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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是一个丑小鸭     残阳如血剑气如霜txt下载     残阳如血剑气如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天大的富贵

    淡淡的月光下,影影绰绰的一个白衣女孩,缓缓从幽静的长廊上走过,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清清冷冷的。

    她脚步轻盈,身子便如在水面上飘浮一般掠过长廊,始终没向别处瞥上一眼,只顾着不时的将一个墨玉盒,从怀里掏出看上一眼,随即又放入怀里,生怕它瞬间飞走似的!

    “吱嘎”的一声,寂静的夜晚格外的刺耳,阁楼门被她轻轻推开

    走至房中,将那盒子从怀里掏出,放在黄花梨案台上,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打开盒盖。

    当盒盖开启的刹那,她惊喜的差一点喊叫起来,赶忙强忍着浑身的颤抖,捂住自己的嘴巴,瞅着那盒中装着的婴儿拳头大小、光华灿烂耀眼、驱走一室幽暗的夜明珠,激动的手捧着夜明珠跪了下去!

    “大小姐……”外面杏花丫鬟提着灯笼,身后跟着弯腰端着食盒的小侍女,轻轻的叩了叩门,“守夜的家丁说是你回来了……?!”

    “哦……!”她浑身一颤,赶忙将那夜明珠的盒盖盖好,将盒子揣进怀里,神色慌张的道,“有什么事……?!”

    “大小姐,这晚餐我都热了三遍了,才等得大小姐回来……!”杏花丫鬟在门外答道。

    大小姐放松了下来,用手按了按怀中的盒子,确认不会有什么闪失后,方才应了声:“好了,你拿进来吧!”

    杏花丫鬟得到许可,推门进来,两眼似有意似无意的四下扫了一眼。

    因为她感觉得到大小姐有些神秘兮兮的,“大小姐咋这晚才回来?张教头他们早就回来了。这家里上下可担心死了!这二小姐到现在还没个音信……!唉——!”

    待那小侍女将食盒放到黄花梨案台上,退着出去后,杏花丫鬟道:“大小姐这咋不点灯呢?”

    “好了,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大小姐催促着。

    杏花丫鬟明显感觉得到大小姐是急着撵她走,她这是有什么事呢?!

    待杏花丫鬟离去,大小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真烦人……?!”

    不想这杏花丫鬟,在门外慢慢腾腾的,正合计着这大半夜回来的大小姐究竟有什么事?便听到了这大小姐的骂人话,心生怨恨,这侍候你还侍候出乱来了不是!好了,我倒要看看你急着撵走我们,在里面玩些什么把戏?

    低声告诉那小侍女自己快些回去。

    小侍女心虚的瞅了瞅空旷寂静的庭院,嘤嘤的答应一声,赶忙一溜小跑的奔进夜色里。

    这杏花丫鬟偏不回房睡觉,萎坐在那石台上,使劲支棱着两眼盯着阁楼的窗户。

    瞅了大半天,没个动静,那头便直打颠,直到身子一晃,差点跌倒,格愣的一下惊醒。

    抬头再望那窗口,但见萤光耀眼,心下一惊,大小姐房间着火了!

    赶忙滚爬起来,向那二楼奔去。

    到得门前,刚要破门而入,却闻听里面一阵痴痴的笑。

    身子一顿,想着大小姐的性格,不敢造次,只好趴在那窗口,用手指捅破窗户纸,用眼向里一瞅,差点惊叫出声……

    第二天,晋阳的大街小巷,便传遍了“报国寺”老僧被杀一事,而且“报国寺”的镇寺之宝不见了。

    这“报国寺”的镇寺之宝是什么呢?

    每年的法会时,众香客都见过,是一颗夜明珠。

    其实,大多人不知道,这夜明珠老僧总是随身携带着的。

    昨天老僧在集市上化缘,不小心,怀里的墨玉盒子滚落出来,盒盖打开,被眼尖的人发现,只是大白天那夜明珠不是那么耀眼,老僧赶忙藏入怀中。

    后来那老僧回到庙里便死了,而且是后脑被硬物击中而亡!

    地方、捕快一了解,便有那有心人想到了这一层。

    在老僧身上没发现那宝物,自是认定有人图财害命!

    官府贴出告示:现有“报国寺”老僧,于昨日被人图财害命,打死在寺庙里,身上的夜明珠丢失,有知情者和发现夜明珠线索者,立即到官府举报,如知情不报,与案犯同罪!

    这件事闹得是人心惶惶的。

    特别是有一个人,就是杏花丫鬟,更是坐立不安,忧心忡忡!

    她内心矛盾斗争着,该不该把这件事说出去,说出去吧,于心不忍;不说吧,良心难安!

    大小姐这几天显得异常烦躁,时不时的发脾气,弄得下人提心吊胆的,推推脱脱的都不愿意到她那送饭。

    她觉得众人瞅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特别是杏花丫鬟跟自己说话时,总是躲躲闪闪的回避着自己的目光,好似自己能吃了她似的!

    她没有一个人能倾述自己的烦恼。

    这时她更想妹妹了,这一晃都三天了,妹妹还是音信皆无!

    特别是到了夜晚时,她会莫名的恐惧,时常在梦中惊醒,一身一身的冷汗。

    老和尚临死时那疼苦和期盼的眼神,死死的刻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刺疼着她的心,她不敢闭眼,一闭上眼,那眼神就出现在面前!

    连窗外那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在她听来,都是雷电般轰鸣!

    她的精神在一天天崩溃!

    她非常后悔,可世上没有后悔药,过去的永远回不来!

    是呀,她是目击者,当时她躲在回廊尽头的一棵大树后面,一会儿沙沙的脚步声渐近。

    一个破衣烂衫、弓腰驼背、两眼昏花的老和尚,映入她的眼帘。

    老和尚走到居室门前,似乎觉察出不对,随手抄起门旁的木棍,使劲的向那门上撞了撞,高声喝道:“大胆蟊贼,还不出来束手就擒!”

    两个蒙面人从屋里冲了出来,被老和尚横棍拦住,“哪里走,尝尝我达摩棒的厉害!”

    两个蒙面人左右各扯着老和尚的衣袖,怒吼一声:去吧,老不死的!”将老和尚抛在空中,随后重重的跌落地上。

    紧跟着,其中一人抄起老和尚掉到地上的木棒,照着老和尚后脑搂头一下,老和尚再无动静!

    随之那人扯下头套,“呸”的一口浓痰吐到老和尚身上!

    躲在树后的大小姐,差一点惊叫出声,“二蛋,怎么是他……?!”

    待二人离去,大小姐才战战兢兢的走到老和尚身前,老和尚瞪着两眼显然已咽气。

    大小姐不甘心的哈腰想将可怜的老和尚扶起来。

    突的从老和尚的怀中滚出一个墨玉盒。

    大小姐好奇的拾起来,轻轻打开,一瞥之下,一惊,随之赶忙将盒盖盖好,四下瞄了一眼,见无人,赶忙将盒子揣进怀里,急匆匆的离去。

    她向“报国寺”的后山上奔去,她不敢直接去找张教头他们,也不敢直接回家,她怕别人发现,她要先躲起来,只有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的回去,因为她知道自己怀揣着一个天大的富贵!(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得到的往往是烦恼

    大小姐竟鬼使神差、忧心忡忡的来到“报国寺”附近的街面上。

    对于去不去举报二蛋的事,她一直犹豫不决。

    这其中自然要牵扯出很多问题:你是如何知道人是他们打杀的呀?你看到他们劫财害命,把夜明珠抢走了吗?你什么时刻走的,都到了哪里去了呀?等等等等,所以没人愿意干这出力不讨好的事!什么时候都是这样,证人很难;想找人出来作证更难!

    而且更何况……!唉——!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平添无限忧愁!她真正的感悟到,得到并不一定是好事,得到的往往是烦恼!

    一抬眼看到前面是一个街市,闻听叫卖声不绝,街边小贩、路上行人,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各类声音混在一起,卖胭脂、卖茶叶、卖绸缎、卖漆器、卖金银制品、卖各类食品的大声嚷嚷,忽高忽低、时远时近,甚至还有卖儿卖女的,尽现世间百态。

    进入街市,从东向西,基本要一路被人挤着走。

    路中央的马车里,有那谁家大姑娘、小媳妇偷偷的掀开帘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人群中英俊貌美的男子傻看!

    被人无意间抬头撞见,当即羞得满脸通红,立刻放下帘子!

    马车悠悠走过,惹得路边闲荡的轻浮子弟,向那车帘的缝隙处,一阵探头探脑,并发出嘻嘻的贱笑!

    大小姐有心无肠的随着人流走去,便有那整日混迹于街市上的小混混,假装后面有人拥挤架势,在那大小姐身后蹭来蹭去,还似乎很生气的样子,嘟囔着:“讨厌,后面别挤,别挤!”

    大小姐躲闪着回身相望,见后面有很多空隙处,这也不至于挤成这样,分明是故意,用一双吊梢眉下的厉目狠狠瞪去。

    小混混赶忙低下头,不敢与她的目光相接,似若无其事实质内心很紧张的打着口哨,紧叨叨的继续向前奔去,好似有什么急事要办。

    大小姐瞅着背影,“呸”的一口吐沫吐去,小混混祥装不知,头也不回的溜了。

    若遇那胆小怕事躲躲闪闪的女孩,那小混混便得寸进尺,整个人贴到她身上。

    你若有些许不满,他反说你挡了他的道,耽搁他办事,轻则骂你一顿,重则扇你几个巴掌,人历来都是欺软怕硬的!

    可遇到大小姐这样不让呛的厉害碴子,均不想被挠个大花脸,只好来个好男不和女斗为自己找个台阶下。

    这大小姐有心要再骂上几句,亮亮嗓子,借机消散消散自己的无名火气。

    正整个心思用在这上,没注意被迎面一人撞了一个趔趄。

    待身子站稳时,那人已慌慌张张的走远,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大小姐生气的骂了几句脏话 ,继续向前走去,突的便觉得刚刚那人背影好熟。

    会是谁呢?大小姐不停的在搜索自己的记忆,可这几天大脑稀乱,木木的,做事都是丢三落四的。

    待她远离了街市,过了“报国寺”好到了二蛋家附近时,才突然的想起,那不是二蛋吗!

    竟能让他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她气得直拍脑袋。

    二蛋这是急着往哪去呀,不会是与妹妹有关吧?!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胡同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就好像有人踩到了狗尾巴似的。

    然后,她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胡同里冲出来。

    一个秃头男人,拚命拉她也拉不住。

    到后来这女人索性赖到地上,号啕大哭,边哭边叫:"我连棺材本都被他偷去了,我究竟做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一个败家的儿子呀……!"

    大小姐一愣,这不是二蛋他娘吗!怎么回事?

    二蛋他爹不停的扯拽着地上的二蛋他娘,“你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这让街坊邻居看到了像什么话……!”

    “我咋的了,我破鞋养汉还是咋的了,这个家你们一老一小都在耍我这个傻老娘门啊,我不活了……!”

    说着说着那头就向地上撞,二蛋他爹见越拉越坏,索性扑楼扑楼屁股走人,你自己爱闹你自己闹去。

    这大半天耽误自己多少时间,说不上这一会儿功夫自己得少赢多少钱呀,真他妈的隔应点气!

    二蛋他娘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嚎着,可半天这胳膊没人拉了,偷眼一瞧,这还哪有个人影呀!这下她哭得更伤心了!

    大小姐有些讶异的看向她,见她面色惨白,浑身战栗。

    突然生出一丝同情和怜悯,叹了一口气,心情复杂的向回走去。

    二蛋逃了,不知去向,没人知道凶手是谁,也没人知道夜明珠在哪!大小姐这一刻,突的坦然和轻松起来。

    ……

    “小广哥……”杏花丫鬟伸手拉住正四处巡视,廋得跟个竹竿似的家丁,“今天是你值班吗?”

    “嗳——!杏花妹妹,有什么事吗?”那家丁停下脚步,四下瞄了一眼,嘻嘻笑着,紧紧握住杏花丫鬟拉住自己的那只手。

    杏花丫鬟将手挣脱开,脸一红,眼毛忽闪忽闪,眼神柔柔的瞅着他那只有自己三分之一的体型,道:“有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可又不知该不该说,也不知說了你帮不帮得上我……!唉——!人活着真累……”

    “你说吧,我听着……”家丁向她身前靠了靠,几乎要贴到她的身上,脸呼呼的发烧,心砰砰的跳,呼吸急促,侧着耳朵,等待他期盼已久要听到的那句话。

    “现在不行,晚上后半夜,你能到后花园来一趟吗……?”她含情脉脉的紧盯着他。

    他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差点晕过去,“你是说……今晚……后……后花园……!”

    他身子晃荡了一下,赶忙把住身旁的一颗大树。

    “你没时间来吗?”杏花丫鬟见他迟迟的不回答正题,焦急的询问道。

    “有……有,当然有!”

    家丁手舞足蹈的像个孩子,引得杏花丫鬟噗嗤一乐,为了自己还有着如此大的魅力,她会兴奋的一直睡不着,睁着眼,直到后半夜与他相会的那一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家贼难防

    头上天色,越发黑了下来。

    没有月色的夜晚,四外阴森森的,一丝丝的风吹草动,也令人心惊胆寒。

    一阵阵幽香,随风透进鼻端,香气浓得让人窒息。

    圆中的栀子花、茉莉花,微风中摇动,梅花如雪如雾,纷纷飞舞。

    特别是那一枝枝盛开正艳的玫瑰,鲜红欲滴,好像人身上流淌出来的鲜血!

    暗香缀满她的衣襟,几朵花瓣飘零,飞扬到她的眼前。

    那香气极尽声色诡异之能事,随风却不四散,人闻之而忧伤,草木闻之却欣喜纷纷,在风中颤动,枝叶狂欢作舞。

    正待她痴痴愣愣的发呆,一个竹竿似的黑影闪了过来,颤抖着紧紧的在身后搂抱住她!

    她呀的一声惊叫,从梦幻中回到了现实,随即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扭转了身,看清了来人,声音低低的,道:“小广哥,你别急,我有话对你说……!”

    “快说,快说——!”

    那家丁不管旁人心中波澜,只顾着自己的感受,目露焦渴紧盯着她的脸,急待答案;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拱了拱,已是急不可耐了!

    暗影中两个身体贴到了一起,一阵窃窃私语。

    少倾,他一下子跳离开她,“怎么——?你……你……你疯了吧?!”

    “不,我没疯!”杏花丫鬟的眼中闪烁着贪婪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希翼!

    “哦,不行,这……这绝对不行!”

    家丁捧着脑袋,不停的摇晃着。

    “你……你……?!”她杏眼含嗔,柳眉斜竖,满面上带着狞笑,眉梢眼角威棱隐隐,时闪凶光,好似蕴蓄着无限杀气。

    平日那么艳冶柔媚的姿容体态,竟变作了冰冷薄情,一脸狞厉之相,令人望而生畏。

    她盯住家丁笔直如竹竿般僵硬的背脊,用力地咬住下唇,却觉脸上忽地一热,拿袖子一擦,却是那泪水已滚落下来!

    “凭什么我就要当一辈子丫鬟,整天的听人摆布……!”她哽咽着,“我也要做小姐,做阔太太!不行吗?人生来就是平等的……”她呜咽着再也说不下去,蹲到地上,浑身颤抖着!

    家丁闻言蓦地瞪大了眸子,此时此刻,他方才深刻的感受到了惧意,身形仿佛再也无法稳住,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之感。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恢复了惯常的宁谧安祥,柔和微笑着向杏花丫鬟道:“你不是逗我的吧?说心里话,你真拿定主意了?!”

    “我决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声音虽清淡,却字字清晰、句句磊落,便如落雷一般打在家丁的心头。

    家丁心中只觉得翻起骇浪一般,眼睛中也紧跟着透出坚毅和果敢;为了心爱的姑娘和终身幸福,他要拼死一搏!

    思想统一了的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到一起……

    “轻点……!”随着“吱嘎”的门响,家丁赶忙声音低低的提醒着。

    “没事——!你就放心吧……”杏花丫鬟扭头抿嘴一乐,“我给大小姐送的宵夜’八宝莲子粥’……!嘻嘻!”

    “杏花你——?!”家丁惊悸的瞪大双眼瞅着杏花丫鬟。

    “嘻嘻,没事,只是大小姐得睡到中午吧!”杏花丫鬟的胖手,不停的摆动着。

    “吓死我了……!”家丁按了按砰砰直跳的胸口后,紧随着杏花进入了大小姐的闺房。

    大小姐在幔子里打着呼噜,杏花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家丁停在门口观风。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过,紧跟着是叮当的金属相碰声。

    家丁回头向幔子里张了一眼,知道这是杏花在大小姐身上翻到了钥匙,欣喜的悄悄道:“到手了……!”

    “嗯……!”杏花丫鬟掩饰着自己的激动情绪,轻手轻脚的伸手掀开幔子要离开时,床上的大小姐身子一动,翻了个身,杏花的耳中分明听到了大小姐说了句“谁”。

    杏花丫鬟如五雷轰顶,浑身僵硬的立在那儿,哗啦啦的尿了裤子。

    她在等待着大小姐那令人恐惧的惩罚。

    可半天却再没动静,杏花惊讶的扭过头,壮着胆子向大小姐瞅去。

    大小姐竟闭着两眼,嘴里依旧的嘟嘟囔囔着:“水……水……”

    杏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将这砰砰跳的心放到肚子里,原来这大小姐是做梦口渴呀!

    杏花赶忙放下幔子,一溜小碎步,逃离开大小姐身边。

    家丁迎上前来,一把扶住歪歪倒倒的杏花。

    杏花不停的按着胸口,“哎妈呀,吓死我了……!”一阵呼呼气喘。

    随即顾不了紧张,“快,那面的大箱子……”她那天趴在窗外,清清楚楚的看见,大小姐把宝贝放在那个箱子里!

    家丁紧跟着奔过去,见杏花手抖抖索索的,怎么也无法将那钥匙插入那锁眼里,急道:“我来吧!”

    哗啦的一下钥匙没接住,掉到地上,二人汗毛倒竖,张大着嘴,半天没敢合上。

    停了半天,一阵静默,见再无什么动静,家丁方哈下腰将钥匙轻轻的捡起来。

    手颤颤着,捅了好几下才将钥匙捅进锁眼里,磕巴的打开,心头一亮,瞅了瞅杏花,面露得意之色。

    杏花见了,对他钦佩的瞄一眼,并用手示意将箱盖掀开。

    杏花将头拱进箱子里,一阵扒拉,随后身子一顿,颤抖着捧出一个墨玉盒子,急急的放入怀里,将箱子按原样锁好,抬起兴奋的有些紫涨的脸,嘴唇抖动着,“快……快……快走!”

    身子晃了一晃,一阵眩晕,天旋地转的倒在家丁身上,家丁一把搀扶住。

    家丁的手也在不停的抖动。

    二人相互搀扶着,轻手轻脚地摸黑推门走出大小姐的闺房。

    下了阁楼,家丁说没想到今晚是这事,一点准备也没有,打算到前院收拾收拾东西再走。

    杏花说:“我的爷爷呀,闯下这样大祸,晚了就没命了!还收拾什么东西?有了这个宝贝,还要什么以前的破衣烂衫的,什么没有……?!”

    “嗨——!”家丁长叹一声,留恋的四下瞅瞅这待了四年的地方,突然一走,还真是有些不舍!不舍的还有他朝夕相处的兄弟呀!他现下朦朦胧胧中有些许悔意。但历来都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啊!

    一跺脚心一横,口里念叨着:“也罢,来世见吧!”用手使劲擦去撒下的两行泪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海市蜃楼

    瘦的跟个竹竿似的家丁像一根被压弯的扁担,瘫倒在地上。

    “哎呀我的妈呀,杏花你也太沉了,我根本擎不上去啊!”

    家丁哭鸡尿相的一顿嘟囔。

    “那可怎么办啊!”杏花也要急哭了,“哎呦,那面怎么好像有人过来……!”

    “啊——!快,快,杏花快点……!”他一把将杏花扛到肩膀上,一使劲,撮着她那肥大的屁股,将他擎上了墙头。

    呼通的一声,杏花掉到了墙外。

    他呸呸的手心吐了两口吐沫,退后几步,一个助跑,窜上墙头,吧唧的一声,来了个狗抢屎。

    “呸呸”的不停吐着嘴里的沙子,恼怒的瞅着瘫坐在地上不停的揉着屁股的杏花,恨恨的道:“人在哪了,我怎么没看见?!”

    屁股摔的生疼的杏花没好气的道:“不这样说,你哪百辈子能将我擎上来!哼——!”

    站在阁楼窗口的大小姐,默默的瞅着二人相互搀扶着渐行渐远,从怀里掏出耀耀生辉,发着刺眼荧光的“夜明珠”,不停的用手爱抚着,心里五味杂陈!

    大小姐并没有喝下那碗八宝莲子粥,只是苦了那只狸花猫不知要昏睡到什么时候!因为自打她得到那宝物后,这几天就发现了异样。

    房间内有被翻动过的迹象!

    “会是谁呢?”她忧心忡忡的思虑着这一切,“在寻找什么……?!”

    突的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悸,难道有人知道这“夜明珠”的下落?!她紧紧的握住腰中的钥匙,知道大意不得!

    那她会是谁呢?谁又那么容易进入自己的房间的。

    经过苦思冥想,思路便渐渐清晰起来。

    所以她格外的多了个心眼!

    而且决定不能被动挨打,要主动出击!

    正当她在庭院的暗影处思虑徘徊时,一个黑影从自己身前的不远处闪过,她心下一惊,未及多想,低身疾步紧跟过去。

    只见那黑影停在阁楼下踮着脚,抻着脖子,向上探头探脑一番后,扭身走了。

    大小姐来到那人站处也照样去做,却看不出什么特异来。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

    突的大脑灵光一闪,是自己出来时忘记关了灯火,那屋里还透着亮呀!这说明人还没睡。

    她觅踪而至,在厨房的窗外,便看到了杏花丫鬟,鬼鬼祟祟的向她的八宝莲子粥里,放了点什么东西……!

    这才有接下来的一出出好戏。

    她嘴角流露出一丝嘲讽般轻笑,略显犀利的眼神转过,落到“夜明珠”上,恨恨的道:“杏花,你想跟我斗,还差得远了,你永远只配做丫鬟,当佣人,想当小姐、贵妇人,哼哼,下辈子吧……!”

    她在脑海里想象着,二人费尽千辛万苦,逃到一个安全的去处,安顿下来,做着享受荣华富贵的美梦,打开那墨玉盒盖,看到里面只是一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石头时,二人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她想想就哈哈的一阵开怀大笑!

    她狡黠阴沉地抬起眼睛,暴虐情绪在眼中流转,似下一刻就要暴起杀人。

    ……

    夕阳西下,撒下满天红晕,将天空和大地映照的似梦似幻,一片诡异。

    一个竹竿似的长长身影和一个圆古隆冬的体型的人,一前一后,向着落日的方向行进。

    “小广哥,你慢些的,我有些走不动了!”

    夕阳照射在杏花那一张汗津津的胖脸上,她不停的喊着。

    走在前面的家丁,也是一脸的疲惫。

    扭过身焦急的道:“杏花妹子,我怕他们撵上来!我们还是快些走的好!”

    “哎呦……!”杏花用手扶着自己的腰,有气无力的道,“走出了这么远,我们走的是小道,他们难以追上我们的。我都有些饿了,小广哥,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什么好吗?”

    “哎,真麻烦。”家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女人就是麻烦!”

    女人就是女人,成不了什么大事!这么着就承受不住了,前面的路途远着去了!对于二人是否能走下去,他开始没有信心了。

    就是真正能到了山东杏花老家,兔不拉屎的地方,那宝贝又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衣穿!

    总不能两个人整天趴在被窝里,用他照亮吧。

    他是越想越气,现在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

    你看他的大胖脸和横着粗的身板,整天就知道吃吃吃的,跟个猪有什么差别!

    越想越气越看越烦。

    那无名之火,从心口上慢慢升腾起来。

    那杏花丫鬟见他对自己待搭不理的,心里老大的不得劲。

    我这为了你我的幸福把命都豁上了,将来一起生活的话,就这身臭脾气谁受得了啊?!

    看他晃晃荡荡的跟个竹竿似的身子板,这能活到哪天,还不一定呢!

    两人谁也不说话,闷头向前走去,气氛沉闷的令人窒息。

    “杏花……!”

    家丁在前面喊了一声,她嘟嘟着嘴,假装没听见。

    “杏花——!”

    他又喊了一声,她心里觉得老装作没听见不现实,故意咳嗽了一声,让他知道自己听见了,就是不回答,在生气。

    他知道她是故意不理自己。

    这火一下就窜上来了,“一整天摆出一副臭脸给谁看的,哪里得罪你了,真是不可理喻!哼——!”

    “怎么地,你还来劲了呢?!我为了你……”杏花心怀恼怒的瞪着两眼抻着脖子,一阵嚎。

    家丁见了,赶忙左手掌在上一横,右手掌立着向左掌心一顶,“停——!”

    随之向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以后别整天为我为我的,你整这事之前,跟我商量了吗?!

    “哎呀,这个没良心的,遭天杀的,我跟你没完,我怎么瞎眼,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人啊!”

    杏花不知道是被他揭了短,还是被他的话刺伤了,哭吼着扑上来就要跟他拼命。

    他一下子就愣了,看到了她的本来面目暴露无遗,心一下子就凉了。这女人现在为了几句争讲都这样,将来成了自己的媳妇,整天还不得让她折磨死?!

    杏花奔上前来,一口死死的咬住他的脖子,他疼的一阵跳脚大叫,可是怎么也挣脱不开。

    无奈回手一拳,打在杏花胸口,“吧嗒”的一声,墨玉盒子从怀里掉落地上,摔成两半,里面滚落出来一块乌黑的鹅卵石来!

    二人一见,张大着嘴,半天没有合上……!(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身临绝境

    一株清奇古怪,粗有两抱的老松,从岩缝中盘根错节而出。

    “哎呀,救命啊!”

    远远的只见陡峭的崖壁上,恰似有一朵彩云,在风中飘拂着,只是从那不停发出的呼救声中,才确定原来是个伸出如藕般玉臂的小女孩,在拼命的呼救!

    二小姐衣服恰好挂在那老松上,瘦小的身躯哆嗦着落在那崖壁上,黑眸惊惶地望向下面的深渊。

    上是危崖,下临绝壑,俱是壁立,无可攀援。

    不仅一阵头晕目眩,不得不闭上双眼。

    她已经是魂飞魄散了!

    “好好好……!”老叫花子坐在峭壁上头的岩石上,哈哈大笑。

    “哎呀,你怎能见死不救呢?!好了,算我怕了你了,叫你一声师父了,师父徒儿怕了,再也不敢了!”二小姐不停的哀求道。

    “呵呵呵……!”老叫花子摸了摸下巴,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嗯,嗯,这还不错,以后请叫我师父,就这么说定了!不得悔改……!听明白了吗?”

    老叫花子从腰中扯下一个酒葫芦,抿了一口,咂巴咂巴嘴,两眼笑眯眯的道:“你的胆子如此的大,如果不是老夫眼尖扯住你,这万丈深渊掉下去,可就没命的了!”

    “是你说的,我自己能下去的话,便可以回家。我出来这么长时间有些想家了!”

    说着二小姐的眼中,不自觉的滴出两滴眼泪来。

    老叫花子心一软,眼一酸,可他马上脸一变,显出极凶的面容,嘿嘿的冷笑道:“这样的想家想爹娘没出息的样子,什么时候能练出真功夫呀!”

    “家里人还不知急成啥样子呢!”二小姐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不满的嘟囔着。

    “所以你自己就想下去吗?你才练了几天啊?今天想学,明天怕苦的,整日价糊弄老夫!这要下得此崖,得多大的功力呀,就你?!”

    老叫花子撇了撇嘴,对他一番嘲弄。

    “哎呀,师父呀,那你就快些将你的心法全部传授给我,不就好了吗,你不要总是留一手!”二小姐不满的道。

    “你以为这是喝酒啊,咕嘟咕嘟下去就得了!这可是练功啊,他得循序渐进。只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功夫功夫,绝非一日之功,功到自然成。”

    说着话,举起葫芦又咕嘟一口,接着道:“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遭罪。像你这样娇贵的大小姐,整天怕苦怕累,想爹想娘想家了的,会有什么出息!嗯……。”老叫花子嘟嘟囔囔的依靠在岩石上,闭上眼睛,索性不再理她。

    二小姐见求助无望,心生恼恨,便可着嗓子“老叫花子,臭叫花子,你怎能见死不救啊!”的一通骂。

    气得老叫花子直翻白眼,“哎呦,你这忘恩负义的小杂种,怎么现下又不叫师父了?老叫花子当初怎样从那强人的手里,将你解救出来的,你都忘记了?!”

    老叫花子一阵暴跳如雷的直嚷嚷。

    二小姐闻听此言,头耷拉下来,自知失言,心生悔意!当初如果不是老叫花子救了自己,现在真说不上怎么地了!现在就是自己离开这里,还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再遇上二蛋那样的恶人,一样逃脱不了,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哎——!真那样的话,还真不如听老叫花子的话,待在这儿,一心练功,将来再也不会怕二蛋这样的坏蛋了!

    一想到二蛋,她便哭起来,二蛋是她的噩梦……

    那天早晨,在大道边的竹林旁,正踏着晨雾的二小姐,期盼着那一个个由远及近的身影,哪个会是爹爹的突然出现呢?!

    爹爹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好几天了。

    独自闲游了一会儿,道旁绿竹森森,越来越密,因风弄响,宛如鸣玉,景物益发幽绝。

    爹爹到底去了哪里呢?问娘,娘也不说。这次就是特别,每次爹爹去到哪里,都是打着招呼的。可是这一次呢,却不声不响的!

    正在翘首企盼之际,不远处的竹林里,闪出二蛋的半个脑袋。

    “二小姐别来无恙呀?!”二蛋嬉皮笑脸的跟二小姐打着招呼。

    二小姐一见之下,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在这……?!哎,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二小姐一大早像吃了苍蝇般的恶心反胃,眉头紧皱起来。

    二蛋抖抖着身子,“哎呀,您这一大早的在干嘛呢?!”

    “我做什么与你有何相干?!”

    二小姐用一种藐视的眼光瞅了瞅二蛋。

    二蛋并不生气,走到面前,说:“哎呀,你怎么整天对我横眉冷对的,我什么地方得罪到你了?!”

    见二蛋走到身边,二小姐扭头欲走,可一转身,便看到在竹林的另一面,又走出两个人,是二蛋一伙的!

    “你们想干什么——?!”二小姐紧张得浑身发抖!

    “嘿嘿,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跟你谈谈……!”二蛋一阵坏笑。

    这前后的路都被他们堵死了,二小姐刚要喊救命,二蛋冲上来用毛巾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嘴。

    她闻到了很大的一股奇异的香味,紧跟着便觉得身体飘飘悠悠的升到了云端,再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二蛋见二小姐倒到自己怀里,一阵兴奋和紧张。

    从腰里扯出口袋,招呼另外的两个人 一起将二小姐装进去,扛起来就跑。

    二人一路轮流换着扛,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二蛋在后面还不断的催促,“快快……!”

    就这样一路奔跑着来到“忘情崖”附近 ,扛着二小姐的两个人,是再也跑不动了,瘫坐在地上,呼呼气喘,口吐白沫。

    二蛋一阵气急败坏的臭骂,二人是死活不愿意再挪动半步。

    没办法,二蛋四下瞄了一眼,见丛林内落叶积满一地,苍苔到处都是,显见是甚少有人入内,周围人迹罕至,始安下心来。

    二蛋刚刚着急忙慌的跑了大半天,一直憋了一泡尿,这时停下来,便再也憋不住,便扭身进了树林里,就着一颗大树底下尿起来。

    另外的二个人,则舒舒服服的躺倒在草地上,抻着懒腰。

    这时装着二小姐的口袋口没扎,风一吹就开了。

    二小姐经风一吹,人便醒了过来,只是太阳穴上好像有一根筋剧烈地跳着,跳得她半边脑袋针扎似的疼。

    仰头望着天空,一阵天旋地转,懵懵懂懂中思虑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竟到了这里?半天,头脑始有些清晰,突然忆起,自己是被二蛋他们绑架了的,心中涌起一个念头,必须赶快逃离虎口。

    她悄悄的从口袋里爬出来,四下瞄了一眼,见二蛋在不远处的树后撒尿,另二个人正躺在地上闭眼休息,真是天赐良机。

    她弯腰弓身,屏住呼吸,脚步轻轻的转过三株古老虬松和一株大榕树的背后,又是一片高大的篁竹林,二小姐左顾右盼,游目四周,周围静宁沉寂,不闻鸟语,更无花香。(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绝处逢生

    撒完尿的二蛋,一边提着裤子系着裤带,一边哼着小曲,美滋滋的晃晃悠悠过来。

    他要看一看心爱的二小姐醒来没有?醒来的话,得好好的与她亲热一番!

    一想到二小姐那温柔莹滑、细腻无比的肌肤,二蛋的眼底立马就泛出光彩。

    可当他一抬眼,那眼底的光采立马转为黯淡,紧接着又由黯淡转为惊悸!

    因为装着二小姐的口袋,被风吹得满地乱跑。

    他心中一惊,再顾不得其他,一声嚎叫,蓦地奔上前去……

    二小姐踏着高低不平的大小山石,喘息不已,显然是用了全力奔逃。

    突的瞥见前面坡下白练也似婉蜒于山石树海之中。

    定睛一看,原来乃是一道溪流,水由谷中奔腾而来,穿行于丛林绿野之间,再顺山势往前面绝壑中化为瀑布,飞舞而下。

    瀑布由危崖倒挂下去,直落崖底。

    一片峭壁危崖,水气溟濛,也看不出涧有多深,望之令人胆寒。

    返回身想从另外一面逃脱,可又见怪石奇峰,无攀援之处,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在这呐,二蛋——!”被二蛋痛骂一通的二人,其中的一个家伙,自知失职,想要将功赎罪,格外的卖力,拼命的追撵;密林深处见人影一闪,一见之下 ,心中大喜过望 ,急于请功,赶忙的呼喊起来。

    二蛋闻听大喜,一个迂回兜截,拦在了二小姐头里,一声断喝:“哪里逃——?!”

    “哎呀……!”乍一听断喝声响起,二小姐自是惊讶地抬起了头,入目便是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庞,已近在咫尺,登时便被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便惊呼出了声,慌乱里连退了两步,花容失色。

    “嘿嘿嘿……!”二蛋发出一阵让人头皮发麻**无比的奸笑,念叨着“冤家长”、“冤家短”的,张开双臂慢慢向她身边靠过来。

    二小姐扭身要跑,见另外的二个家伙,一前一后的已从她的身后围上来。

    她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完了!

    “嘻嘻,我的乖乖,这下我看你还往哪跑……?!”

    二小姐浑身抖做一团,瘦小的身躯哆嗦着,黑眸惊惶地望向二蛋。

    现场气氛紧绷,唯有各人慌张急促的喘息此起彼伏。

    二小姐厌恶的盯着二蛋那由于紧张、兴奋而已经扭曲变形的一张脸,向后退着,突的又觉得不对,扭转身来,见另两个家伙用袖口不停的擦着鼻涕,气恼的向自己一步步逼近,赶忙又向回退去。

    空气显得异常的沉闷,令人感到有点窒息,二小姐不由把目光投向别处,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逃,只有任其宰割!

    二蛋嘻嘻笑着来到身前,“这就对了,我的乖乖……!”伸出两手向她的胸前抓去。

    随之美美的闭上眼睛,嘴里哼哼唧唧的。

    可突然两手如触电般,被弹了回来。

    他“啊”的一声惨叫,诧异的睁开眼睛,惊悸的瞅着横在自己面前的一根叫化棍,张了张嘴,半天才吐出一个字:“你——?!”便被那棍子在头上轻轻一点,滚翻在地,那脚背正好磕在山石之上,疼的他哇哇大叫。

    二小姐惊讶的抬眼望去,见一个叫花子模样的老头立在身前,那老叫花子虽然穷相,却生得鹤颅鸢肩,行不沾尘,脸上被油腻所蒙,那一双半合的眼睛神光四射,显是一位武林高手。

    “嘿嘿!”老叫花子收起了棍子,快得如风驰电掣,一跃落到三丈之外,见另外两人已投进林中,他提一口气,跟踪射入。

    “哎呀,我的妈呀……!”一连串的嚎叫之后,老叫花子从密林深处嬉笑着走了出来。

    二小姐惊讶的看着这一切,真像做梦一样,恍恍惚惚的。

    再看地上的二蛋,一口血已狂喷了出来,显然已是被伤到了经脉。

    “好了,今天老夫只是给你们点教训,不要持强凌弱,还不给我滚……!”

    老叫花子将那叫化棍在地上戳了戳,厉声喝道。

    那二蛋闻听此言,好如得了特赦一般,赶忙从地上滚爬起来,撒腿就跑。

    那密林深处也是哗啦哗啦的一阵响,另二个家伙也是没命的逃了。

    这时老叫花子犀利的眸子,紧盯二小姐,道:“小丫头,没吓着你吧?!”

    话未说完,颤着一只手,将腰中的酒葫芦扯下,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今天老夫真是无比畅快啊……!”

    随之一口气把那葫芦里的白酒一饮而尽,满脸猴急之容,连呼 "好酒……!"

    “你是谁?在这做什么……?!”二小姐惊惶地勉力站住,凌乱的散发下明眸清亮,眼波流转,樱唇微启,轻颤了颤却又抿口不言,似欲求助,又因绝望而放弃,楚楚可怜之状,令老叫花子冷漠锐利的目光都有一瞬间的柔软。

    老叫花子在她的目光中微笑起来,眼底闪烁着有一点戏谑、一点调侃,还微微带着遗憾和同情的目光望向二小姐,“你看不出来吗?!”随之一阵“哈哈”大笑,“我是一个无人疼、无人理、无人爱的叫花子啊……?!”

    二小姐依稀看到他的眼角亮晶晶的一闪;他随之背过身去,似有意隐藏着什么!

    他不知怎么地,自打见到过心爱的芸儿后,觉得自己有些多愁善感起来;他重重的跺跺脚,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呀!

    世上有两种人:一种人,做的事永远是规规矩矩、顺理成章。

    另一种人,做事却不同,专喜欢做些违背常理的事,非但别人想不通,连他们自己都想不通,他就是这种人。

    “小丫头,跟我练功吧,有了本事就没人敢欺负你了!”老叫花子笑眯眯的盯着二小姐,突的心生怜悯,冥冥之中似有着些什么瓜葛。

    “这……?!”二小姐犹豫不决,她想回家,怕娘和姐姐牵挂;但她对面前的老叫花子究竟是什么人,一点也不了解,哪敢轻易答应或回绝,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命运现在并不掌握在自己手中……!(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师傅领进门 修行在个人

    “哎呀,哎呀,师父啊……!”

    二小姐听到挂在松枝上的衣服发出“呲喇”一声,身子又向下掉落一些,在那空中荡的更加厉害,心一下子就揪起来。

    胆战心惊寻思再要不想点法子,就真的要跌下这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了!

    恐慌的皱着眉头,紧鼻夹眼的想了想,还是老叫花子能救自己。

    赶忙不停的哀求道,“我这回一定好好跟师父练功,听师父的话,再也不偷跑了,行吗……?!”

    “什么——?你大声点,我听不见……!”老叫花子闻听此言,一阵哈哈大笑,将手掌放在耳朵后,向下不停的问道。

    “哎呀,师父……!”

    “什么?听——不——见!”

    几个来回下来,这二小姐弄明白了,这老叫花子是在逗自己玩呢!

    索性不再理他,便万般的臭叫花子,死叫花子的一通骂!

    只不过在心里,没发出声罢了!

    这气也消减了一些,一放松,竟忘了身处险境,四下瞄了一眼,不仅一阵头晕目眩,惊恐万状,赶忙闭上双眼。

    待了一会儿,迷糊中猛听得空中雕鸣。

    睁开眼,抬头一看,乃是两只人一般大的白雕,高踞在侧上方危崖之上,健羽如霜,二目金光远射,正注视着自己。

    随之有一只腾空而起,显是发现了目标,在她头上方天空盘旋了一会,紧接着倏地一声长啸,收住双翼,弩箭脱弦般朝她直泻下来。

    到离她三四尺左右,猛把铁爪向她头上抓来。

    二小姐见状,“啊”的一声惊叫。

    可那雕旋即又急飞而上,羽毛纷落,啾啾哀鸣,显是给甚么东西击中。

    二小姐正惊讶所发生的一切,闻听的上面的老叫花子,一阵“哈哈哈”的开心大笑。

    方知这一切,皆是老叫花子所为,不仅心生感激,高声喊道:“谢谢师父相救之恩!”

    “什么?救你?我啥时候救你来着,我是自个儿在这玩耍……!”

    说着话,手指头一弹,一块小石子迎风尖啸着,向另一只立在危崖上正虎视眈眈的,紧盯着二小姐这个猎物的大雕射去。

    那大雕正要张开翅膀俯冲下来,石子正打在张开的翅膀上,大雕一头跌下崖来,羽毛纷纷扬扬的四下散落。

    由于惊吓躲闪,二小姐挂在老松上的衣衫再难承受得住。

    一声裂帛声响,整个人腾空而起,向那万丈深渊掉落下去!

    “哎呀……!”的一声惨叫,竟吓晕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老叫花子闻声,已自崖上一跃而起,先踏上老松,借劲跃出丈外,紧跟着身体极速下落,落于二小姐之前,用叫化棍向上一拨,那二小姐被弹入空中。

    随之老叫花子用脚向那崖壁上轻轻一蹬,身体便荡了起来,腾空跃起,眼瞅着到那老松处,赶忙用叫花棍向老松枝头上轻轻一搭,借力又向上跃去。

    撵上空中二小姐的身体,伸手一抬,掌心向上,无形的气劲瞬间就稳稳托住了二小姐下落的身体,顺势向右侧一推,二小姐便稳稳的滑落到崖上的平台处。

    老叫花子也紧跟着落在她的身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扯下葫芦咕嘟咕嘟的来了几口,用袖口擦了擦嘴角。

    二小姐朦朦胧胧中,身子落地一震,竟然清醒过来,四下瞄了一眼,恍恍惚惚的似在梦中。

    突的发现老叫花子坐在身边,举着酒葫芦,慢慢品咂,有滋有味的,当下一愣,知道又是老叫花子救了自己。

    干裂的嘴唇张了张,似要说什么,用尽力气竟出声不得,她已累得手足酸软,却依旧拼命地坚持着,然则人力终归有穷时,纵使再不甘心,也已是精疲力竭,只有不住喘大气的份了。

    老叫花子见了,“哈哈”笑着扭身进了崖洞中。

    二小姐静静的躺在那儿,疲乏的一动都懒得动。

    眼睛随意的四下观望着,但见洞前林木环绕,一条瀑布由洞侧危崖上如银龙蜿蜒,飞舞而下,直注洞侧不远清溪之中,雪洒珠喷,清波浩荡。

    一会儿老叫花子端着一碗热汤,笑眯眯的从洞穴中出来。

    到了她的身前,盘腿坐下,用汤勺不停的搅着那碗中的汤,并舀出一勺,用嘴轻轻吹了吹,送到二小姐唇边,“小丫头,体力消耗的够呛,饿了吧?来,老夫现给你熬的野鸡汤,补补身子……!”

    二小姐身体虽感觉好了点,晕眩也弱了些,可精神仍倍感疲惫,想用手去接那碗,可抬不起来。

    只有任由那鸡汤,缓缓的流入口中,眼眶红红似有泪珠涌上,却又极力忍住,望向别处!

    ……

    “气,以心为体;心,以气为用。练气与养气,虽同出一气之源,但有虚实动静及有形无形之区别。练气之学,以运使为效,以呼吸为功,以柔而刚为主旨。听明白了吗?小丫头!”

    老叫花子使劲咳了咳,提醒着坐在那儿昏昏欲睡的二小姐。

    见她强打精神,心生不悦,“我说小丫头,你休息了半个月,这身体也差不多了,怎么一讲练功的事,你就打瞌睡,你想气死老叫花子不是……?!”

    “哎呀,师父啊,你讲这些有个什么用啊,我真的不懂呀,你不如快些告诉我,怎样能飞跃起来,怎样能开碑碎石,不就得了吗,费这大劲,有啥用啊?!”

    “你……?!”老叫花子气得脸都变了形,吹胡子瞪眼一阵吼,“那么简单吗,那么简单的话,还叫什么功夫……?!”

    随之那叫化棍向二小姐身上一搭,二小姐立感一股劲力涌入,霎时半边身子不听使唤,惊恐万状的紧盯老叫花子,强忍疼楚,讨好的道“师父好功夫!”

    老叫花子闻听,一阵得意,“嘿嘿,这是一日练得的?!你看得见?我讲得出吗?!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啊……!”

    二小姐略微寻思,笑答道 :"师父啊,我虽然学了几天,但是年幼力弱,无什进境;仍需闭目静养,等伤养好了再说;我想请教的话颇多,日子也长着呢!"

    “你可知道时不我待?你又可知道,今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老叫花子一阵疼心疾首的嚎,声动山谷。(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王府门前的激战

    吱吱嘎嘎的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在坑坑洼洼大道上急奔着。

    五个腰悬利刃,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士,纵马紧随左右。

    那马车夫嫌那马奔行太慢,“啪啪啪”的在那空中甩开缭绕的鞭花。

    那马闻听爆响之声,撒开蹄子狂飙起来。

    急急的行了一程,眼见得那山西晋阳行营兵马都统王昌明老爷的府邸就在眼前,那马车始缓了下来。

    那随行的军士也似松了一口气,放缓了马蹄。

    须臾,忽听得身后号角声大作,一队人马风驰电掣而来!

    “那后面怎么回事?”挡着遮帘的马车里,传出一个女人焦虑不安的声音,“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

    “要糟!”那随行军士中有人惊呼一声,众人懊丧无比地勒马止步,紧张地注视着远处的滚滚烟尘中的一队人马。

    “出刀——!”就在后面的十人十骑,奔到马车近前之际,守护马车的五名军士中,一名身着军官服饰的宣节校尉,突然大吼了一声。

    但听一阵“苍啷”之声大作,旋即两阵马上兵丁各自纵马踏前,彼此将刀锋架到一起,形成针锋相对之势,阳光耀眼间,刀光寒,杀气骤然大起,令人见之心颤。

    那奔来的领头官兵翊麾校尉,厉声喝道:“我等奉唐帝李从珂圣上旨意,特来擒拿反贼!现晋阳城已被官兵包围,尔等潜逃的反贼,还不束手就擒……!”

    “哪来那么多废话,看刀……!”这边宣节校尉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手起刀落,对方一兵丁已被其斩落马下。

    那追撵来的翊麾校尉,见没等怎么地,己方已先损失一人,当时恼凶成怒,暴跳如雷的大吼一声,拨马过来,挥舞着朴刀,向那宣节校尉,一阵疾风暴雨的斩杀。

    那宣节校尉,出手便斩杀一人,士气正盛,自是锐不可挡。

    “杀,杀,杀!”随着宣节校尉咄咄逼人的声声呼喝,但见马随刀走,一刀紧接着一刀,霍霍的刀光如电闪雷鸣,似怒潮,似海啸,可谓是惊涛拍岸,珠峰雪崩,霸气十足,杀气冲天!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那翊麾校尉也是久经沙场,征战无数,经验自是丰富无比,只一看来敌的刀势,便知晓自己恐非对手。

    然则事已至此,已是没有退路,只得高呼一声,硬着头皮杀将上去。

    全力轮开手中的朴刀,但见炫目的刀光,如那七彩祥云在那空中飞舞,迎着对手那密不透风的刀影,两相拼杀起来。

    一来二去,战有二三十回合,一时难分胜负。

    正当此时,远处又有十几骑,尘土飞扬中,急急的奔来。

    到得近前,一个手使丈八蛇矛,如黑煞神似的振威校尉,挺矛拍马上前,“大哥请歇息,小弟将他拿下……?!”

    说着话,那手中蛇矛恰如那白蛇出洞,“唰唰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宣节校尉浑身上下、前后左右罩在一片银光之中。

    那翊麾校尉一见之下,大喜过望,赶忙收刀,退入一旁。

    刚刚尤占上风的宣节校尉,一时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那额头上的汗便下来了。

    战上几十回合,由于疲惫过度,力不从心,身法自然迟滞,一声闷哼,只觉左臂一阵剧痛,血流如注,抬眼望去,一声惊叫。

    原来左臂已不知所踪,大概是刚刚激战中,被那振威校尉的丈八蛇矛给挑飞了。

    一见之下,惊悸的瞪大双眼,一阵眩晕,随后一头跌落马下,再无声息。

    余下的四名兵士见了,一阵慌乱,挥舞着手中的腰刀,不停的乱砍,早已没了章法。

    那翊麾校尉挥舞着手中的朴刀,如砍瓜切菜一般,噼噼啪啪的一阵声响过后,四名军士一个个从马上倒栽下来,横尸当地。

    那振威校尉一见之下,哈哈大笑,曲意逢迎道:“翊麾校尉真好功夫耶!”

    翊麾校尉将那朴刀在地上戳了戳,砀了砀刀上的血,“嘿嘿”的阴笑着,“让振威校尉见笑了……!”

    随之转头向着马车里喝道:“石敬瑭夫人,请下车吧!”

    车内并无动静,周围也是死一般的沉寂。

    “再不出来,可别怪老夫不客气,只有做我刀下之鬼啦……!”

    “老子曰: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另一辆马车帘棚内,发出一声略显稚嫩的年轻男子的轻叹声。

    “嗬——!死到临头还如此酸腐,那老夫先送你这个不惧死的!”

    说着话,纵马驰前,将那朴刀高高举起,向那马车棚顶一刀劈下。

    眼见那车棚就要被一劈两半,里面的人也难于幸免,连官兵个个均屏住呼吸,瞪大眼睛。

    “住手——!”远远的一声断喝,将翊麾校尉的朴刀,定在了马棚顶寸许处。

    众官兵回转头来,只见打山西晋阳行营兵马都统王昌明老爷的府邸里,走出一帮人来,领头的是那张教头,一个兵士前头引路,用手指指点点,显是先期前来报信的。

    “你们也想造反不成……?!”

    振威校尉一声怒喝,将前来的众人喝止住。

    众人惊悸的瞪大眼睛,瞅着凶神恶煞的官兵,和横尸当地的几个兵士,不由得一股寒气直通脊背!

    一阵“苍啷”声响过,众家丁不由自主的随着张教头一起拔出佩刀,呼喝着一拥而上。

    那官兵见状,眼瞅着振威校尉的丈八蛇矛向空中一举,早已变换队形,拉开了架势,挥舞着兵器,向众家丁斩杀过来。

    这官兵皆是个个能征惯战,训练有素,岂是你几个家丁,所能抵抗得住的。

    一会儿功夫,便死伤七八个人,虽有那府邸内源源不断的增援的家丁出来鏖战,但均是无济于事,败局已成定数。

    那张教头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没如此惨败过,现下这脸火烧火燎的难受,就是今日不战死在这儿,日后也无脸面在江湖上混了。

    念及至此,双目几欲喷出血来,一声暴喝,那刀疾风暴雨般的使出,接连几个官兵相继被其斩落马下。

    翊麾校尉开始并没把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现下见连损几人,心生恼怒,打马上前,挥刀向张教头砍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矛下留人

    张教头见了,赶忙举刀相抗,“叮当”的火星四溅,翊麾校尉臂膀被震得一阵酸麻,随之而来的大力几乎把他整个人掀下马去,迫不得已退回朴刀,心中大骇,想不到这家伙竟有些功力,赶忙提气凝神,小心应对。

    紧跟着力劈华山、泰山压顶、庐山飞瀑、一招紧似一着,招招紧逼,势不可挡。

    翊麾校尉想以高欺低,以上欺下,以长欺短,以重欺轻,以快欺慢。

    双方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斗,招招夺命,式式追魂,惨烈至极。

    翊麾校尉从坐骑到兵器处处占上风,眼见是胜券在握,不免有些得意。

    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轻敌,乃兵家之大忌。

    那张教头岂是等闲之辈,眼见得翊麾校尉面露傲骄之色,便不急不缓,左顾右盼,上下翻飞,一一化解翊麾校尉的凌厉攻势。

    翊麾校尉见步步紧逼的招式,均被他一一化解,心中不悦,身上气滞,动作便不是那样灵敏,自然有些僵硬。

    张教头惊鸿一瞥间,心中大喜过望,寻得一个破绽,刀舞如花,搅得翊麾校尉眼前一阵缭乱,就势一个千斤坠,落于马腹处,照着他那马腿,“咔嚓”的一刀切去,将两条马腿齐齐的斩断。

    马扑通的一下跪到地上,震起一片尘埃。

    紧跟着跌落马下的翊麾校尉的脑袋,被张教头一刀削去,飞出十米开外,那断腔处的血疾箭般喷射而出。

    官兵大惊失色,一片哀鸣。

    “呀——!”振威校尉痛心疾首的大叫一声,挥舞着丈八蛇矛抢上前来。

    张教头心道,官兵也不过如此罢了,毫无怯意的挺刀迎上前去。

    可那蛇矛逼近身前,心中当下一惊,只觉得一股寒气直迫身体,竟使其有种密不透气的感觉。

    这才真正的领悟到,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当下再也不敢大意,打起万般精神,小心应敌。

    “叮叮当当”的一阵响,丈八蛇矛似蛟龙,豁打滑拿手中平,地力尖心工夫下,塴打撞追似芒牛。

    上三矛插花盖顶,下三矛枯树盘根;左三矛乌龙搅尾,右三矛火蟒翻身;上扎来崩下扎打,中平矛里外来挐。有人学会此矛法,万马英雄全凭他。

    那张教头也不甘示弱,自来腰刀锁八方,扎砍劈剁进手强,习学之人痴心进,豁挑抅挂最难防。

    一把刀被他使得是惊若翩鸿,婉若游龙。

    但见,归门路滞定返胜,抱月托出退步行,败中扬标把身拧,救命撩阴不用看。目视翅标鼻是星,穿林推打斜身用,抄水点标矮身用,牵羊扔出托天式,八方抖标把身弓,指日上打八方顾,虎磁标墩肩身翻,云应斩标走力功。

    二人一番缠斗,当真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将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振威校尉见四五十回合难分胜负,不仅暴跳如雷,那长矛在马臀上一拍,那马一声长嘶,腾空而起,向张教头迎面踏来,张教头一见之下,赶忙弓身缩颈从马腹下钻了过去。

    振威校尉见了,一式怪蟒返首,那丈八蛇矛反手向张教头后身袭去。

    一阵裂帛声响,张教头幸得奔得快些,刚刚伤及后背的些许皮肉,并无性命之忧。

    就这样张教头的后背也是火辣辣的疼,被那蛇矛的劲力带得站立不稳,仆倒在地。

    那振威校尉见了,打马过去,倒转长矛,向那张教头的后背恶狠狠的一矛戳去。

    那众家丁见了,齐声惊呼,僵硬在那儿,没人敢上前,知道就是上前也是白白送死,心知肚明,那一个功夫比得上师父于万一。

    眼睁睁的瞅着蛇矛就要穿进张教头的后心,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根木棒将那蛇矛轻轻的一拨,那蛇矛便偏离了轨道,一下子重重的插入地下,竟然一尺多深。

    众人惊讶的抬头相望。

    “太太——!”众家丁齐声惊呼,张大的嘴巴半天合不上。

    在他们眼里,太太一直身体有病,弱不禁风,而且自打二小姐失踪后,更是病上加病,今天竟然能用一木棒,将英勇无比的一员战将的丈八蛇矛轻描淡写的给拨拉开,真乃天下奇闻。

    “什么人——?!”振威校尉一声怒喝,抬眼望去,一愣。

    但见马前临风玉立一娇弱女子,浅笑轻颦,星眼流波,皓齿排玉,朱唇款启,“这位大人,还请矛下留人……”   显得明艳绰约,仪态万方,绝非寻常女子,令人心醉。

    “你你你……?!”振威校尉竟一时语塞,紫涨着脸,收回长矛。

    “快点把马车赶到府邸内……!”夫人扭转头,盯着惊吓得躲藏在马车底下的两个车夫,不容质疑的大声催促道。

    马车夫得令,慌忙跳上车,长鞭一甩,“嘎嘎”的一阵响亮,那马撒了欢的狂奔起来。

    那颠簸急奔的车内传出一声:“妹妹,是你吗?!”

    “嫂子受累了……!”石芸儿急急的应了一声。

    众官兵一见,这像什么话,怎么说走就走了呢?!立刻打马追撵,

    其实别人并不知道,这夫人石芸儿在五台山练了多年的内家功夫,对上这些无名小卒,是不必拿真刀的,一根破败的树枝到了她手中,也能如神兵利器。

    电光石火间,她腾空而起,木棒横扫,只听得乒乒啪啪的一阵响,那众官兵手上的兵器,早已脱手而出,飞上了天空。

    众人惊悸的瞪大眼睛,哪敢再前进半步。

    “耶——!”振威校尉暴跳如雷,哪顾得上吝香惜玉,抖着丈八蛇矛,向石芸儿刺来。

    石芸儿见那蛇矛到了眼前,一式打草惊蛇,左右一拨,便将来矛震开。

    振威校尉只觉得双臂一阵发麻,心跳加速,面色苍白。

    心道此女子不知是何来路,功力非凡,不可等闲视之!

    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将那蛇矛舞动如飞,挺身抢进,想尽快的结果了她的性命,因为他的目标不在她,而在于刚刚的石敬瑭石大人的夫人!

    石芸儿见他疾风暴雨的杀来,心下明了,他们是急于追赶大嫂,“呵呵”冷笑一声,你越是着急,我越要拖住你……!(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多谢师父

    石芸儿见他来势凶猛,则不慌不忙迎着他的丈八蛇矛,使出八八六十四路五行棒。

    这五台山传下来的五行棒,刚劲有力,连绵不断,在六十四路中,不仅是棒术,还包括有棍术、刀术、剑术,还有方位,融合了众家所长。

    两个人可以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几十回合下来竟难分胜负。

    那振威校尉心生焦急,自己堂堂的一员官府的猛将,今天却连个妇道人家都奈何不了,这日后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念及至此,早已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一抖丈八蛇矛,一式纵马刺喉,向石芸儿的咽喉急刺。

    石芸儿不急不缓的一式拨草寻蛇,左脚向后插步成歇步,躲开来矛,同时右手握棒回撤于胸,左手收回搭于右腕,右脚向右上步成右弓步,同时右手持棒向斜下方刺那马腿。

    那马腿被点,一惊,急欲腾空而起,可突的血滞,瞬间肿胀,僵硬在那儿动弹不得。

    却原来是被那石芸儿在棒端运了极强内力,点到马腿的穴道处。

    振威校尉见凶狠的一击,被她躲过,心中恼怒,急欲打马向前。

    那马却停在原地打磨磨,气的振威校尉抡起丈八蛇矛,在那马臀上重重的一击,身形暴长,纵身一跃,却闪了一下,差点跌下马来。

    原来他按惯常思维,以往一击之下,那马必然腾空而起,但刚刚恰恰相反,这一击之下,那马一声长嘶,前身恰似木马般的一动不动,只是后蹄不停的刨着泥土,杨起冲天尘埃。

    他这一个前失,差点跌下马来,兵器也差点脱手。

    这脸便有些挂不住,不仅恼羞成怒,借劲从马上跃下来,挺着蛇矛向石芸儿冲杀过去。

    众人一看,这是要拼命的节奏。堂堂的马上将军,怎能如此不顾及脸面,做出令人费解之事。

    石芸儿见对方矛沉力猛,身法甚快,知是劲敌,须得巧劲取胜。

    主意打定,一见矛到,立用师传七字心法中的跌字诀,一面抵御,一面便要给敌手看点颜色。

    微用木棒往前略挡,跟着一跌劲,往旁一闪,避开来势,一式怪蟒翻身,由横里反手一棒,照准敌人肩头砸下。

    振威校尉蓦地瞪大了眸子,此时此刻他方才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是高手,对方竟出手如此之快。

    反手用矛相挡,矛一搭上木棒,竟然粘在了那棒上似的,去也不是,抽也不回。

    二人竟在那扯拽不停的来回拉锯。

    急切中,振威校尉蓦地一声怒吼,身形暴起,左掌骈指如戟直点,力雄势捷,携摧枯拉朽之势欺进。

    石芸儿见他左掌袭来,用右掌急忙相抗,两掌相交,一声闷响,石芸儿身子晃了一晃,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石芸儿一是刚刚与其交锋体能消耗过大,二是近来一直抱病在身,所以此时有些力不从心。

    那振威校尉见了,大喜过望,扯起已无粘黏之力的长矛,搂头向她砸去。

    石芸儿脸色苍白,双目朦胧,摇摇欲坠,那长矛她又如何躲得过去。

    长矛就要砸到石芸儿的头上,那石芸儿已是无力躲闪,众家丁大惊失色,惊呼不断。

    那蛇矛已经触到石芸儿的脑袋,石芸儿一阵眩晕,再也无力抬手相抗,只好闭眼等死,心道此生休也,夫君、大丫、二丫,只有来世再见了!

    正当她万念俱灰间,只听得“当”的一声,震得耳膜轰响。睁开眼定睛一瞧,不仅惊喜交加,“二丫,你你你……怎么是你?!”

    “娘——!”二小姐抖动手中宝剑,将那丈八蛇矛拨开,赶忙伸手将她扶住,“娘,你暂且到一旁歇息,女儿为娘出了这口气……!”

    “你……?!”石芸儿惊讶的盯着女儿,“你怎么……?!”

    振威校尉见已得手,心下大喜,不想半道杀出个小女孩,坏了自己的好事,而且出手不凡,竟挡得了自己凶狠的一击,不仅刮目相看,上下打量一番,并无特别之处,心下生疑。

    二小姐不及他多想,那手中宝剑已斩向他的面门。

    振威校尉见了,赶忙一式跃步劈矛,右脚向前点步弹起,同时两手握矛随跳跃落步向下劈矛。

    二小姐紧跟着一式仙人指路,左脚向前进半步,右脚跟半步成三寸步,同时身体左转面正前方,左手随身体旋转由右向左划弧收于左胯侧,右手持剑随步向振威校尉胸前点去。

    振威校尉赶忙来了个弓步中平扎矛,身体向上成半弓步,原地歇步拿矛,向前扣右步,向右倒掖左步,同时两手握矛拨开二小姐的剑,随之那矛刺向二小姐的腹部。

    二小姐紧忙的一式迎门提柳,接上式撒右步,右手握剑沿身体左侧划圆至右侧,拨开来矛,同时左手向下划圆收于左胯侧。

    紧跟着一式青龙点头,接上式进右步,跟左步,抬剑向前下方点刺,“呲喇”的一下,将剑刺进振威校尉的左腿,疼得他一阵跳脚大骂,“小丫头气死我耶……!”挥矛向她当头砸去。

    这一会儿功夫,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大家从认识二小姐那一天起,她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可今天所见不但她娘石芸儿,就是所有的家丁在内没有不吃惊的,这还是那个二小姐吗,怎么几天不见就变成了这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特别是二小姐她娘石芸儿,更是惊悸的瞪大眼睛,二丫究竟从哪里学得这一身本事,而且所使的套路自己又是这样的眼熟,这不正是师父在五台山传授给自己的达摩七十二路剑法吗?!她又是从哪儿学来的呢?!

    石芸儿一时心头疑云密布。

    二小姐看着振威校尉的蛇矛向自己砸来,赶忙飞身躲过,因为她知道目前凭着自己的功力,根本无法与他硬扛,自己毕竟内力尚浅,只有靠身法灵活与其缠斗。

    刚刚也是救母心切,才斗胆用剑硬磕拨开他的蛇矛,外人并没看出,其实那一震之下,她已受了内伤,现下是硬撑着,身体消耗过大,体力已是不支,渐渐的一阵恍惚,一阵眩晕,不仅天旋地转。

    那振威校尉“嘿嘿”的一阵阴笑,抖动着丈八蛇矛向二小姐的胸口恶狠狠地一矛刺去。

    “二丫……!”石芸儿一声惨叫,急忙扑上前相救,已是不及。

    那众家丁张大了嘴巴,惊吓的出声不得。

    正当此危急时刻,“呼呼呼”一人似从天而降,一根叫化棍向那蛇矛上轻轻的一挡,那蛇矛从二小姐身体的左侧穿了过去。

    二小姐抬头,微微一笑,道:“多谢师父……!”(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明月几时有

    “什么人?坏我好事!”振威校尉一击不中,心生恼怒,羞臊的脸上火烧火燎的难受。

    回转身来,怒目圆睁,瞪视着用一根破木棍,竟拨开自己蛇矛的破衣烂衫的老者,厉声喝道。

    老叫花子嘿嘿一笑,“看不出来我是什么人,还是装糊涂?”

    “老叫花子……?!”刚刚赶出来,将张教头搀扶一旁的领头家丁,一声惊呼。

    众家丁寻声仔细瞅了瞅,认了出来,齐声附和,“正是,正是——!”

    “什么?叫花子……?!”振威校尉疑惑的上下打量着老叫花子,“你活得不耐烦了?找死……?!”

    “嘿嘿……!”老叫花子一阵冷笑,用了五行棒法中的心法拨字诀,轻轻的将蛇矛向旁一拨,“我找什么死,我还没活够呢!”随即扯下葫芦,咕嘟咕嘟的抿了几口。

    振威校尉被老叫花子四两拨千斤的轻轻一拨,一时捉脚不住,噔噔噔的一路前抢,眼睁睁的从他身旁一闪而过,惯性使然,差一点跌倒在地。

    羞恼的返回身,举矛又刺。

    老叫花子没等长矛近身,腾空跃起,一个踏字诀,整个人已踏在他的丈八蛇矛上。

    “呀——!”振威校尉一顿震脚抖矛。

    老叫化子恰如那糖人般,粘在那长矛上,怎么抖搂也抖搂不掉。

    那随行的一路官兵,一直也没讨到便宜,个个哑言失声的立在一旁。

    高手之间的对决,他们根本插不上手,上去也只有送死的份。

    石芸儿深怕二小姐再一次消失似的,手摸着她的眉眼,擦去她眼角的泪珠。

    发着抖抱她,呜呜咽咽地,口里含糊地念叨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娘不会是在做梦吧?!”

    并不停的用眼瞄着老叫花子,他觉得他的身影有些熟悉,虽然他总是在故意的佝偻身体。

    可待施展武功时,是无法隐藏自己真实身影的。

    他究竟是谁,他故意在隐藏什么?为什么他的武功和自己的武功是一脉相承?

    而且二丫的武功和他也是一路,二丫还称他为师父!

    石芸儿望着这老叫花子的一举一动,眼神忽然悸动。

    她一向安详从容,举止沉静,此刻却露出惊惧彷徨之色。

    因为他在老叫花子身上,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她的雪亮瞳仁,如无暇的墨玉,可谁又看得出来,那清澈如泉水般的明眸之内,又深藏着她自己怎样的心,怎样的情?!

    二丫一定知道他的身份,她不仅回眸向二小姐瞅去,要寻个究竟。

    见二小姐喜笑颜开的望着老叫花子,不断的赞道:“师傅好棒,加油啊!”

    她随之沉吟不语,这孩子刚刚回来,究竟遭遇了什么,暂且不得而知,该说的话,她自己会说的!给她时间,别逼孩子。念及至此,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更加疼爱的抚摸着二小姐的头。

    “在哪了,他们在哪了?!”

    此时打府邸里扯手跑出两个人来。

    跑在前头的是大小姐,而且手里抡着棍子,气势汹汹的赶来,要为身后的大表哥出气!

    “柱儿——!大丫——!”紧跟着追撵出来的石夫人,不停的喊着,“快回来,危险……!”

    “舅妈放心吧,有我呢,我倒要看看谁敢欺负到我家门前!”大小姐一边回着石夫人的话,一边冲了过来。

    突的一愣,失声惊叫,“妹妹——!”撒开表哥的手,扑了上去。

    此时二小姐的注意力全在师父身上,突然被人扯拽,赶忙回身相望,“呀——!”的一声大叫,扑到姐姐怀里,涕泪交流。

    “妹妹你可想死姐姐了呀,你这些日子,究竟去了哪里……?!”大小姐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石芸儿一把抹去了一脸的眼泪,众家丁也跟着擦了擦泪。

    石芸儿随即道:“大丫,快点带妹妹还有表哥回到院子里!”

    “师傅在那危险……!”二小姐极不情愿的道。

    “妹妹,什么师傅?!”大小姐莫名其妙的道。

    闻听到二小姐的话,老叫花子不仅一股暖流涌上心间。

    多年来没有人关心过自己,现下有这么一个乖徒儿,死也瞑目了!

    老叫花子眼圈一红,咳嗽了一声,定了定神,“跟她们回去吧,这些交给老叫花子处理,事后我不走,我们师徒再聚……!”

    随之在那振威校尉的眉间,用教化棍轻轻一点,“听到没,快点结束,免得我徒儿担心呀……!”

    振威校尉咬牙切齿,一手持矛,一手紧抓他,可老叫花子一点之下,借劲将自己又退回到那蛇矛尖处,身形渐远,他根本抓捏不着,气得哇哇大叫。

    引得众人一阵哈哈大笑。这振威校尉更加气恼,将那蛇矛抡起如风车,身体周围焕发出耀眼的光环。

    临了一声暴喝,脱手而出,将蛇矛抛向天际,空中恰如升腾起一轮明月。

    “哈哈哈……”光环内传出阵阵畅快的笑声。

    石芸儿望过去的眼神清澈如水,却又分明映着月光。

    她心底熟悉的声音蓦地响起,语气中透着单纯的欢欣,但紧接着又突兀断了动静。

    “师哥——!”她竟不知不觉中脱口而出的呼喊起来,她不管不顾的奔向前去。

    她的心在滴血,在颤抖着,一种本能的驱动力牵引着她,她无法摆脱,一个声音在她心底呐喊,几乎出于本能的应和,涌成了一片疼痛的吼叫:“师妹我来看你了!我真得好想你呀……!”

    “那份情,那份爱,早已随风而去,飘散在云端……!”她嘴里着魔般的呢喃着,长发披散开来,迎着那一轮明月向前,向前!

    明月中隐隐的传出一个声音:“曾经拥有,我心足矣;人生茫茫,各自珍重……!”

    旋即从那轮明月中,疾箭般射出一根叫化棍来,穿透了振威校尉的身体,振威校尉瞪着两眼,心有不甘的仆倒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埃。

    “别了,师妹,自此天涯永隔……!”这明月中发出的声音,只有石芸儿能听得到,其他人没达到这个功力。

    石芸儿潸然泪下,大师哥总是这样,临了还要消除掉劲敌,解除她的后顾之忧。

    其他官兵见主帅已失,当下树倒猢狲散,一窝蜂的溃逃而去。

    那一轮明月渐行渐远,“师父——!”二小姐痛哭流涕的呼唤着……(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割不断的乡愁

    落日余晖下的晋阳扒村李家寨的李家楼,披上天赐红纱,在暮色中,美得有几分孤艳。

    “吱嘎”的一声,一辆马车停在门前。

    车帘开处,一个太监装束,一脸风尘的后生探出头来,四下瞄了一眼,见没有什么可疑之人跟踪,始跳下车。

    随后转身,小心翼翼用手扶着一个面有倦容,神色憔悴的中年太监打扮的人下了车。

    付了车费,待那马车吱吱嘎嘎走远后,二人如释重负的相视着舒了一口气。

    小太监紧忙着去拍打朱漆大门上的铜环。

    中年太监,则不住环视着周遭,眼中闪烁着难抑的晶莹泪花。

    “来了, 来了!”随着拍门声,里面不停的应着。

    “嘎吱”的门响,里面出来的老妪还没等看清来人。

    那中年太监早已按耐不住自己,扑上去,拉着她的手,急切的唤了一声:“吴妈——!”

    那老妪怔怔的瞅着二人,两眼茫然,眉头微皱,似在极力搜索自己的记忆;半天,轻轻摇了摇头,警觉的道:“你们错认了!”

    中年太监一愣,随之恍然大悟,“噗嗤”抿嘴一乐,随手将帽子扯下,一头乌黑秀发飘散开来,嘴里不满的嘟囔道:“看清楚了,吴妈!谁错认了?”

    吴妈“哎呀!”的一声惊叫,扑通的一下跪到地上,“老奴该死,这不是三娘吗?哦,不不不,是太后娘娘呀……!”

    “吴妈,快起来!”李太后俯下身子将吴妈拉起,“快别这样!”

    “唉呀,您折煞老奴了!”突的觉察的瞅着太后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与几年前那风姿绰约的样子,有些大相径庭,“太后,您是否遇有难心事了?!”

    李太后回避吴妈的目光,回身道:“春心丫头,快来拜见吴妈!”

    春心姑娘闻听,散开头发,趋步向前,深深的道了三个万福。

    “啧啧啧,好俊秀的姑娘!”吴妈喜笑颜开。

    “吴妈……!”李太后见吴妈爱不释手的拉着春心姑娘不放,有些醋意的嚷道,“好了,好了,吴妈!快带我们进去吧。这赶了上千里路,十多天的马车颠簸,骨头都快散架了。还不弄点热水,让我们舒舒服服的泡个澡!”

    吴妈乐得合不拢嘴,不迭连声的道:“好的,好的。老身自然一切安置妥帖。”

    吴妈刚要转身,太后一把拉住,声音低低的道:“吴妈 !切记,不要在下人面前,泄露了我的身份。只说是太后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来代太后祭奠先人,过几天就走。”

    “好的!”吴妈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随后引着二人向院内走去……

    太后坐在撒了玫瑰花瓣,散发出沁人心脾芳香的香柏木浴桶里,透过氤氲缭绕的水雾,望着春心姑娘,又像是自言自语道:“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越发对故土多了一份难舍的眷恋!”

    随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嘟囔道:“虽然自打认识他后,在这里遭了十六年的罪,可不知为什么,我最忘记不了的就是这儿!最舍弃不了的也是这儿!睡梦中也常常回到这儿。回到这儿,我的心也踏实多了。人啊,就是这么贱吗?!”

    春心姑娘一阵心酸袭上心头,泪眼婆娑的瞅着太后,“太后,这些日子让您受苦了,奴才无用,没保护好太后……!”

    春心姑娘扶持太后沐浴更衣后,在吴妈和院内几个佣人仆妇的簇拥下,通过花厅回廊,再转过几道月洞门,来到翠竹掩映、幽静的后院家庙。

    吴妈引着,推开了家庙大门。

    李太后神情肃穆,款款走到里面。

    但见供奉祖宗、先辈神像、灵位前,香火缭绕,时令蔬果鲜艳夺目,供桌洁净如新。

    李太后心生感激的望了望吴妈,觉得将老宅的一切,交给她打理是选对了人。

    上了香后,春心姑娘将太后扶到蒲团前。

    吴妈见状,领着众人退了出去,将殿门关上,待在外面守候。

    太后扑通的跪下,春心姑娘一惊,心道:太后的心念是绝望到了极点,只有祈求神灵保佑,可真管用吗……?!

    李太后口中念念有词:“李家的列祖列宗在上,我一介民妇,靠着夫贵妻荣,享尽人间荣华。但民妇深知一切得之不易,不敢有一日之傲娇。愿列祖列宗,保佑我儿承祐皇帝安康,汉祚刘氏江山万代永固。保佑我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

    春心姑娘本以为离开了京都,离开了闹鬼的禁宫大内,来到千里迢迢的太后老家,远离了一切是非纷扰,太后总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上好觉。

    可太后更难入眠,每天都触景生情,跟春心姑娘絮絮叨叨着这儿曾经发生的一切一切。

    把春心姑娘的耳朵都磨出茧子,春心姑娘生怕太后哪一天得失心疯。

    这不春心姑娘刚刚上茅房出去这么一会儿,回来太后就不见了。

    这大半夜的又上哪去了呢?春心姑娘焦虑不安的赶忙奔出去,在院里寻找起来。

    好在这大门已上锁,太后出不去,院子里总算还让人放心一些,也仗着春心姑娘这几天把整个院子都逛熟了,要不然还真是麻烦。

    最后总算在西院内的马厩里找到了太后,太后正倚在门柱子上嘻嘻的笑哪!

    “太后!”春心姑娘一惊,怎么太后疯了?

    听得喊声,太后扭转头,望着春心姑娘,依旧不停的笑。

    “太后,你怎么了?”春心姑娘不安的道。

    “嘻嘻嘻!”太后越发的隐忍不住,“春心丫头,你知道吗,我的第一次就是在这里,被那个莽汉夺去的!我一个堂堂的汉室的太后,第一次竟是在马棚里,有谁会相信呢!哈哈哈……!”

    太后的眼睛里,闪烁出少有的激情,和一脸幸福甜蜜。

    “那年你三十八岁,我才十八岁,我懂什么啊?!可你什么都懂,你不是骗我吗!年龄差了这么大,现下你丢下我们孤儿寡母不管了,你真的这么狠心呀……!

    “当年的你,是那样的伟岸,龙行虎步,出现在我面前;英姿慑人,黑发浓密,眸光睿智,可洞穿一切;举手投足,天地为你而颤栗,你的风采举世无双!”

    说着说着,太后已泣不成声。

    “我李三娘,虽说一生做了天下女子都羡慕的皇后、皇太后,可我的心底一直在渴望着夫妻恩爱、亲慈子孝、一家团聚平安的普通百姓生活啊。”

    太后的身体由依靠的马厩的门柱子上滑坐地上,手捂着脸,呜呜的痛哭起来……(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真命天子

    “三娘,三娘,我回来了!”

    正坐在马厩地上啼哭的李太后,耳畔依稀传来夫君刘知远那熟悉的呼唤。

    “哎呀,刘郎回来了?真的是刘郎回来了!”她赶忙立起身,抻一抻弄皱的衣衫,用手拢了拢蓬乱的头发;抬头见心上之人近在咫尺,伸手便可触碰到生动鲜活的脸颊。

    春心姑娘抓住太后的手,痴愣愣的望着太后那一双迷蒙的眼睛,“太后……?你怎么了?!”

    太后一惊,揉了揉眼睛,瞅清是春心姑娘,一下子从幻梦中醒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的刘郎,他永远回不来了!”

    方知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梦醒之后便物是人非。

    “太后,快快回屋安歇吧!”春心姑娘劝说道。

    回到寝室躺在床上,太后辗转反侧不能入寐,思绪缥缥缈缈回到十几年前……

    “吴妈,外面闹闹哄哄的究竟为了何事?”

    坐在绣房里黄花梨卷草纹条案旁,正在刺绣一对并颈鸳鸯的李三娘,忽然便觉得有些躁热,望着刚刚进门,正往玉鸭熏炉里添清心醒神瑞脑香的吴妈道。

    “小姐,有一个潦倒乞儿,晕倒门前,被老爷发现,正招呼人给他抬进门里呢;这个苦命的人,真是遇到好人家了!”吴妈停下手道。

    “哦——?!他是怎样的?怎么会晕倒?他是生病了吗?!”三娘焦虑不安的道。

    “唉——!”吴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呢,巴不成是饿昏了。”

    “要不要紧呀?!”三娘站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眺望道。

    吴妈笑语道:“应该是没事,抬进门里后,老爷让人给他喂了几口热汤,他睁开眼,还支支吾吾说了几句谢谢的话呢。”

    “那就好!”三娘听了吴妈的话,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回到案前,沉下头,继续着先前的女红……

    “你是谁?”有一天,三娘心血来潮,要骑马玩。

    来到马厩,见一个人,在马厩外面,两手撑地,倒立行走,惊奇的道:“你在做什么……?”

    “哦!”那人翻了一个跟头,站立起来,眼睛一亮,上下不住的打量着她,用手指着自己,“我吗?一个月前饿昏在大门外,幸得李员外好心收留,现在我是庄上的马夫,姓刘名知远,请问你是……?”

    望着面前高大威猛,眼睛白多黑少,脸色紫黑,给人一种威严感觉的男子,三娘一阵砰砰心跳加速,脸颊微醺,明眸闪烁:“我——,我是三娘!”继而抽身离去。

    马夫刘知远鼻中闻到一阵淡淡幽香,只觉头上柔丝在自己左颊拂过,不禁斜望了她一眼,只见她俏脸生晕,又羞又窘,虽是神色恐惧,眼光中却流露出欢喜之意。

    三娘也忘记了是要去骑马玩耍,逃似的奔回绣房,那心还依旧砰砰乱跳,按住胸口,望着窗外,两眼痴痴的发愣。

    直到吴妈进屋点上蜡烛,三娘才发觉天色已晚,自己竟在窗边待了半天。

    “小姐,该吃晚饭了,”吴妈将圆形的竹编食盒,放到黄花梨案台上,“小姐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边打开盒盖端出热气腾腾的饭菜,一边笑着说。

    三娘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赶忙奔过去,提起银箸,夹了口菜送到嘴里,掩饰着自己的微微脸红,“哎呀吴妈,今天的菜真好吃。”

    “那你就多吃点。”吴妈走了出去,随即又折回来,“小姐,我差点忘了,我刚刚给小姐送饭时,老爷头两天收留的那个乞儿,也就是现在庄上的马夫,直打听小姐今年多大,是否许配人家,还夸小姐长得俊呢!”说完一路笑着走了。

    “什么?!”三娘将刚刚举到嘴边的银箸啪的放下,气嘟嘟的道,“真是奇怪呀,他是什么人呀,凭什么随便打听人家姑娘家!”

    夜帷拉开,没有月亮,风却有点大,吹得墙外树木飒飒作响。

    三娘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眠,一阵幽鸣空灵的箫声,缥缥缈缈的传入了她的耳膜,箫声如诉如泣,令她心绪纷乱。

    “他是谁?他一定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苦楚,不然也吹不出这样忧伤的曲调!”三娘来到窗前,向那发出箫声的方向望去。

    突的发现自家马棚红光闪闪,看似着火。

    三娘便唤上吴妈一起去看个究竟,待到马棚一看,原来马棚并未失火,只见马夫刘知远坐在马灯下,正忘情的吹着一曲“凤求凰”。

    周围一圈红光笼罩着他,在刘知远安详的面宠上,三娘依稀的看到,一条筷子大小的蛇正从他的左鼻孔钻入,又从右鼻孔钻出,再细看却原来是那马灯的灯影,但鬼迷心窍的三娘,宁愿相信他不是凡人。

    刘知远轻轻放下萧,站立起来,迎向三娘。

    二人长长的对视,静静的对立,寒风四掠,拂起长袍黑发,漫天的黄沙翻飞,天地这一刻是喧嚣狂妄的,却又是极其静寂空荡的,无边无垠中,万物俱逝,万籁俱寂,只有风飞沙滚!

    吴妈见此情景什么都明白了,赶忙知趣的闪开。

    良宵夜短,眨眼间已是鸡叫三遍,三娘赶忙回到绣楼,三娘再次睡下时已是后半夜末尾,破晓前最黑暗的时候。

    熄灯后床帏间密不透光,四下里一片静寂,他闭上眼睛,听见很远处巡夜的人穿过长廊,脚步渐渐消失在内院中的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三娘便拜见二老爹娘,说明了缘由。李员外本来就对刘知远深怀好感,见女儿事已至此,也没过多责备,并同意了二人的婚事。

    三个月后,二人正式拜堂成亲,从此夫妻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不料想没过半年,二老先后驾鹤西游,三娘自是悲痛欲绝,可日子还得过。

    本来就对刘知远心存不满的三娘大哥李鸿信夫妇,一看二老下了世,怕三娘与自己分家产,就硬说李三娘私订终身,败坏了门风,想方设法要加害刘知远、李三娘夫妇,但又碍于亲情,怕落不仁不义之名,于是就把李三娘撵到麻窝担水浇麻,把刘知远赶到瓜地种瓜。

    刘知远种瓜地在古阳翟通往郑、密的大山间。

    传说,那里,时有一红色怪兽出没,常常出没害人,没有人敢从那里经过,人称“不过崖”。

    凡到郑、密的商人、小贩等,均绕道而行。

    刘知远到瓜地的第三天夜晚,红色怪兽出来了,只见它浑身都是红的,好似一团火,扑将而来。

    刘知远本有一身好武艺,再说,在三娘家也练就了训马的好功夫。

    他蹭的一跃,骑在了怪兽背上,来回一跑就是十八趟,直累得怪兽浑身出汗,全是血色。

    这个地方,后来人们叫做“溜马道”。原来,这就是有名的汗血宝马。(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杀心顿起

    刘志远自得了宝马之后,每日骑在宝马身上,蹿上跳下,好不惬意,竟忘了烦恼忧愁。

    可终是乐极生悲,那日兴起,纵马嬉戏,忘记扯那缰绳。

    那马儿一路撒欢的狂飙,待发现业已晚了,瞬间将寺庙所属的庄稼地,踏了个乱七八糟。

    刘知远知道自己的乱子惹大了,赶忙要骑马溜之乎也。

    早被那庙内的僧众瞅见,拉起绊马索。

    “噗通”的一声,刘知远跌落地上,刚要爬起,被众僧按住,捆绑起来。

    那汗血宝马被绊倒,刘知远摔下后,众僧兴奋的要上前擒住那马。

    可那马岂是等闲之辈,不待众僧靠前,早已一跃而起,当时就踢翻了几个奔上前来的和尚,其他人吓得赶忙躲得远远的。

    马儿见刘知远被抓,救主心切,嘶叫着疾步跃前,踏倒了几个和尚。

    其他僧人见了,赶忙将刘知远拥进庙门里去。

    押到寺内后院库房里,用马鞭对其一顿抽打,逼其让家人送银子来给他赎身。

    刘知远怕牵连三娘,一口咬定自己鳏寡孤独一人。

    众僧见在他身上实在榨不出什么油水,愤愤然的将他丢下不管了。

    刘知远被捆绑在库房的柱子上,遥遥一天没吃没喝的,被折腾的够呛。

    他心里这个气啊,千秃驴万狗头的大骂,可就是没人理他。

    眼见已近午夜,饥肠辘辘,再这么下去,他真怕自己被活活饿死。

    情急之下,便不停的在那柱子上磨那绳子,磨了半天,效果甚微,便有些心灰气馁,索性不再去折腾自己,昏昏沉沉的迷糊过去。

    一阵“吧嗒吧嗒”的声响,令他睁开朦胧双眼,透着月光,见一小和尚走进库房,到那案台上的柜子里,捧出一个瓷罐,转身要往外走。

    “喂——!”他沙哑声音急切唤道,“给我点水喝,行吗?!”

    小和尚吓一哆嗦,转身瞅见 ,始想起白天之事,“呵,你还没死那?想喝水,做梦!渴了,那就喝点爷爷的尿吧……!”

    说着话,走到近前,左手捧着瓷罐,右手向裤裆下掏去。

    那和尚一泡尿,直直的向刘知远头脸射去,心里无限惬意。

    人的恶性有时候就是这样,看见别人在自己的控制下,受尽折磨痛苦,往往产生变态的快感。

    刘知远见了,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杀心顿起。

    瞅得真切,抬起一脚,踢向他的小便处。

    小和尚的快感还没持续一会儿,裆部便挨上了重重一脚,这下可是痛彻肺腑。

    “嗷——!”的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前仆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一动不动了。

    倒下时,“啪”的一声,瓷罐摔碎在刘知远脚前,里面的液体流了一地。

    一股浓香酒气涌入他的鼻孔,刘知远一愣,这寺庙里怎会有酒呀?

    不及多想,用脚向前勾了勾,将那碎瓷片勾了一片过来,身子扭转到柱子另一面,用手左右探了半天,始抓住瓷片,随即在那绳索上不停的拉割着。

    俗话说得好:手巧不及家什妙!

    这一会儿功夫,那绳子便被割断了。

    刘知远站立起来,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扭了扭腰,舒展了几下身体,突的觉得肚子一阵痛,知道这是饿极。

    四下瞄了一眼,见那刚刚和尚拿东西的柜子还半开着,想起地下打碎的酒罐,心下一动。

    到得尽前,掀开柜盖,见那里面还有着几罐与打碎一样的瓷罐,又翻动几下,里面竟有着几只烀熟的狗腿。

    “哈哈哈!”刘知远一阵欢喜,将那狗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随后打开那瓷罐的塞子,用鼻子闻了闻,确信是酒后,“咕嘟咕嘟”仰脖饥渴的喝起来。

    一会儿功夫,酒足饭饱,晃晃荡荡的走出后库房,微风一吹,酒劲更盛,抬头见月色明亮,面前路径分明,一腔怨气胸中涌起,便捉脚不住,向前奔去,要找那众僧寻仇去。

    这一走竟走到一大殿前,仰头瞅了瞅,名为“将军殿”,想起有人曾说过有一唐朝将军征战山西时,在此地不幸病逝。

    只因此将军战功赫赫,且每到一处爱民如子,大唐皇上顺应民意,特钦旨在此修建庙宇,万世供奉,以示嘉奖。

    可一时酒多,刘知远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是哪位将军。

    大殿门旁有那桃木刻的精致对联。

    上联是:庙运昌隆众生获福。

    下联是:神恩浩荡万户迎祥。

    一推殿门,“吱嘎”的开了,刘知远进得里面,大殿上,将军塑像英明威武,赫赫有神。

    瞅着将军身上的金盔金甲和手中银枪、腰中的铜剑三件宝物,刘知远眼睛都直了,怎么看怎么喜欢。

    借着酒劲跳到供案上,将其抚摸一番,真个是爱不释手。

    当下拿定主意,将这一番行头,披挂到自己身上,跳下地来,在那大殿内走了几步,自觉得是与自己定做的一般,威风凛凛,便觉得自己是做那大将军的料,绝非只能一辈子看瓜田。

    当下到那将军身前跪下拜了几拜,口中念念有词道:大将军啊大将军,现下你庙中和尚无恶不作,早已失去出家人本色,我今天要替天行道,暂借你宝物一用,望你恕罪!

    说完,挺身起来,向大殿外走去。

    来到外面的月亮地,一时兴起,“刷刷刷”抖动着那银抢,耍了几个来回。

    一时气势更盛,定要将这座恶庙捣个天翻地覆。

    兴奋中,一路不分高低的向前走去,不知觉间走到了一山林密集处,似觉不对,刚要折头返回,却听得有说话声音。

    抬头相望,见那半山坡上有一阁楼,有那二人推开楼上窗户探头出来,似在赏月,依稀有那女子的声音。

    “这寺庙里怎会……?”为探个究竟,他疾步趋到那阁楼下。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一个女子娇滴滴的道,随之好似被人触到痒处,发出吃吃的笑,“死鬼,别闹,好痒……!”

    随即一人探出头,刘知远一眼瞅见,竟是今天鞭打自己最狠的那个中年和尚,发出气恼的声音,“这小秃贼,凭般的没用,让他去取酒,这半天,真是扫兴!”

    “哟哟哟——!我的大官人,没酒就兴不起来了?哼!看来还是奴家不够风骚,撩拨不了官人!赶明个你去找哪个骚狐狸精去吧!”女子娇嗔道。

    “哎呦,娘子你……你脚往哪蹬啊!呦——!疼死我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将军爷爷下凡

    阁楼下的刘知远,闻听二人的****,这气早不打一处来,此乃寺庙之地,成何体统!

    念及至此,三步并作两步奔进阁楼里面,顺着旋梯“噔噔噔”的上去。

    楼顶睡榻上恣意调笑的二人,闻得声响,回头张望,“啊——!”的一声惊叫,赶忙“扑通”的一声,齐齐跪倒地上,磕头如捣蒜的颤声道:“小人该死,小人有罪,小人激怒了将军爷爷下凡,望将军爷爷宽恕我等二人!”

    “哦——!”刘知远一愣,随即想起,自己原本是披挂着庙里供奉着的将军的行头,现下那酒已醒了大半,前面自己已打杀了一人,倘若官府追究下来,不是闹着玩的。

    也算他是粗中有细,当下厉喝一声:“贼秃驴,**我庙宇,败坏我名声,天地不容!”

    抖动丈八银枪,“噗”的一下,将那和尚扎成个透心葫芦,鲜血疾箭般喷出。

    那妖艳女子“啊——!”的一声惨叫,趴在地上,抽搐抖动半天,随即吓昏过去。

    刘知远没去理她,留下这一活口,恰能证实将军下凡为民除害之事。

    急急的下楼返回前院的“将军殿”前,殿前是六七百平方米院子,高过人头的红墙将庙宇围成景致幽雅的天地。

    从大殿到山门一段,石板路一字铺开,走在石板路上,院墙四角丹桂飘香,墙根下的月季花竞相绽放,一派生机盎然,与寺庙里僧众的阴暗心理,泾渭分明。

    到围墙处,助跑几步,银枪向地上一支,人便跃上了墙,随之从墙上翻到寺庙外。

    静谧的山门外,矗立着两株参天古榕,榕树高达10米,树冠覆盖面积达100平方米,树干粗大,须四五人合抱,古趣盎然。

    山下是一片肥美的田园,争奇斗艳的花朵,条块分割的菜畦,曲折蜿蜒的小路……构成了一幅美景。

    刘知远提着银枪,在花影树丛中,奔跑半里多地,来到一山林处,手指放到嘴里打一胡哨。

    一会儿,远处传来“得得得”的马蹄声响。

    少倾,汗血宝马嘶叫着奔到主人身边,马脖子不停的蹭着他的脸。

    两行热泪自刘知远的脸颊滚下,他知道马儿没走远,一直在等着他。

    动情的拍了拍马,一翻身跃上马背,拉起缰绳,一路向西狂奔而去。

    他要去找他心爱的三娘……

    可怜李三娘被兄嫂相逼,白天担水浇麻,晚上推磨磨面,受尽了人间疾苦。

    为了防止李三娘中途歇息,嫂子还专门请人做了一对尖底儿桶。

    一次,李三娘正在担水浇麻,突见两只黑虎蹲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立时吓得魂不附体,可半天两只黑虎却完全没有加害她的意思。

    三娘揉了揉眼睛,仔细瞅了瞅,原来是两块大黑石,形状恰如两只老虎。

    她径直来到跟前,见好似老虎的两个黑石卧着蜷起的身子,恰好可放尖桶,使桶里的水一点也不能洒出。

    自此,三娘每当担水累了,便可在此歇歇脚。

    后来,李三娘为了纪念两只黑虎,在乔龙山东麓建成一座虎庙,受用人间香火。

    至今,这座虎庙尚存,据石碑记载,曾在清康熙元年重修,并在雍正十三年,栽植柏树两株,现已合抱粗。

    这天,三娘白天担水浇完了麻,晚上又在磨坊推磨。

    一边推磨,一边想着这人间的疾苦,不知何年何月受尽,不仅潸然泪下,真想一头撞死在这磨盘上,可心里总挂念着夫君刘知远,不知他在瓜田怎么样,自己岂能一死了之,扔下他一个人不管,让他如何活下去呀!

    正在胡思乱想、心神不定间,闻听磨坊外面马嘶人叫的,一时慌了手脚,心里暗忖:莫不是有那强人打劫的来了。

    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只有面对。

    当下抖搂抖搂衣裳,拢了拢头,走出磨坊。

    但见明亮的月光下,红鬃烈马上,端坐着身披金盔金甲,手持银枪,腰挂铜剑,好似天神下凡的一位英武大将军。

    三娘赶忙下拜,颤声道:“不知将军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将军滚鞍下马,将她扶起,“三娘,三娘,是我,我来看你了!”

    三娘一惊,仔细一瞅,这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刘黑子,又是哪个!

    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刘知远一下子将三娘抱起,扛到肩上,将马栓在门外树上,“哈哈”笑着向磨坊里走去。

    进到里面,刘知远轻轻将三娘放到墙角的床榻上,银枪支到墙上,脱掉身上的金盔金甲,然后一把将三娘紧紧的拥抱在怀里,“三娘你想死为夫了!”

    三娘默默流泪,“刘郎,你为何这一身打扮?”

    刘知远“嘿嘿”一笑,“三娘,我这是来与你道别的,我不能一辈子寄人篱下,不能永远种瓜,我要出人头地,出去闯荡,干一番大事业,将来让你跟着享福!”

    “你——?”三娘伸手摸了摸刘知远的头,“你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吧?!”

    “三娘,你……你总是不相信我!”刘知远松开三娘,在地上不停的踱步,“拼一把不一定成功,但不拼连一点机会也没有!”

    三娘痴痴的望着刘知远,待他说完,哽咽着道:“刘郎,你变了,你变得成熟多了,这都是生活的磨难造成的啊!”

    三娘将外衣脱下来,里面只穿着肚兜,扑到刘知远怀里,“刘郎,男人就该这样,志在四方,但你将来功成名就真做了将军,千万别忘了苦命的三娘,在寒窑等着你呀!”紧接着已泣不成声,“刘郎,我今晚好好陪你,再相见还不知哪年哪月啊!”

    “三娘——!”刘知远带着哭腔道,“我刘知远别说做了将军,就是做了皇帝,也不会忘了你三娘啊!”

    三娘一把将他的嘴捂住,“刘郎,别乱说,这可是杀头之罪的话啊!”

    刘知远“嘿嘿”一笑,“我只是打个比方,凭我一个粗人,又怎能做得了皇帝,就是给我做,我还不知怎样做呢!就是做了皇帝,还不知活不活得个一年半载,烧也得把我烧死。哈哈哈……”说着话,一把将三娘抱起,压到那床榻之上。

    “你可别乱说,我宁愿要一个活生生的夫君,也不要一个死皇帝呀!”三娘使劲扭了一下他的耳朵,娇嗔道。

    刘知远哈哈大笑,将她抱的更紧了。

    被压抑很久的三娘,一下子迸发出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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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剑气如霜介绍:
天地闭,贤人隐,王者不作而乱贼盈天下。 时代呼唤英雄,时代需要英雄,时代靠英雄来拯救。 那么究竟谁是划过夜空的闪电?谁能救万民于水火?历史早已给出答案,本书让你自己去发现、窥探。 从五代到大宋帝国的历史更迭,你看到的不仅仅是血雨腥风,其中还有权变、计谋。残阳如血剑气如霜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残阳如血剑气如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残阳如血剑气如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