麻烦!”
那几个护卫微微颔首,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子很是尴尬。
“你们倒是说啊。”礼思思挑着眉毛说到。
眼看她手里头已经积聚了冥火,一个护卫才忍不住恐吓说到:“是... ...其中一个是皇宫里的人。”他只能出卖克鲁了。
这一下子把胡军吓得不轻,这么说的话,胡军认为那些人可能是有皇帝的授权。
但是他也不好把这种想法说出来。
那些士兵也面面相觑,皇帝与子牙王难道也要反目?
这不是没有可能,弗朗索瓦二世还流放了自己的胞弟,想来对付一个子牙王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到时候亲自去问皇帝。”礼思思咽不下这口
气。
“我知道了!有个人的声音十分让我感觉耳熟,我现在突然记起来他是谁了!”陆扶桑突然叫到,他一脸不敢相信,“克鲁!是克鲁!”
“克鲁?”礼思思满脸不敢相信,随后一下子掠为愤怒,“我把他抓过来!”
胡军满脸愁容,他就怕自己是坏了皇帝的大事,他想拉住两个人,但是礼思思的劲儿头谁也拦不住。
“我看这些事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胡军勉为其难地说到。
“这件事... ...”礼思思突然停下了脚步,她面色很冷漠,她十分不希望这件事跟弗朗索瓦二世有关系,这代表着内部的大清洗迟早会带来。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极寒的冰冷。
陆扶桑捏着锁链,这锁链全长实在不可估量,但是目前折叠在一起的时候还有六米左右。
“这是什么?”礼思思好奇地问道。
“刚刚那个人给我留下的武器,这武器倒是十分强悍。”陆扶桑随便甩了甩,然后又试着收了回去。
这锁链不断卷曲后终于老老实实地收回在了一起成了一个拇指盖大小的玩物。
“那么我就先告退了,子牙王,以后还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我先把这些人押走好好审问一番。”胡军握了握拳,然后带队离开。
陆扶桑和礼思思待在原地。
胡军走了没有两步路就让那几个护卫坐在一边老实交代。
问题一般有“你们的上头到底是谁?”“这件事有没有其他层面意义?”
但是那些护卫也是一问三不知,气的胡军想拿鞭子抽他们。
终于,一个人说到:“我们都是胡家的护卫。”
胡军的脑子一下子被触到了,他双眼泛白了片刻,然后才恍然大悟:“该死!你们这些家伙是胡琪的人?”
“没错!”那几个护卫这才点头哭诉道,“他带着我们准备给子牙王找一点麻烦。”
胡军犹豫了片刻,他才捏紧了自己的剑柄,这个家伙... ...
他现在是越发看不透了,这个胡琪和子牙王到底谁才得到了皇帝的信赖,都说狗咬狗一嘴毛,现在胡军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
帝国的中心风云飘渺。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胡琪丢了自己的锁链,他的鼻子越发扭曲,直到他的面部红润再到阴暗。
克鲁狼狈地推开门走到他的屋子里,这是胡琪租的一个临时房间,他感觉十分不解:“为什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胡琪坐在一边,面色阴狠:“是我的同门,他如今居然帮助子牙王... ...”
“我不管什么同门,现在我们的身份随时都会暴露,我都给你说了,不要和子牙王交恶。”克鲁坐在一边翘着腿,“搞不好现在子牙王早就埋伏好了自己的棋子等着我们跳呢!”
“不,还有机会。”胡琪喷了一大口气,他的鼻孔不断收缩然后扩张,最后他也不满足就这样坐着,于是说到:“我们忠心于皇帝,这件事怎么说也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第四百一十三章 幽州集团军
宇文长护穿着厚重的貂裘,骑着一匹壮马带着二十多位骑兵护卫穿过了雄伟的洛达山,他们将旗帜插在了上面。
在山下是一片无垠的原野,这个季节可以看到黄色与灰色交叠在一起。
太阳停下另一边的帷幕上,再过不久就会彻底藏在山下。
幽州这个时候农庄已经开始收获了,不少佃农被贵族驱使着去收割庄稼,他们有自己的田地,但是这些佃农必须优先收割贵族家的田地,那块田俗称共田,然后再把自己田地里面的粮食抽出一成交给贵族,除此以外还得交纳租金。
所以幽州本部的大贵族们一般都活得很舒服,他们喜欢这样从容悠闲的生活,很多时候,他们会聚集在一起嘲笑邺州那些贵族们空有金钱和地位,却无法保证今日的日子能不能一直好过下去。
宇文长护这次带了差不多几千精兵做护卫,但是后来陆陆续续又增补了一万来人,但是宇文长护知道那些人是皇帝派来监视自己的。
原本幽州一带西部是有沙狼军的,幽州西部不像中部那样有着广阔的平原,那里有着少量的沙漠荒原,大概是因为常年有寒风,牧民们那段时间又没有管控住疯涨的羊群所以导致牧场荒废。
不过现在牧民们已经管理好了羊群,他们几乎一年四季都在移动。
宇文长护的面前冒出一股冷风,他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才让自己的副官去给自己拿一瓶热酒。
“现在这段日子也算悠闲啊。”他喝了一口热酒然后看着满天的山石。
这里地面贫瘠,土地稀疏,高处更是寸草不生。
“覅子奇的信。”突然,一个骑马的都尉拿着一封信来到了莫离王身边,他翻身下马然后将信交给莫离王。
宇文长护何等精明的人,他拿着信然后翻开阅读,正是武州存亡之秋的时刻。
覅子奇要求一个东西,那就是宇文长护的佩剑,武州军人只认莫离王,宇文长护本来想把自己的配剑取出来但是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妥。
“不行,要是让皇帝知道自己的虎符还不如一个王爷佩剑好使,皇帝必定对自己有杀心。”莫离王摇摇头,他骑着马然后任凭它在路边休息。
一些农民扛着柴火从山上走下去,他们要准备囤积好过冬的柴火,幽州大部分还是保持着这样游牧式的文化。
在幽州的城市内,大部分居民都是奔着市场而去,幽州城内的居民很少,以至于城防建设一直都很粗糙。
大多数贵族都把自己的扈从带到广大的平原上,宇文长护记得自己曾经抗击那些叛乱人的时候就是在平原上立的大功。
那个时候叛乱军武器虽然匮乏,但是士气高昂,幽州本部军人军心动摇,贵族们时刻害怕自己的部下临时倒戈,就是宇文长护主动带领三百人的军队奇袭了敌人右侧大营打赢了一场硬仗。
现在武州本部的军队有许多老兵跟随了莫离王许久,现在必须接受皇帝委任将军统领一时间人心惶恐。
宇文长护再次摇摇头
,覅子奇描述的场景确实让人担忧,战后的尸体工作刚刚才结束,就有不少游击队开始刺杀高级军官,不少城寨的军士临时叛变,一处小城垛出现疾病,这都不是好兆头。
后来他停在了一个小酒馆,军士们停在酒馆外,他们的盔甲异常冰凉,不少贵族注视着这个不速之客,他们叽叽喳喳个不停。
幽州的贵族们不像邺州那样讲究许许多多的规矩,他们只管喝酒射箭比武摔跤,所以看到皇室的贵族也不给太多的特殊待遇,只是各喝各的酒。
他们许多贵族互相讨论着军队和收成的问题,一些遭遇了变故的贵族被迫要卖掉自己的田产去邺州过活,那时候幽州十分盛行去邺州求发展。
宇文长护知道甚至还有不少贵族去了青州,越早去的人就有更多的机会去获取大片的土地。
他要两个副官陪在自己身边,然后给自己猛灌了一大口酒,随后才悠哉悠哉地说到:“你们说说,我如今算不算是被变相的囚禁了?”
那几个副官不敢说话,他们只是低着头。
突然小酒馆的门又被一个人推开了,那个人似乎是幽州的一个官员,穿的是官服而不是游牧贵族的衣服。
“现在各位贵族大人,皇帝有命令,要各位就北方集团军筹备事宜发表意见。”那个官员说到。
“北方集团军?”宇文长护回过头,他明白这是什么信号,重编军队进行军士改组很显然就是想强调皇帝的军权和威严。
“那么北方集团军首领会是谁担任呢?”莫离王突然站起来问道。
那个官员看到是莫离王心里不禁一阵咯噔:“这个应该是可以让大家提名然后由皇帝委任。”
莫离王重新坐在一边,他暗暗嘀咕着:“皇帝需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他的威严,这样贵族们的军队无疑都被削了一个档次。皇帝需要职业军人。”
北方集团军和西北集团军,东北集团军都会在平原处操练起来,这三支军队大概会凝聚三十万人,而这些军人本体都得由幽州来出。
这代表着贵族们必须解放掉一部分的人口让他们参加军队。
莫离王认为皇帝最起码想要征集一百万人的军团,然后抽调六十万左右的人马发动会战。
整个酒馆只剩下悠扬的歌声,许多贵族都不说话了,良久,一个年迈的贵族老爷才放下酒杯,啪的一声打在桌子上:“这可不是一杯好酒啊。”
皇帝的这个政策目前还只是实验阶段,目前几个区域响应都不尽相同,但是就莫离王知道的情况,整个北部,东北集团军成立较为积极,西北集团军也是如此,而且西北集团军虽然人数最少,但加入的却都是劲旅。
莫离王知道唯独在北方集团军的区域,人员普遍不太满意改变现状,莫离王希望让自己来处理这件事,他想要掌控一支军队,他希望让皇帝再给自己出山的机会。
他带来的部下无不希望早日回到自己的故土,但是后来弗朗索瓦二世只告诉他自己的武州军士被临时改编为南部集团
军。
而且皇帝还用斥责的语气说南部集团军可能会是最先败退的军团,因为那里危机不断。
皇帝的语气让莫离王十分难受,但是他也只能先把闷气往肚子里塞,最后他才提议幽州的官员建立一个碉堡为中心的防御建筑,钱由莫离王来出,驻守交给自己的军队,随时协调幽州的军事行动,幽州官员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于是莫离王便在幽州组建了第一个自己扎根的地方。
与此同时,弗朗索瓦二世也在积极筹备各项建筑,他着急弥修一同探讨了许多的事情,比如要不要弄几个比较有纪念意义的建筑。
但是弥修却想先谈谈统帅的事情。
“我觉得让海洛去担任一个集团军司令官很不错,他很有头脑,我们可以让耶律楚材带着沙狼军协助他。”
“沙狼军适合本土作战,我不想牺牲太多这样的军人。”皇帝摇摇头,他喝了一口酒然后又靠在椅子上说到,“南部集团军司令官是覅子奇,但是我对这个集团军并不放心。”
“我也不放心。”弥修点点头,他捂着胸口说到,“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交给皇帝信得过的人。”
皇帝微微皱了皱眉,他乍一想还真不知道把这件事情交给谁。
“对了,莫离王最近给我写了一封信,说他愿意带领北方集团军。”
“他?”弥修摇摇头,他变了脸色说到,“我认为我们的王爷时时刻刻都想掌管一点什么。”
“所以我不放心。”皇帝坐好了姿势然后批阅着不少的文件,“现在王族大会还没有结束,但是第二轮明天终于要开始了。”
弥修面色十分有深意:“臣想知道我们应该给子牙王什么名次?”
皇帝撇撇嘴:“这第二轮就可以淘汰了,免得他得瑟。”
弥修点头。
于连俊守在门外,他注意到弥修打开了大门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护送弥修出宫。
弥修面色现在还很不错,他偏过头看着于连俊然后微微笑到:“于大统领在军事变动中或许也能做一个将军。”
于连俊礼貌性地微笑然后才说到:“不敢,臣驽钝。”
弥修嘿嘿一笑,然后上了马车。
临走的时候,他掀开窗帘对着车外的于连俊小声说到:“事情成了之后,咱们也算是一代名臣。”
于连俊满怀希望地点头然后目送弥修离开,宰相的车子算是整个城第二豪华,除了皇帝以外没人敢说自己的车子比宰相大人的还要尊贵了。
于连俊等弥修的车子远去才收回了自己的笑容,他不懂弥修说的那些经纶治国,他只管带好自己的部队护卫皇帝的安全即可。
“要是真让我来做将军,朝廷怕是无人可用了。”于连俊自嘲般地笑了,然后大步回到了宫廷中去。
弗朗索瓦二世谈完了正事然后又回到了太后的殿里,他这一段时间都在陪伴曾经代表睿智的太后大人。
第四百一十四章 锁链的锻造师(上)
“这次比赛胡安平先打。”礼思思对胡安平说到,他们四个人坐在一个桌子四周互相看着对方。
胡安平点点头,他扫了一眼心绪不宁的陆扶桑然后又喝了一口酒:“要不咱们现在喝一点。”
“你还是先把你的对手弄清楚吧。”礼思思敲了敲桌子,“之后的情报要弄起来就很困难了,因为皇帝似乎要加派军队守在那里。”
“好吧,你说吧。”胡安平抬起头。
“你这次对手是一个青州来的贵族,虽然说是青州来的,但是我看模样倒也像是迁移过去的贵族,这个人名字是波托,喜欢用长刀。在第二轮比赛里,已经可以允许骑马。”礼思思说到。
“之后的比赛呢?”胡安平冷不零丁地问道。
“之后还会有一次团体赛,最后就是角逐赛。”礼思思轻车熟路地说到,“就是这样。”
“我不喜欢团体赛。”陆扶桑哈哈说到,“团体赛幺蛾子多。”
“我也是这样,而且我最近喝了太多的酒。”胡安平摇着手指头,“比我一辈子喝的都要多,这酒不错。”
“到时候我们还有机会喝到更好的酒。”礼思思带着讥笑,然后又开了一瓶酒。
“够了,别喝这么多!”陆扶桑想按住礼思思的手。
礼思思则是满脸愁容:“我想喝,喝一点可以让人脑子更加清醒。”
“是为了今天的事情吗?”陆扶桑问道。
礼思思弱弱地点头,随后才带着愁气说到:“你说这弗朗索瓦二世到底在想什么?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
“也许我们得请你们口中的徐阶再来问问。”胡安平这时候插了一句嘴,所有人这个时候顿时镇静了下来。
兰牟吃着一小片火腿,她无助地看着周围三个人,然后小口喝了几口酒:“我一点不明白你们的事情。”
“没有关系。”陆扶桑耸耸肩膀,“我们需要喝一点酒,喝点酒让人清醒。”
“别学我说话。”礼思思哭笑不得地说到。
“波托......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物,似乎是个很强劲的贵族。”胡安平暗自琢磨着,“对了。”他突然挑了挑眉。
“你们不是说......你们不是说有人袭击你们吗?”
他看着桌子上的锁链。
“没错。”陆扶桑把锁链给他,“手感非常冰凉,我几乎不能驾驭住它。”
胡安平捏了捏锁链然后才说到:“这是明显的北地风格,是极地冰寒。”
“北地?那不就跟吴翰一个类型!”礼思思皱了皱眉,“我觉得咱们可以去找吴翰问一问。”
胡安平吸了吸鼻子,表示这个意见可行:“反正我明天才跟他们打比赛,这件事现在做了也挺好。”
陆扶桑接过胡安平拿过的锁链然后又反复把玩了片刻:“这可真是一个极其精致的物体。”
他们又喝了几瓶酒,然后陆扶桑决定自己先一个人出发找到吴翰,兰牟随同他一起去。
兰牟带着面纱,陆扶桑带着面具,两个人拿着装着两罐酒的袋子,随后一同去了一座天定教寺庙。
按照礼思思给的信息,不少比赛退下来的人都会去那里烧香祈佛。
“天定教最近会举办一个祈佛活动,每一个贵族如果比赛失利就可以得到一个免费的烧香机会。”陆扶桑看着墙壁上的宣传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到。
“这次祈佛会有两次,第二次是在王族大会完全结束的那一天晚上。”他继续说到。
两个人走近寺庙,之间那寺庙顶部勾心斗角,平时幽静的过道变得熙熙攘攘。
兰牟走到过道中,他发现周围是清一色的带着黄色面具举着高香的人,他们穿着有的是普通材质,有的是锦衣玉绣,气质不一。
“你们说的吴翰在哪里啊?”兰牟问道。
陆扶桑摇摇头,他实际上也不知道吴翰在哪里。万一吴翰根本不在这里可就有意思了。
突然,他看到了赵仪。
赵仪依旧和她的僧侣们分发烟火,陆扶桑走到他面前,赵仪起初还没有看到他,可是后来却猛地发现自己眼前一直有个男人不肯走去。
“你?”她这个时候眼里又多了不同的神情,她似乎对陆扶桑的感情冷漠了许多。
陆扶桑颇感疑惑。
他走近一步,内心有些忐忑不安:“你知道这些香客的姓名和位置吗?”
赵仪翻开自己身前的谱子然后用手指摩挲着黑墨写的文字:“你要找人?”
陆扶桑大喜过望,他立马轻声说到:“吴翰。”
赵仪眼珠子转了转:“叫吴翰的人可多了去,有的是汗水的汗,有的是无中生有的无。”
陆扶桑不明白赵仪想表达什么,他只是凝聚住了精神力拿起笔找了一张稿纸把吴翰的名字写了上去。
赵仪抓起那张纸,然后两眼冰冷地将纸揉成碎片:“右边大殿红底区。”
陆扶桑这才告退。
他不知道赵仪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本那个清纯可爱的赵仪如今到底怎么变成这般冷漠。
兰牟也觉得有些害怕,她只是扯了扯陆扶桑的衣角小声说到:“我总觉得她的眼神充满着病态,她似乎很抵触在这里生活。”
陆扶桑咽了口唾沫:“我们待会儿再说这个事情。”
他拿着香火到了右殿,那里坐满了许许多多的面具人,但是红底区的人却明显少了很多。
红底区是区分于外围和内围的分界线,一般来说他们的地板会是由红木做成,而且垫子会是红色,相比于外面的热气熏天,这里明显清凉了许多。
陆扶桑看着面前稀疏的几个贵族,他坐到了吴翰右边,吴翰背对着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陆扶桑嘴角的微笑。
“吴翰公子好。”陆扶桑轻声说到。
这时候吴翰面前是香气弥漫,他的脸部也发了不少的汗,他猛然睁开眼,面无表情地转过头。
由于大家都带着面具,一时间谁也不确定谁具体是什么样子。陆扶桑还是通过他的衣服认出的人。
“我是来问你一些事情的。”陆扶桑呵呵微笑,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这里是天定教寺庙,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吴翰抬起头然
后重新闭上眼睛。
看来还是个笃定的天定教教徒,陆扶桑有些意想不到,不过也对,哪一个不是信徒的人会想到来参加天定教的祈佛行动呢。
兰牟候在门外,她回过头看着过道不断挤进来的人群一时间有些心潮澎湃,她不知道这个天定教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大家如此热烈狂奔,几乎不要命了一样。
陆扶桑吮吸着红底区四周弥漫的香气,然后看到几个少女穿着黑绸僧侣袍来到他们身前,这些少女都只露出眼睛和脚踝,手掌,其余的都被老老实实地包裹住。
陆扶桑注意到她们背后,赵仪也躲在门缝里看着他们。
赵仪在做什么?
陆扶桑觉得自己与赵仪肯定是发生了过节,又或者自己杀了她父亲的仇恨也终于被点燃了。
陆扶桑一阵灰心丧气。
他注意到吴翰的眼神非常虔诚,一点也不像在赛场上那般。
整个烧香祈佛活动是非常枯燥无聊的,但是那些僧侣们说晚上会有更有意思的活动。
陆扶桑耐着性子听完然后才起了身子,这么久的布道让陆扶桑一阵腿麻。
而在那些僧侣将圣水洒了几滴到了每个信徒的脑袋上的时候,过程也短暂性的结束了。
吴翰站起身,然后回味般看着那些离去的黑衣女人:“她们是最虔诚的女孩儿,即使在如花的年纪里,也知道将生命和肌肤交给上天。”
陆扶桑搞不懂吴翰这个想法,他叉着腰然后对着吴翰说到:“现在我们可以聊一聊吗?”
“你到底是谁?”吴翰摘下面具一脸愁容。
陆扶桑邀请吴翰随自己出来,然后让兰牟走在前头,三个人找了一个亭子坐下。
这个亭子是观光用的,周围还有一小片人工湖,湖上长了一小片的荷花。
“兄台,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明天我就要回到北地了。”吴翰揉了揉自己的双手然后轻声说到,“我希望咱们都可以愉快一点。”
兰牟坐在他们身边把酒取了出来,酒确实是好酒,让吴翰心情好了一些:“我希望可以是冰的。”
“你是北地来的,自然可以冰冻住好酒。”陆扶桑推了一罐给吴翰,吴翰皱了皱眉,然后双手凝聚出寒气裹在酒上。
“当然,我不希望我是来给你冰酒的。”吴翰又不悦地说到。
“自然,这是不可能的。”陆扶桑拿出锁链,“这是给你看看的,我想知道你知不知道谁可以打造出这样的器械。”
吴翰一边冰酒一边拿好锁链,很快他就惊讶地说到:“北地的材质,很不错的东西。”
他把锁链伸展开来,然后又锁了回去:“这样奇妙的道具肯定是北地人所为,只有北地的人才可以把北地的玄铁打造得这么好。”
“那就没错了。”陆扶桑坐直了身子,然后又拿出两杯酒,“我昨天被一个人袭击了,他手里拿的就是这样的道具,这道具十分强势,我希望知道这个人会是谁?”
吴翰眯起了眼睛,然后将锁链捏在手上:“会是爱迪吗?他最近刚好来到了邺州,不过他算是胡家的人。”
第四百一十五章 锁链的锻造师(下)
吴翰喝得尽兴了,他拿着酒杯醉眼朦胧:“那个胡家的势力确实很强盛,我记得......爱迪原本还是胡家的锻造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邺州,我看到过他。”
“你在哪里看到的?”陆扶桑继续装作无意地问道。
但是吴翰却似乎识破了陆扶桑的无心之语。
“在一家酒庄,他一个人,穿着北地来的袍子,那个袍子明显太厚了,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北地的人。”吴翰轻轻喝了一小口的酒水然后才微微笑到:“胡安平不就是幽州的胡家储君吗?怎么不问问他?”
陆扶桑面色有些尴尬。
“我这种败军之将,又何来的颜面谈论什么胡家的人呢?”吴翰的脸色微微发红,“只有两罐酒吗?”
陆扶桑拿出了另外一罐:“是的。”
“没想到我第一关就被淘汰了,你要是聪明就应该多带几罐。”吴翰敲了敲酒瓶。
“喂!那里的人可不要喝醉了!”突然,一个瘦小的僧侣跑过来,他用着训斥和略显害怕的语气说到,“而且这里是天定教寺庙的休息区,你们怎么还喝起酒来了?”
“喝酒给人许多的宽慰。”陆扶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酒不是好东西。”那个僧侣双手合十看着三个人,“如果你们喝醉了,大主教肯定会过来训斥我们的。”
“你放心吧,我会带他们出去的。”兰牟赶紧救场,吴翰顿时对兰牟刮目相看,待那个僧侣走了之后,吴翰才悠然说到:“你这个小随从脑子可真聪明。”
陆扶桑哈哈笑到:“这位随从跟了我很久,实不相瞒,我也是参加王族大会的一份子。”
“你输了?”
“我赢了。”
“所以你这是专门来看愁眉苦脸了?”吴翰再次冰起了酒,“实际上比赛之前有人跟我说过,说我的对手是胡安平。”
“有人跟你说过?”陆扶桑瞪大眼。
“没错,他说胡安平实力并不强,让我尽全力快速击败他。”吴翰的手不断抚摸着酒瓶,“然而事如愿违,我现在觉得那个人只不过想来麻醉我。”
“胡安平实力原本确实不怎么样,但是他后来得到了古蛇的力量。”
“我不管他得到了什么能量,现在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码事。”吴翰打了一个酒嗝,“我本来也只是在北地修炼,那里原本就人烟稀少,但是胡家却扩张了起来,虽然胡家终究垂暮了,北地王最近听说也死去了,但是我总觉得胡家并不是一块省事的料。”
“皇帝确实想扶持一个代理人。”陆扶桑抬起头。
“你究竟是谁?我总感觉你身份不简单。”吴翰的眼神变得略微坚定了许多,“似乎知道很多很多的大事情。”
“你觉得会是什么大事情?”
“我不知道。”
陆扶桑哈哈笑了。
“我想见见爱迪。”
“没问题,你可以去见,但是我不愿意看到这个人。”吴翰伸了一个懒腰,“胡家对我来
说只不过是个权贵。”
“你也是个权贵。”
“我算不上什么权贵。”吴翰呼了一口气,“我只是个平凡人,顶多有个小小的光环。”他打开酒塞,“这酒味道说实话是真的不错。”
“对了。”他说到。
“晚上可以来参加这个活动吗?”吴翰倒了一杯酒,“我过一段日子,哦,不,待会儿就回去了,我可能不会在这里待太久,该死,我原本还打算把下次的典礼也过了。”
“看来咱们也得准备好自己的事情了。”陆扶桑看着兰牟然后举起了酒杯,“那咱们三个先喝点酒,到时候我就找爱迪好好问问。”
“爱迪是有名的锻造师,产了许多的武器,我记得最近一次的投石车就有爱迪参与的影子,你知道投石车吗?几乎把武州的前沿阵地毁了一大半。”吴翰边喝边说到,但是看到酒坛子只剩下半坛的时候,吴翰才没有那么大嘴喝了,他变得小口了许多。
“我把他经常去的酒楼告诉你,邺州最不缺的就是酒楼。”吴翰继续说到。
“好,胡安平明天又有新的战斗了,可能是波托。”陆扶桑敲打着桌子。
“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波托这个名字听起来名不见经传,可能是青州来的。”吴翰托着下巴,然后他松开酒杯,“我一直很好奇你们都是怎么知道自己对手的信息?”
陆扶桑和兰牟对视了一眼,然后陆扶桑才微微笑到:“我想知道那个告诉你信息的人会是谁!”
吴翰犹豫了几秒,他的眼神里充斥着兴奋,但又似乎即将堕入疲倦,他微微动了动嘴唇然后才说到:“我也不知道,因为那天我正喝的高兴,那个人... ...对,和爱迪一起来的,我猜测是胡家认识的人,但是他们怎么会告诉我关于胡安平的事情呢?”
陆扶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他大概突然将所有元素都串联起来了,就是... ...胡琪。
胡琪联络了皇帝,带着克鲁一同找自己麻烦,而他们的意思无非就是劝自己离开胡安平。
陆扶桑脸色一下子变得好了许多,他又喝了一大口酒,随后才说到:“我送你回去吧,你应该好好休息了。”
吴翰打了一个满是酒气的酒嗝,兰牟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我觉得我还可以喝一点,对了,你到底是谁?”吴翰醉眼朦胧地看着陆扶桑,“你怎么一点都不醉啊?”
陆扶桑哈哈哭笑了片刻:“因为我酒量好。”
“酒量好的人在北地都可以混的很好,因为北地人喜欢酒量好的人,最好把一桌子北地人干倒。”吴翰哈哈狂笑,一边用满是酒气的嘴说到,所有人都被吓坏了,沿路的人一边退去一边回过头看着这几个香客。
陆扶桑在把吴翰送到门槛的时候,赵仪突然接过了吴翰,然后一面对陆扶桑斥责道:“你怎么把人灌成这个样子?”
“哈哈,他人很不错。”吴翰闭着眼睛打着一个人的肩膀,他几乎是醉了,双手拍打个不停。
陆扶桑只好苦笑道:“我
们谈了一点事情。”
“这里不是你们谈事情的地方,这里是天定教。”赵仪的脸色很难看,陆扶桑脸一懵,他只好道了个歉:“是我开的头,不好意思。”
赵仪没好气地帮陆扶桑把吴翰托到殿外,然后让人做了一点醒酒的汤药。
“待会儿你要带他去哪儿?”赵仪站起来然后冷若冰霜地抬起头瞥了一眼陆扶桑。
陆扶桑感觉自己后背发凉:“他醉了,我本来打算给他开个房间。”
“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赵仪咬着嘴唇突然说到。
陆扶桑脑子一震。
他看着赵仪,赵仪此时粉颊透红,似乎积攒了许多的怒气。
她吸了一口气,然后又说到:“大主教跟我说了你的事情,还有你比赛的事情,我不得不相信... ...我不得不怨恨之前的自己,居然没有那样想恨你。”
陆扶桑双眉一挑。
“我每天都在读训诫书,可是每一个句子都与我相违背,里弗斯问我我的父亲去哪儿了?我说他被人杀死了。他说仇人呢?我却说我不知道。”赵仪抹着眼泪,“我觉得我就是个冷血的女人,即使我的父亲死了,我却丝毫没有心肠上的凶狠。”
陆扶桑不禁退了一步,他连忙让兰牟先出去一趟。
兰牟很不放心,但是陆扶桑已经关上门了。
“里弗斯问起我... ...我的杀父凶手是谁?他每天都要问我?”赵仪满脸痛苦,“我如果要晋升,我必须要回答这个问题,我必须由衷地感受到忏悔!”
“这很正常。”陆扶桑痛苦地说到,“所以我吃下了你的毒药。”
“可是你知道你不会死。”赵仪坐在吴翰身边,吴翰已经睡着了,可能如此,陆扶桑一时间感觉不放心。
“我的父亲是周国人,他一直是周国人,你杀死了他,你不是什么王爷。”赵仪捂住自己的脸,“每天里弗斯都会跟我说,什么国仇家恨,教会的耻辱,重叠在一起。”
她只是个小姑娘,她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她甚至没有认识许多的人,她失去了自己所有的亲人,可是她却一点感伤都未曾发生,她开始鄙视自己。
赵仪看着自己,她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我想杀了你,我真的想告诉大主教一切都是因为你。可是多可笑啊,他昨天晚上还期待让我劝你入教。”
陆扶桑有点呆滞,他呼了一口气,赵仪的脸庞越发扭曲:“我原本以为我会忘了这一切,但是他昨天跟我布施的时候却一定要我回想。”
她颤抖着手:“我不愿意待下去了,可是我却不应该逃避,我一直在逃避,我觉得自己不过是依附在父亲身上的一块玉,实际上毫无作用。我是一个毫无用处的人,我生来就不应该只是在教会工作,我不应该这样。”她的面目很是痛苦,与她端庄的衣服相比颜色差远。
陆扶桑想安抚一下赵仪,但是赵仪却一把推开了他,刀划开,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
陆扶桑叹了口气,赵仪与他相视无语。
第四百一十六章 赵仪想出逃
陆扶桑暗淡着脸,他真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事情,赵仪在他的面前,积攒着所有的怨气,那本来是早就已经积压在心底里那最暗淡的一层,但又长久地爆发了出来。
“所以你得让我怎么样?”陆扶桑终于颤抖着嘴唇说到。
“让我离开这里。”赵仪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她用命令的口吻对陆扶桑说到,“让我离开这里。”
“你想要退出天定教?”陆扶桑疑惑地看着她。
“没错。”赵仪打开了一边地衣柜,里面全部是清一色的黑绸。
“我不需要这些,我不能让我的人生永远被禁锢。”她别过头,然后用着十分凶狠的眼神看了过来,但是随后她的面部表情就变得伤感了起来。
“我在教会的工作算是要做到头了,因为我知道我面前的这个人杀害了我的父亲。”赵仪的声音缠绵开来,“而我却对我父亲的死没有过分的疼痛,我是一个婊子。”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骂着自己,陆扶桑惊呆了,他不知道大主教都对这个女孩儿说了什么,但是他可以想像得到,里弗斯阴沉着脸合上书本的样子。
“不,你不是。”
“我是!我恨死我自己了,我恨所有人,我从小就过着这样寄生虫一样的生活。”
“... ...”陆扶桑不想让教会毁了她。
“我带你走。”陆扶桑只好伸出手。
赵仪抬起头,她抱着自己头顶上的帽子,那帽子很宽厚,对于赵仪来说不是很好看。
“你打算怎么带我走?”赵仪吸了吸鼻子,“我想继承我父亲的爵位,我绝对不会再想着入教会了。”
陆扶桑扫了扫眼珠子,随后他看了一眼睡梦中的吴翰:“我们可以让你乔装打扮一番离开这里。”
“不,不行的,门口有专门检查的人,他们认得出来我是不是女人。”赵仪摇摇头,她走近陆扶桑,“让我离开这里吧,我这一辈子都不愿意过在这里了。”
陆扶桑被赵仪的模样惊呆了,他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天还会与赵仪对峙这样的事情。
“如果我失败了呢?”陆扶桑回过头。
没想到陆扶桑话音刚落,赵仪的脸上就重新凝聚住了寒霜,她那眼神也没有了往常的柔情:“那我就告诉所有人,你帮助唐国杀死了赵家所有人。”
语气极其冰冷,陆扶桑吓了一大跳,他猛然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才推开门想办法。
他第一个办法就是找下水道,这是他自然而然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我带你通过下水道离开这个寺庙... ...不过你一定要今天离开吗?”陆扶桑又一次问道。
“别废话了!”赵仪拧了拧眉毛,“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拖到以后吗?我的升职一旦失败了,那么我就必须一辈子做一个普通的僧侣,被打发到一个不知名的寺庙,这不是我要做的!而且———我之前逃过一次,里弗斯不会给我机会让我逃到第二次,我上次被禁闭了五天!”
“五天。”陆扶桑呆呆地重复道。
随后他看着赵仪脸上,发现那里隐隐约约有一些伤口。
“你的脸怎么了?”
“别废话了!”赵仪满脸痛苦地说到,“你最好赶紧让我离开这里,今天人多眼杂,是我离开的好时机
。”
陆扶桑只好捏过赵仪的手,然后带她穿过房间,最后来到一处没人的小后院上。
这个寺庙背后有三分之二的面积是用来当做观赏园的,里面有人工小溪,不少的竹子。
陆扶桑让赵仪找几个比较宽厚的下水道。
赵仪很快就指出了一个:“你是打算让我从下水道里爬出去吗?”
陆扶桑点点头。
赵仪一点也不嫌脏,她脱下帽子,把长发打了一个马尾缠在自己脖子上,最后迅速脱下了宽大的袍子,露出洁白的内衣。
陆扶桑想回避。
“你帮我看着,或者你跟在我后面。”赵仪的脸上多了一丝动容,“别让我一个离开恶魔的庭院。”
陆扶桑不知道赵仪嘴里的恶魔到底是什么。
他让赵仪先钻进去,然后他在后面跟随。
下水道的闸口被陆扶桑扒开,然后他蹲着身子看着赵仪慢慢爬进去,那个道口刚好可以容纳一个瘦小的女孩儿。
赵仪缩了缩肩膀,一会儿就爬了进去,不过她柔嫩的肌肤必须紧紧贴着湿漉漉的墙角,那里有不少绿苔,陆扶桑闻到了不少很恶心的气味。
他怎么缩也无法将自己塞到下水道里,陆扶桑让赵仪在前头爬着,然后自己在手上点了一把火给赵仪照明起来。
赵仪双手不断往前用力,让自己的身子像泥鳅一样在过道上爬行,随后赵仪看到了更加宽广的区域。
她回过头看着背后的陆扶桑,陆扶桑点着火看着赵仪,他没有出声。
赵仪转过头,她发觉眼前的视野因为火的原因变得通亮了起来,但是赵仪如果再往前深入一段距离就会发觉有不少的光穿过了甬道。
她已经可以站起来了,然后贴着墙壁缓慢往前走,陆扶桑依旧在看着赵仪,但是他已经没有把目光全部都放在赵仪身上了。
他必须时刻关注四周,否则肯定会有人起疑的,赵仪为什么一定要挑这个节骨眼离开?
陆扶桑脑子里都是疑惑,他关上闸口,然后熄灭了火。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回来的时候,他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似乎总觉得一个圈套在等待着他。
他回到吴翰的房间里,发现吴翰正在揉眼睛,他醉眼朦胧地看着陆扶桑然后皱了皱眉:“我睡着了?”
陆扶桑耸耸肩膀:“差不多。”
“我不想喝酒了,感觉胃很难受。”
“毕竟你喝了两大罐冰的。”陆扶桑坐在旁边。
“你刚刚做什么去了?”吴翰继续追问到。
陆扶桑转了转眼珠:“去看一个人,她是我的老朋友。”
吴翰这才不过问了:“我以为你去找爱迪去了。”
“还没有。”陆扶桑刚刚帮赵仪离开这个天定教寺庙实际上是内心里有愧的。
他现在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而且赵仪刚刚第一次威胁自己,陆扶桑猜测那才是她内心里一直掩藏的最真实的一幕。
他想问问里弗斯对每一个教徒都会做什么,但是陆扶桑又害怕打草惊蛇。
突然,吴翰对陆扶桑说到:“我先走了,我觉得刚刚睡着的那一会儿像是睡了一个大早上。”
陆扶桑很惊奇吴翰
恢复地这么快:“你这可真是让人想不到,我原本觉得你会再睡好久。”
“哈哈哈,不可能。”吴翰摇摇头,然后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 ...
赵仪满脸担忧地踩在楼梯上,楼梯很潮湿,猜起来嘎吱嘎吱作响。
而就在她把双手捏在栏杆上的时候,她脑顶上的井盖突然被人打开。
赵仪感受到了亮光,她抬起头。
圆形的照明区域中,几个僧侣用最冷漠的眼神看着底下,随后才将井盖放在一边。
“主教大人,没有人。”那几个僧侣与普通僧侣不一样,他们的衣服较为精致,似乎是为了战斗而准备的。
里弗斯摇摇头,他敲打了片刻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侧翼,然后才慢悠悠地说到:“我早就注意到了她,这个女人,居然还想着逃跑。这个女孩儿擅长伪装,你们知道吗?她现在不仅伪装她的心灵,还要伪装自己的身体。她骗了我们很久,她表现的很弱势,实际上她会恨不得杀死我们。”
几个僧侣靠近了下水道梯子。
“下去搜。”里弗斯挥挥手,他的鼻子此时略微有些发光。
赵仪躲在暗处,但是那几个僧侣拿着火把,他们粗壮的身子不断往下扭动。
赵仪吓坏了,她开始往后退,但是几个僧侣听到了脚步声。
他们急忙追过去。
里弗斯听到了脚步声,他感觉十分得意,他周围的僧侣们也露出了微笑。
“子牙王就不应该帮助这个女人,她满嘴谎话。我相信子牙王也被她清纯的模样给骗了。”里弗斯嘟囔着嘴巴,然后将手掌放在肩膀上。
“我非常难过没有让子牙王成为教徒。”
几个大汉没有咆哮大叫,他们拿着火把围在了赵仪身边。
赵仪指着脚边的污水然后拿出了一把短刀:“你们要是再过来我就跳了。”
那几个僧侣武士轻蔑地继续靠近。
他们拿着火把,火让他们的脸庞表现出苍老的蜡黄色,他们面目可憎,模样凶狠,几乎等同于魔鬼。
赵仪拿着刀跳到了污水之中。
几个僧侣武士难掩恶心之情纷纷跳了下去。
污水平静地往前流动,它们会随着沟壑一路到一处地方排掉。
赵仪原本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但是她不敢相信自己可能会死在污水里,她原本是打算自杀的,但是就怕里弗斯救活了自己。
突然,一只大手突然伸出,捏住了她的衣领。
另外一个大汉也揪住了赵仪的头发,然后粗暴地将她拖到岸边,一个人用力按住她的腿。
“全是污水。”那个按她腿的僧侣吐了一口唾沫到她的身上。
“别这样,待会儿大主教大人还要享用呢。”另外一个大汉连忙扯着她的头发笑到。
“你要是再闹我们就烧了你的头发!”那个按住她腿的僧侣点点头然后对赵仪威胁道。
“你的父亲死了,没有任何人保护你,要是以后你再给哥俩爽一个,咱们... ...”
“闭嘴!”赵仪对着他吐了一口唾沫。
那个僧侣一瞬间恼羞成怒,二话不说扇了赵仪一巴掌。
第四百一十七章 天定教的生意
赵仪睁眼醒来,她立马发现自己在一个熟悉而又恐惧的房间里,眼前是洁白的天花板,身前是一个洁白的棉被。
她颤抖着手抚摸了一下棉被看着光秃秃的自己,她连忙把被子包裹在自己身上蜷缩在一边。
然而她的脸却是冷漠的。
里弗斯从一边推开门,他手里有几杯酒:“来喝点酒。”他满嘴都是恶魔的微笑,赵仪没有想到这位大主教此时的模样竟然是如此的惊悚,一个魔鬼穿上了最圣洁的道袍。
“不喝。”赵仪别过头。
“放心,我没有把你怎么样,只是让人清洗了你的身子。”里弗斯把酒放在一边然后坐在了赵仪的身边然后伸出手来不断探索。
赵仪感觉到脚尖触碰到了一只热手,她连忙往后一缩,可是里弗斯却已经牢牢抓住了她的脚踝。
“你可真美,可是你的狡黠骗不了我,你也许骗得了那个年轻的王爷。”里弗斯挑了挑眉,然后才变了一个姿势说到,“我整天都在盯着你。”
“你是个恶魔。”赵仪咬咬牙,“你根本不配给任何人布道。”
里弗斯咧嘴一笑:“这些不过是冰山之下的东西。”他带着猥琐的笑容看着赵仪:“你可真是个小甜心,怎么就没有想到你这么狡猾呢?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从小因为特殊的经历吓坏了脑袋,没想到你居然是在伪装。”
“我本来想忘了的。”赵仪抬起头,用着不屈的眼神憎恨地看着里弗斯。
“很好,继续这样,我喜欢你这个倔强的精神。”里弗斯的眼神多了许多毒辣的光,“多亏你的帮助,子牙王私自放你走的事情才能被我发现,这对子牙王是最不利的事情。”
赵仪想说点什么,但是她什么都没说。
“你本来还打算勾引我和你上床,可是你却失算了。”里弗斯歪嘴一笑。
“你这个混账!根本不是这样的。”赵仪虽然觉得说了也无法改变什么,但是她还是这么说到。
“哦?为什么呢?”里弗斯捏动着自己的手指,“没有天定教,你什么也不是。”
“我是有爵位的女人。”赵仪咆哮道。
“够了,你只不过是空有爵位可是连皇帝都不愿意接纳你的女人。”里弗斯按住她的双脚,“你要是像之前那样继续顺从我,我还会继续支持你,让你做一个修女,做一个主教,你知道吗?现在还没有女性做主教。”
里弗斯粗糙的手疯狂摩擦着赵仪光滑的脚踝,从骨头凸起处摸到低洼的地方。
里弗斯此时表现的很是猥琐,赵仪害怕地用自己的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休想。”她打算踢上里弗斯一脚。
这一下让里弗斯有些恼怒了:“你这个家伙... ...”他松开手,把酒水拿了过来,他抓住赵仪的喉咙,然后把酒水往赵仪的喉咙灌去,酒水很冰,让赵仪尖叫了起来,她的头发几乎要根根竖起,手上尽是青筋。
“不!”
“不?”里弗斯丢下瓶子,看着猩红的的酒水顺着赵仪的嘴唇流到了脖子和锁骨上。
赵仪猛地转身吐了一大
口,她的舌头打颤了起来。
里弗斯一把抓起她的头发:“我这没想到你会骗我,你居然想杀我?而且让我惊讶的是你还在骗子牙王,你在骗他的信任,那个傻乎乎的家伙居然以为你打算原谅他,说不定他还以为你爱上了他。不过幸好我不在乎子牙王曾经做了什么。”
他一把捏住赵仪的脖子:“不过你这次如果只是逃跑,下次又会做什么呢?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让他直接杀了我。”
赵仪全身都在颤抖,她的身体被里弗斯丢在地板上,酒水里面下了药,赵仪感觉全身难受。
“你的家庭作为间谍,我必须负责人地告诉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自古就是这样,间谍潜伏得越久,皇帝就越不以为意。”里弗斯微微咧嘴说到。
“现在你失去了一切。”他继续说到,“你失去了一切啊,我的赵仪修女,得到一个大主教的支持比什么都重要,你怎么就不能想想这个呢?你不是一直想要重新回到那样优渥的生活吗?你怎么不想想呢?”
赵仪满脸痛苦,似乎面前是一种种的诅咒。
那些语句不断穿破她的耳膜让赵仪一阵昏昏欲睡,酒水里面的药起了作用,她终于睡着了。
里弗斯将她抬回到了床上,这把他累的气喘吁吁,但是他毫不在意,他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你应该庆幸。”里弗斯抓起赵仪的双腿,看着她洁白的平缓的小腹,上面隐约流了一些红酒。
“主教大人。”突然门外有人说到。
里弗斯皱了皱眉,他披上了外套:“什么事情?”
那个人没有进来,只是淡淡地说到:“教主有令。”
“教主这个时候能有什么命令?”里弗斯厌恶地穿好了衣服,把赵仪丢在床上然后打开门随护卫走了出去。
里弗斯满脑子都是刚刚的美事,所以现在脾气很差,不断催促着要员赶紧行动。
一些僧侣闻到了里弗斯衣服上的酒香,他们皱了皱眉:“主教准保喝酒了。”
里弗斯原本以为只是一道口谕,但是没想到门外的黑色马车里真坐着教主。
李维乌面色平静,但是褶子更多了一点。
他看着里弗斯然后闻到了一些酒香:“你喝酒了?”
“没有,只是下人弄洒了一点到我的衣服上。”里弗斯摇摇头,他伸直一条手让李维乌走到大殿内,这下子信徒们就更加疯狂了,他们纷纷绕道欢迎教主。
李维乌的袍子更加端庄,看起来就跟用绫罗绸缎做出来的玉人儿一样,不过可惜的是李维乌一直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他一路走到了殿内,然后对着里弗斯轻声说到:“我听说皇帝在这次典礼忽视了你。”
里弗斯怔了一下,但他还是点头。
“这个余孽!”李维乌啐了一口,这把里弗斯吓坏了。
“不尊重教会是会得到惩罚的,这个皇帝看来是真的打算跟我们做切割了。”李维乌面色很难看,“这次王族大会我们教会出了人吗?”
“出了。”里弗斯面色也开始铁青,“不过基本被刷下去了。”
“全部?”李维乌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里弗斯点点头。
“这次王族大会不简单,基本上外地的贵族被全部击败掉了,等到第二轮估计会刷掉更多。”李维乌坐在宝座上,然后紧张不安地捏动着手指,“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是因为战争?”里弗斯皱了皱眉。
“是因为上次,宫廷焚烧事件,死了不少教徒,皇帝因此迁怒于我。”李维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现在也算是进退维谷了。”
“迁怒?”
“他现在的军事改革明显会针对咱们这样的教会,他太需要人口了。”
“他怎么敢?”
“他就是会这么做!他是个疯子!他要把所有的贵族和僧侣按在手里!”
“他比他弟弟还要疯狂!”里弗斯有些不安。
“这个人能流放他的弟弟,就代表他已经做好了要集权的准备了。”李维乌坐直身子,他探过脑袋看着里弗斯,“我猜就是他那个宰相建议的。”
“那个蠢才。”
“哦,别这么说,他不蠢,他很精明,没有人比他更加精明,他成功上位做了宰相,做了一系列改革,这个果断没有人比得上。”李维乌摇摇头,“只怕王族大会结束啊,咱们教会算是插不上话语权了。”
里弗斯低下头,他看的出来教主真的很急切。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他只好这么问道。
李维乌交叉着手,然后阴沉着脸看着周围的不少随从:“现在我们必须隐忍,看战争局势吧,我们的护教军必须保留,如果皇帝打算强行拆寺庙,少几座也无伤大雅,但是如果要解散我们的军队,那么就做好进攻王宫的准备。”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教主一向谨慎,但是谁会想到如今也会说出那么让人惊悚的话。
“放心,一旦情况有变,我们一定会为了我们的教会而死。”里弗斯伸出手,所有人跟着这么做。
李维乌来到王城给所有人打了告警的信号,里弗斯现在却只想着赶紧把赵仪装在什么柜子里。
突然,李维乌让所有人退开,只留里弗斯一个人在他身边,里弗斯自然知道李维乌要聊什么了。
“教主大人。”
“之后你贩卖少女的事情就别做了,暂时歇一歇。”教主小声说到。
里弗斯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可是几个大贵族还等着我们供货呢。”
“现在皇帝查的很紧,你知道吗?皇帝知道国家有组织去贩卖少女了,他现在已经启用许多军队来搜查窝点了,你估计已经上了他们的法眼了。”
“他不敢抓我!我是大主教。”里弗斯此时眼睛里还有着傲气。
“你小心一点。”李维乌松开手,“我们的生意是秘密。”
“我们的客户也少了许多,最近许多大贵族被处死了,皇帝在询问那次抓到的俘虏,问出一个贵族的名字就杀一个。”里弗斯满脸怒容。
第四百一十八章 爱迪
陆扶桑送走了吴翰,两个人拥抱了片刻,然后才各自分别。
陆扶桑要按照纸上给出的线索找到爱迪,实际上这个方案并不是那么难操作,因为爱迪大概率就是胡琪的人,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两个人或许只是打了一个照面。
但是爱迪常常就在某个酒楼里,陆扶桑要找到他也不算是一件太难得事情,只是让不少侍者注意到了经常来去匆匆的人。
侍者的记忆力是非常好的,陆扶桑取出了一些小费,但是他的小费可也算得上奢侈,一枚金币足够买下这里一个月的麦酒销量。
“我想问你,你见没见过这样一个人。”陆扶桑试图把爱迪的模样描绘出来,那个侍者摇头晃脑了片刻然后才说到:“你这个我只有一点点印象,准确来说,我不是很确定。”
“告诉我,你有的印象。”
“不多,你确定要听?”
“说。”
“他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人,经常带着一个小布袋,里面会有一些小工具,有时候他会带一些其他的人,但是大多数他只有一个。”
侍者说起自己的回忆的时候,他总会把眼睛往上翻,这样陆扶桑就不得不经常注意到他厚重的眼袋。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侍者总是更加彬彬有礼,但是陆扶桑更喜欢较为亲民的小二。
侍者总是穿的大方,他双手抱拳放在自己下巴处然后仔细回想着他知道的一切。
“我觉得这一切都很不错。”陆扶桑终于说到,“还是你能再说点什么就更加棒了。”
侍者挑了挑眉,然后无意识地动了动自己的喉结,最后他才说到:“也许是从幽州来的,他个子很壮,幽州来的人体毛都很旺盛。我知道了,他上次告诉我,他喜欢今天隔壁一间酒楼的黑麦酒,因为是精酿的,而且只在那天出售。”
“黑麦酒?”陆扶桑立马告谢然后翻身走出了酒楼,他举着佩剑然后打扮得很是得体。
至少他是这么觉得。
隔壁那件酒楼似乎是按照周几来推送不同的酒,至少它的招牌是这么写的,陆扶桑发现与众不同的是这家酒楼采取了其他的字体,或者说语言,是游牧民族的语言,一种北境语系,陆扶桑在礼思思家里的书籍里看见过,上面说了不少这样的东西。
陆扶桑在几位看门的侍者那里问道了一些信息,因为陆扶桑是子牙王,那些侍者或多或少要给点面子。
陆扶桑顺着过道走了进去,最后他发现了一个面红耳赤的人就拿着布袋坐在门边,他似乎已经喝的迷迷糊糊了。
一个侍者匆忙走过来,他问陆扶桑要喝点什么,陆扶桑要了两杯酸甜的酒。
“不要喝那个!喝黑麦酒!那个是最好的。”那个三十岁的男人叫到,他双眼几乎要凸出来了,两颊微微发红。
“那行,要一杯黑麦的。”陆扶桑笑到,侍者有些疑惑,明明里面还有座位,这个打扮的人居然甘心蹲在门边。
陆扶桑看着这个醉汉,他的鼻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双眼有点充血,但是手指上的茧子告诉陆扶桑这个人是靠手艺吃饭的。
“你知道一个叫爱迪的
人吗?”陆扶桑微微笑到。
那个人怔了一下然后带着犹豫的眼神看着陆扶桑:“是我。”
侍者很快把酒端了过来,陆扶桑捏了捏然后又说到:“麻烦加点配料,最好附上冰块。”
那个侍者点点头又去加配料去了。
爱迪皱了皱眉头,然后看着面前的尊贵的人:“你是谁?”
陆扶桑别过头耸耸肩膀:“别管我是谁,喝酒。”
爱迪挠了挠自己的太阳穴:“我已经花完了我的大部分钱了,你要是请我我可以陪你。”
“可以,完全可以。”陆扶桑哈哈笑了起来,有个人给了他们一盒焦糖,他们说可以卷起来在一种药草中点燃嚼在嘴巴里。
爱迪眯着眼睛,然后试着抓了一把:“这是幽州西部那些游牧的习惯,他们喜欢这样干枯的药草。”
“真有眼光。”那个人笑到。
这个酒楼看样子挺潮湿,光线也不是很好,陆扶桑只能听到一些穿着制服的人走来走去,不少贵族模样打扮的人蜷缩在角落喝着酒。
酒楼侧翼还有个旋转楼梯通往二楼。
侍者把酒送了过来。
“这次冰了,还加了橄榄。”侍者微微笑到。
“对了,上楼是什么?”陆扶桑指着过道问道。
那个侍者侧过头看去然后才说到:“是一些娱乐的场所,一般贵族老爷会去玩玩。”
陆扶桑哦了一声然后将黑麦酒赠给了爱迪:“你的上头呢?”
“上头?”爱迪喝了一口黑麦酒然后摇晃了一下酒杯。
“你认识胡琪吗?”陆扶桑只好开门见山地说到,“胡琪,他是你的上头吗?”
爱迪明显被震惊到了,他放下酒杯然后打了一个酒嗝:“你找我找很久了?”
“不是,就找了你一会儿。”
“你要做什么?”
“找你聊聊。我很欣赏你的手艺。”
“我确实是个手艺人。”
“你知道这个。”陆扶桑拿出了锁链,“这武器非常不错。”
爱迪看到这锁链第一眼就忍不住喝了第二口酒:“胡琪的。”
“离开他,这样的装备足够媲美一件神器。”陆扶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喜欢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爱迪转了转眼珠子,从上转到下边然后抹了抹自己的胡须:“我不喜欢,但是我也没有事情干,我积累了许多的材料,但是我又什么都不想做。”
“跟着我们干吧,我需要你为我们打造一些武器。”陆扶桑需要爱迪这样的人才,他的神兽们也这样觉得,乔亚也是这样想的。
“不。”爱迪拒绝了,“我不在乎任何东西,所以你们没有什么东西让我期待。”
随即他喝完了一杯黑麦酒:“我得走了,真的,这件事算了,手艺好的武器打造师有很多,你们可以找到许多。”
陆扶桑挑了挑眉,随即他捏住了爱迪的肩膀:“那么这样,你不是参与了周国秘密武器的研制吗?别说你不知道,你绝对知道。”
爱迪抬起头,他靠在墙壁上,腿有些发酸:“你知道的,这些算是机密。”
“我想知道一点。”陆扶桑要让侍者要了几杯酒。
爱迪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后才说到:“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我虽然参加了几个项目,但是一般人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你不是一般人。看你的打扮就不像。”
“这么样,帮我们打造武器或者是提供一些情报,你选择一个。”陆扶桑搓了搓手,实际上他已经不经意间达到了自己的目标,爱迪没有全部拒绝,他最终点点头:“你们想要什么武器?”
“你有现成的?”
“也有。”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陆扶桑说罢喝完了一杯酒,然后吩咐侍者不要新的酒了。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走出了酒楼,爱迪迷迷糊糊地穿过了几条街道,然后坐在了街道上的椅子上,木藤条椅子这个时候很凉爽,爱迪看到眼前还有几个人。
礼思思坐在那里,她看着爱迪然后又看着陆扶桑:“这就是你要我们见见的人?”
“你居然找到了他?爱迪?”胡安平为之震惊。
兰牟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这家小餐店在街边放了一个小桌子,所以几个人可以吹着凉风就坐在外面喝酒吃饭。
“他喝酒去了。”陆扶桑让店里的人送几份醒酒汤。
“你今天喝了不少的酒。”礼思思质疑地看着陆扶桑,“但是你没有醉。”
“我吃了药丸。”陆扶桑哈哈笑到,他转过头看着爱迪,“我觉得我需要给你也吃几粒。”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几个药丸然后放到了爱迪的酒杯里,那是一种可以融化在水里的药丸,爱迪根本没有察觉出来,后来的几份醒酒汤做了辅助的功效。
爱迪很快就醒了。
“你们是谁?”他瞪大眼叫到。
礼思思微微一笑:“我是礼思思。但是这位你应该认识。”她指了指胡安平。
胡安平面色不是很好看,他看着爱迪那惊恐的面庞,随即胡安平捏了捏自己的手掌:“知道我是谁吧。”
“胡安平!”爱迪慢慢地说到,但是他的口音很坚定,掷地有声。
“现在我需要你给胡安平也制作上几件很好的武器,当然,如果你有现成的也很不错。”陆扶桑靠在椅背上摊开手说到,“晚上咱们还可以赶得上天定教的活动。”
“今晚还要狂欢吗?”礼思思皱了皱眉。
“没事,明天我醒的过来。”胡安平摇摇头,他继续看着爱迪:“你要给我武器?”
爱迪知道自己跟陆扶桑说了什么,他只是勉为其难地说到:“你到底是谁?”
陆扶桑歪了歪脑袋到另外一边肩膀:“子牙王。”
“子牙王。”爱迪这才让自己清醒了许多,他只是一个手艺人,但是依旧想保留一点自己的意见。
“我要不给一些武器让你们挑选吧,权当我送你们的。”爱迪喏喏地说着。
“这很好。”礼思思打了一个响指。
第四百一十九章 挑选武器
爱迪和几个人简单喝了几杯酒,说了几句客套话,实际上爱迪后来又想起来了礼思思的身份,他好几次又带着狐疑的目光看着礼思思,可是礼思思永远表现出那样的尊贵和高傲。
爱迪记得这个女人,她是秘密武器制造厂里面的一个高管,是皇帝亲自点名的人员,爱迪只看过几次这个女人,所以印象不深,但是听起她说话,爱迪的回忆就油然而生。
他本来已经随着北地王的死去回到了幽州,但是由于胡琪的邀请,爱迪才再次踏入到王城中心。
“实际上王城还找我做了其他的事情,比如装备一些武器。”爱迪带众人来到了自己的仓库,他无不痛心地说到:“周帝国原本的军官贵族们把国库里的钱财都贪走了,里面的武器都发烂腐朽了,新来的宰相在一切都整顿了。”
“他确实还有点原来的模样。”礼思思耸了耸肩膀,然后她注意到了陆扶桑的目光,“但是我一点都不喜欢。”
爱迪打开了仓库门,里面有许多的货柜:“不过很可惜我前几天去看王宫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是一片灰烬了。”
“一个王宫罢了。”礼思思耸了耸另外一边的肩膀。
爱迪坐在一边的木椅子上,那椅子很短小,看样子放了很久了。
爱迪随便拿了拿几个货柜:“这里面都有许多我以前的存货。”
“一个好的武器可以增强一个人的实力。”陆扶桑拿着锁链对着爱迪悠哉悠哉地说到,“有没有和这个锁链同匹敌的武器,可以拿来做副手的。”
爱迪接过锁链然后细细地看过去:“实际上我觉得这是唯一一件很完美的武器,当然,我还有这些。”
他把椅子拉了起来然后放在另外一边货柜的面前,他坐下来然后拉开几个抽屉:“不过这些武器很快就会落伍了。”
“不会这么快的。”礼思思插了一句嘴。
“当然会。”爱迪纠正了一下,他从一边的小袋子里掏出一些碎末:“所有人都惊奇它的力量。”
“这是什么?”陆扶桑好奇地走过去,他闻到了很难闻的气味,比较刺鼻,爱迪摇摇头,他把袋子扎好:“一些很危险的东西。”
礼思思面色有些难看,她让爱迪赶紧拿点可以用的东西:“我不相信你这里除了那个锁链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爱迪摇摇头,他搓了搓自己的下巴:“有是有。”他拉开另外几个抽屉,然后又对胡安平说到,“你想要什么,剑还是弓弩?”
胡安平挑了挑眉,他张口说到:“给我一把剑就好了,当然,如果有什么好玩意儿,我还是想要个好玩意儿。”
爱迪拿出了一个护心甲:“你穿上这个吧,这东西很结实。”
“我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刺猬。”胡安平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陆扶桑接好盔甲然后又看着那几个抽屉:“有没有什么强一点的武器,胡安平用长枪,他不能一直用长枪。”
爱迪别了别嘴巴,然后他才咽了口唾沫说到:“要不要考虑一下双枪战斗。”
“双枪?”胡安
平拧了拧眉毛,“我感觉自己像是耍花枪的!你是不是在耍我?”
“没有。”爱迪站起来,他的模样也有点恼怒,“麻烦你态度好一点。”
“我对胡琪的人没有好感,当然,现在我请求你的帮助。”胡安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到,他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很用力。
爱迪咬了咬牙,他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他还是坐了下来,然后拿出一把短枪:“这个给你。”
胡安平拿着这个只有自己胳膊长度的短枪,他不禁厌恶地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投掷用的吗?”
爱迪抢过来短枪然后才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看好了。”他拿着短枪,然后让几个人退开,那短枪的枪头突然伸长,沿着爱迪的手心一路延伸,刺入五米的长度。
“酷!骑马的时候可以使用这个。”陆扶桑让胡安平赶紧试试看这个短枪,短枪需要被固定在胡安平的一只手上,他第二天需要打一场骑战,这个武器很有作用。
“我不觉得自己打比赛的时候需要这种武器。”胡安平最终晃了晃一下手,“我是北地王的储君。”
“够了!现在你还什么也不是。”礼思思打了一下胡安平的后背然后气冲冲地说到,“现在,我们应该好好准备明天的作战了。”
陆扶桑向爱迪道了谢:“感谢你。”
爱迪刚刚的火气好了一点,他实际上也有些后悔,最终他才说到:“严格上来说,我不是胡琪的人,我属于北地王。”
“那你怎么跟着他?”陆扶桑问道。
爱迪的鼻子里喷了一口气:“胡琪?我只不过和他暂时有共同的目标,而且他出了大钱让我做一些武器,那些材料不像是他能得到的。”
“是皇室。”突然,礼思思说到,她看着陆扶桑,然后眼睛里逐渐多了确信的眼神。
“是皇室?”胡安平别过头,他很快又转过头看着爱迪,“你刚刚说你只效忠北地王,是不是一旦我和胡琪等人其中一个人成为了北地王,你就会无条件信任他?”
爱迪沉默着点了点头。
胡安平交叉起手:“很好,希望你能记住。”他转过身离开了仓库,礼思思跟着他先走了出去。
兰牟在外面等着几个人,等他们出来兰牟问了一句子牙王,礼思思说子牙王还在屋子里头。
陆扶桑面色很平静,他知道爱迪内心里还有保留,终于,在某个不知名的瞬间,陆扶桑说到:“你的这些武器应该有更好的,对吧。”
爱迪别过眼:“这些我也不知道。”
“我需要这些武器,你知道的,我需要更强有力的武器,你是个不错的工匠,你的锁链技艺水平很高,我希望以后胡安平会成为北地王。”
“谁成为北地王都和我没有关系。”
“你会把胡琪的信息告诉我吗?就你所知道的,他要密谋害死我,但是被我抓了一个正着。”陆扶桑的声音很轻盈。
爱迪皱了皱眉:“我不想做告密的事情。”
“我希望你说一点,毕竟他想害死我。”
“他跟皇室确实走的很近,不少军队里的要员和他玩的很熟。”爱迪随口说到,“但是这些都很正常,希望你现在可以离开这里了。”
“下次一起喝酒。”陆扶桑挥挥手,他离开原本依靠的墙壁然后走出房间,最后他才侧过头又掏出了几枚金币丢在他的桌子上,“以后可以喝更多的酒了。”
他戴好帽子然后走到礼思思面前:“胡琪现在如日中天,我们在朝廷势力上不是他的对手。”
胡安平脸色有些愤恨:“这是为什么?”
“军队。”陆扶桑简单说到,“胡琪大概是跟那些军官混熟了,知道皇帝需要军队,所以胡琪拼凑了不少军队宣布效忠皇帝,又或者他允诺将北地王的军权给皇帝陛下。”
“这个畜牲。”胡安平捏了捏拳头。
“所以我觉得世界上军权这种东西总是很奇妙。”礼思思无奈地说到。
“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准备好应战。那个波托似乎来自青州。”陆扶桑感觉鼻子有些痒,他挤了挤然后看着前方。
“今晚先再喝几杯,我需要喝一点。”胡安平拉着陆扶桑然后苦笑到,“看来让我做北地王还需要不少的活儿。”
他们沿着街道一路走,中途看到了几个要员在贴一些黄纸,上面用黑色的墨水写了一行字。
兰牟看了看,然后她从人堆里挤了出来说到:“是王宫需要建筑师来修宫殿。”
“那宫殿中间一部分完全毁了。”陆扶桑悠然地说到,“他们需要很多时间。”
礼思思低垂着眉毛:“其实有时候我还挺惋惜的,但这一切不过是皇族的宫殿,想想这个我又感觉不那么遗憾了。”
“那么咱们就先别管这个了,明天是骑战,我们练习一下骑马吧。”陆扶桑提议道。
“这个建议不错,我不是很擅长骑马。”胡安平点头。
“你怎么老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一个幽州来的汉子吗?”礼思思嗤笑了几声,这让胡安平很为难。
“好了,到时候把护心甲穿上去。”陆扶桑哈哈笑道。
... ...
宫廷里面已经有了一些匠人拆除了不少残骸,整个宫廷过道上堆满了石块和琉璃瓦。
弥修亲自来监工,于连俊这次奉命来查看事宜然后禀报皇帝。
于连俊走在过道上,然后记忆犹新般说到:“曾经这里只有皇帝可以经过。”
“但是那天晚上被暴徒践踏了。”弥修漫不经心地背过手,他们一同走在清理好的路上。
突然,一个模样俊美的男子穿着军装走到了弥修面前:“弥修!”他微微笑到,那笑容算得上好看。
于连俊看着弥修慢慢走过去与他拥抱。
“这位是海洛。”弥修拉着那个年轻人,“让人骄傲的骑兵团团长,他曾经一个人杀死了十二名敌人,我心中唯一的少壮派战神。”
于连俊看到海洛朝他微笑,他连忙做了一个军礼。
第四百二十章 盛宴之夜
晚上的时候,街道上已经张灯结彩,天定教作为邺州主流的教会,已经到了世人都爱戴的程度了。
今晚里弗斯会穿上漂亮的衣服坐在轿子上到达中庭为世人布道,但是陆扶桑听路人说李维乌今晚也会来。
陆扶桑问礼思思几个人去不去,礼思思果断摇头,她继续用着冷傲的语气说到:“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他们只会拾人牙慧,用着一些故纸堆里面的灰烬文字去满足愚人的内心渴求。我就是这么看的,他们不过都是一些世故的木偶。”
胡安平哈哈笑了起来:“木偶这个词语太有道理了。”他随即又摆摆头,“不过我还是打算去玩玩放松一下。”
陆扶桑看着兰牟。
兰牟按照道理是要跟随陆扶桑一同去参加晚上的盛会的,但是她似乎有些为难。
“怎么了?你要是有事情也可以不去。”陆扶桑拍了拍兰牟的肩膀,兰牟抱着歉意说到:“我本来打算今晚给你算账的。”
陆扶桑微微一怔,随即哈哈笑到:“跟我们一块去吧。”
兰牟抿了抿唇,然后重重地点头。
于是三个人乔装打扮了一番就准备出发。
今晚夜晚信徒十分的多,几乎要席卷每一个角落,人们拿着灯笼走在街道上,天定教的礼队专门找了一个地方放烟花。
天空夺目璀璨,可以看见高处的礼仪队员的黑影,一些护教军的士兵组织了起来管控了不少街道,防止人群太乱。
实际上他们要保护里弗斯。
大主教还没有出来,只有三三两两的修女拿着花篮走到街道上,人们为她们让出空地,她们的篮子里放着经书和花瓣,修女们只管把花瓣随手撒到地上,她们身上的香气十分浓厚,引得不少人都过来簇拥成一团。
陆扶桑和胡安平,兰牟费了好大劲才从人堆里挤了出来,他们来到一个小商贩的铺子旁要了几串烤肉。
今天,商贩们特意多准备了不少座椅,但是他们把精致的木椅子折叠在了一边,只放了许多廉价的藤条椅子,胡安平要了几份酒,然后督促陆扶桑多要点肉。
但是陆扶桑手头上没有什么钱,他还得养自己的军队,所以只拿了几枚银币。
“唉,我的盘缠也快用的差不多了,我现在真想把我回去的车费钱给用了。”胡安平靠在椅子背上悠哉悠哉地说到。
陆扶桑微微一笑,他侧过头看着背后的人群,不少人穿过他的椅子靠背往街道中心去,那里有个讲坛,大主教里弗斯要在那里布道。
而讲坛周围自然已经被天定教的人清空,他们放了几个简易的摊贩工具,然后抛售一些器具,比如经书,比如玉佩。
很多人喜欢花点钱买一些求个平安,人们需要那样的精神慰籍,只要明白自己有神的眷恋,大家都会所向披靡。
夜晚上的帷幕还有几颗比较亮的星星,小二穿着短打扎着泛黄的围巾把烤肉放在盘子里端了出来。
他看着三个
人然后才说到:“几位爷是来听布道的吗?”
“差不多。”陆扶桑点头,然后又看着那个小二说到,“我以前没有怎么看过。”
“哦,各位是外地来的吧,这里弗斯布道经常会吸引不少人去看,我就有幸见识过一会,照我来说,还是多挣点钱实在。”
对小二说的话陆扶桑感觉有些惊奇:“你不是天定教教徒?”
“咱们这样的小百姓什么也不懂,真正信的很多都是大贵族。”小二说完然后才觉得自己说的措辞不太对,随后他才赔笑道:“几位慢用,我先走了。”
他返回到了店里。
“这人很聪明。”胡安平评论道。
“他世故,所以不会信教。”陆扶桑拿起铁钩丝打开了酒塞,然后给胡安平倒了一杯酒,然后他用眼神示意兰牟要不要喝酒,兰牟摇了摇头。
陆扶桑给自己倒了一小杯:“今晚喝一点,明天看你上战场。”
胡安平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只是一场普通的比赛。”
天空上又多了炮响,陆扶桑在唐国也见识过这样的礼花,这东西威力很小,但是能制造出轰天的响声,颜色也是非常绚丽。
但是这次烟花的位置明显靠近陆扶桑,他的心脏胸腔都感觉到了轻微的震动,他不喜欢在这样的环境下喝酒。
“待会儿我们得找一个好位置。”胡安平喝了一口酒说到,“我想看看他们那种级别的人布道的模样,不过我知道皇帝看不中这样的人。”
“皇帝注重的是权力。”陆扶桑嘟嘟嘴,“人家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对于这些不在乎。”
街道一直闹哄哄的,不少人的言语被揉杂在一起,让陆扶桑的耳朵略微疼痛,他觉得自己背后的人群像一把大剪刀,不断地撕扯成吨成吨的纸堆。
但是突然在某一个瞬间,人群里穿出尖叫,然后层起彼伏,这层尖浪像音乐一样不断狂飙,然后到了陆扶桑面前,他背后的人一下子转过身注视着后方。
这个时候,人们反而又在某一瞬间安静了。
街道两排的人就这样用着最虔诚的目光看向街道尽头,陆扶桑也回眸看去,发现前头多了几个童子,他们穿着白袍,双眼坚定有力,看样子才十岁左右,在人堆里显得有些娇小可爱。
童子一男一女,他们过后三米就是整齐的方队,那些人应该是入了职的修女僧侣,他们按着某种排列顺序走在一起,手里拿着青绿的雕像,模样应该是一个神仙。
胡安平站了起来,嘴里嘟囔了一句:“我的天。”
也许是无意而为,胡安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音量在人群之中已经十分嘈杂,一些人恶狠狠地看着他。
陆扶桑站在胡安平身边然后看着前方,一些轿夫抬着轿子过来了,车帘偶尔摆动一个小角,但是今晚风不大,要想提前看到里弗斯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陆扶桑也只在一个特殊的角度才瞥了一眼里弗斯的嘴巴。
轿子走的很慢,
它身后依旧是一列队的僧侣,没有人会再继续看轿子之后的人。一些信徒已经开始跟着轿子前进。
突然,一个人推了推他身边的伙伴然后指着后面,一群人跟着看了过去。
终于,人群喧闹了起来,他们原本紧绷着的脸一瞬间随着喧哗融化了,他们高涨的情绪和红润的脸才夜晚昏黄的灯光下尤为亮眼。
陆扶桑看到了李维乌,李维乌此时脸部柔和,他朝周围的人挥了挥手,他坐的也是轿子,但是他的轿子没有里弗斯那么严实,严格来说,他坐在一处华丽的礼坛上,周围走了一群军人。
他朝信徒们挥手,信徒们热烈地欢呼,似乎见到了真正的神明一样,胡安平终于忍不住说到:“他们只信仰两个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教主,但是他们信仰皇帝是因为相信皇帝能为他们带来荣誉和幸福,信仰教主却是虔诚的内心。”
兰牟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那么皇帝会容忍这样的行为吗?”
陆扶桑回过头然后看着兰牟嘴上的黄油:“不会。”说罢他给兰牟擦了擦嘴。
兰牟双颊微醺,然后低下头:“谢谢主人。”
李维乌是用着轩辕的名号,而他选择在王族大会期间毅然举办活动也一定有自己的小心思。
陆扶桑担忧李维乌会出事,现在的皇帝太疯狂了。
天空上的礼花放的更加勤快了,人们因为教主的到来感觉振奋,很快,他们又注意到红衣主教来了,这些主教从四面八方过来,他们地位没有里弗斯那么高,但是同样尊贵,里弗斯下了轿子,他缓慢抬脚然后睥睨着周围的一切,似乎心高气傲。
与此相比,李维乌则更加和蔼,几乎所有人都相信里弗斯可以成为下一任教主,他还十分年轻,几乎无可挑剔。
陆扶桑见到教主的轿子过去了,于是便拉着几个人穿过人群,跟着轿子往前走,信徒太多了,这过程有些困难,但是陆扶桑还是跟过去了。
李维乌后面才下轿子,他几乎要被包围了,几个军官推了推人群才让教主有机会离开。
教主坐在高台上,他的位置比里弗斯要高上不少,但是他的位置也更加靠后,里弗斯坐在前头讲经。
人群找好了自己的位置,这里分为前排和后排,一般人只能在后排抢占尽可能前列的位置,前排需要特殊的邀请函,一般是给有需要的贵族,那些贵族需要在里弗斯手下那里登记然后提前预约。
陆扶桑没有登记,他也不是信徒,所以便跟着胡安平坐到了后排,胡安平转过头看了看那些华丽衣服的人儿到了前排然后才忍不住说到:“这里的贵族气派是真的大,你知道都有什么人物吗?”
“说说看,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有一个将军,然后还有内务大臣,看那儿,那个穿蓝色衣服的,这个人曾经担任海军的总司令官,是前朝元老!还有那个!是个侯爷,他的父亲跟皇族也有渊源。”胡安平左右看着然后不断介绍,陆扶桑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在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