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俎 第一百八十一章 藏在被子里
陆扶桑只需要轻微操控一下仙气就可以到达公主的厢房,他为了不闹出大动作,落地的时候直接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嘘... ...唉?人呢?”陆扶桑愣了一下,然后立马站直身子取下面具,公主跑哪儿去了?
他打开门,然后又看了看空旷的楼梯转角,公主的影子都没有。
他总不可能去询问那两个仆人吧,可是公主应该不会擅自离开自己的宅子吧。
他不禁有些好奇,为什么公主居住的地方没有重兵把守?这十分不符合王室的身份,相反,士兵们大多安放在另一头,不太正常。
他随意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倒了一口茶,他喝了两口,倒是品出了这茶的香味。
这是地道的北方一带的茶,苦中品出香味儿。
公主的待遇应该是不错的。
突然,他听到了一丝丝声音,窗户外似乎有人的喧闹。
他悄悄看去,发现卢宗煊带着人进来了。
“该死!怕什么来什么!”陆扶桑撇了撇嘴,然后继续观察着,也许因此他可以知道公主在哪儿。
但是卢宗煊似乎没有过问什么,他让几个护卫待在院子里,自己一个人直接上了楼。
离谱!
陆扶桑发现那几个护卫不时就观察四周,自己从窗户那里根本出不去。
他又想到走楼梯,但是门外已经有了咚咚的脚步声音。
陆扶桑只好考虑床底下,可数他弯腰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 ...
... ...草!居然没有空隙。
格挡支撑的板子直接连接在了地面,陆扶桑就是想躲也躲不了,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溜到了被子里,当然,他随时准备拔剑。
卢宗煊的长矛没有带上来,他只是打开门,然后又诧异地看了看往外凸出的被子。
“公主,你回来了啊,我以为你还在总管那儿。”卢宗煊笑了笑,然后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茶。
“唉,你不是不喜欢这茶吗?我记得你说过你喝惯了京都的茶... ...”卢宗煊捏起杯子。
杯子边缘还有水痕。
“你是我的。”他喝下了杯子剩余的茶水然后露出贪婪的表情,“你应该心知肚明。”
陆扶桑此时害怕极了,他只好挪动了一下点点头。
“你怎么不说话?”卢宗煊放下杯子,然后好奇地走近公主的床。
“今天总管给你说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这件事情十有**都是不可避免的。”卢宗煊咧咧嘴,然后又弯起腰闻了闻。
“公主,你的身体太好闻了,没想到居然会是我得到你的身躯,虽然不过是个政治婚姻。”他掐了掐被子遮挡的肉
“卧槽!”陆扶桑差点没忍住叫起来。
这丫下手真狠。
卢宗煊诧异地收回手,然后一脸厌恶地又甩了甩手:“你的皮肤真结实,跟一块石头一样。”
他似乎有些失望,然后又坐到了椅子上。
“你怎么这个样子了,今天连句话都不说,哪怕是骂人的话。”他托着下巴,然后又好奇地说到,“让我连征服的想法都没有了。”
这人还真敢说,怪不得公主都这么厌恶他。
陆扶桑吐吐舌头,然后继续挪动着。
“你要知道,要是有人击败了唐国,你的地位也就不保了,但是卢家却可以万世千秋。”卢宗煊得意地笑了。
这家伙... ...陆扶桑暗暗想着。
卢宗煊见公主还没动作,他有些好奇了,他把椅子挪到床边,然后坐在了上面:“公主,发生了什么?”
他伸出一只手:“把你的手拿出来。”
陆扶桑下意识缩了缩。
卢宗煊狠下心来,扯了扯被子一角。
“大人!”突然,一个护卫走了上来,“总管有吩咐了。”
他似乎有些好奇现在两个人的动向但是显而易见,他习惯了。
卢宗煊挥挥手,然后又懒懒散散地站起身:“没意思。”他横了一眼,就跟着那个护卫走了。
待门关上,陆扶桑才微微露出了一个小头,好险。
公主去哪儿了?
卢宗煊下了楼梯才对着几个护卫说到:“这疯女人今天出问题了,她今天一句话都不说了,任由我怎么气。”
那几个护卫听了之后都忍不住微微一笑:“看来公主屈服了。”
“那就没意思了,一只老虎要是没了牙,那还能叫老虎吗?”卢宗煊想分享经验一样夸夸其谈道。
几个仆人愣了愣,然后想说些什么,不过卢宗煊甩甩手就走了,没有给他们机会。
“我想问问总管说了什么话!”卢宗煊笑到。
... ...
陆扶桑下了床,他看着被翻乱的被子然后挠挠头,现在公主在总管那里,要是卢宗煊发现了马脚,自己也不能待在这儿了。
他决心还是等一段时日,现在那两个仆人似乎在窃窃私语什么,其中一个仆人更是直接看向了窗户一处。
陆扶桑愣了愣,幸好他直接躲起来了。
他仔细听着门外的声音,如果他们要是准备进来,自己就有逃跑的准备。
但是那两个仆人终究没有进来。
不一会儿,李托托终于出现了。
那两个仆人看到她满头大汗不禁吓了一跳:“公主,你怎么不坐轿子唉?”
“我跑出来了,我一听到卢宗煊要来,我立马走了。”公主擦擦汗,然后又看了看两个仆人:“你们也休息吧,我这儿没有这么多的活儿。”
一个仆人露出了难为情的神色,他有些不知所措。
李托托皱了皱眉,她耸耸肩:“你们可以当我没说。”
终于,另一个仆人连忙说到:“刚刚卢把总进来了。”
“他来了?”公主似乎只是有些愠
怒,但是没有说什么。
“他去了你闺房。”
“什么?为什么你不阻止他?”李托托有些受不了了,她觉得恶心,内心里一股厌烦,刚刚逃跑的喜悦感一下子消失了,不过她看到仆人被吓坏了。
她收回怒气。
那个娃娃脸上浮现了平静。
“反正我不在,没关系啦。”
第一个仆人有些错愕,他只好说到:“可是... ...听他说的语气,似乎在跟你床对话。”
“什么?我又不在,跟我的床说什么?”李托托一下子没忍住笑出来了。
她捂着嘴巴,然后又走到了楼梯上,突然,她觉得有什么不对,卢宗煊怎么可能这样?
她赶紧打开门,然后看到了凌乱的被子和... ...
正向她微笑的陆扶桑。
“你好,公主。”陆扶桑鞠了一躬。
“我有话对你说!”李托托见到他连忙说到。
陆扶桑愣了一下:“我也是。”
李托托此时脸上已经掠过喜悦的神情,她走到陆扶桑面前,然后把他推到了椅子上。
“在这之前———你是不是睡我床了?”她抿嘴一笑,然后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你就是个色魔!”
陆扶桑呃了一声,然后点点头,他支支吾吾地说到:“因为卢宗煊来了... ...我就躲起来了。”
李托托的嘴角一边得意地往上翘了起来,她昂起头然后又歪了歪脑袋。
“说啊。”她的眼睛里多了一道光莹
陆扶桑看着公主樱桃一样粉润的嘴唇,然后又看着这张小巧的娃娃脸,虽然不像冷如是那样冷峻诱人,但是却显得可爱几分。
李托托鼓起了腮帮子,一条腿压在了陆扶桑腿上。
“我们还是谈论正事吧。”陆扶桑别过头,然后随意抠了抠脸庞:“赵家已经控制了冷家燕家等基地。”
李托托松开大腿,然后坐到了床上平静地说到:“我明白,你现在在武州被通缉,不过现在大家谁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冷家是个陷阱。”
公主居然已经知道了。
陆扶桑撇撇嘴:“所以我得离开你了,这一段日子我不能经常出现在你周围,万一被发现了就糟糕了,我看卢宗煊并不怎么尊敬你。”
李托托苦笑了片刻:“我不在乎。”
“我要离开了,如果我真有更多的信息,我会告诉你的。”陆扶桑起了身子,然后又看向了窗户外的视野。
“没关系,你还是我的御用护卫,我要查清楚武州里面的北周人物,我们要控制他们。”
“如果控制不住了怎么办?”
“他们总不可能发动械斗吧,如果真有那一天,咱们可以利用军队。”李托托丝毫没有这方面的危机。
这让陆扶桑难免有些担忧。
刀俎 第一百八十二章 奴隶哲学(上)
“整个社会不过是奴隶主与奴隶的社会。”田三刀插好了几根香然后嘀咕道。
“每个奴隶都被操控着,何谓国家呢?皇帝不就是奴隶主吗?每一个人在自己的空间里只不过是在乞求皇帝的恩赐。”他继续说到。
陆扶桑泡在一个大缸里,明显不知道如何跟他交流,他只是懒懒散散地捏了捏自己的皮肤,那里居然真的变得松软了许多。
“三刀师傅,我听不懂你刚刚所说的。”
“哈哈,你没必要听懂了,因为目前你的视角只是拘泥在这一点上,当你脱离开这份视角后,当你知道更多的视野,你就会明白了,热。人世间不过如此,奴隶们往上爬,不断往上爬,我们服务与奴隶主,奴隶主保卫我们的安全,可就算如此,也不过是奴隶主不希望我们互相残杀。”
“奴隶主?我们是人唉,怎么就变成奴隶了?”陆扶桑不解。
田三刀用手抓起了一把泥沙倒在地上,然后又微微笑到:“这是长远的事情,你可以将这泥沙当做资产,当做你的所有物,你可以以为你是具备财产的。
但实际上,没有一个人真正拥有自己的财产,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其实最后都被收归所谓的皇帝,也就是大奴隶主,大奴隶主无论怎么变,也改变了普通人只是奴隶。”
陆扶桑皱了皱眉,他似乎觉得刺耳。
“你当然觉得不可能,甚至觉得恶心,但真相就是这样,也正因为残酷所以真实,世界上所有的爱唉正义唉都不过是框架与限制,那些都是说给奴隶听得。
实际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做到拜托奴隶控制这样的环节,没有人,陆扶桑,你要记住,没有人能拜托,永远会有一个大奴隶主在操控一切,有时候,这位大奴隶主不会是皇上。”田三刀语重心长地说到。
“连唐国的皇上都不是吗?”陆扶桑反问道,“难道有人可以制约皇上?”
“对,当皇上被许多奴隶主控制后,他也会想办法摆脱控制,但是奴隶主们有的不会如他所愿,如果皇上想挣脱开就需要足够的资本,这资本就包括效忠他的人,他国库里可以拥有的钱。
当然,有时候皇上不听话,奴隶主们就会想办法换掉一个。”田三刀咽了咽唾沫,“其中就包括上一任皇帝。”
“你说什么?”陆扶桑瞪大眼。
“上一任皇上我是知道的,他的死有蹊跷,
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根据他死后的面相,峨眉发紫,一定是长期使用了有毒物质造成的恶果,而这在他之前都没有案例。”田三刀咬了一口药材,那药草长长的,就跟一根大葱一样。
“什么?你是说毒死... ...”
“对啊,其实我们看到那位皇帝末年的事情就不难猜出,这位皇帝是想摆脱掉什么人,但是他只是稍微发布了几条政令,后来就终止了。”
“他发布了什么?”
“他发布了要求货币重新计数发布新货币,而且换的计量局是自己的直属亲戚。他绕开了所有的大臣。”田三刀有些冷笑。
“他摆脱大臣,是因为大臣们不愿意吗?”
“那是自然,大臣们哪一个不是家财万卷,实际上这也是皇上想摸底了,但是这次政令只在京城持续了一个半月。”田三刀坐直了身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们生活的一切都是由几个奴隶主管控的,而且让人很难相信的是,在北周,最大的奴隶主周武帝背后也有支持者,这位帝王也是一位代理人。他是他背后势力的代理人,但是他在年轻的时候知道他的父亲想巩固皇家的权力而不是手下臣子的势力,所以在他刚刚利用母后势力进行了几项改革后就采取了集权行动。”
“他成功了吗?”
“没有,目前来说,他还没有完全成功,依旧有反对派,他的控制力远远不如他先祖,所以他采取的手段更加残忍,他需要他的手下害怕他,他要做北周的奴隶主,所以,他组建了自己的军队,一支属于他的黑骑。”田三刀有些想到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对了,他也在逐步控制北周的军队,这几年,他在调换人手。”
“他到底想做什么?”陆扶桑擦了擦自己的胳膊,他觉得这水热热的。
“他想改革,加强权力,但是越这样加强权力,国内矛盾就会越大,他需要战争了。”田三刀像一位运筹帷幄的军师一样说到,“所有人都猜不到这一点,因为唐国和平的力量非常大,这几年唐国为此确实采取了不少措施,包括越来越严格的监察。
而北周现在的动作其实已经表明了一切,那就是周武帝需要伟大的胜利加强洗牌效果,他要采取军事行动。”
“这一切可能只是你的猜测。”
“你现在完全可以这么想,因为许多小奴隶主也这么想,他们以为自己有许多的资本,但是这实
际上只不过是更大的奴隶主的赏赐,当更大的奴隶主想要收回这一切的时候,小奴隶主们无法说不,对于每一个朝代都是这样的,只有开国的时候,皇帝才可能成为实际的奴隶主,但是许多夺权而来的皇帝也需要依靠各位小奴隶主的效忠,这些小奴隶主就是他的资本,他一旦有更多的奴隶军团,他就可以维护自己的统治。所以每一个皇帝对于军权都需要极强的把控。”
“一旦军队被取走,人员被洗掉,这位所谓的奴隶主就是一位代理人与傀儡了。”陆扶桑不禁深呼一口气,“我们只不过是奴隶主的奴隶,奴隶主需要奴隶,他们是相互寄生的关系。”
“对,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有更多资本的奴隶才可能成为奴隶主,奴隶主一旦跳开了奴隶的圈子,那么他就有资本与其他奴隶主较量,当然,许多小奴隶主也可以构成一个大奴隶主,你必须选择是否归顺一方的管辖,如果你拒绝,那么大奴隶主就会选择扫除你,当然,有时只是大奴隶主背后的奴隶主。”田三刀似乎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们活在这片土地上,要寄生在奴隶主的身上,然后定期交纳税务,当然,我们得到的与他们给予的永远不是在一个等次。”田三刀看了看陆扶桑的浴缸,然后加了一点药材。
“我有点明白了。”
“你需要理解更多然后勇敢地接受它,你要知道,目前唐国的金银财富都只是奴隶主给你的信条罢了,只有在世界上都可以流通的才叫财富,你的支票不过是个票子。”田三刀嘿嘿笑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元宝。
“这才是通货,你的房子都不是财富,一旦战争来临,一旦皇帝需要,你的房子就不是你的,你要明白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支票,房子?都不是,那不是你要追求的,你要追求的是你的能力,用你的能力彰显价值,然后你的资本不请自来,你无形之中,可以达到奴隶主的地位了。
你明白吗?你手里的炼药术对于你而言并不是财富,你只有学习到了,然后销毁它,这财富才会到你的手里。”田三刀捏了捏那本书,“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稀有的武器珠宝不算顶级财富,塔虽然流通,但不可以分开来使用,而且随时可以被其他人占有,只有学习到了什么,那财富才是你的。”
“我明白了。”陆扶桑终于重重地点起头,但是他又不禁皱皱眉,“那世界上的爱与正义不存在吗?法律呢?”
刀俎 第一百八十三章 奴隶哲学(下)
“我不是说了呢?最大的奴隶主从来不会说什么法律和爱,你觉得他们需要这个约束吗?实际上,这就是他们制定的东西而已,所谓的爱,是奴隶们都有的,因为他们是弱者,他们需要爱,当然,奴隶主也是有爱的,但是没有良心的是没有的,自然,奴隶主也不需要良心,他们只需要让奴隶们不想击败他们罢了,自然,奴隶主是害怕奴隶们的。”
“害怕?你是说奴隶们要推翻他?”
“对,不过大多数,奴隶们是很难直接推翻整个奴隶主集团的,奴隶们自身就需要一个新的奴隶主给他们看到希望,但是实际上,当一个小奴隶接近权力后,他就会无限接近小奴隶主,他就会疯狂的压榨每一位自己的奴隶。”田三刀说这话的时候略显沉重。
陆扶桑这么一想觉得确实如此,当时在苏州就遇到了不少有点小权力就飘飘然的人。
“你这话倒是没错。”陆扶桑相信了。
“所以人性就是如此,真要婉玩好这个世界,要么努力做一个奴隶主,要么做一个快乐的奴隶。”田三刀抿了抿唇,“你喜欢做哪一个?”
“我?我喜欢做... ...”陆扶桑一下子就沉默了。
对啊,我要成为什么人?实际上,自己成为奴隶主吗?自己根本不需要成为奴隶主,他也不希望成为奴隶主,但是让他成为一个奴隶,他就会担心什么时候会成为奴隶主的敌对面。
“你还是不能完全咳接受我刚刚的想法,不过这很正常,陆扶桑,你必须做好准备了,你底子好,又会剑法仙术,如今你更是要学习炼药,你必须迎接好你会做奴隶主的机会。”田三刀笑了,“我不会剑法,我只会简单的仙术,但是炼药来说,我还是有资质的,曾经我的大师傅,就是因为被一个大奴隶主招惹,联合了几个奴隶主把他推翻了。”
“这么厉害?”陆扶桑有些不敢相信,“你的大师傅?”
“对啊,不过他死了,而且他是一个北周人,所以我对于北周南唐政治没有太多自己的情感,我只知道哪个国家对待奴隶更好,那个国家才会强盛,奴隶主才可以更安心地坐着自己的位置。”
“你说的是奴隶主不会随意虐待奴隶,因为他们需要奴隶让自己更加富有和强盛。”陆扶桑皱了皱眉。
“对,奴隶主因为四周还有其他奴隶主,其他的奴隶主时刻想分掉你的财产,所以奴隶主必须得让自己更加强盛,奴隶主就会让奴隶发奋制造财富,这是一个骗局,无论如
何,这些奴隶都不会真正拥有巨额的财富,奴隶主会施舍一点财富,但是不会多于奴隶给的。”田三刀感觉嗓子有些哑了。
“其实啊,奴隶主的力量越巩固,奴隶们就会以为自己越安全,这是不一定的,奴隶主会想着侵蚀其他奴隶主的财富,就像有的男人总会惦记其他男人的老婆一样,奴隶们必须为之奋战,但是奴隶主如果失败了,不论是战术的失败还是奴隶分裂,这个奴隶主会陷入极大的危机,许多小奴隶主会因为财力受损而想着拿回失去的东西,他们会掠夺权力真空,奴隶们会拥护一个新的奴隶主,当然,这个奴隶主本身是具有能力或者野心的,多数奴隶只看表面的好处,他们其实不管自己与奴隶主之间是什么关系,实际上永远不会是平等的关系。”
陆扶桑听得心慌慌的。
田三刀知道自己害怕这个真实的世界。
无论世界怎么发展,其实不过是个奴隶社会。
拥有许多财富的奴隶主会互相较量,但是拥有绝对多财富的奴隶主之间又会是另一个世界。
这是奴隶们永远想不到的视野。
“不,爱与正义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
陆扶桑摇摇头。
田三刀冷笑了:“这是真的,是奴隶们更需要的,因为奴隶需要爱,他们才能处于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他们才能真正安心,有时候,战争才能带来洗牌。”
“如果一个新的奴隶主被扶植起来了,他又切断资助他的奴隶主,他会被... ...”
“对啊,他会被大奴隶主们消灭,他们不可能让资本白白丧失。”田三刀说完后又不禁摸了摸陆扶桑后背。
“多好的身子唉,我看的出来,你会成为奴隶主。”田三刀笑到,“你会成为一个毁灭世界的奴隶主,在世界的废墟上,你会组建一个新的奴隶世界。”
田三刀的眼睛上多了许多的憧憬,他不禁缓缓笑到,“知道吗?也许你会走到这样的道路。”
“我能让奴隶们改变奴隶的地位吗?”
“不能,除非你让他们没有金钱,只有有了金钱,就有囤积中间货币的人,就有了奴隶主,无论如何,这是你改变不了的。”田三刀说到。
“... ...”陆扶桑又沉默了。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奴隶主的恶性会变为美好的东西展现在你的面前,挑战奴隶主的秩序就是制造混乱,毁灭一切,把奴隶主的所有流通毁灭掉
,在极端贫瘠的土地上,食物才是流通的硬货,越缺少什么,什么就会成为通货,当然如果有一天,在这个王朝,金子不缺了,那么金子依旧可能会是货币,因为它长久,但是后来就有了支票。”田三刀说完后就又磨了磨药草。
“你这个听了让人厌世... ...”陆扶桑挑了挑眉。
“哈哈哈,不啊,生活本身就是挑战,努力拥有更多,然后努力控制很多的奴隶,但是爱是人们享受的最佳的方式。”
“你觉得爱与宗教会是奴隶的一部分吗?”
“那是自然,这一切是奴隶你精神的一部分,让你学会爱与怜悯,学不会残忍,因为一旦一个奴隶开始残忍了,那么这个奴隶说不准有一天就会干掉奴隶主,只有奴隶主才允许残忍。”田三刀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害怕。”陆扶桑垂下眸子。
“不用害怕,世界就需要这样运转。”田三刀笑了,“这是维持自然界运转的因素。”
陆扶桑苦笑了:“你让我觉得自己渺小。”
田三刀此时倒是坐了下来,他略微平静地说到:“努力认识自己渺小有时候才是真正的成长与成功。一般人都会自傲,但实际上他们一旦面临到四面楚歌的境地,他们才知道自己多么渺小。他们只不过是奴隶主社会的工具与资产。”
“我们是奴隶主的负资产,我们的存储都是奴隶主的消耗。”陆扶桑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有些苦笑了。
“只要有金钱,那么这就是存在的,实际上,即使只有交换,也会出现这种领袖,不过非常困难,奴隶主的权威实际上会逐渐隐藏起来,甚至于有时候他们会扶植代理人。”田三刀说完后又闭上了眼睛抬起脑袋。
“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学会爱,尽可能成长,我们要用爱去击败其他人。”田三刀终于捏紧了拳头,“要打败奴隶主的只有团结与爱,这样的话,奴隶主就不会随意行动,奴隶们一定时期可以改变奴隶主的想法,自然,现在的唐国面临这样的情况,只不过底层的奴隶还没有团结起来,他们有的太穷了,要么狠下心推翻奴隶主,要么忙着生存。”
陆扶桑这下也终于舒缓了许多。
他似乎一下子心态又放好了一些,他笑到:“我会解决这一切。”
“好的,你要想明白这一点,以后才不至于痛苦,以后你才会更加用力地往上爬。陆扶桑,你要明白这一点啊。”
刀俎 第一百八十四章 总管交给公主的任务
李托托这两天都没有见到陆扶桑,她只好有时候暗自感到忧伤,当然,有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忧伤,她似乎就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
她有时候觉得陆扶桑应该留在她身边,有时候她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就像男人应该学会保护自己的家人。
“公主,你在做什么呢?”徐阶在门外突然轻声说到。
李托托微微抬起头,她皱了皱眉,看着门外那晃荡的影子,她一时间又不知说些什么。
“进来吧。”李托托匆忙地叹口气,然后随意说到。
不过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徐阶今天带着一柄白帽子,身上穿着绿色的锦袍,看起来别有一番色彩。
“大总管,是关于宴会的事情吗?”李托托歪了歪脑袋。
徐阶点点头,他和蔼地告诉李托托:“没错,欧阳恭和赵体载这群人也会来。”
李托托撇撇嘴,她随即眼睛一横:“那么卢宗煊也要带着他的人来喽?”
徐阶不以为意地坐到李托托面前,他与卢宗煊不一样,李托托可以感觉到徐阶对待她有一种恭敬与和蔼,这是其他人很少有的。
“没错啊,他们当然要来。”
“他们一直都是在监视我,他们无时无刻在监视我。”李托托愤恨地咬咬牙,她随即立马又感觉胸口锁紧。
“监视,对啊,没错。”徐阶顺着她说下去,“你需要有人保护。”
“这跟本就不是保护!”李托托摇摇头。
“不啊,他无论如何都要保护你,他以后会做将军。”徐阶试图安抚住公主,“你已经是公主了,这次更是有访问武州的号令,你要调查内部信息。”
“......”李托托两眼一下子多了宝石一样的晶莹,随即她捂住自己的脸。
徐阶眉毛稍微往两边垂下,他不客气地说到:“公主,以后他还是你的丈夫。”
“一定会这么做吗?”李托托又试探性地问道。
“对啊,一定会的,实际上,有可能你们还不会在皇宫举办婚礼。”徐阶不留情地说到,“你将在其他地方举办婚礼。”
“什么?怎么可能?”李托托吓坏了,她颤抖着双脚,然后略微瞪大眼,但是她只感觉自己的眼角开始生疼。
“公主无法在皇宫结婚!我是被抛弃了吗?”李托托有些怒了。
“不不,公主......”徐阶的语气又变得睿智起来了,“公主,你要做好现在大家需要你做的。”
李托托没有说话,她只是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对了,你是不是在想他?”徐阶
见状站了起来说到。
李托托瘪了瘪嘴:“对啊,可是他不见了。”
“他是欧阳恭要找的人。我希望你可以让他再次出现。”徐阶挑了挑眉,“你会的,你可以找到他。”
“我?他说过他不会再来的。”公主不禁摇摇脑袋,“总管,他说了。”但是她刚说完,李托托就注意到徐阶眼前的光亮。
“他还是找过你,在你偷偷跑回来的那一天!”徐阶哼了一口热气,然后面色如蜡黄一般。
李托托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她还是尽可能说到:“总管,无论如何,他都说了,他都不会来了。”
“不可能。”徐阶摇摇头,“你骗我,他不可能说的那么绝对。”
李托托不知道徐阶哪里来的直觉,但是他猜对了。
徐阶面色十分严肃:“你必须让他出来,必须马上让他出来。”
李托托有些纳闷。
“今天晚上是宴会,但是明天就有一场比武大会,武州的一些势力就会出来角逐,而卢宗煊也会来。”徐阶吸了口气,“你让他出来,打败其他敌人,然后让卢宗煊赢。”
“什么?这怎么可能?”李托托一时间觉得羞耻,“要是卢宗煊一个王室手下成员还打不过武州那群人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我可以提供给他新的武器,我还可以给他一个假身份,谁都发现不了他。”徐阶轻悠悠地说到,“如果他答应了这件事,那么我可以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托托刚刚的怀疑一下子又浓厚了几分。
“让卢宗煊打赢这一场比赛,对于王室示威十分有必要,一般来说,北周势力一定会派人来进行试探,我要的就是他们被陆扶桑击败,然后让卢宗煊获得胜利。这对于公主你的权威稳固会十分重要,而且这样操作也有利于拉拢卢宗煊。”徐阶慢慢分析后,才又重新看向李托托。
李托托十分不情愿:“也就是我今天必须出发。”
“对,我从欧阳恭那里得知了线索,陆扶桑藏身的地方不会超过燕家宅子一带。”徐阶点点头,“然后你需要到达燕家,那么他自然会出现。”
李托托的个子只有一米六左右,此时穿着淡雅的围裙,露出一双洁白的脚踝和短袜,她一时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和莫名的痛苦。
徐阶的方法看样子具备诱惑力。
李托托可以见到陆扶桑了,这是她一直不敢相信的,最起码自从那天开始。
“公主,准备一下吧,他一定会来的。”徐阶说完就就打开门,走之前他又稍微停顿了片刻,随即又慢慢转过头,“公主,你的身份决定了你
需要利用他。”
他说完快速又转过头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李托托一个人,她不安地站起来又感觉自己胸口沉甸甸的,她要去见陆扶桑,可是陆扶桑会出现吗?
她希望见到他但是她又不希望陆扶桑出点钱,她不敢说出让陆扶桑认输的话。
这对于他是耻辱吗?
但是自己是公主啊,难道他不会听自己的话吗?对,他会,但是耻辱也是在的,他会嘲笑自己。
李托托越发羞涩,她感觉自己的脸庞有一些绯红,她不禁又喘过气来,她重新坐下然后不禁自问一句:“我到底怎么了?”
她气得鼓鼓的,然后又换了鞋子打开门,她想看看那个燕家宅子。
院子里有两个仆人,可以找他们问问燕家的宅子。
该死,总管怎么没有直接说一声,他难不成还要我自己寻找燕家宅子。
公主拦住了一位仆人:“你你你站住。”
那位仆人拿着扫帚,他皱了皱眉然后自觉的停下脚步。
“你告诉我,燕家的宅子在哪里?”
... ...
欧阳恭盘腿坐在赵体载面前,他深思着,然后时不时看着旁边的一柱香。
“他去哪儿了?”终于,他说到。
赵体载看得出来,欧阳恭有些躁动。
他转了转眼珠子,然后说到:“我们目前知道他最近一次出现是在燕家附近。”
“知道这个有什么用,现在皇帝需要打听他的下落,到目前为止,我们是没有十足的情报证明他就是陆扶桑,当然,他极大可能就是陆扶桑,他去哪儿了?”欧阳恭不客气地再度发问。
那个画师站在旁边,他面色倒是冷峻得很。
“对了,你是炼药师?”欧阳恭瞄了他一眼然后又说到。
画师点点头。
“你这几天都在燕家那个宅子,怎么就没有注意到什么呢?”欧阳恭指了指画师,然后又把手重重砸到了案几上。
“我不知道,我没看到,但是燕家应该是没有人的 。”画师摇摇头,他似乎显得无所谓。
“没有人?可是情报上... ...”
“他躲起来了,我在燕家布置了一些药草,如果附近有其他人的踪迹,这些药草就会感受到仙气流动然后在晚上枯萎,可是实际上每次我来看,它都是完好的。”画师摇摇头,他甚至没有等欧阳恭说完。
欧阳恭面色有些愠怒了,他重重抿了抿嘴唇,然后才面色铁青地说到:“希望你是对的。我要是找不到他,你们都得负责。”
刀俎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任务交接
陆扶桑隐隐约约听到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
但是陆扶桑还是捕捉到了那轻微的动静。
“有人来了。”他暗暗说到,随即摆弄了一下炉子,他看着火势差不多就又站起了身子。
田三刀咬了一口鸡腿,然后嚼了几口说到:“这声音不像是那个兔崽子。”
陆扶桑抠了抠自己的下巴,然后随意耸耸肩膀:“总不可能是找我的吧,我现在可没空。”
“对了,你的小丫鬟知不知道你在这里?”田三刀往后挪了挪屁股,“说不定是她呢。”
陆扶桑摇摇头:“不会的,没有马的声音,她肯定会骑马过来的。”
他刚准备重新看看炉子,那个人说话了:“陆扶桑... ...”
陆扶桑耳朵微微颤动,然后又猛地转过身子,他不可思议地听着。
“陆扶桑... ...”那声音婉转绵长。
但是陆扶桑听到了,他知道是谁。
“我得出去。”陆扶桑对田三刀说到:“是公主。她来找我了。”
田三刀呆呆地抬起头,随即他面露狐疑与警觉:“怎么可能?她怎么知道这里,就算你在这里,也不要出去,她说不定在引诱你。”
陆扶桑退了退,然后仔细思考了片刻,最后他摇摇头:“我要去见她。”
“不怕外面都是包围的人?”田三刀笑了笑。
陆扶桑又仔细辨别了外围的气息,他说到:“没有人。”
田三刀实际上并不想陆扶桑冒险,但是他还是咬咬牙/“你跟我来。”
... ...
李托托停在大厅内,她看到了一个新置办的炉子,但是材料十分新颖,她不得不猜测这里即将是一个大炼药房。
突然,她看到面前的板子被打开了。
她紧紧盯着黑幕之中走出来的那个人。
这个人她是如此的眼熟,但又是如此的渴望。
“陆扶桑———”她盯着陆扶桑的眸子,那眸子在黑色的背景里隐隐浮现出来。
“是我,公主,你怎么找到我的?”陆扶桑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他迫切想知道公主的情报。
李托托倒也不隐瞒,她挺直胸脯,然后说到:“是总管,他今天告诉我的,他要我过来请求你一件事。”
“请求?”陆扶桑眼中掠过一丝不一样的神情,他关上板子。
“他要你参与明天的比武大赛。”李托托继续说到,她不经意间踮起脚尖,然后又略带期待地说到,“如果你参与了,然后... ...”
“我就知道肯定不止这么一件事。”陆扶桑
打岔道,“是让我打败他们吗?”
“不。”李托托咬了咬嘴唇,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话不能准确精准地到达自己的喉咙里。
“什么?”陆扶桑有些好奇了,他不以为意地又从口袋里掏出几粒颗粒一样的小玩意,他走到几处地方然后对着某些药材撒了撒。
“你在做什么?”李托托有些诧异,她一度以为陆扶桑对她的话题不感兴趣。
谁知道陆扶桑侧过脑袋看着她笑到:“说啊,我要撒这些药去养活这些盆栽,要不然它们就知道你来了。”
李托托哦哦了两声,她突然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了,陆扶桑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手下,她没必要这么害怕。
“我要你输。”
“什么?”陆扶桑停顿了片刻,然后倒点点头:“我无所谓,总管应该给了条件吧。”
李托托呃了一声,她这下发现自己低估陆扶桑的判断力了。
“没错,你的身份在他那里可以得到保证,然后他会给你一个假身份。”李托托重申道。
陆扶桑回味了一遍,然后又把多余的颗粒收回到大口袋:“输给谁?”
李托托吸了一口气,然后直接说出来,她此时已经不打算多沉默了。
“卢宗煊。”她简单说到。
“让我输给他,那岂不是消掉大牙,我知道了。”陆扶桑突然明白了,他若有所思地说到:“就是说,你想让我给卢宗煊打下手,然后让我输。”
李托托点点头,她实在感觉有一些羞耻,但是她还是没忍住自己口中的憋屈:“我也不想啊,陆扶桑,可是总管需要你这样做,为了皇室的威严。”
看着李托托脸上冒出的绯红,陆扶桑突然愣住了,然后他笑到:“你怎么了?感觉你怪怪的,平常你倒是不会这么做啊。”
“啊?”李托托眨了眨眼,她感觉陆扶桑这句话是在嘲笑他。
“放心吧,我会来的,我会输给卢宗煊的,我要以一个未知的身份去... ...”
“好的。”李托托扬起了嘴角,她不知不觉开始认为陆扶桑可靠起来了。
“李托托公主,感觉你的脾气变好了一点。”突然,陆扶桑说到,随即他又笑了笑:“这样的你,会有许多人喜欢的。”
“没有许多人喜欢我。”李托托突然眼睛一湿,她啜泣着说到。
陆扶桑看到她眼里一下子多了几行泪与相应来的红晕。
“怎么会呢?”陆扶桑转过身,他打开板子,然后又回过头:“什么时候开始比武?”
“下午一柱香的时候。”李托托说着,但是随即她又后悔太早结束对话,“对了,陆扶桑。”
陆扶桑懒散地耸耸肩膀:“怎么?放心吧,我可以做到的。”
“你也要小心。”李托托吩咐道,她几乎又往前走近一步,“陆扶桑,你也要小心,你还有任务在身,你也有自己的主子,对了,你现在打探到了什么情况吗?”
她一下子感觉自己问得太多。
陆扶桑想了想,他想起了奴隶哲学,但是他觉得总不好对公主说这样的话题,他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先完成比武大赛再说吧。”
他走进板子,然后又听到李托托继续往前走。
“陆扶桑,你停下来。”她说到。
“嗯?”陆扶桑扭过头。
“对于你的情报,欧阳恭那边十分清楚,自从那一次对你抓捕失败,他们还是会想出不少办法来,你要小心。”李托托十分诚恳地说到,她几乎不敢相信陆扶桑居然十分平淡地听着这一切。
他似乎早已经经历过比这更严重的事件。
“没事,再者,这座城还有不少北周的内细,我们永远不知道谁是我们的朋友。”陆扶桑平静地说完然后又顿了顿,终于他似乎又鼓起了胆子走近公主面前然后轻轻拥抱了一下她。
李托托这一下子没有推脱,陆扶桑把她抱了起来然后转一个圈,最后把她放回到地面,然后笑到:“公主,放开心一点,生活就是如此,简单地转圈罢了。”
李托托看到陆扶桑纯洁的微笑,不禁又觉得自己十分粗劣,她大口呼了气,最后又不禁捂住自己的胸口,她转过身子准备跑出去,可是她刚刚跑出去又不禁有股冲动扭过头看看他。
李托托走到门口然后回过头。
陆扶桑不见了。
她咽了咽唾沫,然后又回过头。
一个人在他面前。
“唉?”她不禁惊叫道。
“公主?”她面前,是那个画师,画师面带惊讶地看着公主:“你怎么来了?”
李托托不想被怀疑,她只好假装笑到:“我知道你很会画画,以后就来给我画画吧,我来观赏的。”
画师哦了一声,但是他的眼睛依旧冷冷地瞥了公主的肩膀一眼。
“对了公主。”画师突然严肃地说到,“你... ...”
李托托带着紧张地偏过头。
“公主要是伤心,可以吃一点薄荷,让你简单有效地冷静下来。”画师建议到。
“我不喜欢。”李托托头也不回地跑了。
画师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看了看背后的板子,上面的画还没有完工。
他抬了抬腿,然后又猛地发觉了什么不对,他看向了旁边的盆栽。
刀俎 第一百八十六章 武州宴会开端
晚空之时,李托托在众人装点之下离开了宅子,她此时身边一下子多了许多的仆人,男人们提着灯笼抬着轿子已经等候在门外了。
一些丫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李托托,但是公主知道这些人并不是真的热心,她们总会与她的身躯保持一种熟练而又微妙的距离。
很多时候她们也是小心但又装作热切地跟李托托搭着话,一种对圆滑的厌恶油然而生。
徐阶没有来,但是卢宗煊又带着他那些打手慢悠悠在李托托宅子外转着,李托托真心觉得卢宗煊十分丑陋,不过他那个粗野的脑袋明显没有装任何东西。
卢宗煊叉着腰然后无意看到了李托托,这位公主刚刚走出门,她脸上似乎涂了不少粉末与腮红,整张脸一下子变得粉润起来了。
卢宗煊不由得感觉下半身一阵铁一般的颤动。
“公主,你太美了。”卢宗煊咧了咧嘴,“我今天是你最佳的护卫。”
李托托随意点点头,突然,他发现卢宗煊想摸自己的手,不过李托托哪怕只是感觉到了一丝触动,她也迅速闪开了。
那雷电一样的敏捷让卢宗煊不禁感觉到一丝冒犯,他咽了咽唾沫,眼睛里立马多了一道愤恨。
不过他没有看到李托托的鄙夷,她上了轿子,然后又不自觉想到了徐总管给自己的任务,她内心里更是生起了火焰。
这个卢宗煊,只会吃干饭吗?
她靠着车壁,然后无神地看着一边。
卢宗煊收回那怨恨不甘的眼神,他只是招呼了几个男丁把轿子抬好。
几个护卫打趣一样地看着四周,然后不时讨论着女仆的身材,他们互相推攘着然后商讨今晚要不要发泄一下劳苦。
卢宗煊没有在意他那几个仅剩的不成器的护卫,他只是不客气地捏了捏拳,然后骑上了马,几个护卫也迅速骑上马,他们擦了擦自己的鼻子,然后把自己的手搓热。
所有人开始准备前进了。
楼宇之上,一个少年默默看着这一切,他带着面具,披着斗篷,他看到了李托托的打扮,看到了卢宗煊。
他不禁又站直了身子,然后又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他想起了田三刀的话,卢宗煊是个贵族子弟,有背景,在目前这个时候,他注定高人一等,自己何必要跟他多费力呢?
但是他又觉得不行。
这个卢宗煊与自己无冤无仇,虽然中途他们之间发生了过节,但自己要演一场比赛并不是那么困难。
这次他们要举办宴会吗?
上午李托托跟自己说了任务后就没有说其他话了,陆扶桑一下午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决
心来到李托托宅子的时候,李托托居然化起了妆要去赴宴。
这次宴会他们会说些什么呢?
陆扶桑决心跟过去。
徐阶和安律耶一老早就到达了事先决定的场地,这地方是由赵体载提供支持的,安律耶本身也没有太多的资产,所以对于赵体载的资助,他很爽快地接受了。
欧阳恭这次具有特殊的任务,本身是具有机密性的,但是他并不准备把自己藏起来,相反,他让武州的士兵加快了调查与封锁。
他与赵体载慢悠悠走在大场过道里,赵体载慢悠悠地说到:“公主到了武州,估计北周又有动作了。”
欧阳恭此时听不下去赵体载的喃喃自语,他只是平静地说到:“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可笑的领土归属,谁的拳头够硬,武州就是谁的,不过按照我的观点,公主来到了武州,八成是要肃清一些势力,但仅此而已。”
“你觉得会成功吗?”赵体载抖了抖眉毛。
欧阳恭没空搭理他,他只是略微下垂了眸子,然后停下来,他微微低下头然后又轻轻抬起来,一只手指放在了自己脖子一带。
“你不要小瞧了公主身边的徐阶。”他放下手,然后说到,“公主只是幌子,当然,这一切与我们无关,我有自己的任务。”
赵体载点点头,他一时间也想不出第二个话题了。
“还有,你说话注意一点。”欧阳恭有一点不满地微微说到,他又偏过头,“要是给你安排一个罪名,罗织起来也是很简单的。”
赵体载呃了一声,然后垂下头做了一个礼,随即又跟在欧阳恭背后。
赵体载虽然表现得很是恭敬,但是当欧阳恭转过头时,赵体载眼睛里一下子又多了许多冒犯之意,他阴沉着脸不知道想着什么。
赵家这次还会带头邀请一些其他家族,比如公孙家一起来到会场,他们要向公主的队伍表明忠心,事实上他们中大多数人并不在乎什么王室,不过赵体载似乎对待他们非常诚恳,这也让其他家族的人感到意外。
赵体载站在了欧阳恭这一边,对于他来说,欧阳恭是京官,而且更利于贿赂。
他深刻地认识到,只有在京师中有把柄和关系,自己的房产财产才有保障。
其他与北周也长期打交道的家族自然并不在乎,谁叫安律耶也并不管这些事呢。
一名穿着体面,但是披着与南方人士不相宜的虎皮的人带着几个家丁走到了欧阳恭面前。
那几个人立马停下。
“这位是朱家。”赵体载指了指。
欧阳恭冷淡地点点头,他随意说到:“我知道了。”
徐阶和安律耶走到他对面。
欧阳恭才开始认真起来了,他冲二人笑到:“有礼。”
徐阶倒是不怎么在乎,安律耶只是挑了挑眉,然后用着不客气的大嗓子说到:“你这个欧阳恭,那人查到了吗?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没有动静吧?”
欧阳恭倒是在脸上堆砌了官僚作派的微笑,他一时间也没有说什么,但是他还是强忍着绷不住的怒意,笑到:“这不有证据了吗?当然,我们今天忘了不愉快,好好接待公主吧。”
安律耶咳了一声,然后不屑地站在一边,徐阶倒是满脸笑容安抚着安律耶:“好啦好啦,京师里的风气就这样,要是没有你唉,我们的前线可能就吃力喽。”
安律耶的鼻子两边一下子往内部收缩了不少,他一时间居然说到:“也不知道皇室是怎么想的,派了这么一个人。”说完,他又走到了另一边。
欧阳恭依旧满脸微笑,但是等他们走了之后,他的脸一瞬间化为冰霜。
赵体载细细地观察着他们,他深深地知道欧阳恭是情报人员,他迫不得已地想针对安律耶。
赵体载突然微微一笑,但是他立马收回了笑容,因为欧阳恭又面色阴沉地看着他。
欧阳恭不知道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脸色很难看。
赵体载蠕动着自己的嘴唇,然后又弯了弯腰。他的水桶腰实在太粗了,以至于欧阳恭忍俊不禁。
“啊哈哈。”欧阳恭忍不住笑了。
“啊哈哈哈。”欧阳恭笑了。
赵体载愣住了。
“啊哈哈哈。”欧阳恭放声笑到,困窘的赵体载仿佛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知道欧阳恭在嘲笑自己,赵体载胸口里不禁一阵窝火,但是他实在不好说些什么。
“你必须得用你的资源帮我肃清武州所有的角落,要不然我让你做不成生意。”欧阳恭指了指赵体载的胸口,然后恶狠狠地说到。
欧阳恭说完后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又转过身子。
... ...
武州一时间灯火嘹亮,不少人看着公主的轿子慢慢穿过了大道,她周围有着数不清的仆人护卫在左右,丫鬟们提着花篮走在四周撒着花瓣,有的童子唱着歌,不少男子透过薄薄的窗帘看着一切。
陆扶桑站在一处屋顶上,月光洒在他的背上,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可以看到尽可能远的地方,他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轿子窗户里那若隐若现的人儿。
不找横躺在角落里那些裹着破布的懒汉此时也抬起头看过去,他们吃不起饭,有时候眼睛不禁看着落下的花瓣,似乎想到了什么渴望的东西。
刀俎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过道人来人去
公主坦荡地到了这座白玉瓦盖成的会场,她第一次到达武州这座殿堂,虽然比起京城来看,这地方显然还不够豪华。
长长的胡毯盖在地面上,然后映衬着周围的鲜花和装饰。
公主下了轿子,然后随着卢宗煊一起入了会场楼梯上,李托托脸上并没有太好的神色,但是一只脚踩到楼梯的时候,她立马又试图挤出微笑。
卢宗煊身后的护卫守在门口,他们是没资格进入的,不过几个伺候的家仆倒是可以名正言顺地跟在卢宗煊和公主身后。
一个管事的人招呼剩余的仆人去其他地方吃饭,这个时候会有一个专门的饭堂,仆人们听到吃饭不禁笑了。
公主的忧愁与他们无关,他们也不知道。
公主走到过道的时候,徐阶已经在等待她了,徐阶面色平静,不过公主与他眼神相撞的时候,她便看出了徐阶眼神的异样。
她嘴唇蠕动着,然后又做了一个口型。
徐阶听出了:“办好了。”
他满意极了,然后又斜着眼睛看了两眼卢宗煊,他这个粗野的汉子似乎在考量着一些餐点。
过道里已经可以闻到一股炒小米的味道,一些人在四处走动,李托托的心灵不安宁极了。
“公主,你有特殊的位置。”赵体载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公主第一次见他就对他没有好脾气。
“特殊的位置?”李托托愣了,但是她很快又说到:“带我去吧。”
公主随着赵体载走到另一个过道,赵体载没有说太多的话,不过他中途几次还是试着聊一些家常,但是李托托并不打算跟他多聊。
无非是一些贵族的风流韵事,实际上,李托托觉得自己根本不在乎那些蠢人的故事。
“公主啊,你可真幸福,但是作为皇帝,你哥哥的压力还是很大啊。”赵体载停在了一处房间,然后打开门,弯腰请公主进去。
李托托知道这个所谓特殊的位置只不过代表自己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核心。
她在众人的高处,赵体载刚想说些什么,一个人突然走了过来:“赵家主,有人找你。”
赵体载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向公主赔了罪便走了。
李托托面色抑郁,她坐着,然后看到楼下的众人,这个房间其实是个特殊的招待所,上面已经摆放了许多的食物。
陆扶桑此时打扮成一个仆人的样子走在过道里,突然,他看到赵体载两眼无神地带着一个仆人与他擦肩而过。
陆扶桑慢慢回头,看着赵体载的背影。
他并不认识自己,所以陆扶桑可以大胆地装扮成仆人的模样。
这个宫廷一样的地方有着许多的小房间,最大的地方像个观看宫女跳舞的地方,此时外围已
经有了不少家族。
陆扶桑跟在赵体载背后,但是他又觉得这样过于刻意,但是斟酌片刻后他还是走过去了。
赵体载见到了画师,他现在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画师突然过来了。
画师面色十分可怕,几乎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在黑夜里,赵体载看着画师阴森的面庞不禁有些发愣:“咋了?”
画师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然后又看了看自己背后,似乎是因为心虚,但是他确实说出了让赵体载震惊的话。
燕家里面有精通药理的人,布置在大厅里的药草全被破解了。
“你说他们一直潜藏在燕家那个宅子附近?”赵体载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地说到,他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嘴角却油然而生出一丝得意。
“也就是说他们没走,很好,他们藏起来了。”赵体载自言自语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于是画师又交代了一遍公主来到了燕家宅子,但是宅子里面的盆栽却没有枯萎,按道理来说,公主不可能知道这个小秘密的。
赵体载思索了片刻,公主?
公主去燕家那里了?
赵体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笑到,像个癞蛤蟆:“是他!一定跟他有关系。”
陆扶桑靠在一棵柱子后,然后仔细聆听着,他的双眼不断转动着,也许有一天燕家那个基地就不保了。
赵体载又跟画师交代了几句,但是陆扶桑在走神没有听到什么,后来便又后悔自己胡思乱想去了。
赵体载跟画师说完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他刚准备回去,又立马转身走向另一处。
陆扶桑透过一个脑袋,然后又打算跟过去。
“喂!你看什么呢?”一个人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陆扶桑一下子打了一个激灵,他回过头,发现是另一个仆人。
“你是... ...”
“是什么是,你快把这些东西送到公主那里去。”那个仆人似乎是个小总,他吩咐着陆扶桑,然后塞给他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有着不少小食。
陆扶桑哦哦了两声,然后端起了盘子顺着过道又走了过去,他其实十分好奇赵体载去了哪里,这个家伙背后与欧阳恭私通,还与画师有关系,一定不是省油的灯。
到了过道,他直接打开门。
“谁啊?”李托托嗔怒一句道,她这时正看着铜镜又望了望陆扶桑。
“你?”她叫到。
“嘘。”陆扶桑放下盘子,然后火速做了一个手势,“别说话。”
李托托点点头,看到陆扶桑确实让她感到一丝意外和喜悦。
“你别走。”她立马说到。
陆扶桑咽了咽唾沫,他摇摇头:“不,我得
离开。”
李托托微微长大嘴巴,然后又皱了皱眉:“为什么?你可以留在这里。”
陆扶桑继续摇摇头颅,他只好说到:“我想去跟着一个人。”
李托托没有考虑他到底说的是什么,她只是抓住了陆扶桑的手掌:“住口,你这混蛋,我命令你,你先待在这里。”
李托托的眼神有些诚恳,但是陆扶桑却还是用力松开了李托托的手,他解释道:“要是有人发现我就糟糕了,公主,乖一点,我想知道有一些人背后的身份。”
李托托缩了缩脑袋,她只好点点头,但是她又表现出了不情愿。
这个时候的李托托非常好看,李托托倒希望陆扶桑多待在这里,最起码陆扶桑是尊重她的。
陆扶桑撅了撅嘴巴,他也想跟公主多聊几句,但是过道里多了脚步声。
“我得走了。”陆扶桑最后说到。
他打开门然后侧着脸庞躲开迎头撞开的人。
那个人在陆扶桑眼角的余光中闪烁,是卢宗煊!
卢宗煊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不对,他看到了李托托站在了门口,他又看了看那个急急忙忙离开的仆人。
他还没来及看清楚那个仆人的脸。
“喂———”他想叫住那个仆人装扮的人。
“卢宗煊。”李托托连忙叫到。
卢宗煊听到公主呼唤,立马不在意什么仆人了。
他转过头,然后盯着公主那张精致的脸庞:“那个人很可疑。”
“他只是来送吃的。”李托托辩解道,“倒是你,别吓坏别人了。”
卢宗煊哼了一声:“我不在乎。”他拍了拍公主的肩膀,然后又略带得意地笑到:“公主,明天的比武大赛才是重点,今天你就在这里享受一会儿吧。”
李托托有些不情愿,但是卢宗煊捏了捏她的脸庞,一些白色的扑粉粘着他的手指头。
“公主... ...明天我会让你得意的。”他不注意形象地笑到。
李托托知道他是一个暴君,同时他也没有脑袋,但是这样的人偏偏可以身居高位,她觉得这样的事情十分可笑。
“宴会开始还有一会儿,所有人都在准备,公主,你也好好做准备。”卢宗煊一根手指挑在了公主的下巴尖部。
公主退了两步,她想象不到自己会嫁给他的样子。
卢宗煊舔了舔嘴唇,他猛地抓住公主的胳膊把她按在了一个木架子上。
公主今天太美了,现在在卢宗煊面前像个小羔羊一样。
李托托眼里有一些恐惧,但是卢宗煊喜欢公主怕自己,他强硬地用一只手去抓公主的另一只手,公主抗拒了两次,但最终还是被扣住了。
刀俎 第一百八十八章 公孙狐
陆扶桑走出过道,一个打扮得体的女人正带着几个小仆人不知道看些什么,仔细一看,陆扶桑才知道墙壁上刚刚挂了一副画。
这个女人身材倒是颇为丰腴,不过只是微微胖罢了,但是这样却让她的身材显得十分优越。
这位女人扎着长长的马尾,额头上还有一抹单薄的刘海,而在刘海之下,是弱隐若无的秀眉。这个人的长相颇为俊气,一下子引起了陆扶桑的注意。
“这些新鲜词语都是北周那边来的吧,一眼看过去就是具备北人的特色。”她谈吐中带着一丝优雅的气息,但是陆扶桑观察她手指头的茧,又推测她定是一个习武之人,看样子经常拿着棍棒之类的武器。
那幅画上画着一个舞动的女人,旁边配着一首诗。
陆扶桑注意到旁边几个家丁并不在乎什么画和诗句。
但是陆扶桑这一瞥却引起了那位小姐的注意,她的眼神太敏锐了,一下子就看到了陆扶桑那观察一般的眼神。
这个人与周围的仆人不一样,他的眼神十分敏锐,而且似乎是长期练就的。
“过来。”她直接说到。
陆扶桑呃了一声。
“你过来。”女人略带好奇地挥挥手,然后凑近这个新到的仆人。
陆扶桑停住了脚,然后顿了顿,最后他佯装成一个新来的仆人模样的口气说到:“怎么了?尊敬的宾客。”
但很显然他没有学到位。
甚至粗拙。
那个女人一时间差点没有忍住微笑,她叫其他仆人暂且退去,然后才对陆扶桑说到:“不知道阁下是哪位新来的公子?”
这个女人眼睛真毒。
陆扶桑知道自己露馅了,但是同时他也意识到了这个女人并没有认识到自己是个通缉犯。
陆扶桑决心要先骗过这位小姐。
“我是一个新来的仆人,真的。”他重复道。
那个女人显然不相信她的判断,她只好一只脚将陆扶桑赶到一个死角然后哼了一声:“那请问你是谁家的仆人?我从来没有看过你这样的仆人?”
陆扶桑一时间觉得这倒是夸奖的话。
“怎么不一样?”陆扶桑微微一笑。
那个女人一只手搜了搜陆扶桑的身体,然后才隐隐约约搜出了一些小药丸。
陆扶桑今天什么武器都没有带,他只好坦白道:“我是一个见习炼药师。”
那个女人挑了挑眉,然后才收回那有着老茧的素手,她有些故作玄虚,“我叫公孙狐,是公孙家的次女。”
陆扶桑并不知道什么公孙家,他只是突然侧过头,然后试探性地说到:“我初来乍到,只知道赵家。今日见到公孙家次女,非常荣幸
。”
公孙狐倒是不在乎陆扶桑的客套话,她看了一眼其他的角落,确认没有人后才得意地说到:“炼药师,既然如此,不妨来我的府上坐坐,给我一点药丸。”
“不知小姐你想要什么?”陆扶桑问道。
“最近家父身体气色不好,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提供一些有助气色的药丸,我们家是世代贩卖金银,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立足,所以你可以考虑一下。”公孙狐摆弄了一下手腕上的一串宝石链。
她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家世地位。
陆扶桑只好点头答应。
公孙狐不停地打量着陆扶桑的样貌,然后才呵呵一笑,让陆扶桑走了,她只做了一个手势。
陆扶桑便知道公孙狐已经对自己掌握了一些情报。
他快速离开了。
“他可真不是那种笨头笨脑的人,但是他装劣的能力却是基本为零。”公孙狐忍不住看着陆扶桑远去的背影。
不久,卢宗煊享受完亲热走到了过道上,他那个粗野顽劣的个子与陆扶桑大不相同。
公孙狐没有隐瞒自己眼中那丝不屑,但是她眼光闪烁,就将这股轻蔑的眼神掩盖下去了。
“你好啊,你是卢宗煊吧。”她笑到。
卢宗煊本来准备离开,但是注意到这样俊俏的女子在自己面前,他立马决心要跟她聊一聊。
“我是,你是......”
“我是公孙狐,是公孙家次女。”公孙狐直接开门见山说到,她一改刚刚庄重的一面看着卢宗煊,她眼睛里的好奇一下子溢满开来。
卢宗煊感觉现在脸上有小虫,一下子飞过来搭在他的脸上。
他又不好直接在公孙狐面前挠掉那不快。
“怎么了?”他只好说到。
“其实我一直听闻卢公子大名,在武州,你刚过来的时候,没有人不知道你的英勇故事的。”公孙狐咯咯笑了,这笑如春水一般一下子荡漾进了卢宗煊的心房。
刚刚李托托还那样不快,现在这个女人居然就带着倾佩看着自己。
果然是公主太矫情了。
卢宗煊不免有些高傲,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微微笑到:“明天我还会去参加比武大会。”
公孙狐点点头,她凑近卢宗煊的胸膛,然后一只脚轻轻碰了碰卢宗煊的靴子。
卢宗煊的脖子往后倾倒了片刻,他咽了咽唾沫,感觉身体有些燥热。
不过他眼见没有人还是抓住了公孙狐的手,那手上虽然有茧,但是卢宗煊一点也不在意,他反而感觉有些新鲜感。
“卢公子,据说你已经是公主指定的......”公孙狐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的声音也娇滴滴的。
“可是她管不了我怎么样。”卢宗煊似乎在炫耀着什么,但是他觉得这样做也没有什么,他希望自己享受吹嘘的过程,然后公孙狐这位女孩儿也能敬畏自己。
但是公孙狐心中没有一点的敬畏,她只是看着卢宗煊那胡茬说到:“你可知道咱们这里的炼药师?我刚刚见到了一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卢宗煊哦了一声,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记得赵体载以前似乎在什么地方跟一个炼药师打过交道,那个炼药师据说也不是本地人。
“啊哈,我明白。”卢宗煊打了一个响指,他颇为自满地笑到,“这不,我认识一个炼药师。”
“他比你瘦。”
“难道还有人比我壮吗?”卢宗煊嘿嘿笑到,他一直握着公孙狐的手然后不放开,“要不我们出去好好转一转。”
公孙狐转了转眼珠子,他决心不能一开始就让卢宗煊觉得自己得手了,她松开手。
卢宗煊的脸一下子变了。
他感觉不知所措,他看着公孙狐婀娜多姿的身材,真的差一点就魂牵梦绕了。
“公子,下次我们还会见面的。”公孙狐微微一笑,“当然,如果公子认识那位炼药师,那么就请他在比武大赛结束后来到公孙家一趟吧。”
“没问题,这是自然。”卢宗煊又想拉公孙狐的手腕,这次公孙狐索性让他满足了。
这么说,那个家伙应该与皇家有关系......
公孙狐暗暗想着,她一眼就读穿了那个小炼药师的想法,但是既然卢宗煊知道有这位人,她就没必要屈膝讨教那位炼药师了。
武州的炼药师非常少,特别是高级的炼药师,但是从他口袋摸出的药丸并非等闲之物。
公孙狐暗暗在另一只手里摩挲一粒药丸。
陆扶桑觉得赵体载可疑,这几天的事情已经让他觉得赵体载很有可能也有自己的背景,但是他何必这样伪装呢?
陆扶桑一路走过拥挤的人群,这时候许多人开始进入大堂了,整个殿堂变得金碧辉煌,虽然是在夜晚,但是却比白天还要辉煌,各种名贵的灯具发挥起了自己的用图。
陆扶桑穿着仆人的衣服,然后又想继续寻找赵体载,也许他可以发现点什么。不久,他又发现了公孙狐,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他身边站着一位年轻人,徐阶在人群里只露着一个脑袋,而公主,此时还在楼上观望四周。
赵体载会出现的,陆扶桑走出厅堂门口,发现不少带着铁盔的士兵已经带着长矛守卫在外,他们十人为一列,不禁给了观客肃杀的气息。
不过好在这群士兵是安律耶所统领,要是有心之人做手脚,那么这场会厅一定瞬间会变成人间灾害。
刀俎 第一百八十九章 蛰伏发现
陆扶桑在外围就听得到大厅里面的叫喊,里面是个表忠心的一言堂,但是陆扶桑却发现没有赵体载出现。
赵体载这个时候会在哪儿?
他挠了挠自己的脖子,他决心要找到他,就算找不到他,也最起码要探寻那个画师的计划。
那个画师一下子让他感觉棘手起来,这个人并不是一般人。他的观察力定是十分惊人。
陆扶桑走在外围的甬道上,他察觉此时自己的脚步声在狭窄干净的甬道上显得十分清晰,虽然不时会有大堂里的人叫声。
这会堂是用砖瓦做的,不像苏州有许多是木头建筑,严格意义上......
陆扶桑突然感觉不对,他环绕了四周,这里不远处还有个瞭望塔,这里是......一个军事建筑吗?
陆扶桑不敢多想,但是看到高耸的楼梯和围墙,他又觉得这个可能性十分大。
士兵们以一种十进制的分布站列在四周。
陆扶桑手里没有武器,他倒是觉得有一股危险的氛围。
麒麟此时走了出来,陆扶桑看着好久没出来的麒麟不禁一阵好奇:“怎么了?”
麒麟回过头来,它只是嗅了嗅四周然后又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这里说不定还有其他人。”麒麟说到,然后又站在一边观察着四周。
“你察觉到了什么?”陆扶桑不禁好奇地说到。
“陆扶桑,我先离开一会儿,你可以去寻找那个赵体载,我的意识这段时间越来越强,我总有种感觉......会的。”
“这么说,我之前也预感到对冷如是的埋伏,说不定你是对的。”陆扶桑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了,对于麒麟的质疑,他倒不怎么否认。
“上次那次是因为杀手仙术爆发,但这次不一样,他们还在埋伏。”麒麟静静地说到。
“他们埋伏起来难道不是为了保护公主吗?”陆扶桑这下倒又觉得不对了。
“不对!你知不知道,在公主宅子附近埋藏了不少士兵,这些士兵是那个总管的人!”麒麟摇摇头,它说到:“这次不一样了,他们带有杀气———”
陆扶桑一下明白了。
怪不得徐阶对一切了如指掌,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潜入过公主的宅子了,但是陆扶桑倒是感觉好笑,自己居然从一开始就没想到会有士兵埋伏在四周,自己被之前的信息骗了。
“他们埋伏?是为了制造骚动?这是为了什么?”陆扶桑揉了揉太阳穴,他嘀咕着。
“先别管这么多了,我先去找找这些人具体在哪儿!”麒麟眼睛放光,它消失了。
陆扶桑只听到嗖的一声。
他来回张望了一下,发觉自己所在的甬道没有人,而
且外围没有光亮,只有士兵四周有微弱的灯光。
他继续走着。
... ...
李托托无奈地趴在窗台上,看着底下的众人她不禁一阵心里犯嘀咕。
卢宗煊走在一边的席位过道然后到了徐阶身边,他们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实际上安律耶是武州最高的统帅,而在武州,安律耶是唯一的指挥,与其他州不一样,为了更好应对随时的战争,武州的太守常年没有得到任职。
不过之前听徐阶说,监军实际上取代了太守的位置,不过监军一开始的责任十分少,一般情况他只负责汇报军事情况,但是日子久了,安律耶就让他一并打理州中的事务。
安律耶浑厚的嗓音十分嘹亮,不少家族往日也都钦佩这位老将军的品质,据传,安律耶平时不留私财,积极查探前线情况,投身军戎正是最好的写照。
所有武州的军马极盛一时,虽然十几万的兵马十分消耗钱粮,但是皇帝依旧照发不误。
按照安律耶所说,目前国家在南方兴建建筑,钱财消耗巨大,加上这两年武州天气恶劣,保守防御才是最好的政策。
自然,李托托又想起了袁策,袁策曾经多次说过要是把修寺庙的钱财抽调给军队,唐国就可以组织军队进行反扑,但是皇室不采取他的建议,原因是母后一方势力不允许,他们一方急着扩建田地。
... ...
陆扶桑走到远处,终于发现声音弱下去了,他也摸索着这一带可能有着重要线索的物资。
突然,在黑夜中。
他碰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猛地回过头:“谁?”
赵体载!
那个声音确实是赵体载的,陆扶桑不用细想就知道是他,此时他似乎面向自己,不过由于是没有光良的狭窄甬道,他看不清这个面前瘦小人的脸庞。
“一个仆人。”陆扶桑恭恭敬敬地说到。
赵体载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不悦:“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出去?”
陆扶桑知道他是真的把自己当做仆人了,他索性说到:“宴会已经开始了。”
谁知道赵体载却怒道:“关你什么事情?你快走!知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
陆扶桑看赵体载确实生气了,他也听到了几个士兵往这里跑了过来。
“来人!”赵体载也注意到了那几个官兵,“来人!”
陆扶桑转了转眼珠子,索性把他一把绊倒了,然后又化为木状到了甬道顶部。
几个官兵没有看到赵体载,一下子又被赵体载绊倒了。
“哎呦———”赵体载可挨不住那么几个士兵重甲的打击,一下子杀猪一般叫了起来。
陆扶桑麻利爬了过去,这个地方一定有秘密!
他果断到了顶端,瞳孔散发着金光,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就跟透视了一样。
突然,他发现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不属于自己周围的视野,他慌忙之下掉到了地面,远处赵体载又骂骂咧咧嘀咕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陆扶桑靠在墙壁上暗暗问道。
“是我。”麒麟说到,它的声音一下子传入到了陆扶桑的脑中。
“有什么发现吗?”陆扶桑刚说,他就发现自己的视野晃动起来了,他看到不少持刀的武士在外围,有不少弓弩手也已经摆好了架势,似乎要做一些大动作。
“大约只有六十来人,但是实力与苏州那伙人差不多。”麒麟静静说到。
“他们可能是一伙人。”陆扶桑分析道,他又暗自思索着,他们不应该是官兵,那么这些人守卫在这里是做什么呢?
陆扶桑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要破坏这个会场!”陆扶桑猛然说到,“这样说的话,公主就危险了!”
“对,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但是我们也不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以这个为目的。”麒麟跳到了另一边,从这群人的半包围看去,他们的弓弩完全对着那群士兵。
“他们一定有预谋。”陆扶桑害怕极了,同时他又深知,徐阶把公主一个人放在宅子里就知道了会有人暴乱,但是没想到如今他们选择在一个陌生的会堂动手。
更何况公主那个位置没有护卫,他们真要冲杀进去... ...
陆扶桑皱了皱眉。
他们这些人马怎么可能杀的进去,这次行动注定会失败的,除非有内细里应外合。
“他们快要动手了。”麒麟突然说到,“这群人拉弓了———”
陆扶桑耳朵里一下子有了拉动弓弦发出的咯吱声音,他几乎不能多期待下一秒。
一粒豆大的汗冒了出来。
他的耳朵里,一声箭响。
不好!
一个士兵倒在了地上,箭雨来了。
陆扶桑迅速回到了大厅。
几个护卫看一个仆人神色慌张地要闯进来不禁一愣,他们想盘查一下这位不速之客。
“有变故———”陆扶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溜开了几个护卫的拦截。
那几个护卫看到这个仆人身手这么好不禁又觉得大有问题,可是细细琢磨那个“变故”... ...
一声声骚动声与兵器击打声混杂在了一起。
陆扶桑已经冲到了楼上。
刀俎 第一百九十章 一场骚动(上)
陆扶桑急急忙忙喘着气跑到楼上,公孙狐倒是观察到了这小小的动作,她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卢宗煊,那个愚笨的男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一切。
整个会场外已经被暗箭覆盖,不少士兵倒在了地上,剩余的人在黑夜里只能凭借箭矢戳穿人的身体判断方位。
一些持刀人突然从一边杀入,他们与士兵们扭打在了一起。
几个护卫这下知道有厮打的动静了,他们立马抬头看去,一支冷箭突然射到一个护卫脖子边,让那个护卫吓出一身冷汗。
“不好了!有人冒犯!”一个护卫急忙拔出刀冲里面叫到,不过当时会场十分喧哗,徐阶安律耶等人还没有察觉到这些,一些家族还在高谈阔论,只有一些靠近外围的人隐隐约约注意到了几个护卫匆忙的行动。
陆扶桑冲到了楼上,他发现有几个穿着华丽侍者打扮的人已经围在了过道之间。
他们注意到陆扶桑的出现不禁皱了皱眉,他们有四个人,一下子拦住了陆扶桑:“现在这里谁都不许进来。”
“你们让开!有人来攻击这里了。”陆扶桑叫到。
那几个侍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短刀,然后对着陆扶桑说到:“走开。”
这群侍者手上怎么会有刀?
陆扶桑后退了几步,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说到:“那至少得让公主离开这里。”
但是那几个侍者可不听陆扶桑这套说辞,他们依旧脸色铁青,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李托托此时居然开了门,她瞪大眼:“你?”
陆扶桑看到李托托还完好不禁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对着这几个侍者说到:“你们赶快让开。”
李托托看到是陆扶桑,心里不禁生起一团疑惑。
“让他过来。”她对那几个侍者说到。
但是这样一来,那几个侍者就露出了自己真实的面目,一个侍者猛地抓住公主的手臂,另外三个侍者也跑向陆扶桑。
陆扶桑不禁感觉有些惊讶,他想启动仙术,但是却发现藤条很难穿透这四周,一个侍者已经将刀砍向了陆扶桑的右臂,只不过陆扶桑很快闪开了,他的衣服袖子被划开了。
三个侍者似乎意味到了什么,但是他们知道陆扶桑没有武器。
最后一个侍者一只刀架在李托托的脖子上,然后神色肃穆地看着陆扶桑:“你让开。”
陆扶桑虽然没有武器,但是这一刻他还是决心用自己的拳法跟他们好好较量片刻。
“从我的身体上离开。”陆扶桑摇摇头,他的右拳一下子冒出了烈焰。
那几个侍者似乎并不在乎陆扶桑这几套把戏,他们让最后一个侍者带人先走,他们三个进行拦截。
那个侍者于是捂住李托托的嘴巴,一把短刀架在她的玉脖上,一边小心往后撤了。
陆扶桑小心谨慎地看着面前那三个侍者,他很怕自己在这里失败,如果自己不能全身而退,那么迟早会被察觉身份。
田三刀曾经叫自己不要多管皇室的杂事,再怎么乱也要离开得远远的,现在倒是有些灵验了。
“你是什么人?”中间那个侍者歪了歪脑袋,将尖刀指向陆扶桑的面庞。
他起疑了,陆扶桑自然不在乎他这个反应,他需要立马营救公主。
“你们还不一定拦得住我呢!”陆扶桑一个顺移,然后兴奋地说到,他一个侧空踢,将一个侍者绊了一下。
... ...
公主被捂住嘴推到一边,那个侍者双眼不离四周,然后突然又瞪大眼。
在另外一条道路上,公孙狐居然正靠在墙上等着自己,她略微得意,然后露出了自己的虎牙。
那个侍者有些慌张,但他只是勒住李托托的脖子然后不屑地给公孙狐使弄眼色。
“够了,放开她,你们这是拂乱圣舆之意!”公孙狐转过整个身子,然后伸出一只手指着那个侍者。
那个侍者自然不愿意和公孙狐在这个地方较量,他微微挥了挥刀:“就你?”
公孙狐哼了一声,然后一个翻转,一脚横踢,那个侍者几乎没有反应过来,他评估公孙狐最起码有三重的功力了,公孙狐一脚踢得很准,侍者感觉胳膊一阵发疼,他伸出另外一只手,那手上有一把尖刀。
公孙狐侧身一闪然后捏住那侍者拿刀的手,最后另一只手按住侍者的脸强迫他松手。
李托托感觉脖子带来的压力松开了,她便瞬间挣脱开来,那个侍者一下子退到了一边,她显然有些恼怒,但是对于公孙狐刚刚爆发的体术,他显然又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你的幕后是谁?”公孙狐走近那个侍者说到。
这个侍者较为年轻,但身材挺拔,此时一下子摆动了短刀,不过公孙狐倒并不畏惧,她只是更为凶狠地用胳膊肘击中侍者的胳膊,然后一个侧踢。
侍者终于还是不禁松开了刀,李托托顺势捡了起来,她颤抖着手看着公孙狐,这个女孩儿看样子学过不少体术,对付这种侍者轻而易举。
公孙狐两只手叉着腰然后又偏过头看了看公主:“怎么样?你那里还有人吗?”
李托托懵了一下,她点点头。
“把刀给我。”公孙狐说到,“你别去其他地方。”
李托托点头,然后把刀交给公孙狐,公孙狐接过刀后立马脸色一沉,她迅速踩住了那个侍者的手臂,然后将刀插在了他的手腕上。
“天啊。”李托托不禁捂住脸,她实在没有想到公孙狐居然下手这么狠,这个外表俊俏的女人皮肤比较白皙,比起陆扶桑那个丫鬟倒是十分相似。
那个侍者发出了撕心裂肺一般的惨叫,公孙狐的手臂上沾染了不少血,不
过她并不在意,她麻利地抽出刀然后又搜索了一下这个侍卫的几个口袋。
掏出了一张黄色纸条,这种纸条材质比较简陋粗糙,细细一闻还可以闻到淡淡的麻香。
“上面写了什么?”李托托走近问道。
公孙狐皱了皱眉,她将纸条揉成团然后塞到自己的袖子里,她只是严肃地说到:“跟我一起去。”
她们回到了原来的过道,这时候李托托突然发现背后传来了一声惨叫。
她回过头,发现了一个仆从的尸体猛地被甩到了楼梯一角,然后那个尸体便又滑落开来。
“这个地方被攻陷了!”李托托轻声说到。
公孙狐别过头,然后又转回去淡淡地说到:“还没有这么糟糕。”
在那个过道上,陆扶桑这才发觉到吃力了,他使用烈焰拳好不容易击倒了一个侍者,另外两个侍者又迅速围猎了过来。
陆扶桑捡起短刀,然后又与两个护卫纠缠了片刻,他可以听得到场下已经开始混战了,有受伤的声音也有武器碰撞发出的刺耳尖锐的声音。
这个地方十分奇特,陆扶桑的藤条无法施展,自己的剑法也无法伸展,只能利用拳击开展攻势。
但是就在两个侍者准备联合攻击的时候,那个女人又一次出现了。
公孙狐似乎全身化为了幻影,一下子穿梭到了屋顶然后一个飞踢踹倒了一个侍者,另外,她刚刚站稳脚跟便一刀划伤了另一个侍者的脖子,干净利落。
那个侍者只是哽咽了一下便倒在了地上,陆扶桑趁这个机会立马擒拿住了刚刚被踢开的侍者。
“说?谁指示你的?”陆扶桑叫到。
那个侍者脸色十分难看,几乎等于铁一样,不过陆扶桑即使是把刀架在侍者脖子上,那个侍者也不说话,突然,他眼睛瞳孔一变,一缕血从嘴里冒出来。
他死了... ...
陆扶桑知道这是与那片森林里的人一个套路,他松开这个侍者的尸体站了起来,公主立马扑了过来,看样子公主吓得不轻,整个尸体都在颤抖。
公孙狐略微好奇地站在一边,她有些严肃又略微带有兴奋地看着公主的神态。
再看这个炼药师,明明也是一个身手不凡的仙者。
“公主———”楼下,卢宗煊似乎要杀过来了。
陆扶桑立马像醒了一般松开公主然后轻声说到:“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战斗!”
李托托面色惶恐。
陆扶桑飞一般消失了。
公孙狐站在公主身边,然后带有试探性地问道:“公主,你与这个人身份不一般啊。”
李托托呆呆地点点头,她没有注意到,卢宗煊提着长矛,全身沾血走到了过道,他像个大石块一样,但是看到地上的尸体,他又不禁呆住了。
刀俎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场骚动(下)
“已经来人了?”卢宗煊皱紧眉头,他不禁歇了口气,但是他还是落了一个眼神给公孙狐。
她手上还有把短刀。
“是你救了公主......”卢宗煊微微弯了弯腰,同时又看着她身上的血迹,“你受伤了吗?”
公孙狐想带着玩味发笑,但是她没有,她只是说到:“公主受惊了,你们那边处理得怎么样?”
卢宗煊摇了摇头:“受损严重,我怀疑有人想害死我们!”他有点疲惫,“我还死了一个弟兄。”
公孙狐呼了一口气,然后拉过卢宗煊的胳膊,卢宗煊搞不懂公孙狐怎么这么大胆,但是好在公主此时似乎精神状态并不好。
“怎么?”他问道。
公孙狐叹了口气,她轻声笑到:“像公子你这样的盖世英雄,公主不待见还真是可惜。”
“哼。”卢宗煊面色变得青一块白一块,他感觉自己的嘴唇微微发瘪。
“我这里倒是收集到了一张纸条,上面有周文。”公孙狐拿出刚刚那张纸条,“上面写着是关于围攻公主的事情。”
“什么?”卢宗煊这时候才来的兴趣,他一把拿过纸条,不过他看了几眼又不禁翻了白眼,“我看不懂。”
公孙狐自然知道卢宗煊肚子里没一点墨水,他能得到殊荣完全是因为他的父亲官职和人脉。
“这个证实这次作乱可能是因为北周。”公孙狐笑到。
卢宗煊这才又看了看纸条,但是对于他看不懂的文字,他只觉得公孙狐这套说辞让他恼火。
“好了,我自然会通报的。”卢宗煊又琢磨着公孙狐,他仿佛又被挑拨了什么无形的想法。
他舔了舔嘴唇。
公孙狐想得到卢宗煊的龌龊心理,她一时间居然觉得恶心,这家伙即使在如此混乱的时候还在想入非非。
卢宗煊丝毫没有注意到公孙狐那转瞬即逝的凶狠的目光,他咳了几声:“我来保护公主,自然,楼下的事情会有人处理。”
公孙狐又想到了利用卢宗煊的好办法。
她又不自觉想到了那个回来的冒失的炼药师,那家伙可真有趣,自己怎么就没和他约定好见面的地点呢?不过自己的样貌居然没有吸引到他,这不可能。
公孙狐站在卢宗煊背后,卢宗煊已经提着长矛走到了公主身边。
“公主......”
“滚。”李托托只是挥出一个小拳头。
这一下虽然被卢宗煊接住了,但是也惹恼了这位养尊处优的公子。
他想发作,但是又碍于公孙狐的面子,自己实在不好发作,他拉着公主准备回到那个为她准备的房间。
“等等———”公孙狐突然伸出一只手。她见准了卢宗煊的心态,但是公主又那样绝望与落魄。
“怎么了?”卢宗煊微微瞪大眼。
“让我一起进去吧,我
没有武器......又是刚刚逢凶化吉。”公孙狐哀声说到,那独特的语调一下子激发了卢宗煊的怜悯与关怀之意。
“你一块来吧。”卢宗煊没头没脑地说到,不过他刚说完就发觉自己不好与公主单独相处了。
李托托神色暗淡,但是听到公孙狐的话不由得又安心起来。
她由衷地感激着。
卢宗煊让公主坐在一边,自己则站在公孙狐的身边,他们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死尸无数,不少仆人在慌忙地搬运尸体,一些士兵死在了地上。
“这是一场很艰难的保卫战,我们几乎是被包围了。”卢宗煊使了一个眼色。
公孙狐撇了撇嘴:“我们拿不到任何情报,他们在舌苔底下藏了毒药。”
卢宗煊点点头:“没错,这次事件最终是要算到安律耶将军头上,是他控制了布防。”
公孙狐眼色一变,她微微侧过头看着卢宗煊的下巴,那底下的圆滚滚的喉结在上下跃动。
卢宗煊似乎不以为意,他注意到公主没有表情的变化,他更加来气了。
一团火烧起来了。
“我们还是出去谈吧,我看公主心情并不是那么好,也是,她刚刚受惊了。”公孙狐的表情一下子又多姿多彩起来了,卢宗煊恨不得立马抱住她。天下怎么会有如此蛊惑人心的女子。
卢宗煊从来都是一个好色的男人,这时候,公孙狐牢牢地把控到了他的内心。
他居然一只手握紧了公孙狐的小手,这让公孙狐不禁一阵犯恼,这男人竟然如此放荡。
她挣扎了一下,缩了回去。
这半推半就只让卢宗煊更加热血沸腾,公孙狐打心眼里觉得卢宗煊是个干不成大事的人。
她带着卢宗煊出去,刚关上门,卢宗煊那犀牛一样的身子就把公孙狐的身子压在了墙壁上。
这时候公孙狐反而放开了手脚,索性他的干瘪粗糙的唇吻自己。
那黏糊糊的唾沫留在了她光洁的肌肤上,公孙狐倒是十分配合,她偶尔的调戏又让卢宗煊感觉一定要发泄一顿不可:“你知道,那娘们儿成心不给我好脸色看!我受不了了。”
公孙狐咯咯一笑,反手揉了揉卢宗煊的肩膀,她只是舔了舔卢宗煊的耳垂就让这个头脑简单的男子一阵松软。
“可能她有心上人了。”公孙狐带着诡异的语气笑到,“只是你不知道。”
卢宗煊的脸并没有变色:“怎么可能?你开玩笑吧,她好歹是皇室的人。”
“那可不一定,她是个女孩儿,她的心智已经成熟了,我亲自看到她对那个炼药师非常有好感。”公孙狐不怀好意地说到,“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让他来,比赛之后就来。”
卢宗煊不以为意地吻了吻她的嘴唇,然后回味这句话。
他撕咬起来了。
“疼... ...”公孙狐不由得发颤,
她看着这个男人明显涨红了脸。
她得逞了。
“我会让那个人过来的,你知道他的姓名吗?”卢宗煊又一次问道。
“我不知道。”公孙狐摇摇头。
卢宗煊松开公孙狐,他刚刚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深情不免得又对她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你想利用我?”他猛地问道。
公孙狐料到他会反问。
“我怎么可能呢?公子,我巴不得做你的闺中人。”公孙狐几乎有些放荡。
公孙狐身上有一股奇怪的香味。
卢宗煊晃了晃脑袋,他点点头:“好,这个人我会带过来,我听说他是个不错的炼药师。他还会画画。”
“对,他是个会品画的人,我看的出来。”公孙狐喜出望外。
“就是一个人了,我确定了。”卢宗煊又揉了揉脑袋,他不禁又捏了捏公孙狐的翘臀,公孙狐脸红润极了,她露出那种让人难以忘怀的可怜的眼神。
卢宗煊不禁又捏住了她的手。
直到楼下有人喊话,卢宗煊才不情愿地松开手:“真抱歉,不能让外人看到。”
公孙狐耸耸肩膀,她快速吻了一下卢宗煊的脸颊,然后退到了一边。
这给了卢宗煊极大的宽慰。
他离开了。
公孙狐的眼神也一下子紧跟着变化了。冷漠,无情,恶心。
她甩了甩马尾,然后打开公主的门,公主注意到公孙狐明显有些凌乱。
“他怎么样你了吗?”善良的公主忍不住说到。
公孙狐摇摇头,她坐到了公主身边,然后牵起公主的手:“外面随他们打,公主,你没事了,你的护卫可真是野蛮。”
这句话似乎一下子触发了李托托的认同,她轻微地点头,但看到公孙狐那样坚定的眼神,她又加快了频率。
“公主,你是不是在外有如意郎君了?”公孙狐又捏住公主的手,她温和地说到,“那位郎君想必不能光明正大地跟你发送情意。”
李托托突然来了警觉,她缩了缩身子然后摇摇头。
公孙狐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但是她还是试探性地问道:“我看卢把总一过来,这小人儿就跑了,难不成是单纯惧怕卢把总?那可也是懦弱之人。”
“不是的。”李托托连忙说到。
公孙狐哦了一声,她继续看着公主生涩的脸庞。
她的声音不知不觉哑了:“他是我安插的... ...”突然,她停顿了,这个身份目前是个禁忌。
“不巧认识的炼药师。”她说到。
公孙狐立马笑到:“我看他是个好苗子,我想后日约他到我府上,公主,你要是有什么心理话可以传达给他,通通告诉我就好,我保证不告诉其他人,咱们都是笼子里的女孩儿,有时候应该追寻自己的浪漫。”
刀俎 第一百九十五章 脱俗田三刀
公孙狐满意地得到了两个人的信任,实际上,她永远可以抓住机会。
她转悠到大堂上,那里在已经是尸横遍野了,卢宗煊踢了踢几个士兵的身体然后又往其他地方吐了一口痰。
“看来进攻已经被打退了。”公孙狐暗暗想着,不过她又听到外面的动静,应该还有一些残余势力。
“这次会场十分失败!”欧阳恭有些生气,公孙狐看过去,发现他带着花边的朝服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而其余那些铺金绣银的世家们此时也是面有余悸。
他们还在刚刚开展活动,欧阳恭甚至准备好了一套说辞,但是如今不仅没有被拿来放在明面上,反而差点有了性命之忧。
欧阳恭面色红润,他走到安律耶身后,那位将官此时在喘着气,手里握着一把长刀,那刀很锋利,沾满了血。
徐阶也拿了一根长棍,在这个会场,只有安律耶背后挂着一把长刀,所以整个会场非常狼狈。
几个家族青年身上有了伤,但是大多数伤口并不严重。
一个男人到了公孙狐身边,他看着她全身的血迹不禁握紧她的胳膊:“你受伤了?”
公孙狐摇摇头:“有人要去劫持公主。”
“公主呢!”那男子是公孙狐的哥哥公孙虎,他慢慢用手指擦了擦他妹妹脸上的血迹。
“没事。”
公孙虎这才叹口气,他挑了挑眉:“还好我们父亲在宅子里休养,要不然今日就可危险了。”
公孙狐可不敢想这个场面,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不过最后她还是说到:“明天的比武,你还要参加吗?”
公孙虎点点头,他微微一笑:“这不没事吗?”
“好了好了,在会场的人把东西都收拾一下———”徐阶拍了拍手,他又转了转脑袋看着欧阳恭,他的脸色十分差劲。
“好了好了,这次暴乱背后一定有知情人,我们慢慢查。”徐阶想去安抚一下这位京官。
但是欧阳恭可不吃这一套,他晃动了一下肩膀让徐阶落了个空。
“好了好了,我自然会报道给圣上,没想到陆扶桑窝藏在武州还不说,就来了这一出表演。”欧阳恭带着威胁与憎恨的语气说到:“看来这是一次示威啊。”
安律耶眼睛一转,他回过头。
......
“啊哈哈哈,你是不知道啊,那个公孙狐真的很厉害!”陆扶桑在密室里笑到。
他一边看着炼药术一边说到,现在他基本恶补了许多炼药基本常识,看一些基
础章节比较得心应手,更不用说他已经学会了几种基本的药丸炼制。
田三刀躺在一边懒懒地摩挲着自己的头发,他只是冷冷一笑:“小崽子第一次来武州,人情世故还不熟悉唉。”
“嗯?”陆扶桑一愣,他不解。
“其实公孙狐的媚眼我是领教过的,因为我仙力比她略高,所以一下子就识破了她的能力,这家伙利用色相蛊惑男人的本事我比谁都清楚。”田三刀毫不留情地说到。
“你要是跟她有了交情,会有不自然的力量推动你做她的奴隶。”他继续不含糊地说到,甚至用了“奴隶”这个词语。
陆扶桑不由得吓了一跳,他咽了咽唾沫:“幸好我没有跟她说很多的话,我想我应该跟她一辈子没有交情。”
田三刀摇摇头:“那可说不准,不过你今天去那里可真是差一点就栽在了那里。”
“不过我发现那一群人,正是与袭击苏州冷家是同一伙人。”陆扶桑盘腿坐在地上,然后又侧着眼睛看着田三刀:“你说......这会不会就是武州某个家族干的事呢。”
田三刀不想干涉这些事,他摇摇头:“别问我,没结果。我不想干涉这么多阴谋论。”
陆扶桑一下子就知道了自己多口了。
“这不是我喜欢的社会,我也没必要为了这个社会衍生出的东西瞎操心。”田三刀的眼神越发深沉,“我只想做我喜欢做的事情,哪怕有一天我会因此死去......”
陆扶桑略微张大嘴巴,有那么一刻,田三刀确实与别人不一样,他不喜欢社会结构但又热爱自己的生活。
田三刀自嘲一般笑到:“这个社会,弟子可以杀师傅,人们可以到处宣泄愤恨,法律是给下层制定的,如果你觉得这一切问题,就说明,人病了,又或者是人本来就是这样的,道德只是美化过后的。”
陆扶桑知道田三刀又开始想起阴暗的事物了。
“师傅,这一切太让人丧气了,想一点好的事情吧。”陆扶桑又过来给田三刀的肩膀,希望他可以好过一点,同时,他又后悔自己刚刚说了不适宜的话。
“哈哈,我要讲,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人不让说,只是为了维护不公平罢了,我最喜欢讲丧气话了,这些为什么让人丧气就不讲了。”田三刀耸耸肩膀,陆扶桑松开手。
“我喜欢的社会是.....”田三刀猛然瞪大眼,他看着黝黑的石壁顶部,“每个人都有自己是主人的意识,而且认识到自己只是普通的一员,有能力有想法共同维护这个地区稳定。”
这是
什么思想?
陆扶桑一下子惊住了。
主人意识?
这个国家难道不是属于皇上的吗?他以前从来都是因为私人恩怨才考虑一些国家的事情,但是有时不管他怎么怨恨和抱怨,他都觉得这是合理的。
为什么它合理呢?
田三刀的头发虽然有些乱,但不影响田三刀现在发表出这么高深莫测的言论。
“在很久以前,天下大同,人们之间互相推荐,虽然那个时代有血统思想,但是不妨碍民间的想法和推举,一旦有皇上做的不好,农民们两百年之间就会进行第二波选举,把不公平的摧毁掉,所以改朝换代并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田三刀吸了一口气。
“我不爱其他的社会,所以我不参与。在我的年轻时候,我还对你这些琐事感兴趣,老了便再也不在乎了,我身边的人一旦都关注这些不痛不痒的事情,那么就没有人关注国家,当然,不少人觉得自己不过是国家的牛羊猪狗罢了,把希望交给皇上,我不喜欢家天下,那群李家人的事情,我不在乎。”田三刀淡淡地说完很长一段话。
陆扶桑感慨他似乎多于这些事情早已风轻云淡,他想如果是自己的话,此时肯定早就怒发冲冠了吧。
“师傅,我明白了,虽然我似乎没有接受过,也不曾看见......”陆扶桑呆呆地站在一边。
“唉,你从小就接受家国的思想,自然看不到高处的风景,我也不愿意多透露。”田三刀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说到,“你继续看吧,把炼药学的好一点,这样你走哪儿都是有价值的。”
陆扶桑又想了想:“那么我明天的比武大会还去吗?”
“去,自然要去,虽然我刚刚说的如此不动听,但是我们既然生活在了这里,其实最终还是要同流合污的。”田三刀挥了挥手,“不过我可以肯定,这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今天晚上的袭击可能另有所图,有些事情水太深了,我只是不希望你成为棋子。”
棋子?
陆扶桑现在才一阵后怕,那么那个公孙狐是打算把自己发展为棋子吗?
不过今天晚上他关注到一共也就那么几十个人行动,这次行动很难成功,他们搞这么大动作,收益却很小,让人又不得不思考起来背后的原因。
他准备明天下午的时候等候公主的消息,他寻思还要再次接近公主并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田三刀继续倒在一边,他本来就有些昏昏沉沉,刚刚因为在和陆扶桑说了一些事情更感觉疲乏得很,一时间不经意睡着了。
刀俎 第一百九十三章 假身份
这一天天气又开始燥热起来了,虫子在树枝上突然散发长鸣,久久之后又猛然停下。
陆扶桑注意到今天画师没有过来,他在等候着公主,实际上,也许公主并不会过来,但是他还是不由得祈祷。
自己的丫鬟这几日还没有消息,陆扶桑又猜想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不过按照道理,她应该快到了。
他琢磨着时间快到了,又看到田三刀在里面看着炼药术,田师傅实在太投入了,陆扶桑搞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于炼药这么痴迷,但是联想到他的思想与言论,其实一切又不难解释。
“陆扶桑... ...”板子外,一个女生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陆扶桑又回过头看着田三刀。
田三刀下意识地抬起头,他并不喜欢李家人,但是还是简单挥挥手,陆扶桑微微一笑,然后扒开板子。
“我在这儿!”他挥动着手,然后把板子弄好。
“今天卢宗煊把画师叫过去了,我就刻意过来了。”来者正是李托托,她穿着简朴的斗篷,一脸粉嫩简单的微笑。
“他?他难道也关心画画?”陆扶桑不禁笑到,他的眼神扫了扫公主背后,“没有人注意你?”
公主此时脸色倒是十分坚定,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往回看了看:“没有,我刻意提早走了然后绕道了。”
她转过头然后一下子贴近陆扶桑:“你准备好了吗?今天的比武大赛!”
陆扶桑点点头。
公主露出一抹纯白的牙齿,然后她又踮起脚尖小声说到:“还有,有位大人物会见你。”
“谁?难道比你还大?”陆扶桑这下倒是迟疑了。
“你见过的,那位公孙狐千金。”公主以为陆扶桑忘了,她又重复道。
“她?她为什么要见我?”陆扶桑有一些发愣,昨天他还在迟疑公孙狐的动机,他不禁踱了几步,然后满脸不可思议地说到:“难道她爱上我了?”
谁知道公主李托托听到这话当时就是一股震惊与恼怒,她不禁踩了陆扶桑一脚,还弯了弯腰说到:“你爱上她了?”
“没有没有。”陆扶桑摇摇头。
“那你闭嘴。”李托托哼了一声,然后傲娇地把斗篷帽子取了下来露出一个可爱的小脑袋。
“我也是一个合理猜测... ...”
“闭嘴———”
“好吧... ...她见我?她怎么知道你认识我?她见我做什么?”陆扶桑只好问道。
李托托皱了皱眉,一时间她突然觉得陆扶桑考虑的比自己多一些,但是自己这个想法又是处于私心... ...
“这个对你有好处,再说我给了你假身份。”李托托从袖子里取出几份文件,“里面是关于你的伪造身份的文件。”
“哇!你们这么齐全?”陆扶桑有些发愣。
“那是当然,我们内部都有许多伪造的身份,就是怕国家倒台了,我们会面临灾难。”李托托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羞赧,但是她还是为此解释道:“没有官员会怀疑你的身份。”
陆扶桑打开那用纸包起来的信封,里面有几份可以闻到墨水淡香的文件,上面写着———
陆九,湖州人士... ...
剩余的文字太多,陆扶桑想叙述着实费力,而且还有一份文件专门描写了陆九这个人出生到现在所有的动向。
“真厉害。”陆扶桑感慨道。
“你可以放心去了,而且这次比武大赛不许用铁质的武器,所有选手都有专门的木制武器提供使用,你就更安全了。”李托托继续说到,显然,这让陆扶桑安心许多了。
他开始收回文件,然后他不免又笑到:“那这样我倒是可以放开手脚了。”
突然,他话锋一转:“昨天我走的太早了,你们那边怎么处理了?”
李托托呃了一声,她倒是神色开始有些不对,不过她还是简单摇摇头:“安律耶知道他疏忽了,谁也不知道那个地方藏了暴徒,说来也怪,我明明就住在宅子里,他们为什么要在那个地方对我动手。”
陆扶桑走到公主背后,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公主的斗篷打在了自己背上:“你的宅子附近有军人。”
“你说什么?”李托托转过身子。
她显然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陆扶桑倒是愣住了。
他回过头:“不是... ...你怎么知道?”
李托托逐渐收回了张大的嘴巴,她惨淡无奈地微微扬起嘴唇:“因为我就是要引蛇出洞,我必须得知道这个计划,我也是参与制定的,要不然他们没那个胆子。”
陆扶桑一垂首,想来也对。
“不得不说,这计划真是拍拍拍拍政策。”他挠挠头,然后又感觉到公主那眼神里似乎早已经看淡了某些生死。
“什么是拍拍拍拍?”李托托好奇地眨了眨大眼。
“就是制定计划,拍拍胸口,决策下来拍拍脑袋,事情出了问题拍拍大腿,最后拍拍屁股,哎呦,走了。”陆扶桑打趣道。
李托托哼了一声,然后面色一下子红润起来了:“你走开!跟你又没关系。”
谁知道,公主这句话一下子又戳进了陆扶桑的胸口,他突然面色微微变了变。
“这水太深,不要被人当棋子了... ...我厌恶这家天下... ...”田三刀的话猛地到了他的脑海里。
李托托显然没觉得自己刚刚那些话有什么不对劲,她往后退了退,然后又说到:“不过,你怎么知道的?你发现了吗?”
陆扶桑脑子里那些画面还没有缓过来,他一时间感觉到有一丝丝痛心疾首,他突然觉得公主和他其实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居然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和她会成为朋友,实际上,自己一开始并没有那么多心眼,于是也就没有那么多可以观测的细节。
“我发现了,但是我必须还是得告诉你,这件事可能是个阴谋。”陆扶桑的脸上一下子没了血色,他咬咬牙说到,然后表示了一个冷漠的神情:“我马上去比武大赛的会场,公主,你先离开吧。”
李托托愣了愣,她看着没有表情的陆扶桑,一下子不禁发了疑惑。
不过她没有说话,陆扶桑已经径直走了过去,他擦过自己的肩膀,然后打开了板子,一声不吭地离开了自己的视野。
李托托蓦然回首,她的鼻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酸了起来。
非常奇怪,她突然感觉怪怪的,一阵绞痛感在心里油然而生,之前那快活的感觉让自己魂牵梦与,现在却又像薄雾一样消失了。
... ...
卢宗煊看着外面炮火齐鸣,鼓乐齐响,香雾缭绕的阵势,不禁又得意地喝了一口茶。
他身边站着画师。
“我见过你,我之前也听赵体载说过你,我告诉你,你的事情我都清楚。”他没有看画师,他只觉得可耻,因为公孙狐的话曾经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不喜欢绿色的帽子也不喜欢穿破鞋。
“嗯。”画师简单地说到。
画师可不在乎卢宗煊什么想法,他对卢宗煊一点熟悉都算不上,这次居然被他呼唤不禁让年轻的画师感觉不悦。
“告诉你一件好事。”卢宗煊把外衣脱下来,这时候他们身边没有护卫,整个地方只有两个人。
“什么?我也有消息,你们找的人可能还在燕家附近,你们可以多加把守。”画师仓促说到。
“你这算个屁———”卢宗煊被插了话心中更是不爽,“我知道你是从苏州来的,你是外地人,我现在很难相信你还做了这么多事情———”他猛地站起来指着画师的胸膛。
画师难以理解,他皱了皱眉。
“公孙狐想见你,你明天得去。”卢宗煊说到,“她想见你。”
画师眉头紧锁的脸一下子变得疑惑起来了,他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能和她聊什么?”
“也许是画,也许是药丸。”卢宗煊哼了一口热气,“我今天叫你过来就是好好说这件事,你到了她那里,也许就明白了,不过你这个犬儒,老老实实点。”
画师被无端指责让他很不舒服,同时他不由得怀疑起来赵体载,这个胖子难道在背后叫自己“犬儒”?
画师的脸涨得通红。
刀俎 第一百九十四章 比武大赛(一)
整个武州此时艳阳高照,不少金童玉女已经穿戴好了干净的衣服走在大街之中。
白灯笼挂在高处随风飘舞,一些人身上披着各色的彩条,与众位鼓手一齐表演。悠扬的音乐响彻在了比武会堂周围。
这个比武的地区十分宽敞透明,陆扶桑穿着斗篷带着面具孤身穿过拥挤的人群。
一个妇女带着小婴儿与他擦肩而过,那个婴儿面色红润,好奇地用着乌黑的眸子看着陆扶桑,他张望着,然后突然拍打起了小手。
那个妇女回过头看着陆扶桑,她感应到了自己的孩子的颤动。
不过由于陆扶桑带着面具,她不禁紧张起来了,不过那个婴儿却依旧在挥动小手,这让那个妇女不禁有一些窘迫。
“不好意思。”她低声说到,因为这个陆扶桑看起来实在不像个好人。
陆扶桑也明白这一点,他只是笑到:“我去参加比武大赛,没事,你的孩子很可爱。”
那个妇女这一下子才笑了,虽然那笑容很腼腆,但还是打开了话匣子:“你看起来这么年轻,这么神秘,据说得到了这次比赛的胜利,你会获得公主的嘉奖。”
陆扶桑点点头,虽然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还是补充到:“我会战斗的,你呢?你是去看比赛的吗?”
妇女捂了捂脸庞,她似乎有些害羞,良久,她才说到:“我是去看我丈夫的,他在那个地方做一个打杂的,还要负责烧炉子,有时候还要记账......”
妇女敲着手指头然后蠕动着嘴唇。
“还有......还有......很多任务,昨天据说会场大乱,还好他回家了。”
妇女的脸庞又突然变得后怕和欣慰起来:“隔壁家的小儿子都死了,今天早上,尸体才被拖回家,还要想办法埋掉,补偿金都被克扣了,还被扣上防卫不力的帽子呢。”
陆扶桑脸色有些阴沉,但是妇女看不到,她说完后又啊了一声:“我该走了。”
陆扶桑挥挥手,祝她好运。
这是一个多么平凡的女子啊,可是她的事情却那么真实。
他继续走着,比武大赛的时候大家都会向那个场地走去,哪怕是观望一下比赛的角色,所以陆扶桑不需要多问,他只要听一听周围人的谈话就一路到了比赛场地。
在苏州他就经历了不少比赛,所以对于武州的比武大赛,他并不是那么害怕。
......
“那么———比武大赛还没有开始,我也就没有必要把一些话放在明面上讲,不过我高度怀疑这一切有某些人的示威在。”欧阳恭坐在一个包房里静静地品着酒。
那酒是北方引进来的,醇香纯红,色泽诱人。
赵体载坐在他身边也是不断煽风点火:“对啊,我看那天就不对劲,不过安律耶对此没有任何回应。”
“我已经安排了秘使,他此时已经离开了武州,我是在对安律耶的疏忽感到痛心疾首。”欧阳恭耸了耸肩,然后又掏了掏耳朵,那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一阵搔痒。
赵体载哈哈笑到:“其实公孙离已经有了绝佳证据,据说有一张纸条显示这一切背后可能有北周的安排。”
欧阳恭把背贴在靠背上,然后吩咐一位穿着华丽群衣的丫鬟倒上酒:“这个不一定,我虽然是调查官员,但只对于陆扶桑案件有绝对权威,你的那张纸条说不定只是敌人的转移视线。”
他呼了一口气,然后又平静地看着眼前。
在包房之外,公孙狐又一次与卢宗煊偷偷会面了,卢宗煊只是有一些激动,不过看到妩媚的公孙狐的时候,他一下子又迷乱了。
“这次大赛有安律耶和众位高官主持,想必卢公子今日清闲得很。”公孙狐微微将一只胳膊搭在卢宗煊胸膛上。
卢宗煊的脸有一些潮红,他简单笑到:“我也参与了比赛,你只要看我的表演就可以了。”
“你是想让公主看看你的威风吗?”公孙狐不厚道地皱起了眉头。
卢宗煊摇摇头,他干脆利落地捏住了公孙狐的脸:“你错啦,我是要给你看的,你是个小狐狸,话语之中都掺杂着爱意。”
公孙狐差点没有笑出来,虽然她感觉这话肉麻得很,但是她还是点点头:“我是你的,卢公子,就怕到时候你会忘了我。”
卢宗煊怎么忍受得了这缠绵悱恻的语气,他一下子沉沦了,他恨不得立刻把公孙狐占为己有:“我... ...我们应该试试... ...”
他一把把公孙狐按在墙壁上,然后一只粗糙多绒毛的手深入到了公孙狐的衣服内,引得公孙狐的脸庞一下子多了一些**。
“太急了... ...”她隐隐约约说到,“要不... ...”
“没什么可是的... ...”卢宗煊咧咧嘴,“我太想要你了———”
公孙狐感觉自己的大腿被无尽探索者,她只好夹紧大腿,但还是深入了一只大手。
“那那个炼药师呢?你把他叫过来,我帮你修理他,我需要他,我会让公主好好爱你... ...”公孙狐感觉身体一阵触电,但她还是迷迷糊糊说到。
“好好好———”卢宗煊感觉自己全身都像发疯了一般,他突然感觉一丝黏黏的东西出现了。
... ...
徐阶和李托托在另外一个包间,不过这个包间没有丫鬟仆人。
徐阶简单看了看窗外,然后又扫了扫公主几眼:“事情处理了?”
李托托呆呆地坐在一边,听到徐阶的问题,她首先不禁一呆,然后才回想起了问题:“对啊,处理了。”
徐阶总管一眼看穿了李托托那迷惑的眼神,他不由得背起手:“他对你很重要?”
李托托一只手托着半边脸,一只手直直地放在桌子上,那手指还在不断敲打着桌子,发出轻微的噔噔声。
她没有说话,良久,她似乎下了决心一般摇摇头。
“那就好,但是我觉得这不是你的真话。”徐阶毫不留情地戳破了李托托的谎言,他的眼神十分毒辣。
李托托胆怯地抬起头,然后与徐阶的眼神猛烈碰撞起来。
“不... ...”李托托缓缓无力地摇摇头,“我是公主。”
徐阶将公主的话重新叙述了一遍:“你是公主。”
简单的几句话,但份量宛如惊人,公主也一下子知道了徐阶的用意,她必须得按部就班,不能轻易出错。
徐阶利用陆扶桑的心思也十分明显,他要利用陆扶桑做什么呢?李托托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头又开始揪得狠狠的。
窗外有个大圆场,外围坐着许多的观众,他们喧闹着,看着场地上各种武器设备,几名军人无精打采地扫视着周围。
李托托明白,自己是公主,儿女情长并不是自己该做的事情,她一开始就是要拿他灭灭卢宗煊的威风的,看卢宗煊好好地感觉到无能的挫败感。
可是她一边想着还是一边看着场地上的人来人往,她突然明白,自己不过是在骗自己罢了,她总是要用那套逻辑捆绑自己让自己安抚,殊不知细细回味起来,她的眼睛永远在诚实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我明白了。”她扭过头看着徐阶,徐阶此时又换了一套衣服,他作为内侍大臣,虽然不及卢家显贵,但是却可以轻易地得到王室成员信任。
在历史上,有不少内侍大臣成为了托孤首选。
徐阶要保持公主的地位,他自然要扭转李托托那善伤感的软弱的内心,她欺骗得了大多数人,但是却骗不过徐阶。
李托托微微又侧过头:“这次比赛一方面是确定王室权威,一方面也是给所有人知道卢宗煊的厉害。”
徐阶这次才点点头,他没有说话,他相信这次比赛卢宗煊一定是必胜的,他只需要陆扶桑不会中途变节就罢了。
彩旗在外围飞舞,白鸽停在了旗杆上。
刀俎 第一百九十五章 比武大赛(下)
密林之中,一名驿站护卫骑着马在山路里飞驰,他一只手提着马鞭,一双眼不停左右摇摆。
忽然,他的马蹄踩了个空,护卫跟着马一同颠簸了一阵然后迅速摔在了地面。
护卫的身体翻滚了一圈然后砸了一个大泥坑,“啊———”烈日之下,他不禁叫了一声,不过很快他又坐了起来。
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那个护卫只看得到一个黑影向自己走动,他仓促抬起头,然后发现是个女孩儿,这时他才缓过气。
这个女孩儿皮肤颜色较为深沉,不过那俊俏的眸子倒是展现出了这个人可能是个其他种族的人。
“需要帮忙吗?”她正是兰牟。
“不用,谢谢。”那个护卫想擦擦脸,但此时却发现手上已经全部是泥土了。
“你要去哪儿?”兰牟掏出一块精巧的手帕,“来,擦擦汗。”
护卫这时心中不禁有了暖意,他接过手帕,然后麻利地擦擦汗:“谢了,我要去京城送信,姑娘,我们武州有个重犯,叫陆扶桑,你要小心一点骑。”
兰牟面色有些变化,她淡淡地看着护卫,她寻思这个人可能不了解一切,他只是听从上司发出的消息,他到底知道自己为什么忙活吗?
“嗯嗯。”她还是点头,然后帮护卫把他的马牵过来固定好,“你去那里就是为了说关于陆扶桑的事情?”她已经显得十分清闲了,但是还是被那个护卫抓到了尾巴。
他皱了皱眉,然后抬起头紧紧盯着兰牟:“你在乎这些做什么?”
兰牟回过头,看着护卫那黝黑的脸庞,她咽了咽唾沫,然后摇摇头:“我随便问的。”
那个护卫看到兰牟给自己绑好了马,他变了一个眼色,然后才说到:“其实也没什么,你总会知道的,武州的宴会被袭击了。”他只说了这么多,然后又靠在树上:“好了,就是这样。”
......
陆扶桑看到了公主,李托托在一边定制的包间里,不过她还没有注意到自己。
一个穿着检查员服装的男子拿着登记表站在圆场最边上,然后一边挥舞着手臂一边喊道:“参赛的人来报道———”
陆扶桑左右环绕了一圈,发现那个卢宗煊也跟着进来了,他在众位参赛人员之间算得上是高大了,他一把拿过一个登记册子,然后麻利走到了一边。
陆扶桑带着面具走到那个人面前。
不过那个人似乎对陆扶桑很是怀疑:“拿出文件。”
陆扶桑愣了一下,刚刚卢宗煊还没拿文件唉。
那个人看出了陆扶桑的疑惑,但他只是冷冷地补充道:“要不
然就离开。”
几个人站在陆扶桑身后,陆扶桑注意到他们一直想推搡自己,不过陆扶桑化用仙气,让那几个人并没有那么好得手。
他只好说到:“我这里有一封文件。”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取出文件。
那个人扫了一眼才说到:“好吧,登记。”实际上他只是简单扫了一眼,他只不过想刁难陆扶桑罢了。
登记完后,陆扶桑就得跟着所有人一起去领取战斗服,而这些战斗服也只是涂色简单的衣服,外面套了一层软甲,但是选手需要戴上一个小头盔,上面插着一根小尖顶,陆扶桑猜测这个尖顶就是击败的因素。
他简单换上了战斗服,当然是在远离卢宗煊的前提下,自然面具没有换,他注意到有一些人脸上涂满了花纹,有一些人带着单边面罩,所以陆扶桑觉得自己戴面具也无所谓。
接着就是选择武器了。
而这个时候,外面的喇叭也开始喊了:“今日,是公主面见所有武州男儿的最好时刻———”
陆扶桑注意到所有的战士开始聆听起来了,除了卢宗煊,那个家伙还在抱怨靴子不够紧绷。
武器有长枪,单手剑,重剑,盾牌,弓箭可以使用,一般来说没有人会选择弓箭,陆扶桑果断拿起了一把单手剑,但是他比:不熟悉盾牌的使用,他掂量了片刻还是选择了。
卢宗煊拿了一把长枪,与所有人一样,这是一把木制的样板枪,卢宗煊简单耍了几手。
陆扶桑又看了看其他人,大多数人拿起了重剑。
“公孙虎,你这家伙肯定要占风头!”一个人突然笑到。
“朱理,你这话就不厚道了。”那个叫公孙虎的人回应道。
整个战场应该有六十人,陆扶桑很难相信要在这个圆场里举行大乱斗。
那个检查员这时候从另一头慢悠悠走过来,他手里拿着一张纸,这人简单瞄了瞄四周然后开口说到:“说一下规则,你们领口处有个位置标了数字,而在比赛的时候只需要利用武器击断其他的尖顶,当然,不许利用仙术。”
他将“仙术”两个字读得很重,随即他收回了手里的纸张并面色冷漠地看着所有人:“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一个大汉举起胳膊,那个检查员又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也立马举起手。
“准备好了———”
“那么,准备出征。”检查员让开一条道路。
陆扶桑又看了看自己领口那个数字:二七。
“嘿!老子三号!”卢宗煊突然笑到,不过没有人跟着他笑。
他们一同走到圆场上,选手们一下子感觉到天气带
来的燥热,不过随之即来的是众人的狂呼。
“他们到达赛场了!他们是今天大乱斗的主角,我们看看,花落谁家,鹿死谁手!”解说站在讲说台上叫到。
公主与徐阶一下子站的笔直拍起了手,同时,李托托在看着众人,她确信那个带着面具的人就是陆扶桑。
公孙狐和其余家族待在场地周围,她紧紧看着公孙虎,但同时她又捕捉到了卢宗煊的眼神,她也报以微笑。
欧阳恭懒懒散散地带着赵体载站在包间上,他突然说到:“唉,你知道今天早上卢宗煊把你的人叫过来了吗?”
赵体载摇摇头。
“他会想做什么?”欧阳恭的情报弧伸得很远,所以什么都在他的观测中。
“我也不知道,但总不可能是坏事,我看啊,咱们也不必关注卢公子的想法,我们要做的是收集安律耶的不良信息。”赵体载站立在一边悄然说到。
欧阳恭默默点点头,他背起手然后继续看着大圆场:“这次比赛卢宗煊也参与了,依照我来看,他应该是无人匹敌。”
赵体载虽然暗暗发笑,但是他还是赞同般点点头:“卢公子第一勇士,未来的国家栋梁啊。”
欧阳恭不再理睬赵体载的吹捧了,事实上,他最瞧不起赵体载这样的趋炎附势之徒了,但是他还是需要利用他的权威,毕竟地头蛇的话永远比外地京官的话好使。
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窗外,女子们围立在场外,她们薄纱飘飘,一脸秀气,让不少男子看的都直流口水。
这时候六十个人还在布局,他们需要站在不同的位置,而这场比武大赛也十分恢宏,场上大约有三万人观看这次屠杀。
不少武州官员搭建了一个高台,他们需要随时观测被打断了尖顶的角色,一旦有人被打断尖顶,那么就需要自觉退出。
陆扶桑安排在了最中央,他不明白是不是有人在刻意针对他,但是他的位置十分独特。
这代表着你将腹背受敌。
他将盾牌放回在了后背,然后一只手拿着单手剑,麒麟的声音重新浮现:“陆扶桑,没想到你真会参与这种比赛。”它自从那天晚上回到陆扶桑体内后似乎也觉得这些事十分多余,但是它还是热情帮助陆扶桑解决这些困难。
“我有剑法,我的眼睛无处不在。”陆扶桑嘿嘿笑到,然后他看着麒麟消失,他与众人一起等待着解说开局的声音。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大家期待吗?那么我们开始比赛吧———”解说打了一下铜锣然后叫到!
一时间,刀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