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9章此女,绝非凡物
墨邪站在轻歌的旁侧,而后,林家姐妹也走了过来。
林墨水端起一杯酒递给轻歌:“姑娘喝喝看,吾王亲手酿的酒水,醇香可口。”
轻歌望了眼林墨水,旋即接过酒杯,轻呷了一口。
是……断肠酒的味道……
从那以后,墨邪只酿断肠酒。
而轻歌,也只喝断肠酒。
眼眶微红,轻歌拢了拢绒毛披风,将酒水饮尽:“的确是好酒。”
“鬼王是世间不可多得的深情男子,姑娘真的不试试?”林墨水笑道。
“抱歉。”轻歌微笑。
林墨水叹气:“看来,我们鬼王入不了姑娘的眼。”
轻歌瞧着这一双姐妹倒是喜欢,姐姐成熟,妹妹调皮,俩人的眼睛都骗不了人。
半日过后,已是正午,七族老派出去的侍卫们全都原路折回,与此同时,青莲派来的人是神女夜碧澜。
神女的手里,正拿着那一封残信。
“如何?”七族老问道。
神女回答:“玉玺印章不假,字迹有九成真。”
此刻,一道身影悄然间出现在轻歌身后,魏伯霜眉雪发,满脸严肃,伛偻着背。
轻歌笑着望向魏伯,魏伯朝轻歌点点头,见此,轻歌脸上的笑愈发浓郁了。
既然神主要以证据来扳倒她,那她便让神主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证据确凿。
轻歌放下酒杯,优雅地起身,望向七族老,道:“七族老……”
“叫什么七族老,叫义父。”七族老陡然不悦。
而这漫不经意的话,足以让定北郊的数万人呆若木鸡,不可置信。
他们终于消化了帝姬的身份, 雷神的师父,如今又是七族老的义女。
这……?
他们是在做梦吗,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不切实际。
频频创造奇迹的女帝,都说来自低等位面,可现如今,谁敢说她是低等人?
神主见此,心凉了一大截,终于明白何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算是知道,方狱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何至于摆在夜轻歌的手中。
“义父大人,轻歌有一事相求。”
“何事?”“数万三宗弟子们染病之事过于蹊跷,现在众人也都该明白是有人刻意为之,还请义父为我找到凶手。除此之外,东洲国玺被盗之事,也恳请义父帮忙。”轻歌浅浅淡淡的
笑。
神主目光一闪,猛地望向叶青衣,叶青衣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可就算如此,神主的心还是非常的不安。
叶青衣真的销毁了所有的证据吗?
而那国玺……为何会被盗?
他只让火麒麟用国玺印章,却没盗走国玺,毕竟那样就太明显了。
神主忐忐忑忑,陷入深深的恐惧里。
“神女,这件事,就由你来做。”七族老道。
“是。”
“不行!”夜歌声音尖锐,高声阻止:“神女与夜轻歌乃是金兰之交,让她来处理此事,未免太让人不信服了。”
七族老冷笑:“仙姬大人,你以为人人都与你一样德不匹位吗?”
夜歌恍然,被堵的哑口无言,面色白到吓人。
李元侯缓步走来,轻握住夜歌的手:“姐姐……”
夜歌猛地甩开李元侯,后退数步,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出乎她的意料,都没有按照她所规划的进行?
夜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唯有一个清醒的头脑,保持既往的理智,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仙姬,你既认为我会徇私,那便公开处理。听说天域现如今有五大势,就请你们五大势,各派一人过来。这样,便能绝对的公正了吧。如若你还不满意,那这件事也没有
勘察的必要了,我严重的怀疑,所有的事都与你脱离不了干系。”神女漠然地望着夜歌。
夜歌目光微闪,神女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绝对不能阻止了。
而后神域、东洲、天启、黑暗神殿以及钟林山,各派一人跟随神女去调查东洲国玺被盗和传播病源的案子。
嗤嗤——
随着诡异的声音响起,一道道烟雾出现,弥漫在定北郊。
而烟雾愈发之浓,定北郊上出现了一个诡异的阵法。
暗邪王阵!
墨邪微抬下颌,身体四周缠绕着肉眼可见的邪恶之气。
“鬼王,你这是做什么?”隋灵归怒喝。
暗邪王阵,何等的强大,鬼王此刻动用此阵,莫不是要在诸神天域宣布与青莲一族的开战?
战争若是拉开,青莲面对中南幽族的虎视眈眈,则是岌岌可危。
隋灵归以为,鬼王的复出至少要在一年后,没想到是现在。
隋灵归等人精神抖擞,目视鬼王,全都严肃认真,做好了拉锯战的准备。怎知那着红袍的男子,发出邪佞的笑声,不屑地道:“今日,本王则要看看你们青莲一族是如何处事的,若你们青莲不会判断是非,那谁也别想离开这里,本王来主持公道
。”
林墨水感受到流动在空气里的紫烟,肉眼可见,深手却摸不到。
内心里叹一口气,林墨水转头望向墨邪的侧脸,金色的面具,泛着淡淡的光泽。
年轻的鬼王身材灵修,器宇轩昂,分明是个浩然正气人,偏生邪气缠绕,困其一生。
“王……”林紫藤略带焦急,想要阻拦,林墨水伸出手放在了妹妹的肩上。
林紫藤不解地看着林墨水,眼里充斥着疑惑,鬼王已经失去理智了……林墨水微微一笑,旋即看向四周,道:“世人都说青莲九界公平公正道德之巅,而我势被称之为邪恶阴暗脏污不堪,然,青莲今日所为,实在是有违公正。而吾王一心正义
,只求浩然坦荡,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今日东洲女帝有难,吾王能管。他日天下人陷于水火,吾王亦不会袖手旁观。”
听到这一番话滴水不漏的话,轻歌与墨邪极有默契地望向了林墨水。
精神世界,古龙残魂道:“这姑娘,倒是个不错的。”
轻歌笑望着林墨水,正瞧林墨水看过来,朝她点点头,眉眼间皆是友善。
她明白,墨邪是想为她撑腰。
可林墨水这么一说后,墨邪便不是为她撑腰。
如此,能为她和墨邪俩个人,减少诸多的麻烦。此女,绝非凡物。轻歌心中如是感叹。
第2980章辟谷精元气
第2979章
闻言——
隋灵归等人已然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了,有鬼王和邪恶之势的插手,青莲决不能徇私。
否则,危及的不仅仅是青莲王,更是整个青莲一族。
当年三鼎之战后,千族天地平静了数千年前。
天下大势,一向如此,乱必和,和必乱。
诸族平静的过了万年,这也意味着,新的三鼎之战将要拉开帷幕了。
邪恶之势是千族所有人都痛恨的,青莲身为千族之首,被邪恶之势嘲讽,此事若是往大了说,的确能大做文章的。
林紫藤崇拜地望着姐姐,她只知鬼王这样做是不对的,可姐姐却能够做到化腐朽为神奇。
一番话下来,便是另一个境地。
若势里的老头们知道鬼王提前使用暗邪王阵,也不会怪罪鬼王,甚至有可能夸赞鬼王此举甚好,算是给青莲为首的千族敲响警钟。
林墨水说完后便如门神般站在墨邪的身后,每一刻都在尽职,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墨邪的腰间,始终别着一个葫芦,只是那葫芦里装着的不再是酒水,而是辟谷精元气。
戴上面具后的墨邪,不能喝酒,不能吃饭,那张面具,已经融为了他的肌肤。
墨邪取下葫芦,打开盖子,仰头做出‘喝酒’的姿势。
葫芦里的辟谷精元气,源源不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入墨邪的身体之中。
人是铁,饭是刚,以食为天。寻常的修炼者,的确可以数月不食。但是,若超过了身体可抗的期限,那便是祸根病症,且能影响往后余生的修炼。
辟谷丹便是一类可以饱腹的丹药,有些质量尚可的辟谷丹,一丹下去,可数年不食。
墨邪甚至无法食用辟谷丹,只能依靠辟谷精元气的输送来果腹,且维持身体机能。
还是像从前一样,只是感受到辟谷精元气,轻歌的心脏好似抽搐了一下,轻微的疼痛。
叫一个爱酒的人,如何不去喝酒?
他热爱酿酒,每日都要酿一些。
适才林墨水拿来的一杯断肠酒,味道与以往有了些偏差。
不能喝,就不能感受,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墨邪从未忘记细节,只是无法再精准的调节。
墨邪侧过头,墨黑的发在风中扬起,因面具的存在,无法看见他的神情,但在这一刻,轻歌感受到了。
他笑了。
眼前的人影与记忆里的墨邪叠合,复原了那一张俊美邪肆的脸。
轻歌不敢再想,逐而清醒,眼底有了些许锐意。
墨邪已是鬼王,再无回头路可走,若要保全,唯有修炼至无上境地!
不多时,神女带着人去而复返,身后几名青莲侍卫手里都提着偌大的包裹。
神女点头后,青莲侍卫把包裹放下,再解开包裹,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这些是……?”天启夫人诧异问。神女银白的瞳眸,自包裹之物上一扫而过,旋即目光冷冽地望向神主:“这里面有东洲国玺,是在宗府找到。还有这些药用的银针,可一些用过的药物,是在定北郊山后的
土壤里发现的,已被烧毁了许多,仅剩的只有包裹里的一点点。”
啪……啪怕……
神女双手轻拍,青莲侍卫再取来一个包裹,打开后可以看到里面的骨灰,以及一些残骇。
都是森白的骨。
“药王,麻烦你看看,此骨是否染有半妖之病?”神女接过包裹,捧着走至药王的跟前。
药王取出一根崭新的银针,沾了一点骨沫,放在鼻下轻嗅。
药王目光微凝:“此人死于前日傍晚,死于普通火烧,死前染有深度半妖之病,病症早已入骨。”
“看来,这真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墨邪拍着手鼓掌,轻蔑地笑道。
神主满是颓废,目光落在骨灰、银针和国玺上,可算是明白,今日自己栽在这里。“回禀族长,诸多证据都已证明,神主盗走东洲国玺,再用以假乱真的笔迹,找来一个面目全非的人,一则陷害东帝,二则为达目的残害数万无辜子民。此罪,不可饶恕!
”神女说道。
“神女大人,我还有一事要说。”东方破跳了出来。
“你说。”神女淡淡扫向东方破。
东方破一脸嚣张,面带挑衅之意,笑眯眯地指向双腿发软的青莲张医师。“这名张医师是仙姬大人带来的,他明知我是药王之徒,与东帝准备来救人,却置若罔闻。仙姬大人,在下冒昧说一句,这么精心奇妙的一个局,你可真是用心良苦了。”
东方破意味深长地说,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矛头直指夜歌。
这一刻,夜歌像是孤独的风筝,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欲将她的身体粉碎!
“我现在非常怀疑,这一场局,少不了仙姬大人的推波助澜!”东方破突然道。
神女闻言,朝青莲王拱手:“青莲王,此事,的确与仙姬大人有关。”
“嗯。”
东陵鳕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缓步朝夜歌走去,站在夜歌面前站定不动。
夜歌眸光微闪,恍然而恐惧地望着东陵鳕。
她曾做过的缺德事,到底有心理阴影,故而在真正面对东陵鳕时,她是羞愧的,无法抬头的。
“王上,此事我并不知情,请王上相信我。”夜歌低头垂首,泣不成声。
啪!
凌厉一掌,重重砸在夜歌的脸颊。
夜歌身子侧翻,摔在了地方,嘴角蔓出一口血。
“王上。”隋灵归急忙走来。
“族长若要为其说话,大可不必。”东陵鳕满身怒气。
隋灵归一笑过后,冷视夜歌:“青莲仙姬夜歌,构陷天域东洲女帝,实在是有违青莲太祖的宗旨,罪不可赦!褫去仙姬封号,贬为庶人。鞭刑一百,即刻行刑!”
东陵鳕蓦地望向隋灵归,清寒的眸里,有一丝意外。
隋灵归被某个人护着,至今没有查出来是谁,但是那个人竟能撼动大半个青莲。
若他不能恢复万年前的实力,便不是对手。
隋灵归不愿东陵鳕涉及此事,所以替东陵鳕来做这个决定。
可以罚夜歌,但不能让夜歌去死。
隋灵归不明白,为何那个人把小小的李翠花看的这么重要,所以暂时不能让双方失去理智。
若回到青莲行刑,有那个人的存在,夜歌只怕逃过一劫,故而当众行刑,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七族老,行刑!”隋灵归道。
七族老与夜歌曾有过节,由七族老来行刑,绝对的公正。
夜歌蓦地看向七族老,眼里满是恐惧。
七族老会杀了她的!
“不,族长,我没罪……”
夜歌狂奔逃离,神女给了青莲侍卫一个眼神,只见几名青莲侍卫轻而易举擒住了夜歌。
“啊!”夜歌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有侍卫取来蘸了盐水的鞭子,七族老握住鞭子,特在鞭上加了几根小针。
夜歌惶恐至极,突地,她宛若失心疯般笑了:“来啊,来吧,我不怕,我不怕……”不断的重复此话。夜歌被捆绑在就地形成的光柱上,七族老握着长鞭试了几下,发出几声毛骨悚然的鞭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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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1章醒醒吧,认清自己
数万人围观着。
夜歌像是罪恶的囚徒,被捆绑在光柱上。
她挣脱了几遍,始终徒劳无果,最终放弃挣扎。
两行清泪滑下,夜歌面露狰狞之色,歇斯底里尖叫。
七族老也不用刑,而是把玩着扎着小尖针的长鞭,偶尔发出一道鞭响来吓唬人。
“一百鞭刑,真是要人命呢,可疼了哦。”七族老莫测地笑。
可怕的永远不是行刑的那一刻,而是等待的时间,尤其的难熬。
七族老握着长鞭,终是不再闹腾,一鞭打下去,打在夜歌的肩上。
登时,皮开肉绽,血肉外翻,好一道触目惊心深可见骨的伤口。
一些年纪尚小的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忙不迭捂住了双眼,不敢再去看血腥的画面。
定北郊的一场好戏,真是跌宕起伏,好个精彩万分。
夜歌疼得紧咬住下嘴唇,除却疼痛之外,更是深可入骨的恨意,似漫天的狂风!
柔嫩的下嘴唇被夜歌彻底咬破,鲜血往外溢出,满下巴都是。
疼。
可疼了。
好似又回到了从前。
在过去的日子里,每个人都可以对她拳打脚踢。
她曾在无望的日子里期盼着出人头地,当这一日到来,却发现她的野心和**是永远都填不满的。
她害怕回到过去,任人打骂,以身躯换来金钱。那样的自己,与儿时的盼想背道而驰。
“不要……姐姐……”李元侯怔了许久,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事情。
等他双眼聚焦,猛地冲向了夜歌,抱在夜歌身上。
七族老的第二鞭,没有收回的余地,全都打在了李元侯的脊背。
李元侯背上一条沟壑般的伤口出现,鲜血汩汩地流出,满衣裳都是。
李元侯疼的额头冷汗潸潸而落,双手猛地攥成了拳,无力地趴在夜歌的身上。
“元儿,元儿,你怎么样了?”夜歌急了,忧心忡忡,担心地喊道。
少年靠在她的肩头,几乎要昏厥过去,没有支撑的力气了,抬眼皮都是一件很费力的事。
李元侯的双眼缓缓地睁开一条细长的缝儿,看见担忧的夜歌,李元侯的脸上浮现了笑容。
“姐姐,元儿好想你呀。”李元侯眼中有泪,即便无力,也要保护好姐姐。
夜歌双肩不住地颤抖,眼见着七族老第三鞭要打来,夜歌惊恐地道:“元儿,快走,姐姐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怎么会,姐姐最怕疼了。”李元侯红着眼说。
夜歌怒吼:“我让你走啊,听不懂吗?姐姐的话都不管用了吗?”满面的泪水汇在下颌,夜歌故作凶神恶煞,企图吓走李元侯。李元侯恍然地望着凌厉的姐姐,最后,紧紧抱住夜歌,把脸埋在夜歌的肩窝,哽咽道:“姐姐不怕,元儿长大
了,有力气保护姐姐了。”
夜歌痛苦地闭上眼,仰着头,剧烈的太阳光刺在眼皮上,特别不舒适。
“元儿要一直跟姐姐在一起。”
“元儿永远都不会离开姐姐的。”
“姐姐,元儿不想要这些荣华富贵,不想要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想要陪伴在姐姐身旁,哪怕和从前一样一贫如洗。”
“……”
每一声都是李元侯的肺腑之言,他自小与姐姐相依为命,曾也梦想仗剑天涯,或是权贵一生。
当他成为神域的伯爵大人后,他才幡然醒悟,过去的十几年里,最幸福的日子,是有姐姐在的日子。
夜歌的眼神愈发温柔,过去的一切,竟有种值了的感觉。
“好个姐弟情深,然,天子犯法亦如庶民,你姐姐也不例外。错即是错,若对她仁慈,岂不是对三宗弟子们的残忍?!”
七族老大声道。
有人要分开李元侯,七族老轻抬左手且摇摇头,阻止了侍卫的动作。
打一个是打,打俩个也是打。
七族老痛恨着夜歌,连带着弟弟李元侯一同恨了。
七族老的鞭子可没有手下留情,以他的实力,一鞭下来,足以裂骨!
长鞭如蛇尾横扫,似那离弦之箭呼啸而出,携极强之力,猛地打在了李元侯的身上。也不知七族老是不是故意的,这一鞭恰恰在李元侯的臀部,李元侯到底是年轻,就算贫苦时有着夜歌的保护也没吃过这样的苦,哪怕他有一颗疼爱姐姐的心,此刻照样是
忍不住的吼叫出声。
满头的发俱被冷水打湿,李元侯像野兽一样猩红着双眼,痛苦不堪,疼得发抖。
“元儿,姐姐求你了,走吧。”夜歌痛心。
李元侯摇着头:“元儿要一直陪着姐姐,一直……”
呼哧!
第四鞭!
第五鞭!
……
血液飞溅,十鞭后,李元侯的脊背已是血肉模糊。
夜歌看不到李元侯的后背,却能感受到伤势的严重,闻到浓浓的血腥味道。
砰地一声,李元侯终究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夜歌想要挣脱掉束缚去看看李元侯的伤势,李元侯是两眼发黑往前栽倒的,夜歌正好能望见李元侯满是血肉交错的后背。
这般一看,更是接受不了,夜歌只想照顾好自己的弟弟。
一生里,唯一的光便是李元侯。
孤独的人,永远都希望有人陪着。
“族长……救救我弟弟……救救他好不好……”夜歌哀声哭喊。
正在夜歌声嘶力竭时,七族老再一鞭打来,打在夜歌的脸上。
整张左脸,有一道蔓延至下巴处的血痕,再往后,鲜血涌出时,半张脸俱是。“你也就靠着这张脸兴风作浪,没了这张脸,你还能做什么?你现在的地位富贵,都是靠这张脸,可你这人,不知恩图报,真是极大的罪过。你还没明白吗,天下美人多如
猪狗,多你一个不多。你能从一个小小的村女,成为今日的仙姬,靠的永远不是美貌,而是与老夫义女相似的容貌。那本该是属于她的一切,只是她不屑一顾,你便钻了空子罢。可你愚昧至极
,还自欺欺人,醒醒吧,认清自己吧,你……什么都不是!这世上的野鸡,有几个能变成凤凰的,别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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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2章他的爱情,终于要来了吗?
七族老言辞犀利,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巨锤砸在夜歌的血肉上,让其痛不欲生,死生不如。
比之皮肉苦,精神的折磨才叫人害怕,能把一个人逼疯,让一个极端的人走向绝境。
夜歌看不清四周的人了,隐约可以听见那些人细小的讨论声。
“原来她是个赝品,沾了女帝的福,才有今日。这种女人真是心思毒辣,不知感恩便罢,竟还恩将仇报。”
“要不怎么说女人心,最毒的蝎呢。女人狠起来,可就没有我们男人什么事了。”
“她精心布局,竟然只为陷害女帝,如此她便能心安理得的坐享其成。拿走属于我们女帝的一切。”
“我活着了三十年,阅人无数,还从未见过这般不要脸的女人。”
“对,不要脸!”
“……”
那些声音,一直在出现,从未停止过。
眼前的所有人,都像是虚化了,陷入了迷雾一般,看的一点儿都不真切。
这真是一场噩梦,要快快醒来才好。
七族老给了青莲侍卫一个眼神,便有侍卫心领神会,提着一个装满辣椒和盐水的木桶走来。
一桶辣椒盐水毫不客气浇在了夜歌的身上,夜歌再次尖叫,疼得不再迷糊,瞬间清醒了过来。
青莲侍卫道:“青莲刑罚是警醒罪人的,接受刑罚时,可得保持着清醒的状态才好呢。”
夜歌浑身湿漉漉的,鞭伤沾了辣椒盐水,格外的疼痛,就连往外翻开的皮肉俱在痉挛。
七族老放下鞭子,中途休息,把身上的披风小心翼翼地解下,这可是青莲王为他披的披风,得好好收藏才行,可不能弄脏了。
隋灵归等人俱是羡慕地看了眼披风。
在七族老对夜歌行刑之时,轻歌这边也没有停下。
轻歌不恨夜歌,只是觉得夜歌咎由自取罢,也没兴趣看夜歌此时痛苦的神情。
她现在正与东方破、雄霸天以及三宗前辈们拿出治病的丹药给师兄弟喂下,看看药效如何。
“药王大人,三宗师兄弟都已被毒哑,请药王出手相救。”轻歌诚恳道。
药王看了眼轻歌,随即点点头,起身走向巨坑,查看三宗弟子们的身体状况。
“师父,如何,能治否?”东方破急忙问道。
药王点头:“可以治,待我写下药方。”
轻歌呼出一口气,眉开眼笑,明媚生辉。
人群里,有着不算出名的小画师,看见轻歌脸上的笑,便把此景画了下来。
这是一张巨大的画,里面有鬼王,有青莲一族的人,还有天域五大势。
青莲仙姬正在光柱上接受鞭刑,矫健的老人挥洒着长鞭,东陵鳕冷漠地望着这一幕。
往右看去,药王似是在说话,而女帝听到他的话,则笑了。
这是小画师平生中画过最好的一幅画!
……
定北郊分工明确,光柱之地,响起夜歌惊呼哀嚎的惨叫声。
而轻歌从容优雅行走于巨坑,亦是汗水湿了衣衫,忙前忙后马不停蹄,只求救下所有的人。
“这株千年布林莲,是稀罕之药,只需要一株就能混水炼药拯救数万弟子,可这药,一时之间是找不到的。”大宗师拿着药王,兴奋过后又是忧愁。
千年布林莲,轻歌脑海里灵光一闪,似是想起什么,从空间宝物里把药材取出交给了大宗师。
“歌儿,你这是……千年布林莲!”宗主激动地道。
大宗主吓得一个哆嗦,猛地看过去,接过药材,发现真的是千年布林莲,欣喜若狂!
“这么好的药材……你是哪里的来的?”大宗师担心问。轻歌笑着说道:“我的身体常有不适,因过度劳累修炼适得其反,身体里落了病根。这是我游走四方,在凶险之地找到的药材,本想着炼制成丹药自己食用,如今能用来炼
药救人,也算是功德一件。”
雷神:“……”他的眼睛如果没有瞎了的话,那株千年布林莲,好似是因为上亭公主的病,七殿王给夜轻歌搜集来的。
而且自家的仙女师父,那身体老强悍了,拿雷淬体的女人可不多见。她倒是好,眼睛也不眨,信口胡说的话张嘴就来。
还身体落了病根……
呵呵。
雷神翻了两个大白眼。
大宗师听得此话,却是深深叹了口气。
张了张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
终是拿着千年布林莲,竟朝轻歌跪了下去,好在轻歌及时扶住:“师父,你这是做什么?这礼,我可担当不起。”大宗师微红双眼,一大把年纪了感动得控制不了情绪:“歌儿,你是个好君王,这株千年布林莲对你特别的重要,你却毫不犹豫的奉献出来。为师替三宗弟子谢过你,你不
欠别人的,你却甘愿奉献,这等精神,是我等钦佩的。”
轻歌用力扶住大宗师,不让大宗师跪下去,愠怒:“三宗师兄弟怎会是别人呢,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大宗师哽咽。
药宗宗主感动过后,笑道:“三宗弟子们都在等待我们的丹药呢,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歌儿的恩情,我们都是心理记得明明白白的,绝不会忘记。”
段芸握着轻歌手,轻拍了拍轻歌的手背:“好……好孩子……”
那日在也神功,她说不费一兵一卒救下三宗弟子,都觉得荒唐,可今日事实证明,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至名归的底气。
雷神发觉,仙女师父在这个高等位面,似乎有着极高的威望。
不由自主的,雷神自个儿的腰杆都硬了。
有师父罩着,在这条街上他能横着走。
只是雷神还在思考,师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带他赚钱呢。
雷神搬来小板凳,磕着瓜子,找了九辞来唠嗑。
九辞面色发黑,不想跟雷神走得太近,怕影响了自己的智商。
雷神吐着瓜子皮儿,眼神不怀好意自雪女身上扫过:“那姑娘与梦族人极为相似,真是美若天仙,若能娶回家,该是多好。”
九辞冷冷地看着他:“雷神,我劝你一句,有些人的主意你最好不要打。雪女阿落是你师兄雄霸天的未婚妻,被歌儿知道了你的想法,少不了一顿揍。”
想到轻歌的手段,雷神打了个抖儿。
“师兄……”雷神目光飘忽不定,望向了正在专心炼药的雄霸天,皱眉:“这俩人不般配,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么?我反对这门亲事。”
“你反对个王八头。”九辞气得骂街,想不明白自家妹妹收这么个傻徒儿图什么。
图他嗑瓜子吐瓜子皮?
“哦。”雷神恹恹的。
片刻,雷神又用胳膊肘撞了撞九辞,还一面嗑瓜子:“未婚妻?那就是没有成亲咯,这俩人何时成亲呢?”
“你看人雪女,很好娶吗?还不得等你师父凑齐点聘礼再娶。”九辞起身告辞,情愿跟九辞斗蛐蛐,也不想跟雷神聊一些有的没的。
然而还不等九辞离开,只见雷神宛如梦中惊醒一般,身躯像树干一样猛地站起,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前方。
嘴里的一粒瓜子尚未嗑掉瓜子皮就吞了下去,雷神眨了眨眼,望向九辞,重复地问道:“聘礼?师父要给雄师兄准备聘礼?”
“是啊,怎么了?”
“……师伯……”
“嗯?”
“人家想成亲了。”他的爱情,终于要来了吗?
雷神万分激动,已经看似物色对象了,锋利的小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九辞吓得一溜烟跑了。
好端端的人,怎么说疯就疯?真是叫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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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3章吾心再无他,惟大师姐!
……
定北郊。
从中午到夜晚,轻歌都在忙三宗弟子的事。
奴七的治病之策是非常有效的,若是她炼制出来的丹药,可以保证立刻药到病除。
只是可惜,弟子们的总体太大,数万人的炼药,不可能由轻歌一人炼制出来。
比之治病丹药,有了千年布林莲后,炼制解哑的丹药则要简单许多。
因此,半妖之病尚未解决,这些弟子们一一服下丹药,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只是因毒性的副作用,嗓音始终是沙哑的。
轻歌不怕尘土,就地坐下,全身关注地炼制丹药。
数万旁观者,无一人离开。
比之受刑的夜歌,他们更想看女帝炼药,那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三宗弟子脖颈上的魔骨链都已被斩开,得到了自由。能够自由说话后,他们都是默契地走向轻歌。
他们吃下解药后说的第一句话,多是相同的。
“大师姐之恩,吾等莫不敢忘。从今往后,大师姐在何处,吾等便在何处。从此刻开始,吾等都是东洲人,永不入神域。”
轻歌正炼完丹药,看见乌泱泱的人跪在旁侧,连忙站起,绝色的脸上满是亲和。
“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辛苦许久,都饿了吧,夜神宫早已备好满汉全席,就等你们回家了。”
数年的沉淀,让她愈发成熟沉稳,比之刀枪剑戟的战斗,更懂得如何杀人于无形。
她曾不在乎自己是否声名狼藉,世人如何看待自己。到了今日,轻歌却知如何运用名声。
每一个君王,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懂得帝王心术,权衡一道。
她知道抓住关键点,看似随意的一句回家吃饭,恰好戳中了这些弟子的心。
离家在外,一心修炼,只为有朝一日飞黄腾达。
又因多日的折磨,经历了生死的锤炼,此刻越是随意亲和的话,越能打动人。
仅仅只是回家吃饭四个字,足以让这些三宗弟子们为之出生入死,不惜生命!
一日大师姐,终生大师姐!
每个弟子抬头望向轻歌时,眼里都是坚定不移的信念。
从今往后,吾心再无他,惟大师姐!
与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夜歌还在遭受鞭刑,痛到昏厥过去,辣椒盐水浇来,又被刺激醒来。
七族老下手毫不留情,夜歌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从远处望去,俨然是一个令人发怵的血人儿。
夜歌只剩下最后一丝薄弱的意识,听到了三宗弟子们沙哑而吵闹的声音,便转头看了过去。
看见在人群中风光万丈受人簇拥的女帝,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和骄傲,从灵魂深处衍生而出的坚强和勇敢,是夜歌穷其一世都学不来的。
夜歌大口的喘息,眼中的泪喷涌而出,她已经不知道这是多少鞭了,可恨的是,凭什么她在地狱,而夜轻歌是去往天堂的仙。
她听见,那些三宗弟子们笑着说:“大师姐乃千古第一女帝,是仙女大师姐!”
夜歌再一次昏了过去,昏厥之前,她好似看见夜轻歌不经意朝此处看来,那眼神里,平淡无波,没有丝毫的波澜。
她甚至称不上是夜轻歌的敌人,手段卑鄙,从未入夜轻歌的眼。
最终,只剩下无边的空洞,连黑暗都不是。
青莲侍卫熟练地提着装有辣椒盐水的木桶浇下,刺得夜歌身体下意识的痉挛。只是这一次,夜歌没有醒来,伤势过于严重,昏迷到了一个顶点时,是无法被刺激醒的。
这时,已有七十鞭,七族老看着光柱上捆绑的血人,顿感无趣,索然无味,将长鞭子丢给了旁侧的侍卫:“你来。”
侍卫接过长鞭,继续剩下的三十鞭。
这一日的定北郊很热闹,三宗之事已有尘埃落定的意思。
轻歌把丹药如数炼制完后,用梦族湖水洗了洗手,起身看向神主、叶青衣。“神主,叶大护法,这件事,是否给本帝一个交代呢?三宗弟子都是东洲人,你们这般做,未免欺人太甚了些!”轻歌语气平淡,每一个字,却如同刀剑般铺天盖地袭去,
叫人窒息。
扑通!
叶青衣跪在地上,猛地磕头。
“东帝,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错。”叶青衣哭喊道。
神主眯了眯眸,没有说话的打算。
“哦……叶护法,何错之有呢?”轻歌浅笑。叶青衣一面磕头一面泣声哭:“都怪我鬼迷心窍,做错了丢不起大家的事,也让神主大人失望了。神主大人器重我,把宗府大护法的位置交给我,可我却做出了这等有违人
道的事来,实在是不可饶恕!”“我与剑尊夜君南征北战并肩十数载,我对夜君的爱慕之心天地可鉴,哪怕夜君一心只有夫人,我却坚信自己能够成为夜君的第二个妻子。我不曾想到,数十年后的今天,
夜夫人会出现啊!我恨!恨得发狂!”
叶青衣笑得无力,摔倒在地上,她翻了个身,仰着头,发出了诡谲的笑声。
那一轮明月,在天边,在眼前,分明触手可及,偏生怎么都抓不到。
叶青衣忆起当年,恍恍惚惚。她爱上了一个战场上厮杀的英雄,一个浩然正气的男人。
这样的一个男人,注定一生只爱一个女人。
她还记得,那日轻风细雨,夜君思念夫人,叶青衣用了点小心机。
数年未碰女人的战神,怎经得起诱惑吗?
叶青衣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世大美人,却自信能够打动心上人。
一杯浓烈的酒,一株迷迭香,想要迷乱的,便是心智和清醒。
轻纱曼舞,她宽衣解带。
夜惊风一剑戳在自己的大腿上,扭头看向别处,随手拿着桌布丢向了叶青衣。
夜惊风朝外走去,叶青衣急忙抱住他的大腿:“惊风,你看看我,你不爱我吗?”
“我这一生,眼里,心里,生命里,可以有千千万万个叶青衣,却只能有一个阎碧瞳。”
一句无情的话,已经注定了一切。
奈何她执迷不悟。
空虚和阎碧瞳的事,她早便知晓,可怎么也没想到,空虚败给了一个小姑娘。
也罢,也罢。
她也摆在这个姑娘手里。
阎碧瞳啊,你生了一双好儿女啊。叶青衣躺在地上苦涩自嘲的笑,笑声难听刺耳,又充斥着深夜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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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4章晚饭吃了吗?
叶青衣时而笑,时而哭,癫狂似个疯子,泪水从眼中溅飞。
十数载的等待和痴情守候,皆从了东流水不回来啊!
叶青衣的心脏仿佛被一双魔爪狠狠撕裂,支离破碎,永远弥合不了。
轻歌眼神漠然,神情如霜。
曾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父亲耽误了叶青衣,事实证明,耽误叶青衣的,是她自己。
她给自己画了个牢,在牢里放了一张发霉的饼,自欺欺人,不肯相信现实的残酷。
小孩与大人最大的区别便是,小孩做错了事,还能从头再来。而成年了的人,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
哪怕这件事最终不如预期,走向了糟糕的轨道,也该负责到底。
叶青衣爱上夜惊风的那一刻,当夜惊风明确拒绝她时,她就该清楚最后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人呐,不去爱惜自己,且以折磨自己来为爱宣扬时,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将军,你告诉我,如若夫人死在他乡,余生再也不会回来,你可曾会看我一眼?”
叶青衣哭完笑够,在地上朝夜惊风挪动,在夜惊风的脚边停下,灰头土脸地望着夜惊风。
失了一臂,狼狈而落魄,剩下的一只手颤巍巍地伸出,艰难地抓住夜惊风的袍摆。
在夜惊风往后退的那一刻,眼见着就要抓住的袍摆衣料,自手中指缝里飞掠出去。
像是她自己写下的一场梦,终于烟消云散。“叶护法,我很感谢你的陪伴,这份战友之情,我夜某人自当铭记于心。只是,你害我夜家千金,手段残忍,如今又诅咒我爱妻,你我之间的情谊,是该一刀两断了。”夜
惊风冷声说道,像一个陷于厮杀的残酷将军,没有感情的野兽。
叶青衣突然觉得,夜惊风原来这么的陌生。
战友吗……
仔细想来,的确是战友,只是她给自己赋予了美妙的感情,以爱之名,试图感动夜惊风。
打动自己的一厢情愿,怎堪为爱情呢?
爱情是两心相许,热情永不消退,再白头偕老。
“啊!”
叶青衣以手抱头,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
她的头要炸了。
生不如死,就是她现在的感受。
叶青衣以奇特的姿势,用手撑地想要站起来,然而摇摇晃晃,似风中细柳般随时摔倒。
砰!
跪在轻歌面前,一头磕地。
她并未把头抬起,平地已有血迹晕染开,再抬起脸时,已是头破血流。
额头的伤口还沾着沙与土,鲜血流出,像是树的枝桠般分开几股往下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而覆盖了整张脸。
一袭青衣,一把情剑,一头撞醒了多年的痴与笑。“我因爱生恨,嫉妒你们一家四口的团圆,成为宗府大护法后,辜负了神主的厚望,辜负了黎民百姓的信任。我以权谋私,费尽心思找来染病的半妖之躯,弄来与萧日臣一
样有着龙纹胎记的犯人,再盗走东洲国玺,试图栽赃于东帝,要你们一家,永无宁日!”叶青衣歇斯底里的笑。罗三公拿出火麒麟的一撮屁.股毛:“叶护法,死亡领域宛如人间深渊,东洲不说是顶级强国,夜神宫却有映月杀手把持,能人辈出,个个都是当世高手,以你的实力,如何
盗的走东洲国玺?而且在国玺被盗的现场,这撮毛发便是唯一的证据。”天启夫人道:“火麒麟是神域实力最强的神兽之一,以叶护法的本事,说动不了火麒麟吧。否则的话,便是神主也知情。而叶护法即便说动了火麒麟,那便意味着,火麒麟亦是主谋。火麒麟非人,却也是有窍通智慧的神兽,做了的事,理当罚之。据我所知,九界以上的规则,不仅仅对于人类凡体,只要开了窍通的灵兽、魔兽,若是犯错,
与人类同罪而论!”
正有闲情雅致喝着香茶的火麒麟,小爪子一松,茶杯落在地上,登时碎裂,茶水漫了一地。
火麒麟机械般地转过头看向天启夫人与罗三公,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他不过盗个玉玺而已,怎么还会生命危险呢?
火麒麟欲哭无泪,眼巴巴可怜兮兮地望着神主。
神主面具之下,额头青筋暴起,奈何四周诸君都是神圣之人,他纵然是一方之天,此时此刻却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试图摆脱罪名。神主无情的眼神望向了叶青衣,叶青衣脊背一凛,吓得匍匐在地,急忙解释道:“我自知实力不够,要完成这样一件事,是非常艰难的。夜神宫卧虎藏龙,而我又不能亲自
前去夜神宫,只得拜托神兽麒麟大人。麒麟不愿,我劝说许久,才让他同意不告知神主而替我做这件事,东帝宴请四方时,麒麟便为我盗了玉玺。”
“叶护法的话,真是错误百出,你此前说是自己盗的玉玺,现在又说是借麒麟之手,我们也不知该相信你哪一句才好。”幻月宗主微微而笑,嗓音温柔,满是亲和之力。
叶青衣满眼的泪,颤抖着身躯,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不知作何解释。
轰!金光闪烁刺人双目,神主一道寒金掌击打过去,尚且懵逼的火麒麟被一掌击飞,万千金光犹如丝缕鞭戟,自火麒麟的躯体贯去!
火麒麟轰然落地,小爪子还抓着地上的尘土,疼得吐血,握在爪子里的桃酥也丢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一幕,叫所有人为之震惊。
无数的目光,俱落在火麒麟身上。
神主心狠手辣,又极为清醒,此时此刻,弃车保帅才是最为明智的决定。
火麒麟朝前伸出爪子,意识不清,目光涣散,似是想极力地抓住什么,终是无力,轻放下爪子。
那块桃酥,还没吃完呢,实在是浪费!
火麒麟痛苦万分,内心这般想到。
神主震怒:“本座待你不薄,你却这般回报本座,与那贱.人狼狈为奸,合谋定北郊一事,陷东帝于不义之地,实在是可耻,令本座痛心!”
神主的嗓音里充满了感**彩,仿佛是真的痛心疾首般。随他挥手下令,兵门门主俱涌来,分别擒住火麒麟和叶青衣。
隐约可见,这些兵门门主的脸色亦不是很好看。神主今天能对火麒麟、叶青衣下手,有朝一日,涉及利益,怎会放过他们?
反倒是东帝……
五十二兵门门主下意识地看向红衣女子,女子年纪虽小,却有着非凡魄力。
北风山岭几十万老幼妇孺,三宗数万弟子,她都不曾放弃。
若为君王者,是这样一个人……
门主们的眼里,有着向往之色,却也小心忐忑,害怕恐惧。
背叛神主的代价,他们承受不起。轻歌眉眼含笑,戏谑地望着神主:“神主到底是令人敬佩,这狠起来,连自己的神兽都不放过。好,此举虽大义灭亲叫人心寒,却也让世人明白,在神域宗府,是个**规
的地方,触碰法规者,都该以罪定刑!”
闻言,神主动怒的面容稍稍僵住,轻歌这番话,可谓是戳到了他的脊梁骨。
火麒麟是他的神兽,好端端的怎么会帮助一个新上任的护法?
一个开了窍通有智慧的神兽,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这件事,带点脑子的人都懂,绝对跟神主脱不了干系。
反倒是神主,在患难之时一脚踢开火麒麟。
世是江湖,修炼者俱为江湖人,都是重情重义有血有肉的铁骨汉子。
神主此举,不只是叫宗府兵门等人寒心,更让修炼者们不敢投奔神域四洲。
天启夫人笑道:“神主,麒麟神兽可是开了窍通的,与你是契约关系,他做了什么事,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知情吗?”
轻歌转眸望了眼天启夫人,恰巧天启夫人看过来,朝她微微点头,淡淡一笑。神主走向东陵鳕,猛地跪下:“青莲王,此事我有极大罪过。我身为神域之主,在自己境内,竟出了这等肮脏之事,此为一罪。麒麟神兽是我的坐骑,与我契约,共战多年
,他听信了叶青衣的鬼话前往东洲盗国玺,此乃二罪。定北郊一事发生,我没有及时查清,且让东帝蒙冤,此乃三罪。吾有三罪,请青莲王惩罚!”
轻歌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坐下,半眯起一双寒冽美眸。
神主字字都提他有罪,却又字字避重就轻,试图蒙混过关。
这三大罪,罪罪与他无根本之关系,就连青莲要罚,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意思意思一下。
而神主正好料定了这一点,才能自信从容。
倒在血泊里的夜歌堪堪醒来,睫翼眼睛里糊满了血,双眸艰难地睁开一条缝儿,能看见神主跪在东陵鳕面前。
以夜歌的角度,无法看清东陵鳕的面色,只能看到一个孤傲落寞的背影。
神主匍匐在地不敢仰头去看,不安地等待着青莲王的判决。
东陵鳕单手负于身后,青袍着身,头戴白玉冠,面色冷然,久久不说一言。
“王?”
定北郊格外的死寂,隋灵归抬步走来,低声问。
“天域神主?”东陵鳕问。
神主蓦地仰头,金色面具倒映出光泽:“是。”
“你也配……为神?”东陵鳕淡淡的笑,朝轻歌走去。
“晚饭吃了吗?”东陵鳕问。
关心的话语,让神主身子一颤,猛地扭头看向轻歌。
蛇王所说,青莲王与夜轻歌是老相好的一事,是……真的……
从鬼王再到青莲王,他们出现的时候,神主静默不语,一直在观察东陵鳕。
东陵鳕并没有刻意地接近夜轻歌,俩人之间也没有亲昵互动,神主便掉以轻心。
他犹豫再三,才决定面朝东陵鳕认罪,怎料……一番精打细算后,还是撞在了枪口上。
轻歌眉梢微动,美眸含笑:“没吃。”
神女快步走来,从空间宝物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篓子:“就知道你没吃,来天域前,王上特地吩咐我给你带了一些食物,都是你爱吃的。”
掀开蓝色布,一阵香味溢出,可见厨艺之好。
“来天域的路上,我让人送了一些给晔儿。”神女浅笑。
轻歌眸光晶亮,拾起一块梨花酥放进了嘴里,口感极好,唇齿留香,神女的手艺愈发好了。
隋灵归和七族老都已愣住,他们极速赶来天域,东陵鳕和神女,竟还有闲心准备食物?还送了一份去魔族?
“王,神主之事,如何处理?”隋灵归问。
神主竖起了一双耳朵悄然听,事情发展不大好,但罪不至死。
四周的人亦等待东陵鳕的回答。“的确,都不是什么大罪……”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第一狂妃:废柴三小姐》,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2985章太祖手令
东陵鳕慢条斯理地说:“那便从轻处理吧。”
神主聚满了惶恐的眼里,陡然亮起了两把火光。
他沉寂的心情激动起来,眼睛发光地望着东陵鳕,等待着东陵鳕的发落。
隋灵归和七族老感到了些许的好奇,东陵鳕是个善人不错,可只要事情涉及夜轻歌,就没那么简单。
换而言之,旁人把他东陵鳕的胳膊腿儿卸掉了,他都不会有一声怨言。
然——
只要有人辱夜轻歌一句,那都是诛九族的死罪。
神主明显参与了整件事情,现在不过是着急摆脱掉罪名罢了,东陵鳕怎会从轻发落呢?
还不等隋灵归继而思考,只见东陵鳕轻飘飘地道:“那便剁了喂狗吧。”
仿佛是在说今日的天气有多好,正是这种漫不经心随意说出来的语气,才是最叫人恐惧的。神主仰头的这一刻,覆在他面颊的面具,随着一缕幽风而龟裂。密密麻麻的裂缝宛如蜘蛛网般弥漫在整张面具上,随着砰的一声炸裂开,面目全非,血肉翻开,神主终是
忍不住痛苦地咆哮了。
满脸鲜血,面具的碎片都扎进了脸颊里面,深深的镶嵌在皮和肉里。
剁了喂狗……
好一个从轻处理……
墨邪笑望着风轻云淡的东陵鳕,许久未见,东陵鳕倒是变得凶残了。
他曾说过,东陵鳕骨子里是凶残的人,只不过以温润为皮隐藏的很深罢了。
墨邪的目光不经意间自篓子里的梨花酥上扫过,微微暗淡,轻声叹息。
梨花酥这件事,东陵鳕可能几辈子都过不去了。
青莲侍卫们整齐统一的走过,架住了神主。现在有个很重要的问题,哪儿有狗呢?
神主恐惧至极,脸上的血都已经流到了衣襟上,他挣扎着,大声喊:“青莲王,剁碎喂狗是死罪,王不是说了吗,我罪不至死啊!”
“谁说剁碎是死罪的?”东陵鳕温润如玉,说话时的语气,更是和善:“只是让你以分裂的形式存活于世间。”
众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噗嗤!
墨邪就差没哈哈大笑了,林墨水无奈,鬼王这个性子怕是改不了。
神主哑口无言,还想为自己辩解。
“太吵。”东陵鳕轻声道。
侍卫们顿悟,一人扣住神主的下颌,迫使其将嘴张开,另一人执剑,一剑挑舌,断裂。
神主唇齿口腔里都是血腥味,还在不断地往外溢,流满了整张下巴。
他惊恐地望着东陵鳕,东陵鳕分明要置他于死地,却依旧是温文尔雅如同和风细雨。
那语气,那神情,不像是要把他碎了喂狗,更像是要与他喝茶把酒谈风花雪月。
隋灵归诧然地看着东陵鳕,这一刻,她好似重新认识了青莲王。
万年前的他是青莲王,今日的他只是东陵鳕而已。
青莲王为天下无辜人而战,是无数子民心里的神佛,甘愿奉献,以躯为城挡那无尽风雨。
今日的东陵鳕,只属于夜轻歌一人,为夜轻歌而活!
隋灵归的心开始颤抖,渐渐有些不安。
这……
是福是祸呢?
现在的东陵鳕,兴许是一个好情郎,可绝对不是一个为黎民百姓的好君王!
隋灵归欲言又止,摇摇头,站在原地不动,一字未说。
青莲侍卫欲将神主斩之,天地尽头来一老者,足踏祥云,身披灰袍,腰携上品宝剑。
老者双目锋利,精光四射,透着精明的模样。
“老三……”七族老皱眉,面露不悦之色。
隋灵管敛起心思想法,侧目看去,略有不解:“三族老来这里作甚?”
轻歌仰头看去,瞧见老者的面貌,顿觉熟悉。
她曾化名姬美丽前去青莲,在订婚宴上,因这三族老处处维护夜歌,故而有些印象。
轻歌在那个时候就非常的好奇,堂堂青莲族老人物,为何总是袒护夜歌?
也不怪轻歌恶意揣测人,实在是夜歌作风不行,所以轻歌难免想到某些色眯眯的交易。
直到这一刻,三族老来此,轻歌不由想到,三族老是否与青莲背后之人有联系?
轻歌抿紧了双唇,安静的站着,静观其变。
三族老平稳落地,看了眼遍体鳞伤倒在血泊里的夜歌,冷漠地收回眼神,自夜歌身旁跨步走了过去。
“臣,拜见吾王,愿吾王万岁。”三族老中气十足道,声如洪钟般嘹亮。
东陵鳕凝望其许久,没有要三族老起身的打算。
那侧,神主将被剁之,三族老干咳一声,扭头望去:“且慢。”
“且慢?三族老这是要做什么?”隋灵归微笑问。三族老不疾不徐地说:“族长,吾王,这件事我已知晓实情。青莲虽掌管千族天下事,但高等位面及以下,应该交给九界来管,吾王来处理一个小小的天域神主,倒是杀鸡用牛刀了,这样也有失青莲王的身份。而且青莲法规是有明文规定的,条条字字一清二楚,神主此人,的确有罪,然,剁碎了喂狗,却是处以极刑,恐有不妥。再者,近
来是多事之秋,千族略有动荡,三鼎之族也不太平,吾王此举,若被有心人抓住小题大做,对青莲对吾王都是不妙的事啊。”
三族老肺腑之言,全表忠心,一番话语说完后,连忙跪在了地上,额头身子贴合在地。
正被青莲侍卫擒住的神主,一心绝望,看见三族老的到来和求情,眼中又有了希望,期待地望着三族老。
“三族老是在质疑本王的决定?”东陵鳕问。“没错,他就是在质疑你的决定,这都不用问了。”墨邪换了个姿势坐在椅上,笑望着三族老:“你是青莲三族老吧,本王瞧你挺能耐的,干脆别当什么三族老好了,族老之
位也是屈才了,不如青莲王的位置让你来坐吧。”
三族老蓦地看向墨邪,适才过于焦急,这会儿才发现还有个大名鼎鼎喜怒无常的鬼王在此。
三族老心里甚是好奇,看了眼夜歌。
情急之下,定北郊之事,他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而已。
东陵鳕不言,转而望向墨邪。
分明是从未遇见的人,却给他很熟悉的感觉。
不知为何,听到鬼王一句话,他没有厌恶其中的邪恶之气,反而浑身欢愉,甚至想与其坐下来喝上一杯。
这是很奇特的感觉,如同第一次见到夜轻歌时,浑身上下,所有的悲哀都成了快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娶她。
“鬼王,此乃我青莲之事,与你何干?”三族老冷笑:“青莲崇尚正义,浩然之气,苟活于地底的邪恶厉鬼怎能匹敌?”墨邪侧着脑袋,眸光邪佞清幽,如淬了冰般犀利。缠着藤蔓戒修长如玉的两根手指轻托侧脸,细腻轻薄的面具宛如吹弹可破的肌肤般贴合在脸上,印出五官的轮廓。整张
脸上,只能看见那一双眼眸,正如深渊的魔般,睨着三族老。
杀气如风呼啸而的一瞬间,长空中涌动的不仅仅是空气与风,还有浓郁的邪恶之气。
宛如黑墨泼在水面上,渐渐晕开,遮住了多数人的身影,只剩下邪恶的影子,似那百鬼在叫嚣嚎哭。
邪恶如墨的影子,激流猛击般朝三族老扑去。
隋灵归与七族老齐齐出手,抵挡住这一击。
二人同时震惊,鬼王尚小,还在成长之中,这等实力,就已让人震惊了!
俩人对视一眼,同时后退,邪恶的影子亦化作黑烟淡墨,重回到墨邪的身上。
如此一来,三族老不敢再与墨邪争锋相对。
“鬼王,万年来,邪恶之势与青莲井水不犯河水,今日青莲算是在处理家事,鬼王不该插手。”隋灵归冷声道。
墨邪双手环胸,脊背深深陷入了椅背之中,修长的双腿抬起,轻放在藤蔓交叠处。墨邪懒倦地躺在椅上,似感乏了,微闭上双眼。
见墨邪不说话,隋灵归一拳打在棉花上。
三族老有不臣之心,隋灵归和七族老看得出来,但也由不得鬼王来处置。
“老三,回去!”七族老低声冷喝。
“吾王,今日我来,带来了太祖手令。”七族老取出一个淡金色底部有青莲图腾淡烟缭绕的令牌,高高举起。
月光洒在令牌之上,可见青莲徐徐绽放,有古老和神圣之感。
青莲之上,宛如仙境般的烟雾升腾而起,乳白色的烟汇在一起,远远看来,似一个人的轮廓。
精神世界里的古龙激动万分:“太祖,吾青莲太祖的余影!”
轻歌微抿双唇,细细端详着白烟汇成的轮廓身影。
青莲太祖很有精神气,脊背停止,仰头高望,似眺日月之光,山河之景。
他不算高挑,也不算健硕,却有浩瀚之感,有仙风道骨。
哪怕相隔数万年的时光,轻歌似乎能够感受到,当年青莲太祖一心为民的画面。
青莲大帝姬,巾帼不让须眉,可为女中诸葛,一代豪杰。
青莲太祖,开创青莲盛世,亦有九转万象体,修炼至高峰,心之大容纳百川。
青莲太祖去世时,留下五道手令。
手令至,如太祖亲临。
只是万年里,五道手令俱已不知去向。
轻歌挑眉,很是好奇,太祖手令这么珍贵,一共只有五道,而用一道则少一道。
区区神主,何德何能,值得背后之人动用一道手令?
“太祖曾是炼药师,其留下的手令,亦可入药。”古龙前辈说完,轻歌顿悟,望着夜歌若有所思。
手令真正的功效,只怕不是救神主,而是医治夜歌吧。
轻歌百思不得其解,隋灵归曾经看重夜歌,是因为紫月花容器一事,那么背后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也是容器吗?
隋灵归知道她的心脏是紫月花,那个人可知此事?
轻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感到了事情的棘手。
“三族老的这道手令有三大用途,一则救人,二则医治受伤的李翠花,三则提升三族老的地位,可为副族长。”古龙前辈道。
手令如同青莲太祖现世,一旦动用此令,可提升其地位。
青莲王和族长之下的位置,任君挑选
共有五道太祖手令,而只要能够聚集三道太祖手令,和一道帝姬手令,以及一道周老手令,甚至可以成为族长,乃至于青莲王!
轻歌睫翼微颤,忽然发觉手令是个好东西,只是她不曾拥有。
“可惜……”轻歌叹气。
“你有周老手令。”古龙不由道。
轻歌疑惑:“在哪?”
“护心阵法内,周老手令藏身处!”古龙为其解惑。轻歌:“……”这么好的东西,古龙现在才告诉她?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第一狂妃:废柴三小姐》,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2986章愚蠢的男人,不知什么叫实力
“你想为青莲王?”古龙问。
“不想。”
“那告诉你有什么用?”古龙又说。
轻歌:“……”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
太祖手令的出现,叫东陵鳕、隋灵归以及七族老全部怔愣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
他们可以不管三族老的想法,却不能无视太祖的手令,此乃大逆不道。
青莲太祖是无数族人心中至高的神,那等地位,便是万年前的东陵鳕都无法超越。
而东陵鳕一直钦佩青莲太祖,哪怕失去了记忆,这一刻看到太祖余影,心里被深深震撼,灵魂也在激荡。
东陵鳕盯着太祖余影看了许久,而后双手拱起,儒雅作揖,轻微弯身,朝太祖余影行礼。
太祖兴许感受不到了他的虔诚,东陵鳕的敬畏之心却未曾改变过。
“王上,神主之罪不该处以极刑,而且,万年里青莲副族长一职一直都是空缺的,臣斗胆毛遂自荐,愿担任副族长。”三族老厚颜无耻,布满褶皱的脸颊,堆满了笑。
“你何德何能,怎配为副族长?”东陵鳕冷笑。
三族老神色骤变,手摊开,指向太祖余影:“吾王,面对太祖手令,你怎可出此之言呢?”
东陵鳕微抬下颌,神情漠然如霜,语气如撼动凛冽,嗓音富有磁性:“还不把神域神主拖下去碎了。”
神主惊恐万分,奋力地挪动着身子,想要挣扎出去。
神主不敢动用全部的力量,一来青莲各大神人都在,他的实力是远远不够的。二则动手是以下犯上,罪加一等,那便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太祖五道令,青莲危矣可用,你就算私藏太祖手令,此时用之,实在是可笑至极。今青莲吾为王,本王说的话,便是王道。这个神主,本王非杀不可,三族老,你若拦之
,本王不介意把你一起剁了。”东陵鳕挥袖之时,狂风暗闪青光,朝三族老拂面而去,涌动狂杀之气,叫三族老色变,惊诧无比。
太祖手令何等尊贵之物,见此手令者如见太祖,东陵鳕竟毫不尊重!
三族老怒了,站起身子,后退数步,躲去狂风杀意,出现在神主面前,长剑出鞘再回鞘,只此瞬间,几名青莲侍卫身中数道剑伤,俱已无力站立,脆弱地倒在地上。
神主以为自己得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伸出手攥着三族老的一截袍摆,如此方有安全感。
“三族老,你在挑衅本王的威严?”东陵鳕压低嗓音,愠怒。
“吾王,你可忘太祖之恩?”三族老以太祖压人。
“太祖之恩本王必然不敢忘,今日,人,本王也照杀不误!”东陵鳕说罢,周身青光闪烁,狂风如至。感受到了东陵鳕身上传出的杀意,隋灵归看了眼七族老,旋即掠来,纤长的手按在东陵鳕的肩头,凑在东陵鳕耳旁轻声说:“吾王,不可,太祖手令在,杀之虽痛快,却祸
患无穷。绝对不可留下把柄!”
“族长,本王既为青莲王,本王若想杀谁,谁就得死。”东陵鳕轻笑,正欲出手的瞬间,数道邪恶的影子从他头顶掠过。
东陵鳕与隋灵归一同抬头望天,目光随着那影子而动。
邪恶如墨的影子,像十八层炼狱下厉鬼的魂,似墨色在水中荡漾晕染开。
此影以极快的速度往前飞,在月色里留下道道肉眼可见的残影。
破风声响起的一瞬间,邪恶的影子出现在三族老的头顶。
太祖余影护住了三族老的头部,而邪恶影子往下冲刺。
“呜……嘶……呜……”
想要尖叫,嗓音在咽喉却难以发出来的诡怪声音。
神主的舌被青莲侍卫以锋利的剑挑断,无法说话。
那影子冲他而来,毫不客气,从天灵盖一路往下,横冲直撞。
脏腑、筋脉、骨骇、血肉、四肢,全都被邪恶的影子占据。
像是多年不归家的魂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躯体,神主突然停止了痛苦的惨叫声,脸上平静无波澜。
不多时,神主摇摇晃晃,发出尖锐的笑声。
满是血的脸,叫人不敢直视,围观者心里衍生出了可怕的寒气。
忽然,恐怖可怕的事发生,神主身躯表面的万千毛孔里,以缓慢的速度散发出了一缕缕黑烟。
而随着黑烟的散开,神主的躯体逐渐变瘪了,最后只剩下一层枯老的皮堆积在一起。
自神主毛孔里散开的黑烟,在躯体之外的空气里,一缕一缕凝为一团,再成了邪恶的影子。
影在月下,似涟漪波纹般荡漾。
轻歌眸子陡然一缩,眼底倒映出的影子如恶魔般笑了,上下两排牙尖锐可怕。
影子离去后,三族老松开护着头部的双手,似想起什么,回头看去,灰浊的眼眸陡然瞪大,涌现着惊惧。
面前哪还有神主,只有一块折叠堆积的树皮,连血迹都不曾有过。
七族老双手攥拳咬牙切齿,狠狠瞪向坐在藤椅宝座上的面具男子。
男子红袍着身,戴着华贵冰冷的面具,手里执着一杯醇香的酒。
墨邪在酒杯上轻嗅了一口,闭眼感受着烈酒的芬芳。
他是个爱酒的人,自记事起,就会喝各种名贵的酒。
年少时父亲说过,一个男人,一则要战场杀敌,二则千杯不醉,三则枕侧美人。
墨邪轻笑了一声。
这些年喝多了酒,不觉得上瘾。
如今无法进食,才发现酒已融入了他的生命里。
既然不能小酌几杯,每每酒瘾发作时,墨邪便会闻上一口,那一刻浑身舒畅,脑子里有烟火绚丽绽放,真是欢愉至极。
“鬼王,你……”
“怎么,本王杀个人,还需要你说教不成?”墨邪手腕微转,杯口倾斜,酒水倒了一地。
东陵鳕微感讶然;为何,他有一种奇特的感觉。鬼王似乎知道他因太祖手令无法杀人,特地来动这个手?
墨邪交叠起双腿,闭眼假寐:“墨水啊……”
“奴婢在。”林墨水往前走一步,拱手颔首,毕恭毕敬。
“这个老东西再多说一句话,就把他的骨头给拆了。”墨邪慵懒地说。
“是。”林墨水点头,与林紫藤往前走了数步。
林墨水双手抬起手,一双狼毫笔破空而出悬在指间。
狼毫笔展,墨水泼出,似可化作野兽猛鬼杀人夺命。
再看林紫藤,笑时露出两个可爱的虎牙,身缠无尽长度的藤蔓。藤蔓悄然铺展开,细长带刺,似已染毒。乍眼是无害之藤,第二眼看去才发现那哪是什么藤蔓植物,根本就是数以千万计的毒蛇,似带幻影,吐露着沾毒的蛇信子,幽绿
的眼睛时刻在寻找着猎物,等待着出击的那一刻。
林家姐妹跟在墨邪身边,暗黑术法只进不退,速度之快一跃千里。
三族老得罪了东陵鳕等人,自不会为他说话。
隋灵归皱眉,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不去管三族老的死活。
三族老望着墨水幻化的黑色野兽,再看藤蔓紫蛇,似感窒息,还真的不敢多说一个字。
“废物东西,还真是个孬种。”墨邪阴冷一笑,人如厉鬼,目光森然扫过三族老。
三族老动都不敢动,浑身紧绷,两眼瞪大,猛吞口水。
他带着太祖手令来诸神天域本想一展神威再要个副族长职位,不曾想狼狈似狗。
墨邪突地想到了什么,从椅上站起望向了轻歌,手足无措,忐忑不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在悄然无息不知不觉间,他已被‘邪’化了。
适才那一瞬间,墨邪觉得自己是真正的厉鬼。
杀人这种事,是会上瘾的。
而对于邪恶的人来说,人间美丽的味道,莫过于鲜血。
墨邪已经开始享受空气里的血腥味了,哪怕他极力克制,也会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仔细想想,这一生真是凄惨,便也只有在北月王朝的日子是自由美丽的。
勇闯落花城,身中剧毒,在无数个漆黑的夜里,学会了以自残来缓解精神疼痛。
走轮回大道,去诸神天域,失去了脸,往后余生,与面具为伴,不知天地间的五谷食物美酒佳肴是何味。
大概他唯一还记得的,便是来自四星的那个少女,是甜味的吧。
墨邪低下了头颅,不敢去看轻歌的双眼。
哪怕轻歌无数次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墨邪再明白不过了,这姑娘比谁都热情。有朝一日她为帝,必是江山繁华百姓安居乐业时,天下万里永无纷争。
而他,将与她背道而驰,走向两个极端。
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墨邪不喜欢,不愿为之,却不得不走上这条路,且一条路走到底。
他不知道未来自己会变成什么,是魔是妖还鬼怪,他都不怕,唯独怕父母和她失望的眼神,怕酿的酒再无以前的味道。
年轻的鬼王站在轻歌面前,没有了方才嚣张的气焰,不像是人见人怕的王。
低头垂眉,双手在袍袖下绞着,可见他的紧张,
轻歌双目明亮,疑惑而好奇地望着墨邪。
她坐在椅上,白嫩的小手摊开,心神微动,地上的一颗石子被精神之力带动,出现在轻歌的掌心。
轻歌拿着石子砸向墨邪,落在墨邪的肩上,再往下滑。
墨邪蓦地看向轻歌,眼睛里有着点点期许。
“鬼王大人,来喝一杯?”轻歌反身坐着,双手抱着椅背,笑望着墨邪。
墨邪眸光一亮,而后又黯淡下去。
他喝不了酒了……
轻歌从椅上站起,伸了个懒腰,抬头望了望悬于寒夜里的明月。
“我有个朋友。”轻歌说。
墨邪侧耳倾听,格外专注。
“酿的酒特别好喝,我只喝他酿的酒。”
墨邪眸光微动。
“每个人都会有变化的吧,不论他选择了什么,我都会支持他。不论他变成什么样,都不会改变过去的情谊。”
说完,轻歌垂下双手:“鬼王大人,夜神宫的美酒佳肴俱已摆好,可来品味?”
墨邪望着轻歌的侧脸,恍然了许久发出大笑声:“女帝邀请,本王怎敢不去!”
东陵鳕弱弱地来了一句:“我……能去吗?”
神女无奈地看向东陵鳕,吾王可以不要跟小孩一样争风吃醋吗?
隋灵归叹气:“王,青莲事务繁多,美酒佳肴常在,不急于一时。”
“哦。”东陵鳕宛如焉了的茄子,无精打采,恹恹的样子真像个小可怜。
墨邪双手环胸,即便面具遮脸,依旧能够感受到他趾高气昂,得意洋洋,就差没去东陵鳕面前挑衅了。
小样儿,跟小爷争第二世?愚蠢的男人,不知什么叫做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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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7章讹她?不可能的
“咳……王上,该走了,天域不宜久留。”七族老见东陵鳕如个固执的孩子,眼巴巴地望着轻歌,站在原地久久不动,干咳了一声说道。
“哦。”东陵鳕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七族老剧烈咳嗽了好几声,‘哦’是闹哪样呢?
东陵鳕似乎除了回答这个,就不愿说话了。
墨邪大笑出声,鸣鸣得意的样子,真是让东陵鳕讨厌。
果然觉得鬼王亲切什么的都是错觉。想至此,东陵鳕愈发的委屈。
他轻咬着下嘴唇,不肯来,也不肯去,只可怜兮兮的看轻歌。
墨邪忍着笑意,突地发现东陵鳕才是世上最大的白莲花。
隋灵归无奈之下,只好求救似得看向轻歌,她算是明白了,东陵鳕的死穴就是夜轻歌。
譬如这一刻,除却夜轻歌以外的千万人,在东陵鳕眼里都不是人。隋灵归正因知道这一点,才不上前自讨没趣。
轻歌朝着隋灵归点点头。
她与隋灵归的关系,玄乎微妙,她为姬美丽时,隋灵归是非常器重喜欢她的。
因着紫月花属于青莲圣物,而隋灵归身为青莲族长拿走本族圣物也是理所当然情有可原的。
不过,如今隋灵归对轻歌的敌意却是少了许多,兴许是在青莲接触了一番。
轻歌走到东陵鳕的身旁,凑在其耳边轻声说:“好酒好菜给你留着,下回见面,给你看个大宝贝。”
古龙前辈听到此话,终是笑出了声,满是不屑和嘲讽:“那可是青莲王,你以为哄小孩呢?”
堂堂青莲王,再怎么愚昧,也不会被这一套说辞哄好吧?古龙是绝对不信的。
事实证明,这一回是古龙前辈愚昧了。
东陵鳕眸光发亮,闪烁希冀的光:“真的吗?”
“千真万确。”
东陵鳕动作快速,收拾收拾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王上,你这是……?”七族老不确定地问。
“青莲事务繁忙,不得在此耽搁逗留,都还愣着做什么,速速与本王回青莲去。”东陵鳕迅速无比,语气加重了不少。
七族老张了张嘴,发现说不出一个字儿来,感情青莲王的脸才是三月天,说变就变呢?
七族老临走前,给轻歌竖了个大拇指。
轻歌耸了耸肩……
隋灵归慈和的笑,她早便明白,重点不是轻歌说了什么,而是与东陵鳕说这番话的人是夜轻歌。
隋灵归见东陵鳕这般乖巧听话,又感到了浓浓的担忧。若东陵鳕只是一个普通男子,隋灵归反而会佩服他的痴情,可他错就错在,他是千族之王呐!
君王的痴情,会是无穷的祸根,红颜祸水,与之息息相关。
青莲一行人来如影去如风,转瞬便消失不见,尤其是三族老,还顺带把血泊里的夜歌捎走了。
夜歌被三族老带走前,强撑着意识睁开眼,恶狠狠瞪向轻歌。
她被三族老扛在肩上,轻歌转眸朝夜歌看来,只一个瞬间夜歌便与三族老消失在视野里。
夜歌的身体前后两侧往下耷拉,姿势奇怪,让轻歌感到一丝的疑惑。
那样耷拉的角度,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一时之间,轻歌却也不知像什么,只觉得一眼看过去格外的不舒服。
青莲的王与侍卫离开了定北郊,定北郊上的每个人都没有感到放松,邪恶之势的鬼王尚在此,压迫感就不会消失。
神主的毙命,也给所有人敲响了警钟,再看向鬼王时,眼里俱充斥着忌惮和害怕。
林家姐妹收了术法兵器,如婢女般懂事地站在墨邪身后。
接下来需要处置的只剩下叶青衣和火麒麟了,火麒麟哭丧着脸,自家主子怎么说死就死,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火麒麟眼中含泪,戚戚然然,像是无根的野草,可怜一浮萍。
叶青衣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怎么也没想到神主就这么死了。
倒也不是她忠心耿耿舍弃自身保全神主,只是她知神主上头有人,而她若说出了神主,一旦神主没有被就地正法,接下来将会是她的苦日子。
若她知道神主这么不经打,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摆脱干系,又怎么会傻兮兮地把所有罪过全部往自己身上揽。
“东帝,这位叶护法,如何处置呢?”殿主笑着走出,友善地道。
匍匐在地的叶青衣,身躯不由自主打了个颤,面色煞白如纸,脑海里一阵嗡鸣。
“毒酒一杯,留个全尸吧,尸首送回南洲叶府,好好安葬一番即是。”轻歌看了眼夜惊风,说。
她不愿自己的父亲心中有愧,夜惊风是重情重义之人,轻歌若用极端刑罚,反而会让夜惊风心中不忍。
轻歌正在思考时,突然面色一变,冷冷地看着四周。
这漫天飞舞的纸钱是怎么回事?
轻歌抬眸看去,但见不远处,火麒麟变戏法般拿出许多的纸钱漫天撒去,一面抽泣:“去了地下,多花点儿钱,找几个漂亮姐姐,最好是像东帝那样漂亮的……”
轻歌:“……”感情这厮常年备着纸钱,就等神主嗝屁了拿出来撒呢?
适才她还觉得遇见神主这样的主子是火麒麟的不幸,现在发现,碰到火麒麟,神主也是倒八辈子的霉了。
而火麒麟撒纸钱撒的正欢,听到毒酒一杯,猛地转头看去,血红的眼珠子硬生生挤出了眼泪。
他不想被毒死……
他还年轻,还没吃够。
……
轻歌与之大眼瞪小眼,许久过去,以拳抵唇干咳了一声别扭地看向他处。
怎么有种要被这神兽讹上的感觉呢?
有了前车之鉴,轻歌已经金盆洗手,再也不接什么神兽超神兽了。
都是烧钱不做事的货儿,就算轻歌有金山银山矿山,也知坐吃山空的道理。
轻歌与火麒麟拉开了距离,恨不得毒酒一杯赐死这厮。
若被这厮讹上,轻歌甚至能够想象到,他日她一不小心嗝屁了,火麒麟立即拿出纸钱来哭丧。
那画面……
简直不要太美。
轻歌吞咽口水,猛地打了个冷颤,再次与火麒麟拉开了距离。讹她?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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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8章路还长,好好走
第2988章
火麒麟见轻歌距离自己很远,失望地垂下了眼皮。
女人不都应该对可爱的小动物心生怜悯之心吗?
此时,已有侍卫取来毒酒一杯和三尺白绫放在了叶青衣的面前。
拿白绫的人正是夜倾城,夜倾城垂眸俯视叶青衣:“叶护法,请选。”
叶青衣颤巍巍地抬起唯一的手,在白绫与毒酒之间徘徊不定,最终,重重地垂下手,端起了酒杯。
精致好看的鎏金酒杯,口内半杯酒,是黑色的液体,散发着罂粟花般的香味,光是闻着,就能感受到死神的接近了。
叶青衣拿着酒杯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犹如筛糠一般,哪怕她已经鼓足了勇气,还是不能直面死亡。
若能活着,谁有勇气去死呢?
叶青衣眼球里爬满了血丝,充血的状态尤其可怕,眼珠子好似要炸裂爆出来。“叶护法,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夜倾城问:“我们东帝说了,叶护法的后事,该是漂漂亮亮的操办,墓地也要按照宗府长老的规格才行,而叶护法交代的事,也该尽力
完成才好。”
叶青衣苦笑着,瘫坐在地上无力地摇了摇头。
一双黑眸里淌下两行清泪,叶青衣看向了夜惊风,眼里写满了恋恋不舍。
“将军,你怨我吗?”叶青衣问。
夜惊风与阎碧瞳并肩而站,起风了,夜惊风脱下披风覆在阎碧瞳身上。
叶青衣皱着眉,有些不解。阎碧瞳以神月赤炎大人的身份出现,戴着斗篷,看不见容貌。
风愈发的大,掀起了斗篷前垂挂着的轻纱,露出了一张绝世惊艳的脸。
叶青衣瞳眸紧缩,满是不可置信,因震惊而颤抖着手,酒杯掉落在地,酒水洒出。
毒酒洒在绿草上,登时,一小片的绿草,皆已枯萎,再无生机。
那个女人……是夫人吗……
神月赤炎灵女,如此高贵的身份。
她真是可笑,妄图与精灵族的赤炎灵女抢夫君。
这数十载的时光,终是在自欺欺人。
侍卫走来,把新的一杯毒酒给了夜倾城,夜倾城接过毒酒,递向叶青衣。
叶青衣并未去拿毒酒,而是像个疯子般注视着远处的夜惊风与阎碧瞳,那样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而她就像是个跳梁小丑。
直到这一刻,她才幡然醒悟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走了什么样的路。
东帝的队伍里,走出一身着月牙白长裙的女子,此人正是南洲叶府叶玄姬。
叶玄姬走至叶青衣面前跪坐下,伸出手拥抱了叶青衣:“青姨,一路好走。”
叶青衣愣住,眼神锋利地直视叶玄姬:“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
“青姨,我知道的,你很好,只是不该做这件事的,没有回头路可走。若有来生,愿你还是我青姨。”叶玄姬眼中含泪。
叶青衣的嚣张气焰在这一瞬化作殆尽,她看着叶玄姬的脸,苦笑了一声,抬起手轻抚叶玄姬面颊。
“玄姬啊,青姨知道错了,你信吗?”
她终于知道叶玄姬为何固执留在夜神宫追随东帝了,口口声声说为了南洲为了叶府。
原来,真的是为了叶府。
惹怒东帝,何止是伏尸百万,纵千刀万剐,千里流血亦不为过。
叶玄姬的存在,便意味着,哪怕再是做了错事,叶府也得以保全。
叶玄姬为了叶府用心良苦,奈何无人知。
“啊……”叶青衣发出沙哑的咆哮声,宣泄着心里的不痛快与悔恨。
叶青衣无力地靠在叶玄姬的身上,枕在叶玄姬的肩膀,流下的眼泪湿透了叶玄姬的肩窝。
“玄姬。”
“青姨,我在。”
“坚持你的选择,永不停留地往前走,不要驻足,不要后悔,青姨会看着你的。”
叶玄姬的眼眶愈发湿润,哽咽回:“好。”
“来,送青姨最后一程,把酒喂给青姨。你青姨啊,没用了啊,没力气拿酒杯了。”叶青衣说。
叶玄姬忍着泪,向夜倾城点点头后,接过酒杯,温柔地把酒水喂给叶青衣。
半杯酒水,有些入了腹,有些从嘴角溢出。
墨黑色的酒沿着唇角滑至下巴,汇聚成珠,再滴落在叶玄姬的身上。
叶青衣咽喉滚动着,咧开了笑,唇齿染着酒的黑。
“玄姬啊,青姨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叶青衣靠在叶玄姬的肩窝,渐渐阖上眼,在陷入漆黑空洞的世界前,她的注意力始终在那一对夫妻身上。
这一刻的双眼,像是沉重的门,阖上的那一刻,却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死亡是永远醒不来的梦。
叶青衣唇角带笑。
玄姬察觉到身旁的青姨没了生机和气息,一怔过后,仰头痛哭,声嘶力竭:“青姨……”俩字说完,复又低头,无声再道:“好走。”
有侍卫过来把叶青衣的尸体带走,叶玄姬闭上眼,泪水从眼尾溢出。
一双软靴停在叶玄姬的身旁,红色的衣摆轻抚她的面颊,耳旁响起了女帝寒冽的嗓音:“玄姬,怨我吗?”
“青姨罪该万死,怎能怨东帝?东帝赐其毒酒一杯,留其全尸,已是青姨的幸运,身为叶府人,玄姬该感激不尽,怎可生白眼狼之心怨怪东帝!”叶玄姬字字诚恳。
轻歌轻笑一声,俯下身,指腹拭去叶玄姬脸颊的泪。
“路还长,好好走,往后的日子,本帝会保护你。”轻歌说道。
叶玄姬微微睁眼,泪水源源不断地流出。
许久,叶玄姬双手撑地,一头磕下去:“玄姬,叩谢吾帝!”
轻歌唇角扬起温柔的笑,不再看叶青衣,乘坐上轿辇。
“诸位,回吧,三宗师兄弟,请与我回家,美味佳肴,好酒好肉正等着诸位。”轻歌浅声道。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如风呼啸而过,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面对东洲女帝,再无一人敢小觑。
定北郊一事后,诸神天域的格局再次发生变化。
曾经,东洲初次起步,仅仅排在末尾。而今,东洲敢与钟林山叫板。钟林王抬起头,隔着斗笠看向轻歌,眸光如流水般激起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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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9章那是……明王刀
“回。”
钟林王沉声道,登时,乌泱泱的人群,如黑烟一阵消失不见。
殿主朝钟林王看去,拧紧了眉儿:“这厮还是沉默寡言,真是个闷葫芦。”
幻月宗主笑道:“偏生你还就喜欢闷葫芦。”
殿主耸肩,望了望天:“喜欢他?还不如喜欢一条狗来得有趣。”
宗主笑而不语。
东洲的队伍临走前,夜倾城来到幻月宗主面前行了个礼:“宗主,抱歉,倾城一心追随东帝,辜负了幻月神宗的栽培。”“你这孩子,谈什么抱歉呢,你非池中物,在东帝那里比在幻月神宗更好,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幻月宗主笑着说完,一面和善,然在下一刻,幻月宗主脸色骤变,眼神
锋利,厉声道:“倾城,我听说东洲之战时,你曾摔裂伏羲琴,这件事可是真的?”
夜倾城目光微闪,旋即单膝跪下:“宗主,我……”
“伏羲琴给本宗看看。”幻月宗主道。
夜倾城递上伏羲琴,幻月宗主检查了一遍发现,见伏羲琴完好如初松了口气。
“弟子曾情绪无法自控,一时激动摔裂伏羲琴,弟子后悔莫及,往后绝不会再错出此等事,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夜倾城红着眼道。“伏羲琴摔裂,琴魂寒心,就连本宗也无法修补好此琴。本宗瞧你这伏羲琴完好,像是没有裂开过,不知是哪位得道高人修补的?此人造诣极高,若是有机会,本宗愿见之
。”幻月宗主轻抚伏羲琴,诧然。
殿主倒也来了兴趣,转头朝此处看来,亦想知道是谁修补好的伏羲琴。
伏羲琴可不是什么普通琴,琴魂更有傲骨,对于琴师来说,断琴是大忌。
断琴过后,基本不能再续弦修补,甚至一辈子都有心劫无法碰琴。
夜倾城现在还是一名优秀的琴师,得归功于缝补好伏羲琴的那一位高人。
“连你都修不好的琴,那一定是一位世外高人,看来我也得去拜访一下。”殿主笑道。
夜倾城低头颔首,回道:“回二主,此琴是由东帝修补而成。”
二主的面颊上的笑都已凝固住,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震惊之色。
“这东帝未免也太变.态了吧?”殿主无语地道。宗主愣了愣,苦笑:“跟着东帝,是你的本事,东洲的确比幻月宗主好。”说罢便把伏羲琴给了夜倾城:“倾城,你依旧是幻月神宗的人,本宗特许你追随东帝,没有期限,
没有束缚,你若在东洲有归宿感,便留在东洲,让本宗看看你的大好前程。若在东洲受了欺负,就回来,幻月神宗就是你的家,明白吗?”
“是!”夜倾城哽咽:“弟子此去东洲,愿二主安康。”
“倾城姐姐……”夜菁菁走过来。
夜倾城愣住,望向了夜菁菁,有些不知所措。
“抱抱……”夜菁菁歪着头咧开嘴笑。
夜倾城呆讷着,许久过去,才机械般张开手拥住了夜菁菁。
夜菁菁笑容渐浓:“倾城姐姐真香。”
少女的身躯是柔软的,抱起来很舒服,有着淡淡的清香味。夜倾城抱着少女,动作有些僵硬。
自从遇见夜轻歌后,她的世界里只有夜轻歌,因此没有试图去感受过,路边的花儿有多芬芳,山间的风景如画般美丽。
夜倾城背着伏羲琴,与夜菁菁等人一一道别后跟上东洲的队伍。
夜倾城走后,其师琴宗走了出来,站在幻月宗主的身旁,远远地望着夜倾城的身影。
“既然这么关心,何不亲自来送?”幻月宗主问。
琴宗摇摇头,苦涩地眺望着东洲队伍渐行渐远,紫眸里流转着淡淡的光:“她心中无我,只有东帝。”
“东帝真是一个神奇的人,小菁菁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一号也是她的信徒。”殿主摇头叹息:“一个个,都是胳膊肘向外拐的白眼狼。”
“殿主……”夜菁菁泪眼汪汪地看着殿主,殿主的心都要化了:“好了好了,我们菁菁最乖了,菁菁才不是白眼狼。”
“这丫头真要被你宠上天了。”幻月宗主笑道。
殿主伸出手揉了揉夜菁菁的头:“自家的孩子,只能自家宠呗。”
此刻,东洲的队伍已消失在定北郊的上空和众人的视野里,琴宗的眼神渐渐黯淡。
一生就这么个徒儿,还一心向东帝。
琴宗笑着摇摇头,转身迈着步伐离去。
殿主身骑黑巨龙,背巨刀,风风火火离开。
天启夫人站在定北郊的土地上,俱是感慨万千。
“东帝这姑娘,真是人中龙凤。”天启王道。
天启夫人:“人中龙凤对于旁人来说是夸奖,对于东帝来说,却是谦虚。此女的未来,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
天启王讶然,他一直都知道自家夫人眼光独到,尤其是看人的眼光。
夫妻二人相伴几十年,这还是天启王头一次见自家夫人这样夸赞一个人。
“夫君,回家吧。”
“……”
定北郊一事,终于落下帷幕。
东帝不费一兵一卒,奏响了胜利的凯歌。
不多时,有人带走昏死过去的李元侯。
“姐姐……元侯要保护你……”
“……”
定北郊终于归于平静。
三宗弟子都已去往了东洲,加入东洲的青月学院。
此后,天域再无三宗,唯有青月。
与此同时,在神域的某个密室之中,牢笼内,一个少女,面露凶杀之气,眼神凛冽地注视着前方。
此人红衣银发,面容之美,之精致,宛如昙花一现,惊鸿一瞥,惊艳观者的余生!
即便是一座牢笼,也无法囚住她的风华与美。
她镇定地坐在椅上,擦拭着手里的一把大刀。那是……明王刀!
不错,这个人,也是轻歌。
不,只是与夜轻歌完全相似的一个人罢了。
咔嚓一声,她的手掌落在了地上,断口处没有血迹,只有锁扣。
少女放下明王刀,捡起手掌装了回去,扭动了一下,随之咔嚓一声,接在锁扣上,手掌复位。若轻歌在此便会发现,她曾上神域大殿领取四洲朝比的神兽奖励时,与她见过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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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0章从此是东洲人,青月人!
囚笼里的少女,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机械地重复着擦拭明王刀的东洲,嘴里喃喃自语:“吾乃东洲东帝,夜轻歌。”
就连声音都是出奇的像,哪怕是极为亲近的人,也感觉不到区别。
“东帝……夜轻歌……”
少女不断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眼,在笼子外面,放置着许多画像,都是东帝的画。
上面有着东帝不同的神情,一笑嫣然,一怒斩人,平缓淡然……
少女便随着画像,不停地模仿着画像里的表情,相似度也是令人惊讶,就连轻歌本人,都不一定能分清。
——
映月杀手抬着轿辇回东洲,在路上,轻歌小憩浅眠。
临睡前轻歌还在思索空虚留下的血字是什么意思,他想通过守卫的士兵告知自己什么消息?
木偶,替身。
空虚想告诉她的东西很多,一两句话写不清,所以只写出关键的四个字。
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在梦里,轻歌遇见了一个精致的人偶,简直是人世间最完美的工艺品。
手艺极好的工匠赋予了人偶灵魂,人偶背对着轻歌舞动着柔软的身躯,当她一寸寸地转过身来时,轻歌自梦魇里惊醒。
那是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夜歌和她有着本质的区别,但梦里的那张脸,几乎完全是她。
轻歌坐在轿辇上,背后惊出了许多冷汗,微抬起手揉捏眉心,缓解突然而至的头疼胀痛。
“丫头,做噩梦了?”古龙前辈问。
“很奇怪的梦,我梦见了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偶。”轻歌说道。
古龙前辈沉默了,良久,才出声:“你有没有想过,方狱说的布偶,便是特制的人偶呢?这件事的确匪夷所思,但是……的确有可能。”
轻歌红唇微张,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心里满是震惊。
她经历了许多的事,早已沉稳淡然,只是古龙所说的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玄乎。
“人偶再是相似,那也是人偶,怎能与有血有肉的人相比呢?”轻歌还是难以消化。
“万事皆有可能,人偶没有感情,但工匠有感情……”古龙说道。
轻歌眸光一闪,眼瞳微微紧缩。
是呢,只要工匠有感情,有手艺,便能化腐朽为神奇。
轻歌的脑海里有个画面稍纵即逝,快到轻歌几乎捕捉不到这个画面,但隐约觉得特别重要。
轻歌努力去思考,却始终都想不起,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画面。
呼出一口气,轻歌靠在柔软的轿辇软垫上,闭上眼休憩。
不多时,一列队伍们终于回到了夜神宫,雷神也是其中之一。
这一路上,雷神都在打量着哪家的姑娘水灵,看着看着,便看上了墨邪身旁的林家姐妹。
姐姐妹妹一个比一个水灵美丽,一时之间,雷神甚至不知该如何抉择。
雷神仰天长叹:啊,好纠结。
雷神自从发觉师父会为自己筹备聘礼后,一心只想娶媳妇儿,还要娶最好的媳妇儿,筹备最多的聘礼。
“姐姐,这人好像个变.态。”林紫藤凑在林墨水身边,打了个寒颤,悄然说。
林墨水斜睨了雷神一眼,“滚!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雷神吓得立马挺直脊背不敢左看右看,耳根子却是红个彻底。
好彪悍……好……喜欢……
九辞与东方破路过,看见雷神老脸涨红,俱是疑惑的。
东方破勾着雷神的肩,问:“雷神大人,春天到了?”
“不可胡说,什么春天不春天的,本殿师从东帝,是正经人。”雷神甩开东方破,屁颠屁颠跟上九辞:“师伯,向你打听个事儿呗。”
“有屁快放。”九辞不耐烦地道。
雷神讪讪地笑:“师父最高能给出多少聘礼?”
九辞冷笑:“这么跟你说吧,你看上天上的仙女,都能给你娶来。”说完,九辞甩袖离去,深藏功与名。
雷神则是激动坏了,开始谋算天上的仙女,至少也得长生界起步吧,上亭公主都不在他的眼里了。
林家姐妹再路过时,雷神正眼都不给一个,鼻孔朝天哼着小曲往前走。
“这人是个白痴吧?”林紫藤怒道。
“紫藤,别乱说话,东帝的徒儿,怎么也不会是白痴。”林墨水拧眉,按照墨邪的话来说,只要跟夜轻歌有关的,都是人世间的最美好。
“……”
接下来,连续三个昼夜,东洲都在狂欢。
美酒佳肴,丝竹声声,觥筹交错,美人舞姿,好一派热闹。
罗三公亦留下来喝酒畅聊,轻歌举杯敬酒:“三公,定北郊之事,多亏三公。”
“上了你这贼船,只怕下不去了。”罗三公叹息,他也是财迷心窍,为了元晶矿,竟上了小丫头的贼船。
轻歌笑了:“三公还想着下去?别想了,本帝的船,可是世间最稳的船,风雨不破。”
这一战赢得漂亮,轻歌心里高兴。
本以为至多只能解决个叶青衣,没想到神主直接死了,夜歌也受了百鞭惩罚,何止是痛快。
最让轻歌痛快的不是这些人如何凄惨,而是三宗弟子,一个不落,全部救下。
“我,张余,愿奉献一生给大师姐,效忠大师姐,从此是东洲人,青月人!”
“我,刘笑笑,愿……”
“……”
数万弟子,一个一个高举酒杯,发起誓言,此等场景真是壮观。
轻歌喝多了酒,与老友们见了面,倒是兴奋。
斟满了酒,起身举杯:“好,以后有大师姐在,谁也不敢欺你们!”
“大师姐万岁,东帝万岁!”一阵欢呼直冲云霄。
阎碧瞳依偎在夜惊风的身旁,欣慰地看着这一幕:“歌儿这孩子,真是在一直给人惊喜。”
“歌儿说了,三宗之事解决,要带我们回四星见父母。”夜惊风道。
阎碧瞳愣住,低下了头,有些无措。
二十年没有回去,四星的亲人都以为他们去世几十年,突然回到故乡,反而不敢去想。
夜惊风想与父亲见面,想去尽孝,却也怕父亲失望的眼神,怕夜青天愈发苍白的发。
阎碧瞳反握住夜惊风的手:“的确该回去了,多年未见,也不知他们如何了。”
“又要挨揍了。”夜惊风愁眉苦脸。夜青天打他,可从不马虎,算是从小到大的,夜惊风想到严厉的老父亲心里都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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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1章老邪,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阎碧瞳依偎在夜惊风身旁,几十年的风雨艰辛,终是有了安稳日子的。
轻歌一面喝酒,一面也在盘算着回到四星大陆的事情。
九界青莲的天地规则不可越,不过定北郊之事一鸣惊人,总归能有一段平静的日子。
再者邪恶之势与鬼王的出现,千族必然动荡,而三鼎种族更是互相觊觎。
纵然夜歌背后的人有着野心,也不敢急于一时。
而轻歌只能在这段时间,带着父母哥哥回到故乡。
这是她数年如一日的梦,从未改变过的想法。
机缘巧合,阴差阳错。
轻歌举杯邀月,红衣如火,酒香味四溢,她在数万人的狂欢中一曲刀舞,身影惊艳了年轻的修炼者们。
一舞罢,轻歌端着酒杯走向墨邪。
墨邪远离了人群,藤蔓于两树之间拉开,他便躺在藤蔓上,手里端着酒杯,半杯酒水轻微摇晃,淡淡的香味从中散出。
墨邪轻嗅一口,保持着微微闭眼假寐的姿势,从面具印出的轮廓隐约可见,薄唇勾出了一丝笑意。
每当闻着酒的味道,仿佛才能消除内心深处的瘾与渴望。
咔……咔……
足踩枯木落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墨邪耳根子微动,狭长的双眸打开一条缝儿,漆黑的眸泛着光泽,近似慵懒。
轻歌停在枯木藤蔓前,抬眸望着他,眼里涌现出复杂的情绪。
此刻的墨邪,邪佞如魔,乍眼看去还像是从前那样,轻歌却知道,墨邪桀骜不驯的灵魂,已被上了枷锁,随时化作魔鬼野兽。
林家姐妹望见轻歌,默契地退出去,站在外侧守着。
“去看看如风他们吗?”轻歌问。
墨邪扭头望向轻歌,旋即从藤蔓上掠下来:“好。”
“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墨邪忽然问。
轻歌看向墨邪覆着金色面具的脸,眸光微闪,旋即失笑,摇头:“俊俏的很,一点儿都不丑。”“收起你那荡漾的眼神,往后可不要随便夸赞男人,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欺,你再夸我,我会以为你爱上了我。”墨邪抓了抓发,望天思索,满脸的懊恼:“还别说,怎么觉得
对姬月那家伙有点愧疚了?”
轻歌双手环胸,耸了耸肩,听见墨邪的话,嘴角猛地抽了几下:“做你的春秋大梦,想都别想。”
“女人嘛,都是口是心非的,我懂的。”墨邪笑道。
轻歌脸皮微扯动,倏地,手握明王刀,一刀刺破长空,斩开夜色,放在墨邪的脖颈上。
“看来,多日未见,你都忘了我的脾气。”轻歌挑眉。
墨邪丧着脸:“你这是谋杀亲夫。”
“我这是替天行道。”轻歌左手伸出攥成了拳,朝左拳吹了口气,眸光凛冽杀意迸射:“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明王刀是否锋利依旧?”
“女侠饶命,我错了。”墨邪耷拉着头,怂了。
刀进鞘,轻歌收拳,面颊扬起了笑:“让你嘚瑟。”
“瞧你这么凶,日后进了老姬家的门,可得被人嫌弃死,母老虎都没你这么凶的。”墨邪腹诽道。
“姬家的长辈自会喜欢我,这点你不必担心了。”轻歌坐在藤蔓上,隔着交错的枝桠,抬眸望一轮光芒皎洁的明月。
墨邪收起了笑,正色望向轻歌的侧脸,从四星到天域,她一直都是这样光芒万丈。
直到看见了夜轻歌,墨邪才知道,原来世上真的有一个女子,有一种魅力,叫人死心塌地心甘情愿。
俩人之间的打闹,仿佛当年,墨邪浑身舒畅,唇角含笑。
“喂。”墨邪喊了一声。
“嗯?”轻歌侧眸看去,满是不解。
“日后他若负了你,带着儿子来找我,我不介意照顾你们娘俩。”墨邪说。
“我介意。”
轻歌黑着脸从藤蔓上跳下去,“白痴,好好准备,这几日回四星。”
看着女主的背影,还有在夜里纷扬的红裙,墨邪一阵恍惚过后问:“我已是邪恶之势的鬼王,你要天下太平,你我背道而驰,有违初衷,你会不会讨厌我?”
他最怕的,终究是这一点。
哪怕身为鬼王,喜怒无常,却也不敢做伤天害理之事。
他知道,有个姑娘,分明是邪恶阴暗之人,却身背正义,斩妖除魔往前走。
轻歌脚步顿住,没有回头看向他的意思。
就这样站着,背对着他,许久过去也未出声。
墨邪看着那纤细的背影,心脏抽搐,异常的紧张。
明月被乌云遮住,光芒淡淡愈发昏暗。
林家姐妹对视一眼,皆朝此处看来。
只有她们才知道,墨邪从不肯成为屠夫,去杀人放火,为此背负了太多。
一直以来,面对诸多的不公险阻,墨邪从未放弃过,哪怕是千锤百炼,粉身碎骨又有何惧?
然——
眼前的姑娘,一个嫌恶的眼神,足以叫他万劫不复,走向毁灭。
林家姐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林紫藤,不似平常那般活泼,周身藤蔓如毒蛇蓄势待发,蠢蠢欲动。、
她已准备好,只要夜轻歌的回答让墨邪绝望,纵然姐姐和墨邪都护着这个女人,她也要将其杀之。
她绝不允许有任何一人,让墨邪伤心难过,哪怕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也不可以!
林墨水双手执笔,以墨形成屏障禁制:“紫藤,不可。”
林紫藤眨了眨眼,难掩无尽的杀气。
许久过去,轻歌还是没有回答。终于,轻歌吐出了一口气,回头笑望着墨邪:“世上正邪谁来判定?谁又知对错与否?有朝一日若我为天地之主,正邪自有我来判定。而我说你是神,谁敢说你是鬼?这天
下冥冥众生,千万人之生死,与我何干?我只知老邪的断肠酒好喝。墨邪,别忌惮未来,别活在过去,背负你的指责,不要犹豫,不要顾忌地往前走。”
墨邪眸光骤亮,那一刻,白月自黑云里探出脑袋。
轻歌朝宴席处走去,摆了摆手,恣意潇洒。
“老邪。”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蠢货。”
“……”
轻歌唇角勾着笑,眉眼迷离醉意。哪怕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墨邪亦是望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
第2992章去看看我的美人儿
第2992章
良久,夜色微冷,幽风渐凉。
墨邪终于把眼神收了回来,重新躺在了藤蔓上。
悬于两树之间的藤蔓来回荡漾,如秋千那般,缓慢地荡着。
墨邪沉默地垂下双眸,掩去眼底的一丝慌张。
如何再见四星的父母?
墨云天曾说过,不求他浩然正气为民而生,却也不能为魔为鬼。
墨邪深深叹了口气,脑子里混混沌沌,嗡嗡敏敏,渐渐地睡了过去。
林家姐妹的两双眼睛俱朝此处看,林紫藤身体四周的藤蔓毒蛇全部收起,心疼地望向了墨邪。
林紫藤终是忍不住,迈动双腿冲至墨邪面前:“鬼王,她已是他人妇,膝下有一子,心有归属,为何你不肯放过自己呢?你与她,这一生,没有任何的可能了。”
墨邪并未睁开眼睛,却是回道:“需要有什么可能吗?男女之间,必是风花雪月吗?再者,这一生没有可能,并不意味着下一世也没可能。”
林紫藤只觉得墨邪没得救了,墨邪待她们姐妹很好,否则的话,林紫藤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墨邪面前这样说话。
“藤儿。”林墨水跨步走来,凶道:“与鬼王怎么说话的,鬼王把你宠上天了是吗?”
“姐姐……”林紫藤跺了跺脚。
墨邪轻笑了一声:“紫藤,过来。”
林紫藤又靠近了墨邪一些,双眼发亮,期许着接下来的温柔、
鬼王难得对她这般温柔,林紫藤的心如小鹿乱撞,面颊微红。
“王……”林紫藤小手掌托着两侧脸颊,眼巴巴地看着墨邪。
“回去多读点书,别出去丢脸了,整日是才子佳人男欢女爱的浪漫故事。”墨邪嫌弃地道。
林紫藤的整张脸都垮了下去:“王,你明明知道我看不进书,我又不是姐姐,熟读诗书,富有涵养。”说至最后,林紫藤闷哼了一声:“王在嫌弃紫藤。”
“知道就好,这般没有见识,也不知以后哪家的臭小子会瞎了眼看上你。”
墨邪说完,飞掠向宴席之地。
“王,你去何处?”林紫藤急忙跟去,问。
“去看看我的美人儿。”
“……”
藤蔓下,枯木旁,只剩下林家姐妹。
“姐姐,夜姑娘真有那么好吗?”林紫藤小心翼翼地问。“夜姑娘说什么,我们便做什么,你要记住。”林墨水的语气渐冷:“适才之事,不可再有。鬼王念及你天真纯粹,不去追究,也是因为夜姑娘的回答让王心情大好,懒得与你追究。但是你一定要记着姐姐说的话,你我二人追随王多时,同甘共苦,相依为命,王会尽可能的去保护我们,给我们最好的一切。但是,如果有朝一日,你伤及夜姑
娘,你与王的情谊,也将断裂,你的结局,必然是死无葬身。”
林紫藤面色煞白,只觉得不可置信:“姐姐,有这么可怕吗?”
“不,比这更可怕。这世间最恶心之事,便是以爱之名去做一些伤人的事。哪怕你觉得是为了鬼王话,却因此去伤了他的心上人,你也必死无疑。”林墨水严肃道。
林紫藤打了个冷颤,鬼王的可怕,她比任何人都知晓。
那些可怕的手段若给了自己……林紫藤面色刷的一下全白。那样的画面,不敢想象!
真的……会那样吗……
林紫藤蓦地望向宴席之处,远远地,能够听到丝竹幻乐之声,仿佛来自天籁的音。
“姐姐教诲,紫藤必然铭记于心。”林紫藤深吸一口气,胸腔起伏,旋即道。
林墨水欣慰地看着林紫藤,点了点头。
“姐姐,你爱王吗?”
“爱。”林墨水是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想成为王妃吗?”
“想。”
“那你为何要坐以待毙呢?”“爱他,不应该去束缚他,强迫他。应该爱屋及乌,爱他所爱的一切。譬如此刻,我爱夜姑娘,哪怕要用我的生命去保护她,我也无怨无悔。并不是我有多么的伟大,只是
我舍不得鬼王崩溃。世上没了林墨水,鬼王会叹息,但鬼王的生活还会继续。可世上若没了夜轻歌,鬼王的人生,将黯淡无光。”
林墨水是一个通透的姑娘,正因为太通透了,才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她羡慕夜轻歌,却不嫉妒,更明白,那是英雄与豪杰之间的羁绊和惺惺相惜。
一个优秀的女子,才能得到鬼王的青睐。
林墨水微笑着,优雅温柔,不似那种从江南烟雨中走出的小家碧玉,而是真正的从容与贵气,看透生死情爱的淡然。
林紫藤崇拜地望着林墨水,自小,林紫藤就在想,世上怎么会有姐姐这样完美的人呢。
林紫藤扑入姐姐的怀里,撞了个满怀,一双柔荑紧紧拥抱着林墨水:“姐姐,如果藤儿犯了不可原谅的错,姐姐会怪藤儿吗?”
“会,我会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再用一生去为你赎罪。”林墨水轻揉了揉林紫藤。
林紫藤的脑壳在她的怀里蹭了蹭:“姐姐真好。”
远处,宴席里的墨邪回头看来,淡淡的笑。
正因为如此,林家姐妹才能与他亲近。
墨邪所在的地方,周围几桌里都没有人,邪恶之势的鬼王,任谁都怕。
酒过三巡,喝倒了一堆人,唯独轻歌足踩桌面,高举酒壶:“来,继续。”
不了不了,怕了怕了。
醉的醉,装死的装死。
后半夜,宴席结束,轻歌沐浴过后被九辞堵截。
“歌儿,老实交代,东洲地底藏着什么。”九辞眯眯眼问。
轻歌酒醒了一半:“你问这个做什么?”
“三公喝醉了都告诉我了。”九辞冷哼:“那家伙儿嘴不严,随便骗骗就吐出来了。”
轻歌嘴角一抽,罗三叔这个不靠谱的。
九辞立即凑了过来:“元晶矿,可是真的?”
见此,轻歌倒也不隐瞒,带着九辞直奔北风山岭。
北风山岭的老幼妇孺基本都已移走,算是一座空地了。
夜色幽幽,静谧如斯,轻歌轻车熟路地带着九辞来到了元晶矿脉的一头。红光映脸,温度微热,九辞愣在了此处,惊得眼珠子都要落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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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3章你瞧那青莲族长如何?
“这……是元晶吗?”
九辞忐忑地问,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元晶矿。
轻歌叹气,悄悄自家哥哥这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再看看她,如此淡定。
不就几座元晶矿么,她东洲疆土,遍地俱是。
古龙前辈得知轻歌内心丰富的想法,险些把自己给噎到了。
殊不知,这姑娘头一次见到元晶矿时,一副自己要发财的模样,恨不得引吭高歌。
轻歌拿着明王刀切割下一块元晶递给九辞,元晶散发出的白烟温温热,触感却是微微凉。
有时也会发出冷烟,而元晶的触感微热。
九辞接到元晶呼吸急促,剑眸盯着元晶看了好半天,忽然放进嘴里用牙咬了两下,险些个咯到了牙齿。
轻歌:“……”白痴哥哥。
不过话说回来,她初次看见元晶时,也用牙齿咬过,试探真假,其实除了牙疼以外,什么都试不出来。九辞似是想起什么,蓦地肃然,双手放在轻歌的双肩,沉重地道:“歌儿,好好挖矿,你哥哥要娶的女人,是九界的圣女,一定要以元晶矿为聘礼,亮瞎那群人的眼睛,让
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财大气粗。为兄一生的幸福,还有你侄儿何时能出现在人世,都要看你的了。”
轻歌目光闪了闪,有种不妙的感觉。
以元晶矿为聘……
轻歌的心在滴血,又在咆哮:夜九辞娶的到底是什么,是天上的仙女吗?
轻歌顿感命苦,欲哭无泪,她愿以为坐拥金山成为有钱的女人就没有人世间的烦恼了,到底是她天真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轻歌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九辞:“娶什么圣女,你跟东方医师在一起算了,还能骗点药王聘礼来。”
却也在此时,药王师徒二人正在一间房内喝茶,东方破正襟危坐,面对多日未见的师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有些局促。
“给我……”药王伸出了手。
东方破茫然:“什么?”
“徒媳妇呢?”药王问。
东方破左看右看,思考了一会儿才明白,老老实实回答:“师父,徒儿还小,不急。”
“瞧瞧你这没出息的,为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是三妻四妾,再看看你,身边连个姑娘都没有。这样吧,你去拜东帝为师好了。”药王冷声道。
东方破愣了愣,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师父不要破儿了吗?是不是破儿做错了什么?”
药王正喝着茶水,差点儿被呛到,放下茶杯,轻拍拂尘:“拜师的确不大好,拜作干娘好了。”
东方破:“……”他真是不知药王为何要把他赶走。
“破儿啊,你知道的,为师这些年,行走四海,为求良药,这一路上救人救命,也花了为师不少钱财。这些年,为师仅剩不多的积蓄,早已花得精光。”药王叹息。
“师父,你不是有个小金库吗?”东方破耿直道。药王瞪了眼东方破,同时持着拂尘重重打了下东方破的脑瓜:“你也不动脑子想想看,为师老当益壮,且成熟有美丽,那些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小姑娘,皆被为师的魅力所折服?为师是心地善良之人,可怜那些姑娘,或是家道中落,或是一贫如洗,连件好衣服都没有。为师是不是得秉持着济世救人的医师信念,给她们买衣服镯子,让她们有
面对人生的勇气呢?”
东方破点点头,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破儿知道了,师父的钱都被楼里的姑娘骗走了。”
药王:“……”
“怎么说话的,什么骗走了,为师那叫行善好施。”药王又一拂尘打在东方破脑瓜。
东方破目光渐渐变得哀怨,只见东方破的脑门,竟以为肉眼可见长出了一个往外鼓起的包。
“你这熊孩子,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快去认东帝为干娘,否则别说是我的徒儿,丢脸!”药王拿着拂尘甩袖而去。
东方破揉着脑门的包大惑不解,为何非要认干娘?
药王脚底抹油般溜出去,眼中却是闪烁着狡黠精光。
宴席时,他见五殿王雷神鬼头鬼脑左看右看,心生好奇,便去询问,在他的故意引诱下,雷神终于说了出来。
原来是东帝师父会为他置办聘礼。
这五殿王雷神在千族也是一号人物,倒也不是此人多么多么强悍,而是小气抠门,为了省钱,连媳妇儿都不娶。
突然想要娶媳妇,绝对有鬼。
药王摸清楚了后,心里也有了计较,他的小金库可是要留给什么莺歌和燕舞的,给徒儿置办聘礼太亏了。
眼见着东方破越长越大,一眨眼就是快要成婚的年纪了,此时顿觉东帝是个宝,简直是天助他。
药王是连夜跑的,临走前给东方破留了一封信:破儿啊,你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你干娘看人的阳光甚是不错,婚事便让她来把持吧。
次日,轻歌把九辞从北风山岭带了回来,浅眠了一会儿就在准备青月学院之事。
以前神域的三宗,如今的青月学院,甚至更强,规模更大!
轻歌现在好奇的是,神主身亡,何人会取代神主的位置,统御四洲。
具体如何,还得等九界的通知。
轻歌去往夜神宫欢乐殿时,正遇东方破和雷神。
“干娘!”
轻歌:“……”
轻歌看了看四周,发现再无其他人,最后与雷神大眼瞪小眼,失笑:“雷神,你怎么成了东方医师的干娘?”
“美丽姑娘,干娘是你呢。”东方破一本正经地纠正。
轻歌:“……”滚。
一脚飞出,东方破如皮球般倒了出去。
轻歌笑意盈盈地望向雷神:“雷神可有事?”
雷神望了眼远方的东方破,恐惧地吞咽口水,为了自己的终生幸福和传宗接代,还是鼓起勇气说:“师父,你瞧那青莲族长隋灵归如何?”
轻歌满头雾水:“甚好。”
“师父你老人家也觉得她不错对不对,她虽然老了点,但模样还算年轻,关键是身份地位,青莲族长,那可真是说一不二。”雷神激动地道。
轻歌的面色愈发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轻歌干咳了一声,蹙着眉,有些不悦。
她今年才二十,这雷神都活了几千年,她成了老人家?逆徒!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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