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夺取怀柔郡
海角村盗匪为活命，果断将怀柔郡太守李殊卖了。
于是杜威挑选精锐藏入盐车，又扮作海角村村民，让宋高率领大军等待时机。
盗匪头目何旻，也就是这个老头，亲自带队与杜威来到怀柔郡。
城门守卫上前检查认出何旻，没有细看后面带着斗笠的随行成员，直接让他们进入城内。
毕竟他跟太守那点事情，底下人都清楚得很。
顺利进入城内，何旻找地方让盐车内藏身的精锐士兵出来，潜伏于自己开的酒楼里面。
等到卸完车上的盐，晚些时候亲自带人拉了一车美酒，到城门送给守卫将军。
守卫将军张凯与何旻已经非常熟悉，毕竟经常相见，有时候还负责协助运盐。何旻说要一起喝酒，起初还是拒绝，说是晚上值夜，不能贪杯误事。
何旻就说：“怀柔周边并无敌军，何须担忧？”
张凯想想也是，便与何旻开怀痛饮。
何旻带来的人灌醉张凯手下士兵，等到全部醉倒，只剩几个站岗的还算清醒，趁其不备杀之，把杜威迎到城门处。
杜威的人控制城门，按照之前约好的，点起一堆篝火作为信号。
宋高白天在海角村安心等待，入夜之后便带领军队静悄悄毕竟怀柔郡，派斥候打探消息。
斥候汇报，城墙上点起篝火，已然事成。
宋高大喜，立刻率兵攻打怀柔。
抵达之后，杜威打开城门，放军队入内。
何旻亲自带路，领着杜威、宋高杀向太守府。
此刻太守府内，李殊正在书房清点一箱银子，满脸笑意。
自从当上太守，利用职位每天谋取利益，已经赚了无数金银。每当清点之时，最为幸福。
他捞钱的方法很多，利用海角村盗匪以私盐充当官盐之时其中一个手段。
正开心时，外面突然一阵喧闹。
李殊从书房出来，吩咐仆从到门口看看怎么回事。
然而仆从还未离开院子，就见一群全副武装的将士冲进来，径直而来。
“尔等是何人手下？竟敢夜闯太守府！”李殊怒道。
“府尊，是我啊！”何旻从队伍中探头出来，笑呵呵道。
看到何旻，李殊冷哼一声：“好你个何旻，怎么回事？”
转头打量杜威，发现不认识。
何旻嘿嘿笑道：“府尊，对不住了！小的也是为了保命。”
“这是何意？你们都是何人手下？”李殊大声询问杜威。
杜威手提银蛇矛，阔步上前抵住李殊脖颈，大声说道：“沅熙公主麾下，典军中郎将宁泽义弟杜威便是我了！”
李殊闻言愣住，转向何旻茫然问道：“金州兵？莫要说笑，金州兵怎会来我怀柔郡？”
“少废话！”宋高从旁边走近，“怀柔郡守军已被击败，四处城门，还有这太守府都被我军掌控。如今……”
话没说完，李殊退后一步，“噗通”跪倒，连连磕头：“莫要杀我、莫要杀我！下官愿意归降！”
这倒让杜威、宋高两人没办法接下去了，本来还想威逼利诱，让李殊老实听话。谁能想到这家伙如此贪生怕死，直接就跪了。
“你这也太快了点，”宋高说道，“我都没开口劝降……”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下官日盼夜盼，盼的就是两位将军！”李殊抬头回话。
“好不要脸！”杜威无语，轻声对宋高说道。
宋高也是这么觉得，侧头低声回答：“至少省了一番力气。”
于是上前扶起李殊。
杜威在边上对他说道：“李太守，我军并非有意攻打怀柔，只是海上迷了方向，结果到达此处。我等奉命攻打寿阳，要绕路而走十分麻烦，只能借怀柔郡大道一用。”
李殊心说你们打梁州就好好打，没事跑到江州干嘛？这也太坑人了！
这是倒的什么血霉，莫名其妙丢了城池，刺史程琬肯定不会饶过我！
都怪海角村的混蛋，竟然利用我的信任，把敌人带进城来。
心中不爽，恶狠狠瞪向何旻。
何旻知道他的意思，只能耸肩露出无奈表情，心说我也没辙。为了活命，只能卖你。
李殊气归气，却不敢惹恼杜威和宋高。
如今城池落到他们手中，自己也是阶下囚，惹对方一个不高兴就有可能掉脑袋啊！
当下一脸恭顺，对杜威说道：“两位将军英明神武，拿下寿阳必定轻而易举。不如下官带兵送两位前往官道，城内可以筹备一些粮草钱银，以资军用！”
何旻为了在杜威、宋高面前表现，让他们对自己印象好些，饶了海角村盗匪，于是赶紧说道：“府尊这是要把两位将军送出城去，拿些粮草银钱打发。好不容易拿下怀柔城，岂能将其归还？两位将军可留心腹将领驻守，邀请府尊随军前往寿阳参战。”
李殊听到这话脸色剧变，看向何旻眼神差点冒火：“何旻，你……”
“有道理！”杜威点头说道，“李太守，既然投靠我军，如此良机岂能错过？正好随我一道攻取寿阳，立下功劳。届时我义兄必定高看一眼，重重有赏。”
李殊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如果眼神能杀人，何旻已经死无数遍了。刚才确实想要将杜威、宋高骗出城去，花费一些粮草金银打发。对方主要目的是夺取寿阳城，只要主力军队离开，自己就有机会夺回城池，并且请来周边援军。
可是被何旻破坏，这个计策没办法用了。
对方现在不是跟自己商量，想必拒绝的话很难活命。李殊无奈之下，只好恭敬回答：“但所愿不敢请耳！”
“很好！”杜威想了一下，对宋高说道，“既然如此，就劳烦你暂且驻守怀柔郡。能守则守，不能守立刻退兵到寿阳与我汇合。李太守随军出征，可有问题？”
“杜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守住怀柔！”宋高自信回答。
“两位将军，那我……？”何旻赶紧搓着手过来。
杜威侧头说道：“尔等本是盗匪，理当诛杀！免得祸害百姓。然今日助我夺城有功，故而给予机会。让尔等在外危害百姓实不可取，从今日起收到本将军麾下，青壮从军杀敌，老幼妇孺随行伺候。”
“啊？！”何旻面色一苦，“将军，这……”
“要么为我效命，要么全部处死，免得祸害百姓！”杜威冷声说道，“自己选。”
何旻心说这还有得选？
本以为帮忙拿下怀柔城，就可以继续回到海角村逍遥，谁料对方翻脸比翻书还快。
转头看到李殊一脸幸灾乐祸表情，似乎用眼神告诉他“活该”，何旻还了一个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下回答：“我等愿为将军效劳！”
“很好！”杜威召来部下，“赶紧到海角村，将所有盗匪还有看押他们的士兵召回，马上筹备出征攻打寿阳之事！”
“喏！”
于是李殊在杜威掌控下，不得不帮忙劝降城内被俘官员将领，海角村盗匪也被带到这边，编入军队严加看管。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大军出发，李殊、何旻苦着脸跟随杜威，朝着梁州方向沿官道前进。
怀柔郡失守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隔壁狼山。
狼山郡太守卫疆大惊，急忙着急左右：“金州兵马竟然渡海攻打江州，轻松拿下怀柔。怀柔失守，狼山郡危矣！程琬调走江州精锐，正与楚白作战。如今各郡防御松懈，兵力不足，如何敌之？”
“府尊，眼下使君在外，来不及回援！江州各郡良将皆随使君出征，兵马所剩无几。”谋士秦沛说道，“想必宁泽便是看到这点，故而渡海奇袭。此人百战百胜，连续攻克金、汉、丞三州之地，陆骢、楚白尚且不敌，我等不是对手。”
“眼下如何是好？”卫疆担忧问道，“若宁泽兵马袭来……”
“府尊，以您观之，程琬宁泽孰强孰弱？”秦沛低声反问。
“程琬虽然有些本事，却非宁泽敌手！宁泽曾参与剿灭梁义蚁贼，立下功劳。后辅佐沅熙公主夺金州、攻汉州，再取丞州。击败楚白、苏均，夺灞水。击退陆骢大军，传言此人精通法术，又得浮屠军刀枪不入。楚白能顶住程琬与汐州叛将联手攻势，可见面对宁泽，程琬全然不是敌手！”
秦沛同意点头，小声说道：“既如此，我军对抗宁泽颇为不智！”
“那秦先生的意思……？”
“若等宁泽大军来袭，怕是来不及了！”秦沛说道，“不如派遣使者前往怀柔，主动向宁泽请降。如此一来，宁泽必定高看府尊！”
“有道理！”卫疆仔细想想，“若是宁泽率兵来袭，到时不得已投降，必被轻视！可是对方尚未来袭，本官主动投诚，助其兵不血刃拿下狼山，可得重用！”
“正是此意！”
“秦先生！”
“在！”
“本官欲请先生跑上一趟，携带金银珠宝前往怀柔，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对方接纳我等！”卫疆严肃说道，“必须让对方看到本官的诚意！”
“府尊放心！此事交由在下，必定不负重托！”
第212章 秦沛献城，兵围都乌
宋高镇守怀柔，贴出安民告示安抚民心。
这天忽然有人来报，说是狼山郡太守派使者前来。
宋高有些疑惑，本来做好城防建设，觉得随时会有狼山郡兵马袭来，谁料等到的却不是军队，而是一个使者。
难道对方丢了怀柔郡，却不想将其夺回？
虽然疑惑，还是下令召见使者。
来到官署坐定，使者进入大殿，来到宋高面前恭敬施礼：“狼山郡卫疆卫太守帐下谋士秦沛，奉命前来拜见将军！将军乃是典军中郎将身边心腹，深受中郎将信任，久闻大名，今日能得一见实在幸甚！”
这人很会说话，宋高听得高兴：“阁下今日作为使者前来，有何贵干？”
秦沛拱手回答：“府尊久闻宁中郎大名，可惜远在金州不得相见。宁中郎参与联军剿灭梁义蚁贼，立下大功。后又辅佐沅熙公主平定金、汉、丞三州之地，为大成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又听闻宁中郎精通法术，能人所不能，府尊心慕之！今日得知宁中郎兵马来到江州，喜不自禁。一夜轻取怀柔，果然神机妙算！如此良机，府尊不愿错过，故而命在下带一千金，丝帛绸缎无数，粮草战马若干，前来拜会！”
“哦？”宋高有些意外，“卫太守还挺客气？不知何求？”
秦沛回答：“府尊敬慕宁中郎，早有相投之意，奈何身兼狼山百姓重责，不敢轻离。如今宁中郎来到江州，府尊大喜过望，命在下前来献城。在下带来狼山郡太守、官员印章，还有城内虎符，请将军前去接管城池！”
说话间，吩咐手下抬来一箱箱金银细软，同时将官印、虎符奉上。
宋高顿觉意外，实在没有想到狼山郡竟然主动过来投降献城：“这、这不是开玩笑吧？”
“在下不敢欺骗将军！”秦沛回答，“府尊诚心归附，欲投入宁中郎麾下，共同维护大成江山！”
“好、好！”宋高喜不自禁，起身过去拉着秦沛的手，“实在太好了！快，与本将军同坐。来人，换一桌上好酒席！那个……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秦沛心说，感情你都没记住我的名字？于是微笑回答：“在下秦沛，乃是府尊身边谋士！”
“秦先生，好、好！”宋高哈哈大笑，“先生来得好啊！不过宁中郎不在江州，眼下正对付孙毅呢！”
“宁中郎百战百胜，孙毅那个怂包怎是对手？”秦沛马上恭维，“待中郎取了梁州，便可一口作气进军江州。在下也对中郎仰慕久矣，盼着早日见到中郎虎颜！”
“哈哈哈！”宋高很是开心，拉着秦沛大笑说道，“你和卫太守都是聪明人，而且很有眼光！今日之抉择十分正确，待见到中郎，我会当面向其举荐！”
“多谢将军！对了，还请收下官印虎符！”
“眼下宁中郎还在梁州，一时半会过不来。”宋高说道，“我军占据怀柔，你们狼山郡又主动献城，会不会引来江州各郡兵马？官印虎符还是卫太守自己收着，暂且为宁中郎守住狼山。他日中郎来到江州，必定论功行赏！”
卫疆主动投诚的消息，很快通过飞鸽传书传到宁泽手中。
宁泽正带兵攻打义阳，看到这个消息很是意外。
杜威和宋高海上遇到风浪，结果偏离航线，本来是坏事。
没想到两人竟然到了江州，而且迅速拿下怀柔郡，借道从西面东进，攻打寿阳。
这也就算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狼山郡太守卫疆竟然因为怀柔郡被占，主动派人献城投降。
原本对江州并无意图，莫名其妙就占了两座城池。
果然，宋高这运气让人无话可说。坏事变成好事，还能立下如此功劳！
程琬率领大军正与楚白作战，与两个叛乱将领逼得楚白节节败退。
宋高可能无意间减轻楚白压力，程琬若是得知怀柔、狼山被占，肯定撤兵回援。
单独面对叛将兵力，楚白会大大减少压力。
当然，即便楚白压力顿减，要短时间内消灭两大叛将还是有困难的，对自己的计划没有影响。
当即写信一封发给宋高，让他拉拢当地文武官员，以金州内政策略相助百姓，提高民心。同时加强城防守备，密切打探程琬动向。若是程琬撤兵回援，或者其他江州郡城出兵攻打，及时与自己联系。
虽然是意外得到，两座城池宁泽可不愿让出去，看来要尽快攻破义阳、宁安，联合其他几路兵马击败孙毅，顺利拿下梁州。
一旦占据梁州，就可以跟怀柔、狼山连成一线，程琬敢出兵，自己就顺势进入江州，把这片地盘一并拿下。
军队一路奔袭，往义阳城加速行军。
途径都乌县城，遭遇城内县兵抵抗。
只是对方没有对付浮屠军的办法，野战失利退回城内坚守。
宁泽并未将县兵放在眼中，下令围困都乌县，派人劝降。
都乌县令闫涛无计可施，询问左右如何守城。
身边文武愁眉不展，无计可施。
有文官建议投降，因为县兵根本挡不住宁泽大军，若对方强行攻城，瞬间就能破门而入。
闫涛十分纠结，他不想投降，毕竟丢脸。可是也不像丢了性命，尤其还有一家老小可能受到牵连。于是下令加强防守，警惕宁泽夜袭，自己回去好好考虑一晚。
同样发愁的不止县令闫涛，县内文武官员一样纠结。
闫涛谋士褚鸿回到家中，吃饭时间频频走神，不断唉声叹气。
妻子曹氏问他为何如此。
褚鸿便将事情仔细说明。
曹氏劝他不要多想，实在受不住就劝县令投降，反正大成现在乱哄哄的，有谁真心维护江山？什么名声脸皮都是虚的，保住性命最重要。
晚饭过后，褚鸿在曹氏陪伴下，夫妻两人到后院散心。
耳边传来阵阵笑声，原来是女儿正在玩耍。
褚鸿心情不好，便走过去斥责：“这般年纪还不懂事，只知戏耍，成何体统？”
“爹爹！”褚鸿女儿赶紧过来请安，身边还有另外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孩。
这些女孩多数是褚鸿女儿贴身丫鬟，只有一个是褚鸿侄女。
他的女儿叫做褚喻，身边陪着的是侄女褚文秀。褚文秀因为父母染疫去世，因此投靠褚鸿。
见他斥责褚喻，褚文秀赶紧上前行个蹲礼：“二叔莫怪姐姐，是文秀想要玩耍。”
“不用替她说话，”褚鸿对自己的女儿十分了解，“身为大姐，还不如你懂事！这么大人了，每天只知戏耍，不务正业。”
褚喻冲着父亲做个鬼脸，见他看过来急忙低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褚鸿其实瞄到这一幕，实在无奈，不由得深深叹息。
褚文秀观察到褚鸿脸色，因此好奇问道：“二叔为何叹息？”
“没事！”褚鸿叹道，“女儿家家的，莫要问那么多。陪你姐姐赶紧回房，不要再野了。”
褚喻转身要溜，褚文秀却开口问道：“想必是城外金州兵马过于强大，担心不能守住城池？”
“你怎知晓？”褚鸿有些惊讶。
“日间有府内下人闲聊，侄女听到几句。”褚文秀回答，“说是金州兵马袭来，尽是浮屠军，刀枪不入难以抵挡。”
不过想想也是，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瞒得住。褚鸿叹道：“此事与你无关，赶紧陪姐姐回房休息。”
“二叔，”褚文秀说道，“我虽从未见过浮屠甲，但铠甲外形多数相同。浮屠甲虽然刀枪不入，未必不能破之！甲胄多为防护身躯、头部，保护士兵性命。对战之时，两军士兵互攻上中两段，少有针对身躯以下。料那浮屠甲不能防护双脚，或可命城内工匠改造长勾，两军对垒专取下盘，或可破之！”
“女孩子家家的，莫要多嘴！打仗不是儿戏。”褚鸿皱眉，“陪你姐姐回房休息吧！”
“是！”褚文秀恭顺低头，随着褚喻翩翩离去。
等到褚文秀离开，褚鸿仔细思索，眉宇渐渐松开。
“老爷，咱们县城若被攻破……”曹氏有些担心，毕竟城破之后，就怕敌军在城内烧杀抢掠。万一女儿被抓走，那就更家糟糕。
“打仗是男人的事，女人莫要多嘴！”褚鸿皱眉，“你也下去休息，我需要好好想想。”
“是……”曹氏无奈，只能带着忧虑回到后院。
褚鸿迅速到书房取出纸笔，回忆刚才褚文秀的话。
虽然他觉得女人不应该多嘴，可是又觉得褚文秀那句话有点道理。
在纸上先画出记忆中浮屠甲的模样，然后仔细观察，又画出褚文秀所说的长勾，不断做比较。
一直到很晚的时候，他才放下纸笔，急急忙忙离开自家府邸，奔赴县令家中。
得知褚鸿深夜拜访，县令闫涛在客厅接待，疑惑问道：“先生此刻前来，莫非想到破敌之策？”
“县尊！”褚鸿赶紧拿出自己画了无数遍，终于完善的图纸，激动说道，“浮屠军未必不可破，若能打赢一仗，便能提升士气，或许可以守住县城，等来援兵！”
第213章 褚文秀献策
次日，宁泽亲率大军攻打都乌县城。
厉鸢带头，大军推进。
令人意外的是，原本只敢固守城内的县兵，竟然出城迎战，一字排开。
有浮屠军在，厉鸢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当即带队冲锋，与都乌县兵展开激战。
宁泽坐镇后方，静观战事。
己方军队占据绝对优势，不管战斗力、士气疑惑数量。
两军交战，厉鸢发现眼前这些都乌县兵与昨日不堪一击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们换上一种加长版，头顶带着锋利钩子的独特武器，排成阵列整齐攻防。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这种兵器使得浮屠军很难靠近对手。
而且，都乌县兵的奇怪长钩专攻下盘，瞄准浮屠军原本不被注意的腿部。
虽然最后还是因为数量优势，被浮屠军击败，狼狈退回城内。可一场仗打下来，本应该毫发无损的浮屠军，竟然伤了数百人。
厉鸢很是愤怒，下令猛攻城池，想要冲破城门杀进去。
然而后方鸣金，显然是宁泽要求收兵。
无奈之下，只能带着浮屠军撤回营地。
返回之后，厉鸢来到宁泽面前，不甘说道：“中郎为何鸣金？都乌县兵非我军对手，可一举攻破城池。”
“厉鸢，攻破都乌县简单，没必要用损失最大的方式。”宁泽说道，“浮屠军对我们来说弥足珍贵，必须尽量保护好。我刚才坐镇后方看到战场上的情况，这都乌县城有聪明人啊！竟然这么快就出浮屠军的弱点，这个方式我都没有想过。”
厉鸢想起大战之时，对方用奇怪长钩攻击浮屠军下盘，确实造成一些麻烦：“许是误打误撞。”
“就算是误打误撞也很厉害！”宁泽说道，“暂且休整军马，让军医看看伤员情况如何。”
“喏！”
宁泽兵马暂且撤退，都乌县令闫涛大喜，叫来谋士褚鸿对他说道：“多亏先生计策，逼得宁泽退兵。”
褚鸿赶紧回答：“县尊未免太乐观了！今日我军虽伤数百浮屠军，却未杀死一人。反而战损五百有余，损失惨重。宁泽若强行攻城，根本守卫不住！看来还是低估浮屠军的强大。对方突然退兵，必有其他考量，还需小心谨慎才是。”
“即便如此，能够伤到浮屠军，让敌军退兵，先生之计值得赞颂！”闫涛笑道。
“禀告县尊，”褚鸿拱手说道，“其实此法并非下官所想。”
“哦？这是何意？”
“禀县尊，是我那侄女文秀昨日偶然提醒，才让在下想到使用长钩阵型。”褚鸿回答，“若非文秀，也想不到这个。可惜还是没能战胜宁泽……”
“兵力相距太大，非先生之过。”闫涛说道，“令侄女能想到这般计策，倒是聪慧。”
“我那文秀侄女自小喜爱读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女孩子学这些有什么用？女子无才便是德。”
“不管如何，多亏令侄女才能争得时间。”闫涛说道，“如今看来，都乌县城难以守卫，顶不住宁泽大军。正好趁宁泽军反应过来之前带百姓从西门出城，到附近山中躲藏。同时派人向周边求援。”
“县尊要弃城？”褚鸿吃了一惊。
闫涛叹道：“宁泽军实在强悍，小小县城如何抵挡？依我之见，应当避开宁泽，偷偷前往博平与少使君汇合，并且告诉少使君破浮屠军的方法，尽快训练一支正规长钩军。只要拥有足够兵力，便可与宁泽一战！”
“县尊之言颇有道理。”褚鸿恍然大悟。
“那是自然！”闫涛说道，“宁泽军危及整个梁州，眼下最重要的不是保住都乌县城，而是让少使君知道打败宁泽的方式。我会让人立刻调动城内兵马，号召百姓从西门逃走。在此期间，你可以将令侄女召来一见！”
“喏！”
闫涛吩咐下去，县内官员立刻行动，带着县兵挨家挨户召集百姓。
不多时，褚鸿带着褚文秀过来。
“这就是令侄女？”闫涛上下打量，微笑问道。
“民女褚文秀，见过县尊！”褚文秀蹲身施礼。
“褚姑娘能够想到破解浮屠军的方法，着实厉害！”
“县尊过誉！民女只是喜欢胡思乱想。”
“不知姑娘可曾婚配？”闫涛好奇问道。
褚文秀摇头回答：“民女尚未婚配。”
“县尊，文秀年纪尚轻，方才十五。”褚鸿在旁边说道。
“十五，正是花样年龄！”闫涛哈哈大笑，“我也有一世侄，精通文韬武略，许是良配。若褚姑娘有意，本官可以保个媒！”
褚文秀听到这话，微笑回答：“多谢县尊美意！民女只嫁能赢过我的男子。若是处处不如我，即便是皇帝赐婚，民女也不愿意。”
“是吗？”闫涛哈哈大笑，“有意思。我那世侄颇为优秀，想必可以达到姑娘的要求。这次我们准备前往博平郡，他也正好跟着少使君。到时候安排你们见上一面如何？”
褚文秀微微颔首：“民女遵命！”
另外一边，宁泽军营内正在议事。
都乌县城兵力调动，宁泽通过虚拟地图看得清清楚楚。只是眼下还不清楚，对方如此调动兵力所为何事，看着也不想要跟己方死战。
有系统在就跟作弊一样，敌方任何状况都瞒不过他。
正思索间，厉鸢回来说道：“宁中郎，伤员已经清点完毕，总共433人。其中重伤56人，其余皆是轻伤。”
“嗯！这倒可以接受。”宁泽点头，稍稍放心，“只要没有阵亡人数，那就没有问题。”
“中郎！”旁边谋士钱淳提议，“想要最小损失拿下都乌县城，首先需要知晓对方兵力布局，还有城内防御。此刻正是热气球用武之地，可派斥候飞到都乌县城上空收集情报，同时威慑敌方，或许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其实宁泽对都乌县城兵力部署一清二楚，虚拟地图直观得很。不过“不战而屈人之兵”倒是挺有吸引力的，对于这个封建迷信的世界，百姓都敬怕鬼神。
因此点头同意：“可以，安排热气球升空！”
“喏！”
钱淳带人从随军物资中找到热气球，做好一切起飞准备，让几个精锐斥候乘上去，朝着都乌县城缓缓飞去。
“那是什么？！”
“会飞的船？”
“这船做得好奇怪！”
“船上有人！”
“是敌军斥候！”
“天哪！妖术！宁泽用妖术了！”
“宁泽使用妖法了！快跑啊！”
……
城内守军一片混乱，慌得不行。
不仅城内守军，那些被动员的百姓远远看到城外有一艘奇怪的船缓缓飞来，虽然距离还远，也都吓得不轻。
骚乱让县令闫涛有些担忧，他也看见空中那艘怪船，腿脚有些发软。
原来宁泽真的会妖法啊！
旁边褚鸿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抬头看着天空一句话说不出。
褚文秀第一眼看到热气球虽然吃惊，不过很快低头思索，然后冲闫涛说道：“县尊！先不管这是不是宁泽妖法，对方似乎想要飞到上空探查城内情报！”
“糟糕！这样一来，我军想要带领百姓从西门逃走必定败露！”闫涛急了，“若不能离开，如何向少使君禀告破解浮屠军的方法？”
褚文秀想了想：“对方想要居高临下观察城内，说明通过眼睛才能看见，不能以妖术直接获取情报。既然如此，或许能够迷惑！”
“哦？如何迷惑敌军？”闫涛急忙问道，“那可是妖术。”
“你一女子，莫要多嘴！”褚鸿反应过来，转头说道。
“褚先生，情况危急！”闫涛忙道，“褚姑娘颇为聪慧，或许真有办法。此刻顾不得那么多。”
“这……”褚鸿其实并不愿意侄女插手这些事情。
“褚姑娘，你快说说有何办法迷惑敌军？”
面对闫涛急切表情，褚文秀抬头看一眼空中热气球，还在原处缓缓飘来，开口说道：“县尊可以下令，让全城百姓甚至士兵在各处燃烧湿木杂草。浓烟升天，风向正好，可阻敌军视野！”
“妙啊！”闫涛眼睛一亮，“刺激可行！”
立刻召来心腹，下令全程各处空地点燃湿木杂草，制造烟雾。
城内陆续出现黑烟，升腾天际。
热气球飞到都乌县城上空，视野完全被浓烟遮挡，很难看到下面情况。也是倒霉，风向迎面而来，乘坐热气球的斥候被呛得眼泪直流。
无奈之下只能暂且掉头，返回己方阵营。
回到营地向宁泽汇报情况，其实不用他们说，即便这个距离也能看到都乌城内弥漫的浓烟。
“对方竟然不惧，实在令人意外！”钱淳惊叹。
“有聪明人啊！”宁泽眯眼微笑。
“宁中郎，接下来该怎么办？”厉鸢问道，“我们无法侦察敌情，看来只能强攻。”
“不用！”宁泽摇了摇头，“我料敌军要从西门逃离，怕是准备带着百姓逃到周边郡县。厉鸢！”
“末将在！”厉鸢赶紧上前。
“你带五千浮屠军随时准备，看到信号立刻冲入都乌城内。”宁泽下令，“他们会留一个空城，倒时破门而入即可。其他人随我绕路，前往西边拦截敌军。”
“喏！！”
第214章 义阳太守朱鹮
借着浓烟赶走热气球，闫涛趁机带着百姓从西门离开。
出了县城，褚文秀向闫涛建议：“全县百姓与军队同行，目标过大。即便对方尚未察觉，也容易暴露。民女觉得，宁泽能够打下金、汉、丞三州之地，绝非常人。此人又通法术，或许已经察觉。不如兵分多路，全部打着县尊旗号，分而退之。如此一来，即便遭到堵截，对方也难判断县尊在何处，逃到博平机会更大！”
“此计绝妙！”闫涛看向褚鸿，“先生，你这侄女了不得啊！”
“哎！”褚鸿无奈摇头，“身为女子，本不该学会这些。”
“行了！若非褚姑娘，想要前往博平都难！”闫涛说道。
于是分成五六个队伍，每支队伍分配一千兵马，全部打着县令旗号，各自带领百姓往不同道路出发。
宁泽带兵在主要道路等着，通过虚拟地图看见对方竟然分散开来，各自从不同方向移动，很是惊讶。
不多时，斥候汇报，说是都乌县兵分为六队，全都打着县令旗号，也都带着大批百姓，分不出哪个才是主队，分别前往不同道路。
宁泽在地图上只能看到士兵情报，没办法精准到武将信息，因此搞不清楚对方主力在哪个队伍，那个聪明人又在哪支队伍。
自己此行目的是义阳城，分兵追击或许可以堵住所有队伍，毕竟没有哪支队伍可以逃开虚拟地图的监控。问题是，真这么做就会拖延很长时间，延误战机。
事实上，这支都乌县兵对自己来说并非必要目标。
即使在意对方阵营藏着的聪明人，而且猜测这个人的智力至少90以上，是个不错的文官或者谋士，但没必要为了一个人影响大局。
不论对方多么聪明，在拥有系统的自己面前其实不算什么。跑就跑了，没什么大不了，下次掉头攻打博平，再把他揪出来，看能不能招揽过来。
于是发出信号，让厉鸢带兵进入都乌县城。对方走得匆忙，只能带走随身之物，肯定留下很多来不及拉走的物资，正好充实军库。
同时守住主要通道，万一过来的就是主力，倒是直接拿下。
只是遇到以后颇为失望，原来主道这支队伍并非主力，而是都乌县令手下一个小小校尉，带着一千人，身后是大批百姓。
宁泽军拦住对方，直接包围上去。
敌方抵挡一阵，果断弃械投降。百姓纷纷跪求饶命。
宁泽命人俘虏一千都乌县兵，其中包括200正规士卒，800后备役。将其收编之后，劝这批百姓回城，直言己方兵马不会伤及百姓。
顺利占据都乌县城，只留少量士兵驻守，马不停蹄带兵奔赴义阳。
现任义阳太守朱鹮得知，急忙着急手下商议御敌。
主簿夏侯畑（tian）建议：“不如在城外房山设伏，待宁泽兵至，以落石阻挡，绝其前路，再以火攻破之！”
朱鹮听从夏侯畑建议，带兵前往房山做好准备，驻扎山顶静待敌军。
宁泽来到房山附近，突然下令停止脚步，同时派人升起热气球，热气球上带了不少小心存放的磷粉罐子。
朱鹮注意力都在下方山道，全军隐于茂密树丛中，并未注意空中。
斥候送回来的消息是，宁泽在房山附近暂时停下，不知所为何事。
虽然搞不清楚状况，朱鹮相信宁泽肯定会继续进军，大概临近义阳，所以提前整顿兵马，想以最佳状态进入战场。于是吩咐手下聚精会神，密切注意下面山道情形。
殊不知全军关注下凡之时，头顶不知何时飞来一个热气球，缓缓接近埋伏之地。
热气球的影子出现时，朱鹮和他的手下才发现头顶有东西，好像不是云彩。
被茂密树叶当着看不清楚，于是到比较空旷的位置抬头查看。
就在这时，热气球上的士兵开始往下丢出一罐罐磷粉。
朱鹮吓一跳，虽然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但也不想被砸到，立刻下令逃到林子里面躲避。心中思索那空中飞的古怪船只是什么来着？
逃到树林之中，等于自寻死路。
空中落下打量磷粉罐子，掉在地上碎裂之后，瞬间磷火燃起。
火焰遇到干枯树枝、树叶，“呼”的一声迅速燃烧，大火飞快蔓延。
朱鹮大惊之色，带领士兵仓皇而逃，只是很快被大火包围，陷入绝境。
火焰之中浓烟滚滚，让他们失去方向。整片树林在火势之中变得极为恐怖，灼热气息弥漫开来，黑烟滚滚飞上天际。
热气球完成任务掉头退回营地，宁泽军从另外一边绕过去，避开山火往义阳城移动。
朱鹮也算命大，熊熊山火之中虽然折损近半兵马，还是成功找到出路，借助溪流逃出生天，顺利来到山下。
只不过已经灰头土脸，却不敢耽搁半步，因为宁泽军队已经逼近义阳城，必须尽快回援。
狼狈的朱鹮军队一路狂奔，追至方谷附近，突然四周锣鼓声响，宁泽兵马从各个方向杀出，迅速将其包围。
双方兵马展开激战，显然面对浮屠军，朱鹮士兵无计可施。对方甲胄刀砍不入，枪刺不进，让人头痛得很。偏偏木质结构轻盈得很，灵活攻势让朱鹮军无法抵抗。
情急之下，朱鹮看到敌方阵营内骑马观战的宁泽，对方头顶巨大的“宁”字旗，标示出他的身份。
宁泽身边此刻只有几名文官谋士，还有一两个护卫。若能杀过去将其拿下，或许可以扭转劣势。
于是朱鹮双腿一夹，纵马横刀一路突围，直接冲向宁泽。
周围士兵拼命相助，还真被他冲破阵型，高举大刀冲着宁泽大喊：“义阳朱鹮在此，宁泽速速受死！”
“狂妄之徒！”宁勇听到这话，立刻驾马迎敌。
朱鹮的目标是宁泽，当然不想跟宁勇浪费时间，两马交错之时俯身避开宁勇攻势，径直朝着宁泽狂奔。
宁勇见了赶紧调转马头，怒吼一声：“无胆匪类，回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朱鹮根本不理，举刀冲到宁泽面前，大吼一声：“宁泽，纳命来！”
宁泽身边几名谋士吓得赶紧调转马头往边上跑，另外一名护卫赶紧纵马迎上前去。
朱鹮横刀架开护卫攻击，从他身边迅速过去，转瞬来到宁泽面前，用尽全力一刀劈出。
这一刀使出了全部力量，当他以为宁泽必死无疑，愕然发现对方不闪不避，手中忽然多了一个沉重巨锤。
“铿！”刀刃砍在锤子顶部，震得朱鹮武器差点脱手，虎口瞬间发麻。
“怎会如此？”朱鹮大惊失色。
“都说多少遍了，不要欺负文官！”宁泽见他武力不错，不想直接杀死，于是抡起巨锤狠狠砸在朱鹮胯下战马头部。
战马瞬间倒毙，将主人掀到地上。
朱鹮脑子里完全懵的，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毕竟所有情报中，宁泽只是文官，没听说他有这么强悍的武力啊！
倒是听说他会法术，刚才凭空召唤巨锤应该就是了。
摔落之前，为了避免被战马压住大腿，朱鹮灵活地在落地之前空中翻滚，赶紧离开战马，拿刀柄抵住地面，稳稳站住。
他也算经验丰富，反手一刀劈向宁泽胯下战马两条前腿。
宁泽当然不会让他如意，爪黄飞电可是名马，不被被他伤到。因此直接收入名品栏。
战马瞬间消失，宁泽落到朱鹮面前。
朱鹮目瞪口呆，手中大刀已经无法收回。当刀刃毕竟宁泽，对方大锤迅速横扫，“铛”的一声，两柄武器撞在一起。
宁泽纹丝不动，朱鹮手中大刀直接震飞出去，双手直接麻了。
后面宁勇与另外一个护卫赶到，一左一右跳下战马，迅速摁住朱鹮双臂，将他牢牢控制。
宁泽收起天星锤，背负双手走到他面前，面带微笑：“你就是义阳太守朱鹮？”
朱鹮使劲挣扎，发现毫无用处，于是低头不语。
【武将】朱鹮，男，39岁
【所属势力】孙毅军【忠诚度】74【官职】义阳太守
【体力】50（94）【武力】85
【智力】61【政治】60
【统率】55【仁德】57
【兵种】骑兵A、弓兵A、步兵B
【特技】坚守Lv1、单挑Lv3
属性不错，至少对缺少人才的宁泽来说，不愿意错过这样的将领。
见他不吭声，宁泽说道：“朱太守可愿归降？”
朱鹮还是低头不语。
“问你话呢！”宁勇见他这个态度，手上用力。
朱鹮回头瞪他一眼，扭过头去。
“不可无理！”宁泽说道，“放开他！”
“可是……”宁勇有些担心。
“我说，放开他！”宁泽在此下令。
“喏！”宁勇与护卫将朱鹮双手放开。
朱鹮获得自由，活动活动双手，看着宁泽皱眉说道：“使用妖术获胜，不算光彩！”
“是吗？”宁泽哈哈笑道，“那朱太守的意思，我若不以法术获得胜利，你便投降？”
“本官并未说过！”朱鹮冷哼，“本官效命孙氏，岂能降你？”
“哦？原来朱太守为孙氏效命。”宁泽笑道，“莫非孙氏想要谋反？”
“胡说！”朱鹮急道。
“既然不是谋反，朱太守不应该为大成效命吗？我主刘元香乃是大成正统皇室，对抗我军便同谋反。”
“胡说！”朱鹮回道，“沅熙公主虽为皇室，陛下才能代表大成！”
“你说的是那个陛下？”宁泽笑问，“廉羴还是惠帝？”
朱鹮顿时语塞。
毕竟孙氏是跟周羟起来的，当然属于顺帝阵营。可是顺帝没了，廉羴属于叛乱，惠帝又是对头，被宁泽一句话给堵死。
第215章 夏侯劝韩冠
朱鹮被擒，宁泽大军逼近义阳。
早有逃兵回城，将此事上报。
都尉姜叙心生惧意，召集部下商议道：“浮屠军刀枪不入，宁泽军又精通法术，如何敌之？不如投降！”
副将章蹇说道：“都尉言之有理！宁泽以华郡为基，打下金、汉、丞三州之地，不可敌也！如今大成江山动荡，孙氏不可扶。”
商议之后下了决定。
姜叙请来城内文武官员，当面说出投降之意。
主簿薛敏起身怒斥：“孙氏待尔不薄，不思御敌与外，竟要委曲求全，真真可耻！”
姜叙大怒：“本都尉乃大成将官，非孙氏之鹰犬！”
当即拔剑上前斩杀薛敏，余者皆惊。
姜叙举剑喝道：“朱鹮不在，本都尉说了算！有谁不服？”
看他当场杀死薛敏，其余官员即便心中不乐意，哪敢冒着被杀的风险站出来？
一些惜命的急忙拱手说道：“我等唯都尉马首是瞻！”
于是姜叙带领文武官员，开启城门出去迎接。
宁泽军队抵达城外，见对方官员一起出城，身边只有少数士兵护卫，抬手让身边将士原地待命。
姜叙一马当先，来到阵前翻身下马，冲着宁泽施礼：“义阳都尉姜叙，听闻宁中郎天兵来此，特率城内文武出来相迎。恭请宁中郎入城！”
宁泽有些意外，本来还盘算着打上一场，心说要如何攻破城池。
扫眼一看，站在面前的义阳官员不论文武，忠诚度相对较低，姜叙只有43点。怪不得直接放弃抵抗，选择背叛孙毅投靠自己。
人家直接投降省得麻烦，倒是一件好事。
于是从马背跳下，笑着走上前去扶起姜叙：“识时务者为俊杰！诸位深明大义，宁某甚慰！其实宁某对梁州并无意图，只是孙氏野心毕露，欲将大成之地纳为私有。为此兄弟相残，百姓受苦。我主刘元香素来仁义，不愿看到百姓遭殃，又有孙氏四公子孙俊求助，相请平定乱局。故而出兵至此，欲结束乱象，保梁州百姓平安。”
姜叙抬头说道：“我等愿助宁中郎平定梁州！”
“好、好！”宁泽拉住姜叙右手，哈哈笑道，“诸位皆是我大成栋梁，前途不可限量。”
姜叙将宁泽迎入城内，到官署后请其坐在主位，义阳文武分立两侧。
宁泽接受对方投降，看着现场文武阵营从孙毅转为刘元香，虽然忠诚度都不高，并不担心：“今得诸位相助，我之幸也！来人，布下酒宴，我军中有金州特产桃花酒，分于大家共享！”
“谢宁中郎！！”文武官员齐刷刷起身行礼。
这时，谋士夏侯畑站出来，恭敬说道：“宁中郎，朱太守在义阳城民望颇高，深受爱戴。今日义阳城归了中郎，在下斗胆请中郎释放朱太守！”
宁泽闻言说道：“我欲劝说朱太守投降，然其不从。若放之，恐成祸患。”
夏侯畑道：“宁中郎若信得过在下，愿意前去劝说朱太守，使其归中郎帐下！”
“哦？朱太守颇有主见，如何劝之？”
“禀中郎，朱太守最为孝顺！”夏侯畑回答，“父母皆在义阳城内。在下以其父母之安危相劝，必能成功！”
“好！”宁泽当即拍板，“若能劝降朱太守，重重有赏！”
夏侯畑领命，来到俘虏营面见朱鹮，当面说道：“府尊，姜叙献城，如今义阳落入宁泽手中。我观此人必成大事，不如降之！”
朱鹮回道：“若降宁泽，如何对得起孙使君！”
他说的是已故的梁州刺史孙维。
夏侯畑道：“孙使君若知其子为夺权力自相残杀，必定失望。府尊忠于孙使君没错，几位公子却不可扶。再者，义阳落入宁泽之手，府尊不肯投降，万一惹恼了他，可曾想过家中父母？”
……
经过一番劝说，朱鹮思来想去，最终答应投降。
夏侯畑将人带到官署，宁泽大喜，亲自过去迎接：“得了义阳本官不喜，唯喜朱太守投诚！”
见他如此看重自己，朱鹮拱手说道：“得宁中郎错爱，下官感激至极！愿效死命。”
“来来来，我准备了金州特产桃花酒，大家一起痛饮！”宁泽拉着朱鹮就坐，借着宴席大刷好感度和忠诚度。
酒至半酣，宁泽环顾众人，开口问道：“今得义阳，皆诸位之功！诸位都是梁州本地人士，若要迅速拿下宁安郡，可有良策？”
“禀中郎！”都尉姜叙抱拳回答，“宁安太守黄蜞骁勇善战，善于防守。且麾下士兵训练有素，想要迅速拿下宁安郡并无可能！”
“哦？听起来，这个黄蜞相当厉害？”宁泽好奇问道。
“此人擅长统兵，为人谨慎小心，很少出错！”朱鹮说道，“若我与之对上，非五倍兵力不能获胜。”
“意思是，想速攻拿下宁安郡不可能？”宁泽捏着下巴思索。
“在下倒有一计！”夏侯畑站出来。
“先生有何妙计，但讲无妨！”
“中郎可以派人联系岭山韩冠，使其出兵宁安。待黄蜞领兵迎战韩冠，立刻派兵突袭郡城，从后方围攻，或可一战功成！”
“岭山韩冠？”宁泽想了想，“他与鹫峰太守赵宬联手攻打楚白，恐怕分不开身？”
“在下与韩冠有旧，”夏侯畑笑道，“他人前去或许不成，在下亲往劝说，韩冠必来！”
“那你可能劝说韩冠投降于我？”宁泽问道。
“在下可以一试！”
“好！此事交于夏侯先生，若能成功，必有重赏！”
“宁中郎尽管放心！”
于是酒宴过后，夏侯畑带着护卫离开义阳，快马加鞭奔赴廖郡。
韩冠、赵宬联合兵马，正与江州刺史程琬从东西方向围攻楚白，陷于僵持。
夏侯畑长途跋涉来到韩冠军营，士兵进去通报，说是义阳友人求见。
韩冠请其入内，看到夏侯畑起身相迎：“夏侯兄，别来无恙！你不在义阳辅佐朱鹮，跑到这边有何贵干？”
“韩兄！”夏侯畑拍拍手，后面随从抬进来几个大箱子，“义阳易主，我等已经降了宁泽。”
“哦？”韩冠有些惊讶，“宁泽到义阳了？这些是……”
“这几箱金银都是典军中郎将宁泽命我带来，专程赠予韩兄！”夏侯畑回答，“宁中郎早就听说韩兄威名，一直没有机会拜访，特命在下过来邀请韩兄。”
“哦？”韩冠过去一一打开箱子，差点被里面的金银晃瞎眼睛，“宁泽还真是大手笔呢！这些都是送给我的？”
“没错！宁中郎说了，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夏侯畑回答，“这些只是小钱，是中郎送给韩兄的见面礼。”
“老实说，宁泽有何意图？”韩冠问道。
夏侯畑微微一笑，反问韩冠：“请问韩兄有何志向！”
“志向？”
“大丈夫身于乱世，皆有其志！韩兄占据岭山，与赵宬联手攻破廖郡，可是有意逐鹿天下？韩兄自比天下诸侯如何？”
“韩某没有那份能耐，岂敢与天下诸侯相比？”韩冠说道，“陆骢挟惠帝以令诸侯，廉羴敢篡位登基，唐牛天下第一武将，宁泽占据三州之地，似程琬、魏晖、周庆、吴信、郑牧之辈，皆不能与之比！逐鹿天下，韩某没有那份实力！”
“韩兄颇为明智，天下群雄并起，皆非易于之辈。”夏侯畑说道，“若要在此乱世建功立业，当择明主辅之！”
“夏侯兄莫非想说，那宁泽便是明主？”韩冠问道。
“宁中郎自华郡起家，曾参与征剿梁义蚁贼，立下功劳。沅熙公主七次相访，方才招之麾下。自此凤飞九天，占金州、夺汉丞，无一败绩，全**中郎！何况此人擅长法术，有神鬼不测之能，又得浮屠军，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自入梁州以来，谁能挡之？那楚白便是中郎手下败将！天下诸侯，谁有宁泽之能？群雄之中，唯独宁泽占据三州之地，怕是不久之后，梁州也会落其手中。听闻江州那边，亦有两郡归了宁泽，何人能挡？此人迟早夺得大成十六州，尽早投之，可得重用！”
“宁泽确实厉害，只是能否统一十六州尚未可知！天下诸侯皆非善类！”韩冠说道，“再者，我与赵宬、程琬围攻楚白，此时撤兵，实在不妥！”
夏侯畑道：“程琬、赵宬与韩兄不同，皆是野心之辈！此二人与楚白无异！此刻二人与韩兄联手，只为利益，随时反目。以韩兄之能，可敌楚白、赵宬、程琬三人算计？”
“这个……”韩冠低头思索。
“在下与韩兄有旧，不会相害！此处丢给赵宬、程琬，得宁中郎护佑，岭山郡世代为韩兄囊中之物！若成大事，他日汐州尽入韩兄之手也未可知！宁中郎帐下缺人，碌碌之辈尽皆重用，何况韩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韩冠想了许久，终于回答：“好！韩某相信夏侯兄，不知如何为宁中郎效力？”
“韩兄可以自称岭山郡内乱，需立即返回，骗过赵宬、程琬。到时领兵北上奇袭宁安，助宁中郎夺得此城！”
第216章 攻打宁安
韩冠果然听从夏侯畑的建议，前往赵宬营地当面说道：“岭山郡内乱，必须立刻返回。赵兄恕罪！”
赵宬没有怀疑，任由韩冠领兵退去，继续与程琬联合攻打楚白。
韩冠退兵回到岭山郡，并未进入城池，反而直接北上攻打宁安郡。
宁安太守黄蜞立刻召集部下商议：“我与韩冠无冤无仇，此人之前与楚白对战，突然撤回专供宁安，必有原因！”
“府尊！”长吏林大目说道，“韩冠此来确实蹊跷！下官觉得，此事与宁泽脱不了干系。宁泽占领义阳，必是他派人联系韩冠，使其出兵宁安，想要前后包抄！”
“听闻宁泽精通法术，浮屠军刀枪不入，本就不好对付。如今又有韩冠相助，如之奈何？”黄蜞皱眉。
“不如向少使君求援？”林大目建议。
黄蜞摇头：“少使君退守博平郡，即便出兵也来不及。何况义阳被宁泽占据，少使君领兵来援，有可能被其堵截。”
“宁泽军队尚未离开义阳，不如先行出兵击破韩冠？”林大目想了想，提出建议。
黄蜞说道：“不可！韩冠领兵袭来，若是宁泽计策，恐怕故意引诱。若我军攻打韩冠，后方必然失守。”
“这该如何是好？”林大目有些担忧。
黄蜞想了一阵，开口说道：“稳妥起见，坚守城内！不论韩冠还是宁泽袭来，只要拖住他们，少使君一定会找机会从后方攻击，破解宁安困局！”
“可是我等相助三公子夺取宁安、义阳，少使君岂会相救？”林大目担心说道。
“愚蠢！几位公子相争，乃是家事。关起门来自家人争斗无妨，若外人来夺基业，当然一致对外，少使君必定出兵相救！”黄蜞肯定说道，“总之，不要理会韩冠，我军坚守城池即可！”
于是宁安城内毫无动作，根本不去理会韩冠，继续坚守城内。
夏侯畑回到义阳，告知韩冠动作。宁泽重赏夏侯畑，命人密切关注宁安动态。
消息传回，韩冠虽然抵达宁安郡境内，正往郡城行军，黄蜞却没有中计，继续坚守城池。
夏侯畑见自己的计策没能成功，于是对宁泽说道：“黄蜞果然谨慎，很难将其骗出。不如出兵与韩冠夹攻宁安，寻找机会。”
宁泽不想拖延时间，因此立刻起兵，浩浩荡荡杀向宁安郡。
韩冠首先抵达宁安，见黄蜞没有出城迎战，便在西门叫战。
黄蜞在城墙防守，并不出来，两军僵持。
听闻宁泽军从义阳出发，向着宁安过来，韩冠想在对方抵达之前立下功劳，因此率兵猛攻。
不得不说，黄蜞守城还是很强的，双方激战数场，韩冠完全不能攻入城内，甚至损失惨重。
他是越打越急躁，黄蜞确实越打越稳，优势天平很快向着黄蜞倾斜。
韩冠越急，越拿黄蜞没有办法。
双方僵持数日，宁泽军队终于赶来。
东门这边受到攻击，压力突增，黄蜞赶紧分兵驻守，留副将守卫西门，亲自东门坐镇。
其实黄蜞心里挺担心的，毕竟传言将宁泽说得很神，似乎可以呼风唤雨，操纵雷霆。
宁泽军队抵达城门下面，黄蜞站在城头打量。
“那人便是黄蜞！”随军出征的都尉姜叙伸手指向黄蜞，对宁泽说道。
宁泽与黄蜞目光对上，纵马上前大声喊道：“大成典军中郎将宁泽在此！黄蜞，速速开城投降！”
听到这话，黄蜞站在城墙喊道：“沅熙公主妄称仁义，却派兵侵入梁州。尔今日所为，必被天下人耻笑！”
“大胆！”姜叙抬头呼喝。
宁泽抬手阻止姜叙继续说话，让他退后，上前对黄蜞喊道：“我主仁德布于四方，故而孙俊求援，方才出兵梁州平乱！刺史孙维故去，二子孙毅、三子孙奇将梁州视为己物，其心可诛！今我奉命协助四公子孙俊平乱，便是我主对梁州百姓之仁义！”
“胡言乱语！！”黄蜞怒目直视。
“黄太守，劝你早早开启城门投降，不要做无谓抵抗！”宁泽喊道，“否则后果自负！”
“听闻金州宁泽精通法术，本官倒想见识见识！”黄蜞一声令下，城上士兵抬出好几个木桶，里面似乎装满液体，“看本官破你妖术！”
“宁中郎小心，那桶内怕是黑狗血。”姜叙急忙说道。
宁泽闻言一愣，心中暗笑。
传说中黑狗血专破法术，问题是自己根本不会法术，所有一切都是系统功能，黑狗血有用才怪。
再者，自己也不会傻乎乎冲到城墙下面让他们泼。冲锋陷阵是武将的事，自己可是文官。
既然对方要看法术，那就满足他们。
宁泽唤来部下交代几句，要求升起热气球。
一来挫挫敌军锐气，二来查看城内防御布局，方便瞄准防守薄弱处攻击。或者找到其他夺取宁安郡的方法。
得到命令，后方果然升起热气球，斥候驾驭着升空，朝宁安郡飞行。
“妖术！是妖术！”
“那是什么东西？朝这边飞过来了！”
“船？为何船能飞到天上？”
“真的是妖术啊！”
……
城内果然混乱起来，防守将士头一次见到热气球，反应都差不多。
“休要慌张！”黄蜞也被吓到，但很快恢复冷静，大声喊道，“我等有黑狗血，待其逼近便以黑狗血泼之，可破妖法！”
手下稍微安心，全都备好黑狗血等待。
不过热气球在上头极高之处，只是居高临下查看城内布防，并不会下降。他们的黑狗血也不可能泼到那么高的地方。
倒是斥候记录下城内布防结构，直接往城墙丢了几个磷粉罐子，使得城内守军惊恐万分。
“妖火！妖火——！”
“是妖术啊！”
“快！快用黑狗血泼它！”
……
士兵纷纷用黑狗血泼向磷火，将其陆续剿灭后才放心。
热气球在宁安城头顶飞了一圈，带着具体城防图返回营地，交到宁泽手中。
黄蜞果然擅长防守，城内丝毫找不到漏洞，想要利用某个薄弱点打进去，完全没有可能。
对方防守严密，想要利用云梯或者冲城车突破，就算浮屠军都要付出巨大代价。
主要城墙上面堆满桐油、滚烫的金汁、落石、檑木等各种强力守城道具，浮屠甲刀枪不入，却挡不住这些东西砸到头上。
尤其金汁，那东西恐怖得很。其实就是煮沸的屎啊尿啊，臭不可闻。撒到身上直接烫伤不说，还能让士兵伤口感染，基本上治不好，只能等死。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这么恶心又恶毒的守城道具。
浮屠军对宁泽来说，每一个都是宝贝，不可能像普通士兵一样拿命去填。
倒是东门那边，韩冠没有这种顾虑，正率领大军猛攻，与守军激战。
“宁中郎，末将请战！”都尉姜叙为了立功，主动请缨。
宁泽摆手说道：“黄蜞善于防守，若强攻必然伤亡惨重，非我所愿！”
姜叙说道：“宁安城内粮草充足，若不功成，黄蜞必定一直拖延，对我军不利！”
“嗯……”宁泽点点头，稍微想了一下，“无妨，可施攻心之策，使其内乱！”
“何为攻心之策？”姜叙好奇问道。
宁泽微微一笑：“只要让城内文武官员、守城士兵以及所有百姓慌乱，黄蜞能耐再大也没用！乱想一起，便会出现漏洞，创造夺城良机！”
“宁中郎已有计策？”
“当然！”宁泽吩咐下去，迅速将随军物资中所有纸笔取来，动员身边谋士、文官，一起写劝降文告。文告内容很简单，负隅顽抗者，攻破城池一个不留，全部斩首！主动投诚，或者推翻黄蜞，帮助宁泽大军进城的，重重有赏。限期之内让城中官员、士兵、百姓做出选择，如若执迷不悟，便要召唤雷霆将宁安城完全毁灭！
其实就是恐吓、利诱，宁泽当然不能真的召唤雷霆，若有那种实力，还需要这么麻烦？
可是对方不知道，而且经历过东门笪拓和朱神仙的事情，外面已经将宁泽传得神乎其神。虽然有大部分人还是不信，却也有相信这点，对宁泽抱有恐惧感的。
若能成功，或许不用亲自动手，宁安城内自己就乱了。就算不成功，也能极大程度恐吓城内所有的人，打击他们的士气，甚至使其互相猜忌。
劝降文告几乎装满热气球框，负责操控的士兵在此出动，飞到宁安城上空。一边飞，一边往下洒出劝降文告、
一张张写满字的白纸从天而降，犹如雪花落下，那场景格外惊人。
黄蜞见了，急忙下令：“此乃敌军攻心之计，立刻派人收缴，所有人不得私自查看！还有，禁止百姓捡取！”
虽说这个时代文盲居多，平民百姓一般看不懂文书，可是诺大城池内，识字的文人也多。最怕的就是口口相传，引起混乱。
黄蜞这个命令完全正确，可是大量兵力驻守城门，能够分派出去的实在有限。加上热气球从空中撒出劝降文告，纸张到处飞翔，想要一张不落追到基本上不可能。
没过多久，宁安城内四处撒满，屋顶、街道、花草树木、池塘、桥梁上到处都是，甚至不少随风飞入居民家中，透过开着的窗户进入屋内。
即便黄蜞派出的人手四处挥手，不少好奇的守军、百姓还是看到文告上的内容。
有被文告吓到的，也有因为文告中开出的巨额赏赐而动起心思的。
第217章 破城
“快、快看！”
“那木舟为何飞在空中？”
“那是法术啊！”
“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好多啊！”
“快回来，不要去捡！”
“都快回来，不要到外面去！”
“爹爹，上面好多字呢！写的是什么呀？”
……
雪花般的劝降文告从天而降，随着热气球的轨迹一路抛下，因为战争都躲在家中的百姓，虽然大部分都老老实实，也都不少男女老幼忍不住好奇之心，打开门去捡掉下来的纸张。
“铛铛铛……”奉命而来的巡逻兵不断敲响铜锣，一路高喊：“莫要出门！敌军施了妖法，莫要捡取落下之物！莫要出门……”
骑马而来的巡逻兵，一路迅速捡取劝降文告，同时驱散因为好奇而出门捡取文告的百姓。
只是依旧有不少百姓拿了文告躲回家中，没办法全部阻拦。
毕竟热气球在高空飞行，抛下来的劝降文告在风中四处飞行，巡逻士兵人数有限，短时间内没办法控制局面。
除了百姓，也有一些官员将领，甚至负责回收劝降文告的巡逻士兵因为好奇，偷偷查看其中内容。文中清楚标出悬赏，譬如起兵协助破城立下功劳的，斩杀守城将领的，帮忙宣传或者拉拢反抗者的全都明码标价，重金赏赐格外诱人。
看到内容的百姓在家偷偷商量，不识字的有些忍住好奇，有些却设法到隔壁寻找识字的人询问写的是什么。
有些官员将领清楚现在的局势，知道打退宁泽军队机会很小，不管守住多久，迟早被攻破。何况宁泽能让木舟飞到空中，若真使出传闻中召唤雷霆的法术，破城更快。多数人动摇起来，毕竟孙氏在梁州经营时间并不算久，人心没有那么稳固。
其次便是赏金丰厚，别说普通百姓，官员将领薪俸也没那么多，贪污的另说，协助破城的随便就赏几百银子，哪怕你只是帮忙吆喝，拿下守将首级，按照品级，太守可以换到千金，太守以下也都是几十到几百金。若是带兵或者组织民兵投靠，根据士兵数量以及协助破城功劳，梁州境内各个城市官位从大到小都有机会。也就是说，哪怕你是个流浪汉甚至乞丐，只要能够聚集人马，协助宁泽夺下宁安，便能一飞冲天当上大官，还能得到数不尽的金银。
没人怀疑劝降文告的真实性，宁泽掌握金、汉、丞三州之地，金子多得是。
当然，也不排除宁泽开空头支票，不会兑现的可能。只是不管如何，他要拿下梁州，肯定得有大量官员填补各个郡县城市，光凭这点就让许多人不敌诱惑。
果不其然，黄蜞派人阻止宁泽的攻心之策效果不大，城内还是出现口口相传的局面，甚至许多百姓不顾禁令离开家门，呼朋唤友群聚商量。
战乱时代，各州百姓多数穷苦，悬赏对他们而言，吸引力太大了！
纵使富庶之户，也有被官位吸引的，有些人家就想着把家丁奴仆都带出去，能不能拼一个前程。
再加上某些本来忠诚就不高，或者不如意的官员将领，一则被劝降文告条件吸引，一则本身可能就对当前待遇不满，也都生出异心。
于是城内乱起，开始不断出现群聚队伍，有当街放火制造混乱的，有到处呼喊招呼更多人加入的，也有直接对巡逻士兵，甚至守城兵马发动攻击的。
而四边城门守军内，也出现部分造反的，要夺取城门。
热气球上，斥候全都看在眼里，将所有劝降文告抛下之后，缓缓飞回宁泽营地汇报。
城内乱局宁泽早就知道，通过虚拟地图，可以看见宁安城内陆续出现中立阵营士兵，在四处移动，或者向守城兵马发动攻击。
不过这些中立阵营士兵战斗力显然不强，遇上黄蜞的兵马陆续被镇压。
指望他们打开城门，基本上不可能。为此，宁泽传令，让士兵推上投石车、弩炮，向城上守军发动远攻施加压力，使得黄蜞没办法分出太多力量镇压那些中立士兵。
后方有韩冠拼命攻城，前后包抄压力更大。
黄蜞在城内焦头烂额，如果只是防守宁泽、韩冠两路兵马强攻，他有办法守住至少半月。可是城内陆续出现被赏金吸引的叛乱者，镇压一群又有更多冒出，令人防不胜防。宁泽加强攻势，让他不得不将大部分兵力集中于城门，对城内叛乱者便失去管控。
如果梁州还是孙维当家，应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都怪他的几个儿子，为了争权打来打去，把人心都打散了！
城内没办法团结一心，如何抵御外敌？
黄蜞守城再厉害，也挡不住内忧外患。
历经一整天的攻防之后，守军疲惫不堪。
傍晚时分，西门告破。
因为城内叛乱者的不断侵扰，西门守军终于坚持不住，无法同时面对叛乱者与韩冠军队的强攻。
守军被驱赶，城门大开，叛乱者与韩冠军队合流，立刻向其他几个城门发动攻击。
黄蜞与手下诸将早已疲惫，听到这个消息，勉强分出兵力前去迎战。
宁泽通过虚拟地图查看城内情势，知道韩冠已经成功进入，于是下令加强攻势，不用心疼弩炮箭枝。
城内守军压力更大，若不是黄蜞坐镇，早就崩溃。
韩冠在城外时，其实也捡到被风吹来的劝降文告，因此进城之后，下令士兵到处呼唤百姓，宣传文告中的赏金内容，同时劝诱遇到的守军官员将领。
又有不少百姓受到诱惑，为了赏金和官位想要一搏，设法改变命运，陆续出门加入队伍。
也有不少城内守军抵挡不住，干脆阵前倒戈，为韩冠带路。
虚拟地图上，守军不断被蚕食，不断削弱，己方韩冠兵马，还有中立部队不断壮大。
战斗持续到黑夜，双方都点起火把，杀得眼红。
终于，南门、北门都被韩冠和中立部队拿下。黄蜞带领残余部队守在西门。
韩冠领兵向西门推进，城外宁泽倒是停止攻势，因为晚上弩炮效果不大，没有视野打不准。再者，城内局势基本稳定，守军士气降落谷底无力再战，就等韩冠拿下黄蜞。
黄蜞在西门坚持防御，身边诸将各个筋疲力尽，眼中无神。士兵也都失去信心，没有战意。
不多时，又有坏消息传来——韩冠攻破太守府，擒住黄蜞一家老小。还在抵抗的官员将领，也有家人被抓，更是失去抵抗的信心。
当韩冠率领大军来到黄蜞面前，大局已定。
“黄太守，”面对筋疲力尽还在坚持的黄蜞，韩冠骑在马上，借着火把光芒大声喊道，“不要负隅顽抗！宁安城已经尽入我军之手，诸位将军家中老小是生是死，全在一念之间！放下武器投降我军，宁中郎宅心仁厚，必不追究！尔等不想一家老小全都陪葬吧？”
“府尊，我等还能再战！”几位心腹将领咬咬牙，大声对黄蜞说道。
黄蜞看看身边心腹将领，包括那些疲惫不堪的士兵，再看看韩冠，叹息一声将手中佩剑丢下。
“府尊！！”
“胜负已定，我等无力回天！”黄蜞叹道，“放下武器！”
黄蜞都说话了，身边心腹武将虽然不甘心，却也纷纷将武器丢下。其中有些人却是松一口气。
韩冠命人过去收缴兵器，将黄蜞与他部下全数控制，吩咐打开城门。
宁安城西门开启，直接带着俘虏出城。
宁泽清楚看到城内兵力变化，大概代表敌军的黄蜞部队消失，就知道宁安城拿下了，于是一声令下，大军直接向城门移动。
两军相遇，韩冠翻身下马，向宁泽弯腰行礼：“末将韩冠，拜见宁中郎！我军已经拿下宁安，黄蜞与其部下尽数投降！”
宁泽下马上前，伸手扶起韩冠，哈哈笑道：“韩将军，在下慕名久矣！将军能够加入我军，实在荣幸之至！”
见宁泽拉着自己的手，一幅见到好朋友的亲热姿态，韩冠心里喜悦，这可是大人物啊！能被他看重，代表着前程无量。赶紧说道：“末将对宁中郎也是早有耳闻，心中向往。今日一见，果然龙凤之姿！”
“韩将军也是大将风采！”宁泽拉着他的手大笑说道，“今日将军立下大功，必有重赏。”
“多谢宁中郎！”
“来人，率军入城！即刻安抚百姓，召集所有参与此战者论功行赏。”
“宁中郎，助战者当真以劝降文告标准进行赏赐？”韩冠低声说道，“这样一来，花费颇巨！”
“无妨！”宁泽笑道，“我若失信于民，岂能服众？军中物资充足，有功自然要赏！”
其实攻占梁州数座城池，拿了不少物资。现在又拿下宁安郡，管库里面的资源也能调动。只要如数发下，这个消息传到周边，以后的攻心战成功率就更大。因为立下功劳者都得到重赏。如果因为小气而毁约，会让宁泽名声下降，下次再用攻心战不会有太多人相信。
诚信可是很重要的东西。
第218章 招降
宁泽军进入城内，论功行赏。
参与叛乱的百姓、官员、将领、士兵如数得赏，不少属性可以的直接破格提拔，或留在身边，或任命城内官职。
黄蜞与其部下被带到宁泽面前，韩冠说道：“宁中郎，城内守将都在此处！”
他刚得到好几箱金子，忠诚度已经达到九十多点。毕竟擒住黄蜞和他手下这么多的心腹将领，全部加一起就是两万多金赏赐。
宁泽说到做到，两万多金可是一笔巨款，他能毫不犹豫拿出来，韩冠非常佩服。
“宁中郎！”宁泽还未开口，被俘的黄蜞开口说道，“俗话说，祸不及家人。我等既然被俘，要杀要剐听凭发落。只是家小无辜，求您网开一面！”
“请放过我等家小！”被俘将领纷纷跪倒。
“韩将军，怎么回事？”宁泽转头询问韩冠。
“禀中郎，正是因为擒获诸将妻儿家小，他们才能投降！”韩冠回答。
“那便麻烦韩将军将其家人全数释放！”
“宁中郎，”韩冠抱拳回答，“末将觉得，若诸将愿意投降，可以释放家小。若其不降，可将一家老小尽数收作奴隶，送到市场发卖，补充军资。”
听到这话，黄蜞与那些被俘将领脸色剧变。
家人真要被卖，老人只能充当苦力或者奴仆，女眷会很惨，要么成为军妓，要么转为奴籍，卖给富人家任凭摆布，家中孩童也会成为商品，遇到好人家还没事，若是被坏心肠的买了去，活活打死都有可能。
一般来说，除了罪大恶极的犯人，或者血海深仇的敌人，多数情况不会祸及家人。没想到韩冠突然提这个一个意见，让被俘将领惊恐万分。
“宁中郎，沅熙公主以仁为本，切不可祸及家人啊！”黄蜞惊慌喊话。
“求宁中郎网开一面！”所有被俘将领跪地哀求。
宁泽本就没有这种想法，听韩冠这么一说，也是颇为惊讶。面对黄蜞等人，稍微思考片刻开口说道：“诸位将军能够坚守宁安城，抵抗我军到最后一刻，这份勇气与坚持令人佩服。我主有爱才之心，尤其需要像诸位这样的忠诚之士！诸位若能投靠我军，便无此忧虑，也能得到重用，继续为大成效力！我想诸位将军家中老小，此刻都已牵肠挂肚，同时战战兢兢，期盼同各位早些回府。黄太守及诸位将军，只要投靠我军，诸位都能保留官职，一切不变！甚至还有其他调动，前程似锦。如何选择，就看诸位自己的！”
“宁中郎，请容我等商量片刻！”黄蜞说道。
“可以！”宁泽并不着急。
黄蜞转头对心腹众将说道：“此战皆我之过，致使诸位家人受到牵连。本官在这里向诸位道歉！”
“此非府尊之过！”被俘将领齐声说道。
“眼下需要作出抉择，本官听从各位意见！”黄蜞叹道，“若众人一致决定不降，本官与大家一同赴死。若诸位觉得应该投降，那本官也放下脸面。大家有何想法畅所欲言，不论结果如何，本官都会尊重。”
宁泽看到这幕，心说黄蜞还是厉害。如果直接投降，传出去好像他贪生怕死一样，名声不好听。但是先揽下战败责任，好像把生死交到心腹将领手中，似乎极度大气，就算真的投降也不丢脸，说明他有担当。而现在的情况是，黄蜞手下心腹将领多数担心家人，也不愿意家人被发卖为奴，所以肯定选择投降。
既拉拢人心，又保全颜面，更是保住自己的家人，这种人就是人才！
果不其然，心腹将领对黄蜞更为尊重、感激，通过表决，多数人决定投降。
于是黄蜞说道：“既然是诸位的选择，本官尊重这个意愿！”
黄蜞与其心腹将领全数投降，宁泽上前扶起，微笑说道：“能得众位将军相投，实在幸甚！既然是自己人，韩将军！”
“末将立刻释放诸将家小！”韩冠很会看眼色，马上安排。
很快，所有降将家人都被释放，聚在一起抱头痛哭，也放下心来。
宁泽在官署设宴安抚诸将及其家人，同时邀请这次立下功劳的私兵头目一同庆贺。
所有人都有封赏，满堂皆欢。
宴会当中，宁泽对韩冠说道：“此战皆赖将军，在下会上表沅熙公主，请她向惠帝讨封，授命将军为岭山太守！日后再有功劳，论功行赏！”
韩冠闻言大喜，他虽占据岭山郡，但名不正言不顺的，心里总是担心。若能得到正式公文认可，那是最好。
陆骢虽然与宁泽敌对，而且刚打完仗，但是占不到便宜，而且现在想要先对付廉羴，必须稳住宁泽，这点小要求还是能同意的。
再说，宁泽让刘元香向惠帝讨官职，在外人眼中看来就是承认惠帝的正当性，这对惠帝也有好处。
韩冠得到许诺，心情不错。不过还是担心岭山那边：“宁中郎拿下宁安郡，接下来作何打算？”
宁泽微笑说道：“此行主要目的就是结束梁州内乱，辅佐四公子孙俊平定梁州九郡。准备兵发博平，与孙毅决一胜负。”
“孙毅无能之辈，岂是宁中郎对手？”韩冠说道，“平定梁州，对您来说不过探囊取物。”
宁泽面带笑容，冲他点了点头。
韩冠继续说道：“虽然很想与宁中郎并肩作战，末将还是担心岭山那边。我不在时，若楚白出兵偷袭断了后路，颇为危险。因此末将希望明早撤兵，尽快返回岭山。”
“嗯！”宁泽点头，“岭山确实重要，乃是进入汐州之门户。他日我军前往汐州，便由将军引路！”
“末将会在岭山郡等着那天！”韩冠抱拳回道。
“这样，明日回去之时，我会派一队情报员随你同行，方便联络。”宁泽说道，“有任何重要军情，及时联系！”
“末将晓得！”
宁泽转向黄蜞：“黄太守！”
黄蜞忙拱手回应：“在！”
“宁安郡还是由你掌管，一切如旧！不过我要在这里安排一些情报员，设置情报据点。还有，想要问你借几个人！这次攻打博平，需要出色的统兵将领！”
“下官倚重之人乃项氏兄弟。”黄蜞回答，“老大项嵘，骑术精湛、武艺超群，乃宁安名将；老二项宴精通骑射，熟读兵法。此二人为我心腹，曾立下汗马功劳。”
“嗯~”宁泽闻言点头，他可以看到属性，知道黄蜞没有骗自己。这两个正是自己想要借用的将领，当即说道，“既如此，便借项氏兄弟一用！不知两位项将军可愿意？”
项嵘、项宴对视一眼，将目光投向黄蜞，好像在询问他的意见。
黄蜞说道：“如今我等投入沅熙公主麾下，既然宁中郎问起，你二人可愿随军同行？”
项氏兄弟再度对视，随后起身抱拳：“我等愿随宁中郎攻打博平！”
“好！”宁泽端起酒杯，“本官不会饮酒，以水代酒敬两位将军！”
项氏兄弟立刻举杯，仰头喝光。
众人喝得兴起，韩冠有些醉意，起身向宁泽抱拳说道：“宁中郎精通法术，今日更是以飞舟破城。末将斗胆，想见识一下宁中郎的法术，不知能否展示一二？”
话音未落，黄蜞身边项氏兄弟马上起身：“我等也想见识宁中郎的法术！”
“宁中郎，”黄蜞也产生好奇心，“早就听闻您法术高强，先后斗法打败东门笪拓法术与朱神仙。今日也是大开眼界，见识到了飞舟。若能再展示一些法术，让我等饱饱眼福，那就更好了！”
“宁中郎，让我们饱饱眼福吧！”
“宁中郎，我等想要见识一下法术！”
……
现场文武官员全都充满好奇。
这是收获忠诚度的好机会，宁泽当然不会浪费，因此起身说道：“既然大家都想看我的法术，那就随便表演几招最简单的。”
所有人屏住呼吸，迫不及待地盯着宁泽。
宁泽走到大殿正中，环顾众人，先将双手伸出：“看仔细了，什么都没有！”
众人盯着宁泽的手，聚精会神，不知他要做什么。
宁泽右手举起，喊一声：“刀来！”
直接从名品道具栏取出一柄环首刀。
见他凭空变出环首刀，全场皆惊，文武官员揉着眼睛，以为自己眼花。
宁泽随便舞了几下，轻喝一声：“去！”
手中环首刀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
“真的是法术！”项嵘惊呼，“宁中郎威武！”
下面一片惊叹。
宁泽陆续取出宝剑、长枪、斧头、铁胎弓等各式武器，每次都让文武官员惊呼连连，而且肉眼可见，这些官员在见识到宁泽的法术后，被他的强大所折服，忠诚度不断提升。
“宁中郎，除了兵器，您还能变些什么？”黄蜞好奇问道。
宁泽并不回答，直接召唤爪黄飞电。
一匹战马凭空出现，更是让文武官员惊呆，下巴差点合不拢。
宁泽骑上爪黄飞电，在殿中绕着行走，在众人惊呼声中收掉，稳稳落地。
众文武更是心悦诚服，知道宁泽是个“法力高强”的存在，忠诚度又大幅度提升。
第219章 势如破竹
王卫出兵攻打九华郡，九华太守黎安出城迎战，手下数员大将被王卫斩杀，赶紧向昌平求援。
谁料昌平太守因广平被夺，不敢轻易出兵，唯恐宁泽兵马北上，故而放弃救援。
黎安只能在九华郡死守。
金沙、苗郡出兵，从西北两个方向攻打九华郡，与王卫形成包抄之势。
九华城内人心惶惶。
副将张烁见不可守，于是召集部下反叛，趁黎安不备将其杀之，开门投降。
王卫入城收编九华兵马，前后不过七天。
占据九华郡后，带上张烁挥兵南下，直取昌平。
丁牧领兵攻打康郡，一万精心打造的重甲步兵列于城外。
康郡太守嵇善见丁牧士兵都穿重甲，便以骑兵出城袭扰，想要利用机动性打败对方。
两军交锋，丁牧的重甲步兵列出圆形之阵，平举大刀形成刀林，使骑兵无法靠近。骑兵攻击无法突破。却被刀阵杀退。
见重甲步兵不好对付，嵇善想将对方引到附近草场，施以火攻。
丁牧没有上当，不论嵇善如何引诱，大军绝不偏离方向，稳稳向前推进。
无奈之下，嵇善只好退入城池。
重甲步兵不善攻城，所以丁牧带了宁泽大量制造的弩炮，以器械弥补缺点，与守军激战将近半月。
最终城破，嵇善被擒，拒不投降，丁牧将其斩之。
另外一边，杜威领兵出征，带着怀柔郡太守李殊、海角村盗匪头目何旻攻打寿阳。
寿阳太守阮飞得知消息，立刻出兵防御寿江关。
杜威来到寿江关，直接叫阵。
阮飞询问左右：“谁愿出战？”
门下校尉路笙请命：“末将愿往！”
于是出关迎战杜威。
杜威手舞银蛇矛，上前喊话：“来将通名！”
“寿阳校尉路笙在此，敌将纳命来！”路笙高举大刀纵马冲向杜威。
杜威挺矛相迎，双马交错时大喊一声：“杀你者杜威也！下了地府莫要报错。”
没等路笙反应过来，一矛将其挑下战马。
见路笙被杀，阮飞身边另外一名将领出关，举枪奔袭。
到了杜威前面吼道：“寿阳蒋珲在此，敌将休要猖狂！”
杜威迎面而上，举矛架住蒋珲长枪，回首一矛戳中后心。
蒋珲翻身落马，当即毙亡。
连杀两人好像小事一桩，杜威连喘不喘一下，举矛指着关上：“还有谁来送死？”
后面李殊、何旻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这位少年将军如此骁勇。
阮飞连折两员将领，面子上过不去，于是怒道：“谁与我斩杀此人？”
副将虞鹊请命：“府尊勿忧，看我取他首级！”
当即纵马出关，挥舞大刀冲向杜威，口中大喊：“寿阳虞鹊在此，纳命来！”
杜威举矛相迎，交手三回合，一矛刺伤虞鹊右臂。
虞鹊慌乱中丢弃大刀，掉头往寿江关逃命。
“休走！”杜威紧追不舍，眼看追上虞鹊，要将其刺下马。
“敌将休得猖狂！”关内一人身披银甲，双手各拎铁锤一只，骑着枣红马冲出，迎面一锤砸来。
杜威举矛架住，反手刺出。
对方侧身避开，双马交错。
虞鹊趁机逃回关内，逃过一劫。
杜威调转马头：“来将何人？”
双锤将也转过方向，大声回道：“寿阳贼曹宗耽便是我了！”
“没听过！”杜威挺矛狂奔。
“那便记好，省得不知死于何人之手！”宗耽也迎着杜威冲杀。
“凭你？”杜威哈哈大笑，交错之时一矛刺去。
宗耽左手举锤架住攻击，右手抡着铁锤迎面砸去。
杜威仰面避开，两人迅速分开。
很快又调转马头，再度冲杀。
你来我往打了三十回合，宗耽额头冒汗，双手虎口发麻。使锤的人本来力气就大，何况双锤，一般没人能跟他打这么久。
可是杜威脸不红气不喘，三十回合打完依旧轻松，拿银蛇矛与铁锤对撞，竟然力气不减。
看他那轻松模样，宗耽暗道此人武艺在我之上。杜威？他是从哪冒出来的，小小年纪武艺如此强悍！
保险起见，不愿再与杜威缠斗，掉头就往关内逃去。
杜威见他要走，立刻催马追赶，大声喊道：“敌将休走！”
杜威马快，很快追上宗耽，又是一矛刺出。
宗耽吓一大跳，慌忙以锤格挡。
结果被杜威缠住，无法逃离，只能咬牙继续交战。
杜威手中长矛越刺越快，宗耽逐渐招架不住。
就在这时，关内一员将领冲出，手举画戟大声呼喊：“乔斌在此，宗贼曹莫要慌张！”
这个名为乔斌的武将过来与宗耽一起对付杜威，两匹战马围着他滴溜溜打转。
杜威哈哈大笑，全然不惧。
手中银蛇矛上下翻飞，同时对付宗耽、乔斌，丝毫不落下风。
打了十几回合，乔斌、宗耽汗流浃背，杜威反而越打越猛。
见此情景，又有一员将领冲出：“我来相助！”
杜威连他的名字都懒得问，单独面对三员将领围攻，防御得滴水不进，每次攻击都让对方冷汗直冒。
见三员大将打不赢杜威，寿阳太守阮飞亲自出战，手提马槊四战杜威。
杜威越打越兴奋，完全没有因为对方四打一而感到压力，反而更加强悍。
激战中，乔斌露出破绽，被杜威一矛刺死。
那不知名的武将也被杜威扫落，重重摔在地上。运气不是很好，还未起身就被自己的战马踏中腹部，当场毙命。
四打一还被连杀两人，阮飞心中恐惧，掉头想跑。
旁边宗耽也是一样，心说这还是人吗？这么多人打他不过，天下第一武将唐牛也不过如此了吧？
眼看阮飞、宗耽要跑，杜威紧追在后。
后面寿阳兵马冲杀过来，要掩护太守撤离。
谁料杜威如同猛虎下山，竟然跟着阮飞、宗耽冲进寿阳军队阵列，根本不管这是敌方阵营，自己的兵马不可能赶过来。就这样单枪匹马杀入敌阵，但凡挡路的全都被银蛇矛刺死，继续紧追不舍。
寿阳弓兵也不敢射箭，怕误伤太守和贼曹。
阮飞本以为逃回己方军阵就安全了，回头一看杜威就在身后紧追，瞬间亡魂直冒。
一愣神的功夫，杜威已经冲到眼前。
阮飞慌乱中急呼：“救我！”
旁边一同逃命的宗耽转头看到这幕，慌忙巨锤救援。
刚刚冲到杜威面前，被他一矛刺伤左肩，翻身落马。
杜威追上阮飞，银蛇矛横扫，将阮飞打落，勒住缰绳用矛尖抵住他的喉咙。
旁边宗耽捂着伤口，看杜威的眼神恍若见鬼。
阮飞吓得脸色苍白，唯恐杜威手抖划破自己的咽喉，因此急忙喊道：“莫要杀我！”
周围寿阳兵马包围过来，所有武器全都对准杜威，却不敢轻举妄动。
杜威斜眼打量，对阮飞说道：“若想活命，乖乖投降！”
阮飞本以为自己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可是当真正面临生死关头，根本没办法那么硬气，面对杜威急忙喊道：“莫要杀我！愿降、愿降！”
“明智之举！”杜威说道，“让你的兵马放下武器归降我军！”
阮飞为了保命，赶紧照办。
于是寿阳兵马全部投降。
后面李殊、何旻见杜威单枪匹马冲入敌阵，觉得他死定了。正向着该怎么办，是否直接撤军逃走时，愕然发现敌军竟然弃械投降。
这也太夸张了！
杜威仅凭一人之力打败寿阳军数名大将，甚至在万军之中拿下太守阮飞，世界上有这么夸张的事情吗？
他还是人？
不管李殊、何旻心中多么无语，阮飞投降后，军队顺利通过寿江关，占据寿阳城。
杜威靠他的武力，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城池，在众人眼中恍若天神。
阮飞是被杜威打怕了，人家单枪匹马都能杀入己方军阵，简直万夫莫敌，这种对手打得赢？
宁泽的义弟都这么恐怖，那会法术的宁泽本人，岂不是更加强大？
更别说对方浮屠军都没用上，那可是刀枪不入的！
不止他这么想，寿阳城内所有将士都被震慑，这种情绪是会传染的。
占了寿阳城，杜威飞鸽传书向宁泽汇报，安抚好城内百姓，留下一半浮屠军守卫城池，带走所有寿阳士兵，与李殊、何旻北上攻打抚宁郡。
阮飞被架空，指挥不动城内浮屠军，也生不出背叛之心。实在是被杜威吓坏了，心说这样强悍的存在若是敌人，哪里敌得过？
九华、康郡、寿阳陆续攻克，王卫领兵南下昌平；丁牧暂守康郡，等待宁泽命令；杜威攻打抚宁，孙毅丢失梁州六郡之地，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当各郡失守的消息传回博平，孙毅吓得面色苍白，急忙召集文武官员商议对策。
不到一个月时间就丢了大半基业，还被对方围困其中，四面楚歌。这种情况下谁能不怕？谁能不慌？
不止孙毅，手下文武官员知道这个消息，也都惶惶不安。
甚至不少文官站出来劝说孙毅投降，当然也有不同意见，表示一时失利不算什么，肯定有机会扭转局面获得胜利。
所有文武官员分为两个阵营，各自争辩起来。
第220章 兵临博平
面对主降派和主战派激辩，孙毅丢了主见，头痛不已。
这个时候，都乌县令闫涛站出来：“少使君，我有话说！”
“讲！”
现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闫涛，听他说些什么。
闫涛深深施了一礼，抬头说道：“少使君，宁泽所依仗者，浮屠军也！浮屠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难以伤之，故而不敌。下官已知破浮屠军之法，若非兵少必能守住都乌。若少使君以我之法训练士兵，以大军敌之可胜宁泽，夺回被占郡城！”
“哦？”孙毅眼睛一亮，“此言当真？”
“下官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少使君！”
“如何能破浮屠甲？”
“只需训练长钩军，必能得胜！”
……
另外一边，得知王卫、丁牧、杜威陆续在规定时间内拿下城池，宁泽很是满意。
战报也都即时送往华郡。
然后飞鸽传书联系三方，吩咐同时向博平进军。
广平郡方向，孙俊出兵响应宁泽。
于是王卫抓紧攻打博平，杜威迅速赶往抚宁，丁牧从康郡出发，与宁泽从不同方向逼近博平郡。
得知宁泽军往博平袭来，孙毅命闫涛抓紧训练长钩军，希望以此创造翻盘机会，打败宁泽夺回梁州各郡。
闫涛让谋士褚鸿全力相助，抓紧训练。
宁泽兵马从各地赶来，至少一个月时间才能抵达。康郡那边，丁牧肯定不会首先发动攻击，必定等候宁泽军令。
虽然一个月时间未必能将长钩军训练出来，但可以固守城池，一边借着城墙抵御宁泽兵马拖延时间，一边努力使其掌握精髓。
前线军情传回华郡，得知宁泽攻占梁州六郡，而且意外拿下江州两郡之地，已经包围孙毅，准备一举将其消灭，文武官员一片欢腾。
刘元香、宓妍、楚美人更是欣喜。
若是拿下梁州、江州，便可占据五州之地，得到大成三分之一的天下！
楚洵也是心中震撼，没想到这个女婿如此强悍。
既然女儿已经嫁给他，自然要为女婿谋划，因此站出来向刘元香行礼，开口说道：“主公，宁泽领兵征伐，立下奇功。中郎将之位不足以彰显其功！”
刘元香闻言点头：“没错！军师几乎统率四州兵马，区区典军中郎将之职，与其身份不相衬！只是本宫无权册封官位，还需上表请朝廷降旨。那陆骢与我军敌对，怕是不会答应。”
楚洵说道：“陆骢眼下专注对付廉羴，想要剿灭叛贼以此大振声威，同时奠定惠帝正统性。想必对方不会愿意在此刻与我军撕破脸，导致腹背受敌。主公可以大胆上表，请惠帝降旨封宁泽为四品武卫将军、丹阳王兼江州州牧。”
“这……”刘元香微微一愣，“武卫将军、丹阳王？惠帝怕是不准。何况朝廷已经很久没有设立州牧，眼下都是刺史代其职。更不用说江州还不是我方掌控。”
楚洵还没回答，楚美人微笑说道：“惠帝必然不肯封军师为王，更不会给他四品将军之位。但此时也不会故意与我方撕破脸，何况军师在梁州大展拳脚，想必对方时刻关注。若是所料不错，对方会退一步，封军师为丹阳侯，五品将军以作安抚，避免此刻发生冲突影响全局。至于州牧，虽然此职已被刺史取代，却未完全剔除，与刺史互不统属。若能得到江州州牧一职，便可名正言顺攻取其地。当然，对方怕是不同意，只会在金、汉、丞三州选一，至少也得州牧之位，免得军师以低职掌控州郡，惹来外界非议。”
楚洵抚须点头，这就是他的想法，女儿是最懂自己的。
刘元香闻言点头，仔细思索后说道：“若真如此，当速行之！楚公，劳烦您亲拟表文送往池州！”
“交给老夫即可！”楚洵拱手领命，随后又说，“朝廷降旨之前，主公可暂任宁泽都督之位，统率全军。如此一来，也能服众。”
刘元香当即拍板：“就以楚公之言，封都督之位，兼军师将军！”
军师将军是杂号将军，以刘元香的身份，可以在自己的封地自行设立，不用向朝廷请旨。
于是派遣使者快马加鞭往梁州赶去，并且提前飞鸽传书告知宁泽。
情报员将书信送至，得知刘元香封宁泽都督之位，兼军师将军，部下纷纷道贺，直接改口直呼“都督”。
这个都督与大都督不同，大都督是朝廷认证的二品大员，全国最高军师统率。督视全国兵马，非同一般。
都督是区域型的，跟大都督不能比，只能掌管某片区域的兵马。
按理说，要统率四州兵马是不行的。
但现在处于乱世，其实很多事情都不会循规蹈矩。
刘元香掌控地盘越来越大，就算让这个官职统领区域变大一些，惠帝那边也不会有太大意见。而且这个官职没有得到承认，只是他们内部的称号，放到整个大成是不算数的。
也就是说，这个都督只是为了让宁泽在刘元香势力内部可以施展手脚，不会出现低位官职管控高位官职的情况。
要知道以宁泽现在的身份，即便是金、汉、丞三州刺史也得听其吩咐，而典军中郎将不过出于杂号将军和校尉中间，属于相当尴尬的位置，别说刺史，就连太守职位都比他高。
就算目前为止没有人提出异议，也改变不了他是低职官位命令高职官位，在体制上并不合法。
楚洵提议向惠帝讨要王位、将军位甚至州牧，也是为了改变这个情况。
不管怎么说，都让宁泽掌控各州兵马的正当性提升。
等到刘元香派出的使者抵达，将正式任命文书和官印送到手中，才算真正上任。
当然，情报书信送到后，军中上下已经抢先改口。
唯一遗憾的就是，不管都督还是军师将军，在这个世界都属于不被官方承认的杂号官职，所以宁泽并未得到额外官职属性加成。
继续行军，日夜兼程赶赴义阳与博平交界。
孙俊领兵汇合，见宁泽立刻上前：“恭喜都督！”
拥有飞鸽传书，这个消息迅速传到各路兵马，孙俊当然知道。
宁泽微笑说道：“四公子客气，我也要恭喜你！”
“喜从何来？”孙俊好奇问道。
“如今梁州九郡，宁安、义阳、广平、九华、康、寿阳皆已攻克，仅剩昌平、博平、抚宁三郡。待拿下孙毅，这梁州刺史职位，非四公子莫属！”宁泽笑道。
孙俊闻言一喜：“全赖都督！在下唯都督马首是瞻！”
“如今兵临博平，四公子可做好准备？”宁泽问道，“接下来将与二公子孙毅一决胜负，决出胜者！”
“有都督在，何愁不能取胜？”孙俊拱手笑道。
“走吧！该去博平见见你的二哥了！”
“喏！”
……
博平郡。
“报——！”斥候慌慌张张跑回来，单膝跪倒，“宁泽与孙俊合兵一处，就在博平城北方五十里处，还在逼近！”
堂内文武官员闻言略显慌乱。
“终于来了！”孙毅深吸口气，“再探。”
“喏！”
斥候离开，孙毅看向闫涛：“闫县令！”
“下官在！”闫涛赶紧出列，抱拳鞠躬。
“宁泽兵马已至，长钩军训练进度如何？”
“禀少使君！”闫涛回答，“我军正日夜不停训练长钩军，眼下稍有所成。只是要投入战斗，还需时间。”
“宁泽已经打过来了，给你的时间不会太多。”孙毅说道，“给我抓紧训练，要让长钩军尽早成型。”
“喏！”
宁泽兵马持续推进，终于抵达博平郡城，在北门外十里地驻扎，派人上前喊话。
执行命令的是项嵘、项宴兄弟，两人带领少许护卫来到城门下，朝上面大声呼喊：“奉大成沅熙公主麾下，都督、军师将军、典军中郎将之命，劝尔等即刻开门投降！如若不然，大军攻破城池，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连续喊了几遍，城上守将下令射箭。
项嵘、项宴立刻撤回营内，向宁泽报告。
宁泽亲自出马，领兵推进，在距离城门一定位置，对方弓箭的有效射程外停住，骑在马上抬头看着城上守军。
城门守将见宁泽亲自过来，心里有些发虚，赶紧派人回报。
孙毅担心有失，亲自带领文武官员赶到城门，登上城墙。
双方目光对上，孙毅居高临下大声喊道：“宁泽，尔自居大成官员，擅自攻伐同僚，此为谋逆之罪！还不速速退兵？”
“二哥此言差矣！”孙俊骑马上前，抬头喊道，“父亲亡故，二哥不择手段夺取权力，导致兄弟相残！都督受我所请，特来梁州平乱。谋逆者，乃二哥也！若父亲在天有灵，必会为二哥所作所为而愤怒！”
“住嘴！”孙毅怒道，“你不敬兄长，以下犯上，还引来外人插手孙家之事，父亲若是在天有灵，必为你感到羞耻！”
孙俊也有些愤怒，大声喊道：“废话少说！二哥可敢出城一战？”
“哼！本官不屑与尔等交手。”孙毅冷哼，“有种便来攻城，看看鹿死谁手！”
“都督！”孙俊转向宁泽，“在下请战。”
“不要急！”宁泽微笑说道，“今日先在城外扎营休息，恢复体力。待明日养足精神，再来攻城！”
“喏！”孙俊恭敬点头。
第221章 首战鸣金
“哎~”吃过碗饭，褚鸿坐在书房，面对一份份情报感到头痛，轻轻揉着太阳穴叹气。
“二叔为何叹气？”门口一名少女出现。
“文秀，有事吗？”褚鸿抬起头来。
褚文秀走进书房，缓缓来到桌案前面：“经过书房时听到叹气声，便过来看看。”
“没事！”褚鸿说道，“女孩子家家的，别管那么多。时候不早了，赶紧回房休息吧！”
褚文秀侧头看一眼桌案上的情报，轻声问道：“二叔可是为了城外敌军头痛？少使君命县尊训练长钩军，因为兵临城下怕是催得紧。所以县尊也在催二叔？”
褚鸿站起身来：“文秀啊！你若生为男子，那该多好。”
不须说透，褚文秀便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这个时代就是重男轻女，女人地位低下，只是男人的附庸品。
所以才有“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
褚文秀再聪明，终归是个女子。别说外人，褚鸿这个亲叔叔也不喜欢她插手正事。即便之前因为褚文秀才想到训练长钩军，即便知道她比一般男人都出色。
褚鸿不能告诉孙毅，说长钩军的主意出自褚文秀，更不可能举荐她为孙毅效命。
因为在外人看来，简直不可理喻。
即便孙毅或者其他文武官员真的相信褚文秀有这能力，她也不可能当官，不可能被任何人收为谋士。因为古往今来便有规矩，女人不能上朝堂，更不用随意干政。
那么做是害了她。
如果孙毅或者其他人知道褚文秀有这才华，加上她本身年轻貌美，很容易沦为牺牲品，被迫纳为妻妾。
因为出嫁从夫，觊觎她才学的人，不会为她坏了规矩，但又想得到她的力量，这边是最容易的方法。他们会想尽办法让褚文秀成为自己的东西，方便利用她。
因此褚鸿不会让人知道褚文秀的才学，不会让人知道长钩军是她的想法，这是为了保护她。。
叔侄二人心中都清楚，所以不用言明。
褚文秀知道二叔待自己如亲生女儿，也在尽他全力保护自己，故而命令禁止在外人面前显露才学。有时候她会觉得不公，凭什么女子只能是男人的附庸，凭什么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不行。
但她不会为此去跟二叔争论，更没有抵抗的意思。二叔在保护自己，她懂。
前朝有个董夫人聪颖过人，智谋超群，就是因为锋芒毕露，被迫在妙龄之岁嫁给风烛残年的大将军刘进，助他征战。后来大将军战死，董夫人就被太傅严檀强纳为妾，又被迫为其谋划前程。严檀遇害之后，董夫人又被丞相欧阳湛霸占。后来随着朝中权力更迭，被迫嫁给不同朝臣，一生凄苦。
聪明的女人，只会被当成可利用道具，成为某些野心之辈的收藏品。董夫人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她算是能熬的。有些心高气傲之人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避免受辱，不会像董夫人那么忍辱负重，最终还是盼不到光明。
褚鸿不想让侄女遇到这种事，一直反对她读书识字，希望她跟自己女儿一样，可是侄女依旧凭借她的聪明，学到一身本事。这也让他格外发愁！最重要的是，褚文秀好胜心太强，不可能一辈子老老实实待着。
之前不小心跟都乌县令闫涛说漏嘴，闫涛便立刻生出心思，想要让他侄儿娶了褚文秀，好在来到这边，褚文秀看不上对方，所以事情未成，但这也让褚鸿后悔当时疏忽，变得更加谨慎。
想到这儿，不由得再次叹息。
褚文秀看在眼里，轻声说道：“二叔莫要担心，文秀一直谨记您的教诲。您这桌案之上，皆是今日军情？”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情，赶紧回房休息。”褚鸿皱眉。
褚文秀并未离开，反而靠近仔细查看然后说道：“长钩军训练还需时间，然宁泽军队陆续抵达。六郡失守，情势危急，守城压力极大。想必城中上至少使君、文武官员，下至数万士兵，甚至全郡百姓，士气低落，惶恐不安。”
“你莫多嘴，快快回房！”褚鸿不悦。
褚文秀却未理会，继续说道：“根据现有情报，虽然对宁泽掌握不多，但此人亲自统兵作战，少有败绩！外面盛传此人精通法术，曾斗法击败鼎鼎大名的东门笪拓法师，还有朱神仙。不管是真是假，不容小觑！此人善于攻心，长于计谋，喜欢将对手玩弄于鼓掌，基本都是以己方军队最小消耗，获得战场大捷！尤其得到浮屠军，主力军队更是罕见损伤。不论是谁面对此人，都会感到压力！想来少使君面对宁泽兵临城下，压力大增，心中不安，故而不断催促闫县令。而县令就催促二叔，以致二叔头痛……”
“文秀，莫要说了！”褚鸿叹道，“此事与你无关，赶紧回房休息去！”
“二叔，以我观之，宁泽有一弱点！”褚文秀说道，“适当利用可达奇效，即可缓解敌方大军围城压力，又可重振士气，使博平郡将士奋勇作战。”
“哎！都说跟你无关，还不退去？”
“二叔，如今我们一家都在博平城，怎会无关？”褚文秀反驳，“尤其少使君将重任放在闫县令肩上，身为县令心腹，二叔责任更重。若是城破，二叔遇险，一家大小谁能全身而退？”
褚鸿闻言叹息。
褚文秀继续说道：“以情报视之，那宁泽对浮屠军过于珍视，会想尽办法避免损失。以我看来，长钩军虽为成型，训练许久也能作战。宁泽以为我军不敢出战，若明日派一员猛将率长钩兵出城迎敌，只要阵前不计代价对浮屠军造成伤亡，宁泽不愿浮屠军折损过多必定撤退。敌军一退，便可在郡内大力宣传，可振士气。行军打仗士气极为重要……”
“行了，都跟你说女孩子家家不要管这些！”褚鸿摆手将褚文秀赶出书房。
只是等她出去就坐下来默默思索。
第二日，宁泽果然带领兵马到城下叫战。
褚鸿向闫涛献策，照搬昨天褚文秀的话。
闫涛又向孙毅建议。
孙毅仔细想想，觉得有些道理，便命大将唐培率领长钩军出战。
宁泽本以为敌军不会出城，没有料到城门突然大开，一只看上去格外奇特的兵马冲出来。
这支兵马至少万人，全都手执长柄弯钩。
这让他想起之前都乌县的情况。
敌军出城后，立刻发动攻击，朝着这边杀来。
宁泽一声令下，浮屠军迎面而上。
两支军队激战，双方鼓声隆隆。
才刚交战，长钩军的优势便展露出来。
他们的武器长得过分，浮屠军靠近之前便发动攻击，而且锋利钩子直取下盘。
即使浮屠甲刀枪不入，腿部防护并没有那么全面，浮屠军很快出现伤员，而且数量不少。
见此情形，宁泽不由皱眉，当即下令鸣金。
身边刘俊问道：“都督，为何鸣金？”
“对方似乎掌握对付浮屠军的方法，虽然训练不够，但对我军还是会造成巨大损失。浮屠军都很珍贵，没必要跟对方以命换命！”宁泽说道，“暂且退却，反正敌军被困博平，插翅难飞。有的是时间思索对策，以最小损失拿下此城。”
于是鸣金收兵，浮屠军在宁泽带领下迅速退出战场，带着伤员返回营地。
褚鸿在城墙上面一直很紧张，就怕计策失败。
尤其两军交战时，虽然长钩军对浮屠军造成不小损失，但浮屠军杀到后，长钩军死伤更多，就怕支撑不住被其击溃。
当看到宁泽面对浮屠军出现损失果断撤兵，不由大喜。
孙毅也很兴奋，将褚鸿叫到面前：“先生智谋过人，竟然料定宁泽不敢死战。”
褚鸿赶紧抱拳回答：“禀少使君，宁泽并非不敢死战，而是极为珍视浮屠军。”
“都一样！”孙毅哈哈大笑，“没想到首战告捷，我军将士大壮声威，宁泽不过如此！”
“少使君，可通告全城，就说首战告捷打退宁泽。”褚鸿建议，“城内军民必定士气大涨，有助我军守城。”
孙毅立刻下令通告全城，果然士气大涨。
另外一边，宁泽退回营地，默默思索。
很显然，之前都乌县县令带人逃到博平郡，对方阵营有个相当聪明之人，看出浮屠军的弱点。所以建议孙毅大规模训练长钩军，专门针对浮屠军。
眼下对方军阵还很生疏，显然训练时间不够。若假以时日，必会成为大敌。
“都督！”正思考时，孙俊过来说道，“斥候来报，博平郡内齐声呼喝，都说都督您首战失利，狼狈逃窜……”
“呵~”宁泽嘴角微微翘起，“首战失利，狼狈逃窜？”
“都督，其实在下觉得方才不应退兵……”孙俊说道。
宁泽摆手说道：“无需介怀！城内有个极为聪明之人，竟发现浮屠军弱点。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退兵。战场之上要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尤其浮屠军更为重要。这不过是对方提振士气的策略，毫无意义！我的手中，可不只是浮屠军！”
第222章 爆炸弩
“项嵘！”军帐之中，宁泽唤道。
“末将在！”项嵘立刻出列，抱拳行礼。
“将浮屠军调到后方！”宁泽下令，再度唤道，“项宴！”
“末将在！”项宴站出来。
“把我的弩兵大队调到前军！”
“末将领命！！”项氏兄弟遵从命令，赶紧行动。
宁泽环顾众人，微笑说道：“对方胜了一阵，士气上升是好事。不过我的精锐不是浮屠军啊~博平城现在应该信心满满，以为可以抵挡我军？你们说，这个时候打破他们的念想，是不是很残忍？冯承！”
“属下在！”谋士冯承立刻出列。
“吩咐后勤队伍，将铁弩替换竹弩，还有特制弩箭分配下去！”宁泽起身，“我要让他们好不容易出现的士气全部消失！”
“可是都督，”冯承抱拳说道，“新武器刚刚送到，尚未测试。其危险程度……”
“都是严格按照我的命令，经过多重检测审核达标之物，不会有问题！”宁泽说道，“质检方面抓得很严，无需担忧。”
大军调动完毕，项氏兄弟，冯承陆续过来复命，表示一切就绪。
“很好！”宁泽起身，“孙毅应该觉得荣幸，秘密开发将近一年的杀手锏，能在他的面前问世。都以为我靠浮屠军呢？弩兵才是我的最爱，也是我的王牌啊！众将士，随我再度出征！”
“喏！！”
因为击退宁泽军，首战告捷，博平郡将士欢腾，士气大涨。
所有人对守住城池，甚至战胜宁泽恢复一些信心。
半天过去没有任何动静，本以为今天能够相安无事。
谁料下午时分，宁泽军再度出现。
“报——！！”斥候慌慌张张禀告，“宁泽重整兵马，再度领兵来犯！”
“什么？”孙毅腾地站起身来，马上招呼文武官员前往城门处。
站在城墙上，果然看到宁泽大军逼近，而且浮屠军在军队后方，前军换成上万弩兵。
弩兵后方，还有大队兵马推着弩炮，看来是要打远程战。
孙毅立刻下令：“竖起大盾！”
“刷拉拉！”城墙守军立刻将大盾举起，正好与城墙融为一体，变成一面金属墙壁。同时无数弓箭手准备，借着盾兵作掩护，随时可以战斗。
这样一来，不论弓弩都难伤到守军。
孙毅站在墙头，见宁泽领兵靠近，大声喊道：“败军之将，还敢再来？”
宁泽抬头看向孙毅，微笑回答：“我军非败，只是暂退。”
“你要攻城尽管来，必将铩羽而归！”孙毅冷声说道。
“是么？”宁泽将手往前一指，“全军听命！上弹！”
“哗啦~”众将士大声传令，弩兵迅速举起手中铁弩，将造型独特的弩箭上膛，以半蹲姿势仰面瞄准。
“攻击！”宁泽一声令下，所有弩兵扣动扳机。
“嗖嗖嗖！！”密密麻麻的弩箭朝着城头射出，形成暴雨。
“盾防！！”孙毅大声呼喊。
“唰！”城头盾兵互相叠盾，将缝隙全部堵掉，形成密不透风的墙壁。
弩箭射中盾牌，突然爆炸。
“轰！”第一枚炸裂，执盾士兵被巨大冲击力掀翻，手中木盾四分五裂。
这声爆炸恍如雷霆，震得孙毅腿脚发软，差点摔倒在地。
“轰！轰！轰……”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出现，一时间火光四起，硝烟弥漫。
盾墙瞬间破开，城上守军一片混乱。
“炸雷了！”
“妖法！妖法！”
“宁泽用妖术了！”
“宁泽引雷炸城了！”
……
随着弩箭一轮射击，城头盾兵伤亡惨重。弩箭射中木盾，立刻爆炸。
有些幸运的只是手中木盾炸裂，或者连木盾都没炸碎，顶多受点冲击。有的比较倒霉，不但木盾炸裂，自身也被炸伤。
空气之中到处都是硝烟味道，随着爆炸城头上处处火光。
原来宁泽早就命人研究火药，他不会做枪支，可是爆炸弩箭原理相对简单。
为了研制火药，这一年内许多工匠意外受伤甚至死亡，压力其实挺大。但最终还是成功，意味着首先进入热武器运用。
当然，爆炸弩成本很高，轻易不会拿出来。
这一轮射击可是耗费资金颇巨。
谁叫这个时代工艺落后，没有现代世界的生产水平。
一轮射击结束，宁泽下令停止攻击。
城上守军已经混乱不堪，孙毅早就带着文武官员慌慌张张逃离，只留守城将领指挥部下补上防御，迅速将伤亡者搬离。
城内到处有人呼喊：“宁泽引雷炸城！”
毕竟这个落后的冷兵器时代，从未有人见过如此阵仗。古人愚昧，听到炸雷般的响声，就觉得是妖法，觉得是宁泽召唤雷霆。
尤其宁泽会“法术”众人皆知。
不只敌方守军，就连己方将领也都吓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置信。
他们当然知道这不是法术，而是宁泽特制武器。可是为何会出现炸雷版的巨响，还有那恐怖杀伤力，根本想不明白。
因此，看向宁泽的目光充满敬畏。
宁泽让弩兵只射一波，并未继续攻击。本身就是震慑对方，打击士气的东西。
他还没富有到可以不计成本地无限轰炸，毕竟这方面的预算有限。
因为追求完美和安全，一枚爆炸弩箭投入就多达十几两银子的成本。箭头是特制的，引爆炸药的火石、火药，就连箭身都是特制。想想看，这一轮射出去就是几万两白银？
要想削弱成本，必须将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提升上去。若能进入机械时代，便可将成本压低无数倍。
问题是宁泽并不知道这方面的知识，他也不是全能的。
好在目的达到，光是这一轮的射击就让守军死伤惨重，己方丝毫无损。
在心理上，能够给予对方致命打击。
这下博平城好不容易提振的士气，瞬间被打垮。
全体将士刚刚获得一些信心，又被消除地一干二净。
尤其无数被吓坏的人到处大喊，说是宁泽使用妖法引雷炸城。法术这种东西，是让人极度敬畏，普通人难以抵御的存在。
孙毅和城内文武官员也都被吓坏，慌慌张张离开城墙，表情都很难看。
可是到了下面又不敢离开，因为宁泽一轮攻击就这么强大，万一多来几次，会不会直接炸毁城墙，大军攻入城内？
有些文官武将运气不好，爆炸点离得比较近，耳朵嗡嗡作响，连身边人说话都听不清楚。
闫涛、褚鸿面如土色，对刚才发生的一幕心存余悸。
好不容易缓过来，孙毅发现城墙上面趋于安静，没有再出现可怕的爆炸声。赶紧吩咐左右，让他们回去打探。
部下冒死回到城头，就见宁泽没有继续攻击，纵马上前大声说道：“尔等不堪一击！本都督有好生之德，故而少造杀孽。如此善意尔等不能领会，还在庆贺大捷，简直贻笑大方！我若强攻，谁能挡之？”
城内守军惊惧，惶恐不安，就怕宁泽再度“使用妖法”。
心腹跑下去，将宁泽的话转告孙毅。
孙毅惶恐不安：“宁泽妖法厉害，如何是好？”
“少使君！”闫涛急忙说道，“听闻黑狗血能破妖法，不如下令全城收集。”
“对、对！”孙毅闻言连连点头，“立刻让全城百姓询问，收集黑犬！只要破了妖法，就无须惧怕宁泽！”
话虽这么说，还是抖得厉害。
手下扶着孙毅过去休息，闫涛命人赶紧全城搜寻黑狗。
博平城内混乱持续许久，大军集中于城头防备宁泽，不敢轻忽。
只是宁泽喊话之后，便下令全军退回营地，并没有再来一轮的打算。
孙毅搞不懂他的想法，心中更是不安。
主要是不知道宁泽弩箭的秘密，还有这种爆炸弩的成本。
对方本来就不打算靠爆炸弩攻破城池，因为库存不足。纯粹为了打击士气，让博平城将士体验士气暴涨和突然降到底，如同云霄飞车的心情。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孙毅及其手下全是懵的，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瞬间消失无影。
褚鸿也是一样，见识到爆炸弩的威力，本来觉得长钩军成型之后可以击败浮屠军，打败宁泽。现在觉得根本不可能，即便长钩军顺利成型，也顶不住对方弩兵还有宁泽“妖法”的厉害。
难道博平城真的守不住？
宁泽如此恐怖，天下间有人能够打败他吗？
带着苦恼，夜间坐在书房抱头思索，唉声叹气。
“二叔，”褚文秀再度来到书房，到他面前好奇问道，“今日城内都在传，说是宁泽使用妖法引雷炸城。我也确实听到仿佛炸雷的声响，难道此人真有法术？”
褚鸿叹道：“我也不知那是法术还是什么！”
“二叔，可否说与我听？”
“这个……”
“二叔，告诉我吧！”褚文秀说道，“或许文秀可以帮你的忙。”
“我都说了，女孩子家家……”
“可是眼下情形不妙，难道二叔希望敌军攻入城池？”褚文秀说道。
褚鸿犹豫许久，想了很多，终于将城头上看到一幕认真讲给她听。
褚文秀听完之后仔细思索，对他说道：“二叔，依我之见，敌军所使并非法术！不知二叔可否取来弩箭碎片？”
“你要作甚？”
“文秀想要了解‘炸雷’真相，弄清楚这个武器有何秘密！”
“碎片我倒是可以搞到，你真有把握？”
“总要试过才知！”
第223章 破除谣言
褚鸿要拿到碎片还是很简单的，东西很快送到府上。
战后有人清扫城墙，这些东西都集中放在一起，作为被倚重的谋士，有权拿来做研究，以方便制定策略。
虽然褚鸿觉得这样不妥，本身不希望侄女参与进来。可也不想博平城被攻破，使得梁州落入外人手中。
至少他相信侄女的才华，或许可以找到打败宁泽的方法。
褚文秀仔仔细细观察数遍，将每一个碎片都独立摆放，一边思索一边画图。
有些重复的碎片逐一排除，看上去可以契合的地方也都记在心中，通过毛笔画出来。
许久之后，一根与实物几无二致的弩箭图形出现，甚至还有类似剖面图的底稿。
褚鸿一直在边上看着，亲眼见到侄女通过细心观察碎片，竟然一步步还原完整弩箭形状，心说她要身为男子多好。
目光落在图纸，轻声问道：“此弩箭造型奇特，颇为罕见！”
褚文秀说道：“我曾看过百兵谱，其中记载古往今来所有兵器样式。这种弩箭闻所未闻，应当是宁泽自创。此图是我通过还原碎片而成，很多地方无法接上，只能靠猜测填补。但是相差不会很多。弩箭本身并不稀奇，就是箭头比较特殊，竟然是中空的，而且体积更大……”
“此箭射中后，为何出现炸雷？可曾看出？”褚鸿忙问。
褚文秀闭目思索，随后睁眼指向图纸上箭头部分：“二叔，你看单独就这个箭头而言，形状像不像爆竹？”
“爆竹？”褚鸿疑惑查看，还真有点类似。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热武器，火药兵器化也未出现，但民俗中还是有爆竹存在，好像是道士炼丹意外发现简单的火药，后来就运用到爆竹中。
打仗时的爆竹用作信号弹，所谓的一声炮响，指的就是这个。
其实这个世界的人对于火药了解不深，也没有想到将其用作军事当中。因此宁泽的做法，还有爆炸弩的威力，远远超出他们认知。
经褚文秀提醒，褚鸿发现图中弩箭箭头造型跟爆竹确实相似，只不过有一些细节改动。
“这些碎片上也有跟爆竹类似的味道。”褚文秀弯腰轻嗅，抬起头来认真说道。
确实，之前没太注意，经她提醒，褚鸿突然想起不管城墙作战，还是撤回之时，都闻到了类似爆竹的味道。其实就是硝烟味，只是太过恐惧、混乱，导致忽略。
可是又一想，顿感疑惑：“若是爆竹，为何没有炮捻子？当时敌军射击，也没见人点燃弩箭，而是直接攻击。弩箭接触到盾牌就自动炸开……”
“这些碎片中，有个很不起眼的东西。”褚文秀手指轻轻捻起一颗白色小石粒，“起初我以为是火药粉末，但仔细想想，似乎不对！如果没有猜错，此为火石碎粒！”
“火石？”
“没错！我怀疑弩箭爆炸与火石脱不了关系！”褚文秀肯定回答，“这等巧思妙想，令人惊叹！”
“火药……爆竹……”褚鸿眼睛一亮，“爆竹竟然有这般威力？若是我们也将城内所有爆竹征收过来，岂不是……”
“二叔，没这么简单！”褚文秀摇头，“爆竹大家都熟悉，也知道它容易炸伤人。但威力还没大到对方那种程度。你看，这个弩箭箭头大小跟爆竹其实相差不多，里面可以容纳的火药也是一样。可是爆竹威力却与弩箭箭头天差地别，您没想过原因吗？”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褚鸿皱眉，“若是我方也绑一个爆竹在箭上射出去，恐怕威力与之无法相比，能伤到人都不错了。可是为什么呢？”
“问题就出现在火药上面，”褚文秀想了想，“恐怕宁泽手中弩箭火药，与普通爆竹火药不同。不知他做了什么改动，使得火药威力更强。还有，他能想到用火石引燃火药，实在惊人！”
“既然你已画出图纸，我军能否仿制？”褚鸿问道。
褚文秀闻言果断摇头：“二叔，我这图形并不准确，只是以碎片复原，其中多处靠猜测填补缺口。而且这种弩箭造型奇特，明显特制而成。先不说无法仿制，即便将箭头仿制出来，以火石打火，也是不能解决的最大问题。更不用说普通爆竹火药怕是没有效果。还有，这种箭头造型独特，就算有仿制的能力，恐怕耗资巨大，无力承担！今天宁泽只用了一轮，相信敌军也不会轻易再次动用。”
褚鸿很是失望：“照你这么说，就算知道对方如何制造这种兵器，却仿制不了？如此杀器若能得手，未必胜不了宁泽！”
“确实如此，”褚文秀点头说道，“至少我们可以破除谣言，将宁泽引雷炸城的谣言压制下去。如今城中人心惶惶，都说宁泽法力高强，少使君根本抵挡不住。只要将此谣言戳破，军心便能稳定。而稳定军心后，才能进一步思索退敌策略，而不会陷入内部乱象。”
“有道理！”褚鸿当即说道，“城中确实谣言四起，情形很是不利。军心浮动最危险，若能压制谣言，可让守城变得容易。这样，你赶紧就此事写一份公文，等我记下，立刻去找闫县令，让他到少使君那里进言。”
“文秀这边动手，为二叔撰写公文。”褚文秀回答，“明日二叔能否带文秀到城墙一观？看看博平郡城防布局以及敌方军阵。”
“胡闹！”褚鸿给吓一跳，急忙说道，“绝不可以。”
“二叔，文秀会换上男装，扮作家丁跟在您的身侧。”
“那也不行！”褚鸿急道，“万一流矢伤到你，那可怎么办？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一个女孩子凑什么热闹？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死去的大哥大嫂交代？”
“二叔~”
“不行就是不行！”褚鸿坚决反对，“这事没得商量。”
褚文秀没办法，只能先把文书撰写出来，让褚鸿背熟里面的内容，然后他自己重抄一份，带着弩箭碎片连夜去找闫涛。
事关重大，闫涛得知情况后，立刻带他见了孙毅。
褚鸿当面将爆炸弩的事情跟孙毅说了。
得知那不是法术，而是某种铁制弩箭，与爆竹原理相同。孙毅心中恐惧感削弱不少，对褚鸿大加赞赏，给予赏赐。
随后命令褚鸿立刻平息谣言，稳定军心。
次日，宁泽通过虚拟地图发现，敌军掉到很低的士气竟然有了回升迹象，心中疑惑。
按他的想法，经历昨天那一轮爆炸，城内军民应该恐慌才对，没道理士气上升。
正疑惑间，就有士兵入帐：“报——！博平城内飞出信鸽。”
“呈上来！”
“喏！”
从士兵手中接过鸽子，取下鸟腿上帮着的密信，打开看了一眼，微微皱眉。
原来迷信之中写道：都乌县令身边谋士褚鸿到处贴出公文安抚军民，说昨日炸雷并非法术，乃都督特制兵器。城内对散谣者严惩，我等只能暂且蛰伏。
“褚鸿？”宁泽闭目思索，流露疑惑表情。
其实前两次城门交锋，敌方文武官员的属性他都看过，从孙毅开始一直到守城将领，不论文官武将，属性都很平庸。褚鸿就在其列，按道理这个家伙连80都不到的智力，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发现爆炸弩的秘密，更不可能连它的构造都弄清楚。
博平城内肯定有个智力超高的武将，但没有出现在主力阵营中。
宁泽相信，这次爆炸弩被看出来，与这个智力超高的武将脱不了干系。
而之前都乌县内出现，在博平大规模训练的长钩兵，也与他有直接联系。
根据目前情况判断，这个武将要么不受重用，所以没有出现在孙毅周边，要么不方便出现。
如果说他不受重用，为何长钩军的事情，还有爆炸弩的情况都流出来？
可他受到重用，单凭这份智慧就可以与自己正面交锋，为什么任凭孙毅连连吃亏？
每次事情都跟褚鸿扯上关系，这么说来，城内那个智力很高的武将，跟褚鸿有密切关系。
褚鸿的下属？
不对！就算是褚鸿的下属，也能出现在城墙上，在现场更能了解战情，更能帮助褚鸿。
如果不是他的下属，那会不会是亲眷？
如果是褚鸿身边亲近之人，或者子女辈，年纪很轻。处于保护心理，不让他出现在战场也很正常。
不管怎么说，总跟褚鸿有关。
真没想到，梁州也有这种天才。爆炸弩可是自己悉心研究，努力打造出来的兵器，对方竟然看透其中秘密。
本想借着爆炸弩让城内士气降到底，引发内部恐慌，造成乱局。再施以压力，说不定就有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的文官武将变成墙头草，为了活命投向自己。
只是没料到，被对方轻松戳破秘密，功亏一篑。
即使守军士气很低，但也成功避开压力，没那么容易崩溃。
有趣！梁州六郡拿得太容易，孙毅如此草包，宁泽本来还感到没意思来着，没想到城内还有这么一个强劲对手。不过你再厉害，面对拥有系统可以作弊的对手，实在倒霉！
第224章 天帝神像
博平城内军民士气上升，内乱是不会出现了。宁泽的情报人员也都暂且蛰伏，只是偶尔将城中情况写成密信飞鸽传书。
爆炸弩等于拿钱砸，不可能无限制使用，何况存货不多，需要留着关键时刻使用。
强行攻城又是下下之策，宁泽不愿拿浮屠军去消耗。
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围堵，等待其他几路兵马杀到，那时候就简单了，想要尽量减少消耗，甚至无消耗破城不是不可能。
反正军粮充足，不必担忧。
当然，围困敌军不代表什么都不做。
鉴于古代人的迷信思想，一个爆炸弩都能传成引来炸雷。宁泽充分利用，让手下故技重施，乘着热气球飞到博平城空域，头一波向城内百姓投掷劝降文告，第二波则用装着磷粉的罐头投掷敌方守军，进行单方面的空袭打击，对敌军造成伤害，削其士气。
这方法还真好用，城内好不容易稳住的局势，再度混乱起来。
城池守军苦不堪言，空袭让人无法防御，磷火伤害太可怕了。即便没有当场烧死也会磷中毒，基本没救。偏偏对方身在高空，不论弓弩全射不中，只能任凭对方欺负。
加上对方乘舟飞行，那是神仙般的手段，对守军心理上造成的压力更大。
城内百姓也是如此，尤其在劝降文告内容传开后，不少人目光都变得不一样。
情势不好，压力巨大。
孙毅无比头痛，赶紧召集文武官员商议对策。
他的反应也算快了，传单出现后立刻让人全程搜寻并且销毁，不断向百姓喊话莫要上当。也对城防进行加固，虽然没办法反击热气球，却搭建许多防火篷，让人准备大量沙土铺在棚顶，四周拜访水缸，保护下面将士。
依旧不堪其扰，难以平息城内逐渐混乱的局势。
一句话说，人心散了。
恐惧、慌乱、利益等各种各样的考量，使得城内军民无法齐心。
最主要还是人们对未知的恐惧，都以为空中行舟是神仙手段，普通人哪敢跟神仙作对？
文武官员齐聚，却没有任何办法。
有数名武将请求出战，要跟宁泽拼命，孙毅赶忙否决。
他还是很清楚现在的情况，敌军士气正旺，己方却一片混乱，何况对方还有浮屠军，自己的长钩军依旧处于训练中，勉强出战必定损失惨重。
有人提议向昌平、抚宁求援，虽然知道这两座郡城也被宁泽军攻打，情况不是很妙，可是没有办法，就算知道没用，为了安抚人心孙毅也得派使者悄悄从后面出城，赶往两地求助。
商量来商量去，实在没有更好的主意。
褚鸿回到家中，褚文秀又来询问情况。
此刻褚鸿没了主意，也就管不得那么多，便将当前困局仔细说了。
褚文秀想了想，对他说道：“二叔，虽然我想不通宁泽如何让木舟飞于天际，或许真是法术也未可知。但眼前局势未必没有解法！”
“如何破解？”褚鸿急忙问道。
“城内军民之所以陷入恐慌、不安，因为宁泽‘施法’，展示他那神仙般的实力。神仙在普通人心目中是不可战胜的存在。因其不可战胜，加上对方以利益相诱，自然人心涣散。值此时节，当以神仙对抗神仙，方能稳住军民士气，坚定守城决心！”褚文秀轻声说道。
“神仙？哪来的神仙？”褚鸿皱眉，“那宁泽可是斗法胜了斗门笪拓，还有那个朱神仙，非等闲之辈啊！再说，博平城内也没有神仙，就连稍有法力的法师也不存在……”
“没有就制造一个！”褚文秀说道，“依我之见，宁泽不愿强行攻城，所以施展手段试图让博平城内混乱，想从内部破之。所以目前为止，并未出现任何激烈手段。他想设计让城内乱起，我们可以用同样方法平息恐惧，激起城内军民士气！”
“此事如何做到？”褚鸿皱眉询问。
“很简单！”褚文秀轻声说了几句话，褚鸿顿时眉头舒展。
次日清晨，太阳还没起来，孙毅便带领文武官员到城东涴湖祭祀。
动静非常之大，引来无数百姓围观。
孙毅在涴湖岸边摆起香堂，毕恭毕敬跪拜三次，口中念道：“孙氏二子毅，承袭先父职责，守土卫民。今有宁泽犯我梁州，以妖术侵袭。毅不同法术，无力敌之！特来此处敬拜上苍，聆听神意！毅虽不才，愿求得一方神灵护卫博平，更能祝我护卫梁州！”
说完之后，一个头磕在地上，许久才起。
只是没有任何动静。
于是孙毅再度祈求上苍庇佑，同时磕头。
第二次也没反应。
一直到第三次，当他将头磕在地上，忽然水面平静被打破。
有站在岸边的士兵大声呼喊：“快看！水里有东西！”
很快大批将领士兵冲上前去，百姓远远听到动静，也想上前查看，可是被周围士卒拦阻，只能伸长脖子希望看清楚什么状况。
终归距离太远，只能听到声音。
“上苍回应了！上苍回应少使君了！”
“快看！这里有只大龟，龟背上刻着字呢！”
“这是神谕啊！”
“少使君心诚，感动上苍，降下神谕庇佑梁州啦！”
“龟背上写着，涴湖之中有天帝神像，若能请回府衙供奉，妖邪不侵，战无不胜！”
“快！快！少使君下令，赶紧打捞天帝神像！”
“涴湖怎么会有天帝神像？我们经常在这里洗澡，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所以才是神谕！快，不要愣着！赶紧请神像！”
……
涴湖边上所有将士议论纷纷，远处百姓听到也是惊讶不已。
“少使君诚意感动上苍，天帝降下神谕？”
“乌龟在哪？乌龟在哪？龟背上真的有字吗？谁看到了？”
“涴湖哪来的乌龟？哪来的神像？”
“军爷，能不能让一下？”
“军爷，让我们过去看看！”
“天帝神像是真的吗？涴湖真的有天帝神像吗？”
……
混乱之中，博平将士果然从涴湖之中捞出一个天帝神像，恭恭敬敬将它请上马车，由孙毅带着文武官员一路护送，敲锣打鼓往官署移动。
围观百姓看清楚大佬出来的天帝神像，立刻跪在道路两侧不断磕头。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瞬间整个博平郡城都知道了。
少使君孙毅感动上苍，请来天帝神像护佑梁州。
一时间民间议论纷纷，都说孙毅是天命所归，乃梁州之主。宁泽的妖法再厉害，有天帝庇佑，必定战败！
如此一来，城内军民士气暴涨，又有十足信心，相信宁泽无论如何都打不进博平郡城。
稳住博平郡军民士气，内部乱象再度平复，在官署带领文武祭拜完天帝之后，孙毅私下对闫涛说道：“多亏闫县令献策，破解困局！”
闫涛忙将褚鸿推到前面，微笑说道：“都是褚先生的功劳。”
“褚先生足智多谋，有帮我解决困局。如此人才，实在难得！”孙毅紧紧抓着褚鸿的手，看向闫涛，“闫县令可否割爱，将褚先生送于本官？”
闫涛闻言，立刻拱手笑答：“少使君看得起褚先生，便是抬举。下官岂能阻了先生前程？褚先生，少使君看重你，前途无量啊！”
“在下受宠若惊！”褚鸿感激看向闫涛，随后朝孙毅施了一礼，“必为使君鞠躬尽瘁！”
“好、好啊！”孙毅哈哈大笑，“如今请来天帝神像，就算宁泽再施妖法，亦能稳住民心。不过想要破敌，还得破了宁泽法术！褚先生可有妙计？”
褚鸿回答：“在下需要细细思索，此事并不容易。”
“好！”孙毅对他说道，“褚先生即为本官幕僚，一应待遇从优。今日多亏先生妙计，希望回去之后想出计策，如何破掉宁泽法术。”
“喏！”
博平城内乱象逐渐平复，军民士气再度上涨。
宁泽接到飞鸽传书，情报人员如实相告，说是孙毅在涴湖祭拜，得上苍庇佑，降下天帝神像。
得到情报，身边众人赶到惊骇。
项嵘急道：“难不成孙毅真是天命之人？”
“不可能！这等废物要是天命之人，简直叫人笑掉大牙！”项宴说道，“要我说，都督才是天命之人！”
“都督！”钱淳转身看向宁泽，“您对此事有何看法？”
见左右文武目光集中过来，宁泽闭目思索片刻，微笑说道：“不过是欺骗百姓，稳定民心的手段。当然，能够在这个时候适时出现，确实厉害。若是没猜错，还是出自同一个人。能跟我玩成这样，不简单啊！可惜，毫无意义！就算暂时稳住民心，巩固士气，终归挡不住我！”
“都督，眼下如何应对？”
“呵呵~”宁泽稍微想了片刻，眯起双眼，“既然他们请来天帝庇佑，那我明日就杀了天帝，再给他们带去绝望！”
“啊？杀了天帝？！”左右文武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向宁泽。
“项嵘、项宴！”
“末将在！！”项氏兄弟站出来大声回应。
“命人于城门外搭建两座高台，”宁泽说道，“两日之后，我要与那天帝决一胜负！”
以他的经验，知道两天后必然起雾，而且不小。正好演一场戏，再打击一次敌军士气，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第225章 宁泽战天帝
“请”来天帝，孙毅刚刚有些心安。
结果很快便有斥候来报：“少使君，宁泽军突然在城外搭建高台，不知作何用处。”
搭建高台？文武官员面面相觑，满脸疑惑。
孙毅也觉得奇怪，好奇之下带着众人赶往城门。
来到城墙居高临下，果然看到宁泽军正热火朝天，快速搭建两座高台。
这让他倍感疑惑，指着城外蚂蚁般勤劳工作的宁泽军队，好奇询问左右：“这是作甚？”
长吏周怀摸了摸胡须，小声说道：“莫非敌军想要在此筑城，与我军久战？”
“筑城？”孙毅无语，“荒谬！”
闫涛过来说道：“少使君，宁泽自然不会在此筑城，只是究竟作甚很难看懂。”
身边文武官员全都带着疑惑表情，低声讨论，猜测对方的目的。
只是谁也搞不明白城外在搭什么。
孙毅转向褚鸿：“褚先生有何高见？”
褚鸿目视城外忙碌的工事，闭目细思，随后开口说道：“宁泽精通妖术，莫不是搭法台，欲以妖术攻城？”
“嘶~有可能！”孙毅紧张起来，“若真如此，如何应对？”
“目前不知真相，还需静观其变！”褚鸿说道，“可先备好黑狗血，见机行事。”
虽然觉得黑狗血不一定有用，可眼下唯一知道能破法术的就是黑狗血，毕竟书上都这么说，也只能先做准备。
搞不清楚宁泽的真实意图，手下也都没有主意，孙毅只能下令守军严密监视，并且随时传递情报，确保掌控对手动态。
宁泽军搭台速度很快，一天的功夫两大高台正式完工。
“报——！”斥候回来禀告，“宁泽军设置香案于高台，并且立起两杆旗帜。一杆乃是宁泽帅旗，另外一杆高挂巨幅白布，上有天帝画像。敌军营内仿佛进行祭祀，很是奇怪！”
孙毅闻言大惊，立刻带上文武官员再往城池，准备看看宁泽搞些什么。
同时，城上守军已经备好黑狗血，万一宁泽使用妖术攻城，便会尝试以黑狗血破法。
赶到城墙，便见外面宁泽军队敲锣打鼓，吹起号角，场面极为浩大。那动静传到城内，引来无数百姓。守军为保安全，将百姓阻于内城，禁止他们闯入守备区。
百姓都在内城区域，看不到外面情形，只能听见锣鼓、号角不断。好奇心驱使他们不断询问，城外到底发生什么，听动静不像攻城，反而与祭祀相关。
宁泽军怎么会跑到这边祭祀，准备做些什么？每个人的脑中都充满好奇。
守军多数出于百姓，现场多是家属。因此有巡逻兵借着职务，返回内城之际将城上所见一一告知。一来蛮族家眷好奇，二来安抚百姓，免得因为好奇惹出麻烦。
孙毅站在城头，被宁泽军的阵势搞懵了。
不只是他，手下文武官员脑子里都是问号，好奇注视。
随着热闹的祭祀音乐，宁泽换上一身道袍，手执桃木剑出现在视线之中，在两侧士兵护卫之下，缓缓登上左侧高台。
来到台上，他的目光转向博平城门，与孙毅等人对上，面露微笑开始舞剑，嘴里念念有词：“星罗棋布，混沌浊浊，天庭一帝，何故事多？大成动荡，天下蹉跎！我欲仗剑，抚平战火。今有孙维，兄弟相夺。缘何天帝，降世阻我？今设高台，巨鼓铜锣，邀尔一战，速速应我！”
虽然离得较远，因为地形关系，加上宁泽设计的两座高台都有独特造型，可以将声音收拢并且传向一边，完全符合扩音理论，博平城头上，孙毅与文武官员竟然隐约听到他的声音。
当然，宁泽自己喊得大声也是原因之一。
得知对方搭建高台，竟然是邀请天帝降世，要与他打擂台。孙毅与其手下先是目瞪口呆，随后突然大笑。
再怎么说，就算宁泽真会法术，竟然设擂向天帝挑战，简直可笑！
天帝可是众多神明中的帝王，是百姓心中无所不能的信仰。
先不说身为天庭一帝，不可能理会下界妖人的挑战。万一真的迎战，宁泽岂非自寻死路？
很快，宁泽设擂挑战天帝的事情传遍博平城。
博平城军民都被惊呆，当然没人相信天帝会应邀，毕竟宁泽再厉害，天帝可是众神之帝，岂能理会？
不过消息还是很轰动，人们口口相传，几乎无人不晓。
整整一天时间，宁泽都在高台上面对悬挂的巨幅天帝画像舞剑念咒，进行邀战。当然没有任何回应，这件事成了博平城内所有人的谈资，多数人是一笑而过。
唯独褚文秀觉得不对劲，当晚对褚鸿说道：“二叔，宁泽非无智之人，其间必有古怪！依我看来，他是知道少使君手段，故而设计破之，想要再度打击城内军民士气。”
“哦？那你可知宁泽意欲何为？”褚鸿忙问。
褚文秀摇了摇头：“此人行事诡异，有些捉摸不透！只敢肯定其中有诈，势必针对此前少使君请来天帝，如何作为很难猜测。”
“眼下一切都是谜团，很难预防。”
“二叔，明日我想随您亲往城门！”褚文秀道，“眼下所知甚少，很难判断。若能亲眼所见，或许……”
“不可！谁知道宁泽意欲何为，若到时候施展妖术强行攻城，岂不危险？”褚鸿忙道。
“二叔……”
“绝对不可！”褚鸿果断拒绝她的要求，“大哥将你托付于我，做叔叔的岂能将你带入险地？此事莫要插手，我会想出主意破解宁泽计谋。”
次日丑时，大概凌晨三点左右。
一声炸雷传遍博平城。
紧接着雷声隆隆，声势震天。
无数百姓睡梦中惊醒，推开窗户看到外面漆黑一片，借着灯笼发现白雾弥漫。
问题是雾气之中依稀看到天上繁星明月，并无半点雨滴，更不见空中雷鸣。
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循声望去，似乎城门方向。
如此诡异的现象，纵使好奇，百姓也不敢随意外出。
孙毅也在睡梦中被惊醒，昏昏沉沉，眼睛都没睁开。
本以为是打雷下雨，稀疏平常。
很快有人来到门外，慌张喊道：“少使君，出大事了！”
“何事惊慌？”孙毅坐起身来。
“禀少使君！城外擂台之上，天帝降世，要与宁泽一决高下！”
“什么？！”孙毅吓得滚落床下，“你说什么？”
“天帝降世，要与宁泽一决高下！此刻宁泽已经登台！”
“不可能！不可能！”孙毅被护卫搀扶起身，慌乱说道，“宁泽何德何能，岂能邀来天帝？”
“少使君，这旱地落雷，甚是诡异。而且天帝降世，金光聚于旗上，我等亲眼所见！”
“快！快传百官觐见，前往城门一探究竟！”
“喏！”
孙毅慌乱的情况中，让仆人替自己船上铠甲，前来战马，冒着雾气赶往城门。
城内文武官员全都被召集，匆匆起床奔赴城门。
褚鸿也是一样，急急忙忙出门。
褚文秀早已醒来，府中动静尽收眼底，因此褚鸿出门时，她便唤来一名护卫，夺了他的盔甲换上，混入褚鸿卫队，跟着前往城墙。
褚鸿慌乱之下，并未发现侄女混在其中。其他护卫也都知道褚文秀跟褚鸿亲闺女一样，得罪不起，没人敢当面揭穿。
博平城文武官员来到城头，迷雾使得可见度非常低。
远处高台上，果然光芒万丈。
雷声从那边传来，震耳欲聋。
隔着迷雾，只能看到高台之上被强光照映的两杆大旗。巨大布幕中，站立着两个高大人影。
左侧人影看打扮，好像是宁泽，可为什么如此高大？
右侧人影也很眼熟，那轮廓不正是天帝造型？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孙毅见此奇景，整个人都懵了。
身边文武官员也都相同，一个个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雷声持续许久，逐渐停止。
夜幕之中万籁寂静，只能看到远处高台上两个巨大影子相对而立。
雾气弥漫，为这情景平添一份神秘。
“怎会如此？难道真有天帝降世？”孙毅恨不得冲出城外，跑到高台附近看清楚。
“怪哉！怪哉！”褚鸿也是震撼不已，“若非天帝，怎会如此魁梧？”
在他后面，扮成护卫的褚文秀满面疑惑，低头苦思。
当周边一切安静下来，化作沉寂之时，所有人的耳边传来沉闷声音，格外清晰。同时高台左侧旗帜上，那装扮看似宁泽的人影开口说话：“天帝不公，宁某将以此剑斩之！”
话音刚落，那右侧旗帜上的巨大身影说道：“吾为天帝，谁人能敌？”
“可敢与我一战？”宁泽举剑。
“吾有何惧？”
两个巨大影子在光芒中战在一处，瞬时间刀光剑影，金戈声起，看得城上守军瞠目结舌，脑中一片混乱。
鏖战多时，宁泽扬手，瞬间夜幕中火光熊熊，直逼天帝：“看我三昧火！”
天帝在火光之中仿佛受伤，露出痛苦模样，随后扬手反攻：“天河水！”
耳边听得水声四起，天帝方向喷出大量水柱直逼宁泽。随后又喊一声：“玄冰术！”
就听宁泽惊呼一声：“好厉害！”
双方再度激战，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