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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梧桐相待老     孰来txt下载     孰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刀俎 第一百三十六章 春楼待遇

    陆扶桑走过几条道路,很快就发现了那个瘦脸男人,在他对面的则是原先的伐木工。

    瘦脸男人原本脸色黯淡,现在看到了陆扶桑不免又直瞪眼:“嘿!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走?”

    陆扶桑瞅了他一眼然后微微笑到:“我想知道我的马在哪里?”

    瘦脸男人坐在地上,然后摇摇头:“我还不能告诉你,我必须确保自己是活着的,万一你出卖我我就得坐牢。”

    “你现在就在坐牢!你们抢劫本来就有错!”兰牟忍不住说到。

    “哼。”那个瘦脸男人张四郎略微蠕动了嘴唇,一只脏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然后才说到:“可是你骗了他们!你才是通缉犯!你有马,有这么多杂物,我今天就是知道我出售的东西是赃物才把东西转移了!”

    “拜托!咱们都可以活下去。”陆扶桑觉得这个人想改口。

    他不免有些紧张,他的指甲深深地陷进到手掌之中。

    “你是通缉犯!我们抓到了你!我们就立功了!我会告诉官府你有马!你的所有东西告诉我你就是通缉犯!”张四郎有些兴奋了,他朝旁边的伐木工喊道:“知道了吗?咱们可以跑出去告诉老爷这个人就是通缉犯!”

    “得了!”兰牟有些焦虑,但是陆扶桑扯了扯她的衣角,最后他才呼了一口气,然后耐心地看着张四郎:“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你这是诬陷我......”

    “你......你说什么?”张四郎愣了一下,然后他又故作轻松地说到:“得了吧,我是一个寺庙里的收钱的,你说这么多也不能改变我的想法,我现在在坐牢!你知道吗?该死的!现在江城的长官不让我们今天就受审!”

    陆扶桑看到了草里老鼠和爬虫,这两个人一想到晚上会住在这里更是恨从心头里来。

    这也难怪张四郎一下子改变了主意,他想把陆扶桑按到公堂上然后找赏钱。

    陆扶桑一只手伸出几根指头抠了抠自己的鼻孔,然后背过身子看向他们:“得了吧,在庙里发现了武器,你还藏着马匹,要是让他们找到了,我怕你想泼脏水也得说明证据唉,”

    “你......”张四郎转了转那精明的眼珠子。

    “我们走,如果那马真被找到了,我怕第一个该被询问得是你。”陆扶桑轻哼一声,“你说你是这庙里的司财,这东西也自然不一定是你的,不过到时候元华肯定会以为是你的某个兄弟的,我怕你承受不起那感觉。”

    张四郎张大了嘴巴,他颤抖了片刻,然后拂起了袖子:“好你个......”

    陆扶桑脸色微微一变他才松口。

    “好吧,马在庙后头的那个春楼里。”他终于开口说到,“你把马

    带走!”

    “多谢。”陆扶桑这才冲兰牟微微一笑,然后径直离开了监狱。

    走出监狱的时候,陆扶桑又刻意看了看四周,确保没有人会跟踪他。

    最后他们来到了张四郎嘴中的春楼,说是春楼,其实名字叫春柳观。

    在闹市之中,与寺庙的空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陆扶桑原本觉得江城如此偏僻,信仰宗教的人会不少,但是如此一看,又不禁怀疑起自己的想法了。

    虽然是山里的城,四周交通并不发达,春柳观依旧发展起来了。正所谓有需求就有市场。

    陆扶桑带着兰牟牵着老马围绕着春柳观走了一遍,最后他们坐到了一边卖冰饮的铺子上坐了起来。

    “来两碗莲藕冰。”陆扶桑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枚铜板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他擦了擦汗。

    “好嘞!”一个年轻的小工点点头。

    兰牟坐在陆扶桑身边,她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正是春楼正门前不远的地方,这里吃食甚多,根据路人嘴中所讲,晚上这里还有唱戏的和演奏皮偶戏的。

    “小城就是这样舒服。”兰牟不禁说到,“虽说大家并不是很富裕,但每个人都想过的开心。”她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故乡。

    陆扶桑微微一笑:“唉,世事难料,咱们不能贪恋这样的时光。”

    兰牟点点头,她最后才问道:“找到马之后咱们该做什么呢?离开吗?”

    陆扶桑微微低下头,当然角度并不很大,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慢慢说到:“不是的,但是也说了一半,我们得把马杀死。”

    “什么?”兰牟瞪大眼,她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捂住嘴巴,刚要说话,那个小工把两碗冰食放到了他们桌子上,“二位请慢用。”

    “好嘞,谢谢。”陆扶桑点点头,然后拿起勺子,他喝了一口冰水,最后才看向兰牟:“我们必须杀死这匹马,然后处理掉,我觉得焚烧了比较好,我们带不走它了。”

    “可是它是那样好的战马,它可以走很快!”兰牟不解地看着陆扶桑,“难道你要骑那匹老马吗?它似乎随时都会死。”

    “这匹战马太显眼了,官府很快就会找到它,我们必须尽快行动。”陆扶桑摇摇头,然后用勺子舀出了一粒色泽鲜艳,如同红玉一样的“珠粒”往嘴里送去。

    兰牟撇撇嘴,然后也喝了喝凉水,这夏热因为一碗冰水消解了不少。

    “待会儿就行动,那家伙藏的也确实好,没有人会去想一个春楼,因为他们觉得我更有可能去旅馆。”陆扶桑放下勺子,对着兰牟说到:“我要烧了那里。”

    “你忍心吗?”兰牟的眼睛里多了许多质疑。

    “兰牟,我们别无办法,我会想办法不伤害到别人,但是我必须把马厩烧了,就像在吴王那里一样,不过我会把其他人的马放出去。”

    “好吧。”兰牟终于认同了陆扶桑的做法。

    陆扶桑和兰牟吃完冰食后,大摇大摆走到春楼门口。

    春楼的通道往外传出一股热气,陆扶桑总觉得这种安排是不是不合时宜,不过热气可以激发一个人某种行动的想法......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该随意猜测他太小了。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拿着折扇妖艳地给顾客打招呼,但是当她看到了一个小孩儿带着女人进来的时候不禁严肃了许多。

    “喂!你是谁的儿子?”她伸直胳膊质问道,“你爹不在这。”

    陆扶桑呃了一声,他意识到这个女人似乎觉得自己并不是客人。

    兰牟看到那个女人在考量自己的身材。

    “你是来卖这个女人的吗?”她又说到,然后又眯了眯眼睛:“这倒可以考虑,不过你们是什么关系?她倒像个异族少女。”

    “我不是来卖她的。”陆扶桑摇摇头。

    “那你可以走了。”那个招呼客人的女人态度明显蛮横了许多,“走吧!乳臭未干的小孩儿!找你妈妈去!”

    一些男客人忍不住微微一笑。

    那个拿着折扇的女人说话永远是这样的粗俗,这也使得不少文人雅士对此嗤之以鼻。

    “我是来找乐子的。”陆扶桑终于忍无可忍,看着这个女人粗壮的身体,然后拿出了银票,“我带五千银票来找乐子!”

    “什么?五千银票?”那个女人一下子瞪大眼睛,她伸直胳膊看着陆扶桑手里的银票,确实如此。

    “你......”那女人慌了神,她猜测这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可是她消息灵通,不可能来了一个外地公子她却不知道,再说许多有钱人来到这穷乡僻壤一定会招摇过市,花钱不哆嗦,恨不得整个城都知道来了一位爷,这个小屁孩儿居然带着一个女孩儿来了春楼按道理来说,这种事也只有纨绔子弟才做的出来。

    不过这男孩儿衣服也算是整齐,不过有一些脏,她猜想自己是不是招惹了他。

    她转了转眼珠子,最后一个可怕的念想到了她的脑袋里。

    这是沈德藻的儿子!说不定是一个小儿子,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呢?难道是沈德藻与江城一个女人的结合?

    “大爷!你请!这就吩咐镇楼首号———秋梨。”那个女人一边赔笑一边招呼着。

    陆扶桑愣了一下。

    五千银票就可以买到这样的服务?这群人到底有多穷?

刀俎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吗?

    “那个秋梨可是如今的招牌,哎呦,公子,你随我来。”她笑着开出一条道路,然后又往上呼喊道:“让秋梨来楼下!”

    “那个......”陆扶桑本来不是来找姑娘的,但是他又觉得到时候溜出来也是轻而易举。

    兰牟站在他身后一脸不知所措,她看到不找女孩儿坐在五大三粗的男人腿上然后倒酒,然后还要笑脸相迎。

    “主人,我要在哪里去?”她略显尴尬地轻声说到。

    “你去找马厩,找到了通报我,现在你先随我来。”陆扶桑轻声咧着嘴说到。

    “好。”兰牟点点头。

    不一会儿,人群开始喧闹起来了,一个穿着橘黄色衣服的女子缓缓出现在了楼梯上,她面带薄纱,双眼有神,眉毛娟秀,皮肤嫩滑,当真是这整个春楼的招牌。

    “好漂亮。”兰牟说到,“典雅。”

    陆扶桑耸耸肩膀,他径直走到楼梯口。

    几个大汉准备拦住他,但是没有赶得上:“你做什么?秋梨姑娘还没有下来呢?”

    陆扶桑哼了一声,看了一眼之前那个女人一眼然后对大家说到:“今天秋梨姑娘是我的,容我不让秋梨姑娘下来接尘,让我带她回仙界吧。”他略微一笑,他回过头,注意到秋梨小脸隐隐绯红。

    她识趣地转过身子。

    陆扶桑招呼着兰牟跟他一起上去。

    一个男人好奇地问那个拿着折扇的婆娘:“这厮是谁啊?”

    那个婆娘拿着扇子捂住自己的嘴巴噗嗤一笑:“大买卖,说不定是沈德藻那样人物的儿子来寻花问柳来啦———”

    “来着地方还带着女娃?果真有着不一般的癖好。”那个男人又打趣道。

    一个年轻陪酒女人微微看过去,然后略带惊讶地说到:“准是大人物,那女娃不是我们一族的人,看那清秀的眸子和肤色,准是外族!”

    “总之好生伺候......”那个婆娘挥挥手,让起哄的人散开。

    秋梨是大招牌,身边还有几个丫鬟伺候,陆扶桑冲她们使了使眼色,她们就识趣地走开了。

    秋梨打开房门,然后又疑惑地看着兰牟,似乎这本来是一个多余的人物。

    她走进房门,然后指了指一处板凳:“公子请坐。”

    随后她便拿起琵琶坐在了一边,秋梨看着陆扶桑心不在焉的神情不禁有些纳闷:“公子,想听小曲吗?秋梨我向来卖艺不卖身,还请公子海涵......”终于,她轻声说到。

    “放心放心,不需要你卖艺!”陆扶桑爽快地说到,然后一屁股坐在一边。

    “嗯?

    ”秋梨微微瞪大了眸子,她的小手一时间也不动弹了。

    “哦哦......不是不是......”陆扶桑知道自己说到太浮夸了反而引人生疑,“卖艺......卖艺......对了,你会什么?”

    “秋梨会琵琶,秋梨会吟诵,当然,还有解诗。”她姿态端庄,然后有条不紊地说到,“不知公子有哪番才情?”

    她微微垂下头颅,然后好奇地看着陆扶桑。

    “会骑马吗?”陆扶桑突然说到。

    这一句让秋梨有一些崩溃。

    “马?”

    她良久才从嘴里蹦出这么一个字。

    “对!你们的马厩在哪里?随我骑马吧!”陆扶桑笑到。

    秋梨的眸子意外地发出了一点亮光,但是她摇摇头:“不,秋梨身体从小易受伤,未曾练习骑马。”

    “哎呀,我教你!”陆扶桑伸出一只手,“告诉我,马厩在哪里?”

    “马厩?那里很多不是我们的马。”秋梨摇摇头,她的头发也随之晃动,那玉簪极其亮眼。

    “今天可以说是水光潋滟晴方好,我今天就来教你骑马,以后客人问你会什么,你就可以说骑马了!而且马厩里我们有朋友在这里留下过一匹马,我们可以寻它。”陆扶桑勾了勾手指头。

    秋梨呃了一声,她有些不知所措,按常理来说她的路线并不是这样发展的。

    “保证你不会出事。”陆扶桑的手指头勾动地更厉害了。

    秋梨犹豫了片刻,把手交给了陆扶桑,陆扶桑发觉她手里有许多温润的细汗,这让她的手有些热。

    “就在后院,往东头走,直走二十米,那里有个过道,左边是咱们的灶房,右边就是一些脏兮兮的地方,其中一个就是马厩。”秋梨终于不解地说出了马厩位置。

    陆扶桑给兰牟重复了一遍。

    兰牟点点头。

    “去干吧。”陆扶桑打了一个响指。

    兰牟立马离开了。

    “你......”秋梨看到兰牟离开才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带一个女孩子来春楼?”

    陆扶桑撇了撇嘴:“我只带她那么一个仆人。”

    “我们现在等她牵马吗?可是我们并没有地方跑动啊......”秋梨又问道,“你们为什么不问底下的人呢?”

    陆扶桑知道秋梨开始怀疑起来什么了,他突然捏紧了秋梨的手,然后直勾勾看着她的嘴唇:“今天你是我的。”

    秋梨感觉自己心跳的有些快,这个跳动感十分怀怪异,她觉得自己一定是遇到了一个怪人。

    “你为什么一直带着面纱?”陆扶桑捏着秋梨的手问道,他想转移话题。

    “因为秋梨一般卖艺为主,所以客人一般也不用看秋梨的脸庞,秋梨不能与别人亲吻,这面纱也是阻隔用的。”她木头一般木讷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似乎她已经回答了许多遍,但是陆扶桑听出了少许哀伤。

    他在利用她,他需要在她面前表现出渴望的神色来,否则到时候她第一个就会跳出来指责自己。

    秋梨的额头很饱满,眼睛大大的,睫毛长而弯曲,搭配绯红的脸庞与遮住口鼻的面纱十分有魅力。

    “为什么不能亲吻呢?”他问道,同时另一只手扣紧了秋梨的小手,“你非常好看。”

    秋梨的手有一些颤抖,但是她依旧把陆扶桑当做一个古怪的客人:“我这种人,我们的老妈子说了,要是与客人亲吻了,就会容易萌生爱情,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六岁就出来卖艺,说是卖艺不卖身,其实只要六万两银子,就可以要了秋梨的身子。”终于,秋梨的眼睛里有一些情愫。

    “你......”陆扶桑不想傻到去探测她的初夜还在不在,他只是柔和地问道:“愿意离开这里吗?”

    “离开?噢,不不不。”秋梨瞪大眼,她想松开手,但是那手被陆扶桑紧紧扣着,陆扶桑有力地捏着她的小手,然后陆扶桑又笑到:“怎么了?”

    “对于我们来说,被人考虑为良是很危险的,我们的身子已经脏了。”她摇头,然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声调,她尽可能平稳地说到。

    “我也是从小缺少应有的爱,但是我有钱,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让我的仆人去牵马,我们绕开一些人多的地方,最后一起走吧。”陆扶桑凑近了秋梨。

    秋梨的身子是一股很浓厚的香气,特别浓厚,几乎要把陆扶桑呛到了。

    他对着秋梨的耳边说到:“我这里有一首诗,秋梨姑娘可以慢慢解一解。”

    秋梨这才缓了过来,她抬起头,却刚好碰到陆扶桑的下巴,陆扶桑的下巴已经有短小的胡子了,那胡茬的印记还十分清楚。

    “什么诗句?公子,你还是端庄一点为好。”她皱了皱眉头。

    陆扶桑听话地松开秋梨,然后笑到:“这首诗的含义你可能不懂,你没有体会过爱情,我已经打算赎你,正打算问价钱。”

    “公子还是念诗吧。”秋梨哀怨地抱起琵琶,“我听懂了,自会解答。”

    “好!”陆扶桑点点头,“也希望马厩不要出事,我们可以一起骑着马走出这里。”

    “公子念诗吧———”秋梨低着头,她的双手差点没有捏稳琵琶。

刀俎 第一百三十八章 倔强的马夫

    兰牟轻手轻脚到了楼下,一个眼尖的人看到了她不禁拿着酒杯到了她面前:“这位姑娘可是刚刚那位公子的丫鬟?”

    兰牟抬起头看着这个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

    “对。”

    “不知你这又是去哪里?”他微微发出含蓄的笑容,他的口音很是独特,鼻音很重,但是他在尽可能模仿官话,不过十分蹩脚,但他似乎不这么觉得。

    “我要去给我的主子拉马,他要和秋梨姑娘一起赛马。”

    “这是什么体统?在春楼和咱们的招牌赛马?”一个女子咯吱咯吱笑了。

    那男子也忍不住搂住那个女子最后看着兰牟说到:“这里也没有赛马场,我看你们那玩世不恭的公子准是想玩一点刺激的。”

    两个人都发出了刺耳的笑声,兰牟没有理会他们,一个人跟着记忆陆扶桑的言语来到了后院。

    她打扮得很像一个丫鬟,不过她腰间又有一把长刀,所以显得格格不入。

    而且这里忙活的仆人都是男丁,他们忙着搬泔水,几只鸡走在篱笆里。

    她扫视了四周,然后走在长道上,她刻意不去看周围的苦工,而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本应该来到这里的丫鬟。

    “喂———”突然一个汉子冲她挥了挥手,“说你呢!”

    兰牟抖了抖肩膀,然后看着他:“怎么了?”

    “你是谁?”那个汉子长了粗壮的胡子,头上缠着一抹逍遥巾,“这里可是春楼后院!”

    不过目前他的语气还不错,看样子只是有些好奇。

    兰牟便说到:“主子有吩咐,我要拉马给秋梨姑娘。”

    “给秋梨?”那个汉子瞪大眼,他的鼻子触动了一下,“他要马做什么?”

    他心里想着能让秋梨姑娘作伴的公子一定是非富即贵,这样他也不好过问了,再细看的时候,他便越觉得这丫鬟非同寻常,腰里佩戴着宝刀,英姿飒爽,真是个俊气的女人。

    要是能让她做自己妻子,那可真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不过她是不是太凶悍了,自己能不能治她呢?大汉自顾自瞎猜着,转眼间,那姑娘已经走了。

    “姑娘!姑娘!”他站起身,喉咙发涩。

    春楼里热闹非凡,琴瑟之声不断响起,让这个枯燥的后院也有了别样的趣味。

    兰牟听到一个姑娘吹起了笛子,随后有人拨动摆钟,这音乐可是美妙极了。在这个山间城市里,居然真有如此惬意仙境的地方。

    她摇摇头,又让自己回过身心,她听着悠远的曲调,然后走到了马厩旁,这个时候声调弱了许多,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目的地了。

    一个看马的人懒懒地坐在一边,赤着脚,味道很大,兰牟捂住鼻子,她心想着自己到时候

    很可能会让这个人难堪。

    她想先找到那匹马,她对自己的马有印象,她悄悄走进马厩,一个男人的手拉住了她。

    “你是谁!”那个看马人问道,此时他睁开了眼睛,一开始他只是闭着眼睛,现在却看着兰牟。

    “我来取马。”她怯怯地回过头。

    “替你的主子?”他好奇地问道,“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会有人给你取马的。”

    “不,这马我们不带走,只需要拉出来,我们主子邀请了秋梨姑娘。”兰牟摇摇头想在气势上压倒这个养马人。

    “秋梨?”那个养马人怔了一下,然后他又坚定地摇摇头,“不,不行,你不能进去!”

    “我们不拉走!”兰牟瞪大眼。

    “不行!除非你把这里的主管的老妈子单独叫来!”那个人的脸色变得凶险,他的唇齿之间摆出了一个恐怖的形状。

    “你不能进去!”

    兰牟知道自己得快点行动了,难道真要找那个女人吗?她一定会怀疑自己与陆扶桑的行为的,那头马很危险,要是有任何精明的人注意到了这是一匹极具特征的马匹,他们第一时间肯定会报案的。

    陆扶桑的马是冷如是亲自送过来的,不同于南方的矮脚马,它来自北方一处平原,健硕,带有红色的毛发,可以说它非常好看,脚力又足,任何人骑上几回就会觉得这是一匹耐力十足,爆发力极强的好马,那个人居然想到把马藏在这里可也真是独到。

    “就是它的主人也不能取走吗?”兰牟指了指马厩,纵眼看去,那里最起码有一百多头马,颜色分明。

    “你得确保你拉的是他本人的马,你必须叫人做凭证,你拉了马,这马是你的。”那个看马的人虽然看样子比较慵懒,但是扳指头说拉马的事情却一点也不含糊,“如果你要取马,正常情况是会有专门的人来取马,很显然,你们没必要这样大动干戈。”

    “够了!”兰牟不想与他争执,她宁愿拿起火烧了这里也不愿浪费时间纠缠。

    “我不拉马了。”她愤恨地说到。

    “这就对。”他点点头,“你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你的主子对你有吩咐,我觉得你需要亲自听一听。”兰牟指着他说到。

    那个男人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你以为你能耍到我?就凭这种把戏?”

    “是真的!而且我发誓我一匹马也不会拉出来!”她说到,“我保证!我如果拉马也要经过过道,你完全可以看清楚我的动向!”然后她又掏出钱袋,“这里有十枚铜板!我的凭证!你要是相信,我就把铜板给你。”

    那个人仔细想了想,看了看兰牟手上的钱袋,然后才耸耸肩膀:“我答应了。”

    兰牟刚刚松口气,

    一个人在远处冲看马人叫到:“看马的!老妈子叫你!”

    那个看马人面色变了变,随即他用着严肃的表情看着兰牟,然后他警惕的神貌开始放松了。

    兰牟倒有些惊讶,同时她觉得走运。

    看马人随意嘟囔了一句,丢下腰间的鞭子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兰牟,但是很快又转了回去。

    兰牟静静地看着那个人走了,然后便迅速溜到马厩之中,她刚一进去,灶房里走出一个小男童,他才十一二岁的样子,他扫视了外边,然后便大摇大摆离开了。

    兰牟拔出刀,她得赶快动手了,她不牵马,但是她要杀死那匹好马,她觉得很痛心,不过为了安全她必须要这么做。

    他们不能带出箭袋,但实际上陆扶桑手臂上一直藏着弩机,不过一般人发觉不出。

    她感到腿有些发软,她痛恨自己怎么不带一把火把来,她一根手指放在嘴唇旁,一边迅速扫视着周围的马,她快速浏览着,然后觉得自己又可能漏过什么。

    这里一共有两排马槽,不少马还在低头吃着嫩草,一些矮马挤在里面,兰牟这才发现,这里还有不少高大的马的。

    不过颜色繁杂,有白的,黑的,它们有的还在看着兰牟,兰牟挑着剑,眼神惶恐又仔细地看着每一匹马,她把自己当做了朝廷的官员,巡视着每一个通缉犯,她觉得这样她的心态会好一点。

    她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发觉这马厩十分狭长,而且最要命的是到了尽头,马厩便出现了分叉,这里足足有一百头马,兰牟匆忙地跑起来了,她加速了步伐,最终她感觉这里应该有两百匹马。

    ......

    “这诗很感人。”秋梨的粉唇微微蠕动了。

    然后她把弹琵琶的手从琵琶上松开了:“虽然简短,但是富有内涵。”

    “不知姑娘你猜想里面有什么讯息?”陆扶桑微微一笑。

    秋梨垂下眸子,随即她微微颔首道:“秋梨猜想这是一位姑娘赠予公子你的,抒发情谊的同时暗藏玄机。”

    “玄机?”陆扶桑哦了一声,然后表露出了浓浓的兴趣。

    突然,一个丫鬟不合时宜地打开了房门,陆扶桑诧异地看着她,随即丫鬟径直走到秋梨身边弯腰细声说了一些什么。

    随即秋梨抬起了头,她看着陆扶桑的脸然后听着丫鬟的耳语。

    陆扶桑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热。

    丫鬟说完扫了一眼陆扶桑后便走了。

    秋梨放下琵琶,然后给陆扶桑倒了一杯茶:“公子不好意思,看来咱们今日不能再续了。”

    “嗯?怎么了?”

    “官府来人了。”她冷淡地说到。

    但陆扶桑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了。

刀俎 第一百三十九章 毁尸灭迹

    兰牟快步走到了一处转折角,她欣喜地发现有一匹马正是陆扶桑的马。

    那匹马高大壮硕,红色的鬓毛现在开始散发独特的魅力。

    “就是你......”兰牟几乎颤抖着声音,她看着那马,马鞍是一致的。

    她必须得处理掉这匹马,可能的话她再制造一场混乱,她得把其他的马放出去,可是怎么做才能展现地比较自然呢?

    兰牟想了一下子,她觉得火灾本身是一场比较不错的主意。

    她麻利地抓住那马的缰绳,任凭那马不断晃动挣扎,兰牟清楚马的构造,她只需要像庖丁解牛一般从缝隙之中入手便可以一刀干脆利落地处理掉这匹宝马。

    然后她得去一次灶房偷一点火来,如果是她有充足的时间,那么她可以考虑用毒辣的阳光或者木头取火,但是现在她随时面临被抓的风险。

    ......

    看马人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纳闷地看着春楼的监管人和元华站在一起秘密讨论着什么。

    老妈子拿着扇子笑眯眯地说到:“元捕头,就看在老娘曾经给过你不少优惠,你这查人也得提前支会一声啊。”她的笑容里充满了毒辣和算计,但是元华却没有领会到。

    他呆头呆脑地看了看四周,那些男客人和女子们在一起互相私语着。

    他今天带了二十个小喽啰,准备沿街寻马,他吐了一口热气,然后无奈地看着老妈子:“哎呀,杜娘,这是上头的指令,急得很,我也怕你这边藏了东西啊......”

    “你这是什么话?”那个老妈子揶揄着奚落着元华,然后拿着扇子遮住自己圆润的脸,“我这里总不可能还藏着惊天大盗吧,不过那也好,来我这里撒个欢,证明咱们的姑娘个个正得很。”

    元华的脸一下子红了,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哪里会有人被逮捕还要来这里啊,再说春楼哪是藏东西的地方啊。

    “现在人也带来了。”老妈子“杜娘”随意指了指那个看马人,别看刚刚那个看马人刚刚那么神气,现在见到元华还要给几分颜色:“捕头好......”

    “他妈的别老是叫我什么捕头捕头!搞得我就只是一个捕头一样。”元华眯了眯眼睛,然后随意叉着腰看着这个看马人。

    杜娘心想这不就是一个地方捕头吗?有什么好神气的。

    “是是是。”看马人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然后佝偻着腰,“大人有什么吩咐?”

    元华搓了搓自己的下巴,他仔细搓捻着自己坚硬的胡须然后慢慢说到:“我要检查你们的马厩。”

    乖乖,今天马厩是能捡到宝?

    看马人诧异地看了看杜娘,杜娘只是暗暗点点头。

    “嗯,好嘞。”他不再张望。

    “对了,元华,你说说,江城是不是来了一个大人物的公子哥,出手可阔绰了。”她推搡了一下元华的肩膀,此时她却柔

    声细语起来了。

    元华纳了闷,这婆娘哪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时间紧的很。”他嘟囔着,他自己也不确信答案。

    “哎呀,你知道吗?今天来了一个大客,我平常从来没见过他,我刚刚问了别人啊,就是江城本地公子哥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带着五千两的支票,他还带了一个女娃来啊,看他嚣张的模样,我猜想这是个大主顾,估计还会要了秋梨的身子呢......”

    “秋梨?”元华一愣,但是他立马发觉自己失态了。

    “你可别惹恼了楼上的他,说不定是沈德藻的儿子呢!”杜娘继续招呼到,然后又吩咐元华的手下轻手轻脚,态度温和一点。

    “这他妈的老子还没尝到秋梨的鲜,就来了这么一个人?”元华愤恨不平地骂到。

    “就你?八辈子也尝不到。”杜娘心里讥笑道。

    “好了好了,沈德藻要是带了儿子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管他的,我不吵他就是,我直接去马厩看看就走。”元华挥挥手,带着十个喽啰不管杜娘的脸色一股脑走进后院,另外还有十个人守在门后。

    兰牟的刀上沾满了血液,她已经处理掉了这匹马,她拿起一块抹布草草擦了擦自己的刀柄和刀刃,血槽内遗留的血被清理掉了。

    她隐约感觉外面的音乐声停了。

    她打开栅栏,然后拿起了一条马鞭。

    “都快离开这里吧!”她小声祈祷着,那群马却一动也不动,眼见着外面的气氛到了冰点,兰牟忍不住又抽起了一匹马,那马厚实的臀部扭动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低吼。

    “快走!快走!”她跟着捏着嗓子叫到。

    那匹马慢慢挪动了脚步,它跑起来了。

    兰牟擦了擦额头上迸发出来的汗,她还不能放松,她急急忙忙打开所有的围栏,她一边麻利地打开围栏一边不忘抽上马儿一鞭子,她不时转头注意着马厩门口。

    如果那个看马人突然出现了,自己就根本来不及解释了,她会坐牢吗?也许不一定,但陆扶桑肯定会惹上麻烦。

    她打开了几处围栏后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头被什么尖锐的物体割了一下,她立马吮吸了一口手指头感受着那咸咸的味道,这样可以使她好过一些。

    她跑到灶房里,她得拿上一把火,当然她的心突然跳动地更快了,万一灶房里的人注意到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怎么办?她的刀上还有血,她的手上还有伤口。

    马厩乱糟糟的,一些马茫然地走动着,几匹马跑了几步就停在了原地,有些马转了转头又折返回去吃槽里的食物了。

    兰牟蹑手蹑脚地走到灶房,炉子发出了怦怦响的振动声。

    还好,灶房里还做着饭。

    兰牟加快了步伐,那里有三个做饭切菜的人,只不过他们都在背对着她。

    咔嚓咔嚓,是胡萝卜

    被切碎的声音。

    兰牟走近那个冒着蒸汽的炉子,然后低头看到了冒火的柴堆,她捡起了一块木柴,上面冒着火,她安心了。

    她蹑手蹑脚打算离开,突然一个庖丁放下了菜刀,他扭动了一下肩膀。

    兰牟被他吓了一跳,她谨慎地看着那个做饭的人,他用毛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然后又开始切菜了。

    还好。

    兰牟又将一只脚踏出了灶房。

    一个人突然叫到:“还有没有人!帮我拿一下调制好的料!”

    兰牟瞪大眼,她的余光注意到他正要摆头。

    “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他又皱了皱眉叫到,他转过头。

    灶房里没有多余的小工。

    兰牟离开了灶房,她拿着火把一股脑走进了马厩。

    之前那个小男孩儿这时候注意到后面来了不少官府的人,不过他们之间叽叽喳喳个不停,一些马阻挡了他的去处,“肯定是看马人忘了锁围栏。”他边想边走到灶房,一点也不在意周围的马群,他倒是期待看一场好戏。

    一个年长一点的庖丁瞪了他一眼:“臭小子!你去哪儿了?”

    “拉屎去了。”他不在乎地说到。

    “我以为你掉到坑里去了。”另一个刚刚大叫的庖丁放下菜刀去看了看炉子,他又添了添柴火到炉火中,“真他娘的热。”

    “官府来人了。”小男孩儿指了指外边。

    “关我们什么事?”那个人整理了一下炉火又叫到,“快去干你的活儿!”

    兰牟点燃了马厩,她把火把与每一处木头支撑都挨了一遍,然后她把火把丢到了尸体之上。

    这样谁都找不到证据了。

    这一切都怪那个该死的盗贼!兰牟恨不得马上去修理一下张四郎,那个贪得无厌的投机分子!

    元华叉着腰怒瞪着看马人:“你小子就是这样看马的?”

    看马人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啊......”但是他随即解释道:“这些马走不出去的!咱们的马厩就在那儿!”

    元华哼了一声,他伸出一只手,一个小卒给了他一副画。

    他打开,上面是关于陆扶桑的通缉令。

    “这都是秘密线索!浑天卫的机密!你们好好查!把这个人揪出来!”元华对卒子们吩咐道。

    陆扶桑打开了窗户,秋梨看他一直心不在焉不禁皱了皱眉:“怎么了?”

    陆扶桑没有看她,他焦虑地转了转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最后,他才说到:“秋梨姑娘,恳请你与我一起上演一处戏。”

    “什么戏?”秋梨水灵的眼珠子虽然神韵上有些俗气,但此时还是展现了明亮。

    “天女降世。”陆扶桑的嘴角微微上扬,“秋梨姑娘,我们虽然不能继续待在一起但是请求你给我这般机会。”

刀俎 第一百四十章 天女降世

    “你们?是哪儿的人?”监狱牢房处,亮着幽幽的灯光,沈德藻那细小的眼里充满着无尽的深思。

    他穿着灰色的外衣,佩戴着青环,凝视着面前的那两个人。

    江城的老爷战战兢兢地立侍在左右,他那大蟒蛇一样的眼睛此时已经掩盖不住内心的恐慌,他看着鞋拔子脸的沈德藻,不禁摸了摸自己饱满的下巴,他擦出了一手的汗。

    沈德藻亲自点名要见被那少年纠缠住的二人,一个就是张四郎,那庙里的司财,一个就是伐木工。

    张四郎跪在地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沈德藻背后站着五个狱卒,他们拿着一米长的短棍子,仿佛随时都可以了结自己。

    他瞥了一眼那伐木工,那伐木工却昏昏沉沉的,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们是本地人。”终于,张四郎说到。

    “童大人,你可知道他们犯了什么罪?”沈德藻摇头晃脑地说到,“就把他们关在这里......”

    那个长官咽了一口唾沫,他哪里知道这么多,元华带人过来他就连忙吩咐押下去,谁知道沈德藻居然来点名要看监狱牢房......他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童大人抿了抿嘴唇,抖动了两撇小胡子,最后他几乎绝望地转动了一圈眼珠子,可是胡编的话放在嘴里却又收了回去。

    沈德藻看出来这个童大人不过一张糊纸。

    他指了指这两个人:“你们,有没有发现通缉令上的人!还是说,你们骗了我?”

    张四郎一下子吓得腿发软。

    “不知道啊不知道啊!”他拼命摇摇头。

    “那为什么!你昨天去市场要出售一匹马,有人举报说某个庙里的司财牵着通缉犯的马,经过调查,就是你———陆扶桑?”沈德藻突然指地更用力了。

    “什么?陆扶桑?”张四郎的额头上多了许多的冷汗。

    “对啊对啊,陆扶桑!你居然骗我们!你就是那个通缉犯!”童大人这个时候倒来劲儿了,他恨不得撸起袖子把张四郎按在地上通打一顿。

    “大人!冤枉啊!你这情报是哪儿来的?”张四郎不解。

    “咱们沈大人手眼通天,可是你们这群杂种可以知晓的!”童大人又厉声骂到,他的嘴里一下子多了许多的唾沫星。

    “够了够了。”沈德藻挥挥手让童大人闭嘴。

    童大人这才满脸堆笑满意地退到了一边。

    “我不是陆扶桑!”张四郎摇摇头,“我是卖了马!可我不是陆扶桑!”

    “你与这画里的人相仿。”沈德藻继续追问道。

    “那只是一个意外!我觉得这画手肯定是脑子里少了一根筋!”张四郎也不管其他的什么利益,就在监狱里径直骂了起来。

    “这可是京城张家之子当时画的,我们拥有所有的信息,拼凑出了这个人离开京城的模样。”沈德藻眼色变严厉了起来。

    “你想上京质疑他吗?他曾经和这个人据说是同师兄关系。”

    “啊......”张四郎重重咽了口唾沫,他挠了挠自己的脖子,然后才支支吾吾地说到,“可是这马只是我抢来的。”

    “他可是打败过无数高手的人,怎么就被你打败了?”沈德藻双手交叉,粗壮的手指头互相不安而又激动地搓捻。

    他的面色依旧阴沉。

    “不!我没有打败他!我牺牲了一个同伴!他是庙里的司赈!庙里没钱了,他本来要负责施舍,但是现在必须改行要饭!不过外头没有人帮忙,咱们就动了歪心思!我打伤了他的同伴!”张四郎继续说到,他拼命回想着几天以来发生的一切。

    然后他指了指身边的伐木工:“我跟他之前干过一次,所刚好那天下雨,我叫他留住那两个人,我连夜去江城,!可是谁能想到第二天就有通缉令,而那两个人也跑了过来!”他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似乎一切都怪醉那个伐木工。

    那个伐木工只是眼神黯淡但是忽然厌恶地看着张四郎抱怨。

    “够了够了,你是说他杀死了你们的司赈,你抢了一匹马,那倒也合理,曾经朝廷也说过陆扶桑有一个仆人,但是关于她的图像还没有绘制出来......这样的话反倒合理了。”他一只手张开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你们———可以出来了。”他说到。

    “谢谢大人!”张四郎连忙磕了两个头。

    “你说说他会去哪儿?”沈德藻问。

    “春柳观!我告诉他的马藏在了那里,那天夜里我把马放了进去然后没有牵出来!我还准备过个风声再牵出来。”张四郎得意地说到,“我们可以设计把他抓住。”

    ......

    元华看着马厩里的火焰不禁愣了愣,他瞪大眼看着其他人然后挥挥手:“着火了!你们在那儿看什么呢?快灭火!”

    几个小卒子立马放下棍子去灶房或其他地方取水。

    马群乱糟糟的,他们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该死!我一来查就冒火了!”元华咬着牙看着那个看马人。

    “信不信我把你抓到大牢里去!”

    看马人仓皇之下摇摇头:“我马上处理。”

    就在元华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这应该是人为放火,他指了指几个身边的卒子:“你们封锁这个马厩,那个人应该还没走。”

    “是。”两个卒子推开马群往里深入。

    元华正巡视四周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一个小男孩儿,他正在灶房处好奇地看着自己这群人。

    他挥挥手:“你过来———”语气很苛责。

    小男孩儿不情愿地走了过来。

    “你肯定看到了有没有人过来!这么大的一场火势,别告诉我不会是因为有人拿了火把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但是你们没有看到。”元华的嘴此时像是要生吃了小男孩儿一般张得大大的。

    小男孩儿摇摇头:“不,没有人!”

    这个时候那个看马人突然拍了拍脑袋:“我想起来了啊!有个女娃来过!”他像发现了宝藏一样看着元华然后急忙说到:“女孩儿!有个可疑的女孩儿来过!”

    “谁?”元华怒瞪道。

    “秋梨......秋梨姑娘客人的丫鬟!”他连忙大叫道。

    “秋梨姑娘?”杜娘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然后她的脸也红润了不少:“你可别瞎说!”她抄起木婚准备打那个看马人。

    “我没有!她说是为了取乐子,我没有答应她,现在一想,她嫌疑最大啊!”看马人摇摇头,他自顾自地说到。

    “可是我没看到有人来过!”小男孩儿据理力争道,“她带了火吗?她人呢?”

    场面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了。

    元华搓着自己的下巴,感受着自己坚硬的胡茬,他几乎难以置信在春柳观居然会有放火的案子。

    ......

    在窗台旁,陆扶桑搂紧秋梨腰肢然后软声说到:“准备好了吗?”

    秋梨脸红红的,她看着自己腰间的粗布不禁又喘了口气:“真的没事吗?”

    “没事。”陆扶桑现在顾不上秋梨对于诗的见解,他得打破所有人的目光,已经有人在楼道里喊道:“马厩失火了。”

    他心里有些激动,但同时又担忧起来自己的小跟班了。

    “现在开始吧。”陆扶桑拿了不少粗布捆绑在一起,他准备施展一刻仙术来让整个行动更加完美。

    ......

    元华正托着腮帮子思考,陆扶桑抱着秋梨在春柳观中央表演起来了。

    陆扶桑戴着秋梨姑娘房间里的面具,一只手搂着秋梨细嫩的腰肢,他另一只手伸直在半空之中,然后喊道:“我将与秋梨姑娘共同表演天女降世。”

    绫罗绸缎一下子四散开来,让整个场面一下子温和起来了。

    不少卒子也禁不住人们的喊叫看向了内部。

    但是人们很快便不喊叫了,他们忘神地看着这对金童玉女,他们缓缓在半空之中降落,秋梨的裙摆随风飘动,洁白的大腿在裙子之中若有若无地展露在大众的眼中。

    陆扶桑一只手拉着固定用的粗布,一面利用机灵的藤条抓住粗布,与秋梨一同缓缓旋转降落。

    绿色的叶子从各处掉落,散发着芬芳馥郁的香气,让人缱绻在其中无法自拔。

    一个女子突然发现自己手中多了一支粉嫩的花,然后她忘神地看着秋梨不经意间飞去的薄面纱:“秋梨姑娘可真是仙女......”她小声感慨道。

    “我今日就是专门来寻你的,秋梨姑娘。”终于,陆扶桑抱着秋梨悬浮在半空之中,对她轻声说到。

    秋梨的脸一时间从错愕之中回味过来,变成了粉嫩的苹果。

    她的脸此时也终于完全浮现在了陆扶桑的面前。

刀俎 第一百四十一章 痴情金童

    所有人都感慨地看着眼前华丽的一幕,秋梨柔弱的身躯在陆扶桑手臂上显得更加纤细。

    秋梨的手臂停在半空之中,然后任凭垂掉,她愣愣地看着陆扶桑刚要说话,陆扶桑就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嘴唇上:“嘘———”

    他的面具只遮住了他的上半脸,所以秋梨感受到了陆扶桑嘴角变换,只不过底下的人就不能看的这么透彻了。

    元华感觉出了里面的闹哄,他挠挠头,带着杜娘先准备看个究竟。

    不过他们到了春柳观内部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戴面具的少年正搂着秋梨。

    这让元华一时间气炸了,他指了指陆扶桑然后对着杜娘小声说到:“这是秋梨的客人?”

    杜娘不知道元华认识陆扶桑,她咯咯一笑,然后用扇子遮住自己已经逐渐丰腴的脸笑到:“对了,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大人物。”

    “什么?”元华当然不相信这话,这完全就是杜娘的推测,杜娘在这种馆子待久了自然有些喜欢识人的毛病。

    “难不成......”元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突然又怀疑起来自己一开始的推论,于是他指着陆扶桑叫到:“兄弟!还记得我吗?”

    陆扶桑低下头,他看到元华心里自然明白元华想做什么。

    “记得!我的好兄弟。”陆扶桑微微一笑,他尽可能笑得很自然,然后抱着秋梨缓缓到了地板上站好,他扶好秋梨:“这是我朝思暮想的女孩儿!我走遍天下,终于见到了如此绝代芳华!”

    “啥?”元华有些不敢相信。

    “各位,这位就是我朝思暮想的秋梨,我见他一眼便知道她是我的姑娘,我的意中人。”陆扶桑继续说到,他一面让所有人看过来一面又拉着秋梨走在众人身边,让元华脖子都快拗不过来了。

    “你等等!这位兄弟!你不会是要赎秋梨吧?”元华一个字一个字问道,他的惊讶之情已经完全掩盖住了刚刚他的紧张。

    “对啊,秋梨可是咱们观的活宝贝!咱们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能轻易拱手让人!”杜娘也皱了皱眉头。

    “对啊!秋梨最起码也值个几万两银子......哦!不!三十万两......”元华一个劲儿张着手掌。

    “别胡说!”杜娘推搡了一下元华然后对着陆扶桑客客气气地说到:“哦,不,最起码一百万两!”

    “一百万?”陆扶桑轻蔑地微微抖动了嘴角。

    杜娘以为陆扶桑觉得少了,她兴奋地说到:“还不够呢!还没算上其他费用呢!她的胭脂钱,她的包装钱!应该要两百万!”

    元华心里觉得杜娘是狮子大开口了,任凭她这样干个几十年也

    不一定攒的下来这么多钱。

    陆扶桑这下才隐约面露难色了。他下意识掐了掐秋梨的腰。

    秋梨这才摆脱开陆扶桑的拥抱,她没好气地说到:“谅公子在楼上如此豪爽!此时也一定不舍得了。”

    “对啊对啊!他是个外地人!秋梨,你别信他!”元华在一边积极煽风点火,他微微笑到:“你要是想要什么,在这江城,第一个问我元华!”

    “哈哈哈。”众人之中一下子爆发了欢腾的笑容,这摆明了就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

    杜娘此时也忍俊不禁起来,但同时她也没好气地拉了一下元华:“够了够了!你别在这胡搅蛮缠!”

    元华被扯动了这一下他才醒悟过来他要做什么。

    可是他刚要说话,陆扶桑又走近了秋梨:“此生我别无他求,只想博得你一笑。”

    秋梨抬起头看着陆扶桑,两眼泛起涟漪。

    “好嘛!你还不死心!”元华瞪大了眼,他真的急了,“你这家伙怎么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招惹我家秋梨姑娘。”

    陆扶桑瞥了他一眼,然后挑了挑眉:“元华兄弟!你知道我这次来江城就是专门来寻我的春天的。”

    元华哼了一声,他刚要说话,但是话到了嘴边就被杜娘堵了回去:“这样啊,公子,你可以先交一百五十万两,往后的咱们彼此都宣传一下生意即可。”

    “你......你这就把你们的招牌卖了?”元华不解,但是他又明白了过来,这杜娘哪里讲什么情义,只要钱到位,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别胡扯了!他这小子被搜刮了,身上连五十万两都交不出来!”元华哼了一声,他看着陆扶桑倔强的眼睛然后又补充到:“你就别打扰别人秋梨姑娘了———”

    陆扶桑很为难,他呼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兰牟的脑袋在楼梯口上展露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陆扶桑和众人然后冒出了一点声音:“主人!我在客房里等你和秋梨姑娘好久了,你们不是说好准备私奔吗?”

    这话非常洪亮,一下子让秋梨的脸顿时间炙热起来了。

    “什么?私奔?”杜娘也恼怒地看着秋梨,“说!是不是有这回事?”

    元华看了一眼兰牟,眼珠子转了转,招招手让兰牟下来,他得赶紧打发走眼前这个瘟神,这个家伙要夺走自己心爱的姑娘,现在既然他现在无法让人去马厩,加上那小男孩儿的说辞,马厩失火说不定真的是一次意外事故。

    “你们走吧,走吧。”他推着兰牟到陆扶桑的面前,然后又面带微笑地看着面色僵硬却又羞怯的秋梨。

    她呆头呆脑地看着兰牟大摇大摆

    走在陆扶桑的背后然后又微微摆过头看了看楼梯,她知道马厩失火了。

    但是她看着陆扶桑对自己那无比信任的眼神,她不禁说到:“私奔是这公子一厢情愿,秋梨不会离开这里,但是麻烦大人把这两个人赶出春柳观,春柳观有春柳观的规矩。

    杜娘呃了一声,这个秋梨什么时候这么果断地做出决定了。

    但是元华却点点头:“对!你们两个人,走吧,离开江城吧。”他像打发叫花子一样弯着腰身体前倾,拿着刀鞘拍着两人的后背。

    “可是秋梨姑娘可是我朝思暮想......”陆扶桑皱着眉头看着元华。

    “去去去!什么朝思暮想?别忘了,你的案件是我处理的,兄弟一场给个面子。”元华一面叫人帮他把两人赶到门外一边好言劝到。

    “你当真要让我现在就离开江城?”陆扶桑有些不相信,他拍了一下元华的肩膀,“礼尚往来,你的礼就是这个?”

    元华知道自己有些理亏,他耍流氓一般吐了吐舌头然后冲陆扶桑咧嘴一笑:“就这样吧,我是个捕头,管着这么多人,不好总是给你弄私情......”

    好你个家伙......真就如此会找话术和借口。

    陆扶桑摇摇头,但是他心里却暗爽,他让兰牟骑上小马,而自己却骑上了那头老马。

    “欢送公子!相信你总会遇到第二个有情人!”元华挥挥手,然后看着陆扶桑调转了马头这次放松地泄了一口气。他捂着嘴巴看着身边两个小弟:“终于送走了这个人了,要是他下次真带了钱来你们放点眼力,管他带了几个人,一缕给我打倒!”

    “明白了大哥!”几个小卒满脸坏笑。

    杜娘走到秋梨旁边,给她取了薄面纱戴上。

    秋梨的眼睛又一下子呆滞起来了,她总觉得自己做了坏事,但是她又觉得十分刺激与惊喜,这个人并不是为了单独的占有,他其实是在冒风险摆脱圈套。

    她怎么敢违反这位公子的意愿呢?她的心里乐开了花。

    陆扶桑骑着马和兰牟连忙离开了江城,而元华此时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么多,他正沉浸在喜悦之中。

    就在他准备收工去下一家的时候,一列队伍,步伐一致,错落有序地从另一条街道走来,元华别过头,他猜想应该是府尹的队伍,但是他并不当回事,他压根就不知道这群人是加急奔向春柳观的。

    他挥挥手,让几个卒子列队。

    “腰放挺直一点,眼睛要熠熠生辉!”元华随意呼喊到。

    那几个卒子也不管元华那刻意的遣词造句,拿着长棍立定,准备等那列人马快速走过去。

刀俎 第一百四十二章 神秘的隧道

    离开了江城,陆扶桑才喘了口气,但是他还不敢松懈,只能在炎热之下连忙离开江城区域,越远越好。

    “马上就到了晚上了,我们还要连夜赶路吗?”兰牟扯着缰绳看着陆扶桑。

    陆扶桑抬头望了望天空,然后又垂下眸子眺望了一下眼前的山路。

    他又停下了马,然后抱有歉意地看着兰牟说到:“抱歉,我们应该休息一下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兰牟以为陆扶桑认为自己在抱怨,但是她只是不经意之间提出的疑惑,当然,她已经很累了,从马厩那里逾墙的时候已经让她神经绷紧得厉害。

    “不,我觉得我们得离开这里,尽早离开,但是天色晚了我们还得休息,你说得对,有了好的精气神才可以继续赶路,不过这次咱们小心一点。”陆扶桑报以肯定地看着兰牟的双眼。

    “我们现在多走几步路吧。”兰牟点点头......

    春柳观内,沈德藻毒辣的眼睛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观察众人的神色,他周围的人推开元华等人为此给沈德藻让开一条道路。

    “大人,你怎么来了?”元华愣了一下。

    他紧接着看到了张四郎,他正在得意地冲他微笑。

    “这个人说马厩里面藏着马,你这家伙,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打到牢里去了?”沈德藻就没有好脸色了,他瞪着元华然后又看了看秋梨与杜娘:“你们———把马厩给我们检查。”

    “马厩?你们怎么都来找马厩?”杜娘有些埋怨,她挑了挑眉毛。

    “你这是什么态度?”沈德藻的声音压得很低,“赶快滚开。”但是谁都听得到他压迫性的语言。

    “好了好了,这是沈大人......”元华看这死沉沉的气氛只好挥挥手一面拉过杜娘一边对沈德藻小心翼翼地说到:“大人唉......马厩已经没了。”

    “什么意思?”沈德藻呼了一口气。

    “被火烧了......”元华怂了怂肩膀,然后指了指张四郎,“就那小子也指不定哪匹马是咱们要找的了!我看啊,他就是一个骗子!这人平时贪得无厌,我最清楚了。”

    张四郎有些恼怒。

    “够了!你这蠢货!”沈德藻张大了嘴巴,几乎要把元华吃了一样,“你简直是个蠢货!被人吃了脑子!你简直是头猪!是谁烧的马厩!”

    元华以为沈德藻并不是真正在乎这个马厩有没有马,他只是想确证张四郎的话是不是对的。

    他摇摇头:“没人烧,就是自然被太阳点的。”

    “怎么可能?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我们来了之前,马厩就没了!马厩里肯定有东西!”沈德藻变得暴躁起来了,“真不知道你这个捕头怎么还可以待在这里?”

    秋梨被吓坏了,她往杜娘背

    后躲了一躲。

    在场的顾客一时间都没有趣味了,他们有的人准备离开,但是又被几个小吏拦了下来。

    “谁都不能离开!现在把马厩清点一下,查清楚谁烧了马厩。”沈德藻说完给张四郎使了一个眼色,他是最了解那匹马的人。

    他又定睛看了一眼元华:“你现在组织封锁江城,顺便查清楚谁烧了马厩。”

    “大人!大人!”突然,看马人满脸是灰地走到大厅之间,“我知道!是秋梨姑娘的主客的丫鬟烧的!绝对是她!”他眼神坚定地说到,“只有她!”

    “可是也有人说不是这样!”元华反驳道。

    “够了!我不相信反驳,我只愿意接受这个......”沈德藻咧咧嘴巴,然后看向杜娘,随后又把目光瞪向秋梨:“谁是秋梨?”

    “我!”秋梨怯怯地说到。

    “你的客人可是这个样子?”沈德藻掏出画卷。

    秋梨仔细看了一眼,随后她果断摇摇头:“不是。”

    沈德藻立马收回画卷,他抿了抿唾沫,这是出了什么问题呢?明明直觉就是告诉他......

    “那人去哪儿了?”他又问道。

    “他离开了,我催促他离开江城了。”元华骄傲地指了指自己,“他想破坏这里的规矩。”

    “你真是一个猪!”沈德藻听完额头一下子暴起青筋,“现在,把人都调集出去!抓住他!无论他是不是陆扶桑!都要抓回来!”他捏紧画卷然后又看着秋梨和元华。

    这个时候张四郎也匆匆跑了过来:“大人!死了几匹马,被火烧的,但是我可以确信他们是有针对性来的了!”

    “怎么说?”沈德藻眼光一闪。

    “死了几匹马,但是大多数马都是死的很狰狞,死前有挣扎,但是有一匹马死在了栅栏里,死的时候也没有其他马那样是被火烧死的!他么以为可以毁尸灭迹!但是还是有破绽!”张四郎笑到。

    元华觉得他是在瞎掰。

    但是沈德藻点点头:“很好。”

    ......

    天色渐渐晚了。

    陆扶桑和兰牟无意到了一个山洞内,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路旁会有如此硕大的山洞。

    陆扶桑下了马,他的马匹也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陆扶桑回过头看着这匹不属于他的老马然后垂下眸子:“他快不行了......”

    “毕竟年纪大了。”兰牟下了小马,把它系在洞旁边的树上。

    “该死!我希望我永远不会再来江城。”陆扶桑抚摸着这匹老马然后给它喂了一点水喝,那马还可以张嘴喝水,但是它不停地喘息。

    “如果它死了,我就没有自己的马了。”陆扶桑叹口气,然后又倒着水在自己手上给自

    己灌了一点。

    “让它休息吧,早点走出这个山区就可以去下一个城里买马了。”兰牟拾掇起几根木柴放在洞口,陆扶桑看到她打算生火连忙站起身来说到:“我来吧。”

    兰牟望着陆扶桑然后点点头。

    陆扶桑竖起一根指头然后生了火。

    火生出来的时候,他们才注意到洞口里有很长的隧道。

    于是陆扶桑抽出一根木柴做出火把照亮了隧道。

    “这里面会有宝物吗?”兰牟好奇地问着,“谁会在山区里挖隧道唉?”

    “也许里面有高人呢?咱们去看看。”陆扶桑捏紧火把然后冲兰牟笑到,“要是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身份,咱们躲到里面去也算是安全了。”

    “我们把马也带进去吧,要是他们注意到马,就知道咱们在这里了。”兰牟细心地说到,她连忙跑出又把自己的马拉了进来。

    “对了,还有咱们的东西,茶叶和干粮和钱。”陆扶桑继续说到。

    兰牟点点头,又把老马身上的东西卸了下来,最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全身颤抖了起来了。

    “呀!”她叫到,然后又觉得自己叫的太大声了。

    “怎么了?”

    “死了......马死了。”她缓好气,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膛一只手指了指那匹老马。

    陆扶桑知道这不算好消息,他叹口气:“把东西拿进来吧,我们一起到洞里去。”

    陆扶桑拿着火把,然后又把一些物资背在身上,兰牟牵着小马跟在陆扶桑背后,他们看着昏黄的火光,看着硕大绵长的影子在洞壁上闪烁。

    这个洞隧道比较单一,偶尔可以听一听水滴从悬顶往小滑落的声音,不清脆但回响大,脚下有时候会有水塘,陆扶桑注意到里面的流水是血红色的,腥臭混浊。

    “到底是谁会在这里打洞啊?”兰牟揪住自己的鼻子然后延误地看着四周,突然她又一次拉了拉陆扶桑的衣袖。

    “怎么了?”陆扶桑回过头。

    “那里......那里有骷髅头!”兰牟终于忍不住叫到。

    陆扶桑呃了一声冲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排骷髅头,整整齐齐摆在一边,而且其实不只是骷髅头,仔细看,在更深的地方,那里还有许多骨头!而且让人确定的是这里以前死了不少人。

    “上面有字......”陆扶桑抬起头,他的眼神微微聚集,在骷髅头上有一块木板,木板已经快烂了,但是上面的白色字迹像是刻进去了一般十分清晰:“这里不是凡人来探险的地方......若来!非死则伤。”

    他慢慢读了起来。

    随之一股毛骨悚然感在他的体内徘徊。

    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刀俎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发现洞穴

    “这个地方......立马暗藏玄机!”陆扶桑不禁说到,他回过头看着兰牟,她此时的脸庞被照得蜡黄,但是陆扶桑看得出来她十分紧张。

    “这里面有不同寻常的东西。”陆扶桑嗫嚅道。

    “我知道,还要进去吗?”兰牟的眸子看向了陆扶桑背后的隧道,不过不同寻常的是那隧道变得方正了许多。

    “算了,我们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陆扶桑摇摇头,他靠在墙壁旁。

    他拔出剑插在土里然后用力往外一撬,随后他看了一眼兰牟:“这土很黏糊,可以固定火把。”

    “火堆还在外面,要不再捡一点回来?”兰牟指了指隧道另一头。

    陆扶桑瞥了几眼身边的骨头然后皱了皱眉,“不用。”他说到。

    兰牟于是坐在他身边,看着陆扶桑把火把固定好。

    “深洞很暖和,我们暂且不要乱动,而且我可以感知周围的仙力波动。”陆扶桑微微笑到。

    麒麟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我?”

    兰牟嗯了一声,然后又略带担忧地看了看周围:“也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他们要保持静默。

    不过其实陆扶桑并不觉得他们安全了,他低下头,看着土里的火把然后吃了一口干粮,他们的食物快不够了。

    兰牟也小口吃着,她感觉干粮变硬了,而且她总感觉口渴。

    这个时候她昏沉沉的。

    “陆扶桑,你为什么觉得这个洞很安全......”麒麟不解地出现了,它注意到兰牟瘫软在地上睡下去了。

    陆扶桑看着破损的墙壁,然后看着麒麟:“麒麟!你没感觉到吗?”

    麒麟注意到他是带着惊喜的模样说话的。

    “我注意什么?”麒麟愣了一下。

    “这个地方有玄机,还不是我们太累了,我真觉得我们应该走下去。”陆扶桑嘿嘿笑到,他从包袱里拿出一条轻便的毯子,他给兰牟披了上去。

    “你可真是一个好主子。”麒麟微微笑到。

    “对我好的人我总不能亏待。”陆扶桑另外又拉紧了自己的衣服。

    “对了,这个洞有什么玄机?”麒麟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这个洞里肯定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如果只是看死者的话也许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他们之间的武器并没有拔出鞘来。”他指了指骨头之中的布满灰的剑鞘。

    麒麟走过去看了看,然后点点头。

    “这里一定有其他机关!我一来可以顺便看看,二来这可以为我所用,到时候一定会有抓我的人包围这个洞!”陆扶桑微微一笑。

    “你是在主动暴露自己?”麒麟皱了皱眉,“这很危险

    !”

    “他们不可能直接毁掉这里!他们既然真的重视咱们,那么一定会选择活捉我!我们就在这个洞里解决掉他们!”陆扶桑终于竖起了两根食指合并在一起。

    “你想一个人包他们饺子?”麒麟愣了一下,“万一隧道里还有你不知道的机关呢!”

    陆扶桑揉了揉自己的腿,然后看着麒麟,他持续盯着麒麟:“这是我的备用之计,我不想冒险,我的马已经死了,尸体只能卖掉,可是我们都没有力气了,就算咱们到时候进不去,就在这里我们便可以进行战斗。”

    “太冒险了,陆扶桑。”麒麟有些怀疑陆扶桑这个计划———解决尾大不掉的追踪。

    为了拜托追踪和他们的信息来源,陆扶桑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他原本可能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普通的洞穴,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洞穴内部还有玄机,这给了他信心但同时又加剧了风险。

    “为什么不埋了马呢?”麒麟摇头晃脑地趴在地上。

    “我们已经耗光了力气,需要多休息一会儿。”陆扶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他又想到了什么,他紧接着说:“麒麟!你来保护兰牟!”

    麒麟有些不情愿:“你要是死了我可就消失了。”

    “不会的。”陆扶桑又一次表露了坚决的语气。

    ......

    沈德藻带着人疲倦地来到了山路上,他们展开了铺展式的搜查,他们其实也累了,但是沈德藻并不期待今天就抓到陆扶桑等人。

    他知道陆扶桑最终目的是武州一带,朝廷的意思目前是追踪,然后尽可能在半路杀死他。

    但是他也了解陆扶桑二人目前十分疲乏,他们不可能再趁夜行军,所以他便召集了江城所有人员出来追寻陆扶桑的踪迹。

    元华和张四郎开路,张四郎为此倒是得了不少的赏钱,他幸灾乐祸地看着一路不断挨骂的元华然后屁颠屁颠地看着周围一切有关陆扶桑的痕迹。

    “大人!这马蹄印错不了!一个大一个小,左右并行!”张四郎指着地面然后笑着说到,“他们一定找地方休息去了。”

    “我们追就是了,一旦确定他离开了山区,你们都得受罚!”沈德藻哼了一声,他懒懒地骑在马上,但是他很小心四周的动态,生怕有一支暗箭杀了过来。

    元华为此很不服气。

    倒是张四郎有些慌张了:“大人......小的吃尽了苦头......”

    沈德藻有些厌倦了,他挥挥手:“你可以不再做司财了。”

    “什么?”张四郎有些惊愕,一开始他以为自己会面临巨大灾难和折磨,但是沈德藻紧接着打消了他的疑惑。

    “你———有功劳。”

    “多谢大人!”张四郎终于舒了一口气,他又一次

    眉飞色舞起来了,“我看啊,追踪了这么多可疑的痕迹,这个最可疑,一直向前走———就有脱离江城的出口!”

    他突然把手指头指向了一匹死马。

    “唉?”他的内心突然感觉被揪住了,但是他却又兴奋起来了。

    “大人!”他左脚抬得高高的,几乎是用右脚支撑自己跳跃起来了一般嚎叫着。

    “什么?”沈德藻瞥了他一眼。

    “死马!”他叫到。

    沈德藻愣了一下。

    然后几个人恼怒地看着张四郎。

    张四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他连忙改口:“那里有一具马的尸体!一定是他的!”

    沈德藻这才眼神一亮:“带我去!”

    果不其然,这里有马的尸体。

    不管是元华还是张四郎,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陆扶桑之前骑的老马。

    它死了。

    “啊哈!这证明他走不远。”沈德藻喜悦地说到,忙活了大半时间,终于看到了曙光,实际上这个时候已经快白天了,天空很昏沉,他们晚上也休息了。

    “这———这———”张四郎又叫到,他看了看洞穴旁边的火堆,不过那个时候火堆上的火已经熄灭了,那里只剩下黑地不行了的木头。

    “他们在里面过夜了?”沈德藻下了马。

    元华却立马拦住了他:“大人,这里面邪乎得很,你还是不要进去了。”他虽然不是那么喜欢这位大人,但念在之前打过交道他还是本着职责提醒道。

    但是这只换来了沈德藻的白眼:“你可真是够无能的,国家什么时候让你替我做决定了?”

    元华呃了一声,她听到了张四郎不厚道的嘲笑,但是张四郎也没有一直偷笑,他只是挺直了腰杆指了指里面:“元华大人不要老是帮那群犯人了,我看呐,你不是替大人好,而是替那里面的人好。”

    “你胡说什么?”元华有些生气。

    “够了,他说的没错,陆扶桑不一定还在里面,你也不需要激动。”沈德藻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元华然后立马转过头带着十几个亲信走到洞的外沿。

    元华想带人跟着进去。

    但是沈德藻挥挥手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他的嘴巴蠕动了一小会儿,但是没有说出什么刻薄的话来。

    元华明白沈德藻只是没有把话说的很绝所以给了他面子。

    他只好愁眉苦脸地带着衙役们站在洞外。

    一个小卒子不安地凑近了元华:“大哥,我看啊,这得出问题。”

    元华摇摇头,他咧着嘴小声说到:“别说了,希望那个小兄弟没事,我看啊,他根本不是什么犯人,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沈大人也是急了才乱投医。”

刀俎 第一百四十四章 洞穴内的烟雾

    “他们进来了......”陆扶桑和兰牟靠在墙壁上听着回音,他们被洞外的响声吵醒了,随即便听到了张四郎的声音。

    “这个家伙背叛我们了。”陆扶桑皱了皱眉头,然后又看了一眼兰牟的双眸,“我们进去。”

    “嗯。”虽然兰牟内心里隐隐不安,但是她还是坚定地点点头,不一会儿,她就感觉身体暖和极了,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力量钻进了她的身体,她不知道是麒麟,只觉得这是洞里一股神奇的力量在指引她。

    她牵着马走进隧道更深处,然后又回过头疑惑地看了陆扶桑一眼:“你呢?”

    “你先进去,我再观察一会儿,你赶紧去吧。”陆扶桑没有做多余的手势,他只是拔出了七星剑,继续靠在墙壁上然后瞥了一眼外围,最后又回过眸子继续看着兰牟。

    “走啊......”他继续小声催促着,“不会出事的。”

    兰牟虽然脸上有些紧张,但是她还是照做了,她拉着马继续往前走,这里会有机关吗?洞很幽深,隧道里还有滴水的声音,如果仔细听,还会听到一种未知生物发出的‘嘶嘶’的声音。

    不知不觉,她发现自己的脚碰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原本就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不溜秋的地方抹黑走,现在碰壁起来更让她感觉到不安起来了,她伸手张开指头摸了摸,前面是一堵墙。

    “什么?死路?”兰牟挑了挑眉,但是她又很快镇定下来,她试着敲了敲面前的墙壁,她仔细听着,但是那回声却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廊道,她将耳朵贴近墙壁,她雌着嘴巴然后又敲了几声。

    “里面是空的!”

    她突然说道。

    麒麟走到兰牟身边,它十分怀疑这堵墙壁里面有着十分多的机关,它并不知道是毒箭还是滚石,这让它有些躁动。

    “可是我该怎么打开呢?”兰牟托着下巴看了看四周,墙壁都是黑漆漆的,她猜想应该会有机关,但是这个时候她却摸不到头脑。麒麟明白兰牟在想些什么,无论如何,它都得行动起来。

    ......

    沈德藻带着人逐渐走到洞穴之里,张四郎走在前头带队,事实上,他们中以前没有人真正走到过洞穴之中。

    “大人,这小子一定是躲到这里了,我建议抓到他之后立即对他重罚,我看啊,还要对元华这种败类进行处理。”张四郎滔滔不绝地讲着,但是沈德藻却感觉这人嘴实在太多了,这让他感觉非常不愉快。

    “到时候我是把他带走的,我知道他能力出众,我带的人都是高手,所以之后怎么发展不需要你操心。”沈德藻不屑地瞥了一眼张四郎,突然他又明白了什么,他阴险地笑道:“你想要奖赏?”

    张四郎嘿嘿笑道:“大人无须多想,我做你的马前卒已经是对我的最好的奖赏了。”

    “那个人不

    是带了一个女孩儿吗?那个是你的。”沈德藻的鼻子里喷出一口热气,然后把眼神从眼前这个自甘做奴才的狗子移开。

    “多谢大人!”张四郎拱手答谢道。

    陆扶桑听到了这一切,他又暗暗看着隧洞内部,他听到了回响,但是他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捏着刀,然后听着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他并不打算真刀真枪打起来,反而,他从包袱里掏出了不少东西设置在了洞穴处,他一只手指头上已经升腾起了火焰。

    沈德藻那一行人慢慢走近了隧洞深处,他们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陆扶桑的火焰在烤一株独特的药草,他的眼神隐隐发出金色的颜色,而他也感觉到四周此时已经被他制造的烟雾围绕开来了。

    用火升温加速气味弥漫,而且陆扶桑一面还运用仙气引导烟雾向外扩散,这个时候他不由得想起苏雨冬了,如果她在的话,就可以利用独特的仙气帮助自己控制风向。

    张四郎嗅到了不一般的气味,他思索了片刻然后看了一眼同样捂着鼻子的沈德藻:“大人,这个地方有问题。”

    “你现在跟我说有什么用?”沈德藻怒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办不好同样得受处罚!”

    “唉?大人......我......”张四郎几乎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他随即也只好挥挥手堆砌起了笑靥:“我开玩笑的,哈哈。”

    沈德藻手头后跟着十几个护卫,他们戴好了面纱,然后提着刀柄围在了沈德藻身边,其中一个人拿出了面纱:“大人,戴上这个吧,这气味有问题。”

    沈德藻哼了一声,他伸出手掌接过面纱然后假装不在乎地说到:“我更确信是他在捣鬼。”他麻利地戴好面纱。

    张四郎愣了一下:我的呢?

    但是他看向沈德藻的时候,沈德藻却只是瞪了他一眼。

    好嘛......

    张四郎有些丧气,他继续往前走。

    陆扶桑靠着墙壁墙壁,他发现这群人越来越近了,但是他很快听到了咳嗽声,对,开始起效果了,这种药草一旦遇热就会冒出迷烟,然后入侵人的喉咙,让人感觉瘙痒不止。

    但是他怎么听都感觉只有一个人在咳嗽,他小心翼翼地蹲下然后看着那群人走进了洞。

    他们一定需要火,陆扶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只需要加大火量他们待会儿来这就会感到一股窒息感。

    他不知道这个方法行不行得通,因为以前黄伯带他下地窖的时候就交代过这个问题。

    他后退了几步,他现在吃了屏息药丸,然后掏出手来仔细控制自己的仙气。

    燥热的地洞里,藤条猛地从土里钻了出来,这让本来坚固的地窖里多了许多裂缝,陆扶桑看到绿色的藤条破土而出后便拿起剑砍掉了几截,这个过程不

    是很繁琐。直到最后火势起来,一切不过用了一分钟。

    沈德藻听到火呼啦一声想起来的时候才终于兴奋起来了:“快!去看看。”

    张四郎咽了口唾沫,但那只让他更加难受,他一开始觉得那样会让他瘙痒的喉咙好过一点,他不断地咳嗽,咳嗽让他的喉咙暗暗生疼。

    他挥着手,突然感觉手掌有一些燥热,烟?

    而洞内亮起了火光,从墙洞壁处一下子照亮了张四郎眼睛前的道路。

    “是他!一定是他!”沈德藻终于咆哮道。

    十几个护卫立马冲了进去,但是他们一进去就看到了金光灿烂的火势随着藤条在一块燃烧。

    这个亮光让他们的眼睛有一些刺痛,突然一个人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甩起一条腿,几粒碎沙和土飞到几个人眼中。

    “唉———”几个人连忙捂住眼睛,但已经于事无补了,顶上悬挂着的藤条此时已经随着火光掉落了下来,一些人身上找了火。

    陆扶桑得意地笑了笑,他往后退了退,但是却发现几个人的黑色外衣虽然被烧掉了,但是里面的软甲却没有沾染上火,他们虽然被藤条砸了,但是还可以行动。

    不过他们有的已经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了。

    陆扶桑知道不能跟他们纠缠,于是退到更深的隧洞里去了,几条藤条封锁了这里。

    沈德藻走进这片区域,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这里,张四郎不知道什么时候撒了一泡尿在自己衣服的破布上然后捂住自己的口鼻。

    十几个护卫没有人受伤,他们有的坐在了地上,一些还有精气神的劈断了周围的藤条。

    沈德藻看着周围的骨头又注意着墙壁上的文字,上面写了不少奇怪的文字。

    原先他没有注意到,但此时整个洞道都被火光覆盖他才注意到这里的墙壁上刻着许多的文字与壁画。

    “大人!这里有生火的地方。”一个人踢了踢一个插火把的地方。

    沈德藻没有理睬他,他只是又看了看墙壁最深处裂缝里的红色流水,他啧了啧舌,然后又看着张四郎:“这地方以前有人来过吗?”

    “小的不知......只是这洞邪乎得很。”张四郎摇摇头,“但是没有什么事阻挡的了我们。”

    “这个洞里有宝物,我现在虽然是浑天卫副总管,暗里调查陆扶桑,但是以前也是管典籍的。”沈德藻自傲地指了指墙壁,“这上面的文字都是久远的朝代留下来的,这里可能是个藏宝洞。”

    “不过它刚刚被挖掘......”张四郎附和道。

    “不一定,这个地方里有玄机,我们要查清楚,到时候全放到这里———”他拍了拍自己的口袋然后微微一笑,他露出牙齿,然后看着张四郎,他逼近张四郎:“你———给我探路!”

刀俎 第一百四十五章 神秘人

    陆扶桑大步跑到了深处,他看到了兰牟按下了一处开关打开了一堵墙。

    “兰牟!你们好了没有!”陆扶桑急忙说到。

    兰牟回过头看着陆扶桑,她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黑影子直到陆扶桑在手上点燃了火烛。

    “里面有个暗道!”兰牟说到,“我们要进去吗?”

    “进去,他们找上门来了!”陆扶桑点点头,然后一把抓住兰牟手边的缰绳,“我放了毒烟。”

    “毒烟?”兰牟瞪大眼,“你要杀了他们?”

    “他们想杀死我......”陆扶桑知道自己这个计划被兰牟看透后会带来一些尴尬。

    兰牟没有说什么,她走近了洞内,但是等到陆扶桑走进去之后,他们就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几支暗箭齐嗖嗖射了过来,不过这些暗箭并没有射中他们,诡异的是,这些箭矢根本就没对准他们,而是直接穿梭了他们背后。

    紧接着,在廊道里多了几道闷哼的惨叫。

    “他们已经追来了!”兰牟不禁回过头。

    陆扶桑看着四周的一切,这是一个墓室,他第一感觉就是如此,因为在他眼前的便是一个巨大的棺材,上面生满了灰尘。

    而在这四周就是一些简单的仪器和财宝了。

    “我们是不是闯入到了什么墓室里?”兰牟怯怯地问道。

    “墓室怎么可能建在这里?”陆扶桑果断地摇摇头。

    “为什不呢?”突然,在墓室里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陆扶桑皱紧眉头,他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突然外面多了许多的惨叫,在石门下,突然冲进一个人,那个人手里拿着刀,但是他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了,陆扶桑急忙踢了他一脚他便倒在地上瘫软起来了。

    “这......”陆扶桑记得自己毒气只是让他们呼吸困难,然后层层诱敌深入,但是这个护卫明显中了其他的瘴气之类的气体。

    “有人在捣鬼!”他叫到。

    “是谁?”兰牟四处看去,她现在也察觉出了诡异的地方,似乎已经有人预测到他们来到了这里,并且做出了应急反应一般。

    “你随我过来就知道了。”突然,一双手按在了陆扶桑的肩膀上,让他一时间觉得鬼魅缠身。

    他扭过头,看到那个瞎子老头!

    “是你?”陆扶桑瞪大眼。

    “随我来。”那个瞎子嘿嘿一笑,然后走到陆扶桑前头,他微微抿唇:“想不到我会算到你来这吧。”

    “为什么会是你?”陆扶桑想到了他之前看到的碑文,他一时间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我算到了你的出现,如果让你走出了江城,你势必会带来血雨。”瞎子冷冷一

    笑然后又说到:“只能你亲自来,你的仆人不行。”

    兰牟听后也自觉得后退了。

    “为什么?”陆扶桑皱了皱眉,“你这人什么来路?你刚刚说那话是想把我拦在这里?”

    瞎子摇摇头。

    他自顾自地走着,然后他又打开了一道暗门,不过这次这个门十分狭窄,只能容忍一个人慢慢通过。

    “相反!”瞎子背着手走到暗门后,陆扶桑一下子看到了一个密室,有几束小小的火光分布在各处,这让陆扶桑可以看清墙壁上的内容。

    “这是......”他仔细盯着墙壁,那上面似乎有壁画。

    不对!更像是一本武功秘籍,上面有许多一致的小人在舞动剑姿。

    “这里是我要带你来的地方。”瞎子指了指墙壁,“我想帮你。”

    陆扶桑这时候又起了一套疑惑的心理,这个神秘的老头跟自己非亲非故,这样对待自己究竟有什么目的?

    而且这一套图下来,陆扶桑大致猜的出来是剑术,他现在修炼日子久了,但却还没有掌握自己的剑术,这使得他用起剑来并没有得到高层次的长进。

    “这套剑法阴暗至极———”瞎子嘿嘿咧嘴笑到,“使用之人都是可以至损之人!目前学会的人只有三人!”

    “三人?”陆扶桑凑近了这个矮小的算命瞎子。

    “一人就是我,学会了第一式!无眼,不需要视力,只凭内心的杀气就可以斩敌。”瞎子的脸有点像蛤蟆,脸并不平滑,长了许多奇里奇怪的东西,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他显得很平静,但是陆扶桑感觉到自己四周被沉沉地黑气所蔓延。

    “另外两个人是谁?”

    “一个就躺在外边的棺材上,他死了,而杀死他的人则是我们的师弟,目前做了龙宝将军,他杀了我的师父,弄瞎了我的眼睛,然后毒害了我的师兄。”他愤恨不平得说到。

    “所以......你想利用我来报仇?”陆扶桑更疑惑了,“你为什么要找我?”

    瞎子哼了一声:“命中注定你要来江城,我已经给你提过醒了,不过后来你我又见了一面,一般来看你是走不出江城了,不过要是你离开了这里!就会带来更大的血腥风雨。”

    “得了得了,我还头疼怎么洗刷我身上被强扣的帽子呢!你要是那这个作为条件让我学习这套歪剑术,我可不答应。”陆扶桑挥挥手,但是当他返身的时候,门却被关住了。

    “瞎子!你别太过分!”陆扶桑拧起眉毛,准备发动烈焰拳,不过瞎子没给他这个机会就翻身过来一拳打倒了他。

    “我去———”陆扶桑觉得腹部一阵作痛,随即倒在了墙壁旁,他咳了几声,然后咧咧嘴:“你这瞎子怎么

    这么不讲理!逼着别人做你徒弟?”

    “这套暗逆剑法别人巴不得想要,你却跟我说是歪剑?”瞎子有点生气。

    “怎么了?你那个杀了你们师傅师兄的人不就是走了歪门邪道了吗?”陆扶桑哼了一声。

    “你要是不答应,今天你就死在这里!化为白骨去,如果不是我帮你,那些人早就捉住你送到朝廷里去了!你要是离开了江城,无论如何都会引起天下局势的动荡!我相信以前有人对你说过这番话。”瞎子紧紧盯着陆扶桑看。

    陆扶桑眼球往上挑了挑,他挠挠头:“还确实有这回事。”那个苏观长老之前不就一百个不情愿吗?

    这个瞎子无非在表示:!不学白不学,学是你命中注定,不学也是命中注定,不过后者没有好下场。

    “外面的瘴气就是你放的?”陆扶桑揉了揉肩膀,然后低下头细声问道。

    “没错。”瞎子摸了摸自己的短小的胡须,“你下手还不够狠,我直接让他们死于癫狂,整个大陆都应该如此灭亡。”

    “你真是一个疯子!”陆扶桑拔剑了。

    瞎子往后一闪,脸上浮现出几秒不悦之意,他抬起下巴然后轻浮地笑着:“你在江城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包括你会来这个洞里,你的那匹老马就是我动的手脚。”

    “你———”陆扶桑咽了口唾沫,他咬咬牙,然后又说到:“我首先要与你决斗一场。”

    “怎么?你不会觉得你打的过我吧。”瞎子感觉有一些趣味。

    “我只是不想就这样做你的徒弟!而且———如此不正之剑法,修炼起来也让人惭愧。”陆扶桑挺剑义正言辞地说到。

    瞎子随意盘腿坐了起来:“剑法从来没有邪恶正义之说,那只是看用剑的人如何使用!我察觉出你身体里潜藏着一股巨大的能量,我相信你也无法操控,你知道,凡事都讲究平衡。”他的脸色一直是以祥和为姿态。

    ......

    兰牟突然听到了背后有脚步声,她刚刚还在凝视着那道门,下一秒便匆忙地转过头看脚步的主人。

    是张四郎!

    那人戴着面巾一路急匆匆跑了进来!

    “你?”兰牟拔出长刀,然后怒斥到:“你跟我走开!”

    张四郎挑了挑眉,他看到是兰牟后又转头看了看陆扶桑的位置,他不在?

    好嘛!

    他微微摇摇头,然后一把摘下面巾,“姑娘唉!你这主子可用尽了损招!骗我们进来然后放毒烟!结果把其他人都直接毒死了!”他的语气似乎是在诉苦。

    “死了?”兰牟冷哼一声,然后把长刀对准张四郎,“那你呢?你怎么跑进来了?”

刀俎 第一百四十六章 剑术修炼

    张四郎拿着自己的衣服袖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然后又看到兰牟不经意之间的嫌弃。

    他无奈地笑了:“都为了生存,你何必这样羞辱我呢?”

    “我哪里羞辱你了?你怎么一股尿味儿?”兰牟摇摇头,她退后一步。

    “瞅你这俊眸子,应该不是唐国人吧。”张四郎没顾她所说的尿味儿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我是易族的人。”她拍拍胸脯,然后又恶狠狠地看着张四郎,“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背叛?”张四郎听到这两个字不免有些羞愧,但是他很快冷笑了一下:“如果不供出你们,我就可能得一直坐牢!你们倒想的轻松,让我替你们背锅。”

    “你倒是有理由!要不是你抢走了我们的马,谁会......”

    “唉唉唉———”张四郎摇摇头,他坐在一边然后又看了看其他仪器,他的眼神一边四处转悠一边低语道:“可不是我诚心要抢你们马的,我本来只是没钱,但是有个人告诉我只要抢走了待会儿来的两人的马和物资,咱们就可以拿到不少钱,我当时可不认识你们!也不知道你们就是要犯。”

    “什么?你背后有人?”兰牟感觉背后发凉。

    “等到我抢走了你们的东西后刚好下了雨,那个伐木工似乎也得到风声,所以要跟我分羹。”张四郎静静地坐着,然后又盯着自己身边的粗糙的墙壁。

    “你怎么不早说?”兰牟有些不解,“他是谁?”

    “说了有什么用?”张四郎哼了一声,他又打量着兰牟那张俊脸,“你的主人呢?”

    “他被一个人带走了。”兰牟随意答道,然后她又看着张四郎:“追来的人难道都死了吗?”

    张四郎简单点点头,然后两只手掌十指交叉。

    “我真没想到这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陷阱,要不是我是童子尿,估计也没命了。”张四郎说完又闻了闻自己的手,那里现在还是一股奇怪的味道。仔细闻还臭臭的,让人不想闻第二下。

    听到童子尿,兰牟差点笑出声来,不过一想到是张四郎这种人,她不免吐出一句:“粗俗。”

    ......

    陆扶桑盘腿坐在地上,几股烈火与暗影交融在他身边。

    瞎子歪腿坐在一边,他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根木棍。

    “喂,瞎子,我难道联系的时候要一直待在这里?”陆扶桑一边打坐一边问道。

    瞎子靠在石头壁上,然后伸出一条腿,他的头发此时脏兮兮的,但是听到陆扶桑这句疑问后他不免说到:“这是剑术,操控你的器具,可不是仙术那样想传就传,你得好好修炼。”

    “不过......”他话锋一转,“你要是什么时候悟到了精髓

    ,这剑术你想学到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暗逆,就是出招不如同正常人的思维。”他伸直手臂,那根木棍此时就如同剑一般握在他的手心里。

    “外边的人死了,万一有人发现了估计会叫人来,我不放心。”陆扶桑摇摇头。

    “你放心,没有人进的来,你要是学到了,我们就可以从暗道离开这里。”瞎子摇摇头。

    “原来还有暗道......”陆扶桑真的感慨起这个山洞的奇妙了,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在这个山洞里建造了如此的大本营。

    “你就不怕有人会毁了这里面?”陆扶桑又问道。

    瞎子哼了一声,一个翻滚到了陆扶桑面前,他伸出一根指头指着陆扶桑的嘴巴:“现在,闭嘴,小年轻,你以为这件事是拍拍脑袋就能做出的决定吗?”

    陆扶桑撇了撇嘴,他把脖子往后倾倒了一下然后又看着墙壁上的壁画,突然他站了起来挥动起了七星剑。

    几道烈焰一般的火随着七星剑的挥动在空气之中浮现攒动,但是随即又迅速消失,只留下一些呼啦的声响。

    壁画一共二十六组,从出剑到收剑,陆扶桑一步一剑,这套剑法不同于自己之前修炼过的仙术,它需要仔细分析每一剑,做到见招拆招,虽然说剑法每式都可以给自己带来一点轻微的增益效果,但是最终决定胜利的不仅仅是这微弱的增益效果。

    瞎子看陆扶桑已经开始练习起来了便坐在一边又闭目养神去了。

    陆扶桑瞟了他一眼,这家伙自己到时安稳,现在这种姿态可真是让人不放心,他不是一个瞎子吗?怎么总是感觉还是可以看得见一样。

    陆扶桑凭借着微弱的灯光操练着剑,但是同时他又时刻注意着瞎子那双眼,一颗眼球上的黑色瞳孔此时已经变成了混浊的灰色,眼睛睁得很小,很难相信他是一个会算卦还会杀人的狠角色。

    陆扶桑一剑从天划到地面,然后又收腿,他转了一个身子,将剑一下子从空中横划,于此同时,他呼叫麒麟。

    不过这个时候麒麟没有回应他,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想起来麒麟的元神离开了自己的身子留在了兰牟身边了。

    一想到这他又不免放慢了动作继续打量着瞎子。

    这个瞎子虽然说话有时候让他很不舒服,不过也不像是一个喜爱杀戮的人。

    他觉得这个老头一定指望自己做一些不得了的事情,这件事他在陈琰宅子里还没有这么做过呢,要做也是为了心爱之人,现在要我为你一个逼迫我增强武力为了给你杀人......也太奇怪了。

    他不禁嘀咕起来了。

    瞎子耳朵动弹了一下,他突然望向陆扶桑:“你在嘀咕些什么?”

    陆扶桑

    呃了一声,然后摇摇手:“没有什么?”

    瞎子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又走到另一边:“你好好修炼去,我给你摆平外边的事情,现在你想要金蝉脱壳已经是件很简单的事了。”

    “呃......等一下,如果我不帮你杀所谓的龙宝将军会怎么样?”陆扶桑叫住了他,他觉得这个问题很关键。

    瞎子耸耸肩膀:“你只要走出了江城自然会出现这种事情,你根本抗拒不了,我现在是老了,又不好走入京师,所以教你这剑术,一来是给老师留个后,二来是他死的时候会发现他是因为暗逆剑法而死的。”

    原来如此。

    自己日后难道是命中注定要去杀死一个与自己不相关的人?他不敢苟同,但是既然瞎子抱着这样的天命论,陆扶桑便不好再反驳,他只要一门心思修炼好这套剑术即可。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瞎子已经不见了。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前室,然后看到了兰牟,不过令他诧异的是张四郎也在这里。

    “你?”张四郎抬起头,然后连忙涨红了脸,“就是你———”

    他情绪激动地说到:“就是你啊,把我引入到死路里来的———”

    瞎子看他一门心思扑过来便急忙后腿,然后收臂用手肘击打在了张四郎的肩膀上。

    “哎呦———”张四郎一下子痛的不能忍受脸朝地的倒在地上,掀起了一尘灰。

    “你这家伙还不至于死,看来命数还没到。”瞎子踩着他的背然后嬉笑道,“你要是听我的话,现在还可以活着,要不然我就废了你这个二五仔。”

    “你才二五仔!”

    瞎子捏紧拳头,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

    “啊啊好好好,我是二五仔。”张四郎当然不想被打,他只好忍气吞声道,不过看瞎子丢下了石头松开了脚后他才得意地从地上爬起来笑到:“小爷我的命数那可长远的很呢。”

    瞎子没有理他,不过他注意到兰牟看他的眼神很怪异。

    他思来想去又回头看向了张四郎,他这个时候正在拍身上的灰。

    他大概猜的出来这个张四郎又把自己卖了。这天杀的二五仔。

    “我的主子去哪儿了?”兰牟的眼神很尖锐,眼睛如鹰一般锐利有神。

    瞎子指了指背后的石墙,然后他又走到兰牟的身边看着她的马和上面的物资:“你们快没食物了吧,现在就和我一起吃一顿吧。”

    兰牟脸色这才变得柔和了一些。

    “好啊好啊。”张四郎自觉的点点头。

    瞎子咧嘴拍了拍张四郎的肩膀,他突然又仔细嗅了嗅张四郎的脸,然后又松开了拍他肩膀的手臂:“你怎么一股尿味?”

刀俎 第一百四十七章 特殊的人

    “这群人怎么回事?”元华有些不安,他坐在一块光滑平坦的石头上考量着洞内的情景,他和弟兄们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现在不少人已经在一边呼呼大睡起来了。

    虽然元华自己也很累,但是他总觉得现在休息并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这个洞以前就传闻有邪气,本来他打算封掉这个洞,但是又怕有一些禁忌,所以久久没有处理这个洞口。

    现在沈德藻一意孤行去了洞里,自己也只能干瞪眼。

    突然,一个影子在里面闪动起来了。

    “有人?”元华敏锐地注意到动静,虽然他现在昏昏沉沉地,但是也能知道那是一个一米七左右的身影,而且脚步敏捷。

    “谁?兄弟们拔刀!”元华伸直手,许多小卒子立马围在元华身边,拔出自己的武器紧张不安地指向洞口处。

    “哎呀......是我......”张四郎颤颤巍巍地摆摆手掌,他摸了摸肚皮然后又看着周围一圈的小卒:“各位,放下武器吧,咱们赶紧走吧。”

    “走?去哪儿?沈德藻大人呢?”元华皱着眉头,他脑子里此时有一股不安的想法。

    “他们都出事了......”张四郎叹了一口气,“要不是我带了面巾,估计也得完蛋。”

    “他死了?”元华瞪大眼。

    “是啊,手下的人全都死了,你别说,那洞里全是尸体,不止今天的,以前的还有。”张四郎又想着应该把那个场景描述地更悲惨一些。

    “那......他们要抓的人呢?”元华又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个所谓的犯人呢?”

    张四郎晃晃头:“都死了!这个洞是个不详之地!大人唉,咱们以后都别进这个洞了!太邪乎。”

    “糟了......沈德藻是下来的一个侦查官员,要是死在江城,咱们可吃不消。”元华不安地转转眼珠子,“看来咱们怕是吃不消了。”

    “不过那兄弟也死了!”突然,张四郎悄声说到。

    “什么?”元华一下子挺直了腰杆,“他死了?那他的丫鬟呢?”

    “死了......都死了。”张四郎补充到,他又指了指洞口,“看来这地方没法待了。”

    “不过咱们还得把尸体找到吧,然后把尸体运回去。”元华并不觉得妥当,但是张四郎立马吓得摇摇手:“哎呦大人你就饶了兄弟们吧,咱们只能报告童大人沈德藻死了!”

    元华侧目看着兄弟们,他们中有些人确实面露恐惧的神色。

    “都死了......”元华呼了一口气,然后一屁股又坐在石头上,他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又垂下眸子凝视着张四郎,他细声问道:“没说谎?”

    “绝对没有!”

    “好吧,咱们尽快回去。”元华终于说到。

    ......

    瞎子和兰牟观察着洞口外的动静,听到元华的命令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家伙还是在帮我们。”瞎子吃着一根鸡腿然后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瞎子,我可知道我们沦落到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兰牟哼了一声,她看着瞎子覆盖了一层金黄色油水的嘴唇不禁有些怨气地说到。

    “哎呦,你们这是因小事大。”瞎子嘿嘿笑到,他表现的极为不在乎,然后他丢下骨头吮吸了一口嘴唇,“我看朝廷派人来抓你们倒是好奇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这不关你的事情!”兰牟说完就回头走进洞内,她虽然看多了杀戮但是对于瞎子这个人她却一点好感都没有。

    不过瞎子倒也不在乎兰牟对他什么态度,他只关注陆扶桑这位少年的动态。

    “对了,你想算上一卦吗?”他突然咯吱咯吱笑到,“愿意让我给你算上一乾坤吗?”

    “没有必要!你这个家伙满嘴里装不了几句真话,你只知道操控别人!”兰牟摇摇头。

    “哎呦你这就冤枉我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了?实际上,在你们来到江城这一带的时候我就提醒你们了,这么说的话我还算是老实。”瞎子耸耸肩膀,他又扫视了一下四周,“在这个洞里,失去视力的人往往会更强大,我这也是帮助你的主人拥有我们的绝学。”

    “希望你不是别有所图。”兰牟撇撇嘴,但是她还是不打算信任瞎子,至于他所说的算卦,她更是满脸不在乎了。

    “正义往往需要一点灰色的力量来匡扶,这个朝廷里到处都充斥着阴谋与利益,我只是乐意让他们更乱一点。”瞎子跟在兰牟身后笑到,“这个国度要么邪恶之极,要么被新的力量冲垮。”

    “够了!”兰牟走到那一群死尸之中然后注意到了沈德藻的尸体,沈德藻面露狰狞,身子瘫软在墙角,他的爪牙根本来不及施展拳脚就一同惨死在了这里。

    “不过你们是要去哪里?”瞎子随口问道。

    “你不是会算吗?”兰牟讥笑道。

    “这些事情怎么算?”瞎子知道这丫头是诚心在他作对了,不过他立马又释怀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无论你的主子去哪儿,他都会遇到一个人!”

    “遇到一个人还不容易?我们每天都可以遇到许多人。”兰牟回到最后的墓室坐了下来。

    “不不不,我说的是一个特殊的人。”瞎子伸出一根指头随意说到,他注意到兰牟眼中那掠过的好奇的神色,虽然那神色转瞬即逝。

    “会是谁?”她装作漫

    不经心地问道。

    “一个重量级别的人物,我不好明说,只说是一个......笼子里的黄鹂要捉虫。”瞎子想了一会儿才隐晦地说到,“你们与这只黄鹂会相遇的。”

    兰牟不再看他了,她只是看着地上的一些残羹冷炙,真不知道他哪里弄来的食物。

    ......

    元华和众人火速回到江城。

    “让开!让开!”他们叫到,一行人在前列负责让平民闪避开来,元华灰头土脸地走进城区,然后又拉着张四郎的胳膊:“你!到时候把你见到的全部说给童大人听,咱们对这件事情的后果一定要抖索个清楚。”

    “放心吧。”张四郎自认为瞒天过海,他点点头。

    到了衙门,童大人还在审案,他捋着自己的小撇胡子严肃地看这朝堂下来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女人哭哭啼啼,一个男人却站在旁边十分愤恨。

    童大人拿着板子随意摇动了一下子,那黑色的短板子一会儿指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全身一下子颤动开来,一会儿又指向了女人,女子哭的更加梨花带雨了。

    “你们一对夫妇!互相偷情,拆散别人的家庭,今天却对证公堂诉说不是,我看啊,都得......都得......”终于,他说到,可是在最后他却停顿了。

    旁边的师爷还在写着,这个时候也疑惑地顺着童大人的眼神看过去,元华带着一堆疲惫不堪的卒子走到了堂外,元华身边还是张四郎。

    “都给我斩了!”他看完才丢下板子,那对男女这才同时跪倒在地,但是几个卒子已经扯开了他们。

    “不不,大人,我们愿意重新相爱!重新在一起,大人,我们错了!”那男子连忙想拉着女子的手,可是童大人却不领情,他急匆匆走到一边招呼元华。

    元华带着张四郎进来了。

    “怎么样?沈大人呢?”童大人疑惑地看向外边,“他人呢?”

    元华顿了顿,他瞥了瞥张四郎,张四郎呃了一声又注视着童大人那双魁梧有力的眼睛。

    “他......他死了。”良久,张四郎说到,他说完这一句之后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继续说到:“死在一个很邪乎的洞里!所有人都不经意之间死掉了,要不是我有一块面巾,估计沈大人和我还得倒在一块!”

    “混账!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童大人瞪了他一眼,然后又看着元华:“你不是也跟沈大人在一起吗?”

    元华有些不乐意地说到:“沈大人没让我跟他一起进去。”

    童大人现在可也是有些茫然了,他忐忑不安地用手指扣动自己衣服下的针线。

刀俎 第一百四十八章 学成

    乌黑的地面带着黄晕。

    陆扶桑仔细思考着,他感觉出来自己的身体黏糊糊的,似乎是流了不少汗水,不过他又觉察出一丝不对劲,这个洞穴是如何做到火光一直燃烧的。

    这个地方并不通风,但是他却感觉有一些凉飕飕的。

    他端平剑看着墙壁上的画。

    他挑开剑又学着图画里的内容抖动了一下,最后又一个轻微的翻身。

    不以眼来看,而是用着更加特别的方法来观察四周。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闭上眼。

    他的手逐渐松开,七星剑也突然悬浮在半空之中,以剑为眼,以四周为自己的身躯。

    他立定身子,用手扭动着自己的剑,七星剑在半空中进行着自由的旋转。

    如果我看不见,我也能这样自由的操控四周吗?陆扶桑思考着,他以前认为,如果看不见又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剑客呢?

    但是今天看到瞎子,无形之中又改变了他原来的看法。

    他将仙气散发在四周,然后轻垂眼眸。他感觉到此剑法正变成虚拟的形式流入到他的心中。

    忽然,他抓住剑,然后在天空之中划出一道绚丽的剑痕。

    紧接着,他几乎是以心里的第二层记忆为样本施展开了第二件,不过他觉得这样还远远不够,他紧紧闭着眼睛,幻想着眼前有个虚拟的人郑持剑杀了过来。

    他闪过身子,从侧翼斩来一剑,然后又立马翻滚身子,他发现当他闭着眼睛的时候,耳朵就更加灵敏,同时,触感就更发达。

    他突然感觉到周围有了其他人的气息,他立马睁开眼,不过让他诧异的是,自己居然完全看不见了。

    “什么情况?”陆扶桑把眉头紧紧皱了皱,似乎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样。

    他面前是瞎子,瞎子拿着一根木棍,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要攻击的模样。

    “很好,你现在已经有点模样了。”他啧啧笑到,“你快要入门了。”

    “这是你搞得鬼?”陆扶桑大叫。

    “对,在你入门的时候,我就让你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然后不知不觉瞎了......”瞎子毫不在意地笑了,“这样你也可以更好地修炼。”

    “你疯了?我可不想瞎!你还我视力!”陆扶桑连忙挥剑,不过他劈了一个空。

    瞎子这个时候已经闪到了一边,他嘿嘿笑到:“小子,别紧张,到时候急火攻心就不好了。”

    陆扶桑知道刚刚自己浮躁起来了,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可以轻易地放过瞎子。

    “行,你是诚心要我瞎了。没想到学这套剑法还要废一双眼睛。”陆

    扶桑冷哼一声。他手上的剑多了几丝黑化的仙气。

    瞎子嗯了一声,然后更加好奇地看着陆扶桑此时全身上下散发的黑气,这黑气如此强盛,以至于瞎子都颇为吃惊。

    乌黑锃亮的黑气一下子从陆扶桑的身体内部席卷开来,凌厉至极,以至于整个洞室内一下子充斥开了瞎子也难以琢磨的能量。

    火与黑气相互包裹在半空之中飞舞,陆扶桑浮在半空之中,然后抓住自己的七星剑,陆扶桑不知道自己的七星剑此时剑刃上已经凝聚起了一道锋刃。

    瞎子拿着木棍,懒懒散散地走着,他瞅了一眼陆扶桑,虽然他看不见,但是他也感觉出了一股毒辣的仙气在逼近自己。

    突然,陆扶桑一个横扫,一剑划向了瞎子,瞎子知道陆扶桑此时身上有着奇异的力量,他仓皇拿起木棍扬起一道飞沙,但是飞沙似乎遇到了强硬的抵抗一般在陆扶桑的剑面前四散开来,陆扶桑巧妙地施展剑法发起了第二波攻击。

    瞎子想应对,但是陆扶桑的身体一下子化为了飞影,凝聚成黑气悬浮在半空之中。

    “看来不好好处理你一下,咱就没命了。”瞎子低语一声,然后急忙转身,他准备去抽剑。

    陆扶桑没有给他抽剑的时间,他几乎用时冲向了前方移动的身躯。

    几缕黑气顺势到了瞎子面前并且形成了半包围状态,瞎子停下了脚步,他挥开手掌击散了黑气,然后他又急忙回头:“小子!你不会是中邪了吧?”

    他想解释刚刚他只是开玩笑的,不过现在陆扶桑的样子可怕极了,他的一条手臂上居然长出了黑色的鳞片,而最恐怖的是他那双金瞳,此时的黑气悬浮在半空之中,有不少黑气甚至化为了锋利的枪头形状。

    “你......”瞎子的眼球似乎被什么光芒刺到了,他感觉到陆扶桑的身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不过他还没说完,陆扶桑便一拳击打在了他的胸膛上,那一拳是烈焰拳第二式,在他那瘦弱的身体上几乎是撕裂般的疼痛。

    “我......”瞎子被打到石头门上,然后猛地吐出了一口血。他缓缓坐下,然后拔出了剑,他抿着嘴唇看着缓缓落地的陆扶桑。

    烈火,金光,黑气在一个人身上浮现了出来,他感觉自己的眼睛被刺痛地厉害,全身上下也似乎被针扎过了一般。

    他呼着气,又勉强站直了身子。

    “瞎子,我感觉到了一股力量,这就是你的剑法吗?”终于,落地后的陆扶桑皱了皱眉,他不知道此时自己的样子多么可怕而又辉煌,整个石头洞内都金碧辉煌。

    瞎子苦笑了一声:“没错,你现在学到了第一式。”

    “还

    有什么招数?”陆扶桑慢慢走到瞎子面前,那沉稳的脚步让瞎子心中有一些警惕。

    “我也没写。”他哈哈笑到。

    但是下一秒他就发觉自己被陆扶桑揪了起来,陆扶桑的脸上有一些难以相信的复杂表情,他流了一些汗:“你骗我。”

    “我没骗你。”瞎子哼了一声,随即他被陆扶桑摔到了一边。

    “这就是你的想法?教给我这么一式,然后把我弄瞎!”

    “不不不。”看着陆扶桑愤怒的深情,瞎子摇摇手,“你只是短暂的瞎,我在这里石头洞里加了一柱香,你只要待上一定时候,眼睛就会短暂失明。”

    “什么?”听到这句话,陆扶桑身上的金光消失了,整个石头洞李不安的响声也不见了。

    “那我要怎么才能看见?”

    “打开门就行。”瞎子敲了敲石头门然后得意地笑到,“你的身体里藏了不朽的力量。”

    陆扶桑没有说话。

    瞎子又更加大声地说到:“想知道第二和第三式吗?那可是最后的绝学!你要是学到了,那么你就足以顶替我的那个师弟了。”

    “我不想顶替你的师弟,我得离开这里。”陆扶桑也同样报以相同的音调。

    “那好吧。”瞎子不以为意,他认定了陆扶桑迟早会遭遇此劫难。

    “再见,瞎子,我希望你的话是真的。”陆扶桑收回剑,然后一拳拍向石头门。

    砰———

    石头门上多了一些裂痕。

    “......”陆扶桑沉默了一会儿,脸突然憋的通红。

    “好痛———”

    瞎子无语地挑了挑眉,然后按下了一个机关按钮,石头门发出噪音,随即慢慢提拉上了顶部。

    兰牟急忙看过去,陆扶桑还是那个陆扶桑,他没有变化,而且脸色也更加红润了。

    “主人———”她走到陆扶桑身边然后报以热烈地语气说到,“你没事吧。”

    但是她发现陆扶桑的眼神有些呆滞。

    “主人......”

    陆扶桑逐渐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他逐渐看到了兰牟的身影。

    “兰牟......”他微微笑到,他知道瞎子没有骗自己,他转过头看着瞎子:“你......”

    瞎子不见了。

    “嗯?你看到那个人了吗?”陆扶桑连忙慌张地看着四周,他简直无法相信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了,而他对于瞎子的消失一点反应都感觉不到。

    “没啊......”兰牟简单地回答道。不过她此时也诧异起来了。

刀俎 第一百四十九章 江城后续

    这一天,江城发生了地震,虽然很轻微,但是人们明显感觉到了房屋在摇晃。

    元华紧张不安地带人在街头上巡逻,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又叫其他人继续按部就班,他则回到了衙门。

    浑天卫的副总死了,这势必会让朝廷起到疑心,这个时候又有地震,一定不是一个好兆头,江城虽然位于山区,但基本不会出现地质灾害,除了洪水来时造成的滑坡以外。

    一只黄鹂飞在了天空之上,它抖动着灵巧的大眼看过去,街头上多了孩子的哭声,许多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衙门门口跑出来一个小跑腿的男丁,他大概十几岁,穿着蓝色上衣拿着童大人的维稳令准备四处张贴。

    元华大步跑到了童大人的衙门内,他甚至因为跑的太快撞倒了那个男丁。

    “哎呦!”他叫到,元华倒是没吭声,他回过头捡起那些纸一边问道:“童大人在哪儿?他应该在衙门里吧”

    那个男丁点点头,他顺便补充到:“童大人有心事。”

    元华点点头,他笑到:“去忙吧。”

    随后他又穿过长廊,童大人已经准备就绪了,他穿好衣服正在清点人数。

    “童大人!”元华叫到。

    童大人皱了皱眉,他看过去,是元华,然后他才又垂下眉梢走过去,不过他同时小声问道:“怎么了?”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他小声重复道。

    童大人哦了一声:“我要除掉那个张四郎。”他说到。

    元华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会这么做,但是张四郎罪不至死啊。”

    童大人摇摇头:“我原本也这么认为,可是今天我才发现我错了,如果我们留着他,到时候漏了馅,朝廷第一个就会问张四郎情况,到时候关于那个洞一定会牵扯到更多谜团,我不想管这么多,反正张四郎既然去过那个洞,他也应该死在那里才能断了念想”

    元华有些不敢相信,童大人真的要除掉张四郎,这个时候的童大人眼神阴暗地瞅着他,同时又咬着自己的下瓣嘴唇,似乎已经准备开杀戒了一般。

    “我们......”

    “不用说了,我们必须这么做,要不然咱们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童大人摇了摇手指,元华沉默了,他继续挥手,让卒子们拿着棍子区那个破破烂烂庙里去。

    春柳观处,秋梨无神地观察着窗外的动静,她一只手托着腮帮子一边静静地思考着。

    杜娘亲自拿着一碟水果放到了她桌子上。

    “怎么了?丫头。”她看到秋梨什么也不做不禁心里

    有了一些疑惑。

    “妈妈你怎么来了?”秋梨怔了一下,她转过头看着杜娘。

    “我是给你说,今晚又有顾客点名要你了!那次你的表演真不错,他点名要你的一夜,哎呦嘿嘿。”杜娘坐到秋梨身边笑到,“好几万两银子啊!秋梨你可要好生招待。”

    秋梨点点头,她又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她想问一个问题,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她看着杜娘的眼睛最终又移开了她。

    杜娘自顾自地兴奋着,然后又拍了拍秋梨的肩膀,她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秋梨并没有露出笑脸:“秋梨!”她严肃起来了。

    “今晚你可不许这样!”

    秋梨允诺了。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会跟谁有一夜。

    瞎子疯疯癫癫地走到庙里,他挠挠自己的后背然后看着懒散的张四郎,张四郎注意到了瞎子,他不禁放开二郎腿,然后带着怨气看着瞎子:“喂———你还想害我?”

    瞎子噗嗤一笑,他耸耸肩膀,然后后站到张四郎身边掐指头算了一算。

    张四郎可不想看他装神弄鬼。

    “你还是赶紧离开江城吧。”终于,瞎子随口说到,他送开五指然后对着张四郎说到,“赶快收拾行李。”

    张四郎呃了一声,他不乐意地摇摇头:“你这个瞎子也这么不知好歹?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难不成想给我抢位置?”

    瞎子注意到张四郎开始警惕起来了,他无奈地说到:“没有人会注意你的芝麻位置,如果你还不走,待会儿会有人送你去西天。”

    张四郎不想上西天,他又疑惑地看着瞎子,这个瞎子难不成还想利用自己?他可不乐意这么做。

    “去去去去你的。”张四郎挥挥手,想打发走他,但是瞎子只是叹口气,他捏紧了拳头,一股脑打向了张四郎的下巴。

    人们以为只是一场斗殴,因为瞎子打完一下就走了,而张四郎还在地上打着滚,平时张四郎市侩惯了,又贪污了不少钱,不少庙里的主持也不喜欢他,现在他倒在地上,但是只是挨了一拳,根本没有人替他解围。

    再过不久,童大人亲自来了。

    他一进来便问:“张四郎呢?”

    有人指了指地面,但是此时张四郎已经不动了,对,他一动也不动,有人碰他一下张四郎依旧不动。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不对劲,张四郎手脚冰凉,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元华紧跟其后,他把手指头放在张四郎的鼻孔下,最后他一脸苍白地说到:“死了......”

    “什么?死了!”童大人一脸不敢相信,不过同时,他又露出了一丝释怀的表情。

    太阳落山的时候,瞎子便离开了江城,他重新回到了洞里,陆扶桑已经走了。

    他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坐到棺材前,他凝视着棺材,虽然他的视力为零,但是他还是十分专注。

    一股灰飘过,瞎子叹了一口气,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棺材,他最看重的就是这棺材盒了,瞎子每天都擦洗,所以棺材一直保持着干净状态。

    “大哥,我已经把世界交给他了,他一定可以按照命中注定改变现有的秩序。”他终于说到。

    突然,他注意到棺材外壁有一行字,他突然愣了一下,紧接着是错愕。

    他仔细回看着,上面被人写了一道字,字迹十分有力,“我命由我不由田”。

    瞎子一下子知道了这是谁写的,他的脑子里除了陆扶桑就再也想不起第二个人选了。

    “这家伙......”

    ......

    沈德藻的死一下子对朝野起了极大的震动,有人说不应该让公主此时亲自前往武州,有人说这是罪孽的开始。

    朝野之上只坐着一个人,那就是尚且年轻的皇帝,他在知道吴王谋逆之后就对许多事物产生了厌烦情绪。

    实际上,他也只是随意听着大臣们的意见然后随便挑选一个试试看。

    在以前他还有母亲替自己把持军政,但是现在是他锻炼亲政的时机,不过他早就对此产生了厌烦情绪,他了解到即使自己作为皇帝,也不能真正意义上坐到万人之上。

    袁策给出了平反的计划,按道理来说皇帝也希望在朝廷上多一份不一样的声音。

    不过袁策此时还没有立住脚跟,不少大臣依旧在批判他,虽然他有着功劳。

    苏州浑天卫实际上已经全军覆没,但是朝廷还是派人打听到了陆扶桑最后的动向,兵部尚书之子张子炎亲自提供了肖像图,有人说袁策只是在刻意隐瞒真实信息。

    皇帝自然不乐意袁策有私心,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他还是赏赐了袁策爵位,同时赐给了他黄门郎的职位。

    苏州一下子成为了主战的政治中心,袁策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主张,同时,他与父亲的隔阂也越来越深,至于沈德藻一案,皇帝还是觉得需要严查,他们派了一个人亲自去侦查这个案件。

    对于陆扶桑这个神秘人物,大家谁都没有见过他的模样,除了张子炎和袁策,但是他们对于麒麟是始终报以它是凶兽的印象。

刀俎 第一百五十章 不讲理的湖中女子

    这......

    一匹马,两个人,还有许多的物品,陆扶桑真是觉得苦不堪言了。

    停到了一处灌木丛旁,他下了马,然后看着炎热的天空,随后又招呼兰牟下马。

    “怎么了?主人?”兰牟歪了歪脑袋。

    “这天气太热了,咱们就一匹马可得把马给累死。”陆扶桑呼了一口气然后拿出药草袋子,里面的药草已经不多了,他随便拿出两片然后给一片到兰牟手上。

    “这是......”兰牟拿过药草,然后学着陆扶桑的动作把药草叶子卷起来吃掉。

    叶子到了嘴边,一股凉透的水气一下子蔓延开来,兰牟挑了挑眉,随即又看着陆扶桑。

    “薄荷草。”陆扶桑边嚼边说到,最后他又看了看四周的树木,“这荒山野岭的,你待在这儿别动,我去前头看看有没有什么湖啊之类的。”

    兰牟有些不放心,但是陆扶桑说到:“没事,这一带估计没人,你要是发现情况不对劲,就骑马跑,我不一会儿就回来。”

    兰牟这才点头。

    陆扶桑摸了摸兰牟的小脑袋然后就转身走了。

    他发现学习了暗逆剑法后,自己的轻功不经意间也好了许多。

    麒麟懒懒地说到:“小子,你这套剑法有点邪气,我看你现在杀气有些膨胀,我推荐你好好泡一壶茶喝。”

    陆扶桑嘟囔着嘴:“剑者的杀气能这样不堪吗?我要成为最强的男人!”他停下脚步,然后对着天空叫到:“让谁也不能瞧不起我!”

    “......”麒麟觉得陆扶桑突然这么热血起来它有点不适应。

    “那个瞎子对你的仆人单独说了许多话。”麒麟幽幽地说到。

    “好话坏话?”

    “好话吧。”

    “那就没必要听了。”陆扶桑笑嘻嘻地说到,他回过头看着一脸纳闷的麒麟。

    “你说了就不准了。”陆扶桑笑着,然后一路快跑。

    不知道跑了多少里路,他突然找到了一个可以瞭望的地方,他爬到上面然后向四周看去。

    突然,他注意到了一处地方,那是地势较低的谷里,有一片大湖,湖水平静,碧光潋滟,散发着云梦泽一样的气势。

    白雾一样的蒸汽腾腾升空。

    “找到了!水源!”陆扶桑兴奋地指着那处湖。

    “你就不怕是幻境?”麒麟呵呵笑道。

    “咋可能?谁吃饱了没事干在这里弄一个湖?”陆扶桑说完就奔向了谷底,先前一直积攒的仙气此时也宣泄了出来,他大踏步跑到了湖边,不过到了湖边他才注意到四处还有许多碎石。

    陆扶桑绕着湖的一边走过去,他把剑放好,然后又把弩取了下来,他打算好好洗个脸,

    他注意到远方有一块打磨地算是精致圆滑的石头晕了,于是便打算把剑和弩放到那里。

    “到时候咱把兰牟也叫过来,顺便就在这儿好好休息吧。”陆扶桑边说边拿着自己武器。

    顷刻之间,话音刚落,他听到了水发起波澜的响声,紧接着,又是一阵水浪。

    他撇撇嘴,继续走去,但是当他到了那几块石头之间时,他才发现中央有一个入口。

    他愣了一下,看着这个似乎是人为开采的入口。

    随即,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的脸冲他看了过来,她这时候从另一边缓缓游了过来。

    陆扶桑注意到有人便下意识地看过去,发现居然是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原本上半身漏了一大截,此时又连忙浸在了水里,只露出一抹通红的香肩和光滑水嫩的脖子。

    她脸很红,但紧接着是愤怒。

    “你是谁?”

    陆扶桑呃了一声,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他知道这样对峙着是一件很不雅的事情。

    “啊啊啊,这这这......姑娘你的衣服呢?”他急忙问道。

    “我的衣服在你背后。”女子的峨眉很是清秀,似乎受到过精心的打理。

    “后面?”陆扶桑回过头,注意到树上真的有不少衣服,不过藏在繁密的绿叶之后,他疏忽掉了。

    他连忙转身然后抓起了一袭淡黄的长裙,里面还有内衣和一些私密物品,这下子陆扶桑可真的害臊地不行,他抱着衣服放回到石头上然后转过身子背对着她:“姑娘,你上来吧。”

    但是那女子却还不领情:“万一你趁我上岸羞辱我怎么办?”

    陆扶桑耸耸肩膀:“我对你不感兴趣。”

    那女子听完却又不知道搭错了哪一根筋,脸烧的更热了。

    她长的很是漂亮,但是陆扶桑觉得自己喜欢的人也只有两个,一个是苏雨冬,一个是冷如是。

    “你这个色狼!能离开这里吗?离开这个湖。”女子似乎生了气,她说话很坚决。

    陆扶桑撇撇嘴,他指了指另一处:“那我去另一头喝个水洗个手总行了吧。”

    “你......流氓!你想喝女人的洗澡水?”那个女孩儿脸色更了不得了,“你怎么不去死唉?”

    “什么玩意儿?”陆扶桑觉得这个女子简直是疯了,不过他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和她太过牵涉。

    他干脆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女孩儿。

    那个女孩儿是桃花眼,双眼皮,一张略显成熟的脸,陆扶桑之前觉察到她的衣服材质很不一般,跟他和兰牟的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就连冷如是的衣服也没她的衣服那样精致。

    “你干嘛?”女孩儿咬咬嘴唇,“想死?”

    “想死倒不至于,但是

    我已经看完你了,你注意到我的脸色了吗?”陆扶桑蹲下身子指了指自己的脸略带调戏意味地笑到。

    “你......”女子看着他的笑容不禁更为恼火了。

    “你这种走形的身材,臃肿的脸蛋,不要老是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信,还有,不要以为自己高人一等。”陆扶桑说完就拿起了自己的武器,最后又扫了一眼那个女孩儿,“你脸上的粉都掉了。”

    女孩儿彻底疯了,但是在她的脸变化之际,她突然说到:“等等!”

    陆扶桑松开手:“怎么了?”

    “你背对着我,什么也别拿!我相信你。”女孩儿拧出一条微笑。

    陆扶桑奇怪地嗯了一声,语调轻挑,最后点了点头。

    那个女孩儿小心翼翼地往前滑动了。

    陆扶桑注意到麒麟回过头看过去了。

    “......”

    麒麟说到:“陆扶桑,你怎么能这么形容她啊?她虽然没有王露茗那么瘦,但是身材绝对不算差唉,顶多是脾气坏,不讲情面。”

    陆扶桑雌着嘴,满不在乎地翻了一个白眼:“我开玩笑的。”

    突然,他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女孩儿身上发出了窸窸窣窣的流水声,然后他的脑海里居然就映射出了女孩儿的身姿。

    这是什么鬼?

    “我脑袋后面也长眼睛了!你搞得鬼?”陆扶桑看向麒麟。

    麒麟疑惑地看着陆扶桑然后摇摇头。

    陆扶桑眼前,那个女孩儿的身躯已经一览无遗了,雪白的肌肤如同一张凝香的白皂。

    她得意地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后穿上鞋,她扔掉了擦干自己身体的香巾,然后把眼神扫向了陆扶桑的剑和弩。

    她皱了皱眉头,然后又把手捏向了陆扶桑的剑。

    但是她的手刚一触碰向七星剑,她的手腕就被陆扶桑紧紧捏住了。

    女孩儿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疼......”她的嘴唇挤出这么一个字,她瞪的浑圆的眼睛没有让陆扶桑罢休。

    他一只手收回剑一只手死死地抓住这个不讲理的女孩儿。

    “我没有刻意看你。”陆扶桑简单说到,然后又抓起弩。

    “这是一个意外。”

    女孩儿看着陆扶桑收好剑才知道自己拿那剑要挟陆扶桑的计划失败了。

    “好嘛!你这个色狼还想立牌坊!你信不信,你走不出这个湖的区域!”女孩儿扯开手愤怒地叫到。

    陆扶桑不屑地装好弩,然后拉了拉小拇指:“我还真不信,小家伙。”他一把抱起这个女孩儿,然后利用轻功把她带到了之前的瞭望处。

    一路上,女孩儿的“救命”不绝如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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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636/ 第一时间欣赏孰来最新章节! 作者:梧桐相待老所写的《孰来》为转载作品,孰来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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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来介绍:
我,陆扶桑,虽家破名亡,身败人去,从繁华盛世来到地狱人间,执此一剑,依旧高歌:豪杰无胆,何须泣沾袍?麒麟降世,孰为往来哉。当次之时,无贵贱,何为种这是一个麒麟子创造的故事。孰来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孰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孰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