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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傲娇的菠萝     舞空txt下载     舞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八章 你方唱罢

    次日,周珉君带着沐思雨早早地来到余景芝住处,切磋在即,后者也是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只见沐思雨白衣胜雪,手持一柄秀丽宝剑,挽了个剑花说道:“余师弟,我这柄剑虽不及你的神剑,却也是锋利无匹,你可得小心应付了。”

    余景芝微微一笑:“多谢师姐的好意,待会你我二人点到为止,还望师姐手下留情。”

    沐思雨一声轻啸,提剑而上,直刺余景芝,后者不敢大意,屏气凝神横剑在前,眼见两剑即将相碰,沐思雨却猛然避敌锋芒,将长剑收回一尺,从下斜刺过来,余景芝亦是变招极快,提剑前刺,前者只得立时收招,举剑格挡。

    原来余景芝算准了双方兵刃长短,若沐思雨不撤招,自己定会在她之前得手,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旁的周珉君点了点头。

    沐思雨身在场中有苦自知,原以为就算余师弟天资过人,可毕竟才入门没多久,自己练剑十年有余,料想此番比试定会易如反掌,怎知这余师弟不仅招式繁多,且气机悠长,全然不似初学之人,又长于计较深谙兵法,仗着神剑之利稳占上风,若非估计自己女子身份,恐怕胜负早已分晓。余景芝神剑在手,人剑相通心无旁骛,不将胜负放在心上,竟是越战越勇,此消彼长,只怕一炷香之内,沐思雨必败无疑。

    只见沐思雨使出一串眼花缭乱的剑花,将余景芝逼退一步,后者正待上前,沐思雨已飘然退后拱手道:“师弟神技,有所领教,师姐甘拜下风。”

    余景芝见师姐已停手,自不会继续下去,连忙道:“侥幸而已,多谢师姐手下留情。”

    一旁的周珉君笑道:“好了,你二人就别客气了,余师侄进步神速,小徒已非你对手,既然比试结束,还望师侄早些回谷,莫要耽误了时辰。”余景芝这才想起师父今日召见有要事相告,打了个稽首,告别师徒二人御剑而去。

    周珉君摸了摸徒弟的脑袋,“你不必气馁,此子天资为师生平未见,难得他不骄不躁肯吃苦,输了便是输了,不碍事。”

    沐思雨天性温和,对于胜败一事并不放在心上,摇了摇头:“师父您多虑了,弟子岂是那小器之人,余师弟能胜过我,我自然替他高兴,总算没辜负这段时间的苦练。”师徒二人相视一笑,内心都不禁发问,“余景芝,此子将来究竟能否超越仙凡祖师,成为剑道第一人。”

    一转眼余景芝已回到剑谷之中,刘千言曹可欣闻声立刻上前嘘寒问暖,连不苟言笑都二师兄也扯了扯嘴角,刘光磊见四位弟子到齐,将他们领入剑阁之中,众弟子见师父眉头微皱,一时停止了言语,默然前行。

    进了剑阁,刘光磊示意弟子们坐下,喝了口茶,先是对余景芝说道:“景芝,听闻你这段时日进步神速,继续努力,切莫心生自满。”余景芝闻言练练点头,刘光磊轻咳一声:“此番唤你们前来,只为一件大事,离魔教妖人梅中柳传位大典还剩下两月,届时魔教中人定然齐聚鬼刀山庄,自古正邪不两立,况且我正派众人与魔教妖人积怨已久,双方新仇旧恨,必有一场大战,我剑神谷作为正道领袖,自当义不容辞将其余正义之师联合起来,特命你们分别前往其余三派,请各派掌门前来剑谷一叙,共商大事。这样,欣儿就留在谷中,千言你去梧桐落,王牧前往金光寺,景芝你修为尚浅,就近去蓬莱翠云山,即刻出发,速去

    速回不得有误。”

    “弟子领命!”

    曹可欣闻言,哼了一声,“师父你偏心,为何他们三人都能出去而我却偏要留在谷中!”

    刘光磊虽早知如此,听到徒弟发问仍不免一阵头大,四位弟子之中,唯独最宠爱这位女弟子,一直视若己出,自然不愿她万里奔波,虽然凡事都由着她的脾气,可深知她性子跳脱,此番若是出门只怕沿途不免游山玩水一番,耽搁了日子,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为师怕你奔波劳累,万一遇上歹人如何是好?”

    曹可欣哪里不知师父这番言辞只是推脱而已,见他口风松动赶紧趁热打铁道:“弟子身为剑神徒弟,斩妖除魔自当义不容辞,哪有避而不战之理,再说了,小师弟都能去我为何不能!师父你要是不放心,让大师兄陪着我便是。”

    事已至此,刘光磊知道多说无益,挥了挥手,“也好,既然欣儿你有这番心意,为师也就不掐昂留你了,你便与千言一同前去梧桐落,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你四人休整一下,即刻出发。”

    “是!”

    稍作一番休整,四人整装待发,其中余景芝曹可欣二人从未去过其他门派,可一来翠云山地处蓬莱仙岛,相距不远,倒也不难寻觅,至于曹可欣有刘千言相随更是不成问题,王牧入门多年,对金光寺倒是熟悉的很,自是不足为虑,更别说常年在外奔波的刘千言了,临行前,刘光磊又好生叮嘱一通,命四人快去快回。

    四人各自默念剑诀,向着不同方向御剑而行,随着四位徒弟的离开,剑谷复又归于冷清,刘光磊见四下无人,瞬间拔地而起,也没了踪影。

第二十九章 我方登台

    却说鬼刀山庄之内,人人为了梅中柳退隐及传位花无颜一事正忙得不可开交,突然一位美艳女子独身造访,一出手便震慑住众人,梅中柳师徒二人正在房中闲聊,听闻下人通报后一头雾水,梅中柳早已不问世事多年,门下大小事由都交于徒弟打理。花无颜自视甚高,向来目中无人,所以近年来鬼刀山庄除林妙儿之外造访者寥寥无几,不知今日来着何人,师徒二人对望一眼,不得其解,只得命手下将人带来。

    来者正是李青桃,随着血妖婆婆附身多日,她已然对魔教渊源有所了解,又从一些宵小之徒口中得知鬼刀山庄掌门人梅中柳即将退位,是以前来一探究竟。

    只见李青桃一身深褐色长袍,眼神清冷,刚一入房,梅中柳师徒就感到一阵无形压力,花无颜更是险些亮出兵器迎战。梅中柳不愧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怪,胸有奔雷却面如平湖,摆了摆手,示意徒弟稍安勿躁,请李青桃入座,“这位姑娘,老朽虽已年迈,却还不至于老眼昏花,若没有记错,你我二人素未谋面,不知姑娘是何人?今日只身闯我山庄有何指教?”

    李青桃此时早已心性大变,不再是那个温婉女子,大刀阔斧坐下之后,神色倨傲,“梅庄主,小女李青桃,听闻前辈不日便要退隐,我身为当代血魔宗宗主,岂有不来道贺之理?”

    梅花二人闻言巨震,饶是梅中柳见惯了大风大浪仍是一脸震惊,喝了口茶水压压惊,定了定神说道:“这位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老朽虽不问世事多年,可毕竟比常人活得久些,自昔年泰山一役之后,血魔老祖神形俱灭,血魔宗更是死伤无数,从此一蹶不振,早已名存实亡,近百年来从未有过任何行踪,今日姑娘只身前来,单凭一己之言,恐怕很难令老朽信服!”

    李青桃听完哈哈大笑:“可笑啊可笑,世人只知血魔老祖,却不知血妖婆婆,你梅庄主虽活了一百余年,亦不能免俗。谁说血魔老祖身死道消之后我血魔宗一蹶不振?你又怎知这百年来我宗门名存实亡?”我等只是潜伏在暗处而已,现今时机成熟,自当重出江湖,执掌圣教!”

    “放肆!”一旁的花无颜拍案而起,怒不可遏,戟指喝道:“不知死活的小娘皮!胆敢在这大放厥词,且不论你身份真假,就算你是血魔宗宗主又如何?凭你一人也想执掌圣教?真是癞蛤蟆吞天——好大的口气!说不得,今日花某便要让你知道,对我鬼刀山庄不敬是什么下场!”说罢欺身而上,已手做刀劈向李青桃脖颈。花无颜容情不下手,下手不容情,出招便是死手。

    只见李青桃微微一笑,浑不在意,素手轻探,谈笑间便轻松化解花无颜杀招。后者无功而返,怒极反笑,将内力催至十成,想要再来一击,李青桃也收起轻视,将内力转移至双手之上,来抵御花无颜的雷霆一击。

    四手相撞,“砰”的一声巨响,尘土纷飞,一时不知场中如何。

    半晌过后,尘

    埃落定,只见李青桃端坐在椅子上正端着茶杯,而另一边的花无颜则跌坐在地,手捂住嘴,猩红的血液不断从指缝间渗出,触目惊心。二者孰强孰弱,高下立判!

    原来适才二人双掌相击之时,李青桃仗着功力深厚,留力三分,仅以七成功力抵御花无颜倾力一击,又趁着对手力竭之时催功发力,一举击溃不可一世的花无颜。自打出生起从未吃过亏的花无颜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想要挣起身来再战奈何腹中空空,身体不听使唤,只能含恨瞪着李青桃,好似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正在此时,一直未曾出手的梅中柳站起身来,走到徒弟身边按住他的肩膀,示意花无颜稍安勿躁,同时功力流转后者全身,发现并无内伤,放下心来,对李青桃拱手说道:“多谢李宗主手下留情饶小徒一命,阁下道法高深,我师徒二人甘拜下风,从即刻起,鬼刀山庄上下唯阁下马首是瞻!”说完深深弯腰作揖,毕恭毕敬。

    “梅庄主言重了,您是成名多年的前辈,小女子怎能受您如此大礼。”李青桃嘴上说的客气,可身体却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上前扶起梅中柳的意思。

    花无颜见师父如此卑躬屈膝,一反常态的默不作声,对于李青桃的横空出世,打倒的不仅是他花无颜本人,更是一举击溃了他内心深处最脆弱的自尊,对方年轻貌美偏又实力强劲,自己三十多年来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敌手,一合之间轻松将自己击败。对于花无颜来说,弱肉强食的思想贯穿了他的整个人生,对一百年前的至强者血魔老祖自是心神往之,可那毕竟是遥不可及的圣教前辈,当现实中另一位至强者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面前时,在短暂的憎恨之后,只剩下满腹的钦佩和尊敬,以及内心深处那一抹不为人知想要将她据为己有的龌龊念头而已。

    李青桃没有去理会花无颜,自己身为血魔宗宗主,只有后者在继任鬼刀山庄之后,才勉强可以与自己平起平坐。见梅中柳仍弯腰不起,给足了自己面子,便上前扶起他:“梅庄主不必多礼,小女今日多有得罪,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今时今日,咱们便是自家人了。毒王门也仙狐洞那里,还有劳庄主派人知会一声,即日起昭告天下,血魔宗东山再起!今日多有打扰,小女先行告退,待他日前辈退隐之时,再来相聚。”

    “李宗主放心,此事我鬼刀山庄必定不负所托。”称呼由之前的姑娘改为宗主,意味着梅中柳已然默认了李青桃的领袖地位。

    七月十四,鬼门大开之日,一则消息传遍天下,血魔宗在沉寂一百年之后,新任宗主李青桃继位,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当初林妙儿一语成谶。此时,距梅中柳退隐,只剩下四十四日。

    虽说四大门派之中,金光寺与剑神谷相距最远,可王牧却是同门师兄弟中第一位到达之人。寺中众人此前并未得到任何消息,是以王牧抵达之时恰逢法明方丈闭关,由座下大弟子慧灵前来迎接。

    “王师兄,不知突然造访我派有何贵干?”只见一名年轻僧人一身洁净僧袍,双手合十道,此人正是四小真人之一的慧灵和尚。

    王牧持剑回礼,“慧灵师兄有礼了,此次在下前来,特奉家师之命拜见方丈,不知他老人家身在何处?”

    “实在是不凑巧,家师现下正在闭关之中,不知贵派刘剑神有何吩咐,王师兄与小僧交待即可。”慧灵言语不卑不亢,举手投足之间已有金光寺下任方丈的风范。

    “此事非同小可,家师再三交待定要禀报方丈不可,在下也知此请多有得罪,还望慧灵师兄多加通融。”王牧也没料到法明和尚闭关一事,可师父交待的事情也不敢含糊,当下将事情来龙去脉告知慧灵,后者听完眉头紧锁,知道事关重大,自己亦不敢私自定夺,思量一番,与王牧说道:“那小僧先领着王师兄前去休息片刻,待我禀报家师,请他老人家出关再行定夺。”说完领着王牧向偏房走去。

    “如此甚好,有劳慧灵师兄了。”

    慧灵双手合十高诵佛号,示意不碍事,路上两人闲谈,“阿弥陀佛,近日一则消息传遍天下,血魔宗宗主横空出世,鬼刀山庄上下将其奉为领袖,马首是瞻,也不知是真是假。”

    王牧冷哼一声:“我这一路走的急,倒是不曾听闻,这魔教妖孽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血魔宗早已销声匿迹一百余年,偏偏在梅中柳退隐之前复又冒出来,只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王师兄所言极是,血魔宗的突然出现,无疑对我们正道而言又是一个不小的麻烦,此事小僧也将一并告知家师,届时四大门派掌门齐聚,定能想出万全之策。”

    王牧练练点头称是。

    待安顿好王牧之后,慧灵走向后山一处密室,三长三短复三长的轻叩门扉,这是他与法明相商的暗号,只有在紧要关头才会前来打扰。密室大开,一名瘦小老僧走了出来,很难想象四大真人之一的法明和尚如此貌不惊人,半点不似得道高僧,虽被徒弟打扰清修,仍是不见喜怒,只是淡淡问道:“何事?”慧灵双手合十,一声“阿弥陀佛”,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师父。

    法明默默听完,忽的一声叹息,“魔道猖獗,为祸人间,届时天下大乱,又将是生灵涂炭。”慧灵闻言亦是心怀不忍,低头轻诵佛号。

    师徒二人来到王牧住处,法明说道:“辛苦王师侄不远万里前来,既然剑神有命,待老衲交待一下寺中大小事宜,自当亲身前往。”

    “如此甚好!那小侄先行谢过方丈师伯,弟子先走一步,也好早日回师门复命,在剑神谷恭迎师伯大驾光临。”王牧闻言喜道,法明微微颔首,“既然如此,老衲也不多留王师侄,待此间事了,即刻动身,咱们剑神谷再见。”

    王牧与法明师徒行礼后,御剑南下,返回师门。

第三十章 算命

    却说余景芝未曾去过翠云山,只知地处蓬莱仙岛,便准备到附近后寻一城镇向旁人打听。

    翠云山以南五十里,有一座繁华小镇,因靠近仙山,被当地人叫作临仙镇。为避免太过引人注目,在小镇外十里处,余景芝不再御剑飞行,徒步进城。

    临仙镇虽小,却异常繁华,路边小摊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若是向人问路,酒楼日常人来人往,鱼龙混杂,最是合适不过,况且一路行来,余景芝也有些肚饿,从小锦衣玉食的他出门必然习惯带足银两,摸了摸腰间钱袋,估摸着好好吃上一顿打打牙祭不是问题,眼见不远处一家酒楼规模宏大,余景芝将神剑负在背上,大步走去。

    当时修真之人众多,除四大门派之外小门小派多如牛毛,数不胜数,是以镇中居民对于修士早已见怪不怪。临近酒楼,向里望去,只见店内食客人山人海,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店小二忙得是不亦乐乎。余景芝料想入店也没有空位,便打消了进去的念头,向旁边一瞥,见一位算命先生双手拢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此人身穿一袭破旧道袍,长须及胸,膀大腰圆,约莫四五十岁,腰间别着个酒囊,是以显得不伦不类,乍一看和寻常道士半点不像。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所谓事出无常必有妖,余景芝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位老先生,你我素未谋面,何故一直盯着小子?”

    那老道摘下酒囊猛灌了一口,一阵咳嗽,打了个酒嗝:“这位公子请见谅则个,老道确实与公子素味平生,只是在下算命三十年,难得碰到个命格奇特之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还望公子莫要见怪。”

    “命格奇特?”余景芝心中默念一遍,他自幼对这些黄老之术推崇备至,心想左右此间无事,不如就算上一卦,从钱袋中摸出一粒碎银,放在算命先生身前案上,“何谓命格奇特之人,还望老先生指点一二。”

    道伸手一抹,碎银便收入袖中,伸手一指身前座位:“公子请坐,切听我慢慢道来。先不说公子命格如何奇特,容贫道先算算公子经历,若侥幸算的准,公子自然相信贫道不是那卖弄口舌之辈了。”

    余景芝微微颔首,一屁股坐下,又对着临家包子铺老板招招手,请他送来几个皮薄馅足的肉包子,一口咬下半个,含糊不清道:“老先生请讲。”

    “若贫道算的不错,只怕公子刚刚经历一场劫难,家中双亲已不在人世了吧?”

    余景芝心头巨震,若对方不是熟悉自己之人,那便是真有莫大神通,一时收起轻视之心,放下手中的包子,正襟危坐,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背负宝剑,脚步稳重,气机悠长,公子必是修真之人。出现在此地,并非恰巧经过,想要去酒楼,应当是打探消息,不是寻人便是问路,若是寻人,酒楼人多口杂,难免走漏了消息,公子却步不前,故为问路。此镇临近翠云山,公子年纪尚轻,应当是未曾去过翠云山,故而询问的便是通往仙山之路。等闲之人若造访翠云山,必定不会孤身一人,所以公子师出名门,既非僧侣又非女子,那公子师承也就水落石出,公子定是剑神谷高徒。”

    余景芝听完震惊万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老道也不着急开口,悠悠提起酒囊,自斟自饮起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余景芝站起身来弯腰作揖道:“老先生真乃神人也,所言分毫不差,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老道姓陆,俗名不足挂齿。”老道士摆了摆手,不愿多透露身份,“既然公子信了,那咱们接着说这命格一事。常人普通命格不去谈,且大富大贵之人多为四柱同命,而普天之下,有四种命格极为罕见,万中无一,分别是天干顺食格,地支拱杀格,两干不杂格和一气生成格,这四类人,通常命有奇遇,人中龙凤,相传贵派仙凡祖师

    便是地支拱杀之人,而这四类虽然罕见,历史上也都曾出现过,但公子的命格,恕老道直言,见所未见,四格都像又都不像,故而有奇特一说。”

    “陆道长,那不知小子这命格吉凶如何?”

    “贫道也不敢妄言公子吉凶,观公子面相,应是大吉大利之人,可公子的际遇却恰恰相反,贫道揣度天机,只怕福祸相依,不可以常理论。公子只需记住两件事,阁下五行火旺,遇水则避,另外观你福缘饱满,纵使万恶之境,想必也终能逢凶化吉。”

    余景芝听完这番话,眉头微皱,“连陆道长都看不透的命格,晚辈也就不必妄自揣测了,只愿借前辈吉言逢凶化吉便可。”

    二人又闲谈一番,得知陆道长并非本地人士,于十日之前云游至临仙镇,用他自己的话说,特来此地等候三位有缘人,至于是谁,天机不可泄露。余景芝记起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便向前者问清翠云山方位,双手抱拳沉声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得见前辈,相谈甚欢,望他日有缘再见,再与前辈把酒言欢。”

    “好说好说,你我二人有缘再见。”陆道人亦是挥挥手,示意告别,余景芝御起神剑,拔地而起,向着翠云山方向飞去。

    眼见余景芝远去,小巷深处走出一名青衣中年男子,儒生模样,毕恭毕敬地对陆姓道人说道:“宗主,小人有一事不明,此子何德何能,如何值得您大费周章在此地苦等十日,只为见上一面?”

    陆道人看了眼中年儒生:“这余景芝乃是故人之子,当年我落难之际,他父母对我有一饭之恩,如今故人成了已故之人,见一面他们的儿子有何不可?况且此子命格之乱,老夫生平未见,当有数次大劫,那刘光磊是何许人也你我二人心知肚明,虽不便明说,稍加提点一番也无不可,总不能眼瞅着一块璞玉误入歧途。”中年儒生听完不再多言,安静陪站在一旁。

第三十一章 完败

    翠云山天云阁,一位少女正坐在屋顶举手托腮看着云海,正是被誉为枪法第一人的卫灵鸯,身边空无一人,只有芳华短枪安静躺在一旁默默陪着自己,自打神功初成以来,一直这般形单影只,全山上下除了师父和师兄李慕云,其余所有人都对自己敬而远之,不愿与自己交流,自己身为深受师父看重的弟子,亦是与他们形同陌路,二者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双方之间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隔绝了彼此之间的交流。所以除了练功之外,卫灵鸯最长做的就是独自坐在天云阁顶,看着四周的云海。天云阁就如自己一般,会当凌绝顶,俯瞰众生。

    正自出神,只见远处一个人影向着这里疾驰而来,定睛一看,乃是一名相貌俊逸的年轻男子御剑飞行,但面生的很,不似熟人,立即屏气凝神,反手抄起一旁的芳华枪,伺机而动。

    来着正是与陆姓道人刚刚分别的余景芝,他也看到了前方那座楼宇上有人,猜想定是翠云山门人,未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停剑不前,抱拳朗声道:“在下剑神谷弟子余景芝,见过这位师姐,特奉家师之命前来拜见贵派掌门,有要事相告。”

    卫灵鸯听到来者自报家门,竟是那传言中的仙凡祖师转世,心中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好借此机会好好讨教一番,便装傻道:“我乃翠云山卫灵鸯,入门多年,从未听过金剑神谷有余景芝这号人物,你定是魔教妖人乔装假扮,废话少说,看招。”说罢从阁顶一跃而下,提枪向着余景芝飞奔而去。后者心中暗暗叫苦,未曾想刚一落脚就碰上这么个刁蛮丫头,只得提剑招架,口中仍说道:“这位师姐,在下并非魔教妖人,只是入门不久,师姐自然不曾听闻。”卫灵鸯岂能不知,只不过好不容易得此良机,余景芝自己送上门来,岂有轻易放过之理,于是充耳不闻。只顾凌厉出招。

    天云阁中,乐正方李慕云自然也听到楼外两人对答,李慕云小声问道:“师父,师妹这么做是否不太妥当?”

    乐正方摇了摇头,示意徒弟无碍,“你小师妹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么,难得遇到一个天赋相当的同龄人,切磋一

    番又如何了?况且那余景芝天赋虽高,可如今还不是灵鸯的对手。”

    “弟子并非担心师妹,只是怕她下手太狠,伤了两派和气。”

    乐正方无奈的摇了摇头,哭笑不得,指了指徒弟,“你啊你,无妨,灵鸯出手自有分寸,不会伤了那小子,况且若真有情况,为师也会及时出手阻拦。”

    李慕云闻言,知道师父也有意试探余景芝的底子,也就不再多言。

    却说阁外二人激战正酣,余景芝眼见卫灵鸯提枪飞奔而来,好似真将自己当成魔教妖人一般,余景芝略感不快,不再多言举剑御敌,只见卫灵鸯随手抖了个枪花,立时将自己笼罩当中,余景芝横剑于胸,护住心口,向后倒退一步,想要避其锋芒。可翠云山毕竟以身法见长,自己退了一步,那卫灵鸯早已抢了上来,无法,只得硬碰硬了,剑枪相击,没有想象中的金石之声,触手只觉石沉大海,一愣神的功夫,面前已没了卫灵鸯的身影,突然脖颈一凉,枪尖已划破衣领,架在自己肩膀之上。

    此刻余景芝才惊觉,自己与对方相距甚远,完全不是其对手,便还剑归鞘,放弃抵抗般说道:“在下的确来自剑神谷,姑娘若是不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下倒是轮到卫灵鸯没了主意,本以为以余景芝传闻中的天赋,二人起码会缠斗到三五十招之后,届时师父定会出来阻拦,自己也好骑驴下坡,借机收手,可万万没想到,仅仅一合,余景芝就败下阵来,一时也不知如何收场,只得直愣愣的盯着对方。

    正为难时,乐正方带着李慕云走了出来,前者立即出声制止:“灵鸯,不得无礼,还不收手!”卫灵鸯见一旁的师兄偷偷朝自己眨了眨眼,明白自己的心思早已被二人知晓,撇了撇嘴,将芳华收起,默默退到师父身边不再言语。

    乐正方看着场中的余景芝:“素闻剑神今日新收一名弟子,名唤余景芝,想必便是阁下吧,老夫乐正方,乃是翠云山掌门,方才小徒都有得罪,还望余师侄不要怪罪,见谅则个。”

    余景芝听得此

    人自报家门,赶忙弯腰拱手道:“小子真是余景芝,见过乐掌门,适才之事,不知者不罪,况且还要多谢这位师姐手下留情!”

    乐正方听出前者言语中的不快,微微一笑:“小徒天性顽劣,多有得罪。灵鸯,还不快给余师侄道歉!”

    卫灵鸯闻言上前一步,双手抱拳:“余师兄,方才师妹多有得罪,望师兄见谅。”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见卫灵鸯已然道歉,余景芝若是再追究什么反而落了下乘,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又听乐正方问道:“不知余师侄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余景芝想起临行前师父的交待,赶忙回话道:“此次弟子特奉家师之命,前来拜见乐掌门。”便将刘光磊所托之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乐正方听完点了点头:“刘剑神此虑也正是在下所虑之事,魔教一日不除,天下一日不得太平,既然剑神相请,老夫自然不会拒绝,这样,时辰不早,余师侄一路奔波也辛苦了,不如今日便留宿本山,明日一早,你我二人一同前往贵派如何?”

    “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一切全凭乐掌门安排。”

    乐正方微微颔首,转头对李慕云说道:“慕云,带余师侄前去客房休息。”又对余景芝说道:“那老夫就不送了,你且虽小徒先去休息,明日一早,你我二人即刻上路。”余景芝与乐正方打了个稽首,尾随李慕云退下了。

    此刻翠云山巅只留下乐正方卫灵鸯师徒二人,见余景芝走远,卫灵鸯对师父说道:“师父,这余景芝好像并没有传言中那么神乎其神啊,害得弟子白白高兴一场。”

    乐正方揉了揉爱徒脑袋:“这余景芝才入门多久,能有这番功力已经殊为不易了,况且你瞧见他手中的佩剑没有,若为师没有看错,正是剑神谷三大神剑中的一意孤行,小小年纪竟能让神剑认主,定有过人之处,假以时日,他定会成为你此生劲敌,别因为今日赢的轻松就对他心存轻视,还有,下不为例!”

    “弟子知道啦。”

第三十二章 福地

    来到客房,李慕云和余景芝寒暄了两句便告辞,此时临近黄昏,太阳还未下山,现在休息为时尚早,好不容易出门一趟,余景芝便想着好好看看此地,翠云山雄奇险峻,白日里御剑时便觉得景色迷人,想到这里,余景芝走出房间,御起神剑,向着翠云山深处飞去。

    自古以来,蓬莱便以仙岛著称,此地四面环海,翠云山高耸入云,山峰被雾气环绕,更显仙气。余景芝御剑于天,只觉此地美景更胜剑神谷。

    飞了好一阵,余景芝感觉景色虽然壮丽迷人,可却有些不对劲,又聚精会神盘旋一会,发现山峰背阴处树木异常茂盛,灵气充足,便想着去一探究竟。

    天云阁内,乐正方闭目养神,李慕云站在身侧微微皱眉:“师父,那余景芝向着后山去了,会不会打扰到那位前辈清修?可需要徒儿出手阻拦?”

    乐正方缓缓睁开眼睛,望向爱徒:“慕云你需记住,那位前辈并非我宗门之人,为师对他的来历也不甚明了,这等神仙人物结庐在此,乃是我翠云山最后一道护身符,切忌随意插手他的事情,此番余景芝入山,若是那位前辈无意相遇,他就算翻遍整座山也无所获,可若是那前辈刻意为之,只能说明这余景芝福缘深厚,自有上天眷顾,一切随缘即可,不必画蛇添足。”

    却说余景芝落地之后,确认此地灵气充沛,深吸一口气,更觉通体舒畅,看看四周并无异样,又向着更深处走去。突然之间,余景芝心中传来异感,好像附近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猛然回头望去,异感顿消,甫一向前,异感又起,几次三番

    之后,余景芝双手抱拳,环顾四周,沉声道:“晚辈剑神谷弟子余景芝,误闯贵宝地,有多叨扰,还望前辈海涵,若有得罪之处,在下即刻离去。”

    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咦?好小子,竟能感知到老夫的存在。”正说话间,一位鹤发童颜的道人凭空出现在余景芝面前,“甲子以来,你是第一个能主动感知到老夫存在之人,且不论你师出何门,单凭这份机缘,即可说明你我二人之间有些缘分,老夫一介孤隐,年少结庐翠云山已有百年,今日你误入此地,看来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小子,你过来。”说罢向余景芝招了招手。

    后者略一思考,知道此人一身修为远在自己之上,若有加害之心,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掉,如今主动现身,多半不会有危险,便大步向前走去。

    待余景芝靠近之后,道人大袖一挥,两人凭空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一个封闭洞中,余景芝啧啧称奇,道人洒然笑道:“不必惊讶,此方天地乃是老夫临时塑造,旁人无从窥探,至于老夫的瞬身之术,不过是道家的缩地成寸神通而已。”

    余景芝抱拳道:“前辈神技。”

    道人摆了摆手:“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先前曾听你说乃是剑神谷弟子,想必你定然听闻过左仙凡吧?不曾想当年一别,竟是阴阳相隔,左兄,老夫生前生后,皆不如你。”

    听得道人所言,似与祖师相识,余景芝恭敬问道:“不知前辈与本门祖师有何渊源?”

    道人神情恍惚,好似回忆起了那段青葱岁月

    ,“百余年前,我与贵派祖师偶然相识,一同远游,一个半吊子剑客,一个修为平平的道士,几顿酒肉下来,竟成了莫逆之交,当时我二人碌碌无为,却心比天高,一个立志登顶剑道,一个势要将那无上天道一肩挑之。之后的相处,我二人出现一些分歧,老夫窃以为,既要修得不上天道,必要斩断情丝,无亲无情,做那出世人,左仙凡却以为,万物皆有情,剑斩世间不平,做入世人,我二人谁也无法说服谁,恰逢左仙凡神功初成,便与我约定,若能诛杀血魔老妖,再与我好好讨教,分别之后,老夫途径此地,便在这住下,等候左仙凡,未曾想等到的却是他仙逝的消息,既然故人已死,老夫便不问世事一心修道,此后一百年,除了一身世人眼中通天彻地的本事之外,再无其他建树,反观左仙凡,以一己之力踏平魔道,流芳百世。老夫输得心服口服。”

    余景芝默然,没想到竟在此地遇到仙凡祖师生前好友,不免一阵唏嘘。

    又听老道说道:“小子,你我二人有缘,又是仙凡后人,这样,初次见面,老夫送你两句话,对你大有裨益,你且仔细听好,回去之后,不妨去找寻一下左仙凡佩剑青云,说不定有一桩机缘,十日之后,再来此地,老夫再送你一桩天大机缘。”

    “多谢前辈!”

    “不必多礼,你我二人既有缘相见,都是上天安排。好了,老夫先走一步,记好莫要向旁人诉说今日机遇,否则会引来祸事。”说完凭空消失在余景芝眼前,后者一阵晕眩,醒来之时早已躺在翠云山客房之中,仿佛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一般。

第三十三章 四派商议

    第二日,余景芝和乐正方一同踏上返回剑神谷的道路。

    而四名弟子之中,功力最高的刘千言一路苦不堪言,师妹难得出谷一趟,先是想要尝尝酒楼的山珍海味,又要试试那家铺子的胭脂水粉,碰上江湖人士路边卖艺又停驻不前,原本一两日便可往返的路程足足三天都未到达梧桐落,更让刘千言叫苦不迭的是,常言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作为剑士,斩妖除魔自是手到擒来,可师妹看中的胭脂美食,可都是实打实的银子,又不好拂了她的性子,只得在闹市中顺手牵羊了几只鼓鼓的钱囊,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好说歹说连哄带骗将师妹带至梧桐落,曹可欣又不安分,眼见师兄和凤舞真人商议事情,自己在别人宗门内到处乱转,逢人就问哪位师姐是商瓶瓶,待二女相见之后,曹可欣也不说话,就那么笑吟吟的看着,搞得商瓶瓶一头雾水略感不快。

    看了好一阵,曹可欣才咯咯笑道:“商师姐见谅,只因我那余师弟天天把你挂在嘴边,所以师妹此次特地前来一睹师姐芳容,果然是个大美人儿,也难怪我那师弟天天朝思暮想。”

    商瓶瓶听完哭笑不得,脸颊绯红道:“曹师妹就别取笑我了,不知余师弟近来可好?”

    “原以为我那师弟只是单相思,没想到你们二人早已两情相悦啦,好说好说,师弟好着呢,修为一日千里,只是对师姐你挂念的紧,盼着早日相见呢。”

    商瓶瓶俏脸又红了几分,面对性子跳脱的曹可欣,也不知如何答话,好在师父及时出现帮她解了围,“曹师侄莫要欺负小徒。”

    曹可欣听得说话,吐了吐舌头,一蹦一跳跑到凤舞真人身边,“欣儿见过前辈,好多年不见,前辈还是这么年轻漂亮。”二人早些年前在剑神谷有过相处,所以彼

    此之间并没有那么生分。

    凤舞真人作势要打:“你这小丫头片子,哪有用年轻漂亮形容修真之人的。”眼神中却充满宠溺,对于这个天性活泼的后辈,她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么多年一直保持赤子之心殊为不易,毕竟有旁人在侧,也不能太过亲密,正了正衣襟道:“既然你师父传话,那我便即刻随你走上一趟,也省的你带坏我的这些徒儿们。”

    曹可欣收起笑颜,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再嘻嘻哈哈,知道凤舞真人是担心师兄男儿之身久处梧桐落多有不便,便点了点头,“事不宜迟,前辈我们这便走吧。”

    与商瓶瓶交待了一下,三人也终于返回。归途中,毕竟有别派掌门在,曹可欣自也不好再为难大师兄,路途倒也顺畅。

    一日之后,四大门派掌门人齐聚剑神谷,共商大事。

    剑阁之中,刘光磊起身说道:“此次在下冒昧请各位前来,只为梅中柳传位一事,如诸位所知,届时鬼刀山庄魔教聚集,正是咱们将其一网打尽的好时机,可派谁前往,值得商榷,若四派弟子尽数前去,只怕中了魔教妖人调虎离山之计,依在下愚见,最好是各派挑出几名精英弟子,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法明轻诵佛号:“阿弥陀佛,剑神所言极是,老衲窃以为,他日鬼刀山庄灭魔一事,人数宜少不宜多,我们门下弟子虽然众多,可大多数都只是一心修行,并无对战经验,若是倾巢而出,只怕适得其反,况且魔教之中毒王门最擅以少敌多,寻常弟子若遭遇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凤舞真人举茶慢饮:“既然二位掌门意见相合,那不如各门各派自行挑选几位弟子,届时相约前去即可,刘剑神只需飞鸽传书告知我们,何必大费周章来此地相商。”

    乐正方见

    火药味渐浓,赶忙打个圆场:“三位掌门所言都有理,不如想个折中的法子,让各派弟子比试一场如何,届时不仅可以挑选出精英弟子,亦可彼此之间熟悉,到时大战也好有些默契,不知三位掌门意下如何?”

    刘光磊抚掌道:“乐兄高见,此举甚好。”法明双手合十,“可。”眼见其他三派都赞成,凤舞真人也不再多言,“既然三位都已决定,那便依你们。”

    乐正方见其他掌门都纷纷附和,微微颔首说道:“既然如此,那十日之后就在我派举行比试,还望各位掌门到时赏脸,带着各派弟子一同前来。”

    四人又寒暄一阵,凤舞真人似乎天生与刘光磊不对付,闲聊一会便起身告辞,法明见状,也不再多留,翠云山毕竟与剑神谷相隔不远,乐正方便不急于回山,留在谷中继续与刘光磊闲谈:“恭喜刘兄喜得新徒,那余景芝在下已然见过,虽修为尚浅,可此子日后必成大器。”

    刘光磊笑了笑,“乐兄说笑了,我那劣徒天赋虽高,仍非你那小徒卫灵鸯一枪之敌,哪来的可喜可贺。”

    听得旁人夸赞爱徒,乐正方心情大好,嘴上仍是客气道:“我那徒儿多有得罪,还望刘兄不要介怀,卫灵鸯机遇之好,连我都羡慕不已,只是性子太过孤僻,只怕前路困难重重啊。”

    刘光磊冷哼一声:“什么性子孤僻,只是没有对手罢了,同辈之中无人能入她的法眼,自然会显得高高在上,所以你才想出什么比试的点子,好让你那徒儿知道人外有人,不至于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吧。”

    心思被刘光磊看透,乐正方笑了笑,“知我者刘兄也,小弟却有此虑,担心一块璞玉无人雕琢,白白毁了。”二人又寒暄一阵,乐正方见天色不早,告别了刘光磊,也向着翠云山赶去。

第三十四章 祖师仙剑

    余景芝回到谷中已有一两日,除了日常修行之外一直对此次翠云山一行念念不忘,自那次战胜沐思雨之后,原以为自己修为一日千里,虽与同辈顶尖高手还有些差距但也相距不大,可却一招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翠云弟子,更别说还有那高高在上的四小真人,他哪里知道卫灵鸯真才实学已不在李慕云之下,是以落败自是理所当然。又想到后山偶遇的那位前辈,不知不觉来到祖师祠堂,只见仙凡祖师画像前,青云剑安安静静的躺着。

    刚一踏入祠堂大门,还未靠近,身后的一意孤行微微颤鸣,跃跃欲出,好不容易压制住神剑,余景芝走近青云剑,屏除杂念,默默感应。

    不知过了多久,青云剑发出阵阵悲鸣,似是诉说内心的不甘,一柄锋利至极曾名动天下的宝剑,却落得蒙尘的下场,余景芝心生不忍,仓朗朗拔出宝剑,天空霎时电闪雷鸣,一阵惊雷过后,一道青烟从天而降,慢慢聚拢成人形,出现在余景芝身侧,白衣绝尘,风姿卓越。

    余景芝见身边人与画像**分神似,似是祖师显灵,晃了晃脑袋,确定不是梦境,急忙下跪道:“弟子余景芝,拜见仙凡祖师。”

    来者正是左仙凡,原来他当年即将坐化之际,将一

    缕神识封于青云剑之中,只盼后世能有有缘弟子拔出宝剑,自会相见,看到余景芝的模样,也不禁哑然失笑:“快快起来,不必多礼,在下正是左仙凡,百年来,你是第一个敢拔出宝剑之人,正因如此,你我才能得见,我约莫还有三炷香的光景,莫要浪费时间,有何疑问尽快开口,在下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余景芝心中思绪万千,道明其中缘由,左仙凡安静听完:“原来是有高人指点,想不到一百年了,我那位老友尚在人间,看来你与我二人注定有这一番机缘,若我所见不错,你身后那柄正是一意孤行吧。”余景芝连连点头:“祖师所言极是,弟子侥幸得神剑青睐,正是一意孤行。”

    左仙凡微微一笑,复又问道:“可曾翻阅过我所留手稿?对于我那大道不长生的五字遗言有何见解?”

    当日余景芝得知此言之后,每日都在思考其深意,又从翠云山那位前辈所述之中猜出大半,拱手答道:“弟子以为,世间万物,为情不死,是为长生,可人非草木,岂能无情,舍弃情意,以合天道,有违人理,所以大道不长生。”

    左仙凡闻言,面露赞许,“很好很好,你说的正和在下心意,看来我剑神谷百年基业后继有人,记住

    无论如何,都不要做那无亲无情之人,人若无情,是练不好剑的。”

    “弟子万不敢忘!”

    “时辰已到,在下要走了,今日能遇见你,不枉费我当年苦心,若百年之前与你相遇,左某定当把酒言欢,小子,可不要让我失望啊。”说完不等余景芝答话,便自烟消云散。

    却说曾易正在剑心山打盹,听得天空异响,闻讯赶到祖师祠堂,只见余景芝站定于祖师画像之前,身前的青云剑被拔出鞘,大喝一声:“竖子安敢对祖师不敬!”余景芝闻言回望,不知如何解释,只得闭口不言,而后被师父责罚,在思过崖面壁七日。

    刘光磊召集齐几位师兄弟,将四大门派掌门决议之事公之于众,经决定,此次剑神谷仅派谷主四位弟子前往翠云山比试,其他弟子留在山上。

    面壁思过的最后一晚,余景芝睡的并不踏实,断断续续梦到了很多人,有商瓶瓶的音容笑貌,有林妙儿的得意嘴脸,更梦到了爹娘尚在人世,爹爹不是剑神谷弟子,娘亲也非魔教中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猛然从梦中惊醒,余景芝泪流满面。

    书上曾说,若是梦见离开的人,说明他正在忘记自己。

第三十五章 比试前夕

    距离四大门派掌门相距剑神谷商议共同讨伐魔教一事,十日时间转瞬即过,各派掌门携门下精英弟子一同前往翠云山,除去剑神谷不说,金光寺派出四小真人之一的慧灵和他的三位师弟慧定,慧法,慧净,梧桐落则是商瓶瓶及师姐韩紫凝两人,至于翠云山,门下弟子众多,乐正方门下七位高徒一同迎战,除去大弟子李慕云和关门弟子卫灵鸯,剩下五位也都是正道年轻一辈佼佼者,各派弟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毕竟此次比试不仅关系到正道安危,也涉及本派名望,若是能一鸣惊人,届时江湖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余景芝跟随师父师兄来到翠云山,刘光磊刚一到便被乐正方请到天云阁之中,剩下弟子又李慕云安排,作为乐正方门下大弟子,李慕云待人接物自是做的滴水不漏,余景芝见着大师兄与李慕云谈笑风生,略感无趣,只想着能早日与那位前辈相见,曹可欣见师弟心有所思,打趣道:“小师弟别紧张,此次比试你就当历练一番,不用太过在意,至于那翠云弟子卫灵鸯,如有机会师姐定当帮你报仇雪恨。”

    余景芝微微苦笑,即便是关系极好的师姐,他都不曾透露那位前辈之事,到了住处,见四下无人,余景芝御起神剑,向着翠云后山飞去。

    到了后山,感知到余

    景芝的到来,道人如约现身,开口便问道:“见过左仙凡了?”

    此时余景芝已将道人奉若神明,毕恭毕敬道:“前辈神机妙算,那日我拔出青云剑后,曾与仙凡祖师得见。”

    道人微微一笑:“凡事因果循环,老夫不过顺应天意而已,既已见过左仙凡,老夫便将第二个机缘赠予你!”声若洪钟,于平地起惊雷。

    “修行百年,老夫心中唯有一憾事,自左仙凡神功初成以来,我二人从未一较高下过,是以到底是他的剑道还是老夫的天道孰强孰弱犹未可知,现今故人仙逝,老夫一身绝学空无用武之地,算的大限将至,仍未参透天道,现将一身功力传授与你,届时你天道剑道集于一身,自可评定二者高下,只是这内力转嫁他人,有违天理,一来一去十寸其三,大半都要白白浪费,但老夫百年修为,即便只剩三成,当世已罕逢敌手,待功力传于你之后,老夫自行兵解,至于是正道飞升,还是转世甚至是身死道消都不再理会!”

    余景芝闻言巨震,没想到这个刚刚第二次见面的前辈语出惊人,要将一身修为馈赠给自己,一时间惊的说不出话来。道人也不催促,安静等候。

    过了一会,余景芝缓过神来:“小子何

    德何能,怎敢承受前辈如此大礼。”

    道人笑了笑,“老夫一生所求,只为顺应天意,临终之际且顺应本心一次,既然与你大有渊源,又打心眼里中意你,一身修为传于你有何不可,也不至于白白浪费,相信以老夫和左仙凡的眼光,定然不会看错人,好了,闲话少说,你且稳住心神,老夫这便传功于你。”

    事已至此,余景芝也不再推脱,屏气凝神,安心接受这份天人馈赠。

    一炷香后,余景芝只觉丹田充盈,好像有使不完的劲,体内气机流转全身,更觉通体舒畅,再看道人,已垂垂老矣,道人开口说道:“功力已传,算是老夫对你最大的馈赠,我时日无多,最后一程你就不要再送了,至于老夫的瞬身之术,你受制于道心,是万万学不会的,老夫今日将手稿相赠,他日若是寻得有缘之人,烦请代老夫收下一徒,将此技传授于他即可,好了,你我二人就此一别,不用再相送了。”

    余景芝深知道人不愿自己看到他的英雄迟暮,跪下身来,朝着道人磕了三个响头:“大恩不言谢,前辈放心,晚辈定不辜负前辈所托!”

    道人欣慰一笑,摆了摆手,余景芝也不再拖泥带水,告别了道人,御剑回到住处。

第三十六章 各显神通(一)

    余景芝刚刚抵达住处,恰逢梧桐落一行三人到达翠云山,凤舞真人早早被乐正方招呼至天云阁,只余下两名徒弟在李慕云的带领下走向客房。五年之前,李慕云初见商瓶瓶,便惊为天人,一路自然是大献殷勤,韩紫凝和师妹关系极好,却看不惯李慕云这般作态,对这位四小真人之一嗤之以鼻,一路上都不理不睬冷这个脸,商瓶瓶不好拂了李慕云的好意,虽然内心不喜,面子上还算过得去。

    三人正走着,只见一名俊美少年御剑而来,一见着商瓶瓶,如遭雷击,商瓶瓶抬头望去,亦是神情恍惚,韩紫凝见师妹如此神态,料定来者便是让师妹牵肠挂肚的剑神谷余景芝,便调笑道:“呀,好俊的小伙,这是谁啊?”说完不禁看着师妹窘态掩嘴偷笑。

    李慕云刚要向双方介绍,余景芝已踏前一步说道:“商姑娘,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商瓶瓶微微欠身:“有劳余公子挂怀,瓶瓶很好。”

    韩紫凝见二人明明情投意合,便要说的如此生分,不禁打趣道:“唉,万般都好,只是思念郎君的紧啊。”

    商瓶瓶闻言,俏脸绯红一片,余景芝也挠了挠头,原以为自己对商瓶瓶只是一厢情愿,可听得这位师姐所言,对方也对自己念念不忘,一时之间开心的不知说些什么。而作为东道主的李慕云,此刻被晾在一旁,他这五年来私下里一直对商瓶瓶颇为关注,碍于正人君子身份,一直没将心意说出口,此际见到心爱之人与其他男子眉目传情,怒火中烧,可作为翠云山大弟子,自然知晓轻重,不会当场发作,见三人都不理睬自己,打了个稽

    首便告辞了。

    眼见李慕云走远,韩紫凝扇了扇鼻子,“醋坛子终于走了,师妹,师姐就不打扰你和余公子独处了,先行回房,记得早些回来,明日还有比试。”

    既然师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商瓶瓶也就不再掩饰,答了一声,和余景芝肩并肩走在翠云山上。一路无话,就这么静静的走着,仿佛可以一直从青丝走到白首…

    临别之际,余景芝猛的一把抱住商瓶瓶,后者全身僵硬,感受着身前男子那灼热的气息和心跳,呼吸慢慢变得急促,二人就这么在翠云山上深情相拥,谁都没注意到角落里一双眼睛睁盯着他们。

    随着四大门派陆续来临,第二日一早,比试正是开始,天云阁前的空地上摆设着一个十丈见方的擂台,由四大掌门主持,本次参与比试的弟子共计十七人,只有四名女子,所以由她们先两两决胜,乐正方身为翠云山掌门人,看着面前的四派精英弟子,朗声说道:“诸位,本次比试点到即止,切勿伤了各门派只见的和气,既是比试,容在下给最后优胜者填个彩头,你们之中谁能取得最后胜利,翠云山将赠与他本门秘制灵药碧翠丹一枚,此丹可固本培元,对各位大有好处。”

    台下弟子议论纷纷,这碧翠丹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翠云山每年也只能炼制十粒,对修真之士大有裨益。乐正方微微一笑,示意弟子们稍安勿躁,彩头既定,时辰已到,那第一场比试即刻开始。”

    昨夜各派弟子抽签,第一场比试乃是韩紫凝对阵卫灵鸯。

    只见卫灵鸯一袭白袍

    ,跃上擂台,韩紫凝紫衣加身,也紧随其后,拱手笑道:“卫师妹,承让了。”卫灵鸯不动声色,仅是拱手回礼。比试开始,韩紫凝从袖中掏出一支笛子,悠悠吹奏起来,梧桐落以暗器和心法见长,门下弟子多以乐器为媒施展灵犀指法,扰乱敌人心神,再以暗器克敌,不擅贴身战,是以韩紫凝一直站在擂台一角,以笛声扰乱卫灵鸯,而后者闻声不为所动,深吸一口气,瞬间冲向韩紫凝,身法之快,台上只依稀可见模糊人影,韩紫凝定睛凝神,却看不清卫灵鸯身在何处,但也深知若是被对方欺身,自己必败无疑,只得将功力催至十成,霎时间,身前一点寒芒先到,眨眼功夫,卫灵鸯手中短枪已至眼前,赶忙举起手中长笛格挡,笛声骤停,在场众人举目望去,只见卫灵鸯左手双指夹住韩紫凝手中竹笛,而芳华短枪悬停在后者眉心前一寸处,第一场比试竟是转瞬之间高下立判!卫灵鸯撤枪拱手淡淡说道:“韩师姐,承认。”韩紫凝一脸不可思议,原以为自己只和四小真人相距咫尺,没想到竟被翠云山门下一位年轻至极的女弟子轻松击败,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回礼道:“多谢师妹手下留情,韩紫凝甘拜下风。”

    场中除四大真人之外全都一脸匪夷所思,韩紫凝虽不如商瓶瓶那样赫赫有名,也是正道年轻一辈弟子之中的佼佼者,跟随凤舞真人修行已二十余年,竟一招便落败,台上凤舞真人冷哼一声:“乐掌门,恭喜啊,收了个好徒弟!”乐正方怎会听不出她话里的不快,只得沉默不言,前者叹了口气,招了招手将徒弟召至身前:“紫凝,一场比试而已,莫要放在心上。你且退到一旁,下一场该轮到你师妹登场了。”

    “是!”

第三十七章 各显神通(二)

    第一场比试完全出乎所有人都预料,近年来四大门派只见虽有些来往,可从未并肩作战过,是以各派弟子都对其他门派弟子的修为深浅不甚明了,所有人都默默记住了卫灵鸯这个名字。

    众人震惊之余,第二场比试如期而至,由剑神谷曹可欣对阵梧桐落商瓶瓶。上台之前,曹可欣笑眯眯的问余景芝:“小师弟呀,这场比试你是想师姐胜还是师姐败啊?”后者吞吞吐吐, 不知如何作答,曹可欣本就没想要得到答案,只是想逗弄一下师弟而已,见他神情窘迫,咯咯笑道:“师姐逗你玩呢,不论胜败,师姐都不会怪罪你,更不会伤了你的心上人。”

    二女先后上台,都是风华绝代,台下一众男弟子都看呆了眼,卫灵鸯虽然相貌更胜一筹,可性子太冷,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倒没有这二人讨人喜欢。

    曹可欣看着对面的商瓶瓶,这等温婉女子,便是自己也微微动心,更别说情窦初开的小师弟了,微微一笑道:“商师姐,还望你看在我那师弟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啊。”商瓶瓶满脸通红,曹可欣刚刚那番话并未克制声音,所以在场众人皆闻,一时间众人不住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余景芝哪知师姐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道破玄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道弟子之中,除金光寺斩断七情六欲,其他三派各有弟子相恋成为眷侣,商瓶瓶作为正道第一美人,又是四小真人之一,倾慕者自然不计其数,听闻商瓶瓶好似心有所思,场中男

    弟子对这人都好奇万分,有知情者不住和周围之人交头接耳,随后几人悄悄对着余景芝指指点点,场中二女比试倒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二女你来我往,身形灵动,煞是好看,三十余合之后,曹可欣收起宝剑飘然退后,朝商瓶瓶拱手道:“多谢师姐手下留情,师妹认输。”

    原来曹可欣性子跳脱,最是容易遭受到梧桐落心法干扰,宝剑虽利,却无法缩近到商瓶瓶身前六尺之内,再缠斗下去,自己必败无疑,好在后者顾及到师弟情面,并没有让自己输得太过难堪,也就骑驴下坡,不再继续。

    随着女弟子纷纷出场,接下来第三场比试,正是刚刚众人议论的余景芝,对阵金光寺高僧慧净。却说这慧净身高九尺,生的膀大腰圆,不似得到高僧,手持一根罗汉棍,上台之后对着余景芝高诵佛号:“阿弥陀佛,余师弟,小僧金光寺慧净,领教师弟高招。”后者抱拳回礼道:“不敢,还望慧净师兄手下留情。”

    随着鸣锣之声响起,慧净率先发难,手中罗汉棍挥舞的虎虎生风,踏着沉重脚步朝余景芝袭来。慧净太阳穴高高鼓起,全身肌肉虬结,一看便知是外家功夫高手,余景芝不敢大意,虽得到那位神秘道人馈赠内力,可论实战经验,不过才两次而已,反手抽出神剑,想着应对之策。

    台上乐正方将卫灵鸯叫到身前,低声问道:“灵鸯你说说看,这余景芝胜算几许?”

    卫灵鸯曾与余景芝交手过一次,对他的修为高低大致了解,答道:“余景芝剑法尚可,剑意极佳,可内力与慧净相比相差太多,依徒儿只见,若能仗着神兵之利,或许能有一分胜算。”乐正方闻言笑了笑:“你所言正和为师心意,此子虽天赋极高,但终究修行时日太短,想要战胜成名多年的慧净,仍是为时尚早啊。”

    说话间,只见慧净高高跃起,罗汉棍朝着余景芝当头一棒,后者举剑格挡,兵刃相击之际,慧净大喝一声,力图一招制敌,剑棍相击,罗汉棍断成两截,慧净皱了皱粗壮的眉头,退后两步,打量起余景芝手中兵刃。

    台上法明眯了眯眼睛,看向坐在一旁悠哉悠哉喝着茶的刘光磊:“刘剑神,若老衲猜的不错,此子手中可是贵派三柄神剑之一的一意孤行?”

    “方丈好眼力!”后者朗声说道。

    擂台中,慧净耳朵微动,自然听到师父和剑神对话,他入门已久,自然对剑神谷神剑有所耳闻,退后两步,将罗汉棍丢在一旁,忖度道:“对方神剑在手,若想取胜,定要想办法让他弃剑才行。”运气发功,举起钵大的拳头向着余景芝挥去,拳罡撕裂空气,虎虎生风。

    余景芝见慧净来势汹汹,拳速极快,避无可避,本想举剑刺向对手,又担心神剑之利,慧净拳脚再硬,也不免血溅当场,收起剑锋,仅以剑身相抵。大力袭来,余景芝倒退三步,抬头一看,对面的慧净拳头泛起红晕。

第三十八章 一鸣惊人

    余景芝揉了揉微微泛疼的胳膊,心想这么被动挨打也不是长久之计,慧净拳脚功夫极高,自己唯一凭仗也只有手中神剑而已,心念至此,脑海中默默回忆所学剑法,挽了个剑花,欺身而上,手中神剑快若奔雷,霎时之间将慧净笼罩在重重剑影之下。

    慧净见余景芝一柄神剑挥舞的泼墨不进,自己虽精通佛门金钟罩铁布衫,可神剑威名在外,仍是不敢以身试剑一时之能按兵不动,寻找着后者剑法中的破绽,二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台下众人只见台上剑影重重,慧净台面上好似落了下风,一时又惊又奇,慧净是成名多年的好手,虽功法不如慧灵那般深厚,亦是金光寺中前十的好手,一身外家功夫更是登峰造极,寻常兵刃不能伤他分毫,不免都对这余景芝高看一眼,心想能让商瓶瓶牵肠挂肚之人果然有些门道。

    场内慧净有苦难言,只觉余景芝手中长剑越来越快,压力倍增,长此以往,唯恐自己落败。先前余景芝仅以剑身抵挡自己拳头,料定对方心存慈悲之心,断然不会痛下狠手,于是中门大开,卖了个破绽。

    余景芝见慧净仓促之下竟中门大开,不疑有他,举剑刺去,慧净微微一笑,一拧身,与剑锋堪堪错身而过,双脚蹬地,从余景芝头顶翻越过去,行云流水,转瞬之间以守转攻。先前余景芝剑势太快,此刻慧净在自己身后,来不及撤剑,只得回身以双掌抵御慧净铁拳,拳掌相交,余景芝气血上涌涨红了脸,运起真气流转全身,此时他已非吴下阿蒙,内力远强于慧净,只因对敌经验尚浅,若换了旁人,只怕慧净早已落败,并没有贴身格斗的机会。

    慧净感受到余景芝双掌一股大力袭来,暗喝一声“好小子,比拼内力么!”变拳为掌,四掌相抵默默灌输功力,二人一时不动如山。

    台下卫灵鸯啧啧称奇,她曾与余景芝交手过,并未感觉此子内力如何深厚,和师父交头接耳道:“当日我与余景芝交手之际,并未感受到他内力精深,怎么才短短十日功夫,竟能与成名多年的慧净不相上下,金光寺向来以内力见长,莫不是上次余景芝藏了拙?”

    乐正方摇头不语,联想到昨日余景芝两次前往翠云后山,大概猜出端倪,转念摇了摇头,若真如心中所想,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正当台下众人屏气凝神关注台上之时,只听余景芝大喝一声,慧净踉跄着连退三步,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继而面无血色,吐气吸纳,好一会才挣扎着站起身来,对余景芝双手合十道:“施主功力高深,小僧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原来在接纳了后山神秘道人功力之后,余景芝内力早已冠绝群雄,只因不知如何使出,才与慧净相持不下,时间一久,慧净只觉腹中空空,可对手内力绵绵不绝,此消彼长再也无法抵挡。

    余景芝见对手后撤认输,回礼道:“慧净师兄承让了,师弟侥幸得胜。”

    此时众人方知慧净败了,曹可欣激动的叫起好来,眼见余景芝竟在内力比拼上击败慧净,法明方丈轻诵佛号,对刘光磊恭喜道:“阿弥陀佛,剑神弟子果然名不虚传,恭喜剑神。”后者闻言只是瞥了一眼台上徒弟,心中疑问万千,脸上却不动声色回道:“方丈客气了,小徒只是侥幸而已。”对于徒弟的得胜,丝毫不见喜悦,谁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三场比试结果虽出人意料,也算告一段落。

第三十九章 神仙眷侣

    此后几场比试,结果都没有再出人意料过,一轮战罢,获胜者除四小真人之外,还有四人分别是剑神谷余景芝和王牧,翠云山卫灵鸯及金光寺慧定,翠云山虽派出七名弟子,可只剩下两人而已,倒是剑神谷成了第一轮的大赢家,除曹可欣之外悉数获胜。

    当晚,四派弟子之中相熟者互相走动联络感情,毕竟天各一方,可能几年都不能见上一面,得此良机自是珍惜无比。

    余景芝和商瓶瓶约好饭后在后山相见,梳洗一番正准备出门,卫灵鸯却不请自来,也不与众人打招呼,径直走向余景芝,“余师兄,麻烦借一步说话。”说完率先转身便走。

    后者皱了皱眉,他对这卫灵鸯可是全无好感,不知此时突然造访所为何事,又不好回绝,只能默默跟上,待远离众人之后,卫灵鸯开门见山问道:“上次你我交手之时你可曾故意输给我?”

    余景芝面露愠怒之色:“卫师姐何出此言?当日余某输了便是输了,何来故意一说,师姐既已胜了,何必再次咄咄逼人与人难堪?”

    卫灵鸯自觉失言,有些太过唐突了,可却不愿认错,继续追问道:“那你的内力怎么会在十天之内突飞猛进,一举击败慧净师兄?”

    “无可奉告!”说完余景芝拂袖而去,只留下卫灵鸯独自一人站在山风之中。

    天云阁内,四大门派掌门人相聚一堂,聊着白日里比试之事,被提及最多的无非就是刚刚发生不愉快的二人,凤舞真人对于徒弟韩紫凝的失利仍在耿耿于怀,她只是对卫灵鸯有所耳闻,虽料到韩紫凝不是其对手,却未曾想一招便败,望向乐正方率先说道:“今日比试,可见我正道弟子之中人才济济,他日与魔教大战胜算又多了几分,只是在下有一事很是好奇,贵派弟子卫灵鸯,如今修为几

    许?小徒虽然不及江湖上所谓的四小真人,可实力并不弱,竟一招也敌不过。”

    乐正方微微一笑,也不藏私,“真人有所不知,我这徒儿天赋之高,连我都惊羡不已,如今合山上下,恐怕只有老夫能稳压她一头,便是我那小徒李慕云都不是她的对手。”

    其余三人闻言都震惊万分,四小真人之中,商瓶瓶与其余几人有着一线之差已是世人公认之事,其余三人不相伯仲,若是卫灵鸯修为胜过李慕云,岂不是正道年轻一辈弟子之中已无人是其对手。

    又听乐正方叹息一声,继续说道:“不瞒各位说,在下此次提议这番弟子比试,有大半私心都是为了我这小徒,灵鸯她天赋异禀,寻常弟子完全不如她眼,是以在本门之中除了老夫与我那慕云徒儿之外,无人能与她交谈,我担心长此以往,她的性子会越来越孤僻,万一走上歪路,后果不堪设想。我这徒儿虽然偏执,可对于认可之人,或许能够交心,所以寄希望于通过这次比试让她多结交一些后辈弟子,还望三位掌门不要介怀。”说完起身作揖。

    法明方丈双手合十:“乐掌门不必多礼,此次比试乃是在座各位一致认同的,老衲且不管乐掌门私心如何,依老衲之见,此举百利而无一害,你那小徒性子虽冷,可本心不坏,并未仗势凌人,比试点到即止,正道弟子之中能人颇多,或许有人能真正走进她的心里也未尝可知,老衲倒是对那余景芝颇为在意,此子内力精深,真乃意外之喜。”

    刘光磊闻言撇了撇嘴角,“方丈客气了。”虽然对徒弟如何取胜不甚明了,也不再多言,自顾自的喝着茶水。一旁的乐正方看了眼剑神,既然对方如老僧入定沉得住气,自己作为旁人也就不便多言徒生事端。

    却说余景芝虽被卫灵鸯耽搁了一阵,心情遭受影响,也

    没有误了时辰,如约和商瓶瓶相见。月光之下,商瓶瓶一袭白衣,只见佳人长长的秀发随风飘洒,婀娜身姿在月色照耀下,恰似嫦娥仙子落入人间,嘴角微微勾起,如月般弯弯的大眼睛里充满笑意,倾国倾城。

    眼见余景芝伫立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自己,商瓶瓶莞尔一笑,上前两步,主动牵起情郎的手,并肩前行。佳人在侧,手握柔荑,余景芝只想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两人虽相识不久,可共经生死之后早已是情投意合,商瓶瓶闻着身边男子气息,芳心涌动,听得余景芝呼吸越来越急促,生怕他把持不住,若做出什么过激之举给旁人看见,徒惹人碎嘴,停下脚步,含情脉脉的看着余景芝说道:“余郎,你我二人初次相遇之际,你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听得佳人问话,余景芝咽了口口水,压下心中旖旎念头,答道:“若我说想过,你可相信?”

    商瓶瓶掩嘴娇笑:“原来那时你就已经对我图谋不轨啦。”

    后者涨红了脸,不知如何解释。商瓶瓶见情郎一脸窘迫,微觉好笑,不再打趣他,“如今你神功初成,竟能击败慧净师兄,大仇得报指日可待,不知可曾想过之后之事?”

    余景芝脱口而出:“那自是与你相濡以沫,做一对人人惊羡的神仙眷侣!”说完紧紧抓住商瓶瓶玉手。

    听得情郎真情流露,商瓶瓶感动万分,眼见他眼神炙热,生怕他做出什么无礼之举,赶忙抽出手来,将头撇在一边,“余郎,如今你既已会御剑,可否带瓶瓶一同御天遨游,共赏这翠云夜景如何?”

    余景芝微微一笑,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唐突佳人,“这有何难。”默念剑诀,御起神剑,与商瓶瓶一同跃上,飞翔于天地之间。

    正如神仙眷侣。

第四十章 芳华绝代

    第二日比试如期进行,第一场便是重头戏,由商瓶瓶对阵卫灵鸯,两人俱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前者作为四小真人之一,簇拥者不计其数,而卫灵鸯作为后起之秀,昨日比试完胜之后也虏获的无数春心。

    商瓶瓶率先飘然而至,白衣胜雪,手捧一面琵琶,风姿如仙人。再看卫灵鸯,佳人着青色长袍,乌黑发丝以一条绿带随意扎起,反手握着芳华短枪,明眸皓齿,姿容比之商瓶瓶竟是不遑多让。台下诸多男弟子见此情景,纷纷叫了声好。

    商瓶瓶微微欠身,笑道:“素闻卫师妹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昨夜余商二人御剑飞行之际,卫灵鸯恰巧看到那一幕,她一直在心中视余景芝为一生之敌,毕竟二人修为俱都是一日千里,天资卓越远超常人,所以对商瓶瓶并未像对其他人那样拒人千里,含笑回礼道:“商师姐过奖了,师妹斗胆讨教师姐神技。”

    见师妹如此神态,李慕云不禁小声嘀咕道:“这灵鸯今日怎么转了性。”

    只听台上商瓶瓶轻啸一声:“师妹小心了。”飘然后退,盘膝而坐,悠悠扬扬弹奏起琵琶来,一会清脆如小溪叮当,一会浑厚如隔窗闷雷,一会急切如雨打芭蕉,一会舒缓如绵绵细雨。

    梧桐落的灵犀指法配以乐器演奏,可乱人心智,商瓶瓶更是此中好手,绝非昨日韩紫凝可比,卫灵鸯秀眉微蹙,二者始终保持着五丈距离,卫灵鸯若想得胜,必须抢进这五丈之内,可商瓶瓶道法高深,距离越近,灵犀指威力越大,一时也想不出应对之策。

    另一边,商瓶瓶自知卫灵鸯枪法高绝,自己不擅近身之战,只得以灵犀指法乱其心神,伺机以暗器

    取胜,眼见卫灵鸯踏入五丈之内,商瓶瓶十指极速飞舞,琵琶之声犹如银瓶乍破水浆迸,后者一时间身形一滞,商瓶瓶知道时机已到,从袖中摸出暗器,向着卫灵鸯疾射而去。

    后者刚刚踏入五丈之内,陡然觉得压力倍增,卫灵鸯身法虽强,枪法更是冠绝群雄,但对于梧桐落的独门秘籍灵犀指仍是无法完全抵御,强行稳住心神,又见眼前几道寒芒逼近,笼罩住自身几大窍穴,虽不致命,可若是被暗器击中,自己无疑便是败了,情急之下,一咬舌尖,一股血腥之气冲上头顶,急痛之下那琵琶之声倒没那么摄人心魄了。双脚一蹬,将身形硬生生拔高至半空之中,堪堪躲过了商瓶瓶射出的暗器。

    卫灵鸯长舒一口气,咽下口中血水,运起神功,将云霄步身法用到极致,霎时之间,台上人影重重,台下功力稍差者,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商瓶瓶身在其中有苦自知,卫灵鸯看似一直在五丈之外飞旋,可实则无数次想要冲入这距离之内,只是身形太快,台下众人不明所以罢了。况且自己指法虽强,可内力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卫灵鸯身形却越来越快,五丈距离也慢慢缩短至四丈,自己却只能勉强弹奏琵琶,完全抽不出手来施放暗器,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必然落败!昨日师姐韩紫凝败于卫灵鸯手下,今日自己若是再败,只怕有辱师门之风,情急之下,只得倒施逆行,强行提升功力。

    凤舞真人见爱徒气血上涌,一张俏脸涨的通红,深知徒弟外表看似温婉,可性子极为刚烈,为了师门百年清誉,不惜以伤害自身作为代价,大喝一身:“瓶瓶不可!”身形拔地而起,约上擂台,以无上内力强行压制住商瓶瓶。与此同时,琴弦崩断,商瓶瓶吐出一口猩红鲜血,大口喘息。

    台下余景芝和李慕云同时发出一阵惊呼,李慕云钦慕商瓶瓶已久这是路人皆知的秘密,见意中人受此重伤,情急之下也管不了许多,乐正方轻咳一声,李慕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止住上前之势,站在原地着急的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而余景芝昨夜与商瓶瓶御剑同游翠云山,虽并未明目张胆,也被一些弟子碰巧遇见,经过一夜口口相传,早已在正道弟子之中穿的个沸沸扬扬,是以对于余景芝的惊呼都见怪不怪。眼见余景芝身形微动,准备冲上台去,刘光磊冷哼一声,刘千言会意,一把拉住小师弟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师弟不可,此事自有几派掌门人定夺,切不可做那出头之人!”余景芝心知大师兄所言极是,叹息一声,驻足不前。

    台上凤舞真人真气流转商瓶瓶全身,并无大碍,放下一口气,侧身站到徒弟面前,将她与卫灵鸯隔开:“卫师侄功力高深,此战是小徒败了。”商瓶瓶泪眼婆娑,涩声道:“师父,徒儿无能,害得师门蒙羞。”凤舞真人摆了摆手,也不说话,将她扶起之后慢慢走下擂台,“这卫灵鸯修为之高,你这场输得不冤,你也莫要自责,技不如人勤加修炼便是,再说我宗门想来不以打斗见长,不必放在心上坏了道心。”

    商瓶瓶听及师父安慰,越发难过,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乐正方见此番波折告一段落,天幸商瓶瓶只是用功过度,并未伤及肺腑,不禁松了口气,朗声说道:“此战获胜者乃是小徒卫灵鸯。”

    擂台之上,卫灵鸯倒持芳华,举世独立,俯瞰众生,见得台下众人大多对商瓶瓶流露出关切之色,自己只感内心空荡荡的,神情冷漠,完全没有获胜的喜悦。

第四十一章 女魔头

    那日李青桃离开鬼刀山庄之后,又相继造访了仙狐洞和毒王门,林妙儿在初见李青桃之时便被此女气度所折服,就好像自己万般努力想要成为的模样,突然有一天一个人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嫉妒没有怨恨,只有佩服而已,所以李青桃并未在仙狐洞大打出手,被林妙儿奉为神明。

    李青桃负手而立,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丝李青萄的娇媚痕迹,余下的只有倾世的容颜和举世无双的霸气,看着一旁眼神炙热卑躬屈膝的林妙儿淡然道:“听闻仙狐洞宝物众多,我此番前来,只为寻一样趁手的兵刃,不知林洞主可愿忍痛割爱?”

    后者满心欢喜回道:“李宗主客气了,妙儿这便带宗主去落兵台转转,若有合眼兵刃,宗主只管拿去便是。”

    二女一前一后走向仙狐洞落兵台,林妙儿微笑着向李青桃介绍道:“我仙狐洞神兵众多,不知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哪样合李宗主的心意?”

    李青桃也不答话,示意林妙儿不必多礼,自己在房中随意转了转,见落兵台东南角斜插着两柄短刀,上前两步反手抽出,正是一对子母短刀,刀身薄如蝉翼,母刀刀锋长一尺七寸,子刀堪堪只有一尺,如镜般的刀身寒气森森,映出一张绝美的脸庞,手指轻弹,刀身如涟漪潺潺,李青桃微微一笑:“这对子母刀甚合我意,可有名号?”

    林妙儿微微欠身:“宗主见谅,这对子母刀在这落兵台之内并不算是顶尖神兵,是以并未命名。”

    李青桃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们这般落魄不得人心么,这样也好,我给你们取名稚柚、乱芙,从今天开始,我李青桃要让你们也名垂千史,被世人铭记!”见李青桃霸气如斯,林妙儿心驰神往。

    取了佩刀,李青桃不顾林妙儿挽留,马不停蹄赶往毒王门。

    湘西,毒王门内,汲波汲涛两兄弟在秦山泽的悉心照顾下终于恢复过来,回想上次遭遇仍然心有余悸,师徒三人正说话间,一道人影从天而

    降,势若惊雷,乃是一位霸气外露的绝美女子。汲波汲涛打量着眼前美人,一时吃不准来着身份。

    秦山泽在师父身边耳语道:“徒弟近几日听闻,传言江湖上一位女子自称血魔宗宗主,已经让刀鬼梅中柳俯首称臣,若猜的不错,正是此人。”

    汲涛桀桀怪笑道:“管她作甚,小娘皮,我兄弟俩可不管梅老鬼对你如何言听计从,既然你胆敢孤身闯我毒王门,若是没个交待可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看你长得这般好看,舞刀弄枪作甚,不如就留在我宗门好好陪陪我兄弟如何?”汲波闻言亦是哈哈大笑,只有秦山泽愁眉不展,此女既然敢孤身前来,又能让梅中柳俯首称臣,定有过人之处。

    李青桃环视眼前三人,将他们的神态尽收眼底,闻言并未恼羞成怒,只是看着汲家兄弟二人淡淡说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想你二人身为我圣教中人,目光短浅不说,脑子也这般不好使。”又转头看向秦山泽,“倒是你,懂得心存敬畏,大丈夫能屈能伸,光凭这一点,你比起你的师父师伯已经强上太多了。”

    汲涛大怒,上次被那无名道人一举击溃他兄弟二人一直视为奇耻大辱,可在绝对实力面前只能人认怂,可没理由仅凭传言就让一个小丫头骑在自己脖子上耀武扬威,一掌拍碎桌子大喝道:“不知死活的小娘皮,待我收拾了你再好好炮制一番,看看你在床上是不是还那么自视甚高!”掌风呼啸,伴随阵阵黑气向着李青桃攻去。

    李青桃抽出双刀,轻声道:“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遂了你的意!”双刀飞舞,刀势之快,竟将“掌中青”毒气生生斩断!

    短短几日之内,绝学“掌中青”竟接连两次无功而返,汲涛压下心中震惊,使了个眼色,汲波会意,身形暴起,和胞弟一左一右夹击李青桃。

    后者并未避其锋芒,双刀在手,以一敌二,虽然汲家兄弟心意相同,配合默契,一时间竟占不得上风。李青桃双刀越使越快,饶是以汲波汲涛的眼里,都只能勉强看到残影。忽听“

    噗”的一声,伴随着汲波一阵惨叫,双掌已被李青桃齐腕斩断!没了胞弟在一旁策应,汲波三两下也败下阵来,寒光一闪,乱芙划过他的胸膛,带起一溜血光。转瞬之间,李青桃挫败毒王门两大高手!

    后者甩了把刀上血渍,淡然道:“没想到这稚柚乱芙首次饮血,竟是圣教中人,既然你二人不堪大用,留着也是浪费,与其日后死在名门正派手下,不如今日由我圣教亲自清理门户,省的届时你二人丢人现眼,坏我圣教百年威名。”又转头看向一盘静若寒蝉的秦山泽,“倒是你是个聪明人,懂得隐忍,知道自己并非我的对手,没有做那螳臂当车之举。这样好了,你将这二人结果了之后我封你做毒王门宗主,跟随我如何?”

    秦山泽腹诽道:“这女子真是蛇蝎心肠!”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既然宗主有灵,秦某岂敢不从。”

    此时汲涛双手被断,汲波也被当胸一刀,二人早已失了战力,想到昔日里为非作歹恃强凌弱,今日风水轮流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时间二人立刻跪地求饶。

    “李宗主,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宗主手下留情。”

    “山泽,我可是你师父啊,你可莫要做那狼心狗肺之人。”

    眼见秦山泽正一步步逼近,二人又哭天抢地道:“秦山泽,不,秦爷爷,秦祖宗,放了小人吧。”临死之际,两位魔道巨擘丑态百出。

    秦山泽还未动手,只见眼前寒光一闪,两个人头滚落在地,李青桃一脸厌恶道:“亏得你们还是一门之主,如此聒噪,烦人得紧!秦山泽,这般婆婆妈妈可成不了大事啊。”说完拂袖而去,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

    至此秦山泽方才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早已浸湿全身。

    之后数日,李青桃在毒王门鸠占鹊巢,大肆屠戮毒王门中人,吸纳功力,相比于在鬼刀山庄和仙狐洞,变得暴戾无比,一时间人人自危,秦山泽亦是终日伴君如伴虎。

第四十二章 同门之争 巅峰之战

    见佳人无恙,余景芝总算放下心来,比试还得继续,他下一场的对手不凑巧,正是二师兄王牧。

    王牧师从刘光磊十余年,如今早已过了不惑之年,算是正道年轻一辈弟子之中年龄最长者,若说卫灵鸯是眼界太高不屑与常人交际,那王牧可算得上是性子太过木讷不善与人交流,平日里也只有看见小师妹曹可欣才偶尔会露出个笑脸,真实修为如何,恐怕除刘光磊之外无人知晓。

    余景芝曾从师姐口中得知,二师兄如今修为应在灵青玄第四重境界巅峰,自己在未收道人赠与内力之时,应当是第三重境无疑,现下偶得仙人馈赠,究竟孰强孰弱犹未可知,况且昨日力敌慧净高僧,趁大势而来,也期待着能和二师兄比试一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二人先后踏上擂台,师出同门,对彼此的招式有所了解,只见王牧粗衣麻布,手中宝剑却纤细无比,剑名蝉翼,倒是与之格格不入。余景芝抽出一意孤行,拱手道:“二师兄,你我师兄弟二人还未比试过,今日师弟斗胆讨教师兄高招。”

    王牧扯了扯嘴角,回礼道:“能与师弟同台竞技,师兄亦是期待已久。”

    二人一番客套之后,王牧率先发难,欺身而上,连刺七七四十九剑,剑影瞬间将余景芝笼罩其中,后者见王牧来势汹汹,丝毫不敢大意,半攻半守,以神剑对敌,一时间,台下众人只觉金石之声不绝于耳。

    刘光磊看着台上比试的两个徒弟,微微颔首,王牧虽然名声不显,天资愚钝,可贵在勤能补拙,一身功夫极为扎实,与刘千言相较也能撑至百招之后,而对于新收的徒弟余景芝,刘光磊早已见怪不怪,此子天赋之高生平未见,同辈之中,大概只有翠云山卫灵鸯能与之相较,不知此次又会带来怎样的意外之喜,低头喝了一口茶水,也期待这场比试究竟结果如何。

    剑神谷剑法超群,剑影纷飞,眼花缭乱,比起上一场比试更显精彩绝伦。余景芝仗着神剑之利,抵御住王牧

    的强烈攻势,后者深知一意孤行的威名,知道自己的蝉翼若是硬碰硬不是其对手,每次出剑都是点到即止,一击便退,不给余景芝缠斗的机会。经过昨日一战,余景芝与神剑更加契合,王牧剑法虽快,可人剑合一,完全可以招架,心中回忆起在藏书阁中所学招式,一把隔开蝉翼薄剑,腰身一拧,提剑刺向王牧,后者见神剑来势汹汹,避无可避,只得避其锋芒后退一步,与剑尖仅一寸之隔。余景芝虽未一招建功,可越战越勇,各式剑招层出不穷,一会劈剑势若奔雷,一会撩剑羚羊挂角,一会崩剑气吞山河,一会斩剑横扫千军。王牧应接不暇,一时间显得手忙脚乱。

    几合之后,王牧大喝一声,翻身后退两步,身形一顿,猛然拔地而起,从天而降一招天女散花,又重新夺回主动,余景芝不为所动,手中神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点剑而起,转守为攻,和王牧比拼起快来。此时余景芝内力之强远非王牧可比,二人以快打快,后者一炷香之后便落了下风,余景芝得势不饶人,神剑越来越快,剑光闪闪。忽听一声破空之声,剑尖抵住王牧胸口,后者惨然一笑:“师弟好俊的剑法,师兄输了。”

    余景芝撤剑后退三步,拱手道:“二师兄承让了。”继昨日战胜慧净之后,余景芝又一次出乎他人意料之外的获胜了。

    台上四位掌门互望一眼,各自点了点头,待乐正方宣布结果之后,第三场比试开始。

    第三场乃是刘千言对阵金光寺慧定,二人之间有着明显差距,是以这一场结果并未再次出人意料,刘千言三十招之后便以龙吟剑抵住慧定胸口,后者清楚自己与刘千言的差距,也不以为意,淡然认输。

    随着前三场比试结束,第二日比试的重头戏即将开始,由慧灵对阵李慕云,二者皆是正道年轻一辈弟子之中的佼佼者,又同位四小真人,是以这场比试才是真正的巅峰之战。

    李慕云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睛光射寒星,伴随着一声轻啸,飘然而至,风

    姿飒爽博得台下满堂彩,慧净身着一身淡黄色僧袍,和颜悦色,步履稳健的走上擂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几月不见,李师兄风采依旧。”

    李慕云洒然笑道:“慧灵师兄过奖了,真说起来,你我二人还从未比试过,今日借此良机正好切磋切磋,慕云领教师兄高招。”身形一闪,台上已不见其踪影。

    李慕云寻常不配刀剑,云霄步身法快若闪电,慧灵双眸圆睁,功力流转至双眼,仔细捕捉前者行踪。

    只见慧灵不住向四方出拳,拳罡撕裂空气发出爆竹声,突然大喝一声“咄!”竟是一把扼住李慕云左手手腕,尘埃落定,后者身影总算浮现在众人眼前。

    手腕被慧灵抓住,李慕云一时无法再次施展身法,以手做刀,二人在咫尺之间比拼起拳脚功夫。世人只知翠云山身法强劲,却不晓李慕云近身贴打功夫亦是世间一流。慧灵硬底子功夫极为扎实,不仅内力深厚,拳脚功夫也颇为不俗,二人一时斗了个旗鼓相当。

    李慕云虽内力不浅,自忖比之慧灵仍有一线之隔,如今二人近身缠斗,自己一身步法无法使出,倒是吃了不小的亏,左手发力,想要脱离慧灵五指束缚。慧灵哪容他称心,加重力道,不让李慕云轻易撤身,二人斗完拳脚之后又比拼起气力来。

    金光寺毕竟主修内力,时间一久,李慕云真气不济,被慧灵一掌拍中额头,向后倒退两步,慧灵得势不饶人,身形跟上,接连又是三掌,但出手极有分寸,并未伤到后者。如此一来,孰强孰弱一目了然。李慕云不好再继续纠缠,主动撤力,慧灵会意,松开五指,双手合十道:“小僧多有得罪,李师兄不必介怀。”

    李慕云吐九纳一,“贵派内力深厚,此番比试师弟甘拜下风。”

    眼见李慕云主动认输,第二轮四场比试也告一段落,出人意料的是四小真人只剩下半数,而卫灵鸯和余景芝不管是否运气太好,总算在四强之中各占一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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