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妖术？幻术？
光幕之中两个巨大身影交战，看在普通人眼中太过震撼，加上双方“法术”你来我往，水火互击，看得众人痴痴傻傻，一个都说不出话。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有到时间被换班，本想留在城头继续观看，却因军令不得不回去休息的守城将士，回营后大喊大叫。
也有回去路上看到百姓从窗户探头出来询问，于是将城外情况告知的。
不多时，博平城内军民议论纷纷，都说宁泽设擂邀战，天帝降世，正在城外激斗。
这宁泽究竟什么来历，竟敢与天帝一战！
要不是夜间宵禁，还没到出门时间，百姓肯定忍不住冲出来，到城墙附近打听。
现在就只能通过窗户，举着灯笼与邻居好奇讨论，同时不断在雾气中看向城门那边。
孙毅等人都吓傻了，一个个如同雕像，站在城头看着宁泽与天帝的巨大身影来回战斗。
那浩大场面吓得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
“难道真是法术？”褚文秀目视宁泽与天帝的战斗，心中暗道，“天帝不可能降世应邀与宁泽对战。莫非是宁泽妖法，施展幻术迷惑我军？很有可能！想必他是真有法术，要以此打击城内士气。如此看来，宁泽的法术直接攻城并无裨益，多数是迷惑欺骗性质。”
宁泽与天帝鏖战多时，双方不分上下，打得无比激烈。
逐渐地，两人露出疲态，依旧你来我往，不肯停歇。
当夜幕逐渐变淡，迷雾中隐隐出现光亮，战斗终于走向尾声。
只见两个疲惫的巨大身影，全都气喘不止。
宁泽勉强提剑，大声吼道：“天帝，你已是强弩之末，这剑下去便为终结！”
天帝回应：“吾乃天帝，岂会终结？”
双方再施法术，一时间水火互攻，声势浩大。
法术停下，宁泽突然纵身上前一剑劈出。
耳边听得天帝一声悲呼，光芒中的巨大布幕瞬间喷洒鲜红血液，那天帝也保持着被斩杀的模样，就这样固定在布幕之上，溶于鲜血之中。
光芒逐渐暗淡，宁泽的身影似乎重伤倒下，等到光线消失，再看不清远处情况。
只是耳边听到一片混乱，仿佛宁泽军将领紧急抢救，把身负重伤的宁泽带回营内。
再过一阵，好像有人马拔寨的声音，迷雾之中似乎宁泽军渐渐远去。
不清楚状况的城内守军，即便发现外面寂静无声，完全安静下来，再听不到宁泽军的动静，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直到迷雾散去，完全天明。
看清楚宁泽军已经消失无踪，不知去向何处，城外只留两座高台，还有一片狼藉，城内守军才回过神来。
孙毅看着高台周围坑坑洼洼，某些地方仿佛被大火焚烧，焦黑一片，某些地方又仿佛散落着晶莹的冰片，尤其一边高台的巨大白布上，仿佛有鲜红血液凝结成天帝轮廓，令他脑袋里完全懵掉。
褚鸿回过神来，赶紧对孙毅说道：“少使君，此时颇为蹊跷，应当派人出去查探！”
“对、对！”孙毅马上点头，“必须查探，刚才所见到底是真是假？”
正要派武将带兵出城，闫涛说道：“少使君，宁泽诡计多端，借着雾气不知去往何处，需要小心谨慎。依我之见，不如开启城门，驱使百姓出城查探。若有埋伏，立刻关闭城门。若宁泽残杀百姓，城内民众自然一心反抗。若其放过百姓，对我军亦无损失。还能借百姓探明宁泽军动态。”
“有道理！”孙毅深以为然，立刻下令。
正好有大批好奇的百姓聚于内城，想要了解到底城外什么情况。只听当兵的转述，让好奇心更甚。
于是城门开启，一批百姓被送出去，快步前往高台周围查探。
百姓回来之后，各个惊呼：“宁泽杀了天帝！宁泽杀了天帝！”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迅速扩散。
百姓取回大量冰块，烧焦的泥土，更是将那带有天帝身形的血染旗帜扛到城中。
孙毅亲眼见到冰块和旗帜，脑子里嗡嗡作响。
虽然今日晨间天气阴冷，毕竟是夏天，怎么会有冰块？
难道真是天帝凝水成冰的法术？否则如何解释？
他与身边文武官员亲自试过，刺骨的冰冷。
再者，之前亲眼所见，旗帜上染红的巨大人形影子，正是与宁泽鏖战许久的天帝。
如今天帝被斩杀，只留一个血影封于布中。
不知何时开始，围观百姓开始恸哭。
孙毅请来天帝庇佑，原本百姓以为博平城，甚至整个梁州都安全了。
这般神迹令他们充满信心。
可是谁能想到，短短两天时间，好不容易请来的天帝竟被宁泽挑战并且斩杀。
这可是天庭一帝，神灵中最强存在啊！
宁泽到底何方神圣？
对方如此强大，连天帝都能斩杀，天下间还有敌手？
哭声传遍整个博平城，人心惶惶。
孙毅不知所措，手下官员也都茫然若失，甚至不少人开始盘算，是不是早做打算，投靠宁泽比较好。
连天帝都斩了，还有谁能挡住他的步伐？
或许宁泽才是天命之人。
这就是封建迷信的危害，小小把戏可以对人心造成巨大扭转。
其实所谓大战天帝，不过是宁泽自导自演，借着迷雾现场弄出的特殊“皮影戏”。
所谓金光，是宁泽用大规模部队燃起的火焰，通过特制道具将光线投射与布幕之上。小时候村子里放电影，那种老式的机器，小孩子最爱跑到镜头前捣乱，把影子投射到电影布幕上。
其实就是这个原理，扮演天帝的人，还有扮演宁泽的人，都在距离高台挺远的地方，让光线通过自己照射上去。
为什么能够很清楚地听到宁泽和“天帝”对话，因为宁泽本人和为天帝配音的人在高台附近，通过特质结构扩大音量传递声音。凌晨时间最为安静，没有任何噪音影响，当然达到最好效果。
所谓法术，其实是高台左右早已准备好的磷粉和竹筒水枪，在无人之处对着照射过来的火光往对面空地喷洒。
而高台附近坑坑洼洼的战斗痕迹，包括烧焦地面、冰块，也是宁泽命人提前准备，黑夜中借着迷雾偷偷布置好的。
之前所谓的雷声，不过是一些宁泽军队士兵躲在城门附近，借着雾气隐蔽起来，敲打或者抖动临时打造的巨大铁皮，发出相似声音。
而所谓的天帝血尸，用的就是朱神仙骗人手段，所谓的“斩妖除魔”。提前用特殊溶液画好的图，再泼上一些热乎的马血，搞成跟真的一样。
说出来并没什么了不起，都是些骗人的把戏。
可是就连褚文秀这么聪明的人，也没办法解释宁泽如何做到，只能将其归于幻术。
也就是说，她虽然觉得宁泽不可能杀死天帝，这一切都是假的。还是信了宁泽会法术，是以幻术欺骗大家。
眼看城内军民陷入绝望，文武官员目光无神，民众大声恸哭。若不及时阻止，恐怕绝望中博平城会陷入可怕内乱。
褚文秀赶忙从后面靠近二叔，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褚鸿正发懵，感觉后面有个护卫拉扯自己，疑惑掉头。发现竟然是侄女扮的，吓一大跳，同时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你怎么……”
“二叔，”褚文秀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此皆宁泽幻术，欺骗世人而已！天帝没有这般弱小，更为不死之身，岂会被其斩之？大家都被妖术迷惑，若不及时阻止混乱，后果不堪设想！当速速告知真相，稳住军心！”
褚鸿虽然想要追究褚文秀假扮护卫，不听话跟出来的事情，听她一说很有道理，也稍微清醒一些：“没错！天帝不死不灭，怎会被宁泽斩杀？此必为妖术致幻，欺骗世人！”
“二叔赶紧将此事告知少使君，让他安抚百姓！”
“好！”褚鸿当即走到孙毅身边，低声对他说道，“少使君、少使君！”
孙毅先是懵逼，第二次才听到，转过头来眼中满是混乱：“何、何事？”
褚鸿俯身在他耳边快速说明。
听完他的话，孙毅眼睛一亮：“果真如此？”
“没错！”褚鸿肯定说道，“少使君应当尽快安抚民心，避免才出现乱子。”
“幸好有褚先生，差点出大事！”孙毅慌忙跑到附近高处，清了清嗓子，对着正在恸哭的百姓，以及混乱中的官员将士喊道，“天帝不死不灭，乃众神之主，岂会应凡俗之人邀战？岂会被凡俗之人斩杀？城外见闻，不过宁泽妖术所致！其以妖术诈之，想要博平城内乱起。我等切莫中计！天帝岂能搭理宁泽，此刻依旧在城内坐镇，护我博平城安危！”
这么一喊，把很多人从混乱中叫醒。
其实大家都被眼前所见，或者耳中听闻吓到，一时间失去思考能力，人云亦云。可是冷静下来想想，天帝确实不死不灭，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被斩杀？再者，众神之主哪里会无聊到答应人间一个凡人的约战，看来真是宁泽的妖术啊！
虽然城内还是有无数百姓处于混乱之中，至少相对稳定一些，并没有失控。
第227章 围点打援
“不出所料，”看着飞鸽传书密信，宁泽微笑说道，“情势又被及时控制，这人还是厉害啊！”
“都督，虽然敌军未乱，恐怕博平城军民士气降到谷底。”项嵘抱拳请命，“末将愿领兵攻城，保证拿下城池！”
“没有必要。”宁泽摆摆手让他退回去，“强取博平容易，只是消耗过大。”
“都督有何妙计？”项宴好奇问道。
“丁牧正在赶来，鬼面与杜威分别攻打昌平、抚宁，大概会被拖住。”宁泽仔细思索，“不如飞鸽传书，唤鬼面、杜威假作退兵，避开敌军耳目绕道博平。昌平、抚宁危机解除，必会第一时间派兵救援博平，倒是设下埋伏，四面围困博平，专打援军！这叫围点打援。两郡援兵拿下之后，城防空虚，便可一鼓作气顺势攻下！也叫博平孤立无援，更无还手之力！”
“都督妙计！”左右文武听完之后，齐刷刷拱手称颂。
于是宁泽联系王卫、杜威。
两路兵马接到飞鸽传书，知晓宁泽计策后，立刻装作后方失火，火速退兵，甚至故意留下大量物资，装作来不及带走。
这个时代情报系统没那么发达，何况两郡兵马被围许久，出入不得，对外界局势一无所知。
派出斥候打探，发现敌军完全撤离，甚至遗留大批物资，走得慌乱。
虽然不知对方为何退兵，城内还是欢欣鼓舞。
然后想起博平城的紧急求援，想到梁州如今的主人孙毅被困博平，情势危急。
身为部下，怎么可能不出兵相救？
昌平、抚宁两郡留下少数兵马防御城池，主力大将领兵奔往博平救主。
殊不知王卫、杜威抢先一步，避开耳目渡海出发，急速赶往宁泽所在位置。
外面的动态，博平城内一无所知。
孙毅派出大量斥候，一旦靠近宁泽驻扎之地，都被对方先行发现并且捕获，原来博平郡四周交通要道都有埋伏，要断绝对外联系。
孙毅知道宁泽离博平城有些距离，并未离开。可是斥候无法传回具体情报，搞不清楚对方所在，也不敢情况不明出兵突围，就怕中了埋伏。
他倒是觉得宁泽没有继续驻军城池附近，压力大减。这样拖下去，应该是作为地头蛇的自己比较有利。
浑然不知宁泽围点打援的计划。
丁牧首先抵达，与宁泽军汇合。
不久之后，王卫、杜威各自领兵自海上来，越过康郡与宁泽合流。
宁泽知道眼下这个情况，敌军想要绕开己方兵马救援孙毅，必须渡海前往抚宁，再由抚宁出兵博平。
因此汇合王卫、杜威、丁牧三路兵马埋伏于从抚宁通往博平的道路，做好准备。
不出所料，昌平郡兵马通过水路随后而至，果然登陆抚宁郡。
抚宁太守常纯早已出兵，统率一万兵马飞速赶往博平救援。
经过博山附近，突然伏兵四起。
宁泽、王卫、杜威、丁牧四路大军涌出，将前后道路堵死，各自统领浮屠军冲杀。
面对刀枪不入的浮屠军，本就无力反抗，更不用说陷入包围。
常纯竭力抵抗无果，最终死于王卫之手，抚宁大军死伤近千人，其余尽数被俘。
主将被杀，被俘将领士兵为求活命选择投降，被宁泽打散分配到四路兵马之中。
随后故技重施，再度埋伏。
昌平太守龚霖相隔几天抵达抚宁，得知抚宁太守已经出兵救援，目前不知情况如何，迅速统兵追赶，奔赴博平。
途径博山，宁泽军四面埋伏，再度杀出。
龚霖大惊失色，混战中跌落马下踩踏而死，部将奋力反抗，折损三千余人，最终不敌而降。
两场埋伏战，宁泽军借助地形还有浮屠军优势，杀敌四千余人，己方却仅有百人意外受伤，并无折损，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围点打援成功，直接吞掉昌平、抚宁两郡主力兵马，断了孙毅后援。
项嵘、项宴请命，各自领兵三千，下军令状夺取昌平、抚宁。
宁泽准许，给二人各自调拨三千兵马，还有攻城器械无数。
项嵘北上奇袭昌平，项宴南下攻打抚宁，宁泽与王卫、杜威、丁牧统率四路大军掉头包围博平郡，并将昌平、抚宁两郡太守首级送到敌军手中。
守城将领方寸大乱，急急忙忙带着首级去见孙毅，来到官署大堂慌乱报告：“少使君，大、大事不妙！宁泽兵马暴增数倍，分别围住东、南、西三门，独留北门一路，并且送上两、两个首级……”
首级呈到案前，孙毅命人打开，看到常纯、龚霖两位太守顿觉晕眩。
堂下文武官员也是惊骇不已，本来指望着昌平、抚宁援军过来解围，再不济也能减少一些压力。谁能想到，两路兵马竟然都被宁泽消灭，将所有希望磨灭。
也就是说，整个梁州已经没有可用之兵，博平郡孤立无援，再无希望。
这种情况下，有文官出来建议，既然宁泽兵马没有包围北门，不如带兵从北门逃走，设法逃到海边乘船前往其他州郡避难。
眼下这个局势，无法跟宁泽对抗。博平城军民士气都跌到谷底，更不用说敌方大部队全数到达，单单宁泽一路都扛不住，现在还能打？
对方大军汇合，宁泽便不需浮屠军攻城。他虽珍视浮屠军，普通兵马没那么在乎。
何况昌平、抚宁两路大军被灭，势必存在降军。万一宁泽逼迫降军强行攻城，让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情况更糟。
既然无力抵抗，留在博平郡迟早守不住，还不如找机会逃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保留实力投靠任何一路诸侯，以后找机会打回梁州未必不行。
这个建议让孙毅有些动摇，他是真的被宁泽打怕了，尤其之前展示的种种“法术”。如今敌方大军在此，城内士气低落，连守住城池的信心都没了。
这个时候，褚鸿出来说道：“少使君，宁泽故意留下北门，就是等着咱们出城。若从北门突围，肯定中计！”
孙毅不傻，刚才只是恐慌之中没有仔细思索。听褚鸿这么一说，马上反应过来。
宁泽之所以不把博平城四路城门全部堵死，刻意留出北门，为的就是引诱己方出城。
之前封死四路，因为外有援兵，己方可以在城内据守。如今昌平、抚宁两路大军被破，常纯、龚霖首级就在眼前，已经失去任何支援。
若对方将四门堵死，己方无可奈何只能死战，可能激起士气。
所以留了北门，让城内军民看到仿佛有一丝希望，便不会陷入死战状况。
其次，虽然留着北门，势必有所安排。
一旦己方兵马从北门出去，百分之百中埋伏。
简直是个死局，情况不妙！
孙毅看向褚鸿，着急问道：“先生可有妙计？”
褚鸿还未开口，旁边一名文官站出来：“少使君，如今宁泽大军将我重重包围，已无反抗之力。不如开城投降……”
“住嘴！”闫涛闻言大怒，站出来痛斥，“尔等受少使君俸禄，理应为其分忧，岂能做那二臣贼子？”
那名文官顿时羞愧退下，只是现场多数官员表情都不自然。
孙毅可以理解，就算死守博平郡，恐怕撑不了太久。
下面的人有这种想法，也属正常。
好在大部分都很忠心。
想到这儿，转向褚鸿以目光咨询。
褚鸿叹了口气，拱手说道：“如今情势危急，我方军心不稳，外无援兵。但我等可降，唯独少使君不可！那孙俊投靠宁泽引兵攻打，兄弟之情早已割裂，一旦投降，绝不会留少使君。眼下只能巩固城防，细思对策。”
“言之有理！”孙毅叹道，“我与孙俊早无兄弟之情，若降宁泽被受其害。褚先生数次助我脱离危机，这次还需多多出力，为我想出妙计。还有堂下诸位，我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万望协力。”
“少使君放心！下官（末将）与博平郡共存亡！！”左右文武官员异口同声。
“少使君，”闫涛出来说道，“眼下梁州困局，情势危急。汐州楚白与我相邻，不如派人突围，请求结盟。若与楚白联合，互相照应，或有一线生机！”
“楚白乃宁泽手下败将，如今被自家人搞得焦头烂额，即便联手又有何用？”孙毅摇头。
“总比眼下情况要好。”闫涛回答。
“这……诸位觉得如何？”孙毅环顾众人。
堂下文官武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更好办法，于是陆续拱手回答：“下官（末将）附议！”
既然这样，孙毅环顾左右，看向心腹将领栾兵：“栾江军可敢带兵突围？”
“少使君有命，末将岂有不从？”栾兵大声回应。
“好！如今情势紧急，希望栾将军不负所托！”
“喏！”
栾兵奉命出发，率兵从北门试着突围。
宁泽得到消息，下令放栾兵离开。
因为这么做，能让对方多留一丝希望。
只要存着一点点的希望，博平城便不会以死相拼，更容易拿下。
至于向楚白求援，人家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了梁州。
第228章 陆骢崛起
宁泽在梁州困住孙毅的消息，终于传到陆骢这边。
紧接着，刘元香上表请封文书抵达。
朝堂之上，惠帝看完请封文书，赶紧递给坐在旁边辅政的丞相陆骢：“皇姐上书请旨，要孤封赏宁泽……”
陆骢接过文书扫视一眼，拍案而起，吓得惠帝与文武群臣一个哆嗦。
扫视群臣，陆骢怒道：“刘元香上表，要陛下封宁泽四品武卫将军、丹阳王兼江州州牧，简直大胆！”
“丞相！”尚书仆射王峻站出来，鞠躬说道，“宁泽野心毕露，看似刘元香上书，实为此子授意！”
“本相岂会不知？”陆骢冷哼，“此人狼子野心，不能让他如愿！”
“宁泽野心毕露，竟欲封王！眼下尚在梁地，眼光却看向江州，着实猖狂！”太尉孙然说道，“若应之，必定得寸进尺！”
“本相心中有数！”陆骢摸了摸胡子，“若非廉羴谋逆，岂能容他谋夺梁州？如今此子占据金、汉、丞三州之地，再得梁州势力更大。诸位可有办法逼其退出梁州？”
“禀丞相！”王峻回答，“根据军情，孙毅废物一个，绝非宁泽对手。距离上次军情传回，已过许久。想必宁泽已经攻占梁州，要其退兵绝无可能！显然，宁泽的下一个目标不是江州，便是汐州。楚白、程琬无能之辈，想必挡不住他。”
陆骢仔细想想，点头说道：“此子虽然年幼，却非等闲之辈！日后必为心腹大患！不如让人回绝刘元香，并且以朝廷名义责令宁泽退出梁州。”
“不可！”孙然想了想，上前说道，“丞相，不可！”
“太尉这是何意？”陆骢皱眉。
“禀丞相，”孙然恭敬回答，“若断然回绝，势必惹恼宁泽。此子多了梁州，士气正旺。若其犯境，司马军师不能分身相敌，恐怕坏了大事！”
“臣以为太尉之言有理！”御史大夫蒲安民站出来，躬身说道，“宁泽虽是大敌，此刻并非冲突之时。廉羴谋逆，趁机灭之，夺下云州，将陛下移至皇都，取得麒麟玉玺重中之重！陛下若得正统，更能号令天下，掌控群雄。司马军师运筹帷幄之计，若宁泽从后方突袭，坏我大事，如何是好？”
陆骢闻言皱眉。
孙然说道：“蒲御史所言非虚，此刻并非冲突良机。若招惹宁泽，容易坏我大事！”
“本相该当如何？”陆骢问道，“难道答应宁泽，封他为王，牧守江州？”
“自然不行！”蒲安民说道。
“那你告诉本相，应当如何是好？”
“禀丞相，”蒲安民想了想，“封宁泽为王，绝无可能。给予江州州牧之位，也是不妥。依我之见，既然不便激怒宁泽，不如稍退一步。丞相可封宁泽丹阳侯，以安其心。若封江州州牧，此人谋夺江州更易。不如将其封为金州州牧，反正金州在其手中。至于四品将军太过，给他一个五品杂号将军便可！”
“此子何德何能，可封侯位？”陆骢不悦。
蒲安民劝道：“丞相，此刻不过安其心，避免坏我大事。待拿下云州，掌控皇都，使陛下得正统之位，备战完毕再削其职，并无不可！”
“臣附议！”孙然拱手说道。
“臣等附议！！”其他官员也都站出来，异口同声。
陆骢摸着胡须仔细思索，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叹道：“既如此，边让此子得意一阵！待大局稳定，再寻他算账！”
“丞相英明！！”百官齐声回应。
“陛下，”陆骢转向惠帝，“那就下旨封宁泽五品鹰扬将军、丹阳侯、金州州牧，圣意如何？”
惠帝心说你都决定了，还问我干嘛？不都是你做得主？
于是勉强露出微笑：“依丞相之言！”
惠帝下旨，宁泽平定乱贼有功，封五品鹰扬将军、丹阳侯、金州州牧，圣旨迅速送往华郡。
刘元香接到圣旨，跟预料并无差别，甚是喜悦，马上派人飞鸽传书通知宁泽，让宓妍亲自带着圣旨奔赴梁州。
陆骢这边稳住宁泽，司马法加速进程，设计让几路诸侯与廉羴打得你死我活，然后发动奇袭。魏晖被其欺骗，大军与廉羴激战，司马法却从后方偷袭，夺了密州四郡。并趁魏晖苦战之后军士疲惫，抛弃盟约从后方奇袭，一举歼灭魏晖。
随后与其他几路诸侯联手攻打，占图门、夺怒江，直逼密梁。
廉羴只是一介武夫，哪里撑得住？
雷贺、冯远各有盘算，朝中文武也都不愿从逆。
云州各郡陆续失守，雷贺、冯远抵挡不住，于是投降司马法，加入陆骢阵营。
廉羴不得民心，云州到处百姓暴动，加上联军强攻，只能据守密梁。
司马法打到密梁，兵临城下。
城中百官密谋，趁廉羴熟睡之际杀入皇宫。
廉羴虽然武艺高强，却在睡梦中被砍死。
百官开门迎接联军，将廉羴首级献上。
联军进入皇城，百官相迎。
宴席之间司马法假意庆功，埋伏刀斧手掷杯为号，当场杀死堰州刺史周庆、坞州刺史郑牧、衮州刺史吴信。
联军内乱，于皇城激战数日。
最终不敌司马法，三路诸侯残兵各自逃回。
自此，陆骢占据池、蒲、密、云，以及亳州两郡之地，声势大涨。
且占据皇城，得麒麟玉玺。
司马法立刻派使者返回，催促陆骢率领百官，带着惠帝到皇城密梁正式登基。
周庆死后，其心腹逃回堰州，立长子周南为主。
郑牧亲弟郑青上位，掌控坞州。
吴信二弟吴双接管衮州。
因司马法设计杀死周庆、郑牧、吴信，且陆骢军声势大涨，周南、郑青、吴双三州联盟，准备共抗陆骢。
陆骢携百官，送惠帝进皇城正式登基，改年号为惠景。
惠景1年，大赦天下。
陆骢发求贤令，广纳天下有才之士，各路英雄俱往投之。
周南、郑青、吴双盟军压力巨大，商议如何应对。
经过讨论，觉得单凭三人不是陆骢对手，于是派遣使者北上联系唐牛，邀其加入盟军，共抗陆骢。
唐牛立刻同意，约好四州同时出兵，他向东攻打蒲州，周南、郑青、吴双攻打云州。
四路联军出战，陆骢急命司马法迎敌。
司马法调动兵力，一边巩固蒲州防御，一边亲自带兵坐镇赤城，对抗周、郑、吴三路联军。
孙毅派遣心腹将领突围，前往汐州求助。
栾兵日夜兼程，翻山越岭抵达青山郡，见到楚白说明来意。
楚白自身难保，面对赵宬、程琬两路兵马围攻，勉强招架，根本无法腾出手来协助孙毅。
栾兵无奈，又不想就这样回去，实在没法交代。于是去找正跟楚白战斗的程琬、赵宬。
赵宬不想招惹宁泽，倒是程琬因为宁泽部下占了狼山、怀柔，心中记恨，于是答应栾兵，联合对抗宁泽。
在他看来，宁泽吞并梁州后，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所谓唇寒齿亡，不能让宁泽得逞。
因此跟赵宬商议，暂且停止与楚白的战斗，各自退兵。
随后与栾兵一同出发，向着梁州进军，要去支援孙毅。
楚白之前被程琬、赵宬打得窝火，见程琬带兵要去梁州。主动派使者联系韩冠。
韩冠得知情报，立刻通过飞鸽传书联系周边郡县。
宁安太守黄蜞出兵联合韩冠设下埋伏，趁程琬兵马经过，突然杀出。
两军激战，各有输赢。
宋高得到消息，立刻发兵攻打江州扈城郡。
楚白出兵攻打赵宬，分兵袭击江州南海郡。
程琬得知，大惊失色。慌忙退兵掉头，回援江州。
虽然不想宁泽吞并梁州，可是自家被打，哪能不回？
栾兵很是郁闷，可又无法阻止。
总不能说你别管老家了，先帮我救人去，程琬理他才怪。
项嵘、项宴领兵猛攻昌平、抚宁，经过激烈战争，顺利拿下兵力不足的两座郡城。
孙毅只剩博平，栾兵无功而返，没有半个援兵。
消息传开，博平郡人心浮动。
城内本就军心动摇，民心跌落谷底。这个坏消息更是进一步打破希望。
不少文官建议，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上一拼，全军从北门突围，看看能否逃离梁州。
之前栾兵突围给了他们信心，或许可以保护孙毅逃出梁州，保留实力。
孙毅其实不想离开梁州，可是眼下被困博平，没有援兵，实在无奈。
堂下文武各有建议，有说投降的，又说逃跑的，也有说死战的，让他头大如斗，一时间难下决断。
褚鸿作为孙毅谋士，想不出好主意。无奈之下，便去询问侄女褚文秀。
褚文秀分析眼下局势，摇头说道：“情势如此，无能为力！二叔当早做准备。”
褚鸿说道：“如今城内还有数万大军，粮草充足，总有办法！”
褚文秀道：“眼下军心涣散，民意不足，文武官员不能齐心。恐怕敌军尚未攻入城内，乱象自起！二叔应该想想如何保全性命，确保家人不被牵拖乱局之中。”
“难道没有反转之计？”褚鸿不甘心。
褚文秀叹道：“此时此刻，无能为尔！”
第229章 金蝉脱壳
正如褚文秀所说，梁州九郡其中八个被宁泽占据，只剩博平孤城被围。城中军民惶恐，不能一心。
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寻求生路，博平郡内部某些人开始蠢蠢欲动。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寻找一线生机。
是夜，突然火起。
博平郡都尉丁缺协同功曹杨平、督邮邓丙，趁乱制服城防将领，打开城门。
部下出城，纵马狂奔来到宁泽营外，面对警惕包围上来的巡逻士兵，翻身下马单膝跪倒：“末将奉都尉命令前来，邀请宁中郎入城！我等成功控制博平四路城门，机不可失！”
巡逻将领命人看住报信者，赶紧到主帐叫醒宁泽。
“何事？”宁泽问道。
“都督，博平郡内乱！”巡逻将领恭敬回答，“城中似乎有人纵火，方才抓到一名敌方将官，说是奉都尉命令开启城门迎接我军！只是难辨真假，或许有诈！”
“哦？”宁泽打开虚拟地图，发现博平郡内果然出现状况。
原本同一阵营的守军，竟然有部分成为刘元香军，算是主动投诚的。这些部队占据城门，也有快速穿梭与郡城之中的，恐怕在到处放火制造混乱。
面对巡逻将领的担忧，当即笑道：“必是博平郡城内乱，无需怀疑。立刻传令，趁此良机攻入城内，里应外合拿下博平！”
“喏！”
宁泽军趁机攻城，到了城门果然畅通无阻。冲进去发现，里面两拨人马正打得激烈。
原来孙毅被杀声吵醒，发现城中内乱，有人反叛要引敌进来，赶忙着急心腹武将率兵镇压，企图夺回城门。
可是军心不稳，不少文官武将见势不妙，都选择中立立场，不敢介入其中。也有部分干脆加入反叛势力，只有少数忠诚之士保护孙毅，与叛军厮杀。
闫涛便是其中之一，护着孙毅左冲右突。
只是来不及阻止，没等孙毅夺回城门，宁泽大军已经蜂拥而入。
叛军领着宁泽部队，与保护孙毅的队伍展开激烈厮杀。
百姓听到杀声，都在家中躲着不敢出门，瑟瑟发抖。
幸好没有出现心中恐惧的那一幕，纵然街道上厮杀不断，没有一人闯入百姓家中。
厮杀持续到天明，整个博平城在战火中度过一夜。
筋疲力尽的孙毅，带着闫涛和数位心腹大将，在太守府做最后的抵抗。
宁泽部队在叛军协助下，成功控制城池，将最后的抵抗势力困于太守府。
反抗越来越少，最终孙毅陷入绝望。
若不是丁缺等人背叛，宁泽想要攻入博平城没有这么容易，拖也拖上一两个月，说不定能有转机。可是眼下却再无希望！
孙毅脸上仿佛苍老许多，浑身上下都是血迹，手拄长枪看向跟随在身边的文官武将：“诸位都是忠义之士，可惜天不佑我！丁缺谋逆，只恨不能生痰其肉！如今博平失守，梁州被宁泽所夺，我命休矣！”
闫涛说道：“少使君，我等必当死战护您突围！”
“对！我等死战，保护少使君突围！”其他武将齐声回应。
“突围？”孙毅苦笑，“恐怕连太守府都出不去。”
“即便如此，我等也会全力保护少使君！”
“保护少使君杀出重围！！”
……
孙毅很是感动，没想到穷途末路，身边还有这么多忠义之士。
“少使君，”褚鸿从人群中出来，拱手说道，“我有一计，可保使君安然脱身！”
“哦？”绝望中的孙毅听到这话，仿佛看到指路明灯，赶紧抓住褚鸿手臂，“先生有何妙计？”
褚鸿回答：“可寻一身形相似之人与少使君对换衣甲。委屈少使君隐于我等中间，假意投降离开太守府。有百姓愿意掩护少使君，将您藏于家中。待风头过去，再寻良机离开城池。只是……”
“只是什么？”孙毅听到这话，心中燃起希望。
褚鸿环顾四周：“代替少使君者必须在府内自焚，使叛军无法辨认，确保少使君不被怀疑，安然脱身。此乃李代桃僵之计！”
这个计策是褚文秀想出来的，因为褚鸿一心保全孙毅。
“我来！”闫涛毫不犹豫站出来，“少使君可换上下官的衣甲……”
“闫县令！”孙毅颇为感动。
“不可！”褚鸿却摇头制止，对闫涛说道，“县尊自来博平，深受少使君重用。城内文武谁不认得？若县尊没有离开太守府，叛军必定怀疑！”
“有道理！”孙毅点头。
“可是让谁假冒少使君？”闫涛转向周围。
左右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声商议。好一会儿，人群中终于出现声音：“下官身边护卫与少使君身形一致，委屈少使君装作护卫，随下官离开！”
孙毅转头看去，就见户曹掾走到面前。
在他身后，确实有个跟自己体型差不多的护卫。
“假扮成我，必死无疑！”孙毅看着护卫，严肃问道，“阁下可知？”
护卫抱拳回答：“能以小的换少使君一命，很是值得！”
“好！”孙毅上前拍拍他的手臂，“真是忠义之士！”
“少使君，赶紧换上护卫衣甲！”褚鸿催促，“我等带您转到安全之处。”
“好！”孙毅与护卫换了衣服盔甲，褚鸿让他跟在户曹掾身后，尽量低头不要被人看出马脚。然后说道，“少使君，劳烦您向喊话，假装放弃抵抗，要求宁泽接受我等投降。到时候一同离开，宁泽的人进来之前，假扮您的护卫直接引火自焚，让他们以为您已死去，便可确保无虞。”
孙毅深吸口气，点了点头。尽量平复心情，隔着大门冲外面喊道：“我乃梁州刺史孙毅，请宁中郎过来说几句话！”
“朝廷已封都督鹰扬将军、丹阳侯、金州州牧，”外面丁牧瓮声瓮气回应，“可不是小小的典军中郎将了！”
孙毅闻言皱眉，见褚鸿用眼神提醒自己。于是深呼吸后，大声说道：“本官请丹阳侯说话！”
“稍等！”外面安静一阵，很快听到马蹄声声。
过了一阵，宁泽声音传来：“宁某在此！孙毅，你有何话要说？”
“二哥，弃械投降吧！”孙俊的声音。
孙毅大笑三声，对外喊道：“即便投降，尔等能留我性命？听着，我死可以，左右都是忠义之士，随我枉死实在可惜！他们都是栋梁之才，可当重用。经我劝说，众人皆愿放下兵器。请丹阳侯保证留其性命，纳降用之。”
外面孙俊听到这话，转头看向宁泽：“没想到二哥对手下比亲兄弟好多了！”
宁泽微笑，冲着太守府内回应：“愿投降者，在下自会接纳！”
“好！有丹阳侯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孙毅大声喊道，“听到没有？尔等尚有家人父母，岂能随我赴死？丹阳侯已经同意纳降，全都放下武器离开这里，开门！”
守门卫兵将木栓一个个拉开，开启太守府门。
孙毅低头混在队伍之中，轻声提醒左右向外走。
而假冒孙毅之人，背对大门站在里面，身边还有好几个士兵护卫。
这些文武官员陆续出来，宁泽目光落在府内假扮孙毅的护卫身上，眼光一闪。
从太守府出来的文官武将都把兵器丢了，一起往外走。
宁泽目光移动，当孙毅从旁边路过，直接伸手一把揪住，拉到面前。
说实在的，看到里面假扮孙毅那人，差点被骗过去。
可惜，眼前出现的数据却告诉他，站在里面的不是孙毅本人。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护卫，才是孙俊的二哥孙毅。
户曹掾从宁泽身边走过，心中格外紧张。
本以为可以安全通过，谁料假扮护卫的孙毅被宁泽一把揪住，直接拖了过去，瞬间冷汗直冒，不知所措。
闫涛、褚鸿，还有其他忠心于孙毅的文武将领也都慌乱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闫涛还算冷静，赶忙转身问道：“丹阳侯，此人不过一名小小护卫……”
“小小护卫？”宁泽见孙毅使劲低着头，不敢让自己看到脸，微笑伸手摘掉他的头盔，“区区金蝉脱壳，以为瞒得过我？“
“二哥？”头盔被拿走，孙俊一眼看清孙毅的脸，不由惊呼。
没想到当场被揭穿，孙毅不知所措。
闫涛、褚鸿等人急了，便想上前救人。
结果手无寸铁的情况下，迅速被宁泽部下摁住。
“你如何得知？”孙毅面如死灰，抬头看向宁泽。
“我眼睛好得很！”宁泽笑道。
没想到最后的希望也消失，孙毅无力瘫倒：“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是你们兄弟家务事，我可懒得插手！”宁泽转向孙俊，“人交给你，自己处理！”
“多谢都督！”孙俊走到孙毅面前，拔出佩剑，“兄弟相残由你而起，也由你而终！二哥，莫要怪我！”
“四弟、四弟！”孙毅本以为自己不惧死亡，当看到孙俊佩剑靠近自己，顿时慌乱求饶，“念在兄弟一场，放了我吧！从此以后梁州都是你的，我保证离开此处，再也不回来！”
“当初你怎么没有念在兄弟一场？”孙俊咬牙刺穿孙毅胸膛。
第230章 极品谋士
“少使君！！”亲眼看着孙毅被杀，好几名心腹武将扑向孙俊，结果还没靠近，就被周围士兵乱箭射死。
闫涛见大势已去，连孙毅都没保住，眼中失去希望。转头看向褚鸿，后者也是一样，仿佛体内所有的气泄掉。
其余文官武将也都失去反抗意志，因为彻底败了！
孙毅被识破，代替他的护卫没有必要自焚，也都放下武器投降。
博平城被宁泽军掌控。
自此，梁州九郡尽归刘元香。
宁泽命人贴出安抚告示，让百姓无须担忧。
将文武官员召到官署，闫涛、褚鸿还有其他被俘官员将领都被押到大堂。
“拜见都督！”落座之后，左右文武整齐参拜。
摆摆手，各自落座。宁泽说道：“今日拿下博平，当赏有功之人！都尉丁缺、功曹杨平、督邮邓丙何在？”
三人立刻出列，恭恭敬敬。
“丁缺！”
“末将在！”
“你能弃暗投明，助我军拿下博平，功不可没！”宁泽说道，梁州九郡经历战火，需尽快稳定下来。任命你为昌平太守，可有异议？“
丁缺大喜：“末将领命！”
“杨平！”
“在！”功曹杨平赶紧回应。
“你可愿意前往寿阳，担任寿阳太守？”
“必当竭尽全力！”杨平兴奋至极，本来只想临阵倒戈保住性命，谁料得到重用，竟然成了一郡太守。
见丁缺、杨平都被封为太守，想起梁州九郡被宁泽拿下，肯定好多地方有空缺，邓丙心中燃起希望的火焰。
“邓丙！”
“末将在！”见宁泽叫到自己，他立刻回应，激动不已。
“任命你为抚宁太守，如何？”
“愿为侯爷效死！”邓丙心中狂喜。
除了三人之外，其余参与反叛，协助宁泽夺取博平郡的投诚者，都有重赏。
将梁州九郡主要位置安排妥当，宁泽转向孙俊，语气略含抱歉：“四公子，在下是否有些越权？如今夺回梁州九郡，理当上书朝廷保举公子接任刺史。梁州内部事务，也应交于四公子亲手处理才是。”
孙俊赶紧惶恐回答：“丹阳侯奉朝廷之命，别说在下还未得到授命，眼下并非梁州刺史。即便上任，亦不敢违背侯爷。梁州非孙氏之梁州，乃大成之梁州。”
他知道宁泽这句话有试探的意思，如果自己表现出一丝对他越权的不满，以后肯定完蛋。能够拿下梁州九郡，都是靠人家的实力，若真以为可以把整个梁州拿回自己手中，脱离对方掌控，就是自寻死路。
宁泽微笑点头，孙俊还是聪明，我这好不容易打下梁州，可以给你治理，却不可能让你据为己有。若是对我安插人手架空你感觉不满，你就什么都别想得到。
继续论功行赏，包括杜威、王卫、丁牧等人，还有尚在其他城市的项嵘、项宴等文武官员，俱皆封官赐金。大大提升忠诚度，确保不会叛变。
之后，下令将被俘官员将领带上来。
那些都是忠诚于孙毅之人，之前假装投降，其实并未转换阵营。
孙毅死后，这些人都成了【在野】状态。
每个人的属性都仔细看过，并未发现智力超过90的存在，属性非常平庸。
那个跟自己斗智斗勇的人，并不在其中。
这样的人才宁泽当然不会放过，找出他并且招揽到手，是眼下最重要的任务。
他并不着急，先一个个招揽这些在野状态的文官武将。
别看多数人属性不怎么样，至少到孙毅死前都没背叛，人品不错。这些官员将领一旦成功招揽，被策反的几率很低，相对安全。
这些被俘文官将领中，大半不愿投降，态度坚决。他们拒绝宁泽招揽，宁愿放弃官位做个平民。
按照宁泽的脾气，还有以前玩游戏的习惯，不肯投降直接砍了。孙俊在旁边劝道：“梁州初定，若杀戮过重容易动荡。”
于是宁泽饶过他们，同意辞官。只是没有立即释放，不管是否答应招揽，问完之后叫到边上候着。
闫涛和褚鸿放在最后，当轮到闫涛时，他便主动站出来：“下官愿回都乌县，继续为百姓谋福！”
宁泽同意他的请求，准其继续担任都乌县令，不过县内人手要重新洗牌，安插自己的人。
闫涛退到边上，褚鸿上前。
宁泽问道：“阁下是孙毅谋士，听说长钩军是你所创，还有数次协助孙毅破我计策之人，也是你？”
“正是！”褚鸿拱手回应。
宁泽微笑摇头：“虽然大家都这么说，可我不信！”
“不知此言何意？”褚鸿装傻。
“褚先生心知肚明，”宁泽说道，“先生虽然聪明，却不足与我相敌。不是看不起先生，有些事情瞒不住的。还请先生如实交代，告知在下创出长钩军者，究竟是谁！”
“侯爷明鉴，确实是在下独创！”褚鸿回答。
“我可不傻！”宁泽左手托腮靠在桌案，张嘴打个哈欠，继续说道，“此人与先生颇为亲近，依我推断，必是府中亲眷。先生不说，我便亲自去寻。”
褚鸿闻言大惊，心想宁泽怎么知道？
褚文秀出主意的事情，除了自己，连家人都不知道。
若是被他知道实情，岂不是害了侄女？
慌忙回答：“侯爷不信，在下也没办法！此前种种，的确是在下所为，众人皆可为证！”
说话间，指向闫涛等人。
“侯爷，我等可以作证！”闫涛马上说道，“此前所有计策，皆出于褚先生之手。”
“没错！我等可以证明。”
……
“确实如此！！”丁缺、杨平、邓丙三人帮忙说话。
他们都是亲眼看到褚鸿献策，却不知道褚鸿在家中的事情。
“侯爷，”褚鸿不愿将侄女牵扯进来，于是说道，“此前种种，当真是在下谋划！”
宁泽想了几秒：“是么？褚先生智计超群，可愿加入我军？”
“这……”褚鸿面露犹豫之色。
“这样吧！”宁泽说道，“苦战一夜，相信大家都很累了。呈上酒宴，在场所有人开怀畅饮，以作庆祝。酒宴之后，正好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此事延后再议，给褚先生时间好好考虑。”
褚鸿听到这话，暗暗松一口气：“多谢侯爷！”
“来，上酒宴！”
宁泽一声令下，好酒好菜送入官署，直接摆出庆功宴。
这边喝得起劲，另外一边，宁泽偷偷吩咐宁勇，让他找本地将士带路，前往褚鸿家中。
博平郡被攻破，街上到处换成宁泽部队，褚鸿到现在没有消息，家人自然担忧。
褚家上上下下，全都焦虑聚集于大厅，坐立不安。
突然外面一阵嘈杂脚步，紧接着有人拍门。
仆役打开大门，宁勇立刻率领大队士兵冲入屋内，前前后后所有通道包围起来。
褚鸿的妻子曹氏惊慌不已，赶紧上前问道：“军爷为何如此？”
“奉丹阳侯命，请褚家人到官署赴宴！”宁勇拍拍手，招呼士兵“请”褚家所有人出去。
来到屋外发现备有马车，供府上女眷乘坐。
曹氏左手拉着女儿褚喻，右手拉着褚文秀，心中不安。
褚喻也很害怕，跟着出来低声说道：“娘，是不是父亲出事了？”
“娘也不知道啊！”曹氏紧紧抓着女儿小手，微微颤抖。
褚文秀轻轻捏了曹氏一下，小声说道：“婶婶无需担忧，这些人怕是冲我来的，应该不会伤害你们！”
“这是何意？”曹氏疑惑问道。
“无需担忧！”褚文秀回答，“对方虽派兵押送，却又准备马车摆足礼数，说明没有恶意。”
听她这么说，曹氏稍微安心一些，低声问道：“莫非老爷降了？”
“有可能！总之到了那边，必能真相大白！”褚文秀安抚曹氏母女，一起登上马车。
宴席之中，相当热闹。
宁勇回到官署，迅速跑到宁泽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宁泽面露微笑，起身拍手：“歌舞，停！”
堂上歌姬舞姬立刻收势，面向宁泽恭敬待命。
“你们先下去吧！”
歌舞姬盈盈一拜，排成队列整齐离开。
等她们出去后，宁泽说道：“把人请进来！”
宁勇赶紧出去，将包括奴仆在内，所有褚家人请进官署大堂。
“老爷！”
“爹！”
进入大堂看到褚鸿，曹氏、褚喻立刻跑过去。
“你、你们怎么……？”褚鸿看一眼妻女，又看看后面站着的褚文秀，转向宁泽一脸急躁，“侯爷这是何意？”
侯爷？曹氏、褚喻、褚文秀，还有其他褚家人顺着褚鸿目光看到宁泽，面露惊讶之色。
这位也太年轻了吧？竟然是侯爷？
宁泽在褚家人进来时，就迅速查看属性，目光落在褚文秀身上，顿时一亮。
【武将】褚文秀，女，16岁
【所属势力】在野【忠诚度】——
【体力】73【武力】8
【智力】104【政治】81
【统率】88【仁德】85
【兵种】弓兵S
【特技】文化Lv9、商业Lv4、交涉Lv5、口才Lv8、人德Lv5、鬼谋Lv2。
【携带名品】圣衍文集（智力+8，口才+1）
怪不得，极品谋士啊！
第231章 招揽褚文秀
褚文秀注意到宁泽的目光，刻意往曹氏身后躲藏。
只是宁泽的目光跟着移动，完全锁定。
这让她心中一惊，难道对方知道献策与之对抗的是自己？不可能！
如果不是，为何没有看向别人，只是盯着自己。
也许，是错觉吧？
她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整件事情只有二叔和自己知道，没道理泄露出去。
褚鸿也注意到宁泽的目光，心中担忧，急忙来到家人身边：“丹阳侯这是何意？”
宁泽微笑回答：“褚家有能人，可以与我斗智。这般能耐，岂能埋没？既然褚先生不愿说，我便将人带过来，亲自找寻。”
“自始至终都是褚某与丹阳侯作对，此事千真万确！”褚鸿急道。
“是么？”宁泽站起身，离席走到褚家人面前，“可我觉得，那位大才并非褚先生，而且就在这里！”
褚鸿额头冒汗：“丹阳侯想太多……”
“想太多？”宁泽笑道，“褚先生，我眼睛可是很毒的。在我面前，没有人可以隐瞒真相。”
眼看宁泽一步步走向褚文秀，情急之下，褚鸿转身说道：“好！既然蛮不了丹阳侯，褚某实话实说！你要找的人，便是……便是我的女儿！”
褚喻听到这话，一脸茫然：“爹，什么啊？”
曹氏赶紧护住女儿，慌忙问道：“老爷，怎么回事？”
褚鸿没有回应妻女，而是对宁泽说道：“丹阳侯，其实之前都是小女帮我思索计策……”
宁泽看一眼褚喻，忍不住笑出声，手指指向自己：“褚先生，我刚说了，没人瞒得住这对眼睛！令爱虽然聪慧，但是在我看来，没有那般能耐！倒是这位姑娘，眼神之中充满智慧。”
“不，不是她！”褚鸿慌忙挡在侄女面前，“丹阳侯误会了。”
宁泽微笑看着褚文秀，“这位姑娘，你觉得我是不是看错了？”
“丹阳侯……”褚鸿很是着急，他不想褚文秀落得古时候那些才女一样下场。
褚文秀见躲在曹氏身后依旧避不开宁泽目光，又见二叔为了保护自己，情急之下把亲生女儿推出来，知道对方心里所想，因此不再逃避，站出来说道：“二叔，一人做事一人当！此前就是我的计策，莫要连累姐姐！”
“文秀！”褚鸿见她承认，心说大哥大嫂都去了，留下侄女让自己照顾，要是落得跟那些古时才女一样悲惨，怎么对得起他们？
褚文秀感激地冲他点头，主动走到宁泽面前：“此前丹阳侯领兵攻打都乌，是民女提议训练长钩军，来到博平后，又建议推广长钩军，专门对付浮屠军。期间与丹阳侯斗智，阻挠你们攻城的，也是民女！此事与他人无关，请丹阳侯放过褚家。”
宁泽后退一步，冲着褚文秀抱拳施礼。
褚文秀微微一愣：“丹阳侯这是何意？”
褚鸿一家，还有现场其他文武官员也是露出惊讶表情。
宁泽说道：“褚姑娘非比寻常，竟能想到训练长钩军，专门针对浮屠甲。在下南征北战，还是头一次遇到让浮屠军吃亏的人。再者，姑娘多次破解在下计策，真是智谋超群，令人钦佩！以姑娘之才，埋没民间过于可惜。我主刘元香正在招贤纳士，正确姑娘这样的奇才。若蒙不弃，还请加入我军，为我主出谋划策，平定天下！”
此言一出，现场除了来自金州的人，其余官员将领目瞪口呆。
包括褚家老小，一个个瞪大眼睛，以为听错了。
褚文秀同样震惊：“丹阳侯说笑了！我乃一介女流……”
“我主发下招贤令，天下有识之士皆可为官！”宁泽说道。
“竟有此事？”金州那边大家都知道，可是消息并不畅通的时代，只有少数与金州通商频繁的地方听说，大多数人并不清楚。
“褚姑娘若是不信，可以随我返回金州。”宁泽说道，“虽然还未盛行，已有不少女官。但有才学，不论男女皆可重用。以姑娘之才，必得重用！”
“女子竟可为官？”褚文秀眼中流露惊讶神情。
“荒谬！”褚鸿急道，“天下间岂有女子为官的道理？丹阳侯是何意图？”
“在下诚心招揽褚姑娘，并无虚言！”宁泽说道，“我主广招天下能人异士，共保大成江山。女子亦能施展所学，前程似锦！”
“若民女拒绝，丹阳侯会怎么做？”褚文秀思索片刻，抬头与宁泽对视。
“似姑娘这般大才，岂能流落民间？”宁泽笑道，“若被野心之辈利用，对我来说也是麻烦。姑娘若是不答应，在下只能设法送往金州软禁起来，又或者将你赏给麾下将士。都说出嫁从夫，若姑娘嫁给我军将士，想必不会为敌人效命？”
“丹阳侯这么欺负一名弱女子，不觉得卑鄙么？”褚文秀皱眉。
“我从不欺负弱女子，”宁泽笑道，“一个可以与我斗智，还多次破解我的策略的女子，可不弱小！总之，像姑娘这样的大才，绝对不能送到敌军手中，给我继续制造麻烦！要么接受招揽加入我军，可以得到重用，前途无量；要么便由我来安排姑娘的后半生，叫你留在我军势力范围，不能帮助敌军。”
“丹阳侯，”褚鸿急了，赶紧上前护着侄女，“如今褚家并无与您对抗的想法。请您饶过文秀，褚家愿意回到都乌县，老老实实过日子，绝对不再为任何人效命！”
“我不放心！”宁泽摇头，“总之一句话，要么褚姑娘加入我军，要么被我军严格管控。”
“丹阳侯……”褚鸿还想再劝，却被侄女伸手拦住。
他疑惑看向褚文秀，就听她对自己说道：“二叔，看来丹阳侯不会给我们第三个选择。让我自己跟他说。”
虽然担心侄女，褚鸿想了想，还是叹着气闭上嘴巴。
褚文秀对着宁泽行个蹲礼：“民女从未想过，身为女子竟被招揽，要做女官。民女求学是兴趣使然，可是丹阳侯似乎下了定论，再谈无益。既然如此，那民女也有话说！”
“姑娘想说什么，在下听着！”
“如今我等为阶下囚，自然无力反抗。只是民女不喜被人胁迫，丹阳侯若是紧逼，民女也敢已死明志！除非丹阳侯让民女心悦诚服，否则不会让您如愿！”
“哦？”听她这么说，宁泽觉得有点意思，“褚姑娘要如何才能心悦诚服加入我军？”
“丹阳侯得胜，只因一介女流不便进入官署。若民女全力辅佐少使君，您未必得胜！”
“看起来褚姑娘有些不服气？”宁泽笑道。
“自是不服！”褚文秀回答，“丹阳侯掌控全军，一声号令莫敢不从，大军如臂所指，毫无障碍。民女只是跟二叔商议，不能全力助阵。何况侯爷精通法术，桩桩件件皆不公平！除非丹阳侯能够在绝对公平的情况下获胜，否则民女不能心服！”
褚鸿听到这话，顿觉头痛。
他是知道自家侄女的，好胜心太强。什么事都不愿意输给别人。
宁泽却是哈哈大笑：“有意思！那按褚姑娘的意思，咱们各自领兵打上一场？”
褚文秀摇了摇头：“梁州尽归丹阳侯，民女没有可用之兵。”
“那我借你！”宁泽说道，“在场文官武将，你要谁都可以，需要什么兵种直说。”
听到这话，褚文秀有些意外，看一眼宁泽：“丹阳侯是对民女太过放心，还是对您的下属过于放心？就算您不担心，民女还怕兵马不听调度，故意偏向您！”
“没事啊！反正还有上万降兵，都是梁州本地人士。”宁泽说道，“他们不会为了巴结我，故意不停调动，故意输掉。”
“丹阳侯非常人也！”借兵可不是小事，谁知道借走兵马后，对方会如何做。要向诸侯借兵，不管出于何种用途都是极难，没想到宁泽毫不在意。这种人要么无脑，要么对自己有必胜信心。褚文秀知道宁泽的厉害，肯定他是第二种，“不过民女所说的并非领兵打仗！我想同丹阳侯比试兵法，以棋为局，需要每步合乎兵法之道。若民女获胜，希望丹阳侯释放褚家所有人，包括民女在内，让我们回到都乌县不再打扰。若民女输了，便随丹阳侯前往金州，以一身所学辅佐沅熙公主！”
“好！”宁泽毫不犹豫答应下来，“不过我有更好的主意。来人！上沙盘！”
“喏！”
部下很快将沙盘搬进来，放在大堂正中。
“这是……博平郡？”看到沙盘，褚文秀露出震惊之色。
褚鸿也凑过来，不敢置信：“真的是博平郡，还有周边地形。这、这……这是何人所作？”
“这叫沙盘，”宁泽没有回答褚鸿，反而对褚文秀说道，“我命情报人员收集情资，完全还原本地地形，专门用作推演。既然要比兵法，就以它为棋盘，我与褚姑娘各自扮演攻守双方排兵布阵，使用策略决出胜者！”
“沙盘？”褚文秀好奇打量，“果然奇思妙想！”
“褚姑娘觉得如何？”
“甚好！”褚文秀当即同意。
第232章 宓妍伏虎
宓妍带着圣旨，一路南下赶往梁州。
乘船南下，抵达汉州飞卢郡。
队伍经过飞卢郡狮子山，女兵护卫长对宓妍说道：“将军，距离飞卢码头还有一天路程，眼下人困马乏，不如在此安营扎寨，明日继续赶路。
宓妍回头看一眼自己带来的女兵队伍，点头说道：“好！就在此处安营。对了，周围可有城镇村庄？”
“将军稍等！”女兵护卫长取出地图仔细查看，“这边比较偏僻，最近的城镇也有半天路程。”
“还有相当路程，咱们的干粮和水必须节省。”宓妍说道，“留一部分人原地安营，其他的跟我出去打猎、找水。”
“喏！”
虽然急着赶到梁州，队伍日夜兼程，宓妍还是知道什么时候该休息，什么时候该赶路。
留下三百女兵安营扎寨，带着另外两百女兵在附近分散搜索猎物和水源。
金州女兵不多，宓妍带出来的五百人是她自己好不容易训练出来，本身都是为求活命逃到金州的难民。算是她的亲卫军，所有战斗技能都是自己倾囊相授。
当然，因为训练时间不长，战斗力比普通男兵稍弱一些。不管是体力、耐力还是力量，男女总是有差别的。
不过宓妍相信，只要坚持训练，迟早可以把她们培养成不输给男人的精锐士兵。
因为战马长途跋涉也很疲惫，暂时留在营地。
宓妍带着女兵穿梭于山林之中，搜寻野兽。
“将军！”女兵护卫长眼尖，经过一段时间搜索，发现远处灌木丛附近有只锦鸡，于是轻声提醒。
宓妍转头看到，马上搭弓拉箭。
“嗖”的一声，箭矢疾射出去，准确命中。
女兵护卫长跑上前去捡起贯穿锦鸡的箭矢，回到宓妍面前：“将军神射！”
“大家分散搜寻其他猎物！”
“喏！”
队伍散开，地毯式搜索周边。
这种偏僻之地，尤其山林之中野兽很多。除了宓妍，手下女兵也都试着猎杀，收获颇丰。
打猎途中，忽然鸟兽惊飞。
“将军！！”周围女兵立刻聚集到宓妍身边，举起武器警惕查看四周。
宓妍也收起弓箭，紧握锯齿刀，侧耳倾听。
突然一声虎啸，震得众人心惊胆战。
林间一只斑斓虎缓缓走出，发现许多人类，于是一步步靠近。
一众女兵吓得魂飞魄散，不知所措。
“将、将军！”女兵护卫长也颤抖起来，“大、大虫……”
“莫要惊慌！”其实宓妍也怕，没想到这片山林之中竟有猛虎盘踞，怪不得方圆十里没有百姓定居。
眼看老虎迎面而来，宓妍下令：“布枪阵，弓箭上弦！”
害怕的女兵赶紧遵从命令，并排站在一起摆出枪阵，后方弓兵瞄准老虎。
按理说这么多人，手上都有兵器，老虎应该不会靠近。
大概它能看懂人类脸上的恐惧？此处都是女兵，没人不怕。
其实就算两百大老爷们，面对这么大一只老虎也会头皮发麻。
老虎在周围小心翼翼观察，同时一步一步环绕靠近。
随后突然扑向一名女兵。
“扎！”宓妍慌忙下令。
女兵枪阵一片凌乱，因为恐惧失去正常训练的整齐。
好在杂乱的枪击也将老虎逼退。
宓妍再度下令：“弓箭，射！”
“咻咻咻！！”后面弓兵一同乱射，被老虎灵活闪避。
老虎稍微拉开距离，继续绕着走，目光锁定她们。
女兵护在宓妍周围，随着老虎转动身子，确保面对这只危险野兽。
老虎又试着数次攻击，都被女兵联手打退，人多有人多的好处。
双方僵持许久，大概觉得没有办法得手，老虎终于不甘心地掉头，钻入树丛之间消失不见。
当它离开那瞬间，宓妍与身边两百女兵全都腿软瘫倒，每个人都被大汗浸湿，手脚颤抖。
“将、将军，此处竟有猛虎，我等速速下山才行！”女兵护卫长说话都不流利了，心脏一直狂跳。
“赶紧下山！”宓妍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若是遇到敌方武将，她敢与之搏命。可是面对这只老虎，却怕得要命。
一众女兵互相搀扶，带着恐惧之色慌乱撤离。
到了山腰，突然一股腥风出现。
那只斑斓虎竟然从侧面山坡飞身而下，在她们没有反应过来时，直接扑到一名女兵，与她同时翻落，顺着斜坡往下滑。
这一幕，让在场女兵魂飞魄散，根本顾不上被老虎扑倒的同伴，尖叫着往山下跑去。
宓妍大声呼喊，让她们不要散开，下令一起救人。
可是万般惊恐下，这些女兵脑中只剩一个念头——逃命。
眼看没人停下脚步，宓妍转向被老虎扑倒，惊恐尖叫求救，结果被老虎咬破手臂鲜血淋漓的女兵，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本能叫她赶紧离开，可是平日里相处不错的伙伴就要葬身虎口，要她不顾一切逃走根本做不到。
老虎见了血更加疯狂，女兵无力抵抗。
宓妍不顾一切，舞着锯齿刀冲过去，用力劈向虎头。
慌乱之下没能劈中，结果砍到老虎后背。
老虎吃痛放开女兵，扭头冲宓妍愤怒咆哮。
“救我！将军救我！”女兵左手血肉模糊，被老虎摁着恐惧呼喊。
宓妍心跳很快，脑子里嗡嗡作响，咬牙举刀再度劈去。
老虎从女兵身上跳开，迅速闪避攻击，飞快绕到宓妍左侧，从侧面扑咬。
宓妍赶紧转身，一招横扫千军迎过去。
老虎避开攻击，人立而起，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宓妍。
“将军小心！！”受伤女兵无力支援，只能大声呼喊。
宓妍防御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将锯齿刀掉落。
眼看老虎迎面扑来，情急之下就地翻滚，好不容易避开扑击。
谁料老虎速度很快，掉个头又扑上来。
宓妍来不及起身，急忙抬起双脚，一招兔子蹬鹰踢在老虎柔软的腹部。
她的力气不小，竟将老虎踢飞，重重摔在附近。
这老虎也是倒霉，摔倒时被树上挂着的藤蔓缠住，一时挣脱不开。
宓妍见了，慌忙起身飞扑，一把抓起锯齿刀，转身想要趁老虎被缠住，赶紧将其杀死。
谁料冲到老虎面前，它竟挣脱藤蔓，迎面扑倒宓妍。
宓妍用刀柄死命抵住老虎的血盆大口，让它不能咬到自己。
可是老虎力量很大，眼看支撑不住。
人在危险的时候，很容易激发潜能。
何况宓妍武力不低，只是惧怕老虎，很难发挥全力。眼下生死之间抛却惧意，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来！”
她使出浑身力量，竟将老虎掀翻。不过锯齿刀被老虎死死咬住，结果脱手而出。
老虎翻个身，锯齿刀落在地上，又再次扑向宓妍。
宓妍赶紧避开，翻身骑到老虎背部，双手向前死死夹住虎头，让它不能回头咬到自己。然后用尽力气往地上压制。
老虎力气很大，一般人根本压制不住，随便就能翻身咬死。可是宓妍武力惊人，加上生死之间肾上腺素爆发，竟将老虎完全摁住，让它不断挣扎下还是无法起身。
除了摁住老虎，宓妍也没其他办法。她的手脚全力压制老虎，让它无法动弹都耗尽力气，根本不能进行攻击。
这让她心中恐惧，万一力气用尽，等到老虎挣脱，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可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继续保持压制，并且大声呼喊：“来人！来人啊！”
只要女兵赶过来，能够趁着自己摁住老虎，拿武器将其杀死就能活命。
旁边受伤女兵想要帮忙，可是起不了身，伤势太重。只好跟着一起大喊：“快来人啊！将军抓住老虎了！快点帮忙！”
两人的喊声传出去，果然有了应答。
原来那些女兵惊慌逃窜一段路程，发现宓妍不见。随后听到呼救声，心说主将若是死在这里，回去之后大家难逃干系。听到老虎被宓妍抓住，虽然觉得不可思议，还是带上武器掉头回来。
“将军！将军！”
……
女兵们一路呼喊，终于回到出事的地方。发现老虎果然被宓妍死死摁住，慌忙拎着武器飞快冲下去。
“快！快杀死它！”宓妍力气消耗很快，就要坚持不住。看到部下返回，欣喜呼喊。
因为宓妍死死抱着老虎，女兵们没办法随意攻击，于是尽量靠近。
等到了宓妍面前，女兵护卫长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将军、将军！老虎好像死了！”
“什么？”宓妍不敢松手，“别骗我！”
“您看，老虎不动了。”女兵护卫长小心翼翼拿枪柄去戳虎头，果然没有反应。
一群女兵见此状况，迅速上前警惕查看。
宓妍再三确认，发现老虎真的没有动作，可也不敢松手：“快！拿绳子把它绑起来，万一装死呢？”
大家都被吓怕了，自然同意宓妍的说法。于是赶紧用绳索捆住老虎的嘴巴，并将它的手脚一并捆住。
宓妍这才松手，慌张离开老虎身边，伸手摁着狂跳的心口不断干咳。
一咳嗽，被老虎抓伤的肩膀就痛得要命：“赶紧给我上药！”
“是！！”女兵护卫长掏出金疮药，分一半给旁人，“快，你去帮她止血。”
旁边受伤女兵情况也很差。
“我怎么觉得，这老虎还活着呢？”女兵护卫长帮着上药时，宓妍看向被捆住的老虎，喘息说道。
第233章 奇特的母老虎
受伤的宓妍与女兵都被带到山下营帐，捆住的老虎也是一样。
到了营内，赶紧请包扎伤口。
这边将伤口处理妥当，就听到外面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宓妍赶紧提刀，带伤出去大声问道。
“禀将军，老虎、老虎活了！”有女兵慌慌张张过来报告。
不远处阵阵尖叫，满是惊恐的声音。
宓妍大惊：“那虎果然没死？不是已经捆住……”
赶紧跑到声音出处，就见营内女兵各执刀兵，慌乱聚在一起，中间围着斑斓虎，附近还有断掉的绳索。
斑斓虎异常凶猛，咆哮着左冲右突，已有数人受伤。
见宓妍过来，而那斑斓虎正好冲着她的方向过去，不少女兵慌忙大喊：“将军小心！！”
宓妍暗暗叫苦，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早知道刚才让人补上一刀。
前面女兵仓皇逃窜，避开斑斓虎的攻击，结果斑斓虎穿过人群，迅速靠近宓妍。
宓妍有伤在身，却不得不举刀相迎。
“保护将军！”好几个女兵见势不妙，赶忙冲向宓妍身边。
就在宓妍做好再度与猛虎搏斗准备时，那凶猛异常的斑斓虎也看到她，一人一虎四目相对。
“来啊！”宓妍心里害怕，却将手中锯齿刀用力抬起，冲着老虎大喊。
周围女兵因为她的喊声停止逃跑，鼓起勇气想要包围斑斓虎。
千钧一发之际，斑斓虎没有飞扑宓妍，反而在她面前趴下来，一动不动。
这一幕让宓妍发懵，周围冲过来保护宓妍的女兵也是一样，全都傻掉。
“保护将军！！”女兵很快围住宓妍，紧张举起刀兵面向斑斓虎。
不少人拉弓搭箭，要射杀老虎。
“等等！”女兵护卫长站在宓妍前面，“先别乱动！”
数百女兵聚拢过来，人多稍微胆大。紧紧围住斑斓虎，只要它敢乱动，所有武器都会向其攻击。
“将军，您看！”女兵护卫长指向斑斓虎。
宓妍小心翼翼走到前面，发现刚才可怕异常的斑斓虎翻个身躺在地上，似乎很温顺的模样。
“莫非它是强弩之末？”宓妍保持战斗姿势。
“看着不像。”女兵护卫长回答，“此虎方才醒来格外凶猛，已经连伤数人。看它的模样，倒像是……”
“像什么？”宓妍忙问。
“禀将军，末将家中养过小猫小狗。初时生疏接近不得，养到亲密时就会露出肚皮。”
“荒谬！”宓妍不相信，“此为猛虎，百兽之王，岂会与那小猫小狗一样？猛虎孤傲，不会臣服！”
“末将也觉得不可能，但看着……”女兵护卫长自己都觉得不像话，问题是这只老虎刚才挣脱绳索，见人就扑，无比凶猛。偏偏见到宓妍，竟然主动趴下，甚至翻个身露出肚皮，一幅乖巧模样。
“莫不是方才被将军打服了？”有个女兵好奇说道。
“你当它是什么？这可是猛兽，山中大王！”旁边人反驳，“古往今来，从未听说有人驯服猛虎。即使从幼虎饲养，照样野性难驯。哪有打一顿就乖乖臣服的？”
“可是老虎那般凶悍，怎的见了将军这般模样？”
“许是因为人多，它便怕了？”
“方才也是人多，也没见它趴下！”
……
周围女兵议论纷纷，保持着警惕姿势。
究竟怎么回事？宓妍不相信身为百兽之王的猛虎，会因为跟自己打一架就臣服。正如身边之人所说，从幼虎开始饲养，长大之后还有反噬主人的情况。猛虎这类孤傲王者，是绝对没有臣服可能。
相对猛虎臣服自己这件事，宓妍更愿意相信它是因为方才战斗受了伤，所以支撑不住，露出这般姿态。
“大家小心！”想到这儿，宓妍大声说道，“其中必然有诈，听我号令，准备……”
为保安全，她要下令射杀老虎。
话音未落，就听到老虎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将、将军！”女兵护卫长表情极为古怪，“我家猫儿只有亲近主人时才会发出这个声音。这老虎跟猫外貌相似，莫非……”
“这不可能！猛虎与家猫岂能比较？”宓妍说道，“此物过于危险，必须杀之！”
“将军言之有理！”女兵护卫长点头同意。
所有女兵都做好准备，只要宓妍一声令下，立刻射杀老虎。
宓妍准备发令，可是看到老虎在地上仰面躺着，持续发出呼噜声，还真挺像家猫。鬼使神差之下，冲着老虎喊道：“起身！”
那老虎果然一个翻身站起来，吓得周围女兵快速退后。
宓妍也被吓到，紧张握着锯齿刀，死死盯着对方。
老虎继续发出呼噜声，慢慢往宓妍走来。
“站住！”宓妍见它靠近，急忙大喊。
老虎听到喊话，竟然真的停下。
“将军，它通人性！”女兵护卫长惊呼。
周围女兵也都啧啧称奇。
“怎会如此？”宓妍脑袋都是懵的，这老虎真听得懂自己的话？
“将军，要不您问问它是否听得懂人话！”女兵护卫长小声说道。
不会吧？宓妍紧张到口干舌燥，舔舔嘴唇冲着老虎说道：“你、你能听懂人话？听得懂你叫一声！”
说完，无比紧张盯着老虎。
老虎没有反应，还是保持原样打着呼噜。
这样反而令宓妍松一口气，老虎要是听得懂人话，那就不是野兽，而是妖怪。
可是为什么刚才的指令，它都能够听懂并且照做？
身边女兵护卫长也是相同疑惑，因此小声向宓妍提议：“将军，您试着让它趴下，翻身，转几圈。”
“这、这可是老虎！”宓妍说道，“家猫未经训练都做不到这些。如此凶猛的山中之王，岂会……”
“试试而已！”女兵护卫长也很紧张。
“这……”宓妍觉得这事很荒谬，说出去都会被人笑话，怎么可能相信老虎可以听从号令。刚才问它听不听得懂人话，不也没有反应？
只是它若听不懂，又为何会起身还有停住，难道都是巧合？
心中混乱得很，于是深呼吸几次，尝试性地对老虎喊话：“趴下？”
听到这话，老虎整个身子果然往下一趴，一动不动。
“将军、将军！”女兵护卫长目瞪口呆，指着老虎右手不断颤抖。
周边女兵也都瞠目结舌，被眼前一幕震撼到。
别说她们，宓妍自己同样震撼，于是紧张说道：“翻身？”
老虎打着呼噜，就地翻个身将肚皮露出来。
“转几圈？”宓妍不敢置信，于是继续下令。
这次老虎没反应，只是仰面打呼噜。
宓妍有些疑惑，因此又喊道：“坐起来！”
老虎没有反应。
“起身！”
听到这个词，老虎立马站起身来。
“原地转个圈！”
又没反应。
“给我来一个虎啸！”
“打个滚！”
“磕头？”
“跳一跳？”
……
宓妍试着下达不同命令，发现这只老虎只在“起身”、“趴下”、“停住”、“翻身”四个指令有反应，其他任何命令完全不予理会。
到底怎么回事？这让她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个时候，女兵护卫长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对宓妍说道：“将军，此虎曾经被人驯过！”
“怎么可能？”宓妍不信，“老虎其能驯服？”
“可是将军，末将发现此虎在听到起身、趴下、停住、翻身几个词时，都会照做。而且，好像一副惧怕的模样，仿佛不听话会被痛打一般。还有，此虎照做之后，都会抬头看向将军张开嘴巴，似乎在讨要吃的。”
“哦？”宓妍想了想，大声喊道，“来人，取些肉干！”
“喏！”马上有女兵为她拿来一袋。
宓妍从袋中取出一块肉干，小心翼翼向前一步，冲老虎下令：“趴下！”
老虎马上照做，乖乖趴在地上。然后果然抬头张嘴。
宓妍丢出一片肉干，老虎一口咬住，嚼了几口吞下肚子。
“果然没错！”女兵护卫长急忙说道，“将军，您看到了吧？”
“这……起身？”宓妍再度下令。
老虎站起来，再次抬头张嘴，像是讨要食物。
宓妍丢出一片，它就吃掉。
试了几次，都没意外。
“你、你来试试！”宓妍将肉干袋子交给女兵护卫长。
“喏！”女兵护卫长拿出一片，冲老虎喊道，“趴下！”
“吼——！！”刚才还一幅乖巧模样的老虎突然暴怒，冲着女兵护卫长咆哮。
女兵护卫长吓得瘫倒在地，周围女兵也都被暴怒的老虎吓坏。
“停住！”见老虎扑向女兵护卫长，宓妍急忙大喊。
老虎果然停止动作，乖乖站在远处。
“将、将军！”女兵护卫长心跳飞快，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看来此虎的确被人驯过，大概是原主人死了，所以重回山林。之所以臣服将军，应是方才被您制服。”
“你们试试！”宓妍为了搞清楚，转向旁边几个女兵。
果不其然，这几个女兵给老虎下令，它就发怒咆哮而且直接攻击。
但宓妍一喊话，老虎就乖巧停住。
实验多次之后，确定它只听从宓妍的命令，虽然只有几个简单指令。
其他人一旦靠近，老虎就发怒咆哮。宓妍过去，它却直接打呼噜，甚至毫无防备地躺下露出肚皮。
这是一只非常奇特的母老虎。
第234章 娘诶
博平官署。
“我军于此处设伏，褚姑娘领兵前来必会遭到伏击，被迫退至此地！”宁泽将一枚红旗插在沙盘。
褚文秀眉头轻皱，看着沙盘思索片刻：“我军只需提高戒备，虽被逼迫退至此地，损伤不重。正好此处地形复杂，利于防守。我方熟悉地形，在此处还有此处进驻兵马。可呈掎角之势，令贵军进退不得！”
“很好！”宁泽笑道，“可惜褚姑娘漏算一点。随后几日，大雨将至。此处地形较低，容易积水。尤其大雨天气，格外危险。我军只需堵住几个关键路口，待到雨至，贵军因为山洪不战而败！”
“这……”褚文秀看着宁泽插下几个红旗，思索许久，叹着气将手中蓝旗放下，“如此一来，便是死局！”
“怎么样？”宁泽微笑说道，“如今在下100胜率先达成，褚姑娘只有90胜，总不会再要求先达到200胜才算？”
原来两人定下赌约，以沙盘为局斗兵法，第一轮宁泽赢了，褚文秀不服，要10胜才算；到了第10局，宁泽10比9获胜，褚文秀说他赢得不光彩，又说50局定胜负；最终50比49，又是宁泽获胜。
褚文秀太过好胜，还是觉得自己本不该输，又说100局定胜负。
宁泽便同意了。
原本褚文秀尽全力，还能与宁泽不分上下，但是越到后面越是心浮气躁，有些乱了分寸，结果差距从1局胜负，终于变成10局相差。
宁泽倒是偷偷让过几局，也是照顾褚文秀的好胜心，不想她输得太难看，打击到自信心。
褚文秀确实厉害，心性还是差些。
幸好这次她不再推脱，叹了一声，站起来对宁泽施礼：“愿赌服输！如今我没话说，从今以后投效丹阳侯，为您效命！”
宁泽哈哈大笑，起身回礼：“说错了！不是为我效命。从今日起，你随我一同辅佐沅熙公主。”
“既然民女已经投入丹阳侯麾下，您就不必再做隐瞒！”褚文秀说道，“外界盛传，沅熙公主不过是您的傀儡，丹阳侯的野心天下尽知！民女自然是为丹阳侯效命。”
“非也非也！”宁泽笑道，“既然是自己人便直说了。在下对沅熙公主一片忠心，绝无自立之心！虽然夺取皇位对我不算困难，还是觉得辅佐元香登基，做古往今来第一任女皇比较有趣。”
“那外面所传……”
“都是在下让人放出消息，刻意制造出来的！”宁泽笑道，“将天下诸侯目光集中过来，才能保护元香，让她一直处于道义的高端！一切对她名声不利的行为，都是在下包揽，一切对名声的加持，都是元香接下。世人会逐渐接受她是仁义之主的印象，用我的‘权臣’进行烘托。”
“竟是如此？！”褚文秀很是惊讶，“丹阳侯为了沅熙公主，甘愿背负千古骂名？”
“当然！反正人这一世，死后便化作虚无。管他千古万古骂名，又与我何干？”宁泽笑道，“还能将在下从棺材里骂活过来？”
“不图虚名，丹阳侯果然异于常人！”褚文秀拱手说道。
“这般世道，褚姑娘拥有如此大才，不也是异于常人？”宁泽笑道，“既然赌约作数，从今日起姑娘便是我军同僚！到时随我返回金州面见主公，再议封官之事！”
“听凭丹阳侯安排！”
褚文秀终于成功招揽，宁泽举办宴会庆贺，博平郡文武群臣全部到齐，包括褚鸿。
褚文秀输给宁泽，要给沅熙公主当女官，褚鸿不放心这个侄女，自然得陪着，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去金州，自己人却留下来。
酒至半酣，忽有斥候来报：“都督，鹚阴县传来急报！”
“呈上来！”宁泽说道。
斥候赶紧上前，将飞鸽传书送到宁泽手中。
现场安静下来，文武官员谁都不敢打扰宁泽。
拆开信件看一眼，宁泽腾地起身：“鹚阴山出现5000贼军，首领娄曲，想要攻打鹚阴县，伺机造反！”
“兄长，不过5000贼军罢了！”杜威说道，“不堪一击！”
“末将只需500兵马，便可将其剿灭！”王卫起身请命。
“杀鸡焉用牛刀？”丁牧说道，“末将愿往鹚阴山剿灭贼寇！”
“几位将军武艺超群，区区5000贼兵何须亲自出马？”旁边项嵘、项宴兄弟站起来，“我兄弟二人愿意代劳！”
“末将请命剿灭山贼！！”下面一群武将主动请缨。
“安静！”宁泽摆手，现场立刻寂静。他环顾左右，开口说道，“我欲亲自领兵前往鹚阴县！”
“不过5000贼兵，都督何须自降身份？”谋士钱淳劝道，“些许小贼，差一员将领破之即可！”
“对啊！此等小事何须都督亲临？”左右文武纷纷劝谏。
宁泽说道：“区区小贼，自然不用出马！不过我家夫人路过鹚阴山，虽然她武艺高强，毕竟只有500女兵，万一贼寇设计埋伏，颇为危险！我得亲自过去！”
“原来如此！”杜威说道，“小弟陪同兄长一同前往！”
“末将愿随丹阳侯同行！！”堂下文武异口同声。
“不用那么多人！”宁泽说道，“这样，杜威、鬼面与我同行，只带1000浮屠军，其他人各司其职，避免城内生乱。”
“喏！！”
另外一边，鹚阴山。
宓妍带兵抵达广平郡，途径此处。
路过山下，突然杀出数千贼军，拦住去路。
贼军首领头戴蓝巾，手提大刀，一应山贼俱是步行。拦住宓妍哈哈大笑：“兄弟们正愁无处享乐，老天便送来数百女子，正好上山伺候！”
山贼一阵笑声，看向宓妍及数百女兵眼神直勾勾的。
宓妍闻言怒道：“大胆贼寇！可知本将军身份？不想死的速速让开！”
“还将军呢？天下间岂有女子为将的道理？”娄曲举刀喊道，“行军打仗不是游戏，看你有些姿色，不如随我上山做个压寨夫人！”
“贼子受死！”旁边的女兵护卫长气愤之下，挺枪纵马冲向娄曲。
娄曲迎面奔来，抬刀迎战。
三个回合，女兵护卫长不敌，掉头逃回。
见她退去，娄曲得意大笑：“女娃娃太不经打，乖乖随我上山罢！”
“将军！”回到宓妍身边，女兵护卫长满脸羞愧，“末将学艺不精……”
“不妨事！”宓妍说道，“此人有些本事。”
“喂！那边的女将。”娄曲冲宓妍得意喊道，“带着她们乖乖与我上山。”
宓妍并不答话，右手一扬。
后面女兵推来一辆木制笼车，本来是关押囚犯的，改造之后变成牢笼，里面有一只被铁链锁着的斑斓猛虎。
车子推到宓妍身边，笼中斑斓虎对着身边女兵咆哮连连。
“停下！”宓妍翻身下马，走到笼子边上。
斑斓虎立刻停止咆哮，乖乖站着不动。
“老虎？！”山贼那边一片惊呼，显然被吓到。
“开笼！”宓妍一声令下，旁边女兵快速打开铁索，将笼门落下。
“喂！你们疯了？”虽然不知道这老虎从哪里来，可见宓妍将其放出，娄曲脸色剧变。
斑斓虎从笼中出来，宓妍便伸手抓住挂在它脖子上的铁链，翻身骑上去。
娄曲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那可是百兽之王，这女人什么来头，竟然敢骑着老虎？
身后五千山贼慌乱起来，这一幕实在吓人。
骑着老虎，宓妍轻抚它的脸颊。
老虎发出呼噜声，主动歪头蹭她的手。
周围战马倒是被吓得不断嘶鸣，纷纷远离宓妍，就连她自己的坐骑也一样。
旁边女兵早就料到，赶紧见战马往后拉开。
宓妍骑着斑斓虎，一手抓着它的铁链，一手抬起冲后面喊：“我的刀！”
女兵护卫长战战兢兢举着宓妍的锯齿刀过来，靠近老虎时腿脚发软。
幸亏老虎被宓妍骑着，非常温顺。
宓妍握住锯齿刀，指向娄曲：“大胆山贼，让你见识见识本将军的厉害！跑起来！”
斑斓虎听到这话，立刻驮着宓妍向前飞奔，发出震耳咆哮声。
见此情景，娄曲腿肚子直发抖，哪有骑着老虎打仗的？赶紧下令：“射箭！快射箭！”
结果回头一看，数千贼军面对老虎，一个个哭爹喊娘掉头就跑，没人敢与之对抗。
瞬间留下娄曲自己，让他心中大骂不讲义气。
对方要是骑马过来，娄曲肯定抬刀迎战。可是骑个老虎，吓也吓死人。
再说手下都跑光了，自己一个人留着找死吗？
于是扭头也跟着一起跑。
问题是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斑斓虎很快追上娄曲，直接将他扑倒。
娄曲吓得亡魂直冒，一个劲大喊：“虎哥！虎哥莫要吃我！”
斑斓虎哪管他，锋利爪子扣入皮肉，痛得娄曲哀嚎。与此同时，虎嘴猛地咬向娄曲脖颈。
“停下！”就在娄曲吓得差点晕过去时，宓妍喊了一句，斑斓虎便停止攻击。
得以活命的娄曲哪里顾得尊严，急忙呼喊：“姑奶奶，饶了小的吧！是小的有眼无珠，求您跟虎哥说说，叫它莫吃我！”
“姑奶奶？喊娘也没用！”宓妍说道，“连本将军都敢拦，不知死活！”
“娘诶~您就是我亲娘！”娄曲赶紧大喊，“儿子错了！你饶了儿子，以后儿子肯定孝顺！”
“……”这人咋不要脸呢？宓妍无语。我才二十不到，你都眼看着奔三了，张嘴就喊娘啊！
第235章 何须脸面？
娄曲被女兵拿绳索捆住，成了俘虏。
宓妍将老虎送回笼中，叫人把他带到面前。
那娄曲被抓后一直大喊娘亲，五百女兵全都掩嘴忍笑，对他指指点点，觉得这人太不要脸。可他毫不在意，并不觉得喊一个比自己小十岁左右，按理说能做自己女儿的女子做娘有什么问题。
事实上只要能活命，别说喊娘，喊奶奶甚至祖宗他都能豁出去。
命要是没了，留着一张破脸有什么用啊？
“将军，此人厚颜无耻，不如拉过去喂老虎算了！”女兵护卫长瞪一眼被捆着的娄曲，不悦说道。
宓妍也很头痛，这人年纪跟自己亲爹差不了几岁吧？为了活命张口闭口喊娘，生平还是头一次遇见，竟不知如何是好。
这不，刚被带到面前，双手捆在身后的娄曲直接屈膝跪下：“娘诶！儿子错了！要打要罚悉听尊便，您先给儿松松绑。”
“你这厮好不要脸！”女兵护卫长在边上怒道，“为了活命管谁叫娘呢？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
娄曲毫不在意：“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女将军能驾驭猛虎，简直是天女下凡，从今天起，女将军就是我的亲娘！娘诶，儿子被绑得手疼，您让人松开儿吧！”
周围不少女兵忍俊不禁，偷偷笑出声来。
宓妍本想下令斩了这个贼寇，但对方一口一个娘，喊得她不好意思。
“将军，此贼竟敢拦截我军，意图掳掠我等上山，理应处斩！”女兵护卫长说道，“留之必成后患！”
“这……”宓妍低头思索。
娄曲闻言急道：“娘诶！儿子经您教训知道错了，日后必定痛改前非！您是哪家将军，儿子愿意说服山上五千兄弟投奔娘亲，为您效命！就算叫儿去死，也绝不犹豫！”
“那你去死吧！”女兵护卫长插嘴。
娄曲白她一眼：“我跟娘亲说话，要你多嘴？”
“真不要脸！”女兵护卫长也翻个白眼，“先不说年龄，你知道我们将军是谁吗？区区一个小贼还想当我们将军的儿子，做梦呢！”
“那你说说，我娘亲是何人？”
“我告诉你，将军乃是沅熙公主麾下军师宁泽之妻，称公主一声姐姐。现任沅熙公主帐下护卫将军！宁军师已被朝廷封为五品鹰扬将军、丹阳侯、金州州牧。”女兵护卫长说到这里一脸崇拜，“那可是公主驸马，以后统一大成江山，身份多么高贵？小小贼寇也敢攀附？”
娄曲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脑子里念头快速转动，欣喜说道：“呀！原来我爹就是掌控金、汉、丞、梁四周之地，大名鼎鼎的驸马爷？”
“啊呸！”女兵护卫长忍不住鄙视他，“谁是你爹？你怎如此不要脸？”
娄曲不理她，冲着宓妍喊道：“娘诶！我的亲娘！孩儿也是情势所迫，逼不得已带着兄弟们占山为王。可是孩儿什么都没做，就碰上您了！孩儿命苦，从小没爹教，没娘养，孤苦伶仃行乞数十年，吃尽苦头，若非活不下去，绝不会选择做贼！现在好了，终于遇到娘亲。以后孩儿便侍奉二老膝下，一辈子孝顺！”
“原来是个乞儿！将军，这种人没皮没脸，留着没用。直接砍了最好！”女兵护卫长对宓妍说道。
“诶诶！你怎么说话呢？刚才输给我，所以公报私仇？”娄曲喊道，“我投降了！叫娘亲杀死投降的人，你是要陷她与不义吗？娘诶！您可别听她的。”
“你、你胡说！将军，这种人油嘴滑舌，不是好东西……”
见两人斗起嘴来，宓妍很是头痛，于是对女兵护卫长说道：“小颜，别跟他吵。”
“是他胡说八道……”女兵护卫长瞪了娄曲一眼。
娄曲装作没看到，满脸笑容冲宓妍说道：“娘诶！以后您就是我的亲娘！您说往东，孩儿绝不往西。您说打狗，孩儿绝不撵鸡！您看孩儿这手被勒得怪疼，能否解开？以您的神武，孩儿这点三脚猫功夫根本跑不了。”
“这位大哥！”宓妍无奈说道，“您今年几岁？”
“辈分乱了娘亲！”娄曲赶紧笑道，“孩儿名叫娄曲，您喊一声曲儿或者儿子都可以。孩儿如今二十有八，不知娘亲芳龄几何？”
宓妍那叫一个无语，嘴角忍不住抽搐：“您都二十八了，我爹也才34岁……”
“呀！原来外公这么年轻？那娘亲您几岁了？”
天哪！怎么会有这种人？宓妍捂住脸，都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周围女兵更是笑得不行，甚至好几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能别这么喊我吗？”宓妍左手挡着脸，很难为情。感觉被麾下女兵看了笑话。
“哦！”娄曲点点头，稍微想了一下，“母亲？”
听到这个词，宓妍也忍不住翻起白眼。
“母亲，您芳龄几何？”
“你跟自己母亲也这么说话呢？还芳龄几何……”女兵护卫长皱眉道。
“我没母亲啊！”娄曲理直气壮，“刚才都说了，我从小就是孤儿，靠着讨饭活到现在。”
“……”女兵护卫长无话可说，看向宓妍摇头。
宓妍无奈说道：“本将军今年刚满19，比你还小9岁！”
“无妨的、无妨的！”娄曲笑道，“年纪不是问题，孩儿一定会孝顺娘亲还有我爹！以后二老就是我的亲爹亲娘！”
“我说你真的不要脸啊！”女兵护卫长指着娄曲喊道。
“脸是能吃、能用？”娄曲笑道，“要那玩意干嘛？我有亲爹亲妈就够了。”
宓妍：“……”
女兵护卫长：“……”
五百女兵：“……”
宓妍还真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么不要脸的人，头痛之下询问女兵护卫长：“小颜，你说该怎么办？”
“将军，照我说直接砍了他！”女兵护卫长回答。
“可他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无奈之下做了山贼。”
“将军，他说你就信啊？”女兵护卫长无奈说道，“这么无耻的人，这么不要脸的人，肯定是编故事骗您呢！”
“我才没有！”娄曲急忙喊道，“娘诶，儿子但凡有句假话，愿意天打雷劈而死！还有，儿子虽然被抓，还有五千兄弟盘踞山中。娘亲若是杀了儿子，以后儿子怎么孝顺您和我爹？我那五千兄弟也是走投无路，没有儿子管束，肯定为祸四方，对鹚阴县百姓不利啊！您若留下孩儿，孩儿愿意上山劝降，把那五千兄弟全部带回为娘亲效命！”
“将军，别信他的！”女兵护卫长说道，“若放了他，肯定带着贼寇跑掉，继续祸害百姓。”
“娘亲，孩儿敢对天发誓，若违誓言天打五雷轰！”娄曲大声说道。
“将军，不可听信贼寇之言！”
“娘亲，孩儿所说句句是真！难道娘亲要放任孩儿那五千兄弟继续占山为寇？留他们在山上，对于我爹稳定局势没有好处，可是收编他们，可以成为娘亲，或者我爹手中一支精锐兵马，有助于平定大成江山……”
“还精锐兵马呢？就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女兵护卫长冷哼。
“你、你闭嘴！我跟娘亲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
“将军，你看这人……”
“停！”宓妍头大如斗，“你们两个都给我停下来，不要吵了！”
“是，将军！”女兵护卫长瞪了一眼娄曲，不爽地扭头。
娄曲也赶紧闭上嘴巴。
宓妍沉思许久，看着娄曲问道：“放你回山，真能劝降所有贼寇？”
“娘亲，我们都是迫不得已才会做贼。”娄曲说道，“孙家控制梁州，当地官府为了颜面好看，将我等强行驱赶出城，不给活路。我们都是乞丐、流民，每天在城里找好心人要口饭吃，能活着就行。官府不让我们活，难道坐以待毙？因此我们偷袭官府运粮队，抢了不少军粮和兵器，这才上了鹚阴山。如今好了，孙家已经被推翻，梁州也是我爹做主，孩儿和兄弟们不必再做贼。只要娘亲放我回去，日落之前保证带着兄弟们自缚双手，任凭娘亲处置！”
“你若能劝服贼寇投降，也算一件好事！”宓妍说道，“来人，给他松绑！”
“多谢娘亲！”娄曲大喜，大声喊道，“没听到吗？快点！我娘叫你们松绑！”
有女兵忍笑过来，替娄曲解开绳索。
绳索解开之后，娄曲“噗通”跪倒，当着宓妍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吓得宓妍后退几步慌忙问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娄曲磕完头，起身说道：“孩儿给娘行礼啊！以后孩儿一定孝顺亲娘，还有我那没见面的亲爹！”
“哈哈哈哈！！”周围女兵终于忍不住，一个个捧腹大笑。
宓妍臊得脸红：“别胡说了！你愿意投降，我可以引荐到夫君帐下。可是你这年纪，我这年纪，哪能乱叫？”
“这有什么？”娄曲说道，“反正孩儿认定您是我的亲娘，以后肯定孝顺。娘亲有任何吩咐，孩儿豁出性命也会做到。娘亲在此稍等，孩儿日落之前必然带着兄弟们回来，跟随娘亲去见我亲爹！”
宓妍：“……”
第236章 纵虎归山？
宓妍放了娄曲，看着他跑回山中。
女兵护卫长对她说道：“将军，贼寇的话岂能相信？何况还是如此不要脸面之人。您放他回去，不异于纵虎归山！”
“纵虎归山？”宓妍摇摇头，指着笼子里的老虎说道，“真老虎在这里呢！其实这数千贼寇不过乌合之众。真要剿灭轻而易举！再者，娄曲敢于对天起誓，想必不是假话。我觉得日落之前他会带着那些人下山。若能解决山贼问题，也算一件好事。”
“可是将军，万一贼寇食言，回山之后就躲起来呢？”
“大不了到鹚阴县调兵，我亲自上山剿灭他们！”宓妍回答。
“那如果贼寇真的下山，可是对我军发动袭击……”
“方才你也见了，将我的虎妞放出来，数千贼寇四散而逃。”宓妍说道，“咱们还有500精锐士兵，难道会怕一群乌合之众？”
“那倒是，将军的宠物太吓人。”女兵护卫长瞄一眼笼子里的老虎。
宓妍的女兵部队原地安营，生火做饭。
娄曲回到山中，群贼看到，马上迎过来：“大哥，您不是被抓了吗？”
“大哥，您怎么回来了？”
“怎么，你们巴不得我掉脑袋？”娄曲瞪大双眼。
贼寇们慌忙摇头：“我等并无此意！大哥能够回来，乃天大喜事！”
“切！赶紧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我有话说！”娄曲将蓝色头巾摘下，重新戴正。
贼寇们立刻吹响竹哨，呼唤众人。
留在娄曲身边的贼寇好奇问道：“大哥，那母老虎凶猛至极，您怎么逃出来的？”
“啪！”娄曲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打得那人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大哥，您干嘛打他？”旁边贼寇急忙问道。
“谁叫他乱说话！”娄曲冷哼一声，“都给我听着，山下那名女将，那可是我的亲娘！我是你们大哥，所以你们也要叫她亲娘，谁敢不敬，下次就不是大耳瓜子，老子直接砍脑袋！”
所有山贼面面相觑，一脸迷茫。
被打了的那个，捂着脸问道：“大、大哥，那母……那女将看起来比您小十来岁，怎么可能生出您这么大的儿子？”
“对啊！大哥，怎么可能？”其他山贼纷纷表示疑惑。
“等人到齐再说！”娄曲带人来到山寨木台，看着下面小弟们不断聚集。
五千山贼全部聚齐后，他便上前一步，俯视众人大声喊道：“小的们，都给老子听好了！”
娄曲一发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每个人都盯着他，等他继续说话。
娄曲环顾一圈，满意点头，轻咳一声大声说道：“今天是咱们第一次劫道，也是最后一次！”
“轰！”下面立刻炸锅，山贼们慌乱起来。
难道这就散伙了？只因为第一次劫道没有成功？
“安静！”娄曲抬手做个停止动作，现场马上寂静无声。他看着五千山贼，继续说道，“方才我们拦住那人，乃是宁泽之妻！”
“哪个宁泽？”旁边有人好奇问道。
“哪个宁泽？”娄曲笑道，“沅熙公主的军师，辅佐她从无到有，占金州，攻汉丞，如今又拿下梁州，据江州两城之地。朝廷刚刚下旨，封其五品鹰扬将军、丹阳侯、金州州牧那个宁泽！”
五千贼寇大惊失色，宁泽厉害他们是知道的，没人想要惹他。本来占山为王，像那种大人物应该不会出手。可是拦截他的夫人，那可是要命的失误！万一宁泽过来，谁能顶得住？孙家那么大势力，在他面前不也灰飞烟灭？
眼看众人慌乱不堪，娄曲说道：“兄弟们不用担心！老子刚刚认宓夫人为亲娘，宁侯爷就是老子亲爹！打劫侯爷夫人是死罪，可眼下老子是侯爷的儿子，以后大家就跟着老子享福吧！”
“大哥，您竟然认宓夫人当娘亲？您都这把年纪了，她才几岁？那宁泽才几岁？”
“闭嘴！”娄曲怒道，“刚才大家不知道，所以没关系。可我已经说过，那是我的认下的爹娘。我的爹娘就是你们的爹娘，哪有儿子直呼父母名讳的道理？谁再敢犯，别怪老子不留情！”
“大哥，您不觉得荒谬吗？真要认了，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笑就笑呗！”娄曲双手叉腰，“老子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被人笑？还有你们，哪个不是受尽嘲笑？怎么？要饭时脸都踩在脚下，现在想捡起来哪？我告诉你们，老子要把这个身份坐实了，以后便是侯爷之子，走到哪里都威风八面！要是我亲爹打下江山当上皇帝，老子就是皇子！丢脸？有什么丢脸的？”
听到这话，现场山贼全都两眼放光。
“大哥，你说得有道理啊！咱们都不是要脸的人，您要混个皇子，大家都是皇子的兄弟，可高贵呢！以后说不定还能混个大官做做，光宗耀祖啊！”
“对对！说得太对了！”
“可是大哥，那个宁……那个您的亲爹会认您这个儿子吗？”
“就是啊！那样的大人物，会认一个山贼做儿子？”
“大哥，该不会是你一厢情愿吧？”
听着众人不断质疑，娄曲大声说道：“我亲娘可是答应了的！这次上山就是跟娘亲说好，要带你们下山投靠她，然后跟着去找我爹！所以不要废话，赶紧收拾东西，把山寨里面能用的东西都带上，日落之前到下山见咱亲娘！还不快点？”
“诶诶！大家听到没有？都动起来！”山贼们迅速行动。
大半天过去，太阳逐渐跑到西边，在山头还剩半张脸。
女兵护卫长来到宓妍帐内，拱手说道：“将军，太阳快下山了！我看那些山贼不会过来，咱们还是趁天黑之前多赶点路，继续前进吧！”
“再等等！”宓妍说道，“人无信不立，我说过等到太阳落山前，就一定要等！”
“将军，您跟他们讲信用，那些贼人未必跟您将信用！”女兵护卫长劝她，“再者，入夜之后比较危险，万一那些贼人趁夜偷袭如何是好？”
“难道我会怕吗？”宓妍站起身，走到武器架拿起自己的锯齿刀，“他们若敢夜袭，就要死在我的刀下！”
见劝不动宓妍，女兵护卫长无奈，只能陪在身边一起等待。
眼看太阳渐渐下山，就要完全消失。
女兵护卫长叹道：“将军，看吧！贼寇怎会有信誉？那娄曲逃回山中，肯定躲起来了。说不定正在谋划如何攻击我军！咱们还是早做打算。”
宓妍看看快要完全落下的太阳，也是有些失望，因此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咱们赶紧出发，趁着夜幕来临之前多走些路。”
“是！”女兵护卫长立刻招呼女兵，准备启程。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嘈杂的声音，好像很多人说话，并且朝这边过来。
女兵护卫长急忙下令，将所有士兵集合起来，严阵以待。
声音越来越近，不多时便见数千山贼浩浩荡荡往这边走来，领头正是娄曲。
“列阵！”女兵护卫长担心对方不怀好意，立刻下达命令，让士兵进入防御阵型。
宓妍也手提锯齿刀，站在虎笼旁边。
看到这个阵势，娄曲下令山贼部队暂时停下，单独跑到前面跪下，扯着嗓子喊道：“娘诶！孩儿带着兄弟们回来啦！”
后面数千山贼犹豫一下，也都跟上来，在娄曲后面按次序跪倒，大声齐呼：“娘——！！”
宓妍臊得满脸通红，赶紧上前说道：“乱喊什么？！”
“就是，你们乱喊什么？！”娄曲急忙回头，冲山贼们嚷道，“老子喊娘，你们不用喊！”
“可是大哥，您自己说的。”后面有人说道，“您的娘就是我们的娘！”
“闭嘴！”娄曲瞪他一眼，心说不会看眼色吗？转过头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娘亲！兄弟们不懂事，您别介意！”
“不要喊我娘亲！”宓妍急道。
“哦，母亲！孩儿带着兄弟们投靠您，以后您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娄曲笑道。
“你真的是不要脸！我怎么可能收你做义子？”宓妍虽然嫁给宁泽，自己还没生孩子，哪里有被人喊娘亲的心理准备？何况对方还大自己九岁，比自己爹就小六岁而已。
娄曲听她这么说，马上笑道：“怎么能是义子呢？当然不能！娘啊！您是我亲娘，我是您亲儿子！”
宓妍更加无语，对方不要脸的程度，实在超过自己想象：“别胡说了！你们愿意弃暗投明是好事，我可以带大家去见夫君。或许他会给大家安排一个身份，至少比作山贼要强。你们能够下山，说明不是自愿做贼，当兵吃粮也比现在强。这样吧！天色已晚，你们到前面距离此处五里位置安营扎寨，好好休息。明天一早随我赶路！提醒你们，最好不要生出歹心，否则我这锯齿刀绝不留情！”
“娘亲，看您说的！”娄曲笑道，“做儿子的哪能对娘亲生出歹意？能做娘亲还有我爹的儿子，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是您亲儿子，这些都是我的兄弟，也就是您的晚辈。谁要敢对您不敬，儿子第一个绕不过他！”
宓妍：“……”
第237章 谋算
宁泽带着兵马，日夜兼程赶路。
到了广平境内，人困马乏，不得不暂停休息。
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宓妍那边没有新的情报传来，只知道在鹚阴山肯定会与娄曲相遇，也不知这波贼军是否狡猾。
宓妍武艺高强，带兵能力一般，也没读过兵法什么的，顶多算是猛将。而想到贼寇，宁泽脑子里便浮现出尤达的影子。
现在尤达在自己眼中不算什么，而且那人已经死了。可万一这波山贼中也有类似人物，宓妍可敌不过。
心里想着休息片刻，然后抓紧赶路。
“都督。”宁勇将水壶递到他的面前。
“嗯！”宁泽点头接过，咕噜咕噜猛喝几口。
旁边杜威、王卫也都拿出自己的水壶，趁着休息多喝一些。
一直赶路没怎么休息，大家都渴得很。麾下士兵也都拼命喝水，取出干粮填饱肚子。
大家也都理解宁泽心情，换做自己的夫人同样担心。
休息期间，忽然传来沉闷的马蹄声。
所有人迅速警惕起来。
宁泽拿着水壶一边喝水，一边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
很快斥候回报：“都督！前方有数千兵马往这边移动，悬挂着‘宓’字旗，想必是宓夫人！前方数百骑兵都是女子，后方几千兵马混乱不堪，毫无军纪，看着像是贼寇。”
“大哥，看来白担心了！”杜威笑道，“估计是宓夫人打败山贼，并且将其收编。否则不会一起过来！”
“嗯~”宁泽稍稍放心，“那就好，在这里等她吧！”
又过一阵，斥候回来：“都督，宓夫人已经抵达，同行的是鹚阴山山贼队伍。如今宓夫人带着娄曲先来求见！”
“赶紧带来相见！”
“喏！”
宓妍很快骑马进入浮屠军临时营地，后面跟着娄曲，骑着从其他女兵借的战马。
两人飞快来到宁泽面前，翻身下马。
宁泽看到宓妍平安到来，心里的担忧全都放下，拿起水壶猛灌一口，大步向前走去。
“夫君！”宓妍看到宁泽也是欣喜，欢快地迎面跑来。
“爹！”娄曲跟在宓妍身后，跟着大喊一声。
“噗——！”本来看到宓妍满心欢喜的宁泽，被娄曲这突如其来一声爹，吓得被水呛到，还没喝下去的水全都喷出。
幸亏没有喷到宓妍，不过呛得他连连咳嗽，难受不已。
宓妍慌忙过去，伸手帮他拍打背部。
杜威、王卫还有周围士兵全都露出疑惑表情，以为刚才听错了。
谁料娄曲见宁泽被水呛到，快步上前问道：“爹，您没事吧？”
他是第一次见到宁泽，不过看出宁泽被杜威和带着鬼面具的王卫护在中间，周围还有宁勇等人把守，肯定地位最高。然后年纪也跟传闻中的差不多。然后宓妍喊他夫君，更证实没错。所以不怕认错。
宁泽好不容易恢复过来，指着娄曲看向宓妍：“他是鹚阴山山贼首领娄曲对吧？”
“爹，是我！”娄曲兴奋点头，“您竟然知道孩儿的名字？”
“你别说话！”宁泽皱眉看他。
“哦！”娄曲赶紧闭上嘴巴。
“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宓妍满脸无奈：“夫君，此事说来话长。这样，我们帐内详谈。”
宁泽看一眼娄曲，心说莫名其妙冒出个儿子，还是山贼首领，年纪明显大很多，简直让人无语。看他还叫得这么顺嘴，不会不好意思吗？
因此转向旁边众人：“我跟夫人帐内说话，你们在外面守着。”
“喏！”杜威等人对娄曲喊宁泽爹，都充满疑惑，听到这话立刻答应，并且围向娄曲。
带着宓妍进入帐内，夫妻二人坐定。
“说说吧！怎么回事？”为了搞清楚状况，宁泽开口问道。
宓妍便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他听。
听完事情前因后果，宁泽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置信：“你遇到一头老虎，竟然受过训练，而且被你收服？娄曲被你骑着老虎打败，然后就主动要当儿子？这也太离谱了！”
“我知道事情很离奇，但都是真的。”宓妍说道，“这个娄曲真的很不要脸，我让他不要乱叫，可他就是喊我娘亲，实在没办法！他比我爹才小几岁，我也不乐意啊！”
“世上竟有这般不要脸之人？”宁泽皱眉道，“若传出去，很不好听！”
“我是拿这种不要脸的人没辙，”宓妍叹道，“夫君可有办法？”
“办法倒是多得很，”宁泽说道，“本来你在鹚阴山直接将他打死，一了百了。现在已经投降，也不好下手，否则给元香招黑，有可能搞得外面以为投降我军很危险，一个心意不和有可能被杀。原来就不好招人，那样就更困难！”
“那怎么办？”宓妍忙问。
“其实简单，”宁泽回答，“娄曲能力很差，也就武力像点样子。这群贼寇都没经过训练，弱得不行。干脆将人调到江州，那边随时打仗。一来将人调走，眼不见心不烦，也不用听他乱叫，二来打起仗，只要吩咐宋高一声，有的是机会让他跟敌军正面对上。死在程琬手中，就跟我们毫无关系。”
“这不好吧？”宓妍说道，“娄曲既然投靠我军，怎能让他送死？”
“此人可以对两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人喊爹叫妈，为了攀附不惜作践自己，丝毫不顾脸面。一种是绝对的小人，只要对自己有利，任何事情都能做！这种人留在身边很危险，随时可能卖了我们。再说，要儿子我们自己可以生，谁要这种货色？第二种是存有野心之人，想要利用我的身份往上爬，最终达到他的目的。不管属于哪种，都不能让他得逞！”宁泽严肃说道，“最重要的，真要认了娄曲做干儿子，传到外面就是笑话！”
“你说的好有道理。”宓妍点头，“我就想不到这些，只是觉得他这个年纪，喊我们爹妈太不要脸，很不妥当。”
“总之，娄曲的事情我会处理。”宁泽说道，“虽说咱们手下缺人，也没必要留着这种祸害。他的武力不错，本来可以当一员武将，但留他影响太大，我也不想这样。”
“我明白！”宓妍说道，“反正你做的事情都没错。”
夫妻两个商议后，宁泽让人把娄曲喊进来。
娄曲进入帐内，到宁泽面前“噗通”跪下，连续磕了三个头，大声喊道：“爹，孩儿给您行礼了！”
宁泽嘴角抽搐一下，对他说道：“你既投效我军，可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娄曲抬头问道。
“我军攻克梁州，境内还有大批拥护孙毅的敌对势力隐藏着，江州那边也有麻烦，需要加派人手，情势格外紧张。”宁泽说道，“我想调人去江州镇守，看好狼山郡。直到我将梁州境内所有孙毅部下清除完毕。只是找不到合适人选，这人必须武艺高强，而且深得信任。要做狼山郡的一郡之守，干系重大……”
娄曲眼睛一亮，赶紧说道：“爹啊！您要找的人不就是孩儿吗？孩儿一身武艺，正好适合！我那五千兄弟各个身手不凡，定能保得狼山郡安然无恙！”
“这事可不简单！”宁泽说道，“江州是程琬的地盘，他不会坐视狼山、怀柔二郡被我方占据。去那边，随时会打仗的。”
“爹，您尽可以放心！”娄曲忙道，“孩儿不怕。程琬若是敢来，必让他有来无回！”
“此事危险，还得考虑考虑！”宁泽说道，“我得挑选最值得信任，能力做强之人，确保程琬夺不走城池。”
“爹啊！”娄曲急忙磕头，“您就是我的亲爹，除了孩儿，哪里还有值得信任之人？孩儿愿意带着兄弟前往江州，为您守卫疆土！”
“可以放心交给你？”宁泽问道。
“当然，孩儿不会让爹失望！”
“好！那便任命你暂代狼山太守，即刻启程前往江州。会有人给你兵甲、军粮、战马，同时领路。情况急迫，没有时间休息，需要你即刻启程，有没有问题？”
“现在？”娄曲想了想，赶紧说道，“没问题！孩儿即刻出发。”
在他看来，这是宁泽的考验。对方没有当面拒绝自己以儿子自居，还直接分派任务，似乎挺好商量。再者，一来就有机会当太守，对于乞丐出身的自己而言，简直天降大饼。说不定以后获得这对小夫妻的信任，等到宁泽夺取大成江山当上皇帝，太子是不用想的，混个王爷当当也不错啊！
宁泽吩咐几名浮屠军士兵，带娄曲见他的山贼兄弟，同时准备一应事务，直接送娄曲出发。
对方离开营帐，宓妍做到他的身边，轻声说道：“夫君厉害！这人太不要脸，我是束手无策。没想到夫君几句话，就让他自告奋勇。只是接下来怎么做？”
“简单！”宁泽取出纸笔，“我给宋高飞鸽传书，交代他几句。宋高虽然能力不行，人还是挺精明的，而且对我绝对忠诚，不会走漏消息。只要信中教他几手，处理娄曲轻松得很！”
第238章 称孤道寡
娄曲回到山贼队伍，兴奋将事情跟他们说了。
得知他一过来，就被宁泽任命为狼山太守，虽然只是暂代也很夸张。一众山贼都很震撼，同时狂喜。
大家都觉得宁泽是接受娄曲做干儿子，所以才指派这样的任务。
既然娄曲被看中，大家都能沾他的光，以后飞黄腾达不是梦想。
这些山贼都是从小到大吃尽苦头，本身贱命一条，发现有改变命运，飞黄腾达的机会，自然踊跃响应，急不可耐。
宁泽派来的人将这只队伍带走，到最近的县城补给，每个人都换上一身正规皮甲，正规武器，还有战马、军粮。
改头换面后，山贼瞬间变成正规军，虽然依旧没有军纪，乱乱哄哄。
娄曲他们非常满意，感觉受到重视，欢欢喜喜上路。
说实在的，若非娄曲一见面就磕头叫爹，宁泽不会这样安排。
这家伙武力值有70点，冲锋陷阵有点用处。
要儿子自己能生，领养其他小孩子他都没兴趣，何况还是大自己十来岁的家伙，一个乞丐，又是山贼。自己作为沅熙公主身边的驸马爷，可得注意身份，不能让这件事情影响到刘元香的名声。
当然，最重要还是娄曲一口一个爹，一口一个娘地喊着，忠诚度却只有31，这种人留着干嘛？
送走娄曲和他的山贼大军，宓妍带宁泽到女兵营地，一起看她的新宠物。
老虎被关在笼子里面，其他人靠近立刻咆哮，非常吓人。但宓妍过去，就很乖巧。
发现宁泽时又露出凶相，冲他不断咆哮，在笼子里面走来走去。
“停下！”宓妍下达命令，老虎便安静下来，乖巧趴在笼中。只是眼睛依旧瞪着宁泽。
看到这只老虎，宁泽脑中便浮现最初穿越到这个世界，在华郡遇到的那只大虫：“这老虎公的母的？”
“母的。”宓妍回答。
“哦~名副其实的母老虎。”
“夫君，你不是在说我吧？”宓妍立刻敏感地转头看他。
“当然不是。”宁泽微笑回答。
“那就好！”宓妍靠在他身上，“夫君，你说是谁训练了虎妞，又把它丢到山上？”
“虎妞？”宁泽疑惑看她。
“这是我给它取的名字。”宓妍说道，“因为它也是女孩子啊！”
“母老虎就是母老虎，怎么能用女孩子来形容？”
“那你觉得虎妞不好听吗？”
“随便啦！”宁泽看着笼中老虎说道，“你说它是被人训练过的老虎，成年虎应该极有野性，很难驯服。依我看，可能是某个猎人偶然抓到幼虎，然后带回家中将其养大。从小开始训练，只要方法得当还是有可能驯服的。既然已经驯服，可是它又在山上肆虐。可能猎人将它养大后，意外死亡或者不想养便将其抛弃，导致此虎盘踞山中；要么就是猎人把它养大后，老虎还是有野性，反噬其主逃回山中。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都很危险。听你说的，它是因为被你打晕过，所以怕你。可万一什么时候不怕你了，对你不利怎么办？就算它一直听你话，对周围其他人也是很危险的！”
“夫君，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宓妍说道，“那我应该如何处理虎妞？相处这么多天，要我打死它实在舍不得。”
“有个成语叫养虎为患，你听过吗？”
“听过，”宓妍点点头，“可是……”
宁泽说话间走到木笼旁边，老虎双眼死死盯着他，发出低沉吼声。若非宓妍在旁边，恐怕早就暴动。
靠近老虎后，眼前突然跳出提示。
【系统】发现未知宠物，可以收为名品坐骑！是否将其收入名品栏？
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提示，宁泽有些惊讶，于是选择确定。
“唰！”木笼内的老虎消失不见，宁泽虚拟名品栏果然增加一个名品。
【斑斓虎】确定撤退，单挑Lv5
没想到可以将这只老虎变成名品坐骑，而且它的属性很夸张，竟然单挑加了5级！
也是，这么大一只老虎，你要骑着它去单挑，对手和他的战马吓都吓死了，还怎么打？
宓妍本身就有5级单挑，骑上这只老虎单挑特技满级，直接Lv9。毕竟9级是上限，不会出现10级的情况。
笼中老虎突然消失，宓妍吓一大跳：“夫君，虎妞怎么不见了？”
“别担心！”宁泽从名品栏内取出斑斓虎。
既然变成名品坐骑，应该不用担心它会伤人。
果然，斑斓虎再度出现在宁泽面前，竟然温顺地趴在地上。
“虎妞？”宓妍惊讶上前，便见斑斓虎侧身躺下，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宁泽放下心来，对宓妍说道：“它太危险了，所以为夫略施法术。以后它便更加听话，没有你的命令不会随便伤人，大概不用关在笼中，也不用铁索捆着。只是莫要让它靠近战马和其他家禽，毕竟是老虎，会引起骚乱。”
说完，将名品斑斓虎选择赠予宓妍。
宓妍有些不敢相信，还是挺担心它突然暴起，攻击周围女兵，因此一直守在老虎旁边。
结果发现之前看到女兵都会愤怒咆哮，很难靠近的虎妞，此刻竟然无视围在附近，处于警戒状态的女兵们，只是对她不断发出呼噜声。
原来驯服的老虎可以变成名品宠物啊？宁泽突然想起华郡那只，也许可以找时间将它捕获，设法驯服然后转变为坐骑？
虽说不可能骑着老虎长途跋涉，但是打仗单挑拿它当坐骑，敌军战马肯定害怕，再厉害的武将也难迎战吧？除非抛弃战马步行，可是面对自己和猛虎坐骑，兴许唐牛都挡不住！
想到这儿，心里暗暗记下。
穿越时那只老虎害得自己差点没命，这仇其实一直记着。什么时候得空，一定将它拿下。若是只公的，正好跟虎妞配对，说不定还能生出很多小老虎。
宓妍确定虎妞没有自己命令，不再随意攻击任何人，开心不已。既然它被夫君法术控制，就是绝对安全的宠物了！
突然想起正事，忙对宁泽说道：“啊！对了。我带了圣旨过来，还有鹰扬将军印、丹阳侯印以及州牧印信。香香特意让人给你订制一套蟒袍，光顾着娄曲和虎妞的事情，倒把这个忘了。你先到营帐等会儿，我马上拿来。”
“行！”宁泽让杜威、王卫召集所有士兵。
杜威说道：“大哥，接圣旨需要沐浴更衣，摆设香案，必须隆重！”
宁泽笑道：“我又不是辅佐惠帝，好处拿了，礼节什么的没必要！什么时候公主登基做了女皇，她的圣旨再诚心迎接不迟。”
“就是！”宁勇在边上说道，“照我说，也不用接惠帝圣旨。都督直接拥立公主登基做女皇，咱们自己写圣旨，不当他的官！”
“现在不是时候！”宁泽摆摆手，微笑说道，“大成江山虽然面临崩塌，眼下还不到改朝换代的时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还有惠帝顶在那里，元香若在此时登基，得不到拥护啊！看到廉羴的下场没有？若是我们这么做，也会瞬间变成其他诸侯首要目标，群起而攻之！有些事情急不得的，还得韬光养晦。毕竟咱们人手不足，万一被围攻，想要分兵对抗十分困难。咱们的招贤令一年多了，还不如陆骢一个月效果好，这就是差别！人家是兵多将广，咱们却是到处缺人。尤其地盘越来越大，人手更加短缺！”
“倒也是！”杜威说道，“终归惠帝在天下臣民眼中才是正统，幽帝太狠了，直接挖掉先帝根基。加上公主身为女子，本就不占便宜。”
“不急，我们就是稳扎稳打！”宁泽说道。
“对了大哥！”杜威说道，“既然圣旨到了，你就是堂堂五品鹰扬将军、丹阳侯、金州州牧。这个称呼要搞清楚。”
“称呼？”
“对！一个是大哥的自称，一个是我们在不同场合对您的称呼。”
“怎么说？”
“大哥现在升了官，可以称将军，也可以称侯爷或者州牧，然后又有都督之位，挺乱的。”杜威说道，“你自己有时用在下、有时用本官，或者我啊什么的，也不合适。依我说，大哥身为军师，称将军好像不妥。州牧也妥当。不如以后大家统一喊您侯爷！大哥也改改自称，别在混着用不同称呼。”
“那我应该怎么自称？”宁泽好奇问道。
“嗯.…..”杜威仔细想想，“不如称孤？”
“称孤道寡不是皇帝和王爷的特权吗？我现在不过得了一个侯爷爵位。”
“大哥有所不知，”杜威回答，“曾经称孤道寡确实是皇帝与王爷专用，只是大成衰落之后，就有些许改变。现在很多诸侯，区区刺史之位也敢称孤道寡，大哥堂堂侯爷怎么不行？”
“末将觉得有理！”王卫立刻附和。
“没错！”宁勇说道，“凭什么其他诸侯可以，您却不行？反正大家都是如此，有何不可？”
“是么？”宁泽闻言点头，“孤？这个我可能有点不熟悉，跟‘我’混着用可以吧？”
“当然！”
第239章 宣塘县疑云
“侯爷！近几日梁州各地加速盘查，已经剿灭宁安、寿阳、九华等多郡残余势力。四公子传讯，向您汇报战果。”部下将情报呈上。
“嗯~”宁泽随意看一眼，点头说道，“虽说战果不差，但还有疏漏。”
“禀侯爷，梁州境内俱已臣服，全境再无叛军作乱，何处还有疏漏？”
宁泽心说，我每天通过虚拟地图查看，梁州境内多数郡县确实恢复正常，民心开始呈现上浮趋势。但是博平宣塘县民心很低，而且每天呈下降趋势。这就有问题了！
既然安抚百姓的策略全境执行，其他地方都奏效，为何仅有宣塘县不升反降？
派出去的暗探消失无踪，再无音讯，更加不对劲！
想到这儿，宁泽起身说道：“博平郡内有一宣塘县，眼下谁在主事？”
“禀侯爷，宣塘县令赵坦乃四公子心腹，对他忠心耿耿！”
“赵坦？那县内其他官员呢？”
“全都是四公子部下，应当没有问题！难道宣塘县有问题吗？可到目前为止，赵坦都说一切如常，并无不妥。”
“是吗？”宁泽闭目思索，“孤却觉得，宣塘县很有问题！”
“大哥，宣塘县怎么了？难道有秘密军情？”
“就是没有军情才不对劲！”宁泽说道，“孤派去的密探，再无消息。”
“可是侯爷，赵坦为何没有上报此事？”
“都说是密探，他也不知道！”宁泽回答。
“既然如此，小弟愿意亲自查探！”杜威当即请命。
“还是末将去吧！”王卫站出来。
“杜将军世之虎将，鬼面将军战功赫赫，此等小事何须亲自出马？”丁牧请命，“末将愿领麾下兵马前往宣塘县查明实情！”
宁泽仔细想想，点头说道：“既如此，便请丁将军前往宣塘县一探究竟！”
“喏！”
丁牧领兵出发，快马加鞭赶往宣塘县。
到达目的地立刻展开调查，宣塘县全体官员鼎力相助。
第三天，丁牧突然失踪，搜遍全城未见其人。
赵坦紧急军情送来，宁泽有些吃惊。
这几日宣塘县民心又在下降，赵坦于其他官员一直探查，毫无结果。
宁泽部下纷纷请命，要往宣塘县一探究竟。
杜威怀疑赵坦有问题，想要出兵直接将其擒获，严刑逼问。
王卫觉得宣塘县内部有鬼，必须全部揪出。
众人纷纷请命，宁泽仔细思索，摇头说道：“宣塘县确实有问题，丁牧带领麾下大军前往，竟然神秘失踪，官府上下一无所知，太过诡异！孤对此事很感兴趣，准备亲自前往！”
“大哥，小弟愿意同往！”杜威赶紧说道。
“还有末将！”王卫也站出来。
宁泽拒绝两人，对他们说道：“贤弟和鬼面将军都有任务，孤要让你二人带领诸将进驻江州怀柔郡，以防程琬随时回击。宣塘县那边，孤与夫人亲自走一趟，希望找到失踪的丁将军。”
“万一宣塘县真有问题，那些人对您出手……”杜威颇为担心。
“贤弟勿忧！”宁泽笑道，“孤有夫人在侧，又有法术傍身。宣塘县境内，还有大军驻扎。自随公主以来，经历大小战争无数，孤何时败过？”
于是兵分两路，宁泽只带宓妍和她手下五百女兵，直接前往宣塘县。
杜威、王卫率领众将，统兵赶往江州，到怀柔郡帮助宋高。
得知宁泽亲自过来，宣塘县令赵坦急忙召集文武官员，带上所有县兵出城迎接，就怕这位大人物中途出事。
好在平安抵达，双方在县外官道相遇。
赵坦率领所有官员、县兵跪倒迎接，恭敬说道：“下官宣塘县令赵坦，携全体同僚供应丹阳侯！”
“恭迎丹阳侯！！”全体官员齐声呼喊。
宁泽扫视一眼，发现在场所有官员忠诚度都不低，也没有其他阵营间谍存在。
想了想，直接问赵坦：“县内官员都在此处？”
“禀侯爷，县内官员一个不少，俱在此处！”赵坦大声回答。
“知道孤为何而来？”宁泽问道。
“禀侯爷，丁将军率兵前来调查，就在下官眼皮底下突然失踪，此乃下官失职！”赵坦战战兢兢回应，“请侯爷宽限几日，下官已经调动全县兵丁，配合搜索丁将军下落，必能寻回！”
“我等必能寻回丁将军！！”现场文武官员异口同声。
“尔等皆是孙俊指派，对宣塘县了解多少？”宁泽问道。
“禀侯爷，我等上任之后立刻对宣塘县展开调查，县内风土人情俱已知晓！”赵坦急忙回答。
“是吗？”宁泽说道，“若是如此，前番密探来到宣塘县，缘何消失？丁将军又为何在尔等眼皮底下不知去向？”
“请侯爷恕罪！下官一定找回丁将军！”赵坦慌忙回应，“只是那密探……下官着实不知！”
“丁牧如何失踪，讲过程告知于我！”宁泽严肃问话。
“禀侯爷，”赵坦整理一下思绪，恭敬回答，“丁将军到达县内，让大军驻扎城南河边，只带亲信入城。下官命人安排一座府邸，让丁将军暂住。丁将军并未说起密探之事，只让下官配合调查县内可疑之处。期间并未发生任何事情，丁将军来到这里第三日，与往常一样四处探查无果，当夜回府休息，再没人见过他们。次日下官发现丁将军与其亲信失踪，赶紧搜索整个县城，盘查可疑人物，尚未找到半点蛛丝马迹！”
“好端端的，就这么消失在府中？”宁泽皱眉问道，“丁牧居住的府邸，可有查探清楚？”
“禀侯爷，上上下下都翻遍了，一无所获！”赵坦无奈回答。
“可有询问周边百姓？”
“府邸周边所有百姓全都不知！”赵坦说道，“倒是有一两个人，说是当夜隐约听见狼叫，只是宣塘县境内百里找不到一只狼，更不可能出现城内！有可能听错了。”
“以丁牧的武力，就算真有狼，未必打不过。他带着亲信，与狼群搏斗会有动静，必然惊到周围邻居。府中可有搏斗痕迹？”
“禀侯爷，府中一切正常，并无搏斗痕迹！”
“是么？”宁泽闭目沉思，“他住哪里，带我们过去！”
“您这是……”
“既然丁牧是在府中突然消失，我与夫人也要入住，调查真相！”
“啊？侯爷千金之躯，岂能犯险？”赵坦急道，“下官已经收拾好官署内衙，周边加增县兵守卫，还请侯爷移驾！”
宁泽俯视对方：“孤南征北战，何时无险？就住丁牧消失的府衙。”
“那下官加派重兵把守，保护侯爷！”
“不用！”宁泽转头往后看一眼，“孤有夫人帐下五百士兵，可保安全！”
赵坦心说这都是女兵，真能保护你的安全？只是不敢当面违抗命令，心说大不了外围加派重兵守护，绝对不能让这个大人物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事。
赵坦将宁泽、宓妍迎入城内，亲自带到丁牧之前住的府邸。
这房子还挺大的，自带围墙院落，应该是富商或者官员旧居。
里面容纳几百人不是问题。
到了地方，宁泽仔细查探府邸，没有发现问题。
安排妥当带着宓妍出门，由赵坦以及县内主要官员带队沿街巡视。
县城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一路上详细调查，赵坦派人盘查询问百姓，宁泽在马车上静静观察。
一天下来，查不到任何线索。
期间也去见了府邸周围邻居，由宁泽再问一遍，照样没有线索。
有个人说，肯定是狼妖作祟，因为当天晚上他隐约听见狼嚎。
宁泽可不信这些，虽然遇到穿越这种事情本身诡异，可是在这个世界一年多，所有神神怪怪的东西最终证明都是假的。
狼妖之说，没有根据。
还有一点，巡察之时发现，虽然宣塘县百姓表面上看着一切正常，宁泽通过属性，发现绝大多数人忠诚度低得发指，少有超过30的。而且百姓表面笑容可掬，眼神中隐藏着很难察觉的，对自己一行官员的不善之意。
宣塘县绝对有古怪！
“侯爷，今日辛苦了！”晚上，赵坦亲自带兵护送宁泽回府，在门前恭敬说道，“下官已在府邸周围加增县兵，有任何情况都能驰援。”
“嗯！”其实宁泽觉得没必要，但赵坦担心自己安危已经作了安排，就没必要拒绝，“赵县令早点回去休息，明日继续调查丁将军失踪案！”
“喏！”赵坦恭敬行礼，“下官告退！”
赵坦离开，宁泽夫妻回到府中。
到房间坐下，宓妍伸手关门，转到宁泽身边：“夫君，这宣塘县看起来一切正常，好像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啊！”宁泽眯起双眼。
“难道真是妖怪作祟？若真有狼妖，夫君可敌得过？”宓妍有些担心。
“世上并无妖怪！”宁泽肯定回答，“人心比妖怪可怕。”
“夫君的意思……”
“咱们早些休息！明日我让赵坦邀请城内所有富商豪绅，包括在此地最有影响力的人物赴宴，看看魑魅魍魉到底是谁！”
第240章 杨家
次日，按照宁泽吩咐，赵坦派人邀请城内所有富商豪绅，当地权贵到酒楼见面。
听说丹阳侯请客，城内有权有势有钱之人纷至沓来，场面格外热闹。
能来此处的都不简单，退休之后还有影响力的前任官员、富甲一方的商贾、大成权贵后代、当地名士以及某些家族代表。
这些人都上赶着巴结宁泽，各种礼物送到，颇为大方。
毕竟宁泽已然控制梁州，没人敢轻易得罪。
宴会之上，宁泽发现到场之人除了少数几个忠诚度还行，剩下竟然全部低于30，。
而最让他注目的是一个身着青衣，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
这个家伙名叫杨孚，忠诚度是0，宣塘县最大家族代表。
忠诚度0，问题就很大了。
其他人至少10到30点，就他丝毫没有。
等到宴席结束，众人纷纷退场，宁泽暗中观察杨孚，见他出去与族内成员相见，果然都是忠诚度0。
忠诚度0，说明这些人对己方阵营毫无归属感，随时可能造反或者投靠其他势力。
但他们还未造反，系统默认属于己方阵营，尚未出现敌方标识。
基本上只有起兵自立，或者投靠敌军才会正式出现贼军或者敌军标记，不过看起来这个杨家也差不多了。
宣塘县最大家族？从赴宴的众多人物态度推断，杨家在宣塘县影响力确实很大。
兴许，已经找到问题所在！
宁泽找到赵坦：“安排一下，孤要秘密走访杨家！”
“侯爷，这是为何？”
“别管那么多，给我准备马车！”
“喏！”
赵坦赶紧安排，马车很快停靠酒楼门外。
宁泽、宓妍上车，一路往府邸方向移动。
途中宁泽掀起车窗偷偷观察，发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尾随。
“夫君，怎么了？”宓妍问道。
“没事！”宁泽微笑说道，“到前方路口偏僻之处，我先下车。你带人返回府邸，不要被人看出我已离开！”
“好！”宓妍点头答应。
马车走进拐角胡同，第二个转弯处宁泽迅速跳下，飞快躲进角落。
宓妍让马车继续前进，朝着府邸方向走去。
宁泽隐藏自身，躲在墙角偷偷观察。
没过多久，便见后面鬼鬼祟祟之人继续跟着马车往前移动。
等他过去，宁泽才从墙角出来，往另外一边跑开。
跑到胡同出口，就见路旁停着马车，飞快钻进车厢放下挂帘。
原来提前让赵坦安排车子在此等候。
“去杨家！”
“驾！”车夫是赵坦亲信，得到命令直接扬鞭，驾驭马车上街。
快到杨家，车夫马上提醒宁泽。
宁泽仔细思索，对他说道：“将孤带到杨家附近，选个人少地方停车。等我下去后，你不要回府衙，绕往附近客栈停歇等待。”
“喏！”
“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禀侯爷，就在您的座下，翻开木板就能瞧见！”
宁泽起身翻开木板，就见下面是个储藏箱，里面放着替换衣物。
寻常百姓穿的麻布衣，穷人专属，还打了几个补丁。
直接在车厢内换上，蟒袍收入名品道具栏，再把头发解开披散下来，应该没人认出自己。
“侯爷，到了！”在一个没人的地段，马车停下。
宁泽通过车窗警惕查探周围，确定没有问题，这才下去，摆摆手让他赶紧离开。
对方驾车离去，宁泽根据车夫所指方向，往规模巨大的杨家后方走去。
途径街道，绕进一个胡同，旁边隔着墙壁就是杨家院子。
胡同里面没什么人，非常安静。
继续往前走，耳边听到说话声音。
安全起见，宁泽快速躲到拐角隐蔽自己。
结果发现角落两个房子相距很近，于是撑开手脚抵住两边墙壁，小心翼翼往上移动。在最高处停下，观察下方情况。
不一会儿，就见右边过来几人，一个家丁打扮，另外几个百姓装束。
这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手里好像拿着什么。
“顺哥儿，再给点！”一个农妇装扮的向家丁讨要。
“婶儿，这够多啦！”
“真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
“算了算了！今天讲啥？”
“老爷吩咐，按照新的内容，还是那个要求，避开所以官方耳目，私底下散布。”
“放心，大家轻车熟路。咱们跟朋友闲话家常，官府哪里管得到？”
“总之小心点，关键时刻来个大人物，很麻烦呢！”
“知道！”
……
几个人说着话，家丁发给每个人一包银子，还有一捆小型竹简。然后散开各自往不同方向走去。
宁泽等他们离开，这才慢慢往下挪，最后回到地面。
稍作思索，偷偷前往农妇离开方向，见她拐进一条小路，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悄然尾随，找个机会掏出一锭银子丢过去。
“啪嗒！”银子掉落地面，发出清脆响声。
他立刻隐蔽身形。
那名农妇听到声音吓一跳，慌忙转头四处查看，没有发现宁泽。很快看到路边银锭，眼睛一亮，赶紧过去拾取。
当她靠近，宁泽从侧面冲出，在她反应过来前从后方将其击晕。
打翻农妇，迅速抢走她从家丁那边得到的竹简，带着银子逃离此处。
来到安全地方，将竹简慢慢打开，仔细查看内容。
越看越怒，原来里面全部都是抹黑造谣，污蔑己方阵营的假话。有抹黑自己，说是攻下一座城池就会屠杀百姓，抢夺童男童女修炼妖法的，有抹黑己方军队，说浮屠军是妖魔军队，必须吃人，每到一处都会抓捕百姓作为军粮。还有各种各样针对己方，夸张到极致的抹黑内容，令人震怒！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称颂杨家的话语。甚至包括鼓励百姓监视外来‘妖魔’，有任何情报都可以向杨家提供，换取银钱。
怪不得宣塘县民心不断下降，到了此处也感觉到四处被人监视。
利用这个时代消息传播慢的缺点，杨家如此蛊惑人心，肯定心怀不轨！
此地百姓也是愚昧，加上对方手段隐蔽，买通一些能说会道的人，就像闲话家常一样跟身边的人传播谣言，防不胜防。
赵坦等人刚到宣塘县，与作为地头蛇的杨家比，当然没有对方影响力大，百姓相信杨家更甚赵坦，又被谣言迷惑，自然全力相助杨家。
这种情况下，恐怕府衙所有小吏都不可信。官员可以指派，小吏基本上沿用之前的，或者招揽本地人士。如此一来，赵坦等人被小吏蒙蔽，得不到丝毫消息也属正常，他们却还觉得一切尽在掌控，浑然不知自己被人玩弄于鼓掌。
丁牧的失踪，跟杨家脱不了干系！
这里是杨家的主场，看情况整个县城都是对方暗中掌控，迟早自立！否则不会做这种事情。
灭掉杨家很简单，只需调动城外重甲步兵，能够轻松剿灭。
对方肯定想不到这么快被自己锁定，毕竟系统的事情无人得知。
可是丁牧生死不明，大将得之不易，万一人在对方手中，围剿之时可能害了他的性命。本来就人手急缺，任何损失对宁泽来说都很难接受。
必须查明丁牧是死是活，若他已死便直接围剿杨家，将其彻底铲除；若他活着，必须设法救出，保住这员大将！
问题是，丁牧在哪？
宁泽思虑许久，找到他最快方法就是以身做饵。
杨家耳目遍布全县，恐怕比官府还要密集，甚至官府内部都是眼线。
丁牧调查时失踪，说明杨家在做大事之前，会全力封锁所有消息，确保不会出现差错。
这里的人，绝大多数不认得自己，杨家也只有杨孚在酒宴上见过自己一面。
换身衣服，换个造型，再往脸上抹点泥灰，绝不会有人知道自己就是丹阳侯宁泽。
直接大张旗鼓，在城内打探消息，肯定会引来杨家的人。
他们估计不敢轻易动丹阳侯，可是一个身份不明的外地人，绝对没有顾忌！
兴许可以借此找到丁牧，有系统在手，没什么顾忌。
想到这儿，随意在地上抹了些泥灰涂在脸上、衣服上，搞得像刚田里干完活的农民一样，然后前往人多街道，装出小心翼翼模样，向周围百姓一个个打听丁牧消息。
果不其然，这样的举动很快引起注目，没多久便有穿着家丁服装的人悄悄出现，跟在宁泽身后。
宁泽装作不知，故意一路调查，然后走到人少偏僻之处。
后面跟着的人逐渐变多，而且快步追上，有七八个大汉。
其实宁泽的武力，可以轻松将这些人放倒。只是他没那么做，反而转身摆出防御架势，装出慌张模样：“你、你们是谁？你们想干嘛？”
这些穿着家丁服装的大汉互相对视，露出不善目光，一拥而上摁住宁泽，拿麻袋套住他迅速扛走。
宁泽假意挣扎，任由对方将自己带走。
在麻袋里搞不清楚方向，只知道被带到某处，丢上一辆马车然后走了很远的路。
县城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范围，难道出城了？可是没有经过任何一座城门，这又是怎回事？难道有通往城外的密道？
他们准备带自己去哪？
从这个情况看来，丁牧活着的可能性很大。或许他们带自己去的地方，就是关押丁牧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