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4章他日吾师,必登门拜访.
轻歌的声音,宛如拥有着某种魔力,叫东方破恐惧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掩藏在记忆最深处的屠戮与血腥,被春雨洗涤。
东方破微睁开眼,望着轻歌的侧脸,紧咬着下嘴唇。
“美丽姑娘。”
“嗯?”
“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吧。”
“……”
轻歌眸光微闪,诧异地望着东方破,不知东方破言下何意。
东方破拿治病之策出来,是为了刺激神主,找到神主的破绽。
同时,轻歌很好奇,青莲派来的人,究竟会是谁。果然,不出她所料,是老熟人李翠花。
多日不见,当初的阶下囚,竟成了青莲大仙姬。
轻歌手中底牌诸多,之所以迟迟不肯动手,便是担心东陵鳕。
东陵鳕实力不如从前,敌人在暗处虎视眈眈,若叫对方抓住了把柄,王位必拱手让出!
“在你之前,我只有师父,没有朋友。”
东方破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轻歌微微蹙眉,半眯起眼打量着东方破。
夜歌给了个眼神,玉手轻挥,只见数名青莲士兵走向东方破,拔出了锋利的兵器。
轻歌下意识拦在东方破面前,神情淡淡,冷漠地望着来势汹汹的诸人。
突地,东方破轻推开她。
轻歌回头看去,只见东方破迎面走向那些士兵。
“在下仁族药王之徒东方破,有幸得见青莲仙姬,实在是荣幸之极。”东方破高声喊道。
夜歌望着东方破,狭长的凤眸里闪烁着冷酷的杀意。
那日在青莲,便是东方破指出了她怀孕的疑点,害得她不能成为青莲王后。
唾手可得的位置,便这样眼睁睁失去,非但如此,她还被惩十年冰牢。
夜歌面容渐渐扭曲狰狞,凛冽的杀意如风冲出,阴冷的眸,淡淡地望着东方破。
“江湖术士假扮药王之徒,本宫身为青莲仙姬,理应当众斩杀你这个骗子。去,剁了他的头颅。”夜歌邪肆一笑,冷声道。
又有几十名青莲士兵汇来,围剿东方破与轻歌。
刹那,大雪飞扬,雪女身后的衣裳破开,伸展一双巨大的雪翼。
雪翼带她前来此处,霜眉银瞳,如风雪的女儿。
“吾乃天地雪女,天域东帝乃吾之亲朋!”雪女一双风雪剑,指向青莲仙姬。
那侧,九辞飞奔而至,黑雾幻化出的鸦,发出似要撕裂修炼者耳膜的尖啼声。
轻歌蹙着眉,微咬牙。
“阿落,哥哥,你们……”
“歌儿,即便无这血肉之躯,我也该替尊厚护你周全。”雪女温和道。
九辞洒脱地说:“蠢货,只要为兄还活在世上一日,这世上的妖魔鬼怪,谁也欺不了我夜九辞的妹妹!”
轻歌眸光微闪,甚是感动。
“二位,请相信在下的能力。”东方破视死如归般往前走去。
雪女与九辞对视一眼,不知东方破为何意。
东方破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曾对雄霸天不屑一顾,以雄霸天的医术,不配成为他的朋友。
然而,知道雪女是雄霸天预定的媳妇儿后,一天到晚跟雄霸天哥俩好,两人一同钻研医术。
东方破遇事则乱,实在不行就躲,他是个嫌麻烦的人,只想快活人生。
此刻,轻歌望着东方破的背影,心脏咯噔一跳,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雷声过后,东方破好似化茧成蝶,有了全然不同的气质。
只见东方破毫不怯弱,走向迎面而来的士兵们。
“斩!”夜歌一个字落下,青莲士兵,实力强悍,如刀剑骤至。
东方破闭上眼,立在定北郊的土地上,袍子迎着风摆动。
陡然,东方破打开双眸,像锐器一般锋利逼人。嘹亮高昂的声音,响彻在每个人的心头:“在下东方破,仁族药王之徒,有治病之策,恳求青莲仙姬,给在下一个机会。数万人的生命,不该九辞湮灭。他们俱是活生生的
人,即便染病,谁也没有资格剥夺掉他们活着的权力!”
夜歌不屑而笑,依旧是不为所动。
得到了夜歌的指令,青莲士兵们毫不犹豫出手。
锐器欲断其头,血溅三尺。
千钧一发时,东方破身影如鬼魅,消失在这片天地。
青莲士兵面面相觑,夜歌瞳眸一缩,低头看去,怎么也找不到东方破。
“姐姐,你给他一个机会吧,那些人,很无辜的。”李元侯劝说道。
“闭嘴!”李翠花只冷声呵斥。
李元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好个青莲仙姬,心狠手辣的毒妇,怎堪为人?”
东方破出现在南侧的山丘上,发出轻蔑地声音,指向青莲张医师:“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为我师叔?”
“这世间之事,真是造化弄人,变化之大,亦叫人万分震惊。数月前,还没有什么青莲仙姬,只有一个水性杨花的夜歌,哦,错了,应该是李翠花才对。”东方破大笑。
“抓住他,杀了他!”夜歌怒指东方破,发红了双眼。
无数青莲士兵,全部出动。
偏生白日之下,东方破的身影再如鬼魅般消失。东侧岩石,东方破屹立于此,放声冷笑:“仙姬大人,您贵人多忘事,不认得在下,可在下认得你呀。数月之前青莲订婚宴,民女夜歌与青莲王订婚,彼时夜歌有孕,千族
来贺,好是热闹。”
似是知道东方破要说什么,夜歌慌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怎能侮辱一个女子为水性杨花?”李元侯怒道。
“杀了他!”夜歌失声尖叫。东方破再度消失,在另一侧出现,平声道:“吾乃药王之徒,奉命前去青莲,怎知无意发现,青莲准王后夜歌身孕时间不对,由此顺藤摸瓜,竟发现了惊天大秘密。青莲准王后,夜歌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青莲王的。青莲族长愤怒,罚其十年冰牢,怎知真应了祸害遗千年那一句老话,才数月时间,这道德败坏的女人,竟又出现在此兴风作浪
。”
“来,在下站在这里不动一步,你青莲仙姬敢伤我一根手指,他日吾师,必登门拜访!”
碎发轻扬,东方破微微一笑,竟不再动了。
“姐姐……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李元侯脸色煞白。
姐姐去冰牢,孩子没了,罪魁祸首不都是夜轻歌吗?
如若东方破是药王之徒,他的话,可以相信吗?
“元侯,他信口雌黄,满口胡诌,不得信。”夜歌急道。
李元侯望向夜歌的脸,盯着夜歌的眼睛看。
李元侯的心,跌落进深渊。
从小到大,姐姐可以骗过无数人,唯独骗不过他。
姐姐的眼睛,不会骗人。
李元侯闭上眼,此时的痛彻心扉,何人能懂?
良久,李元侯拔出剑,冲向东方破,怒声喊道:“该死的小人,竟敢污蔑青莲仙姬大人,我必替天行道,铲除你这江湖骗子。”
他要保护好姐姐。他要杀了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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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5章幕后黑手
李元侯是走后门的关系户,实力并不强。
青莲士兵们都无法抓住‘轻功’极好影如鬼魅般的东方破,李元侯自然无法伤其一根毫毛。
只是,在这一刻,李元侯血红着双眼,宛如个彻底的疯子,愤怒咆哮的野兽,冲向东方破。
瞧那模样架势,众人心头一凛,血海深仇,也不过如此吧。
轻歌眼眸光亮,炯炯有神,笑望着提剑猛冲的李元侯。
“这少年倒是与李翠花不一样。”轻歌说道。
轻歌神情突地恍惚,旋即轻笑,灵魂传音:“听说李翠花身世坎坷,吃过很多苦。”
“你是想说她今日之恶,身不由己?”古龙问。
轻歌缓慢地摇摇头:“世间所有的可怜,都不得成为可恨的理由。”古龙冷笑:“你自低等位面而来,这一路艰辛谁知,所受的苦难,不比她少。为何她只想着霸占他人的宝藏,并且彷徨无措,怕被人抢夺。可你却不同,那些苦难,永远都
没有把你的斗志压垮,反之,只会让你更加的努力。你会想着如何去创造宝藏,更不惧他人来抢夺,只因你自信,坚定的认为,属于你的东西,别人是抢不走的。”
古龙的一番话,叫轻歌微微怔愣。
过往的种种,浮现于脑海,只化作一抹轻描淡写的笑容。
砰!
东方破一脚踹在李元侯的面门,李元侯身躯宛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夜歌急促往前,把李元侯扶起,“元儿,你怎么样了?”
李元侯脸颊青肿,很是狼狈,不顾自己的伤势,只怒指东方破:“姐姐,此人假扮药王之徒,务必斩杀此人,以儆效尤!”
神主侧目看来,眼眸深邃,滑过一道深思。
李元侯从不是屠戮者,即便对方有错,李元侯也不会赶尽杀绝。
为何,非要杀死东方破?
神主思考着东方破说过的话,若有所思,再看向夜歌的眼神里,没有了敬意,倒是闪出一丝嘲弄。
夜歌扶起李元侯,转眸看向身后的青莲士兵们:“杀之!”
风轻云淡的二字说出,所有的青莲士兵全部出动,只为围剿一个东方破。
偏生东方破如一缕烟,微荡风中,难以捕捉。
“这厮是属泥鳅的吗?”九辞不知何时走到了轻歌身边,在轻歌耳旁说道。
轻歌轻瞥了眼自家哥哥,无奈地摇摇头,微微一笑。
“好家伙,这臭小子,一直以来都在扮猪吃老虎,也不知隐藏了多少!”九辞笑眯眯地望着东方破。
轻歌的目光却是冷凝,眼里倒映出东方破‘上蹿下跳’的身影。
东方破这般如影似风,倒不像是寻常的职业修炼者,严格来说,更像是……运用了某种强大的术法。
术法并非千族才有,但是,东方破这种级别的术法,能轻松捉弄青莲的士兵们,只有九界才有!
“好强大的术法!”轻歌低声喃喃。
“那不是术法。”古龙说道:“准确来说,那是他身体的本能。”
轻歌面上有些疑惑,“古龙前辈的意思是,此乃东方破与生俱来的本领?”“的确如此,他隐藏的的确够深。千族以上的宗族、世家,俱是血脉相承。而术法修炼已久,便会融入血脉之中,相承千万代人。但是,能把术法融入血脉,有几个必要条
件,一则术法乃上品无极术法,二则术法师天赋高至无穷!”古龙道:“而千族之中,能有此条件的,唯有上三族。”
上三族的意思,轻歌倒是明白。
轻歌看向东方破,如同发现了宝藏。
不出意外的话,东方破很有可能,是上三族的血脉。
精神世界里的古龙,深深地叹了口气,早已不如最初那般震惊。
这丫头随随便便捡的一个医师,竟是上三族的血脉。
就算事实与预测有所出,东方破即便不是上三族的血脉,其身世家族,也只会更高,而不会再低。
一众实力强大的青莲士兵,费尽力气,始终碰不到东方破的一共头发。
许久,夜歌甩袖:“都回来吧。”
她来诸神天域,除却定北郊一事外,最该重视是与邪恶之势鬼王的见面。
若是能与鬼王谈妥,定北郊这件事,几乎可以不用管。
只是东方破那般羞辱她,叫她咽不下这口气。
轰隆隆。
一列队伍快速而至。
远远望去,正是三宗前辈们集结的队伍。
轻歌看见段芸、风青阳等人,皱了皱眉,面覆冷霜。
前辈们对三宗的感情太深,难免会感情用事而伤及自身,那不是轻歌想看到的。
“神主,我们找到了治病之策!恳请神主,放过无辜的弟子们。”
白发苍苍的大宗师,激动地大喊。
“把这些满口胡诌的人,全都赶走。”神主冷声道。
轻歌微抬手,只见映月楼与九辞、雪女护卫三宗前辈。
风雪骤降,覆盖了整个定北郊。
黑鸦尖啼,撕裂了所有人耳膜。
“神主,东帝要留的人,你可赶不走。”九辞咧开嘴一笑。雪女双手环胸,雪翼展开:“所有的人都在想着如何救命治病,唯有神主你在想方设法杀人。你这样的做法,让人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我倒是想问一句,好端端的三宗弟
子,如何全部染了半妖之病?”
“曾有半妖,误入三宗,传播病源。”叶青衣解释道。
“那染病的半妖在何处?”雪女问。
叶青衣拍拍手,当即有士兵拖着铁笼而来。
铁笼之内,正是一个虎头蛇尾的半妖,上半身却如人类身躯,然而覆满了可怕的青麟。
“雪女大人,宗府一直在寻找毒哑三宗弟子和将此半妖带来三宗的幕后黑手。”叶青衣道。
雪女凝眸,心中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微抬起一双眼与轻歌对视,皆在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同样的意思。
轻歌浅笑:“看来,三宗师兄弟感染病源并非偶然事,而是恶人为之。”
“正是如此。”叶青衣道:“神主已然决定,若抓到背后之人,必交给青莲处置。”
啧啧……
轻歌脸上的笑愈发浓郁。
真是下了一盘好大的棋呢。云罗天网外,更有阴谋狡诈等待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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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6章已经找到!
轻歌听见叶青衣的话,眸闪寒光,若有所思。
这弥天之局,该如何而解?
神主和青莲幕后人的真实目的,永远都不是那三宗弟子。
唯有威胁到了她,才能动摇东陵鳕的理智。
“现在的青莲王,兴许,已没有了当年的责任感。”古龙残魂轻声叹息。
儿女情长,终不是为君者该沾染的东西。
自古红颜祸水,怎是美人之错,只是帝王不堪罢。
古龙残魂到底是陪伴周老南征北战,俱在青莲族内,亦被潜移默化般的熏陶,心里有着天下为己任的思想,且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改变。
“我痛恨背后出谋划策的阴险之辈,可青莲王若因此犯下大忌,亦不配为王。”
古龙声音沉重,极为痛心地道。
闻言,轻歌抿唇,始终没有说话。
对于她来说,东陵鳕是生死之交。
然,对于天下人来说,东陵鳕的确不算明君。
轻歌仰起头,看向了天。
夕阳西下,暗红的天。
半壁江山在斜阳余晖里,如一副壮丽的画卷,徐徐铺展开来。
此画名为:传奇。
轻歌深吸一口气,旋即不理会一众人的目光,走向了父亲夜惊风和阎碧瞳。
只见轻歌低声说了些什么,夜惊风微微凝眸,脸上涌出诧异之色,惊讶地望着轻歌。
轻歌凝视夜惊风,心情沉重地点点头。
“歌儿莫怕,此事为父会为你解决。”
“如此,便辛苦父亲了。”
“……”
轻歌回过头来,走至三宗前辈们的面前。
“诸位何来治病之策?”轻歌问道,这也是她好奇的一点。
她为半妖之病的治病之策,冥思苦想,始终无法应对。
毫不夸张的说,诸神天域这片位面上的医师,几乎难以之治此病症。大宗师与药宗对视一眼,而后凑在轻歌身边,低声说:“你师兄阿七曾著有独门医书,因那本医书犯了大忌,钻研许多罕见的剧毒,此书为师一直放在身边保管。这几日里,得知三宗弟子感染半妖之病后,我、宗主以及其他的医师们都在研究此病,一直都没有头绪。直到那夜我闲来无事,翻了一遍你师兄所著的医书,竟在后面几页,发现
了关于半妖之病的心得。我和宗主从中找寻了治病之策,可以保证,此治病之策,有着七成的可能性!”
大宗师不敢说得绝对,毕竟近来条件艰苦,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到感染半妖的病患来实验。
至于奴七曾著的医书,大宗师只翻过前面几页,发现都是医道大忌,便不敢再看了。
大宗师曾想一把火把此书烧了,可奴七失踪,生死不知,这本医书便是唯一的念想。
能够在这几日翻开此书,也算是阴差阳错,却没想到,找到了有关半妖之病的记载和心得。
而轻歌见大宗师提及奴七,心里也有了一些把握。
若治病之策,来源于奴七,那便假不了。
悄悄然间,夜惊风夫妻二人离开了此地。
轻歌微笑着伸出手:“师父可将治病丹药给我一看?”
大宗师点点头,毫不犹豫把所有的丹药拿出,放在轻歌的掌心。
三宗前辈们对夜轻歌的信任,让神主因嫉妒红了眼。
夜轻歌还没资格在天域兴风作浪时,三宗的老东西们就算见到他,也只是恭敬,从未有过此般信任。
轻歌看了眼丹药,嗓音冷冽道:“东方破。”
“东方破在。”
东方破如夜里的影子,电光火石,下一刻便出现在轻歌的旁侧。
“把你的治病丹药拿出来。”
“是。”
轻歌把两手的丹药,一并交给大宗师:“师父,你看看,这些丹药,药材属性药效是否一致。”
大宗师接过丹药,捏碎成粉,指腹磨了磨,旋即放在鼻下轻闻。大宗师双眼一亮:“歌儿,此救命丹药,源于何处?比之我们炼制出的丹药,此丹,材料极佳,效果更甚。”他们没有找到珍稀药材,只能就地寻找一些药效相同的廉价药
材。“药王之徒,东方破。”轻歌仰头,笑望着夜歌:“青莲仙姬,千里而至我天域,便是来阻止我们救人的?九界千族,公道所在,乃天地之命脉,传承千万年的公正。世上任
何的角落都有血腥纷争,甚至是残酷冷血,唯独青莲一族是个讲理的地方。今,青莲仙姬来此,千方百计的阻止,让我不得不怀疑,仙姬身份的真假,来天域的企图!”
“治病之药俱是……”叶青衣慌张地大喊,手臂高挥。
五十二兵门军队蠢蠢欲动,伺机待发。
轻歌足部抵在低石上,红衣随风轻扬,笑望着叶青衣和五十二兵门军队:“众映月将士听令,今日,谁敢拦吾救人之行,俱杀之。”
“是!”映月楼数千杀手高喊,气势万钧,如洪钟敲响。
轻歌妖冶而笑,眉眼微弯:“叶护法,人在做,天在看,你倒是不怕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轻歌说罢,叶青衣没由来的,身子陡然一颤,陷入深深的恐惧于惶恐之中。
叶青衣瞪眸,眼珠子好似都要爆出来。轻歌微微侧头,半眯起眼,手中的明王刀插于平地,给了东方破等人一个眼神:“去,救人,怕什么?青莲仙姬也在,想必,圣洁高雅的青莲仙姬,不会做那惨绝人寰的事
,置数万无辜生命于不顾。”
上一刻还在质疑李翠花,下一秒就把李翠花推到了道德的至高点。
夜歌面无表情,神态淡淡,轻瞥着丁定北郊上张扬似火的女子,眼里是歇斯底里的张狂。
区区高等位面的弱者,就该和她以往一样,生活在阴暗潮湿的泥潭里,如何都挣扎不出来。
怎能笑傲风云,更甚贵气?
夜歌赤红着双眼,强压下所有的不甘。
分明是同样的脸,为何上天如此眷顾夜轻歌。
心内的野兽,愤怒的咆哮。
片刻,夜歌淡雅如风,浅浅的笑:“好,试一试这治病丹药,救人之事,可是一刻都不能耽搁的。”
东方破、大宗师等人已走至巨坑旁。
突地,天山宗主、燕家主、王运河三人走来。“神主,毒哑三万弟子,传播病源的恶人,已经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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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7章萧君何在?
士兵的话,完美地让所有人都转移了注意力。
到底是谁,会派人来毒哑数万三宗弟子,如此残忍的手段,真是令人发指。
士兵面朝神主,单膝而跪,又道:“此人穷凶极恶,实在是过分冷血,正是她让无辜的三宗弟子们染上半妖之病!”
闻言,天启王、殿主等人都是聚精会神,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士兵的答案。
即便在座的个个都是君王,却也不知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怎会刻意让数万无辜人感染剧毒之症!
雪女蓦地望向轻歌,瞳眸微微紧缩。
但见轻歌不以为然,那风轻云淡的模样,好似不知晓危险正在逐而靠近。
“歌儿……”
雪女走近,声线都是在颤抖的,不似以往的冷漠傲然。
轻歌笑望着雪女,神情格外的温柔,哪像个孤傲的女帝。
雪女动了动唇,一脸复杂的表情,银瞳里写满了浓浓的担心,她正欲开口说话,轻歌却是挑起细长的指,抵在雪女的红唇,轻出声:“嘘。”
雪女眼眸微睁,满是诧异,瞳仁里倒映出轻歌的笑,眉间散发出的自信光彩,叫雪女诧然。
与其说夜轻歌泯然未知,倒不如说是胜券在握,笑看虎狼之争。
只是,定北郊之局,毒哑之事,都是神主暗箱操作,她与轻歌在此刻才知。
这么短的时间里,夜轻歌要如何扭转乾坤?
“凶手,是何人?”叶青衣问。
“回禀叶大护法,凶手不是旁人,正是东洲女帝夜轻歌!”士兵一派刚正不阿的样子,让人难以怀疑此话的真实程度。
多数的人听到回答都是不出意外的大吃一惊,唯独轻歌,笑如春风,清雅慵懒。
三宗前辈们,包括段芸在内,全都下意识地望向轻歌。
他们身为长辈,全身心的相信这个女孩,从未起过疑心。九姑娘张着嘴,睁大眼,蓦地拔出长剑,走至士兵面前,指向士兵:“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大师姐仁爱之心,良善女子,又是东洲女帝,身居高位,怎由得
你一个小小的士兵来诋毁。这绝对是诬陷,若不是诬陷,我把这剑给吞了。”
“幼稚。”九辞看着九姑娘义愤填膺的大声囔囔,摇了摇头,低声嘟囔了一句。
不过,九辞倒也因为九姑娘誓死的维护妹妹,而将其放在了心上。
至少,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九辞,能容下一个爱而不得俗不可耐的小姑娘了。
叶青衣笑着安慰:“阿九姑娘,你与东帝,师姐妹情深我也是明白的,不瞒姑娘,这件事,我也不相信。”“真的吗?你也相信大师姐吗?不管你是谁,只要你相信大师姐,我们就是朋友!”九姑娘兴奋地道:“是个人就该相信我们大师姐,我们大师姐美若天仙,心地善良,绝不
会做那等龌蹉之事来。”
叶青衣惺惺作态的一句话,便让九姑娘相信了,就连叶青衣自己都怔愣住。
现在的姑娘,心思着实单纯,毕竟并非人人都是夜轻歌,有那通天之能,有那极深的城府。
九辞望着九姑娘的背影,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这丫头是不是没得救了。“是的,我曾与东帝之父剑尊夜惊风并肩作战十数年,剑尊为人正直,我相信有其父,必有其女,东帝自然也不会如此。”说罢,叶青衣望向士兵:“空口白牙,你可不能随
便诬陷人,诬陷女帝的罪名,够诛杀你的九族了。今日诸君都在,绝不容许诬陷之事的出现!”
“听见没有,你若敢诬陷女帝,必得千刀万剐,诛杀九族!”九姑娘气势凛然,怒视士兵。
士兵仰着头,头盔里的双眼,直视前方,明亮如光。
“回禀叶护法,证据都有,此罪,东洲女帝逃脱不得!”
“证据何在。”
“来人,呈上证据!”
“……”
事情的发生,超乎了九姑娘的想象。
她转头望向叶青衣,叶青衣虽断一臂,身躯挺直如青松,眼底已现杀意!
陡然间,九姑娘好似明白了什么,心里咯噔一跳,跌落至谷底。
叶青衣从未相信过她的大师姐!
证据一一呈上。
其中有一人便是那毒哑三宗弟子的犯人,犯人面目全非。
他被绳索捆绑,吊在长枪尖锐处,高高提起。
“这个罪人的身份,已经由宗府查实。”士兵起身,稳重行礼后才指向犯人,吐字清晰,亦有专属于战士的铁骨铮铮之气,让人不由得尚未看见证据,就先信了三分。
“你说,到底是何人。”叶青衣问。
“东洲四君之一的萧日臣!”士兵答道。
东洲曾有八君,后来借四洲朝比一事,轻歌直接废了顾熔柞为首的四位以下犯上之君主。
从此往后,东洲便只有四君一帝,而这萧日臣,便是其中之一。
轻歌对萧日臣的印象颇深,是个成熟稳重城府极深的人,让人难以琢磨,是敌是友无法分辨清楚。
近日来,东洲事务繁多,又涉及青莲,轻歌手忙脚乱,纵然千睿,也有疏忽之处。
而神主,便是钻了这个漏洞。
轻歌的目光,落在了火麒麟的身上。
东洲由她操控,每一位实力高强的修炼者,或是神兽及以上的坐骑,私自进来,轻歌都会知道。
想必,神主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萧日臣,便是因为那日东洲盛宴,火麒麟来贺。
火麒麟是个办事不靠谱的,而神主两次都让火麒麟独自前来东帝,之所以放心,便是因为想以不靠谱来掩盖真实目的。
偏生轻歌还真的没有怀疑过火麒麟!
火麒麟朝着轻歌吐了吐舌头。
夜神宫旁的烤鸡,真香,至今还回味无穷!
火麒麟的眼里,流露出了向往之色。
“神主呐,你就嫁给东帝吧,这样一举多得,真是天大的好事。”火麒麟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
神主与东帝喜结良缘,它就能天天吃到剑尊的饭菜诶。
想一想,便流下了哈喇子。
神主头疼无比,不过没有理会火麒麟,犀利的眼盯着犯人看。
神主笑问:“东帝,萧君何在?若你能把萧君带来,便能证明此人并非萧君。”
说话之时,神主自信满满。犯人就是货真价实的萧君,夜轻歌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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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8章东帝笔迹,接连证据!
“神主大人,此人面目全非,遍体鳞伤,如何能够证明他就是萧日臣?”九姑娘犹豫少顷,缓步走过来,指着难以辨别的犯人高声质问:“神主,应该是宗府证明此人是萧君才对,更何况,萧日臣曾是顾熔柞的手足之交,而顾熔柞与东帝一山二
虎,水火不容,势不两立。再者,顾熔柞曾效忠于宗府,即便证明了此人是萧君萧日臣,那也只能说明宗府内部不干净,与我大师姐何干?”
少女眉目青涩,纯粹而张扬。
九辞曾厌弃九姑娘的愚昧,渐渐才知,被父母保护得完好的姑娘,才能有这般率真的性子。
容易相信一个人,所有的心事都藏不住,亦无那狐狸般的狡猾,危难关头倒有一身正气。
九辞侧目望向九姑娘,发出冷嗤轻蔑的声音,眉眼之间却是如何都掩盖不住的笑意。“阿九姑娘,自称夜轻歌为东帝后,萧日臣便追随东帝,而今东洲是独立之地,萧日臣更属于独立之地的君主,与宗府神主毫无干系。这脏水,可不能随便乱泼。”叶青衣
微笑道,轻拍了拍手,便见士兵携两名三宗弟子而来。
盔甲士兵站在三宗弟子身旁,说道:“这两位,是幸运的,那日三宗弟子俱被毒哑,唯独这俩人,侥幸逃过一劫。二位,请你们如实叙说一遍那晚之事。”两名弟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开了口:“那天夜里,突然之间,宗府军队的所有士兵,全都诡异的昏厥。一列黑衣人赶来,强行给我们扎针,再以药剂毒哑师兄弟们。次日,三宗师兄弟们得了难以治愈的半妖之病,甚至无法开口说话。宗府军队赶来时,那一列队伍,就剩下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他被擒拿,欲以火**,火烧斗笠的一瞬
间,我看见了他的脸。”
叶青衣看了看盔甲士兵,微微点头,只见盔甲士兵拿出一幅画像。
“你那日所见,可是画中人?”叶青衣问。
弟子连连点头,指着画颇为激动地道:“就是他,就是这个人!”
弟子双眼猩红,情绪无法自控,颤抖着身躯。
泪水如决堤的海,喷涌而出,满面都是。
“我三宗弟子,何其无辜,这个人到底是谁,要害无辜之人!”弟子凄声哭喊。
“这两个弟子在说谎!”雪女道。
轻歌摇头:“不,他们只是在陈述亲眼所见的事实。”
雪女蓦地望向轻歌,眸光微闪,略有不解。
陈述事实?
可这事实真相,分明糟糕的一塌糊涂,全都是假的!
“东帝,这画上的人是萧君吧?”叶青衣问。轻歌淡漠地望着叶青衣,倒是出人意料的爽快:“的确是萧日臣,叶护法,这是宗府的画吧?画师功底稍逊啊,你看这画上的萧君,眉眼轮廓的确极其相似,可那神态,却
偏差太大,这样的画师也能进宗府,只怕是关系户吧。”
听得此话,四周的修炼者以及叶青衣、神主等人瞠目结舌,无语而诧然地看着夜轻歌。
她这是在……品画吗?
此等关键时刻,东帝危机,面对最为重要的证据,她竟然还在点评画作。
这是重点吗……“还别说,这幅画,真的太糟糕差劲了,现在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当画师了,由此可见,宗府就是个关系户形成的大染缸,哪像我们大东洲,有能者居之,贤才勇士
比比皆是,哪有什么关系户。”
轻歌狐疑地望了眼九辞,很好奇这还是那个向自己讨个一官半职的哥哥吗。
兄妹俩左一言右一语的讨论着画师的功底,语气里是如出一辙的鄙夷与不屑,听得叶青衣火大。
叶青衣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以此来稳住情绪,旋即嫌弃犯人右臂上的衣裳:“东洲萧君,左臂有龙纹胎记,此事做不得假。”
只见犯人裸露出来的臂膀肌肤上,有着暗红色的龙纹胎记。
几个证据之下,完全可以敲定此人便是萧日臣的事实。“叶护法,若非贴身之人,怎知这肌肤事?萧君右臂有龙纹胎记之事,你都知道,本帝可得夸你一句神通广大才好。”轻歌戏谑地道,丝毫没有慌张之意,似笑非笑,半带
捉弄。
叶青衣看着轻歌这般淡然闲暇的姿态,却是自乱阵脚,隐隐生出了怒气。
东洲女帝年轻鲁莽,容易冲动,故而叶青衣一而再的刺激轻歌。
结果这厮倒好,软硬不吃,游刃有余,即便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依旧谈笑。
“这封信,在地牢里找到的。”盔甲士兵再次呈出证据,是一封被烧毁的信。
尚未被烧毁的残缺部分,有着寥寥几字,还有东帝特制的印章。
“这信,是……”叶青衣目光微闪:“东帝的笔迹。”盔甲士兵又道:“当时在地牢里,萧君被宗府军队发现,又被五十二兵门军队围剿,危急时刻,不愿暴露身份,做出**之事。这封信亦被烧毁了一半,遗落在地牢的角落,今日才被人找到。上有东帝印章,关于笔迹一事,我特地找了四雅先生,对比过后,可以肯定的说,此乃东帝字迹!”士兵双手捧着檀木托盘,托盘上放置着被烧毁的一
封信,以墨石压住。
叶青衣接过托盘,看了眼神主,得到神主的示意后,呈给夜歌。
“仙姬大人,请您过目,可派青莲专业之人来验证。”叶青衣道。
“来人,呈上东帝之字。”夜歌低声说。
盔甲士兵走来,将一张覆满黑字的纸递去。
轻歌眉梢微挑,目光之敏锐,远远便能看到白纸黑字,格外的清晰。
这一张纸,的确是她所写,都记载了一些药材,平日里也没有留意过多的小细节,便让神主宗府找到了破绽。
想来,这张纸,是他们在药宗找到的。
轻歌双手环胸,如猫儿般慵懒,黑眸宛点漆,似水微漾轻亮。“仁族张医师,除却炼药,素日里闲暇时倒也与人鉴定字迹。”夜歌道:“张医师,你来看看,这两张字迹,是否一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第一狂妃:废柴三小姐》,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2969章证据确凿,可有话说?
张医师阔步走至士兵面前,拿过两封信来比较查看,仔仔细细,观察入微。
良久,张医师郑重地把两封信放回原处,叹一口气,正色道:“两张纸上的字迹,出自一人!”
轰!
大宗师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九姑娘尖叫出声,忙跑到大宗师面前,将其扶起,微红着眼:“大宗师伯伯,你这是怎么了?”宗主为其把脉,翻了翻眼皮,心里有底后,彻底地松了口气,宽慰道:“九儿,没事,他是受到了惊吓,连日来不分昼夜的炼制丹药,也算是疲惫过度,透支了身体,如今
又受这般惊吓,年纪大了,受不住。”
“贱人!不得好死!”
一道歇斯底里的声音出现,一道身影冲向了轻歌。
来者正是那两名三宗弟子之一,他愤怒咆哮,怒气冲天,眼中杀气和恨意欲为实质绞杀在长空!
男弟子飞奔而至,拔出两把匕首,欲挖轻歌的双眼。
砰!
九辞身子旋飞,如鬼魅残影般,忽然出现在男弟子面前。
九辞的双手攥起男弟子的衣襟,将其高高举起,一只黑鸦自九辞胸腔的部位破空而出,张开尖锐的嘴儿,似要将这男弟子给一口吞了。
死神与他,近在咫尺,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的恐惧。
他不敢去望九辞的双眼,怕被无情邪佞的眼神撕碎了灵魂!
黑鸦欲叼碎男弟子的脖颈,刹那间,清冽好听的娇俏之声响起:“哥哥。”
九辞找回一丝的理智,黑鸦也停止了杀念,被九辞攥在手中的男弟子,身体发抖,两眼恐惧。
“别杀,会脏了手。”轻歌轻声说,微笑地望着九辞。
“他岂敢辱你!”九辞怒喝。
“的确该死……”
轻歌低声喃喃,话音未落,只见轻歌出现在九辞的面前,拽住男弟子的发,将其从九辞的手中抢了过来。
下一刻,轻歌猛地一个用力,将男弟子猛然砸在地面,再一脚踩在其面颊之上。
男弟子痛苦低吼,轻歌低头垂眸,俯瞰着足底挣扎的三宗弟子。
“有时,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未必是真的,不过是他人想让你看,想让你听罢了。”
轻歌嗤笑一声,松开了足,走至大宗师面前,慢条斯理地取出了此前炼制的安神丹喂给大宗师。
“大师姐。”九姑娘双手握拳,死死地盯着轻歌看。
“你觉得是我下的手?”轻歌问。
九辞朝此处看来,尤其是看向九姑娘的眼神,锋利如刀剑。
仿佛,九姑娘胆敢说出一句伤害轻歌的话,这吞天黑鸦,便会噬去九姑娘脆弱的躯体。九姑娘吞咽着口水,蓦地跪下:“一日大师姐,终生大师姐,阿九陪伴大师姐身旁多时,绝不相信大师姐会做出此事来。这其中所有的巧合,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今日,
吾将与大师姐同生死!”
轻歌顿感诧然。
以她对九姑娘的了解,还以为这丫头会相信那些证据。
毕竟,确凿的证据都已摆在眼前,有谁还在乎真相如何呢?
“不会是你。”宗主说道。
段芸握着拐杖的手轻微发颤,犹犹豫豫了许久,才复杂地望着轻歌,沉声说道:“我知道的,绝对不是你,他们都在害你。”
“我代表器宗,信任东帝!”风青阳道。
“……”
躺在贵妃榻上的黑暗殿主,笑望着这一幕。
“还真是感人呢。”幻月宗主站在旁侧,颇有感触地说。
“倒是有趣,你看女帝,不慌不乱,倒有几分胸有成竹的样子,你说,今日神主东帝博弈,将是花落谁家?”殿主轻笑,以俩人可听之声如是说。“东帝手段层出不穷,且雷厉风行,其随机应变之能力是天域强者有目共睹的。”幻月宗主回答道:“殿主与神主打过交道,此人不算聪慧,没有大智。若论诡术,此前宗府
的那个方狱还行,而神主绝对不会是夜轻歌对手。”
“何以见得?”“殿主心里应该清楚,夜轻歌女中巾帼,乃一代豪杰,他日遇风必扶摇九万里,神主守着一隅之地,格局太小,没有远见。且诡术之运用,需要极强的心思,在博弈之时,亦要有绝对的高深莫测,和随机应变的能力。神主为君多年,早已腐朽。而夜轻歌年纪虽小,却是诡术之天下。我还听说,东洲很有可能推出新的制度,君权传承再也不
是代代相传,而是有能者得之。由此可见,东帝之野心,绝非东洲,更非天域,兴许……比九界还高!”
幻月宗主分析时,二人皆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不远处的女子。
身为女帝的她,正在关心大宗师的身体状况。
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这姑娘一点儿都不慌张,可也没有要应对的意思。
幻月宗主顿了顿,良久过去,叹息:“此局,不妙啊。”
“是啊,青莲插手,助阵神主,即便夜轻歌有九辞、雪女和剑尊父亲,只怕也是无济于事。”殿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殿主和幻月宗主极为默契,同时扭头,望向了夜歌。
红衣银发的女子,圣洁如光,清雅如兰。
真是像极了……
就连殿主都在感叹。
而后,殿主与幻月宗主对视一眼,俱笑了。
“看来,东帝的野心,在青莲。只可惜,阻力太大,敌人太强,纵有野心,却也无法覆向青莲。”殿主摇头叹息。
极其相似的容貌和名字。
世间哪有这么奇妙的巧合,而夜歌来势汹汹,夜轻歌、九辞、东方破对于夜歌的容貌,竟然一点儿都不惊讶。
殿主便能断定,东方破说的话属实,他曾在青莲见过夜歌,如此亦能说明,东方破便是药王之徒。
至于轻歌和九辞的反应,则能说明她与夜歌之间的恩怨,绝非一日两日那么简单,只怕积怨已久,不死不休。
“诸位,证据确凿,东帝便是残害三宗弟子放出病源的人,你们的信任,只怕如那东流水了。”叶青衣满脸的嘲讽讥诮。“东帝,你可还有话要说?”夜歌做足了姿态,傲然优雅,的确有个‘仙姬’的姿态气势。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第一狂妃:废柴三小姐》,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2970章前因后果,头头是道
字迹认定,证据确凿,在青莲仙姬面前,东洲女帝似无翻身之可能。
便见那幻月宗主,嘀咕了一声:“倒也真是巧合,青莲仙姬此次来诸神天域所带的张医师,竟有鉴定字迹的本事。”
殿主微挑眉梢,漠然而笑,望着正在对峙的夜歌,轻微摇摇头。
太明显了。
青莲仙姬显然是为夜轻歌而来。
看似天衣无缝的布局,实则漏洞百出。然,即便如此,东帝若想挣扎出此局,反败为胜,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两方对峙,容貌相似的女子。
轻歌并未回答夜歌的话,而是坐在映月杀手搬来的椅上,轻卧上去,闭眼假寐。
“青莲仙姬,本帝乏了,有什么事,稍后再说吧。”轻歌淡淡地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竟真的休憩了。
夜歌尚未动怒,只见小崽子李元侯持剑而来,阔步走向轻歌,锋利的剑欲指女帝眉间。
刹那,突兀的黑鸦尖啼声宛如利刃相互摩擦,尖锐刺耳,撕碎所有人的耳膜。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骤然出现在轻歌的面前,修长如玉的手猛地攥住了李元侯的手腕。
“小兔崽子,你要做什么?”九辞满目阴冷,语气甚是不悦,蕴藏着蓄势待发般的杀意!李元侯双眼微红,情绪几近失控:“东洲女帝,手段残忍,心思毒辣,残害数万三宗弟子,这样的人,有何资格活着?吾乃神域伯爵李元侯,吾姐青莲仙姬,皆是浩然正直
之人,眼皮子底下,怎允许这般龌龊下三滥的事发生?”
咔嚓!咔嚓!
九辞手下用力,面上毫无表情,狭长剑眸波澜不起,如平静的湖面,深沉的古井。
李元侯发出悲惨痛苦的低吼声,手腕骨被九辞折断,疼得满额大汗,脑子里被空白填满。“狗崽子,就你那肮脏如苍蝇一般的姐姐,也配提及浩然正直四字?也不怕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你们真不愧是姐弟俩,一样的德性,叫人作呕。还青莲仙姬?我看是永不上
枝头的臭山**。”
九辞戳着夜歌的痛处残忍地骂道,若论毒舌,九辞可谓是问鼎九界。
夜歌平静淡然的心情,终于似无风无雨的水面无端起了一丝涟漪。
她抬起漆黑碧透的眸,远远地望着九辞,这一刻,气势凛然,剑拔弩张,厮杀与血腥,好似随时喷发涌动。
“咳……”夜歌突感不适,捂着胸口皱着眉,轻咳了几声。
夜歌低头望去,掀起一截衣袖,只见其手背有一个瞬间,成为木制骨爪的模样。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就恢复如初,柔荑皓腕,盈盈素手,白皙如凛冬的第一场雪。
夜歌喘息声极重,她背过身去,悄悄然吃下一粒丹药,随即回过身来,望向被九辞掣肘的李元侯。
九辞是个狠辣残酷的,对待拔剑而来的李元侯,更是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
纵然折断了李元侯的手腕骨,九辞亦出不了这口气。
呼!
黑鸦扑闪着翅膀,如光掠过,速度快到极致。
黑鸦的爪,由高至下,一爪子打在李元侯的脸上。
登时,李元侯的脸颊出现细长的四道血缝,鲜血还在往外汩汩地流。
黑鸦极有灵性,犹如其主般的嚣张,在李元侯肩膀的衣料上擦了擦爪子上的血迹才飞离此地,回到九辞的肩上立着,还朝李元侯翻了翻白眼。
“元儿!”夜歌极速掠来,宛如秋风骤过,下一刻便在李元侯的面前,一掌打向九辞肩上的黑鸦。
“赝品,次品,山鸡!”黑鸦语不惊人死不休,头一次说了人话。
九辞皱眉,疑惑不解看了眼黑鸦。
他与黑鸦并肩作战多年,自然明白黑鸦会说人话,只是这玩意儿惜字如金,久而久之,九辞便也放弃了。
等黑鸦开口说话,这种事情,只怕得让他的子孙后代来做。
却不曾想到,黑鸦时隔多年再一次开口吐人语,竟是这么敷衍的几个字。
“赝品,山鸡。”黑鸦像是只鹦鹉,不断的重复。
正是这几个字,刺痛了夜歌的尊严。
她之所以不死不休,便是因为,只要夜轻歌存在的一天,她这个影子,便永无出头之日。
是夜轻歌毁了她的梦和似锦前程,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回公道。
夜歌望着九辞,自李元侯受伤的脸颊上扫过,目光渐冷。
“九界莫九辞,真是好大的威风,身为九界守护者,无公令,竟敢私自搅动天域纷争。实在是……该死!”夜歌轻抬起手,动作极慢,只为表现出一刻的优雅。“青莲仙姬,在下有一疑问。”东方破高声道:“东洲女帝若放出病源,又何必苦苦炼制解药,更没有必要去毒哑这些弟子,这一切,联合起来看,岂不是自相矛盾吗?我与
东帝,数日不吃不喝,只为在定北郊酉时行刑前找到炼制解药的方法。”青莲张医师略含嘲讽轻笑了一声:“东洲女帝,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神主提携之恩,相当于再造恩师,她非但不报此恩,还分裂神域五洲之地,此行实在是违背道德忠义
。不仅如此,此女妖言惑众,煽动三宗老人。在东洲一战,三宗老者们都是神域的罪人,不顾神域之安危,支援一个黄毛丫头。”“神主震怒之下,关押数万三宗弟子,以正纲纪。东洲女帝得知此事,心生毒辣之意。众所周知,曾在东洲九月八一战上,此女竟能操纵半妖军队。她寻了染病的半妖,以
银针渡血之法,在夜深人静时,把病源传染至每个三宗弟子身上。”
定北郊一片安静,只有张医师娓娓道来之声,多数人神情专注,听得认真。
张医师分析的头头是道,几言几语,占尽道理,似能说服一众的人。张医师继而道:“东帝日夜不分,勤奋努力钻研治病之策,只能说明,一则做贼心虚,二则此女初登大宝,根基未闻,心术不正,迫切的需要名声,想得到天下修炼者的赞赏。可惜马失前蹄,为其暗中做事的萧君萧日臣被宗府、兵门两支军队抓住,且**无果,终被人找出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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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1章别怕,有大师姐在
“三则,女帝欲建青月学院,故而摧毁三宗弟子,如此一来,五洲之内,青月学院有三宗老一辈人的支持,必是蒸蒸日上,愈发之好。而神主痛失三宗,损失了左膀右臂。
说至此,张医师颇为感慨,语气深沉,又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东帝,何其心狠!毒妇无情呐!”
“……”
对于东帝是罪人的消息,定北郊上的多数人,都是半信半疑的态度。
待张医师分析过后,诸多人再看向轻歌的眼神,尤其的复杂。
罪魁祸首,真是这威风凛凛的美人吗?
黑藤椅上,轻歌躺握,脖颈后侧与双膝内侧,皆靠在椅把两端。
所有的纷杂,拒之耳外,自成一世界,安静宁和。“夜氏兄妹,俱有罪,此罪上陈青莲,难逃一死!来人,把夜氏兄妹带走!”夜歌道:“东帝,莫九辞,本宫好心奉劝你们一声,最好乖乖认罪,否则的话,罪加一等,势必
牵连九族,你们的父母,亦难辞其咎。听说,你们的家人,在一个名为四星的低等大陆……我想,你们也不愿看到他们有危险吧……”
倏地,仅仅一刹那,天地四周,温度骤变。
寒霜似毒气魔障般蔓延在定北郊的每一个角落,再强悍的修炼者,此时也感受到了足下的冰冷,微微诧异惊讶。
五行之水的第二境地,寒霜降!只是,到底是何人的寒霜降,能够修炼至这般炉火纯青的地步,甚至蕴含着不可估量的风暴!
无数的人,不约而同般,全都下意识地望向躺靠在椅上的女子。
寒霜里的冷风,掀起了垂下的衣摆,猩红的衣裳,似纷然浓烈的火焰徐徐燃烧。
她睁开双眼的瞬间,所有的人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窒息。同时,众人的瞳眸全都紧缩,盯着黑藤椅看。
黑藤椅空空如也,椅上的美人不知所踪。
三分魅惑七分清冽的嗓音,骤响:“李翠花,你敢动他们一根毫发,我便将你血肉撕碎。”轻歌站在夜歌的身后,手中的明王刀,架在夜歌的咽喉。眉眼婉转,妖冶而笑,眸光自李元侯身上一扫而过:“你说,我若将那可怜的伯爵大人剁碎了喂狗,是几等的罪?
夜歌心里陡然衍生出无边的寒意,以秋风卷落叶之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以至于浑身震悚,惊恐不已。
从内心深处涌来的恐惧之意,再也无法掩盖,更是不能强装淡定。
她只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在利用她,不顾她的死活,不心疼她的痛苦哀嚎。
唯独这个心思纯粹的弟弟,愿意保护她,爱护她。
夜轻歌的手段,她见识过。
惹怒此人,只要稍不留神,便会被其吞噬!“东帝,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竟这般无法无天,胆敢劫持青莲仙姬,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等诛九族的罪恶之事,你也做得出来!你若心有不甘,心平气和好声好气
的说,我相信青莲仙姬会留你一条命的,你又何必走这极端之路?”叶青衣微急,看似为其好,苦口婆心声声喊道。
每一个字,都是在敲定轻歌的罪行,此乃真正的万恶!
啪!
一道雪白的光影自远处闪烁而至,凌空一道雪音掌猛然落下,狠狠打在叶青衣脸颊,打得叶青衣人仰马翻。
不远处的雪女,身后偌大的雪翼轻微抖动了一下,她好整以暇,低头垂眸,扭了扭手腕。“雪女,青莲仙姬在此,你敢动手?!”叶青衣堪堪起身,仅剩的手臂抬起,怒指雪女,脸上的巴掌印格外突出,哪还有宗府大护法高傲凛然的气势,只剩下狼狈落魄和几
分走投无路时泼妇般的凄厉。
“叶护法,你这狗仗人势的模样,真是丑陋可笑至极。”雪女摇摇头,怜悯地望着叶青衣。
叶青衣起了一身冷汗,忽然发现,成为宗府大护法后,没有想象中的安逸和高贵。
仅仅定北郊一事,她自以为胜券在握,必能功德圆满,怎知事情尚未收尾,她就断了一臂,受奇耻大辱,被当众掌掴!
事已至此,骑在虎身,不得不前。
而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至始至终那一条路。
若胜,她这叶大护法必名垂青史,流传千古,永固护法一位,受神主器重。
若败,躯为尸,血冰冷,再不见青天,定北郊的黄土是她最后的墓!
想到这里,叶青衣愈发的清醒,且更坚定心内的想法。
十数年陪伴夜惊风征战四方,便是等来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温馨美满?
而她叶青衣孤苦伶仃一人,像个笑话一样!
“夜轻歌,你想杀了我?”夜歌感受到脖颈处的冰凉之意,冷笑。
明王刀贴合在夜歌的脖颈上,旋即缓缓放下。
轻歌凑在李翠花的耳边,呵着热气,慵懒地道:“姑娘可真要脸,的确,若无这张脸,世上只有李翠花,哪有你夜歌?”
轻歌猖獗笑了三声,提刀而去。
“抓住她!”夜歌凝眸,低声喝!
“谁敢?”
轻歌一刀猛劈长空,古老的明王恐龙,发出威严的咆哮声。
轻歌睥睨四方,寒霜覆盖,青莲异火嗤嗤而烧,周身杀气,宛如风至!
无数青莲士兵,竟被一东洲女帝的气势震慑住,位于高空,悬浮而立,止步不前!
轻歌眉梢微挑,寒眸含笑,转而望向天的一侧,笑容愈发浓郁。
她的人,终于来了。
轻歌落在了地面,却是发现有一部分三宗弟子,充满恨意地瞪视着她。
“别怕,有大师姐在,谁也动不了你们。”当轻歌站在巨坑旁温柔地说完这一句话,那些仇视着轻歌的三宗弟子,突然不知所措,甚至不知该以何种眼神去注视着轻歌。
轻歌微微一笑,如沐春风般,竟能抚平他们心头的怒与恨。
大师姐……
不知那般,三宗弟子们鼻头一酸,眼眶微红。
这些日子里,他们吃了太大的苦。
深陷在绝望内,早已放弃了挣扎,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大师姐……
会害他们吗?哪怕证据十足,可看着东帝脸上的笑和真挚的眼,他们疑惑了,犹豫不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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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2章三公肺腑言,鬼王至定北
三宗的数万弟子们,深陷巨坑,脖子里带着魔骨链。
他们曾以为,把他们害得这番境地的是神主,后面在种种证据下,又痛恨着大师姐。
只是望着大师姐脸上的笑意,仿佛能治愈一切的阴暗。
他们疑惑了,在原地痛苦徘徊,彷徨无措,像是等待着救赎的孤独者。
“夜轻歌,你真的是蔑视青莲法规。”夜歌怒极反笑。
现在的她,不再冲动行事,她会按照那个人所说的去做,一步步的扳倒夜轻歌,甚至是青莲王!
东陵鳕不仁,休怪她不义!
旁侧,天启夫人复杂地望着轻歌,又看向天启王:“夫君,这……”“不会是她。”天启王摇摇头:“此女有君王气概,即便要扳倒神主,也绝不会使此下三滥的招数。种种证据过于巧合,反倒显得是刻意为之了。夫人你且看东帝,眉间自信
,丝毫不怯,由此可见东帝气魄过人,或是对于这一局,早已了如指掌。究竟谁是执棋人,现在还难以敲定。看吧……”
听见天启王的分析,天启夫人松了口气。
她初次见到东帝,只觉得万分亲切,不如传言中那般骇然。
同为女子,天启夫人更是明白,一个小小的姑娘,能有如旧的杰出成就,在背后一定挥洒了太多的汗水。
“死到临头了,东帝还要狡辩吗?”神主轻嗤一声。
九辞怒而往前,欲冲神主,满身的杀气肆虐毫不掩盖。
白嫩的小手轻放在九辞的肩,九辞回头望去,眸光微闪。
轻歌不言,只仰头望向天边,而九辞见此,亦是抬头看去,眼底满是茫然。
夜歌抬手,再放手,一个眼神过去,青莲士兵,全都涌上。
这一次,毫不客气,结下阵法,要轻歌无法逃脱。
而神主为了以防万一,更是点头下令,派出兵门、宗府两大强势军队。
三面军队,直逼夜轻歌而去。
数千映月杀手,气势如虎,猛若狼,俱着黑衣凛然而立,护着寒夜里迎风而立的女帝!
轻歌依旧不动,保持抬头的姿势,柔美的轮廓,完美的线条一路往下,红唇勾起了淡淡的笑。
九辞皱眉,低下头来,怒视四方之敌,三大恐怖军队。
手执锋利宝剑,肩立深渊黑鸦,眸色阴冷邪佞,俊美的脸上只剩下无边的寒。
似乎,只要出剑,杀人,饮血,便化身为魔,为鬼,痛诛三千神佛,直往无尽九幽地!
然,在九辞有所动作的那一瞬,波澜不起的天边,似有异样。
风云此时起,惊涛骇浪响!
夕阳已下,白月初上,黑夜里寒星寥寥,定北郊的夜晚覆盖在淡淡的墨里,像是人间奇境。
数道身影,踏月而至,仿若神秘的使者,从天而降。
其中有轻歌熟悉的人,九界罗三公,九界张公,还有父亲夜惊风,和数位足踏蓝烟的九界守护者。而最让轻歌侧目的一人,便是头戴斗笠的女子,女子着精灵族特制的华服衣裙,长发披散而下,斗笠覆来的黑纱遮住了如月姣好的美貌。即便如此,依旧能够感受到出尘
的气质,仿若天外仙,神邸之女!
轻歌与之对视一眼,透过薄薄一层黑纱,似乎能够感到女子的情绪波动。
二人极为默契,相视而笑。
欲将厮杀的战场,此刻宛如画面定格,即将到来的血腥,全都不再。
无数的人,仰头望着那一列人。
罗三公平平无奇的脸上,堆满了和善的笑,缓慢的踏着步子走向夜歌。
罗三公弯下腰部,行了堂堂大礼:“九界罗公,见过仙姬大人。”
“罗三公,你不在九界,来天域做什么?”夜歌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锋利的眸死死地盯着罗三公看。
“仙姬大人,我千里迢迢而至天域,是来解释真相。”罗三公面带笑容,看起来真诚慈祥。
夜歌冷笑,算是明白罗三公为何而来了:“真相?难道你觉得,青莲诸君的办事能力,不如九界一小小罗公?”
面对夜歌的嘲讽轻嗤,罗三叔非怒反笑,就差没低眉垂首献殷勤了。
“误会,都是误会啊,仙姬大人,容我道个事实。”罗三公诚诚恳恳。
“误会?什么误会?真相俱已一敲定音,还有什么事实?”夜歌不屑而笑。
“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把夜氏兄妹缉拿归案,遣入九界大牢!”夜歌蹙眉,厉声喝道。
“且慢。”
罗三公一声且慢,让听令行动的士兵们再度停下。只见罗三公往前走,笑眯眯地道:“仙姬大人,东帝无罪,便是兴师问罪,也得有个罪名不是。青莲身为千族之首,为九界之上,理应做到不放过一个罪人,不冤枉一个好人。若被千族得知,青莲人办事不利,愿望好人,那天下何有公道?只怕会千族动荡,人心惶惶,重现当年血腥纷争的三鼎之战。若是如此,那仙姬大人便是千古罪人。
今日一事,干系重大,还请仙姬大人三思啊。”
为表诚心,罗三公匍匐在地,痛苦深沉地喊道。
轻歌笑望着罗三公,她倒是低估了罗三公的本事。
还别说,罗三公一张嘴,能敌得过千军万马。
字字句句俱是肺腑之言,怎叫人不为之动容呢?
就连轻歌都要相信罗三公所言是真的了。
“你看人的眼光,果真毒辣,罗三公这个盟友,选的真对。”古龙前辈叹气道。
轻歌执意选择罗三公时,古龙前辈还忐忑不安,颇为担心。
而今看来,他的担心都是多余了,罗三公的行事能力,的确让他折服。
寥寥数语,就能掣肘夜歌。
此时,一名青莲侍者,由西侧而至,落在夜歌身旁。
“鬼王答应与你见面了。”侍者说道。
夜歌双眼一亮:“可真?”
她还以为,四海城一行,可能会被拒之门外。
鬼王的行事风格,亦正亦邪,让人琢磨不定。
那人只交代夜歌,务必见到鬼王,说服鬼王,必要时刻,可行美人之计。
夜歌听到答案,只想着快速处理掉定北郊的事了。
“鬼王说了,他早已慕名,仙姬大人美若天仙,特地从四海城赶来天域与你见面。”侍者说道。
夜歌双眼一亮,心脏猛地颤动。
玉手轻抬,微抚脸颊眉目,不用去看,也能感受到肌肤细腻柔滑,眉目精致如画。
殷红的唇,勾着自信张扬的笑。
即便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笑,夜歌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刻意的模仿夜轻歌。自信,从容,猖獗,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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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3章阴司至高神,人世鬼王也
夜歌先入为主地认为,鬼王和邪恶之势是知道她此行的目的,而只要答应与她见面,会面商榷一事便**不离十了。而且在来天域以前,夜歌也特地查找了所有与鬼王有
关的资料,发现鬼王是个性情难定琢磨不透的人,故而,得知这个消息,夜歌心情喜悦。因着这份兴奋过浓,倒是忽略了罗三公的话。
罗三公面带微笑,和善如初,每一句话发自肺腑,亦是天衣无缝,极为漂亮。
“在下恳请仙姬大人,给在下一个陈述事实的机会。”罗三公道。
夜歌眉角眼梢俱是冷冽傲然,闻言,雅然点头,淡淡地道:“你且说——”
罗三公的一番话,已把夜歌逼至极地,若夜歌固守己见,在其他人的眼里,倒成了做贼心虚。
而且此事由夜歌背后之人出谋划策,好大的一盘棋,不可破的一个局。
就算给了罗三公陈述事实的机会又如何,没有证据实情,到底是鱼肉在砧板上的垂死挣扎罢。
此处定北郊夜氏兄妹有罪的证据敲定,鬼王那侧亦是传来了极大的好消息,夜歌欣喜若狂,眉间含笑。
她坐在由光幻化而成的青莲椅上,名副其实的仙姬姿态,执起一杯莲花酒,笑望着看似憨厚的罗三公。
罗三公松了口气,拍了拍手,只见九界守护者端来一墨盘。
墨盘之上,由红布遮盖一凸起之物。
罗三公点头后,九界守护者便将红布掀掉,只见一方国之玉玺置放其中。
一个巨大的‘东’字格外醒目,一眼可见。
神主与叶青衣见此玉玺,心脏蓦地颤动,如恶狼般看着玉玺。
叶青衣扑通一声跪下:“仙姬大人,夜氏兄妹罪不可恕,还请尽快责罚。”
夜歌不是个蠢货,在看见玉玺的时候,就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夜歌咬了咬牙,猛地挥手:“来人,把夜氏兄妹缉拿,捣乱者,全部格杀勿论,即便是九界人也不例外。青莲秉公执法,何时由得九界人以下犯上前来指手画脚了?”
“是!”青莲士兵再结无极阵法,覆天灭地,拥有着远古浩瀚的力量,传遍了定北郊的每一个角落。
罗三公微怔,旋即平复心情,一脸的高深莫测。
夜歌此举,他倒是早已算到,亦知该如何面对。罗三公正欲开口说话,行对策之时,只见风卷残云,孤月当空,一人着猩红长袍,系如火披风,如独狼一般踏月而行,颀长的身影自寒星孤月下一掠而过,宛如昙花一现
,骤然不见,突然而至的邪恶气息,却像是魔鬼的爪子,抓住了每一个人的心脏。定北郊的诸位,心跳至嗓子眼,诚惶诚恐,身体发抖,害怕到了极致。
似乎,只要魔鬼收拢五指,一颗颗鲜红的心脏,将化作血水流出。
无数的人,下意识仰头看着那道身影,像是望见了开天时代的邪恶之王。
他代表着妖魔厉鬼,宣布与所有的修炼者为敌,他要统一人世的黑白,成为开天的王,审判罪恶的神。
只有那披风的一角,宛如胜利的旗帜,随着清风微荡,在月影上轻扬。
金色的面具,象征着神圣浩然的正义,可那一身邪佞之气,早已入了骨髓。
矛盾的躯体,恰到好处结合在他的身上。
这一刻,他将明月覆去,世上再无任何细微的光,只能从黑暗中,感受邪恶之花的绽放。
“吾王至,诸神拜,天域的奴隶们,还不来拜见你们的鬼王大人。”
女子娇俏寒冽的声音响起,黑暗不见五指,浓郁的像墨水一样,每个人的恐惧,都是从灵魂的深处衍生而出。
恐惧乃人类凡体的天性,唯有战胜天性,才能创造更多的可能性。
此乃修炼的真谛,亦是悟道的关键。
定北郊有一部分的平地,盘腿坐着钟林弟子和钟林王。
从酉时到现在,半日的时间里,定北郊发生了诸多的事。
起起落落,风来云降。
所有人的心情随之起伏,唯独钟林王和他的信徒们不为所动。
自从老僧坐定,即便天被捅破了窟窿,至始至终,他们也不曾动一下。
聚精修炼,一心悟道。
轰!
当鬼王修长的手自孤月下划过,被遮盖的月,再度出现。
黑暗的人间,出现了皎洁的光。
于淡淡的光中,明月的尽头,见一人踏步而来。
夜歌蓦地转头看去,低声喃喃:“红袍似火,面具炼金,阴司至高神,人世鬼王也!”
鬼王来了。
邪恶之势打响的第一战,竟在小小的诸神天域。
青莲幕后人与夜歌说过,邪恶之势到来,开天仙皇神三族隐匿,长生界亦不是对手。
这个时候,投靠邪恶之势,与虎谋皮,富贵险中求才是明智之举。
那个人跟夜歌分析了当今天下的局势,还预知了邪恶之势的第一战将会是千族。
却不曾想,不在千族,竟提前‘开战’。
“鬼王阴晴不定,邪恶之势欲复兴,鬼王大人会来天域,莫不是因为我们美丽的仙姬大人?!”侍者在旁侧低声道,夸得夜歌飘飘如仙,笑容更甚。
夜歌从未见过鬼王,只听人说过。
尤其是最近。
她曾以为,世间最威风英俊的男子,便是青莲王。
直到这一刻,哪怕鬼王的脸上覆着面具,夜歌依旧感到了怦然心动。
第一次,心脏为一个人跳动,迫不及待的想要接近。
分明只是初见,却不知为何,她身边的阴云全部散开。
那个男子携光而来,驱散了李翠花的所有黑暗。
沉寂的心,如小鹿乱撞。
原来,邪恶的英雄,也能这般勾人。
夜歌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鬼王看。
李元侯的伤势已被治愈,他看见夜歌的眼神,蓦地怔住。
李元侯是世上最了解夜歌的人,一个眼神,一个表情,李元侯便知姐姐要做什么。
李元侯好奇地望着那个威风凛凛的男子,明月清风,他是夜里的王,更像是从天而降的神。
孤傲,邪佞。
这个男子,会是……姐夫吗?
李元侯一直希望,姐姐能有如意郎君,陪她余生作伴,清晨黄昏琴瑟和鸣。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姐姐,眼睛与魂儿,都被个男人勾走了。
那一侧,贵妃榻的背后,夜菁菁紫黑的眸兴奋地望着鬼王。
“墨邪哥哥……”
亮晶晶的眸里,眶部微微发红,渐而蓄满了泪水。
多年未见,墨邪哥哥,你还好吗?
菁菁能力不够,无法护姐姐安全,你是来保护姐姐的吗?
曾经呐,在那个四四方方的叶府,小小的家里,夜菁菁期盼着长大后能够嫁给墨邪。
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唯独如初的,是几人之间的羁绊与感情,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淡化,反而愈发的炙热。
像一把永不熄灭的火光!
紫的藤蔓,从天地四方出来,交织出王的宝座与阶梯。
每一个空间,都是千丝万缕般的紫藤。
墨邪踩着藤蔓,坐在宝座之上,交叠起双腿,放肆地道:“尔等,还不跪迎本王?”
只一个气势散发而出,所有的人,全部跪下。
哪怕是黑暗殿主、神主,就算是李翠花,在这一刻,毫无意外,都跪了下来。
没有人能承受邪恶之势的威压。
夜歌即便跪在了地上,狂热的心非但没有冰冷清醒,更加飞速跳动,为之醉倒。
这样的男子,才是真正的英雄。
只是——
夜歌突然感受到什么,从眼角余光到心里忽然的想法,夜歌猛地朝转头看去。
黑压压的人群,面朝鬼王跪拜在月色寒星里。
唯独一人,气质出尘,站在原地不动,似遗世独立,只一抹笑在嘴边。
夜轻歌!夜歌双眼陡红,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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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4章金鸡独立
所有的修炼者,都是跪地膜拜的。
即便钟林王,也是坐着,没办法站起来。
唯独她一人,在月下是孤傲的女帝。
唇边的一抹笑,足以叫无数人为之癫狂,永世追随。
夜歌红着眼,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哪怕千锤百炼冰牢里走了一遭,她逐渐成熟稳重,工于心计,却是实在不解,究竟怎么了。
这天地定北郊,自成悲戚的画。
高空之上,坐在宝座上的男子,右手轻托脸侧,狭长的双眸垂下,望着那美艳动人的女子。
女帝仰头,复杂地看过去,面上流露出太多的情愫。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数年的羁绊,早已超越生死常态。
轻歌本以为,要多年以后才能见到这个人,却没想到,再次见面,他是人人敬而远之的鬼王。
在四海城内就已听到了鬼王的传说,然而,谁敢料定,那是他的墨邪呢。
曾经把酒言欢梧桐树下,俱是年少模样,鲜衣怒马,张扬过帝都,心里写满了江湖,眼中是对未来的憧憬。
如今一个在邪恶之势得到高权,鬼王一怒,伏尸百万。一个是威仪八方的东洲女帝,春风而笑,沐泽天下。
人生的道路千万条,他们从同一条路上出发,抵达彼岸,都成了自己从未想象过的样子。
他曾钟情山水,一壶酒,一天下,一位邪公子。
她曾自嘲祸害,该活千年,自私自利,只为活着。
……
也不知该不该说造化弄人。
偌大的定北郊,风过双耳,声音微轻。
除此之外,只有轻歌深深的一声叹息。
轻歌双眼明亮,高声笑道:“吾乃东洲女帝,有幸见过鬼王大人,实在是荣幸之事。”
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倒是见外了。
墨邪袖下的双手攥成了拳,欲起身走向她,告诉她,你我一如当年,怎可见外?
然而,理智战胜了一切,他乃鬼王,靠近她,并非好事。
旁侧的林紫藤、林墨水姐妹二人亦是悄然地按捺墨邪的情绪,林紫藤低声道:“鬼王莫给姑娘惹来麻烦,能见一面,实在是有幸了。”
林墨水点头:“鬼王,三思而后行,姑娘已经很艰难了,莫要雪上加霜,让她寸步难行。”
雪上加霜……
墨邪双眸微眯,盛满了怒焰。
有朝一日他为王,他必让四季为她一人而停留。
然而,他现在不人不鬼,这般糟糕的模样,如何相见,如何一如从前,笑着勾肩搭背饮酒赏月?
他今日能来定北郊,亦是因为看见了夜歌的邀请。
他不愿来,只是林墨水告诉他,夜姑娘可能会出现在定北郊。
那一刻,他像个孩子笑着拥抱糖果,开心地沐浴更衣,还认真洗了把脸。
当然,严格来说,洗的并非是脸,而是冰冷的金色面具。
墨邪忍住冲动,冷静下来。
见此,林家姐妹俱松了口气。片刻,墨邪望着轻歌勾唇笑道:“东洲女帝倒是个可人儿,在这小小东洲有何意义,便是放眼诸神天域,区区高等位面,亦不在本王眼里。不如这样,你嫁与本王,做本王
的王妃,从今往后,整个诸神天域都是你的。”
林家姐妹:“……”她们到底是高估了鬼王,还以为墨邪能沉得住气。
轻歌干咳了一声,怎么也没想到,墨邪会说这样一番话。
良久,轻歌却是笑了。
真好,还是那么不正经的老邪。
“本帝育有一子,夜神宫主是本帝未婚夫,鬼王另择佳人吧。”轻歌面无表情道。
墨邪双眼一亮:“女帝大人怎知本王就喜欢拖家带口的姑娘?免费得一儿子,真是天大的喜事。本王毫不介意!”
轻歌:“……”她介意好吗……
这厮还要跟他演戏多久?
轻歌黑着脸,不愿说话。
林家姐妹扶额无奈,愁眉莫展,简直对墨邪无语了。
李元侯见此一幕,咽了咽口水,再看向自家姐姐,李元侯的表情甚是复杂。
这个姐夫,似乎很难搞定。
夜歌闭上眼,咬牙切齿,这一刻,她不知自己和夜轻歌,到底谁是赝品。
以夜轻歌的身份地位,是接触不到鬼王这一类人的,鬼王如何能对其一见钟情?
鬼王能来定北郊,便意味着她的画像让鬼王动容了,而鬼王第一眼看见的是夜轻歌。
夜歌心里满是恨意,背后那个人说,她不是夜轻歌对手,因此苦苦悲哀,极为不甘心。
这一刻夜歌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愚蠢,夜轻歌的确是真正的高手,这勾引男人的本事比她高明了许多。
她只知用祸水般的美貌和身段在床榻上吹耳边风,夜轻歌却是要每一个人都得不到她,又谁她念念不忘。
好高明的本事,这才是尾巴隐藏最深的狐狸精!
在所有人都承受不住鬼王压力的时候,夜轻歌背道而驰,竟笔直的站着。
这一对比,让跪在地上的夜歌,无地自容。
一站一跪,高低立现!
殊不知,鬼王刻意施压,连夜菁菁都压,唯独舍不得对她施展威压。
明知不能表现出过度的喜爱,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宠溺。
一直放在心尖尖儿上的姑娘,怎由得她受委屈?
“天域定北郊,今日倒是热闹,天域诸君,全都汇齐。”墨邪冷声道。
黑暗殿主跪在地上,两眼狂热地望着墨邪,而非男女之间的爱慕,是崇拜与敬仰。
身为一名天赋异禀实力强大的暗黑师,殿主最向往的地方,便是开天时代的邪恶之势!
在听说鬼王之时,殿主就已慕名,如今亲眼所见,更是热切崇拜。
却在此时,夜歌忍着威压,颤抖着双腿站起来。
在站立的同时,夜歌的骨骼脏腑都要撕裂。
噗嗤。
夜歌站了起来,猛地吐出鲜血,倒是吸引了墨邪的注意力。
他这才发现,夜歌模样形象与轻歌很是相似。
墨邪的眼底,流露出了厌恶之色。
见过翱翔九天的凤凰,路边野鸡怎堪入眼?
“这位是……”墨邪好笑地问。
“这位是我们青莲的仙姬大人。”青莲侍者骄傲道。
夜歌面带微笑,默不作声,扬起清丽的脸,唇边一缕血迹,倔强地望着墨邪。
她是个聪明的,知道以退为进,才是吸引人的本事。
轻歌漠然地扫了眼夜歌,灵魂传音:“古龙前辈,这仙鸡在做什么?”
“不知道。”古龙百思不得其解。
轻歌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睛打量着夜歌,忽的,轻歌双眼一亮:“这厮,在表现金鸡独立。”
古龙前辈:“……”他也很想知道,这丫头脑子里装着什么。
不过,精神世界里,古龙慈祥和蔼的笑了,是对后辈的喜欢和宠溺。
高傲的女帝,也有稚气的时候,倒是更有烟火气息了。“好个仙鸡,鸡姑娘是在演绎金鸡独立吗?不错不错,甚好甚好,不愧是青莲的人,有模有样的。鸡的气质,一般人可表演不出来。也的确对得起仙鸡的称呼。”墨邪一本
正经地拍了拍手掌,轻微点点头,犹如老父亲般慈和地望着夜歌。
噗嗤——
若轻歌此时喝着水,只怕要喷出来。
她抬起头,复杂地望着老邪,还是一如既往的默契呢。
古龙前辈以为只有歌儿一人够奇葩了,没想到鬼王也这么奇葩。
难道,年轻的君王吗,都是这样的思想吗?
突然之间,古龙有一种沧桑落寞感,自己好似与时代脱节了呢。
古龙残魂隔着无形的精神世界,越看夜歌,越像一只独立的鸡,只觉得自己年纪大了,龙体不好了,老龙眼昏花了……
夜歌的脸色,苍白如纸,身子在夜风里颤抖着,摇摇欲坠。
鸡……
是山鸡,还是野鸡……
梦魇里的无数声音,都说她是永不成凤凰的山鸡。惶恐,崩溃,情绪险些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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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5章一个快要被遗忘的女人
夜歌仿佛回到了儿时,以及每一次深恐的梦魇里!
无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张张丑恶的嘴脸,对着她破口大骂,都是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拳打脚踢,让她躺在血泊里感受身体的冰凉,和人世的悲哀。
恶语相向,辱她不过是张了一张狐狸精的脸,年纪轻轻只知勾引男人。
……
站在定北郊的土地上,感受着清幽的风,夜歌痛苦不堪,无法从回忆里清醒过来。
定北郊里的每一个人仿佛都在嘲笑她。
为何她千般努力,坚持不懈,还是摆脱不掉悲苦的出生?
只因她的原生家庭一贫如洗,只因过去的十几二十年贫困潦倒,所以世上人人都可欺她吗?
夜歌望着风中清冷的轻歌,自嘲苦笑一声,终于明白了古书上同人不同命的意思。
夜歌不再站立,放弃了挣扎,跪拜在地上。
她做不到像夜轻歌那样,顶着威压,傲然而站。“鬼王,本宫代青莲行事,这名东洲女帝,心思可谓残忍,为了一己之私,帝王之名,竟将传染性极强的病源以银针注血之术,传播给数万无辜人。女帝,有罪,青莲理应
按照法规惩之。”夜歌双膝弯曲跪在地上,仰起脸望着墨邪,字字凛然道。
罗三公见此,连忙出声道:“鬼王明鉴,此事另有隐情。”
“哦,你倒是说来看看,什么隐情?”墨邪来了兴趣。
夜歌心脏猛地一跳,急忙阻止:“证据确凿,何来隐情?你与东洲女帝蛇鼠一窝,不过是狡辩罢了。宗府大护法叶青衣何在?!”
“青衣在!”叶青衣微抬头。
“速速把证据呈现给鬼王。”
“是!”
“……”
叶青衣挪动着跪在地上的双膝,找来那士兵,把之前呈现的证据,一一呈现给墨邪看。
墨邪过目,轻笑一声:“倒是证据十足。”
夜歌紧绷着的神经渐渐松弛,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她还怕鬼王会偏袒夜轻歌,如今看来,倒是她惊弓之鸟心思敏感了。
“来,你说说隐情。”墨邪轻抬手,指向罗三公。
夜歌皱眉:“此人与女帝狼狈为奸,不可听信……”
“闭嘴!”一记藤鞭打在长空,爆响声出现,所有人的灵魂一颤,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林墨水居高临下,冷冷地瞧着夜歌:“鬼王行事,怎由得你来质疑?你这青莲仙姬,怕是当到头了?”
夜歌不甘再言,只紧盯着罗三公看,生怕罗三公拿出更有利的证据。
鬼王是极为重要的人,在鬼王面前,她可得留下好印象。此事若是办好,背后那个人也会好好对她。
想到了那个人,夜歌的脸上涌现了复杂神情。
当年她自认为人生灰暗,给那过路的流浪者一口饭吃,谁能想到,他会是位大人物呢,且多次救她于水火,让她的人生重新燃起了希望。
轻歌的精神世界里,古龙前辈看见夜歌在鬼王面前低姿态,叹气摇摇头。“此等贪生怕死毫无傲骨之流,也配为青莲仙姬?当年帝姬,亦不敢称自己为仙,认为自己不可亵渎开天仙族。我大帝姬,一生为和平而战,为此付出身躯永不懊悔。当年
面对暗黑师们的围攻,大帝姬一身铮铮傲骨,以自身之躯抱拳边境城二十三万人。”
瞧见青莲仙姬夜歌浑浑噩噩畏畏缩缩的模样,古龙残魂极为失望。提及青莲第一任帝姬,古龙前辈感慨万千,沉寂的热血渐而沸腾:“深陷暗黑师阵营,那些残忍的暗黑师们,要她跪地磕头,那些杂种,以热铁锐器戳穿了帝姬的膝盖骨,
也没能让帝姬跪下。他们就算拿匕首在帝姬脸颊刻下‘贱妇’二字,也不见我帝姬哼一声。那才是青莲大人该有的姿态,而非胆小如鼠,贪得无厌!”古龙越说越是气愤。
夜歌隐隐感受到有一双眼睛愤怒地注视着她,让她如芒在背,极其不适。
夜歌扭头看了看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轻歌身上。
轻歌笑意盈盈地望着她,似有一番闲情雅致欣赏夜景,然而看着夜歌的眼神里,只有嘲讽和不屑。
是了,在她眼中,夜歌此人,不堪为敌,甚至不如妖域的冰翎天。
至少冰翎天坦荡荡,只是固执过度,为爱而狂。
夜歌就是个实力不够,想法太多,只想靠着攀龙附凤和那床榻交易往上爬。
却不知脚踏实地的每一步,才是触及高山之巅的根本。
轻歌冷嗤一声,走至夜惊风和戴着斗篷的女子面前,将俩人扶起。
斗篷女子,则是眉目,身穿精灵族服饰,手持赤炎权杖,身份太明显,只是高等位面的人接触不多,不知神月赤炎大人莅临天域。
“爹。”轻歌微笑。
墨邪:“……”
他兴奋至极,一时上头,竟忘了夜惊风的存在。
若被夜惊风知道他是墨云天的儿子,竟还做出这般过分的事,只怕回家少不了老子的一顿揍。
墨邪猛吞口水,强装镇定,实在一直抓着衣袖不停冒汗的手出卖了他。
接下来,东洲的队伍,全都一一站起,其他人在鬼王的威压下,不敢动。
罗三公给了个眼神,九界守护者再次端来墨盘,掀掉红布,上面放着东洲国玺。
“这是……?”林紫藤问。
罗三公笑道:“此乃东洲国玺,数日前,东帝连夜赶来九界,告知我东洲玉玺被盗。且在现场发现了一撮红色毛发……”
罗三公拍拍手,又一名九界守护者捧着墨盘走来,红布掀掉,一撮红色毛发出现。
额……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死寂过后,无数的人,下意识地看向神主。
不,准确来说,是看向神主身旁的坐骑火麒麟。
火麒麟正在用爪子端着茶水喝,突地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自己,放下茶杯,有礼貌地点头颔首。
看来,隐瞒了这么多年,他火麒麟英俊帅气的消息,终于瞒不住了。
火麒麟的爪子,一甩面前的红色毛发,故作帅气,实则白痴无比。
神主无奈地闭上眼,气到了发抖。
那一戳毛发,正是火麒麟的,还是极为羞耻的屁股毛……
若掉下一两根毛发情有可原,这么一大戳屁股毛,未免……说不过去。“据天域东帝所说,这一戳毛发,应该是无意中掉落,乃是有力的证据。当时,东帝与我说,有人会盗她的玉玺,绝对会做出伤害无辜人的事来。她一个人无法解决许多事,特来九界寻求我的帮助。那时,东帝还带着一个人来到九界,说此人名为萧君,罪孽深重,因萧君与宗府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而东帝永不敢忘神主提携之恩,不敢自
己处理,特带来九界让我来明辨是非。”罗三叔缓声道。
听见罗三叔的话,三宗前辈们都巨坑里数万弟子,全都抬起头,双眼明亮地望着罗三叔,仿佛看到了希望。
他能拿出真的证据?
如若他所言是真的,那么,宗府的犯人是萧日臣之事,是否可以推翻?
那一封信,也不能证明什么!
“胡说,萧日臣身为东洲四君之一,在位多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怎会有罪?”叶青衣急道。罗三叔莫测一笑,随即道:“萧日臣曾经落魄之时,与一富贵人家的女儿红娘两情相悦,借其之家世底蕴,打算一飞冲天。那时红娘已有身孕,萧日臣离家修炼后,再遇一贵家女,为了博得贵家女的芳心,萧日臣将红娘的脸残忍剥下,且血洗红娘一家多口,连亲生孩子都不放过,红娘后来逃至九州帝都,隐姓埋名,做那妆娘,逃过追杀。
此人十恶不赦,虎毒尚不食子,怎配为君?”
红娘。
一个快要被轻歌遗忘的女人。
在轻歌过往的回忆里,只匆匆出现过。
轻歌在九州遭受浩劫时,便遇到了这个红娘。
红娘是最理解九州帝君的人。
当帝君失败,她红袖挥动,跳一支美丽的舞,一头撞死在九州大殿。
临死前,她凄惨地轻喃:我的脸呢,萧郎,把我的脸和孩子还给我好不好?
这一句话,轻歌始终记忆犹新,她不知一个女人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这样。
直到后来,她去了东洲大地,见到了洵洵儒雅的萧日臣,才渐渐知晓了萧日臣的过往。
当被抓住的‘犯人萧日臣’,听见了罗三叔的话,像是失了理智,如野兽般想要挣脱掉士兵的束缚,冲向罗三叔。
轻歌冷漠地望着他,嘴角勾勒出残酷冰冷的笑。
一个男人,万不该对爱他的姑娘残忍无人性。
为了权力,竟杀死发妻与亲生孩子,这是何等的歹毒!
轻歌想到远在魔族的小包子,心里满是酸楚和牵挂,实在不知,萧日臣如何做得出来这等畜生事。
而这件事,也是此局的关键。
所有人都遗忘了,唯独轻歌还记着。古龙残魂深深叹息,要知道,那日东帝大宴,他发现轻歌在悄咪咪地偷火麒麟的屁,股毛,古龙只觉得轻歌有着特殊的癖好。直到这一刻,古龙才明白,这丫头,时刻在备
战着。
那一戳火麒麟屁.股毛,也是轻歌悄悄让夜惊风交给罗三叔的。轻歌之所以自信,便是因为,神主准备的所有证据,哪怕是最真实的,也会被她全部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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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6章今可见,传闻不欺我
定北郊上的事,真是瞬息万变。
每个人都拿出了强而有力的证据。罗三公微笑道:“东帝是个好君王,她认可萧日臣的能力,也没忘神主的提携之恩。故而,即便萧日臣有罪,她也不想明面上下手,不至于叫宗府难堪,曾经萧日臣是归顺
宗府的。而我得知这件事,立即去九界三清墟备了案,并且将萧日臣处之死刑。现在尸体还在九界,右臂有龙纹胎记,是可以辨认出来的。”罗三公摊开了手,指向一名九界守护者捧着的墨盘和国玺:“对于国玺的失窃,我也是知道的,故而,用了数日时间,打造出一个新的国玺,有九界颁发。只是我才知定北
郊之事,国玺尚未从九界颁发,我就已带来天域了。这件事的从头至尾,九界张公都能与我作证。世人都知,张公与我不和多年,绝不会与我合谋。”
古龙前辈猛地怔住。
环环相扣,一局牵一局。在去九界的时候,轻歌之所以要为张公的儿子治不举病症,其根本原因,绝对不是刺激罗三公,而是早已想好了今日,密谋每一步,看似毫无章法,到达最后,才会发现
所有的事,都是一张细密的网。
而夜轻歌便是站在天地之外的织网人!
夜轻歌选择张公,是最正确的做法。
张公只有一个独子,不举多年,搞不好就断子绝孙。因是敌对,在当时可以刺激罗三公。但在今日,敌对不和多年的关系,让这些事,成为更有力的证据!
再加上火麒麟那一戳屁股毛,似乎,无懈可击!
神主后脊发凉,震惊地望着夜轻歌。
这个女子……
太可怕,太可怕了。
她对诡术的引用,比方狱高明多了。
仔细数来,她一改以前的兵战,不费一兵一卒,就已取得胜利。
她推算着所有的可能,并且做出相应的对策,在关键时刻,反将一军。罗三公又道:“东帝是个爱酒人,那日在九界,我与东帝把酒言欢,东帝说,从不敢忘神主之恩,只是神主眼里好像容不下她,她想活命,可也不愿与神主为敌。她得知神
主一向爱收藏名酒,特地从我那里求了罗家酒,想献给神主,一笑泯恩仇。可惜……”
巨坑里的三宗弟子,听到罗三公的话,看见罗三公拿出来的证据,不再怀疑,不再犹豫,全都狂热地望着轻歌。
他们的大师姐!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叶青衣猛地摇头,指向被羁押的犯人:“这才是萧日臣啊,萧日臣怎么会死在九界。”
“叶护法何至于这般笃定他是萧日臣,只靠一张面目全非的脸,一个龙纹胎记,莫过于草率?”轻歌往前走,左手赫然伸出,宗府士兵手里被烧毁一般的残信便落在轻歌手中:“这张纸,也能成为证据吗?真是可笑。本帝的国玺,早已被盗,而上面的字迹,并非本帝所写。这个张医师,是个鱼目混珠的东西,他也配来鉴定字迹?仅仅只看一眼,莫过于草率?若真要鉴定,可由神月十八殿来鉴定。我与青莲仙姬有过私仇,让她的人来
鉴定,实在是可笑。”
“东帝,吾在青莲诚诚恳恳多年,怎由你一句话推翻过去的成就?你有何资格说我鱼目混珠?”张医师怒道。
“你说有什么资格?”
一道身影走出,身着灰袍手执拂尘的老人,极为不悦地望着张医师,灰浊的眸里满是寒意。
此人——
夜歌皱眉,不明所以。
张医师满脸的恐惧,就连双腿都在发软颤抖,宛如筛糠一般,就差没失禁惹笑话了。
东方破立在坡上,望见老者,两眼一喜,狂奔过去,如八爪鱼一般抱住了老人。
“师父,您老人家还活着,阿破真高兴。”东方破红着眼说。
药王嫌弃地一拂尘扫开东方破,他还在与楼里的姑娘浪迹天涯,若非这傻徒儿,他怎会来定北郊?
“这位是……?”大宗师诧异道。
药王的身上,有着浸透多年的药香味。
每个炼药师,都以这种味道为荣。
叶青衣、神主等人,心渐渐绝望。
他们从张医师的眼中,表情里,已经能够猜出老人的身份了。
本以为大获全胜,怎知眼见胜利果实唾手可得,便全军覆没,输得一败涂地了。
药王走至张医师面前,拂尘一动,脊背停止,声音威严:“跪下!”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意。
这个突然而至的老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嚣张到敢让青莲一族的张医师跪下。
那不仅仅是青莲一族的御用医师,更是药神殿的人啊!
更叫人大跌眼镜的是,张医师非但没有反抗,竟然颤巍巍双腿弯下双膝跪在地上。
张医师耷拉着脑袋,面上发白,一身的冷汗。
“老夫的徒儿是假冒的,敢问张医师,老夫这个药王,是不是也是假扮的?”
药王此话一出,顿掀风雨,四周一片哗然,众人闻言唏嘘,猛吞口水,惊得眼珠子似要落地,直突突地望着老人。
这个气质不凡的老头,是……药王……
他们再看向东方破,东方破一脸崇拜地望着老头。
“破儿!”药王低声冷喝。
“破儿在。”东方破屁颠屁颠走过去,咧开嘴傻兮兮地笑。
“你人不在仁族,在天域作何?”药王怒道:“你身为一个炼药师,不在仁族钻研炼药之道,来诸神天域游手好闲,你这个逆徒,实在是叫为师失望透顶!”
药王声声愤怒,充斥着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东方破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有些茫然地望着药王,张了张嘴,竟发现自己不知说什么。
药王怒视着东方破,师徒二人一站一跪对视时,东方破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般醒悟了什么。
“师父啊,破儿以为你老人家死掉了,听说你曾在诸神天域游历,千辛万苦,特来寻找师父。”东方破倒是个悟性极高的,立即失声痛哭,掐着大腿挤出眼泪:“徒儿路过东洲夜神宫,发现东帝与其徒雄霸天都是天赋超高的炼药师,而我也想借助东帝之力找寻师父。可惜,师父没有找到便发生了定北郊的事,东帝与霸天得知三宗弟子染了半妖之病,痛心疾首,觉得自己做不到什么,而整日以泪洗面。尤其是东帝,曾寻了短见,说她
身为三宗大师姐,帮不到师兄弟什么,实在无颜活下去。”
东方破泪流满面,表情惟妙惟肖,实在是精彩。
轻歌听到那一声寻短见的话,‘虎躯一震’,嘴角猛地抽搐,无语地看着东方破。
不得不说,东方破这段即兴表演,着实让人感动。
九辞双手环胸,扯了扯脸皮,抖了抖眉梢,同是一脸的无语。
他倒是不知,东方破还有这本事儿。东方破擦擦眼泪,吸吸鼻子,哭腔道:“徒儿师出药王,一直铭记着师父的教诲,师者,济世救人也。所以徒儿就暂且放下寻找师父的事,与东帝、霸天一同炼药,熬了数
夜,终于找到治病之策,可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师父你看,东帝她熬得头发都白了……”
轻歌:“……”她现在只想知道,弄死药王之徒犯不犯法。
她也算是明白,东方破的不正经,究竟来自何处了。
果真是名师出高徒……
无数的旁观者,随着东方破的手指,望向了东帝。
年纪轻轻的姑娘,一头银白的发。
真是为国为民的好君王。
只是……好似有点儿不对劲……?
东帝的头发,不是一直都这个颜色吗?不过,这并不重要。东方破吸鼻子道:“半妖之病的治病之策,极为难炼,东帝为了炼制丹药,差点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身体都扛不住了,东帝父母让其休息,她不顾阻拦,非要炼丹。东帝
说,她多炼一颗丹药,便能多救一个人,几个晚上,东帝呕血炼丹,一边呕,一边炼丹,每当坚持不住时,就去想深陷苦难的师兄弟们,便硬撑着过去。”
轻歌:“……”就连他自己都被东方破感动到了。
巨坑里的师兄弟们,三宗诸多的前辈,远道而来的修炼者,俱都复杂地望着轻歌。
一道道眼神视线里,充斥着多样的感情,心疼有之,敬佩有之,惭愧亦有之。
尤其是此前错怪轻歌的弟子,神情更是复杂。
那俩个没有被毒哑的三宗弟子,突然走至轻歌面前,毫不犹豫跪下,仰头望着轻歌。
“大师姐,我们错怪你了,请大师姐责罚!”弟子磕头在地。
他们不仅错怪轻歌,还对轻歌动手,若非轻歌及时出现,九辞只怕要了他们的命。
好一个以德报怨。
东帝为了三宗尽心尽力,纵然在那一刻千夫所指,也没有怨怪任何人,甚至还在努力地拯救这些弟子们。
这一份气魄心境,何人能比?
早有传闻,东帝爱民,今可见,传闻不欺我!
轻歌面上涌着春风秋雨般的笑,温和如水,动作轻柔地扶起二人。
“我三宗师兄弟们若能平安无事,长命百岁,我便是遭受非议,被人陷害误解,又如何呢?”
好一句以退为进的话,更让人羞愧难当了。一些弟子们,感动不已,脸上流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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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7章我的师父,是人间的仙女
女帝那轻飘飘的一句话,闻者俱已动容。
年纪尚小的姑娘,成为千古女帝,本是一件荒唐的事,没有人看好。
可她在位时所做的一切,尽心尽责,为国为民,曾经的蛮夷地,如今的独立之地,今非昔比?
她仅靠素手之力,让东洲繁花似锦,不仅仅在神域五洲,更在诸神天域有一席之地。
宗府的证据,全都不攻自破。
有九界双公作证,有药王之徒说话,公正的天秤,已归回原位。
张医师瑟瑟发抖,不安地跪在药王的足边,药王轻扫拂尘,淡漠地望向张医师:“起来吧,下不为例。”
“谢药王绕过之恩。”张医师磕头过后起身,狼狈的很。药王看向四周,微笑:“今日老夫前来诸神天域,便是听闻青莲帝姬大人在此。青莲大帝姬,年纪轻轻,就已得到了周老传承,实在是令人惊讶。老夫耳闻已久,今是机缘
在,便来定北郊一见。”
诸神天域属于高等位面,对于千族的所知,少之又少,又怎知青莲有了一位大帝姬呢。
正因夜歌在此,多数人便以为药王慕名而来,见的便是这位仙姬大人。
所谓帝姬,仙姬,名号实在是相似。
夜歌的脸彻底黑了下去。
她孤身一人,靠自己双手拼搏出一切。她没有夜轻歌的好命,受万千宠爱于一身。
分明是个卑贱的出身,何至于人人对她上心,就连药王都慕名而来!
夜歌闭上眼,实在找不到应对之策。
夜轻歌聪明到可怕,这个局,再无翻身之可能!
“原来药王来诸神天域,是为了见仙姬大人的。”叶青衣激动地道,仿佛捕捉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
夜歌眼神冷漠如冰,自叶青衣身上一扫而过,唇边微扯,无声轻嗤:蠢东西!
墨邪坐在藤蔓交织而成的宝座上,居高临下俯瞰着一场好戏,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轻歌身上。
一如从前,这姑娘看似张扬冷如霜,其实心是热情如火,眼中时常闪着狡黠的光,仿佛世上无人能奈何她。
“酒带来了吗?”墨邪问道。
“鬼王放心,什么事都能忘,姑娘的酒可不能忘。”林墨水道。
林紫藤眨了眨眼,闷哼一声:“鬼王心里只有姑娘。”
林墨水嗔了眼妹妹:“夜姑娘能入吾王之眼,说明她足够优秀。”
“姐姐,你也凶我。”林紫藤吐了吐舌头:“我知道啦,我们要一同保护着夜姑娘,这叫**屋及乌。”
林墨水点头,温和的笑。
墨邪看了看林家姐妹,无奈摇摇头。
他怕轻歌酒不够喝,闲来时便在酿酒,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酿酒技术倒是愈发精妙,炉火纯青了。
在酒国之中,也算得上是酿酒宗师。
再看定北郊平地上的诸人,全都望向了药王。
幻月宗主在殿主的身旁,轻声问:“这药王,眼里好似没有那仙姬大人,所谓帝姬,应该不是她。”
“的确不是,药王乃仁族泰山北斗的存在,即便仁族地位不如青莲一族,因炼药一术,得到多族敬重,自是不必对青莲的仙姬点头哈腰。”殿主道。
一时之间,众人都陷入了疑惑。
帝姬……
是谁?
天启夫人也是好奇。
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知药王对青莲仙姬的态度是不屑一顾,怎会慕名?
可药王字字敬重俱提青莲大帝姬,又说大帝姬在定北郊。
接下来,周遭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望向四周,试图找到那个大帝姬。
药王也算是卖足了关子,许久不动,布满褶皱的苍老脸颊是高深莫测的笑。“这位帝姬大人,曾上武道登烽台,与青莲王是兄妹之情,与青莲神女夜碧澜义结金兰,还以医术治好了神月都赤炎大人的病症。”药王望向站在夜惊风身旁自九界而来的
斗篷女子:“赤炎大人,你今日来此,是否也是为了大帝姬?”
赤炎……
传闻精灵族有美丽的灵女大人,赤炎便是其中之一。
阎碧瞳轻微点头:“听说有人要害我恩人,特来天域,为其助阵。”
神月灵女,仁族药王,俱为大帝姬而来。
大帝姬,到底是谁?
宝座之上的墨邪,发出了笑声:“本王早便听闻帝姬之名,天赋过人,良善之女,今来定北郊,亦是想看看这位大帝姬,是否如传言一般。”
呼!
众人面面相觑,格外的紧张。
诸神天域,何时出了这么一个人?
至此,一直盘腿修炼的钟林王,终于停止了修炼,心情有了起伏波澜。
斗笠下,一双烛火般的眸,望向了轻歌。
片刻过后,钟林王微闭上双眼,再度悟道修炼。
方才那一瞬间的凝望,仿佛只是个错觉。
药王与阎碧瞳同时朝一个方向走去,那个方向,只有一人。
巨坑的边沿,鲜红如火的衣裙,宛如胜利的旗帜。
她的眉目尚未完全褪去稚气,一颦一笑,却是华贵雍容。
是……她……
无数的人,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此,只觉得恍然如梦。
青莲的大帝姬,怎会是她呢?
夜歌想要阻止这一切,夜轻歌的功成名就,只能说明她的无用。
可她没有力气去阻止,只能想着如何完美解决这件事。
背后的人出谋划策,只等着她来收尾,现在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糕,回到青莲,她绝对要吃苦的。
夜歌紧攥着袖衫下的双手,眸光微动,眼底闪烁着不安的光。那个人折磨的手段,让她惊恐害怕,这一路走来,她吃了太多的苦,甚至丢掉了血肉骨骇架子,才有了现在的一切,她绝对要紧紧把握住,不让任何一个人抢走她的权势
地位。
如同大多数人心中所想,药王与阎碧瞳走至轻歌面前。
“久闻帝姬之名,今日终于见到,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豪杰。”药王笑道。
阎碧瞳道:“七殿王和雷神都想你了,若是得空,再去神月都一叙。”
正在此时,天上雷云滚滚,雷声大作,一道道暗青色的闪电,宛如蛟龙图腾般,翻腾在云海里。
一断臂之人,从远方而来,傻憨憨一般,脸上堆满了笑。
东方破被雷声吓得抱住了最近的九辞,九辞顿觉自己脏了,清白没了,毫不客气踹走东方破,奈何东方破纹丝不动。
九辞的脸黑如锅底,欲哭无泪。
小莫忧啊,为夫对不起你啊,没办法为你守身如玉了。
在九辞的脑海里,早已与小莫忧过完了一生,甚至连孩子叫什么名都想好了。
就叫夜太阳吧,像是那日光一样,普照着苍茫大地。
女孩就叫月亮,有着明月的柔美。
九辞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生孩子了,不过莫忧现在好似有点儿小?
九辞又是一股子罪恶感。
在九辞脑子里想法错综而起时,天边出现一道身影,身着黑袍,气势如雷,骑着灵兽而来。
五大三粗的汉子,又操控着滚滚天雷,看起来很不好惹。
这大汉子落在定北郊的土地上,左看看右望望,终于锁定了目的,直视轻歌,眯起眼睛笑。
雷神穿着精灵族的服饰,哈哈大笑:“有老子在,谁敢欺负我师父?”
“神月五殿雷神,你倒是闲得慌,竟有时间来天域。”药王笑道。
雷神翻了两个白眼:“废话,我听人说我师父要死了,再不来,就得准备棺材了。”
棺材需要钱的好吗?
雷神怎么舍得花这个钱,只能千里奔波来救人。
诚然,与雷神传消息的,便是神通广大的七殿王。
但是七殿王知道事情的棘手和错综复杂的关系,便唆使雷神过来。
雷神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本来嫌麻烦不想来诸神天域,发现自己要买棺材收尸后,来的比兔子还快。
此时此刻,雷神俨然忠心为师的好徒儿模样,红着眼,气势汹汹,声如雷霆般愤然喝道:“是谁,敢欺负我师父,站出来,与老子决一死战!”
轻歌:“……”不知为何,突然想遁地逃离这个地方。
她也是脑子抽了,收这么个傻徒儿。
几个徒儿,一个比一个傻,就个尤儿是正常的。
轻歌叹一口气,轻抬手,微遮脸,不愿让雷神看见自己。
“神月雷神大人,冒昧问一声,你的师父是何人呢?”天启夫人笑问道。
陡然间,尤儿和雄霸天都有了莫名其妙的危机感,充满敌意地望着雷神。
雷神微笑:“我的师父,是人间的仙女。”
众人:“……”
仙……仙女……?
突地,雷神像个天真的孩子般,奔向轻歌。
“仙女师父,抱抱。”
轻歌无情一脚,将此人踹飞:滚!
白痴东西!
轻歌忍着怒气,冷冷地望着雷神。
雷神双眼一亮:“多日不见,师父的脚力还是很猛。”
轻歌嘴角微抽,几近晕倒。
而其他看戏的人,都快要昏倒过去了。
神月五殿王,雷神大人的师父,也是她吗?
尤儿与雄霸天的面色齐齐一变,果然……
师姐弟大人打算同心协力,一致对外。
他们并不是很想要这个师弟。墨邪笑望着此幕,好似想起了数年前的事。她啊,总是有办法化险为夷,扭转乾坤。面对不公与苦难,她从未放弃过人生,并且以苦难锤炼自身,直到凤腾九天,谱写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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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8章脑子还在,问题不大
此刻,让世人疑惑的是,东帝怎么会是大帝姬呢?还是青莲的大帝姬?
哪怕只是挂在青莲的一个名号没有实权,也足以叫无数人为之震惊,疯狂。
轻歌的帝姬,是有封城的,只是轻歌暂时没有拿到。
为她督建的洛神宫,暂时也被夜歌夺了去。
恰巧风来,青莲光现。
浅绿青莲,可化作兽,为青莲兽。
远处一人身着青衫,乘莲兽而来,身后还跟随着隋灵归、七族老等位高权重之人。
莲兽临至定北郊,东陵鳕神色淡漠,踩在夜色云上。
隋灵归怒视墨邪:“鬼王,有我青莲一族在,怎由得你邪恶之势兴风作浪?”
墨邪坐在宝座上,微微侧头,长指轻托侧脸,戏谑好笑地望着隋灵归。
面具贴合的唇部勾勒出无情残酷的笑,刹那间风起云涌,气势如钟,隐藏而内敛的邪恶之气,再度如火山喷发,决堤河水般迸射喷涌而出。
只一瞬,暗黑的邪恶之气,覆盖弥漫至天和地的尽头,整个诸神天域,皆在灰蒙蒙的惶恐里。
无数人从夜里惊醒,感受到空气里流动的邪恶元素,从骨子里衍生出了恐惧。
墨邪沉默许久,好笑出声:“区区青莲,也配与本王为敌?”
东陵鳕仔细盯着墨邪看。
他早已丢失了过去的记忆,不知眼前何人,只知鬼王通天下,邪恶之势将全部复出。
东陵鳕轻蹙眉,凝视着墨邪,脑海里有些斑驳的记忆。
好似在某一座山上,他不知在与何人争些什么,好像是第二世,第三世,听起来很幼稚的事情。
分明是青莲最痛恨的邪恶之势,然而,看见鬼王时,东陵鳕感受到从未有过的亲切。
这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是隋灵归等青莲人无法给予的。
东陵鳕回过神来,走至夜歌面前,冷漠地望她:“天域之事,如何?”
墨邪大笑:“青莲王,你怕是不知道吧,这张医师和你们青莲仙鸡,合谋陷害天域东帝,你说这姑娘看得人模人样,做起事情来,怎么就令人作呕呢。”“隋灵归,这就是你们青莲一族正人君子的作风吗?构陷栽赃,再以青莲公正为名,缉拿本就无辜清白的人。恶心的到底是青莲,还是青莲里的人。若你们青莲一族人人都
是这样,看来本王也能再创公正之势,为民除害了。”墨邪轻蔑地道,话语里全都是对青莲的不屑。
而林家姐妹,亦是你言我语的说。林墨水冷嗤:“曾经的青莲,有太祖帝姬周老在,为陷于水火的无辜人,带来了和平。现在的青莲,不过是金絮其外败絮其内的花架子罢了,内里早已腐烂,甚至不配以青
莲为名。这样的青莲,有何资格为千族之首,天地之尊?”“你们青莲栽赃陷害都是对的,你们杀人放火也是对的,谁叫你们是青莲的人呢。”林紫藤双手环胸,望向了夜歌:“就这种人,也配为青莲仙姬吗?她靠的什么,是实力还
是背景身份?青莲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这选人的眼光,真是瞎了双目。”林紫藤道。
林家姐妹俩跟在墨邪身旁多时,这怼人的本事,明显见长。
定北郊上,前后加在一起,至少五万人,还有巨坑里数万的弟子。
她像是无根的野草,在早已湿透的土壤里摇摇晃晃,随时被命运的狂风带走。
是风和天地遮住了她的眼,让她永远无法看清自己。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东陵鳕,伸出手,想要轻触东陵鳕的肩膀。
啪嗒!
一根竹条,重重地打在夜歌的手背。
夜歌触电般猛地收回手,看向凛冽凌然的七族老。
“仙姬大人,王有洁癖。”言简意赅的八个字,足以刺穿了夜歌的心。
七族老是个杀人不见血的,言下之意无非是在说夜歌脏,不配碰东陵鳕。
一针见血的脏,让夜歌痛不欲生,眼里含泪。
“七族老。”东陵鳕负手而立,面覆冷霜,眼尾的泪痣不显忧郁,更突凌冽杀气!
“臣在!”七族老躬身弯腰颔首低头,在青莲王面前确实是恭恭敬敬的。
东陵鳕闭上眼:“给你半日时间,彻查此事。”
“是!”
七族老带人过来,看向夜歌身边的青莲士兵:“尔等见到吾王还不行礼,是想被判个大逆之罪吗?”
尚在怔愣中的青莲士兵们,惶恐地跪地磕头,行跪拜之礼,身子匍匐贴合于地。
七族老神态漠然,气势十足,带着人查此事的前因后果。
“这便是犯人?”七族老站在犯人面前,叶青衣回道:“是的。”
“拿下。”七族老说完,带来的侍卫将犯人拿下,再看向罗三公:“萧日臣的尸体在何处?”
“九界。”罗三公道。“去九界把尸体带来。”七族老拿起那封残信:“请神月都十八殿的人来一趟,再把青莲大能请来,另外去九界三清墟查看一遍,罗三公是否备案,东帝是否去过九界,是否
与张公、罗公会面过。”
“是!”
侍卫们极有秩序的分工做事,有人脚踏黑云前往神月都十八殿,有人去九界三清墟,还有人去搬运尸体,亦有回到青莲请人的……
七族老曾是铁血威风的将军,即便多年沉浸痛失爱妻的悲伤里不过问青莲之事,如今处理事来,则是雷厉风行,冷酷凌厉不减当年。
在七族老处理此事的时候,轻歌站在巨坑原地,目光自东陵鳕与墨邪身上转过。
那一年,落花城,这俩人格外幼稚,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争执的快要打起来了都。
这一刻,轻歌恍然如梦,竟分不清这是在天域,还是重回了四星。
四星是她只能偶尔回想起的美好,只因生活要往前看,永不停留,逆流而上。
美好的事物,总是停留在记忆最深处,最开始的地方。
凌晨过后的黎明,起了冷风,东陵鳕解下披风欲朝轻歌走去,只见一道身影自藤蔓宝座掠来。
乳白色的绒毛披风,披在了轻歌的身上,墨邪替轻歌系好,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破晓的那一刻,轻歌仰起头,曙光映照在脸颊,格外的美好圣洁。
隋灵归见此,微眯起眼眸。
传闻喜怒无常最是难缠的鬼王,竟也能这般温柔,实在是匪夷所思。
风微微荡,掀起银白的发,小小的脸颊,格外明媚,在绒毛披风之下衬托的格外动人。
像是一阵突兀的春风,就那样,突然的拂面而来。
“姑娘长得可真像我一个故人。”墨邪叹气道:“像我那未过门的小媳妇。”
轻歌:“……”自古套路得人心,老邪还是学坏了呢。
那侧,东陵鳕假装不知,顺势淡然地把披风披在了七族老身上。
七族老受宠若惊,老脸一红,不似之前那般盛气凌人,讶然地看着东陵鳕。
“七族老,年纪大了,风凉,莫要受了寒气。”东陵鳕一本正经道。
七族老老泪昏花,甚是感动,就差没当众捻着衣袖擦眼泪了。
多年来冷寂的心,这一刻仿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七族老灰浊的眸,温柔的,感激地望着东陵鳕,此一生,势必效忠吾王。
东陵鳕不知七族老丰富的内心世界,看似站直不动,实则眼角余光瞥向了轻歌与墨邪。
他究竟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姑娘呢。
他本以为,一个青帝已是极限,如今竟还冒出个鬼王。
东陵鳕本欲想着,青帝不在的时候,找个机会挖墙脚,把姑娘跟小包子都撬走偷走。
只是半路杀出个鬼王,让东陵鳕起了提防心,再扭头看去,七族老还沉浸在自己的感动里。
有一种长辈的欣慰,自家孩子终于长大成人了,还有君臣之间的尽在不言中。
隋灵归等老一辈的人竟都有些羡慕地望着七族老,能够得到青莲王的关心,实在是荣幸的事。
关键东陵鳕平日里冷冰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漠如寒风。
墨邪回头看向东陵鳕,勾唇笑了。
奇怪的是,他从未忘记过东陵鳕。
他与东陵鳕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却为了同一份感情而固执守护,在彼此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多年的羁绊,让他们无法忘记对方,哪怕记忆里的对方,已被抹掉,再次见面时,心里依旧会有波澜。
譬如此刻,见墨邪为轻歌披衣裳,东陵鳕的心里,反而没有那么的酸楚,只是欣慰这个人是他。
即便东陵鳕不愿承认,可不得不说的是,他的潜意识里,似乎特别的相信这个男人呢。
而东陵鳕与墨邪之间的小互动,轻歌倒是看的真真切切,不由笑了。
映月杀手们搬来藤蔓椅,轻歌便坐在了椅上,等待着七族老的处理结果。
神主和叶青衣还抱有一丝侥幸,毕竟,这个犯人的确是萧日臣,青莲都出动了,只要证明了这一点即可。
夜惊风在旁侧看着,悄悄打量墨邪,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且,夜惊风现在有点提心吊胆了,自家女儿,也太容易招狂蜂浪蝶了。
这桃花朵朵开,他可得好好把把关。
雷神屁颠屁颠地走过来,用那小手手给轻歌揉揉双肩,力道甚是不错,轻歌非常享受,终于发现雷神的可取之处了。
“按一次五十个元石。”雷神冷不丁的一句话,叫轻歌蓦地睁开冷冽的双眼,杀气闪过,雷神想起轻歌以雷淬体的彪悍,微微发抖,弱弱地说:“五个元石也……”行。
轻歌挑眉,气势压低,雷神吓得急忙道:“五个元石也不行!徒儿孝敬师父是应该的,收钱什么的,是绝对不可以的!”
轻歌冷笑一声,垂眸小憩。还好,傻徒儿脑子还在,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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