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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傲娇的菠萝     舞空txt下载     舞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三章 野心勃勃和虚心求教

    仙狐洞中,林妙儿一袭红装,身旁站着以为俊美非凡却一身邪气的持扇男子,男子将手中折扇一把合上,笑道:“林仙子此番南下扬州,遇上了何等高手,竟能伤到你?”

    林妙儿俏脸一板,咬牙切齿道:“剑神谷刘千言,这一剑之仇,小女子必不能忘!”

    “哦,原来是那所谓的正道四小真人之首,不知遇上在下,能有几分胜算?”

    林妙儿一声轻笑:“本门武学并不以打斗见长,刘千言修为再高,无非当年家师境界,谁人不知你花公子是圣教年轻一辈中顶头之人,恐怕过不了几年,连你师父梅中柳那老鬼也非你敌手,刘千言在公子手下,不过一合之敌。”

    花无颜哈哈大笑:“林仙子谬赞了,如今我圣教势微,家师早已退隐多年,毒王门汲家兄弟有勇无谋一介莽夫,血魔宗更是一蹶不振,如今只有仙子一人能入我法眼,为今之计,要先壮大我圣教势力,若非如此,在下早就前往剑神谷会一会那刘千言了,什么四小真人,便是他老子刘光磊,只怕也要畏我三分。”花无颜大声说道,气吞山河,目空一切。

    林妙儿没有附和,转言说道:“花公子此番前来,恐怕不是向妙儿炫耀本事的吧,说吧,究竟所为何事?”

    “家师决定,三月之后,在我鬼刀山庄举行传位大典,届时还望仙子赏脸。”说着从怀中掏出请柬,红底鎏金,贵气逼人。

    林妙儿接过后不禁调笑道:“哟,你们鬼刀山庄果真是财大气粗,这一张请柬,金粉怕是用了小二两了吧。既是传位大典,那妙儿在此就先祝贺花公子了,届时妙儿定会准时前去祝贺。”

    “到时花某自会在鬼刀山庄恭候仙子大驾,在下还有别事,先走一步。”花无颜说完,化身一缕青烟,消失在林妙儿身前。

    林妙儿深知花无颜修为高绝,又野心勃勃,自知在他手下撑不过十招,试想他花无颜与自己同辈,只因有梅中柳悉心栽培,短短二十年,竟一跃成为圣教扛鼎人物,如若自己不能早日找到天狐珠,只怕将来仙狐洞早晚会成为他花无颜的囊中之物,心念至此,对寻找天狐珠一事又焦急了几分。

    话分两头,余景芝并没有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之中,依旧忙着修炼灵青玄,第一重境界的显著成效使得他信心倍增,对于报仇一事心想恐怕并不需要等太久,直到夕阳西下,才被曹可欣从房中拖出来吃饭,饭桌上,一贯食不言寝不语的刘光

    磊依旧是一言不发,早早便丢下筷子回房了,师父一走,曹可欣立刻活跃起来,拉着余景芝问东问西,显然在心中早已认定这个小师弟是个天才,余景芝一边潦草的吃着粗茶淡饭,一边含糊其辞忙着应付师姐的问题,心中却想到:我只是按照灵青玄所写进行修炼而已,并无任何特殊法门,到底是什么缘故,再说了就算我误打误撞一拳击碎了化天石,师姐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论内力,我可是剑神谷最低者,不过是修炼的速度快了点而已,其他师兄弟都能御剑了,还有二师兄也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真不习惯。

    一顿晚饭在余景芝的唉声叹气和曹可欣的叽叽喳喳中终于结束了。

    夜幕很快降临,余景芝安心待在房中等候着师姐,不一会,房门被敲响,曹可欣的小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朝余景芝眨眨眼,二人相视一笑,结伴向着思过崖走去。

    今夜月明星稀,曹可欣一脸失望,嘟起嘴巴闷闷不乐,不过她小女孩的性子来的快去的也快,毕竟不是阴雨天气,几颗星星也聊胜于无,只不过很快便将对星空的热情转移到了身边的小师弟身上,好歹这可是自己发现的天才,又开始拉着余景芝问东问西:“小师弟,白日里你是如何做到的?你入师门之前真的没有习过武么?我听闻余师叔当年可是位高手,就没有传授过你一招半式么?”

    余景芝被一连串的问题搞得头大,只能求饶道:“师姐你就放过我吧,莫说是你,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我只是按照灵青玄进行修炼而已,再说了,我这才刚刚第一重境界,比起你和两位师兄可差远了。”

    “那倒也是,小师弟日后还是要多加努力,别辜负师姐怼你的期望啊。”

    崖顶又恢复平静,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及自己的身世,也许是太过平静了,余景芝开口问道:“师姐,不如你跟我讲讲四大门派的事吧。”

    曹可欣内心一喜,她本就是开朗的性子,一刻不得闲,一直不说话简直是太难受了,平日里与余景芝相处,基本都是自己一人在说,难的今日小师弟主动发问,润了润嗓子,拍拍后者肩头说道:“今日既然小师弟你诚心发问了,那我便大发慈悲的给你好好说道说道。如你所知,正道四大门派分别是金光寺,翠云山,梧桐落和咱们剑神谷,一向以金光寺为首,各门各派各有所长,我们号称剑神谷,自然以剑法见长,金光寺则是以内功著称,翠云山身法无人能及,而梧桐落则注重心法与暗器,四大派掌门并成为四

    大真人,与之对应的,各门派也有一名修为高深的弟子并成为四小真人,咱们的大师兄人称四小真人之首,而其中唯一一名女子,便是梧桐落的商瓶瓶师姐,据说这位商师姐不仅武艺超群,深得梧桐落宗主凤舞真人真传,更长得沉鱼落雁,正道之中很多年轻弟子都偷偷爱慕她。”

    听闻师姐说道商瓶瓶,余景芝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也不知这几日未见,她可曾挂念自己。

    曹可欣察觉到小师弟的异样,打趣道:“怎的,小师弟也动了春心,对这位商师姐心神往之了?”

    余景芝一下子红了脸,不住咳嗽,拍了拍胸口平复道:“这位商师姐,曾于我有救命之恩。”便将当日家中遭遇剧变,商瓶瓶如何出手相救,又偶遇刘千言一事一一道来。

    曹可欣百感交集,她只知当日小师弟家中惨遭妖女毒手,此间细节并不得知,见余景芝面露苦色,知道他又念及亡父,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

    良久,余景芝才开口道:“从那日起,我便立誓,定要学成一身神通,报仇雪恨,也好报答商姑娘的救命之恩。”

    曹可欣拉起小师弟的手,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往日里都是她说他听,今日却颠倒了过来,二人一直这么安静的坐着,仿佛坐到天荒地老一切烦心事就能烟消云散了。

    曹可欣不喜欢如此沉静的氛围,太过伤感,又转头对余景芝说道:“对了,刚刚与你说过了四大门派,师姐再和你说两个特殊的宗门,以后你行走江湖,兴许会碰上。除了正魔两道,近年来又出现了两个比较大是宗门,行事亦正亦邪,但从不插手正魔两道之间的恩怨,特例独行,分别是烟雨楼和松明岛,我对他们并不了解,只是听师父偶染提起过,烟雨楼楼主自号六无散人,修为通神,其他概不知晓,至于松明岛,只知岛中无一男子,岛上众人行踪诡秘,至于领头之人姓甚名谁,无从得知。”

    余景芝心中默默记下这两个宗门,“这烟雨楼和松明岛,能够在正魔之间迅速崛起,屹立不倒,两位宗主定非等闲之辈。”不禁心驰神往,心想日后若有机缘,定要好好结交一番。

    曹可欣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小师弟,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虽然你如今灵青玄已入门,可距离登堂入室还早得很呢,可不能心生骄傲,还是要继续努力啊!”

    “师姐我知晓的,我也希望能早日像你一般御剑天地间,不会懈怠的。”

第十四章 势如破竹

    又过了一夜。

    天还未亮,刘光磊便将义子召入房中,“千言,今日你便动身前往扬州城,一定要将余景芝的身份调查清楚,三日之内赶回,此事事关重大,待你归来之后,为父准备闭关修炼,我得到消息,三月之后,刀鬼梅中柳将在鬼刀山庄举行传位大典,届时魔教妖人齐聚一堂,正是我正道中人将其一网打尽的大好时机,仙狐洞一众女流之辈不足为惧,可梅中柳师徒二人妖法高深,若论单打独斗恐怕正道中人无人是其对手,更有毒王门在一旁虎视眈眈,唯有加紧参透仙凡祖师所传剑法方可力挽狂澜。”

    刘千言双手抱拳,“父亲放心,孩儿定然快去快回。”

    随着刘光磊大手一挥,刘千言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天色转亮,余景芝也醒了过来,现在他已经确定自己的确是练成了灵青玄第一重境,可以明确感受到自身的变化,四年的声色犬马纸醉金迷虽未掏空身子,可之前毕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现在只觉丹田充盈,全身上下有使不完的气力。没想到自己在修道一途上有着如此天赋,看来大仇得报的日子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遥遥无期,心底也有一丝好奇,自己何时能达到第二重境。

    “我记得师姐曾和我说过,灵青玄第一重炼体,以强健体魄击裂坚硬如铁的化天石,第二重炼气,以铁剑为媒刺石,石穿而不伤剑身,不知如今我能否做到。”空想不如行动,于是余景芝独自向练功房走去。

    随手抄起一柄铁剑,余景芝来到一块化天石前,深吸一口气,一把将手中长剑刺向巨石,剑尖接触到石头的那一刻,手中并未传来预想中的阻塞,仿佛像刺中一块豆腐一般,噗的一声,剑身就这样完全没入化天石中。

    余景芝呆在原地,如遭电击,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竟如此顺

    利,反手拔出铁剑,剑身上锈迹褪尽,闪闪发光,化天石上那道三寸深口清晰可见,余景芝掐了掐自己,不是做梦,他并不知道自剑神谷创立以来自己是第一个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连破两境之人,便是仙凡祖师大器晚成,也没有在一二重如此迅速破境,所以惊讶之余并未太过震撼,若是其他门人知晓此事,哪怕是刘光磊都做不到古井不波吧。

    只见日上三竿,余景芝倒持铁剑,向剑谷走去,一路上都在思考如何这究竟是为何,以至于当快要和在谷中静候他的曹可欣撞个满怀都未曾察觉。

    “小师弟,一大早你一个人拎着把剑去哪了?莫非你?”

    听到师姐熟悉的嗓音,余景芝才回过神来:“师姐,我想我已经练成第二重境了。”

    虽然小师弟说的风轻云淡,可在曹可欣听来却如同惊雷入耳,她从未听过更未见过这等怪物,短短两三日连破两境,不说后无来者,着实是前无古人了,一念至此,将余景芝晾在一边,飞奔到刘光磊房中,不一会,房中传来师父的声音:“王牧,景芝,为师有事交代。”

    房间内,阳光透过窗沿洒了进来,刘光磊坐在正中,手指一下一下在腿上敲打,门下三人安静立在对面,都不知师父所为何事,但都能感受到四周的一丝压抑,就连一向性子跳脱的曹可欣都安分了许多。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刘光磊终于开口了:“景芝,既然你已连破两境,为师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你入我门下之前,可曾修炼过其他功法?”

    “回师父的话,弟子未曾习过其他武功心法。”

    “那你小时候,余师弟可曾教过你一些炼体炼气之术?”

    “约莫也是没有的,在我记忆中,家父只是一介富商,我也是直到那日才知道他剑神谷弟子的身份。”

    刘光磊闻言,揉了揉太阳穴:“好的,为师知道了,你先退下,继续好好修炼,不可骄傲自满,你要走的路还很长。”

    “弟子谨遵师父教导。”

    刘光磊挥了挥手:“王牧,欣儿你们留下,为师另有要务。”

    余景芝默默走出剑阁,虽然心中有些疑问,可刘光磊毕竟是自己师父,也就没有多想。此时房中只剩下师徒三人,待确定余景芝走远之后,刘光磊对两位弟子说道:“你们小师弟突破第二境这件事,近日不可声张,当日他一天破一境,为师的几位师兄弟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好在为师暂时安稳住了他们,现在景芝又破了第二境,若消息传出,只怕会有更多风言风语。早些时候,我已派千言前往扬州城查探此子真实身份,最多三日必有定论。”

    刘光磊说完,王牧一脸凝重,沉默不语,他不曾想这看似不出众的小师弟竟能一日一境,曹可欣欲言又止,一脸担忧,她害怕师伯师叔一语成谶,若真是这样,那小师弟究竟是何人,潜入剑神谷又有何目的。回响这几日,小师弟并未表现出些许异样,想起那夜在思过崖的情景,愈发不觉得小师弟会有什么其他身份,可内心的喜悦仍是被冲淡了几分。

    只听刘光磊又说道:“这几日你二人不可在景芝面前流露出什么别样情绪,特别是欣儿,你平日与景芝来往甚多,切勿让他心生怀疑,倘若此子真是别有用心潜入我剑神谷,不可打草惊蛇。如今魔道妖孽势众,我辈众人定要多加小心。”

    “欣儿知道了。”

    “嗯,你们也回去吧,记住在千言回来之前,一切照旧。”

    “是!”

    两位徒弟告退之后!刘光磊转入里屋,在书桌前不知写着什么,随后唤来信鸽,简信绑好之后,将信鸽放飞,消失在远方。

第十五章 神剑

    时间过得很快,刚刚突破第二境的余景芝就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心中却莫名兴奋起来,因为很快,他就要去挑选自己的佩剑了,也就意味着自己很快便可以御剑天地间。

    转眼夜幕降临,余景芝躺在床上,回忆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如梦似幻,一会想到林妙儿那张阴柔笑脸,怒火中烧,一会又想到商瓶瓶,心生爱恋,想到自己大仇未报,不可乱想儿女私情,又想到自己进步神速,大仇得报指日可待,等到那天到来,只想与商瓶瓶携手江湖,做一对潇洒快活的神仙眷侣,只是不知道商姑娘是否愿意…

    正自胡思乱想之间,敲门声响起,余景芝知道是师姐又来了,打开房门,只见曹可欣的倩影在朦胧的月光下熠熠生辉,可那双靓丽的大眼睛好似被一层阴霾给遮住了,于是开口问道:“师姐可有心事?”

    听到问话,曹可欣半晌才回过神来,想到白日里师父说的话,打了个机灵,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海,“没什么,只是一下愣了神,可是小师弟啊,你真是太厉害了!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连破两境,看来很快就要去择剑山上挑选自己的佩剑了。走,今晚师姐给你好好交代交代。”

    曹可欣毕竟少女心性,说到后来几乎都已经手舞足蹈起来,一转眼便将那些不快抛之脑后了,顾不得一旁难为情是余景芝是什么想法!一把拉起他就向着思过崖跑去。

    到了老地方,曹可欣率先一屁股坐下,拍了拍一旁的空地:“小师弟,坐吧,有什么想问的你尽管开口,师姐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余景芝平日里还真怕这位师姐言无不尽,不过今时今日,倒是的确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个清楚:“师姐,这几日来,灵青玄的妙处我已经体会到了一些,那这选取佩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曹可欣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整理了一下思绪:“其实真要说起来,我觉得这选剑不似人挑剑,而像剑挑人,我派弟子,根据先天根骨配以对灵青玄的理解,会形成一套独一无二的内劲,而剑山所有宝剑,都非凡品,会根据宝剑自身挑选合适自己的主人,唉,我也说不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你只要记住,用心去感受即可,不能将它们当成死物,和它们心生感应,就能选到最适合你的了。”

    余景芝默默点头,又听师姐说到。

    “对于我辈剑士来说,我认为挑选佩剑一事最为重要,一柄好剑,会对我们的剑招剑意帮助颇大,剑在人在,剑毁则人亡,你一定要守护好你的佩剑,否则剑心不纯,对以后的修行都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多谢师姐教导,我记下了。那依师姐所见,佩剑有无高低之分,一柄绝世好剑和一把无甚出奇的铁剑对我辈剑士是否有很大影响?”

    曹可欣翻了个白眼道:“废话,当然有影响!虽说对超凡剑客而言,剑意剑招才是关键,可有的剑意剑招太过刚猛,普通佩剑终究不能完全施展开来!这种问题你怎么问的出口?”

    余景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没有解释什么:“师姐那你对本门佩剑知道多少?”

    曹可欣灿烂一笑:“剑神,神剑自然密不可分,本派除了仙凡祖师当年所用青云剑被供奉在祖师祠堂外,有三柄四字剑名的仙品,一柄镜花水月乃是师父的佩剑,一柄沧海桑田好像是以前你爹所用,现在下落不明,不过据说一直被四师叔私藏着,这位周师叔,好像当年对你爹芳心暗许,不过我也不知道多少细节,还有一柄一意孤行,至今尚未认主,当年大师兄对此剑势在必得,最后却没能得到它的认可,反而被龙吟剑青睐,这龙吟剑虽不如那三柄仙剑,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相比之下我的莲花还有二师兄的蝉翼,就差了一截。”

    余景芝点了点头,自忖道:“师兄师姐的剑我都见过,确实是大师兄所用佩剑剑气更甚,我原以为是修为高低的缘故,没想到跟宝剑自身也有关系。看来他日择剑,还需用心感应才是。”

    抬头看了看星空,对师姐说道:“今日我们早些回去吧,再过几日我就可以自己御剑来思过崖了。”

    “嗯,只要有了心意相通的佩剑,多加修炼心法口诀,很容易就学会御剑的,不过到时候你可别跟大师兄一样,只顾修行,不陪我这个师姐来看星星啊。”

    “怎么会呢!”

    “哼,还算你这臭小子有良心。”

    此后两日,余景芝依旧在不断的修炼灵青玄以巩固自身,日子倒也过得滋滋有味。

    正午时分,刘千言御剑返回,直接被刘光磊召入房中:“千言,此番扬州之行,可曾打探到什么消息。”

    “回禀父亲,孩儿已将事情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余师弟确是余师叔独子,早年间乃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神童,在其母突然离世之后变成纸醉金迷的纨绔公子,整日出入风月场所,据当地百姓所言,这十几年来不曾见过余家父子展露过一丝武艺,余师弟有一名同岁发小,名为高耀,乃是扬州郡守幼子,两日观察,孩儿未发现任何端倪,若非魔教妖人十几年前就已布下此局,那余师弟定是师叔遗孤无疑。”

    刘光磊抚须沉吟道:“依为父所见,魔教十几年前动荡不安,自顾不暇,断然不会有人有如此心机,况且我六师弟的真实身份及归隐缘由并无旁人知晓,看来你所想不错,为父心中这块大石总算落地了,你赶紧去通报一下各位师叔伯,前来剑谷一叙。”

    刘千言闻言,恭敬的退出房间,御起龙吟剑,向各山头飞去。

    很快五位剑神谷辈分最高的师兄弟齐聚剑谷,刘光磊环视一圈:“诸位,前几日我儿千言去往扬州打探余景芝真实身份,经过一番调查,此子确为六师弟遗孤,并非妖邪,且在入我门下之前并未学过任何武学心法,看来现金最大可能就是此子天资过人,还望日后诸位不要再对他怀有任何偏见怀疑,悉心指导。既然此事告一段落,我准备即日闭关修炼,谷中大小事宜暂交由我儿千言处理。另外我得到消息,三月之后,梅中柳将在鬼刀山庄举行传位大典,届时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端,还望诸位多加留心,我也会在此前出关,三月之后和其他门派一同前往,除魔卫道。明日我便让景芝去择剑山,好了,此间事了,诸位请回吧。”

    其余四人,深知鬼刀山庄那对师徒的厉害,如今胡白璃身死,梅中柳作为魔教最年长的大宗师,功力深不可测,都是心事重重,却也无可奈何,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各自打了个稽首,纷纷回山,只剩下刘光磊独自坐在房中,眉头紧锁,不知想些什么。

    傍晚,刘千言找到余景芝:“小师弟,明日一早我便带你去择剑山选取佩剑,今晚就好好休息,待择剑完毕,你的修行才算真正开始。”

    “好的大师兄,我知道了。”

    当晚,曹可欣也明白明日对小师弟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一天,并没有拉着他继续陪自己去思过崖,只是简单的交待了些择剑事宜便回房了,目送师姐离开后,余景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过了很久才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余景芝早早起床,洗漱沐浴一番,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推开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刘千言几乎同时推开房门,二人相视一笑,很快在大师兄的带领下,二人来到持剑山,一名中年弟子背负长剑,安静的等待着他们。

    “这位是韩东宁韩师兄,乃是大师伯独传弟子,韩师兄入门已久,剑法高深莫测,我派弟子择剑一事都由他亲自负责。”刘千言向余景芝介绍道。

    后者闻言,双手抱拳:“余景芝见过韩师兄。”

    “余师弟不必多礼,且随我来,刘师弟,你清楚本门规矩,烦请在此地等候片刻,恕韩某招呼不周了。”

    “韩师兄太客气了,千言自当理会得。”刘千言含笑答话。

    剑神谷初代祖师爷定下规矩,除择剑山一脉弟子之外,其余弟子一经择剑,终身不得入剑冢。

    余景芝心中默念一句“我来了”,跟着韩东宁向剑冢走去,刚一踏入,就感到一股强烈的剑气扑面而

    来,随之而来的是四周不绝于耳的叮咚声响,仿佛所有宝剑都要向自己飞来一般。

    此时,身旁一直没有表情的韩东宁诧异的望了一眼余景芝,心中想到,“几十年来,我从未见过如此异象,此子与剑通灵之力之强生平未见,说不定乃是天然剑体,不知最终会得到哪柄仙剑的青睐。”定了定神向余景芝说道:“余师弟,为防止我与宝剑心生感应,韩某就在此地等你,快快去择剑吧,待你选完之后再带你出去。”

    “是,韩师兄。”

    “此地剑气森然,多加小心。”

    两人寒暄完,余景芝孤身一人,朝着剑冢深处走去。

    随着脚步的深入,余景芝感觉无形压力越来越强,不禁冷汗直流,但此时也别无他法!只得摒弃杂念迎难而上,用心与众剑感应。随着精神的集中,自己感觉四周的宝剑仿佛都活了过来,每柄剑都蠢蠢欲动,好像下一个瞬间就会呼之欲出朝自己飞来,又好像被某种力量所束缚,只得在原地震颤哀鸣。冥冥之中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呼唤着自己,“我在这里,一直在等你。”便不自觉的向着更深处走去。

    忽然之间,一道寒芒向着自己飞驰而来,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躲避,几乎刹那就到了自己眼前,就在余景芝闭目待死之时,寒芒身形骤停,像多年的老友一般亲昵地摩擦着他的脸颊。余景芝睁开双眼定睛一看,一柄无鞘宝剑悬停在自己眼前,长约四尺,通体散发出淡淡的蓝光,隐隐之间还有雷鸣之声,伸手握住剑柄,心念所至随手一挥,感觉整个剑冢都被劈成了两半,四周瞬间恢复平静,此剑竟是锋利如斯!难不成这就是师姐所说的仙剑一意孤行么?可为何此剑有如活物,更好似早与自己相识多年?带着诸多疑问,余景芝原路返回。

    剑冢门口的韩东宁此刻也心怀期待,他也迫切地想早些知道余景芝究竟会与哪柄剑共鸣,正思量间,一股前所未见的强烈剑气扑面而来,定睛一看,只见余师弟手持一柄淡蓝色长剑向自己缓缓走来:“一意孤行!”待看清之后,一向沉着冷静的韩东宁也不禁大声惊呼。

    听到师兄呼喊,余景芝也被吓了一跳,果然不出所料,此剑正是剑神谷三大神剑之一的“一意孤行”,竟选中了自己,心中百感交集。只见韩东宁大步向自己走来:“恭喜余师弟!没想到最终你将它带了出来,真是可喜可贺了!”

    余景芝不善与陌生人打交道,只得笑了笑回礼,二人随后一同离开剑冢。

    当刘千言见到安然返回的二人已经余景芝手中宝剑之时,眼中有震惊有妒忌,更多的是难以置信,身为当代剑神义子,他从小就对剑谷名剑耳濡目染,谷中三柄四字名神剑如今尽然全部面世了,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最后一柄一意孤行居然落入刚刚入门不久的小师弟手中,回想起之前余景芝连破灵青玄两境都神速,一向以下任剑神自居的自己霎时对这个小师弟充满了敌意,只是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小师弟,居然选中了这柄剑,恭喜恭喜,真是羡煞旁人啊!”

    余景芝微微欠身道:“不敢,大师兄过奖了,既然择剑完毕,那我们早些回谷吧。”说罢对着一旁的韩东宁拱手道:“有劳韩师兄了,景芝先行告辞。”将手中长剑抛向空中,一跃而上,略显蹩脚的向剑谷御剑而去。

    眼见余景芝竟莫名学会了御剑,刘千言双眸之中寒光一闪,韩东宁好似觉察到了什么,拢了拢衣袖漫不经心说道:“御剑飞行无师自通,刘师弟,此子天资之高,韩某生平未见,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还望师弟转告谷主多加栽培悉心教导,切莫让他走了歪路。”

    刘千言心头一震,听出了画外之音,知道自己刚刚不小心流露出的一丝杀气已被韩东宁察觉出,但脸上依旧波澜不惊:“韩师兄所言,千言定当悉数转达,有劳师兄,师弟先行告辞。”御起龙吟,向剑谷呼啸而去。

    韩东宁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若有所思:“如仙凡祖师一般都天才人物似已出现,不知那魔头如今身在何方,看来这天下又要大乱了,也罢,宁也好,乱也好,韩某只管做个自在人。”

第十六章 道阻且长

    余刘二人很快回到剑谷,曹可欣正翘首以盼,眼见小师弟竟独自御剑归来,惊喜万分,赶忙上前询问,当得知余景芝所得佩剑竟是四字仙剑一意孤行,更是激动的不能自已,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故作老成道:“小余你果然没有辜负师姐的期望,我就说你并非池中之物,厉害厉害!”

    余景芝喜得神剑,心中自然高兴,开怀大笑道:“那是,论眼光师姐自是天下第一。”

    说完,两人一同相视大笑。

    刘千言看着一旁有说有笑的师弟师妹,一言不发,径自走回房中。

    很快余景芝得到一意孤行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剑神谷,再加上他连破灵青玄两境的神奇速度!一时间仙凡祖师转生的传言也不胫而走,这个刚入门的小师弟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虽说余景芝得到了神剑,又加上各种传闻,可他在经过了最初的喜悦之后很快平静下来,并没有骄傲自满,毕竟真正的修行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既已得剑,那便要前往持剑山继续修炼。

    分别那天,除了闭关的刘光磊,刘千言王牧一如往常,只有曹可欣闷闷不乐,小师弟前去持剑山修炼,意味着这段时间就不能陪自己玩闹了。余景芝知她心中所想,走到师姐面前,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师姐放心,只要晚间得空,我都会准时在思过崖等你,现金我都会御剑了,很方便的。”

    “那怎么行,可不能耽误你修炼啊!”

    “不碍事的,白日里不懈怠便无妨。”

    听到这,曹可欣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很多:“那好吧,既然小师弟有这份心,师姐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了。”

    余景芝笑了笑!他知道师姐刀子嘴豆腐心,不再多言,与众人告别,御起神剑,向持剑山飞掠而去。

    很快,余景芝到达持剑山,只见一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伫立山巅,虎背熊腰,身旁插着一柄无鞘巨剑。男子虽身形巨大,却面白无须,余景芝知道此乃三师叔徐辉旭,赶忙上前作揖道:“弟子余景芝,见过三师叔,还望师叔多加指教。”

    徐辉旭大手一挥:“既是习武之人,不兴这些个繁文缛节,师叔对你早有耳闻,都说你破境神速,又得到神剑肯定,更有甚者传言你是那仙凡祖师转世,今日终得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师叔过誉了,还望师叔好生教导,弟子自当用心修炼。”

    “不骄不躁,很好很好,你先随我来,今日带你熟悉一下环境,明日开始正式修炼。”徐辉旭说罢,转身便走,也不去管那柄巨剑。

    余景芝见状,疑惑道:“师叔,您的佩剑…”

    徐辉旭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无妨,这柄巨野剑,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人使得了,你跟紧我便是。”

    虽然心中仍有疑惑,可既然师叔都已经这么说了,余景芝也只能加快脚步紧紧跟上。

    持剑山除了山坳下潺潺野溪流过之外,一片荒芜,毕竟是练剑之地,余景芝也不太在意环境如何,很快两人便在一片空地出处停步,只见地上随意摆

    放着几个破败蒲团,徐辉旭率先坐下,“师侄不必客气,坐。”

    虽说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可余景芝早已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闻言也席地而坐,又听师叔说道:“其实我一直不理解祖师为何要将此山命名为持剑,应是悟剑才更妥,也罢,不去评论先祖之事,今日且与你聊聊你来此的目的。”

    余景芝闻言,赶紧正襟危坐。

    又见徐辉旭摆摆手:“不用那么紧张,我可不像其他几位师兄弟那么死板,师侄怎么舒服怎么来。”自己率先伸了个懒腰,“入门这段时间,我想你已经知晓我派一切武学已灵青玄为基础,可以说,这灵青玄练得越好,本门武学造诣就越高深,有人说灵青玄是一门心法,乃是仙凡祖师毕生所学之精华,在我看来也不尽然,它也像是一种联系,将剑士与仙剑紧密相连。你可知百年前仙凡祖师于泰山之巅决战血魔老祖,为何能以区区几年功力力克有着百年修为的魔道巨擘?这便是灵青玄的妙处,表面上看,仙凡祖师修炼时间尚短,那柄青云剑也并非仙品,可以人驭剑,以剑驭人,人剑相互驭,血魔老祖看似实力更强,可他需同时面对祖师和青云剑!加上二者紧密相连,人剑合一,实则是以一敌三,所以败亡也是必然,不过即使如此,仙凡祖师也拼杀到油尽灯枯,只得将他自己也青云剑之间奇妙联系是感悟流传下来,作为本门基础武学,希望后世弟子可以在习剑一途少走弯路。这便是灵青玄的根本,也是你此番前来的目的。”

    余景芝仔细听完,想到当日剑冢之中与一意孤行初次相遇的情景,问道:“那三师叔,这种联系是否可能天生就存在?又该如何修炼以加深这层联系?”

    后者变戏法似的从大袖中摸出一个酒葫芦来,长饮一口,烈酒入喉,徐辉旭满意地摇头晃脑:“废话!这种联系当然是天生就有,这也是为何每名剑神谷弟子都能从剑冢千万柄宝剑之中挑选出最合适的一柄来,只不过有强弱之分而已。至于如何修炼!容师叔我先卖个关子,我到要看看你这个所谓的仙凡转世,到底有多少本事,自己先行领悟,三日后若还是不得其解,师叔再告诉你。”

    余景芝愣了愣,撇撇嘴小声嘟囔道:“懒得说便懒得说,扯到什么祖师转生上来,真是个不靠谱的师叔。”

    徐辉旭斜眼瞟了瞟他:“你小子可别背后说师叔的坏话,我耳朵可灵着呢!哈哈,今日先到此,你先退下,别打扰了师叔我喝酒的雅兴。”

    余景芝不在多言,告辞一声转身离开,徐辉旭看着余景芝渐渐远去的背影,将葫芦中的烈酒一饮而尽,一声长啸:“好酒!”接着轻声细语,“作为小师弟的儿子,景芝,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回到住处,余景芝细细回想方才师叔所言,百思不得其解,虽说自己在武道一途上展露出过人的天分,可毕竟才接触不到半月时间,很多事情都毫无头绪,可以说如何连破两境,又如何选中神剑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完全只是照本宣科而已。干脆先不去再想,将所有念头抛之脑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直睡到傍晚,虽是修真之人,但余景芝远未达到道教真人的辟谷境界,一日不曾进食还有些饿了,推门而出,见徐辉旭正懒洋洋的学猫在门外,手里依旧提溜着一个酒葫芦,“饿

    了?我这持剑山不比剑谷,师叔我向来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若不想饿着肚子,山脚下那条野溪自己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打到几尾鱼来。”

    余景芝早已对三师叔的古怪行径见怪不怪,回房拿上佩剑,向山脚默默走去。

    临近小溪,只见几尾鲤鱼在水中欢快的游着,余景芝心想这捉鱼应该很简单,挽起双袖,撅起屁股在溪边摸索着。都说术业有专攻,捉鱼哪有他这个初学者想的那般简单,摸了半天,衣衫都湿透了,依旧没有任何收货,不得已只能先停下来,好好思考一番,“古人云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这鱼儿滑不溜秋的,就算触碰到也抓不住,看来我想要凭这双手捉到并不容易。”一念至此,反手抽出宝剑,仔细观察水中鲤鱼的游动,猛的向下一刺,剑身与鲤鱼擦肩而过,几次尝试都差之毫厘。余景芝仍不死心,抖了个剑花!手中长剑不断刺入水中,不知忙活了多久,直至夕阳西下!终于刺中一条巴掌大的小鱼,草草烤了果腹,轻轻抚摸神剑:“神剑啊神剑,跟着我真是遇人不淑,委屈你了。”又想到,“先前我徒手捉鱼见效甚微,之后用剑去刺,虽然一意孤行锋利如斯,可毕竟不似双手灵活,如果二者合一,将剑用到如双手一般熟练,是不是捉鱼就轻松多了?”想着想着,陷入了沉思…

    月上柳梢头,余景芝猛然惊醒,一拍脑门道:“糟了,一想起事情来就忘了时辰,约好和师姐在思过崖相见的。”御起神剑向着思过崖飞去。

    而此刻正在房中打坐的徐辉旭感到一股强大的剑气,推门而出,向天上望去,原来是余师侄御剑而过,看这方向应是思过崖,全剑神谷都知道曹可欣喜欢夜晚去那里看星空,徐辉旭也不例外,关上房门会心一笑道:“年轻真好!”

    余景芝到了思过崖,见师姐双手环膝坐在崖顶,晚风吹动着她的长发。曹可欣见小师弟如约而至,回眸一笑,一顾倾城,连忙站起身来,一蹦一跳跑到余景芝面前问道:“小师弟今天修炼的如何了?三师叔为人乖张,你莫要放在心上。”

    后者支支吾吾道:“三师叔的性子是奇了点,但对我还算不错,挺好相处的。”

    曹可欣掩嘴笑道:“是啊,三师叔是出了名的小孩子心性!确实很好相处,对了,你今天都学了什么了没?想当初师姐我可是在三师叔那待了整整六个月才学会了灵青玄第三重的妙处呢,就连大师兄也花了足足两个月才小有所成,不过我相信按照小师弟你的天资和悟性,应该不会花太多时间的,你可得赶紧学成早日回剑谷,如今师父闭关,大师兄经常外出,二师兄又是个闷葫芦,你若不能早日下山,师姐可就要闷死啦!有什么疑惑之处尽管说,师姐可以好好指点你一番。”

    余景芝笑了笑,“师姐的好意我心领了,这灵青玄第三境,我还是想自己领悟,若是靠着师姐指点,那只是师姐的剑道,而并非我的,倘若真靠着自己无法领悟,到时候还望师姐不吝赐教。”

    曹可欣虽嘴上说着指点,却深知小师弟说的不无道理,“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师姐就不再多言什么,你可要好好努力啊,别让我在剑谷等太久了。”

    陪着曹可欣坐了一会,余景芝回到住处,回想今日捕鱼场景,心中若有所思,想了好一阵,也进入了梦乡。

第十七章 群魔乱舞 百花齐放

    鬼刀山庄内,梅中柳高坐太师椅,隐匿于黑暗之中,不见一丝喜怒,面前站着他唯一弟子花无颜,这位魔教之中现今最年长之人早已是白发苍苍满面皱纹,望着爱徒说道:“无颜,为师听闻近日来你与林妙儿走得很近,不知道你们二人在密谋什么,你且放心,我老了,未来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想当年泰山之巅一役,为师年纪尚轻,虽已创立我派,但对于左仙凡来说仍是不足为虑,因此侥幸逃过一劫,经此一战,为师萌生退隐之心,所以这百年来一直深居此地,不过问凡尘俗世。可我毕竟是圣教中人,无时无刻不以光复圣教为己任。三十年前,为师见你刚刚五六岁年纪,被同村七八名十来岁的孩子欺侮,竟是被你当场杀死三人,余下几人也都没能活过当晚,所以为师将你收入门下,悉心培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你可以超越先人,壮哉我鬼刀山庄,壮哉我圣教。三十年来,你也没有辜负为师一番苦心,现如今只怕圣教之中无人是你敌手,甚至当世可以与你并肩之人也是屈指可数,但你记住,当今世上需好生提防四个人,这四个人将来会成为你成就霸业之路的绊脚石。”

    花无颜虽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可也非有勇无谋的匹夫,听闻师父所言,眉头紧锁,微微颔首道:“还请师父明示,这四人是谁?”

    梅中柳轻咳两声,略显疲态道:“第一人,乃是烟雨楼主,自号六无散人,此人亦正亦邪,在江湖上很少露面,至于他武学修为如何,为师不甚明了,可此人门下能人异士众多,若非有过人之处很难服众,若是能与此人相交,对你倒有不小的好处,若是不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即可。第二人,正是剑神谷谷主刘光磊,从武学修为来说,好似略逊你一筹,可此人心机之深,连为师都无法看透,只怕其真实实力并不在你之下,你们二人迟早会遇上,定要小心为妙。至于第三人,正是林妙儿,此女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从不在圣教之中树敌,虽说修为一般,不足为惧,可正因为如此,她年纪轻轻就将仙狐洞收入囊中,恐怕事有蹊跷,所以为师担心你和她走得过近是与虎谋皮。至于第四人,为师只是夜观天象,猜测正教年轻一辈弟子中将会出现一个你的宿敌人物,至于是谁,为师一时也无法准确算出,切记,遇到任何一位正道弟子,能杀则杀之,以绝后患!”

    花无颜听完后牢牢记在心上,微微欠身道:“无颜谨遵师父法旨,日后定会多加小心。”

    梅中柳长舒一口气,“

    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乏了,你先退下,待到传位之时还有要事相告。”

    花无颜身形一闪,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梅中柳粗重的喘息声。

    仙狐洞深处,林妙儿毕恭毕敬跪坐在密室之中,身前端坐着一个黑衣人,长袍着身!声音嘶哑分不清男女。

    黑衣人望着林妙儿,缓缓说道:“之前吩咐你的事情做的不错,刘千言和商瓶瓶并未发现异常,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天狐珠一事,你暂且不必管了,至于花无颜,继续保持不远不近的联系即可,凡事拖字诀,此子心怀叵测,不可操之过急。挑拨一下毒王门鬼刀山庄两排之间的关系,你在暗处操控即可,他梅中柳休想要安生退位,三月之后鬼刀山庄势必有一场腥风血雨,若是能趁乱将他们师徒二人除去,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是!主人!妙儿遵命。”

    “嗯,这趟我亲自前来花费了不少时间,得先走了n若被人察觉出任何端倪,徒生事端。”黑衣人说完,化作一阵黑云,向远方飘去。

    确定黑衣人离去之后,林妙儿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胸口,冷汗早已浸湿衣衫。

    湘西毒王门,一名青年男子正在后山采药,身穿宽大黑袍,嘴唇污紫,皮肤呈现病态是白皙。此人正是汲涛弟子秦山泽,只见他时不时将一一株不知名花草放入嘴中咀嚼,时而皱眉时而颔首。相比于同龄的花无颜林妙儿,秦山泽一向名声不显,每日以研制毒药为乐。

    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扯下一片黑色花瓣,轻轻捻了捻后放在鼻下一嗅,满脸失望:“这次又差一点,算了,再等十天之后下一次花期吧。”

    翠云有女,年芳二八,芳名唤作卫灵鸯,乃是当今翠云山掌门乐正方的关门弟子兼义女,从小在山中长大。

    此女年幼时体弱多病,六岁那年偶染疾病,一直不得好转,险些送了性命,待大难不死之后,修为竟一日千里,十年之间,从一名默默无闻的掌门弟子一跃成为翠云山中修为前五之人。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自左仙凡驾鹤西游,一百年来正道之中能人辈出,如今更有四大真人四小真人,以及各门各派那些隐士高手,可未曾真正出现过一个公认的天下第一人,而卫灵鸯被看作是二十年后最有望获此殊荣的一个

    ,这个传言不知从何而起,却一把将她推上风口浪尖,一时间诸多正道弟子纷纷以切磋为由前来挑战。

    所谓七尺为枪齐眉为棍,卫灵鸯一反常态,使一杆四尺短枪,枪名芳华,并不出众,都说月棍年刀一辈子枪,可卫灵鸯只用了短短十年时间便将枪法练得通神,而翠云山向来以身法见长,并不看重器之利。乐正方曾笑言,当今世上用枪之人,无人出其右者。

    此刻,卫灵鸯坐在翠云山顶天云阁屋顶之上,芳华短枪被她随手丢在一旁,左手托腮斜望夕阳,风姿如仙。

    次日,余景芝醒来后,并未急着继续修炼,盘腿坐在床上,将佩剑置于双膝之上,仔细回忆着当时与一意孤行初见时那种奇妙感觉,恍惚间好像抓住了什么,又不得其解,内心深知不可操之过急,告诫自己一定要静下心来,摒除杂念,忘记了时间。

    正午时分,徐辉旭见余景芝仍端坐在床,身前神剑微微轻颤,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傍晚,徐辉旭见师侄打坐一整日,担心他走火入魔,又前来查看,距住所还有十来丈远,忽听一声大喝,随后剑气冲天,神剑围着余景芝极速飞转,后者一跃而起,看着身前欢快的神剑哈哈大笑。徐辉旭嘴角含笑,仰天长叹:“天纵奇才!此子剑心之纯生平未见,竟与神剑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仙凡祖师泉下有知,定可含笑九泉了。”

    话分两头,经过一整日的苦思冥想,余景芝终于抓住了灵青玄第三重境是精髓,只觉与神剑心意相通,好似多年老友,当神剑在身侧飞旋之际,他知道自己终于练成了,见徐辉旭站在不远处,急忙走上前去拱手道:“师叔,弟子似乎练成了。”

    徐辉旭一巴掌拍在师侄的头顶,“什么似乎,练成便是练成!你天资之高,师叔见所未见,原本以为你再天才,自悟此境也需花上十天八天的光景,这才两日时光就让你小子给参透了!也好,省了师叔几斤口水,今日天色已晚,干脆就陪师叔在这山上再待上一日,咱们爷俩好好喝上一壶,明日一早再会剑谷如何?”

    见余景芝支支吾吾,心中恍然,一拍脑门道:“忘了你与欣丫头有约了,这样,你先去赴约,师叔等你回来再喝便是。”

    “弟子不敢不从。”

    待余景芝回来之后,徐辉旭生平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

第十八章 不近人情周师叔

    次日,余景芝告别了徐辉旭,御剑回剑谷,尚在半空就看到师姐正站在谷中翘首以盼,“小师弟你果然没让师姐失望,短短几日就回来啦!”

    后者闻言微微一笑,环顾四周,只见谷中除师姐外空无一人,不禁疑惑道:“师姐,为何谷中如此安静,两位师兄呢?”

    曹可欣一脸愁容道:“小师弟有所不知,昨日午后,翠云山李慕云师兄忽然造访,据其门人打探得到消息,毒王门汲波汲涛两个魔头近日出现在临安城境内,毒王门地处湘西,这两个魔头不远千里前来临安城只怕有所图谋,恰逢三月之后鬼刀山庄梅中柳即将传位,翠云山乐掌门特派李师兄前来与师父商议,为此师父昨日提前出关,带着两位师兄前往临安城,只留下我一人。还命我若你归来之后,立即前往悟剑山继续修炼,师父说正魔两教历来势同水火,近年来魔教年轻一辈弟子逐渐展露头角,正道之中虽然也人才济济,可相较于魔教仍有不足,如今大战一触即发,培养正道年轻战力刻不容缓。”

    听到这,余景芝也不禁眉头紧蹙,虽然自己修行时间不长,可对于正魔两派之间的恩怨也早有耳闻,毒王门虽不如鬼刀山庄仙狐洞那般声势浩大,可汲家兄弟二人的实力却不可小觑,况且这二人向来心狠手辣,行事不择手段!此次现身临安城,不知又会搅起怎样的腥风血雨。剑神谷地处浙江境内,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望师父师兄平安归来,自己虽然短时间内连番参透灵青玄三境,可仍是远远不够,莫说这些成名多年的大魔头,怕是连寻常魔教弟子都相去甚远,为今之计,只有勤加修炼,争取早日能像师父师兄那样除魔卫道,一念至此,对曹可欣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师姐,你我二人还是速速前往悟剑山吧。”

    曹可欣点了点头,御起飞剑,和余景芝向着悟剑山飞去。

    自古英豪多男儿!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总会有那些不让须眉的巾帼豪杰出现。

    作为剑神谷最长一辈唯一的女侠,亦是修为仅次于谷主刘光

    磊的剑士,周珉君一直在剑神谷中地位超然,毕竟论武学,旁人不如她,论辈分,她与谷主兄妹相称,论道理的话,嗯,周珉君一直信奉习武之人,尤其是女人,没有道理可讲,退一万步说,她可是剑神谷中唯一一个胆敢公然顶撞刘光磊的人。

    一路上,曹可欣故意放慢御剑速度,语重心长的对余景芝说道:“小师弟,这位周师叔成名极早,二十多年前便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冰美人,如今虽然不再年轻,可她那冷冰冰的性子却丝毫不曾改变,到时候你可得自求多福了,毕竟师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周师叔。不过好在师叔门下沐师姐性子温凉,是极好相处的。”

    余景芝一阵头大,据说这位周师叔当年对爹爹可是一见钟情,可爹一见娘亲误终身,对周师叔的好意视而不见。更传言父亲当年所用佩剑被她给私藏了,不知待会周师叔见了自己,会有怎样的滔天怨气发泄在自己身上。

    一路惴惴不安,二人已达到悟剑山,只见一名身着青衣笑容恬淡的年轻女子走上前来:“曹师妹,这位就是传说中仙凡祖师转世的余师弟吧?余师弟,小女沐思雨,家师已等候多时,特命我前来接引。”

    余景芝拱手道:“见过沐师姐,烦请师姐带路。”

    一旁的曹可欣快步走上前,挽着沐思雨的胳膊撒娇道:“师姐,师父师叔都出门了,小师弟也要留在山上修炼,我晚上一个人在剑谷会害怕的,不如这几日我就住在山上如何?”

    沐思雨伸出双指捏了捏师妹的鼻尖,“你还会怕么?依我看你是一个人闷的慌吧!也罢,这几日你就留着山上陪陪师姐吧,正好咱们姐妹俩有些日子不见了,可以说些体己话。”曹可欣闻言吐了吐舌头。

    三人很快走到山腰处的一座楼宇中,大厅里,周珉君一身素衣,头发盘起,若不是眼角的细微皱纹和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强大气场,倒像是一个初入江湖的年轻女侠,没有丝毫客套寒暄,周珉君发话了,“思雨可欣,你二人自行安排,余师侄你随

    我来。”说完径自转身向着内厅走去,一如她平常那般干净利落。

    余景芝默默跟在后面,心中默念“菩萨保佑”。

    悟剑山有一座藏书阁,里面都是历代先辈或自创或得来的剑谱,所以即便只有三层,仍是江湖中人心驰神往的圣地,练剑之人,悟性第一机遇第二佩剑第三,可若无招式辅佐,拿着吹毛立断的宝剑一通乱刺岂不是贻笑大方。

    “剑神谷作为当之无愧的用剑第一宗门,所藏剑诀自然不计其数,当然寻常人受制于根骨资质有限,毕生能参透三五本,学成几招绝学已是殊为不易,资质尚可且用功者,大致可以翻一番,若悟性极佳且有莫大机缘,再多个两三式也不无可能,你可别小瞧这寥寥几招,即便对敌之时仅仅多出一招,都可多生出万般变化。余师侄,我知晓你的身世,也对你入门以来的表现有所耳闻,但不管旁人如何评价你,在我这都只会将你当做寻常弟子一般,切忌眼高于顶,心浮气躁。”周珉君语重心长的说到。

    “弟子不敢,还望周师叔不吝赐教。”

    周珉君摆了摆手,“你也不必太过拘谨,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习武一途主要还是靠自己,当然若是有疑问,尽管问我。这藏书阁共有三层,第一层只是些寻常剑谱,剑招剑式谈不上多高明,第二层则大多是先辈自创剑诀,一旦参透,威力无穷,至于最顶上一层,都是仙凡祖师所留手稿,实话与你说,几十年来,这些手稿我早已倒背如流,但却不曾参透任何剑法,看来若不是只用来缅怀先祖那便是师叔悟性不够了。与你说了这么多,今日就且先熟悉一下山上环境,毕竟这里不比其他山头,你应当会待上一段时日,之后随你安排,从今往后你可以自行初入藏书阁,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周珉君说完,不等余景芝答话便御剑离去,留下后者一脸苦笑,心想这周师叔果然是不近人情,若不是看在家父的份上,只怕她还会更加冷淡,还是先去找师姐她们,明日再来藏书阁不迟。

第十九章 瓶颈

    一夜无话。

    第二日余景芝早早来到藏书阁,在一楼中随手抽出一本无名古朴剑谱,席地而坐,开始翻阅起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丢在一旁,起身抽出另一本,又是一阵一目十行,再次随手一扔,不过一两个时辰,余景芝身边已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剑谱。

    此等行径若是落入他人眼中,一定会痛骂此子暴殄天物,世间习武之人,不论使何兵器,成就高低与秘籍多寡有着很大关系,强大如四大门派,除去剑神谷之外,其他三派所拥有的武学秘籍也不过寥寥数十本。江湖上常有为了一本甚至几页秘籍而大打出手,屠人满门之事发生,而正是这些江湖人士视若珍宝的秘籍,被余景芝随意丢了一地。并不是这些剑谱不入流,相反,能收入剑神谷藏书阁之中的剑谱都算不俗,可余景芝在一楼翻来翻去,总觉得这些在外人眼中看来的“上乘剑术”不过尔尔,可能他自己也不知晓,自己生来有着一种为天下万千剑士所羡的天赋,世人称之为无垢剑心。

    世间练剑之人,有的追求磅礴剑势,力求力拔山兮气盖世,有的钟情繁琐花哨的剑招,行云流水如天花乱坠,有的独爱无上剑意,只为剑随意行,人剑合一,更有甚者,对那传闻中的剑芒盲目推崇,还有的对飞剑千里取人头颅趋之若鹜,可所有这些成就的高低,都与一事紧密相连,那便是剑心。剑心纯粹与否,决定了习剑之路究竟是一帆风顺还是困难重重,而无垢剑心,乃是最高境界,天生近剑,千年难遇,迄今为止为左仙凡一人而已。

    余景芝身怀至宝而不自知。

    可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这些一流剑谱心怀不解,感觉剑谱所记载招式太过简

    易,好似看一遍就会,可在脑海中演练一遍却徒有形似而无神似。

    很快日落黄昏,期间曹沐二女三番两次前来探望,见余景芝沉浸于剑谱,并未出声打扰,可二人都隐约有些担忧,余师弟这般模样,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之后三日,余景芝一急眼在藏书阁一楼不停的翻阅剑谱,一意孤行被他负在身后,碰到心仪剑招也会反手抽出神剑演练一番,时而皱眉时而摇头,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当日傍晚,因劳心劳力,终于晕倒在藏书阁之中,所幸被前来探望的曹可欣及时发现,并无大碍。

    余景芝在晕倒之后,做了个冗长而诡异的梦,梦境之中,自己身处一片混沌之中,只听见身边利剑划破长空之声不绝于耳,可自己却什么也看不见摸不着。猛的从梦中惊醒,汗如雨下。

    睁眼所见,周师叔静坐床边,身后站着的曹可欣沐思雨两位师姐满脸关切,余景芝还未来得及开口,只听周珉君说道:“既然余师侄已经转醒,思雨可欣你二人先行回避,我有些话要单独和余师侄交待。”

    二女闻言,虽有些担心,仍是告退,感知到二人走远,周珉君直愣愣的望着余景芝问道:“你可知为何藏书阁一层的剑谱会给你带来如此困扰?又为何这些剑招你百思不得其解,徒具其行?”

    余景芝不禁暗暗称奇,自己这几日所感并未向任何人透露,可周师叔竟然了如指掌,于是毕恭毕敬道:“弟子不知,还望师叔指点一二。”

    周珉君望着身前之人形似其父的侧脸,出现了一丝不合时宜的恍惚,定了定神,缓缓说道:“之前整

    个剑神谷都传言你乃是仙凡祖师转世,此事不论真假,都可见你天赋之高,百年不遇!可这等天赋,对现在的你来说有利亦有弊,好处是你修炼本门功法事半功倍,常人需要很久才能练成的境界你只需短短数日即可,而坏处则是,太快了!说到底,你毕竟毫无武学根底,对剑道一途更是一无所知,所谓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你天赋有了,机遇也有了,但你最缺乏的,乃是内力,这都是一朝一夕的水磨工夫,没有捷径可言,若你在剑道一途越走越快,没有深厚内力支撑的话,那所学一切不过只是空中楼阁,根基不稳,终有一日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剑道修为越高,将来受损则越严重,这也正是为何这几日你在藏书阁之中随遇之事的根源。你剑心纯净,这决定了你的天资眼界,可剑心纯净不代表修为高低,所以这些在你眼中并不高深的剑谱你看得懂,学得会,可就是使不出。”

    周珉君说完,余景芝陷入了沉思,的确如师叔所言,自己如今空有眼界,却无内力,可这内力修行不可一蹴而就,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于是对周珉君说道:“还请师叔教我,如何增长内力。”

    周珉君淡淡一笑,“你也不必心急,师叔既然与你说了这些,自是有些法子助你,从明日起,藏书阁暂且不去,悟剑山西南山脚有一块天外飞石,异常坚硬,明日你便去那里,用剑在石头上拓字,只可用普通铁剑,不得用一意孤行,我会让思雨陪着你一同前往。何时能在石面上留下寸余印记,便可继续进入藏书阁,若有朝一日可留下三寸字印,师叔还有一样宝物相赠,对你来说受用无穷。好了,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去找你沐师姐,师叔就不多留了。”

    余景芝赶忙起身相送。

第二十章 那些壮丽之下

    临安城中,因毒王门汲波汲涛二人涂炭生灵,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忽然城门上空传来几道裂空之声,四道人影降落城头,正是刘光磊师徒和李慕云,四人风尘仆仆。李慕云伸手捉住一只迎面飞来的信鸽,侧身望向一旁的刘光磊,恭敬说道:“刘师伯,据我派弟子来报,此刻汲波汲涛两个魔头仍在城中,临近西湖,还请师伯定夺如何行动。”

    刘光磊横剑在胸,“铲除魔道妖孽义不容辞,既已知晓二人行踪,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前去,但你们需牢记,汲家兄弟二人乃是用毒高手,切莫着了他们的道。”

    说罢一马当先,御起神剑向着西湖飞去,其他三人紧随其后。

    翠云山巅,天云阁内,卫灵鸯正闷闷不乐地看着师父乐正方,后者闭目不见。

    “师父,此次为何不让徒儿和李师兄一同前往临安城?徒儿也想要历练一番。”

    乐正方似乎打定主意修闭口禅,仍是对这个最喜爱的徒弟不理不睬。

    卫灵鸯深知师父的脾性,软硬不吃,见师父如此,知道唯有胡搅蛮缠才有些许用处,从背后抽出芳华短枪,“徒儿决定立即前往临安城,助师兄一臂之力!”说完作势离开。

    乐正方闻言,缓缓睁开眼睛,终于开口了:“且慢,灵鸯你过来。”待徒弟走近,乐正方指了指身侧,示意弟子坐下,接着说道:“此番师父未曾允许你和慕云一同前往,无他,只因你江湖阅历尚浅,修为虽高,但对上擅长用毒的汲家兄弟仍是不稳妥,若是换成其他妖人,哪怕是鬼刀山庄的花无颜,师父都不会担心。再者,此次师父是请剑神谷谷主刘光磊出手相助,我二人相识数十年,为师深知他的性子,与你天性相冲,如今大敌当前,天下即将大乱,不比太平盛世,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内部冲突,师父才将

    你留在山上。况且你的目光不应当仅是眼前的除魔卫道而已,你可是要成为未来的天下第一人!”

    听师父说完,卫灵鸯虽然仍有些不情愿,却也不执意想要下山了,“徒儿知道了,先退下了。”

    走出天云阁,望向远方云海,卫灵鸯心中默念了一句“天下第一人么。”

    河南伏牛山,地广人稀,大名鼎鼎的金光寺便坐落在山腰之上,大雄宝殿内,佛像熠熠生辉,而除了方丈法明和尚之外,恐怕没有旁人知道,这佛像下方有一处阴暗密室。

    此刻,法明身处密室之中,身前跪着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和尚,法明抚摸着面前的光头,慈祥的说到:“不能,起来说话。”魁梧和尚闻言站起身来,身形之巨,足有一丈二。

    法明抬起头,眼神复杂的望着他:“不能,四十年前,为师在山脚处发现被爹娘抛弃的你,当时你瘦的像只耗子,怎么如今能长得这般高大。”

    不能和尚好似天性木讷,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咧嘴笑了笑,法明不以为意,本就不指望能得到答案,继续说道:“你对于我来说,既是徒弟,也像儿子,寺中无人知晓你的存在。为师当年收养你,除了见你可怜之外,亦存有私心。家师太过墨守成规,只让寺中众僧修行金光经,对秘术嗤之以鼻,我接任方丈之后,原想大肆推广,怎奈何我那几位师兄弟坚决反对,唉,寺庙虽大,却无一知己。如今本门逐渐式微,空有面子毫无里子,如今魔教中人悉数粉墨登场,为师担心有朝一日!金光寺会被他们压制的抬不起头来,所以这四十年来,为师秘密传授你各种禁术,如今寺中你已无敌手,待为师圆寂之后,金光寺就要靠你来支撑了。”

    不能和尚摸了摸光头,只是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法明双手合十,轻诵佛号。

    作为四小真人里唯一

    的女子,商瓶瓶近日来一直魂不守舍,整日静坐房中发呆。

    这一日,商瓶瓶单手支腮,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出神,连师父走近也没有察觉。

    梧桐落地处巴蜀,自创立以来便一脉相承,清一色全是女弟子,掌门凤舞真人见爱徒如此,一猜便知徒弟动了春心,只是不知是何方俊彦能荣获小徒青睐,她揉了揉商瓶瓶的青丝,柔声细语:“瓶瓶,近日来你终日魂不守舍,究竟是在挂念谁啊?”

    商瓶瓶闻言双颊绯红,眉目低垂:“师父就不要取笑我了,瓶瓶只是不舒服罢了。”

    凤舞真人故作惊讶地摸了摸徒弟的额头:“为师略通医术,依我看呐,你是得了相思症吧!师父也是从少女时期过来的人,也经历过情窦初开的年纪,岂会不知?放心,师父不是迂腐之人,只要女的心上人品行端正,为师决计不会阻拦。容我想想,最近你见过何人,唔,莫不是剑神谷刘千言?”

    那是商瓶瓶已将扬州城内所发生之事都一五一十如实禀报,凤舞真人从徒弟口述中,对一个名字格外上心,那便是当时为商瓶瓶所救的余景芝,见徒弟整日闷闷不乐,便存心逗弄她一下,故意不提她牵肠挂肚之人。

    后者闻言连忙摇头道:“师父乱说,我与刘师兄不过萍水相逢而已,何来相思一说。”

    凤舞真人哈哈大笑,“那你与那余景芝便不是萍水相逢了?”

    事已至此,商瓶瓶深知心事已被师父看穿,俏脸红的仿佛可以滴出血来,一言不发。凤舞真人见状,便不再打趣她,一本正经说道:“别心急,三月之后,梅老鬼便要退隐,届时四大门派定会前往鬼刀山庄,余景芝作为谷主弟子,肯定也会到场,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了。好了,你也别整日坐着发呆了,随为师出去转转。”说完拉着商瓶瓶向门外走去。

第二十一章 马不停蹄

    话分两头,刘光磊四人很快抵达西湖附近,此刻杭州城内晴空万里,可湖面上却雾气重重,刘光磊率先止住身形,转头对身后三人说道:“此地有些古怪,只怕汲家兄弟正埋伏在附近,你们多加小心,他二人都是当世顶尖用毒高手,只怕这浓雾之中藏有剧毒,先闭气凝神,留意四周,跟紧我,莫要单独行动。”倒持佩剑,小心翼翼向前走去。

    刘千言三人也各自取出兵器,屏气凝神。忽然湖面上狂风大作,卷起一道水龙,向众人呼啸而来,刘光磊横剑在胸,猛的一挥剑,一道肉眼可见的青色剑气划破长空,斩断水柱。随着水珠四处炸裂,远处两个人影伴随着阵阵怪笑缓缓浮现。对面不知是谁开口说道:“刘老儿,多年不见,剑法更加精纯啦!不知今日对上我兄弟二人,可有五成胜算?”

    刘光磊冷哼一声,还剑归鞘:“你兄弟二人嘴皮子功夫倒是见长,刘某虽然学艺不精,可诛杀你二人还是易如反掌!”

    “哈哈哈,你我无需做口舌之争,三个月后,梅中柳传位大典,我兄弟二人定在鬼刀山庄恭候大驾,到时候再分个你死我活不迟。”

    刘光磊袖中左手微动,一边默念剑诀,一边朝着笑声说道:“今日既然你二人送上门来,刘某岂有放虎归山之理,便在此地了结了你们,想来这西湖美景用作你们的葬身之所也不算亏待你们。”说罢,汲家兄弟身前湖面猛然激射出数道水剑,二人赶忙后退躲避,骂骂咧咧道:“好你个刘老儿,暗中偷袭,亏得你以名门正派自居,卑鄙小人,若不是我兄弟二人深知你的作风,险些着了你的道。你也别癞蛤蟆吞天了,就算你们人多又如何,我兄弟二人若一心想走,你拦得住么!”说罢身形一闪,向着远处掠去。

    “哪里逃!”刘光磊大喝一声,紧随其后,剩下刘千言三人,也御起仙剑,向着远处追去。

    论身法,翠云山的云霄布冠绝天下,可长远距离的追击,仍是比不上剑神谷的御剑之术,而刘千言王牧御剑再强,论及内力,仍是不如汲家兄弟深厚,照理来说这三人就算拼死咬住前方魔头,距离也只会越来越远才是,况且汲波汲涛二人素来有勇无谋,今日面对刘光磊的率先挑衅竟未曾大打出手,选择避而不战,又不全力逃跑,始终和刘光磊四人保持着百丈距离。

    刘千言唯恐有诈,加快御剑速度赶到刘光磊身边沉声道:“师父,这二人今日举动十分可疑,恐怕前方有所埋伏。”

    刘光磊忘了眼后者:“为师岂会不知,可妖人既然现身,我等怎可坐视不理,况且今日眼看他二人脱逃,会使你剑心蒙尘

    ,对你未来修行大有影响。这两个魔头妖法高强,相隔百丈距离,为师剑气不及,无法对他二人造成伤害,只得先行追击,再做打算。”

    刘千言深知师父所言非虚,唯有心中叹息一声,沉默不语。

    随着时间的流逝,四人之中修为最弱的王牧率先支撑不住,气机不稳,险些从剑上坠下,刘光磊立刻停下身形,汲家兄弟随之一顿,回头望向四人,满脸讥讽。刘光磊深知再这么追下去也只是徒劳,四人中除了自己之外,其余三人早已满脸疲态,若前方真有敌人埋伏,后果将不堪设想,只得先行运功稳住王牧气息,对刘李二人耳语道:“今日这二人有些不对劲,老夫虽未与他二人正面交手过,可素来毒王门就不以身法内力见长,我自负本门御剑之术速度天下无双,可仍是追之不上,况且他二人好似留有余力,虽然不知其中缘由,但如此下去吃亏的定是我们。三月之后,梅中柳传位大典,正魔两道都心知肚明,无非是又一次大战而已,在此之前,双方都会想尽办法削减对方的实力,前方定有埋伏等着我们。这样,慕云贤侄,你身法最好,随我向前再追三十里,若仍是靠近不得,即可返回,千言,你看好师弟,原地等候。”

    “是!”刘李二人异口同声道。

    刘千言向李慕云一拱手,“如此有劳李师兄了。”李慕云微微颔首,“刘师兄且放心。”随着刘光磊,继续向前追去。

    剑神谷悟剑山,一位俊美少年正手持一柄铁剑,气喘吁吁的站在一块光洁如镜的巨石面前,手中铁剑剑身早已出现道道裂纹,脚边也全是断剑碎片,声旁空地上插满数十柄完好无损的铁剑,此人正是余景芝。

    当日听完周珉君所言,余景芝已然知晓自己为何在藏书阁数日都无所收获,全因内力不济而已,可这一朝一夕的水磨工夫,饶是他天资过人,也断然没有捷径可言,唯一值得高兴的是,相较于最初的长剑崩断,虎口开裂,现在已能做到剑不离手,可想要在这天外飞石上拓字,仍非易事。忽闻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望去,只见曹可欣沐思雨儿女携手走来,曹可欣见小师弟满头大汗,衣衫尽湿,满脸心疼,上前拉住余景芝的胳膊在一旁坐下,“小师弟,内力一事讲究水滴石穿,千万不可操之过急。”

    余景芝只是对她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一旁的沐思雨见满地断剑,深知这几日余师弟练习的有多勤奋,但曹可欣所言非虚,若是修炼过度,只怕会适得其反,“余师弟,师妹所言极是,这般修炼,身体会垮的,你虽入门较迟,可天资过人,又尚且年轻,不必急于一时。

    余景芝抹了把脸,对儿女说道:“多谢师姐关心,我自有分寸,这种程度还不至于累垮,况且,我的时间不多了。”

    沐思雨眉头微蹙,师父只是告诉过他余师弟的出生,对入门前的遭遇并不知晓,曹可欣却是一清二楚,她深知小师弟所言的时间不多是指三月后,林妙儿作为现任仙狐洞洞主,定会出现在鬼刀山庄,届时仇人近在咫尺,小师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可如今仅会御剑的他根本报不了仇,所以才会疯魔般的修炼。

    三人各怀心事,都沉默不语。余景芝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好了,我也休息够了,可以继续修炼了,两位师姐请自便。”复又提起早已布满裂纹的铁剑,向石壁斩去。

    沐思雨见状,上前一步拦在他身前,不等余景芝发问,先开口说道:“余师弟先停下,照你这般练法,不知要练到猴年马月才能有所成效,且看我的。”说罢素手一探,将一柄完好的铁剑窝在手中,“如你那般仅是依靠蛮力是不行的,需先气沉丹田,汇集体内真气,以气驭剑,才能发挥最大威力。”随手一挥,长剑与石壁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有如金石互击。

    余景芝走近石壁,只见上头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雪白印迹,虽不深刻,却也比自己强上太多了,又转头看向沐思雨手中长剑,剑身完好如初,不似自己手中那柄早已布满裂痕,不禁对这个并不熟悉的师姐高看了几分,一拱手沉声道:“还请沐师姐不吝赐教!”

    沐思雨淡然一笑,“赐教谈不上,只不过之前你方法不对,内劲讲究剑随气走,你只是依靠臂力,那修炼的仍是外劲而已,自然会伤及剑身和自己。你先照着我说的做,气沉丹田。”余景芝闻言急忙照做,又听沐思雨继续说道:“有没有感觉到丹田之内有一股暖流正在汇集?试着将它转移到你的右臂之上。”余景芝点了点头,示意师姐已准备妥当。“好,现在你再用一柄新剑试试看。”

    只听一声尖锐的摩擦声,余景芝手中铁剑完好无损,而石壁上却留下一道淡不可见的印迹,后者又惊又喜,终于有所成效了,对沐思雨展颜一笑,“多谢师姐教导有方,这对我来说可是巨大进步啊。”

    沐思雨依旧是风轻云淡的表情,“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这才刚刚开始,距离在石壁上拓字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你要做的还有很多。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你早日休息,从明日开始,我陪你一同修炼。”

    余景芝闻言,笑得阳光灿烂。却不忍沐思雨陪着自己遭罪,“既然已经知晓法门,就不劳师姐了。”

第二十二章 翠云秘术

    刘光磊越追越远,饶是身为四大真人之一,仍然没能拉近那百丈距离,身侧的李慕云早已是强弩之末,已然到了极限,不得已,刘光磊顿住身形,吐出一口浊气,李慕云也随之停下平稳内息。只见他二人停止追击之后,汲波汲涛两兄弟也随之停下,不再继续遁逃。

    “刘老儿,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怎么不追了,可是累了?爷爷在此等你一等便是。”汲波大声说道,一旁的汲涛闻言哈哈大笑,“乖孙,爷爷在此等你!”刘光磊强忍怒火,手上青筋暴起,并未答话。

    李慕云虽不是剑神谷门人,却也深知这位剑神的脾气,擦了擦汗湿的鬓角,“刘师伯,口舌之争,不必放在心上,这一路追来,不知师伯可曾发现,四周太过安静了,这两个魔头就这么远远吊着我们,好像是要将我们引诱到何处。”

    刘光磊闻言微微心惊,仔细回想,这一路确实太过安静了,连虫鸣鸟叫之声都没有听到,更别说半个人影,越追越远,也就意味着越来越危险,刘光磊屏气凝神,排除杂念,仔细感知四周,忽然感觉到前方十里处有一群人正在飞速靠近,心中大惊,若非李慕云提醒,只怕自己今日凶多吉少,在后者身旁耳语道:“慕云贤侄,前方正有大批人马极速赶来,只怕来者不善,留得青山在,你我二人还是先行撤退,避敌锋芒为妙。”

    李慕云一阵苦笑,没想到这猫捉老鼠的戏码一会双方就调换了身份,微微摇头道:“只怕我们想走也没那么容易了,汲家兄弟明显留有余力,若是被他们拉近距离从后偷袭的话,那就大事不妙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古朴玉佩,对刘光磊低声说道:“刘师伯,此乃本门神器他心玉,只需注入内力,配以心法口诀,便可传唤方圆百里内的本门弟子,只要我们能够撑到同门赶来,

    便可逢凶化吉,只希望你我二人运气不会太差。”刘光磊点了点头,强提一口真气,左手搭在李慕云肩头,跃上神剑,向来路返回。

    汲波见状,心知不妙,“二弟,看来咱们所设下的埋伏已被他二人察觉,事不宜迟,快追!今日势要诛杀刘老儿,以壮大我毒王门在圣教之中的声势。”一马当先,向刘李二人追去,汲涛紧随其后。

    若论单打独斗,汲家兄弟二人自然不是刘光磊的对手,但二人擅长蛊毒,又是同胞兄弟,心有灵犀配合默契,若真对上刘光磊与四小真人之一的李慕云,胜负只在五五之间,

    因此,双方如今谁的帮手先到,谁便有了更大的胜算,以胜负定生死,若己方人马先到,那付出点可以承受的代价除掉他二人绝非难事,便是对方支援先至,无非是再逃一次而已,除非四大真人两人联手,自己又退无可退才会棘手,否则一心想走,配以一身蛊毒,完全可以脱身,无论如何,几已立于不败之地。只消除掉刘光磊四人,他日正魔大战,圣教定能增添胜算,一念至此,汲波汲涛心中乐开了花,不禁加快了追击的脚步。

    另一边,李慕云早已精疲力竭,全靠刘光磊在一旁扶持,他深知此刻若是支持不住,那一切休矣!轻声对刘光磊说道:“刘师伯,只要我们能赶到千言师兄所在之地,情况便可有所转机。四人终究强过两人。”刘光磊点了点头,可心情依旧沉重,他深知即便能成功赶到刘千言那,也不过只是徒劳,刘,李,王三人都是强弩之末,自己一路奔波也筋疲力尽,往日若是单对单遇上任意一人,自己都有八成胜算,可如今以一敌二,不仅对方有精心预谋的后手,自己还要时刻分心照拂三人,若没有他人赶来,今日只怕难逃一死,只能寄希望于他心玉了。

    蓬莱翠云山天

    云阁,乐正方眉头微皱,片刻前他便已感知到李慕云的他心玉传唤,可此去甚远,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自己全力前往,最快也许一个时辰,若是四人遇险,只怕剑神谷和翠云山两派百年交好毁于一旦,且假若刘光磊不幸遇难,正道力量势必遭受严重打击,魔教只怕会更加猖獗,思前想后,愈发懊恼,说不得,只得请那位老前辈破例出山相助了,一念至此,运起身法,转瞬便来到后山腰一处隐秘山洞前。

    此洞深藏在翠云山后,地势险峻,四周参天古树横生,廖无人烟,向来只有掌门一人知晓,乐正方也是在继任掌门之日才得知这个秘密。相传,洞中隐居着一位活了三甲子是孤隐道人,真实姓名恐怕除了他自己之外再无第二人知晓,道人年少时曾结庐翠云山,一心修道,与当时的掌门,也就是乐正方的师祖洪山涟亦师亦友,从不过问江湖纷争,不佩刀剑,因道人曾笑言,世间万物皆为我所用,绿叶浮尘,朝露清风俱是神兵,武力通神。曾许诺他日翠云山有难,会出手相助三次,之后互不相欠。五十年轻,一位不出世的用刀大家一路杀上翠云山,只为得到云霄步秘籍,当时山上无人是其对手,后被此道人以一根枯枝赶回山脚,总算是保住了翠云山百年清誉。

    若今日再出手相助,便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可事关重大,不容乐正方犹豫,站在洞口恭敬说道:“晚辈乐正方,十六年前曾与前辈有过一面之缘,今日有要事相求,还望前辈出手相助。”

    “进。”洞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不见喜怒,乐正方走近洞内,洞中临空盘腿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道人,双目微睁,带着询问望向自己,连忙将事情经过草草叙述。道人听完后问道:“你那弟子现在何处?”乐正方闻言,恭敬献上他心玉,道人略一掐指,身形一闪,凭空消失在洞中。

第二十三章 螳螂捕蝉

    刘光磊和李慕云虽在不断向着刘千言王牧所在赶去,可汲波汲涛和门下众多妖人与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不断靠近,由百丈变为八十丈,再到六十丈,刘光磊深知,汲家兄弟虽是用毒高手,不擅暗器,但若是被他们拉近至三十丈之内,从背后贸然出击,自己决计躲不过,况且即便四人汇合,仍是凶多吉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二人视线之中,刘千言的身影已然出现,李慕云运起神通高声喊到:“两位师兄,我们中计了,快逃!”刘千言虽不明就里,闻言不疑有他,扶着王牧向后方疾掠。

    “大哥,现下四人总算是凑齐了,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汲涛桀桀怪笑道。

    “二弟所言极是,原本想将他们各个击破,现在倒省了咱们不少功夫。刘老儿剑法高绝,你我二人若是单打独斗绝非他的对手,好在你那徒儿秦山泽天纵奇才,研制出这种金玉露,让你我内力短时间内大幅提升,不然只怕现在就是我们精疲力竭了。”

    一下到汲涛八年前收下的徒弟秦山泽,汲波一阵狂喜,此子虽名声不显,但论真才实学,绝对是圣教年轻一辈中佼佼者,天生的炼丹高手。此番正是多亏了他的金玉露,才能让自己一直保持内力充盈。除了金玉露之外,还以那天厉丸,能让门下寻常弟子从寻常角色一举跻身一流高手之列,虽只有一天时间,且之后会对身体造成不可估量的损伤,可这一天时间足够除掉刘光磊四人了。两兄弟相视一笑,再提一气,加速追赶。

    前方四人都已是疲惫不堪,李慕云一声长叹:“刘师伯,两位师兄,这么逃下去不是办法,妖人追赶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如我们分头走,总好过被一网打尽。”

    刘光磊一抬手,打断他的话,“慕云贤侄,万事不可轻言死字,你说的在理,若继续这般逃下去,的确不是办法,但分开却是正中敌人下怀。”刘千言附和道:“李师兄,家师说的不错,分开行动太危险了,既然逃不是办法,不如放手一搏,我们并不一定是必败是境地。”“大师兄所言极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王牧也表示赞成。

    刘光磊见状,知道义子所言是现今最好的方法了,放手一搏总好过束手待毙,“既然你们心意已决,那便不逃了,刘某也不信,手中神剑不能斩妖除魔,千言王牧,结三才剑阵!”

    “是!”

    所谓三才剑阵,乃是剑神谷诸多剑阵中的一种,即三人三剑成阵,一人为剑锋,一人为剑身,一人为剑柄,一字排开,三人同心,威力不容小觑,待剑阵结成,刘光磊对李慕云说道:“慕云贤侄,劳烦你在一旁掠阵,提防其他妖人在暗处偷袭。”

    李慕云拱手道:“仅凭师伯差遣。”

第二十四章 黄雀在后

    不远处,汲家兄弟见四人停下脚步,摆出阵势,心中一阵狂喜,汲波说道:“看来他们是逃不动了,想要殊死一搏么?别做梦了,二弟,咱们比试一番,看看谁能取下刘老儿的项上人头!”

    汲涛哈哈大笑,“大哥,若小弟侥幸胜了,你可得将那尾五色锦鲤送给我。”

    汲波一阵狂笑,“早知道你心心念念想要了,行,大哥答应你,但若是我赢了,你那只三尾毒蜂,可就是我的了。”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运起神通,率领门下妖人向着那四人掠去。一道身影骤然闪过,凭空拦在二人身前,正是结庐翠云山的孤隐道人。汲波汲涛虽不知来者何人,却也能感受到那股强大凌人的气势,停下脚步,仔细打量起眼前之人。

    道人却未将他二人放在眼里,只是神情冷漠的环视一圈,淡淡问道:“谁是翠云门下李慕云?”

    莫说是汲波汲涛及剑神谷师徒三人不得其解,饶是李慕云本人也一头雾水,不知这位道人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找自己?可只觉告诉自己来者是友非敌,便答话道:“回前辈,在下正是李慕云,不知前辈所为何事?”

    道人依旧是古井不波的语气,“受你师父所托,前来带你回山。”说完看向汲家兄弟,眼神中不带任何感情,“人,我要带走,你们要拦,尽管试试。”

    汲家兄弟互看一眼,毕竟是魔教顶尖之人,虽不知来人底细,却万没有被一句话吓退的道理,况且今日这等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怎肯善罢甘休,况且从未听过翠云山有这么一位道人,没理由不战而退,大不了打不过再跑嘛。二人运功将毒气提至掌心,脚踏七星,杀向道人。只见后者处变不惊,脚下不曾移动分毫。

    当二人飞掠至道人身前三尺时,汲波再提一气,硬生生从掌中逼出一团墨青色毒雾,一瞬间便将道人团团围住,后者依旧一脸淡然道:“原本我只是要带走李慕云便可,与你二人并无私怨,可你们出手如此歹毒,那就别怪老夫下手不留情了!”说完深吸一口气,将周围毒雾尽数吸入腹中,又吐出一口气,去势之快,令人咋舌。

    汲波万没想到竟会有人不惧他的绝学“掌中青”,更不会料到有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两人相距

    甚近,掌中青毒雾又来势凶猛,一时间躲闪不及,反着了自己的道。

    众人只见汲波全身青紫,七窍流出乌黑血渍,料想这掌中青剧毒无比,毒性之强一瞬即发。汲波连忙退到一旁,服下解药,运功疗伤。道人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未继续为难他。一旁的汲涛心中思量到,此人功力之强,生平未见,自己绝非敌手,心中已打起退堂鼓,飞掠至汲波身旁,与后者相互搀扶,想要逃离此地。

    道人一闪身,瞬间出现在二人面前,拦住去路,“你二人当老夫是何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好话已与你们说尽,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接老夫一招,之后是生是死,各安天命!”说话间竟是聚气成剑,简单至极的随手一挥,一道粗壮骇人的剑气向着汲波二人飞去,后者立即运功招架,刚与剑气相撞,便倒飞出去,重重摔在远处,一时间竟是爬不起身来。

    二人怎么也没有料到,在最后关头会有这无名道人横空出世,不但救下刘光磊四人,更一击将自己打成重伤,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变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更可怕的是,道人随手一剑竟将二人体内气机打散,一时间无法聚拢,汲家兄弟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绝望。

    刘光磊一行人直到现在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不管这道人究竟是何人,总算帮他们解了燃眉之急,既是师父旧识,李慕云上前拱手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没齿难忘,那二人乃是魔教妖人,还望前辈匡扶正义,斩草除根!”

    道人摆摆手打断道:“老夫不管什么正道魔道,只是受你师父所托,前来保你不死而已,况且刚刚我已经说过了,他二人只需接下我一招,之后生死自负,你也好,其他在场之人也好,若是忤逆老夫,想要趁人之危,我也不介意让你们尝尝那一剑!”

    李慕云听完一脸尴尬,剑神谷三人也是神色复杂,刘光磊抱拳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可自古正邪不两立,今日之事,刘某铭记于心,先行一步,后会有期。”说完带着两名徒弟转身离开。道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嗤笑一声,说了句旁人听不懂的言语:“纸终究包不住火,且看你能藏到几时。”刘光磊闻言身形只是略一停顿,头也不回是御剑离去。

    剩下李慕云不知如何与道人相处,也准备告辞

    ,后者淡淡说道:“今日之事,回山后切勿与他人提起,至于老夫是谁,日后若有机缘,你自会知晓。”说完身形一闪,凭空消失不见。李慕云苦笑着摇了摇头,默默记下道人所言,也向着翠云山赶回。

    远处,汲波汲涛二人依旧倒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门下妖人早已如鸟兽散,完全不顾他二人死活。不知过了多久,一袭黑袍从天而降,正是汲涛弟子秦山泽。望着倒在地上的二人,秦山泽蹲下身来,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瓷药瓶说道:“师父师伯,先服下这回元丹。”说着分别喂二人服下,丹药入体,汲波二人终于可以聚拢气机,踉跄的站起身来。

    秦山泽问道:“是何人能将你二人伤至于此?”

    汲家兄弟二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恐惧,汲涛深吸一口气,吐出淤血,“我二人也不知那人身份,只不过听他的口气,好似与翠云山有些渊源,万幸此人出手留有余地,不然只怕今日命丧于此。”说完仍是心有余悸。

    秦山泽听完,并未刨根问底,不再多言,搀扶起二人,返回毒王门。

    剑神谷内,余景芝没日没夜的修炼,如今已可以在石壁上留下些许印迹,就连一向冷面都周珉君都惊叹于此子的天资,更看重的,则是他身上那股子倔性。其他弟子纵使再勤奋,每日坚持两个时辰已是极限,而余景芝每日少则四个时辰,多则不眠不休,也正因为他这股执着,才能进步如此惊人。

    余景芝正在悟剑山修炼,剑谷那边,刘光磊师徒三人已然回谷,三人都是面色苍白,所幸只是内耗过大,并未伤及根本,修养调息一段时日便可恢复。刘光磊让二人先行休息,自己则坐在房中,不让其他人打扰,心中想到:“毒王门看来并未如我所想的那么简单,那汲家兄弟不知以何种秘术,竟可长时间保持体内气机充盈,而真正棘手的是,翠云山竟有一位世外高人坐镇,不仅看不出功力深浅,竟能看穿我的功力高低,看来先不论魔道,正道四大宗门之中都各有压箱底的手段。不过这样也好,早日知晓翠云山的后手,便可早做打算,省得到时候猝不及防,不知金光寺和梧桐落又各有哪些秘密,看来有野心的,并非我一人而已。”

    一念至此,猛然起身向着密室走去,不知要做些什么。

第二十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自古蜀地出美人,李青萄便是江阳城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原本可以仅凭美貌便可衣食无忧过一生的她,拒绝了诸多当地名门望族,将种子弟的求亲,选择和当地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在一起,当初所有人都极力反对这门亲事,李青萄的父母更是连成亲之日都未曾出席,这桩无人赞同饿婚事李青萄却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无他,情不知所起而已。她的丈夫名叫章成儒,姓名不俗,为人却是俗不可耐,是出了名的青皮子,巧舌如簧,整日游手好闲,和一群狐朋狗友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本以为成家之后,丈夫会有所改变,未曾想只是变得更加变本加厉而已,常常夜不归宿,难得一身酒气回到家中,不是倒头就睡便是拉着媳妇做那羞人之事。一年后,李青萄诞下一子,乳名如意,儿子出生之后,却并未能如她心意,丈夫依旧浑浑噩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李青萄激情渐退,对丈夫已是心灰意冷。

    夫妻之间,最怕相敬如冰,即使每日同床共枕,也不过只是同床异梦罢了,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可这段百年修来的缘分日夜摧残着李青萄,她无时无刻不在幻想,丈夫一纸休书,放自己脱离苦海,可章成儒贪恋她的美貌,并不会遂她的愿。

    就这样李青萄无比煎熬的又过了四年,如意也渐渐长大。

    一日,章成儒破天荒的在日落之前回到家中,还带了些李青萄最爱吃的甜食点心,这让李青萄有些受宠若惊,以为丈夫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了,可没料到,章成儒回到家中将点心搁在桌上后第一句话便是:“为夫准备纳妾。”

    李青萄闻言,泪水夺眶而出,章成儒看着自己媳妇那张脸,没来由的怒从心起,“今日老子只是知会你一声,并非与你商量,你要是不愿意,滚回娘家去!”说完给了李青萄一巴掌,“别在老子面前哭,大好的心情都被你搅和了。”之后便回到房中,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如意听到声响,偷偷跑到母亲面前,摩挲着李青萄那掌印微微浮起的脸颊。后者原本悲痛欲绝,可看到孩子如此懂事,又狠不下心来,只好对着儿子展颜一笑,将他轻轻拢在怀中。哄着儿子入睡之后,李青萄独自一人在深夜默默流泪。

    第二日天刚刚泛白,章成儒又早早离家不知去哪里鬼混,李青萄送完孩子去私塾之后,无事可做,就去找她的闺中密友叶灵。

    叶家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叶灵本姓洪,嫁入叶家之后随了夫姓,可这叶灵并不安分,行事荒诞作风放荡,她的丈夫叶世轩仅是叶家偏房庶子,又性子懦弱,对于妻子的离经叛道敢怒不敢言,只要叶灵不将姘头带进家门便可,自己碍于家族声誉,是万万不敢写那一纸休书的。

    李青萄将丈夫准备纳妾之事告知叶灵,后者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拨弄着发梢,听完后伸了个懒腰,一脸不以为意,“好啦好啦,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不就是纳妾么,你随他去便是,你也可以找个情人啊,谁说只准男人三妻四妾,不许我们女子面首三千?”

    自古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而女子讲究三从四德,第一次听到这等有违常伦的荒诞言语,着实让李青萄震惊了许久。叶灵见好友如此,知晓她面子薄,只可循循诱之不能操之过急,便从床上跳下,拉着李青萄的手说道:“这些事儿先搁在一旁,听闻城南新开了一间酒楼,厨子是特地从江南一带请来这里的大师傅,今天且带你尝个鲜。据说这酒楼东家更是个俊俏的年轻男子,吃着美味看着俊哥儿倒也是人间一大乐事,走着。”不容李青萄拒绝,拉着她直奔城南“悦来酒楼”。

    杨丰神,人如其名,丰神俊朗,年少多金。并非地道的江阳城人士,可却在寸土寸金的江阳城开了家三层酒楼,在蜀地一众川菜馆的包围下经营着一家淮扬菜馆,未尝不是一次赌博,毕竟那些吃惯了辛辣菜肴的食客们不一定能接受口味清淡平和,可自打“悦来酒楼”开张月余,生意异常火爆,饭点时分更是座无虚席,为了一张桌子而大打出手的食客也不在少数。

    所幸叶灵和李青萄来时尚早,二人挑了张三楼临窗的雅间,店小二立刻小跑上前,满脸堆笑问道:“二位姑娘吃点什么?”

    叶灵娇媚一笑:“这位小哥,烦请你们东家来一趟,我这位姐妹有心结交,对了,小女子姓叶。”

    那店小二闻言,起先不以为意,一阵腹诽,可当他听到最后一句时,立马谄媚道:“两位姑娘稍等片刻,容小的前去通报一声。”

    叶灵素手一挥,“如此有劳小哥了。”

    不一会,店小二拎着一壶碧螺春茶走来,“二位姑娘稍等片刻,东家随后就来,先喝点茶水。”正说话间,楼梯出走来以为年约二十四五的年轻男子,形貌昳丽,打了个稽首:“两位姑娘,在下杨丰神,正是这家酒楼的掌柜。”

    叶灵媚眼如丝,“杨老板果真人如其名,丰神俊朗,更是年少有为,能在江阳城开了家这么大的酒楼。”

    即使面对风骚入骨是叶灵,杨丰神依旧神情平淡,只是眼角含笑说道:“姑娘过奖了,在下委实不敢当,不知姑娘此番所为何事?”

    叶灵见杨丰神态度冷淡,略感不快,可脸上媚意不减,咯咯笑道,“这位乃是李青萄,是我的好姐妹,她呀,最近心情不佳,这不拉着我来此借酒消愁呢,顺道想

    和杨老板你呀,交个朋友。”

    其实自打杨丰神上楼以来,只是惊鸿一瞥,便对李青萄惊为天人,只是害怕唐突佳人,视线一直未在她身上停留,此刻终于可以正视她,心中暗喜。李青萄听到叶灵一番言语,知道她是故意为之,可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来,朝杨丰神施了个万福:“小女李青萄,见过杨公子。”后者连忙弯腰回礼,“李姑娘不必多礼,今日得见,在下三生有幸。”叶灵也在一旁打趣道:“又不是成亲,你二人这样拜来拜去作甚,接下来难不成要入洞房了?”说完掩嘴偷笑。李青萄顿时双颊绯红,杨丰神闻言亦是神情尴尬,止不住的咳嗽。叶灵不再调侃二人,微笑说道:“好啦,说了这么久,肚子都有些饿了呢,咱们边吃边聊。”

    因为杨丰神的提前关照,很快一道道精美菜肴纷纷上桌,什么清炖蟹粉狮子头,软兜长鱼,松鼠鳜鱼,淮安茶馓,三套鸭等等,还有几样清新爽口的时令素菜,品种繁多琳琅满目。淮扬菜讲究“醉蟹不看灯,风鸡不过灯,刀鱼不过清明,鲟鱼不过端午”,又极重刀功,对于吃惯了辛辣川菜的叶李二女自是新颖别致,风味独特。

    临近中午,酒楼内食客渐渐多了起来,叶李二人各自尽兴,杨丰神也要照顾酒楼生意,二女便告辞,杨丰神随之起身相送,在酒楼门口看着李青萄的婀娜背影,若有所思。

    之后一段时日,叶灵仍是会偶尔喝李青萄相约一同前往悦来酒楼,可次数并不频繁,十天半个月一次而已,她却不知道李青萄偷偷背着她单独去过好几次,和杨丰神二人只见也产生了一种莫名情愫,但杨丰神知道她已嫁为人妇,一直恪守本分,不曾有过过界之举,李青萄很享受二人独处的时光。

    有一日,如意被爷爷奶奶接去家中玩耍,章成儒又是彻夜未归,李青萄孤零零一人在家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杨丰神的身影,披上外衫,向着酒楼走去。酒楼之中,杨丰神独自一人喝着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这在蜀地可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了,摩挲着酒杯,也在思念着李青萄,虽然知道她早已是别人的妻子,寄情于她有违常伦,却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想法。

    听到有人轻叩门扉,止住思念之心,打开门只见李青萄站在外边,月光的映衬下显得绝世独立,连忙将她请进屋内,一进屋,二人深情相拥在一起,拥抱了好一阵才恋恋不舍的分开。杨丰神帮着李青萄倒上一杯美酒说道:“尝尝这与你名字相仿的西域特产葡萄美酒。”李青萄仰头一饮而尽,两人互诉衷肠,很快一壶酒就下了肚。

    借着酒意,二人举动都大胆了起来,是夜,床头耸动,那层窗户纸终于被捅破。

第二十六章 人生哪能只如初见

    经历过那晚的坦诚相见,二人更加浓情蜜意,李青萄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这么愉悦的继续下去。

    可天不遂人愿,好景不长在,三月之后,一切美好都被打破。

    元宝死了,死于坠楼,李青萄自责万分,都是自己沉溺于儿女私情才疏忽了对儿子的照顾,只觉天塌了下来,恰巧又碰见叶灵设计勾引杨丰神,当晚,章成儒更是将小妾接回家中,一时间李青萄万念俱灰,只觉人人可憎。当晚,她买了半斤砒 霜,下在饭菜里,亲眼看着章成儒和那狐狸精一口一口吃下去,直至毒发身亡,从头到尾,李青萄没有说过一个字,她坐在房中,盯着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暮色很快降临,屋中烛火无人看管,挣扎了片刻便熄灭了,墨色瞬间渲染开来,李青萄依旧如老僧坐定般一动不动,突然她看到院中好像红光一闪,接着一个空灵诡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庭院西北至阴之角,下挖七尺七寸,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不知是否是毫无头绪,心乱如麻,李青萄竟信了脑海中的言语,向院子走去。挖了好一会,惊现一个锦盒,霎时间李青萄被吓出一身冷汗,原来那耳语不是幻觉,自家庭院中果真有东西!自己身边有人!

    但此刻她早已万念俱灰生无可恋,那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打开锦盒,里面安静躺着一只小巧精细的七色葫芦,旁边还有颗通体血红的药丸,正当李青萄一头雾水之际,耳边声音再度响起:“好孩子,快快打开葫芦。”李青萄不疑有他,鬼使神差的拧开葫芦,一阵烟雾从葫芦中飘然而出,逐渐形成人形,似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媪,“她”悬浮于半空,居高临下的望着李青萄,森然道:“小丫头,老身血妖婆婆,正是你的怨念唤醒了我。”

    “血妖婆婆?你是何人?”李青萄不自觉退后一步。

    “看来我被困于这七宝葫芦中时日已久,早已无人识得我了,你可知道血魔老祖?”

    李青萄虽不是修真之人,却也对正魔两道之间的恩怨略有耳闻,经常有家中长辈吓唬那些调皮捣蛋的小孩子,血魔老祖要吃人了,仅仅是这个大名,能止小儿夜啼,当即点了点头。

    那血妖婆婆嗤笑一声:“看来这老妖怪名头比婆婆大的多,几百年了仍有小辈记得他的凶名。”复又轻笑一声,对李青萄说道:“小丫头,你可听好了,婆婆正是这血魔老祖同门师妹,五百年前闻名天下的血妖婆婆是也!”

    李青萄闻言一屁股跌坐在地,只吓得浑身哆嗦。

    那血妖婆婆见状,赶忙说道:“小丫头别怕,婆婆虽然是魔教中人,可对你心生亲近,毫无加害之意,况且我被封印在这七宝葫芦中五百年之久,已快形神俱灭,你现下所见到的,不过是婆婆的一魂一魄罢了。”

    李青萄虽嘴上不愿承认,却也感觉这血妖婆婆如自家长辈一般,亦是心生亲近,只是方才一时难以接受而已,随即站起身来,朝那人形微微一笑。

    血妖婆婆见此,拍手大笑道:“好!很好!看来天不亡我,小丫头,你可真是婆婆的福星,你叫什么名字?又究竟所为何事能让你生出如此重的怨气与婆婆感应?”

    也许是急需找人倾诉,李青萄便将近日以来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耐心听完后,血妖婆婆轻抚李青萄头顶,温言说道:“孩子,你可知为何自古以来,英雄也好枭雄也罢,凡绝顶之人都是男子居多,而我们女人却少之又少?并非女子不如男,只因女子天生心思细腻,更难斩断青丝而已,情有所钟心有所属,便多了一份牵挂,一份顾忌,如遇大事,难免不能当机立断,所谓天道无情,只有放下这

    无用情愫,方可逍遥自在,随心所欲!”

    李青萄听完这番话,若有所思:“婆婆可是要我斩断情丝,从此不再为情所困?”

    血妖婆婆并未回答,而是问道:“你可愿入我门下,重振我血魔宗是威名?”

    李青萄如遭雷击,一时间呆在原地,半晌没有答话,血妖婆婆也不心急,只是笑吟吟的望着她,许久之后,李青萄终于做出了选择:“小女甘愿拜入婆婆门下,可我一介女流之辈,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担此重任?”不及说完,血妖婆婆打断道:“这你不用担心!既然你愿意拜我为师,那先服下那颗药丸,婆婆被封印五百年,一月之后便会灰飞烟灭,为今之计只有让婆婆附身于你,如此便可传授你我毕生所学,配以药丸,不消时日便可成功,只是这速成之法也有弊端,一来你根基不稳,他日若遇上善于攻其心智的绝顶高手自会露出破绽,二来这功力一传二去,所余二存其一,所以让你服下丹药固本培元,不过徒儿你也不必担心,婆婆修行数百年,即便只有五成,也有两百余年的功力,当世你难逢敌手!”言语间说不尽的豪气。

    李青萄又惊又喜,回想起自己二十多年来的日子,不禁对陌生而未知是未来翘首以盼,便一口答应下来。至此,李青萄成为血魔宗新任宗主。

    更是改名李青桃。青色葡萄,亦是人间美味,而桃子泛青,入口只有酸涩,毫无滋味。

    女子一念成魔。

    而杨丰神回想起李青萄离开时决绝的身影,自知与李青萄之间误会已深,且有愧于她,变得一蹶不振,酒楼无心经营,慢慢变成酒馆,再成酒肆,最终不知所踪。

    女子极情,常常会被记住,而男子痴心,却往往被辜负。

    百无一用是相思,不值一提是深情。

第二十七章 登堂入室

    再说剑神谷悟剑山,一位英俊少年满身汗水躺在地上,身边尽是断裂碎剑,而少年前方一块巨石之上,布满几十道寸余深裂纹,此人正是余景芝,历经大半个月的光景,斩断不下三百柄铁剑,终于可以在这石头上拓字了,他正安静的躺在地上,左手搓揉着早已硬如铁石的右臂,感叹皇天不负有心人。

    余景芝正自感慨着,听闻远处传来莺歌燕语,原来临近正午,曹可欣与沐思雨二人按时来给自己送饭,只见儿女手挽着手,明艳动人,待看到石上裂纹之时,二女亦是又惊又喜,曹可欣更是开心地一把抱住余景芝。这十几日来,她每天都留宿于悟剑山上,早晚各会抽出时间来陪着余景芝练功,长则个把时辰,短则一炷香的时间,风雨无阻,如今见到小师弟终于小有所成,自是满心宽慰,老气横秋的拍了拍后者肩膀说道:“不错不错,总算没辜负师姐的一番苦心。”

    余景芝亦是笑了笑,抱拳道:“这段日子多亏了两位师姐的照顾,我才能进步神速。”

    沐思雨安静站在一旁,她性子内向,只是和曹可欣互看一眼,微笑不语。

    山顶之上,周珉君手持一柄狭长古剑,望着脚下的三人满脸欣慰,将手中长剑置于眼前,用旁人从未听闻过的温柔语气说道:“余师弟,当年你我无缘,但你的儿子我定会好生照顾。”之后还剑归鞘,将长剑收好,又恢复往日冰冷面容,飘然下山。

    余景芝和两位师姐正有说有笑,只见周珉君来到三人面前对自己说道:“余师侄,看来如今你的内力已小有所成,这样,今日好生休息,明日再去藏书阁一趟,看看能否使出那些剑招。”又望向曹可欣,“至于曹师侄,令师早已回谷多日,你也应该早日回剑谷拜见他了吧?”

    曹可欣知道周师叔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也是,谷中众人皆知,周师叔与师父向来不合,若是换了刘千言王牧二人终日在悟剑山上无所事事,恐怕早就被周师叔拿剑赶下山了,不过她知道周师叔性子清冷,倒也不以为意,只是无奈的吐了吐舌头答道:“弟子知晓了,一会便回剑谷,不打扰师叔师姐清修

    。”说完和一旁的余沐二人打了个招呼,御剑远去,只留下一串话在山中回响:“小师弟你好好修炼,不然当心师姐赏你一顿板子…”

    余下三人,闻言各都哭笑不得。

    休息一日后,余景芝又一次来到藏书阁,随手拿起一本剑诀,抽出神剑演练起来,只觉很快便融会贯通,毫无凝塞,一遍练完,说不出的酣畅淋漓,又拿起一本,也是畅通无阻,先前的不适感全都烟消云散了,越练越顺手,与神剑间也是愈发默契,渐入佳境。

    转眼天色暗了下来,余景芝抬头看了看窗外,伸了个懒腰,虽意犹未尽,却也深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心想今日便作罢,明日再练不迟。离开藏书阁回到房中,过往的日子浮现眼前,如梦似幻,想着想着,很快进入梦乡。

    此后三天,余景芝每日早起贪黑,沉浸在藏书阁之中,疯狂汲取着,却都只在一二楼徘徊,始终未曾踏足第三层,对仙凡祖师所留手稿置若罔闻。一日傍晚,周珉君带着沐思雨前来造访,见余景芝练得有模有样,也不打扰,默默站在一旁。

    眼见余景芝将一本剑谱放回书架,随手抖个剑花,还剑归鞘,周珉君轻咳一声,前者转身望去,明白师叔有话要对自己说,连忙拱手道:“弟子见过师叔师姐,不知师叔有何指教?”

    周珉君微微颔首道:“余师侄,想必这几日你又精进了不少,师叔今日前来,确是有事与你说。我辈剑士,终究是武人,最忌讳纸上谈兵,如今你内力小有所成,剑术剑招也学了不少,唯一欠缺的就是与人交手的实战经验,这样吧,明日一早,你与小徒切磋一番,也让师叔看看如今你到底修为几许。另外令师传来口信,命你明日回剑谷一趟,有要事相商,我看这几日你都未曾去过三楼,依师叔之见,今晚可以先去翻阅一下祖师手稿,待谷中事宜处理妥当,你依旧可以会我这来继续修行。”说完便带着徒弟先行告辞,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余景芝早些休息,别看手稿忘记了时辰。

    “嗯,弟子知晓了。”

    目送二人离开后

    ,余景芝自言自语道:“这周师叔真是面冷心热,好心要提点我却又不好意思明说,也不知沐师姐剑法如何,我现在和她相较孰强孰弱?算了,不想这些,还是先去看看祖师手稿再说吧。”一念至此,三步并作两步向着三楼跑去。

    藏书阁三楼比起一二楼的书架林立,极其空旷,毕竟左仙凡巅峰时期太过短暂,可以称得上是昙花一现,可那寥寥几本手稿之中,不见一招半式剑法,余景芝随手拿起一本,上面写到:“吾自拜入剑神谷以来,终日苦心修行,奈何先天资质不如诸位师兄弟,二十余年来无所建树,吾已年过三旬,但觉不可浑浑度日,明日便离谷远行,但求行路万里,或有机缘犹未可知。”

    看到这里,余景芝心想:看来祖师确如传言所说资质平平,难怪成名极晚,不知远游之中遇到了什么才得以练就一身通神剑法?心念至此,继续翻阅起来。

    “吾自离谷已三年有余,行路何止万里,遇人何止万千,大千世界,光怪陆离无奇不有,途径仙山,得一仙人馈赠,相传古籍,吾日夜参悟,终练成无上剑法,此际妖魔为祸人间,吾既得神功,自当替天行道,斩妖除魔。”

    看到这,余景芝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可将三楼手稿翻了个遍,都不见对那本古籍有任何记载,知道周珉君所言非虚,仙凡祖师不知为何,没有将那剑法流传下来,只得继续翻阅下去。

    “泰山一役,吾虽侥幸得胜,却也大限将至,吾之一生,三十年修行风轻云淡,后得仙缘,何其壮哉!唯一憾事而已。吾辈修真之人,所求为何?吾师曾言,所为长生。何谓长生?人力终有尽时,三十年修行仍未冲破桎梏,求长生而不得,万物因果轮回,何来长生?临终之际,吾茅塞顿开,若得长生,必舍心弃意,奈何血肉之躯,情字最难割舍,遂大道不长生!望后世弟子中存有有缘之人,知吾心意,成大道而弃长生!”

    余景芝看到这,大概有些理解这位传奇人物为何没有留下一招一式了,只因他所得与所求不相符而已,摒除杂念,将手稿整齐放回原位,恭恭敬敬退出藏书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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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将人类划分成3类:1、普通人2、超能力者(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3、异能力者(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舞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舞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舞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