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越狱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暂时停下。
听到外面有人对话。
“探子?”
“探子!”
“落单的?”
“落单的。”
“没跟梢?”
“没有!”
“过吧!”
“好咧!”
简单明了,马车再度移动。
又有一阵,仿佛走过许多弯弯绕绕,第二次停下。
有人进来,将套在麻袋内的宁泽扛出。
然后再次听到说话。
“又抓一个?”
“对!”
“什么身份?”
“不清楚。”
“先关地牢,等主人问话。”
“行!”
宁泽被扛着,似乎在走台阶,一直往下。
不多时,耳边传来“哗啦啦”铁链声音,紧接着木门开启。
他被放到地上,麻袋外面紧紧捆着的绳索解开。
当麻袋被人取下,终于获得自由的宁泽发现伸出阴暗地牢,周围漆黑,靠着牢外无数火把照明,面前就是绑了自己,身穿家丁服的几人。
“捆上!”才刚获得自由,那几个家丁又扑上来,将麻袋中出来的自己手脚捆住。
领头的打量宁泽一眼,轻哼说道:“老实待着!”
说完带着手下离开牢笼,将牢门铁链锁上。
目送这些人离开,宁泽仔细打量周围,左右都是墙体,看不到边上关着谁。透过牢笼正面栅栏缝隙,也看不清对面牢内是谁,里面黑漆漆的。
地牢有两排,往里不知多深,隔段时间便有两名携带刀甲的来回巡逻。
等到他们从面前过去,感觉走得挺远时,宁泽靠在牢门边上,轻声呼唤:“丁牧?丁牧?”
“何人唤我?”附近有个牢笼内,传来丁牧的声音。
他果然活着!
估计是想不到宁泽会进来,而且压低声音有些听不出来,丁牧没认出宁泽声音。
“是孤!”宁泽小声说道。
“侯爷?”丁牧吃惊,“您怎么会……”
“嘘~”宁泽让他保持安静,“你可打探到有用消息?”
“禀侯爷,这里是凌霄峰,宣塘杨家在此建立凌霄楼。杨家家主杨枭有意谋反,在此屯了大量兵马。”丁牧回答,“不仅如此,凌霄楼内有无数金银珠宝、兵器铠甲,以及杨家这些年囤积的粮食。”
“你查到这么多情报?”宁泽有些惊讶。
“禀侯爷,这些禀报不是末将查到的!”丁牧回答,“而是之前您派到这边的密探,因缘巧合探得消息。”
“咱们的密探都在这里对吧?”
“活着的仅有三人,在最里面关着。”丁牧回答,“其余密探都被严刑拷打,没有撑过去……”
“嘘~”耳边听到脚步声,宁泽急忙提醒丁牧别说话。
不多时,两个家丁巡逻过来,恶狠狠敲打牢门:“方才是谁说话?”
宁泽不出声,丁牧等人也都安静待着。
两名家丁问了几次没人应答,于是每个牢门都敲一遍,恶狠狠说道:“给我老实一点,否则有你们好受的!”
骂骂咧咧从前面经过。
待他们走远,丁牧忙说道:“侯爷,宣塘杨家心狠手辣,若知道您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啊!您怎么被他们抓来了?”
“听说你失踪了,孤特地赶到宣塘县调查。”宁泽小声说道,“以他们的本事,若非孤放水,怎么可能被抓?”
“侯爷岂能为末将犯险?”丁牧急道,“您是千金之躯,万一……”
“孤既然来到这里,就能带你离开!”
“可是侯爷,大家都被绑着锁在牢笼之中,外面又有杨家私兵驻守,更不用说一路过来都蒙着眼,身在何处都不知道,更不清楚凌霄峰地形,如何逃得出去?”
“孤自有办法!”
“两位、两位!”旁边有人插嘴,“如果能逃出去,可否带我一个?”
“您是哪里的侯爷?可否带我一起离开?”
“把我也就出去吧!”
“只要带我出去,愿效犬马之劳!”
“还有我……”
不少被关在牢笼内的人,急不可耐地说话。
这么多人说话,很快被巡逻家丁听到。
两个家丁拎着哨棒掉头回来,恶狠狠敲打一间间牢门:“还敢交谈?问你们话时怎么不吭声?是谁说话?”
“我、我、是我!”宁泽回答。
两个家丁立刻到他牢笼,隔着牢门拿哨棒往里捅:“新来的?活腻了是吧?”
宁泽早就往牢内挪,没有被他们的哨棒打到:“没有没有!就是这里连张床都没有,地上还有虫子,很不舒服!有没有好一点的房间?”
“你当住店呢?要不要给你天字一号房?”一名家丁没好气问道。
“可以可以!”
“可以你个头!老实点!”两名家丁瞪他一眼,提着哨棒离开。
等他们走开,丁牧小声问道:“侯爷,您没事吧?”
“没事!”宁泽说道,“牢里就这俩人对吧?”
“不是!巡逻的就这俩,牢门那边有个小房间,里面至少十几人。”旁边有人回答。
宁泽仔细想想:“这样,待会他们过来,孤会设法引诱并且将人拿下,取了钥匙将大家放出。尔等听孤指挥,孤带你们制服牢内所有私兵,换上对方服饰离开此处!”
“没用的!大家都被绑着,手无寸铁,如何敌得过?”左侧牢内有人叹道。
“侯爷既然这么说,应该没问题!”丁牧立刻说道,“侯爷可是会法术的!”
“法术?侯爷?他究竟是谁啊?”
“听着,这位就是沅熙公主麾下军师,大成五品鹰扬将军、丹阳侯、金州州牧!辅佐公主拿下金州、汉州、丞州、梁州,所向披靡!”丁牧说道。
“我听说过!就是沅熙公主七次造访请来的军师宁泽?什么时候被朝廷封了大官,还做侯爷了?”有人惊呼。
“这么厉害?会法术是真的吗?”
“外面都在传,说他法术很厉害!”
“既然会法术,带我们离开不是问题吧?”
“侯爷,求您带我们离开这里!我们不想死!”
“是啊!我和家人只是无意间发现杨家的秘密,结果被绑到这里。他们非常残忍,我爷爷被活活打死了……”一人说到哽咽。
“……”
周围囚禁之人七嘴八舌,一片混乱。
“安静!”丁牧沉声喝止,让现场安静下来,小声对宁泽说道,“侯爷,即便我们可以逃出地牢,此处地形一无所知,到处都是杨家私兵,恐怕还没下山就被抓住。”
“不用担心!”宁泽回答,“孤有办法,待会孤将人骗进牢笼动手,尔等切记安静,不要惊动其他私兵。可记下了?”
“记下了!!”众人纷纷回应。
交代完,宁泽退到地牢最里面,稍微挪动一下改变姿势,浑身力量集中双臂,拼尽全力。
绳索很结实,也绑得很死,一般人挣扎不开。
只是宁泽武力值超高,达到超一流武将程度,全部力量使出,除非铁链,否则区区绳索无法禁锢。
果不其然,当他使出全力,竟然硬生生挣断捆住双手,有大拇指粗的绳索,重新获得自由。
挣脱之后,迅速解开脚上绳索,唤出虚拟系统界面,滑到地图界面。
一瞬间,所处位置清楚呈现。
这里果然是凌霄峰,周围都是山,地形复杂,往北相当距离正是宣塘县,道路弯弯绕绕,恍如迷宫。
放大凌霄峰,发现这里的地形也很复杂,又是一个小迷宫,只是布局清晰呈现,山上建筑、下山道路一清二楚。
唯一问题就是杨家目前没有造反,既非贼兵也非官军,地图上看不见对方私兵分布以及数量。
当然,自己依靠系统要从这里脱身不算太难,就是保护他人比较麻烦。
宁泽已经想好,万一中途出现变故,尽量带走丁牧,其他人都可以放弃,包括那几名密探。
准备就绪,伪装成还被绑着的模样,安静等待。
两个家丁巡逻一周返回,经过牢笼附近时,宁泽故意挑衅:“喂!你们两个给爷过来!”
两名家丁马上走到牢门处,冲黑乎乎的牢房内骂道:“到了这里还敢称爷?”
“当着孙儿面,岂能不称爷?两个乖孙儿,快给爷爷换个好点的房间!好酒好菜伺候着!”宁泽做出一副鄙视二人的模样。
“嘿呀~看来你是搞不清楚状况啊!”两名家丁对视一眼,被气笑了,“真想挨揍?”
“乖孙儿还想打爷爷?你们两个不肖子孙,有种进来,看爷爷怎么教训你们!”
“真活腻了!”两名家丁火气上来,心说到了地牢,生杀大权都在我们手中,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挑衅?
当即取出钥匙开锁,将牢门铁链“哗啦啦”放下,拎着哨棒冲进去,朝着宁泽便打,嘴里喊道:“我打得你喊爷爷!”
当两名家丁冲上前来,假装被绳索绑着的宁泽突然起身,将断掉的绳索迎面丢去。
两名家丁始料未及,一愣神功夫,宁泽闪身避开哨棒,伸手一左一右夹住他们的脖子,没等对方反应过来用力一扭,当场击杀。
前后不超过5秒钟。
杀死两名家丁,宁泽快速扒下他们的衣服自己穿上,顺便取走牢门钥匙。拎着哨棒走出来,反手锁门。
做完这一切,迅速跑到丁牧所在牢房门前,将牢门打开。
“侯爷!”丁牧借昏暗火光看清他的脸,顿时惊喜。
“嘘~”宁泽做个噤声手势,“我帮你解开绳索,赶紧换了衣服准备离开。”
第242章 出逃
解开捆着丁牧的绳索,发现他的身上有许多伤口,看来没少用刑。
他的体力状态也是红色,只剩62点。
“还能打吗?”宁泽小声问道。
“侯爷放心,末将能打!”丁牧回答。
保险起见,宁泽将手按在他的肩膀,使用1级医术。
丁牧身上伤口缓慢愈合,体力一点点恢复。
不多时,有几道伤口消失,变成72点体力。
感觉到自身变化,丁牧惊喜:“这也是侯爷的法术?”
“嗯!好点没有?”
“多谢侯爷,末将感觉恢复许多!”
“嗯!眼下孤只能做到这样,”宁泽说道,毕竟只有1级医术,“待会跟着我,稍微机灵一些!”
“末将领命!”
两人从牢里出来,周围牢内关着的人都着急凑到牢门附近,纷纷求救。
“放我出去!”
“侯爷带上我!”
“还有我!”
“快救救我!”
……
“大家安静,不要惊动其他私兵!”宁泽赶紧制止喧哗,看一眼入口处,压低声音,“放你们出来可以,但是必须听孤号令!”
“可以!”
“我们都听您的!”
于是宁泽、丁牧二人将牢内关押之人尽数放出,包括己方三名密探。
至于那些已经受刑而死的没有办法,尸体都不知道在哪,待逃回宣塘县,率领大军攻下凌霄峰,倒时找出来安葬。
地牢内所有人被放出来,包括宁泽在内总共73人。
其中有宁泽的部下,有误闯被抓的百姓,有与杨家敌对的势力成员,也有过路商人。
杨家人很谨慎,为了不泄密,宁可杀错不愿放过,免得消息走漏。同时积极打探各路消息,严刑逼供,为的就是确保在最恰当时机起兵。
这73人中,除了宁泽之外全都有伤,至少半数伤重,很难参与战斗,需要同伴搀扶。
就是说,真要打起来战斗力没几个。
这些都是拖累,宁泽心里有数。能带就带,不能带的话,他会毫不犹豫拿这些人当诱饵,为自己、丁牧逃脱制造机会。
“侯爷,接下来怎么做?”丁牧跟宁泽一样,换上家丁服饰,拎着哨棒,转头看看那些帮不上忙的拖累。
“大家保持安静!”宁泽说道,“丁牧。”
“末将在!”
“你随孤一道,去入口处小房间干掉其他人。”宁泽小声下令,“若能找到足够多的衣物,让所有人伪装成杨家私兵,就有更大把握逃离此处。”
“喏!”
“其他人先在此处等待!”
“侯爷,您二位能行吗?要不咱们几个也去帮忙?”伤势较轻的几人开口说道。
“也好,必须听从孤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喏!”
于是有五六个人跟着宁泽、丁牧,轻手轻脚朝着入口方向移动。
刚走一半,对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好像有人过来。
身后几人露出慌乱表情,赶紧以眼神询问宁泽。
宁泽不慌不忙,伸手指向黑暗角落,低声说道:“你们几个躲到那边,不要出声。丁牧,火把摘了!”
丁牧与宁泽一起,将墙边火把摘下,使得那边更黑。然后两人举着火把,低头往前走去。
入口处过来另外两个家丁,大概是过来看看情况,迎面碰上宁泽、丁牧,见两人低着头走路,就要上前问话。
谁知刚刚靠近,宁泽、丁牧同时出手,一左一右拧断对方脖子,毫无犹豫。
之后拖着尸体迅速退到角落,让人扒了衣服换上。
招招手,带人继续往前,很快抵达入口处小房间。
左侧是通往地牢外面的石质台阶,小房间在右侧。
房间门口也有两人守卫,宁泽摆手让后面的人停下,带着丁牧走上前去。
那俩守门的并没在意,只是随意看一眼,未发现宁泽与丁牧是假扮的,毕竟他们都低着头。昏暗火光下本身也看不清楚。
大步向前,很快来到两个守门的面前。宁泽突然伸手指向两个守门人脚下,那两人条件反射低头看去。结果瞬间被宁泽、丁牧同时捂住嘴巴,直接拧断脖子。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迟疑。
实力差太多了,普通人怎么可能在两个高武力值将领面前挡住一招?
甚至连声音都喊不出来。
跟着宁泽,丁牧与他进入小房间。
小房间内有许多床铺,看来是这些人休息场所。
里面十几个人睡得正香,并未意识到宁泽、丁牧的闯入。
宁泽看向丁牧,指了指这些睡觉的私兵,右手放在脖子出做个抹杀动作。
丁牧点头,左右环顾,从墙壁角落武器架抽出两柄铁刀,丢给宁泽一柄,奔着左侧过去。
宁泽往右侧,与丁牧一起动手,暗杀睡觉的私兵。
前两个被杀,没有惊动他人。结果丁牧在此动手,不小心踢到床边一个陶碗,所有私兵惊醒,看到宁泽、丁牧手提铁刀逼近,透过火光认出不是自己人。宁泽他们没见过,丁牧却认识,因此大喊:“有人逃狱!”
宁泽、丁牧赶紧提刀上前,那些私兵纷纷拿起武器反击。
只是武力相差太多,很快被两人全部击杀。
“侯爷,对不起!”丁牧满脸懊悔,“都怪末将不小心,外面恐怕听到喊声了!”
“别急!”宁泽说道,“从这里到出口有些远,外面未必听清。我去出口查看,你赶紧招呼其他人换装,把武器都拿上!”
“喏!”
两人分工合作,宁泽提到跑向石质台阶底部,丁牧叫上其他人进入小房间,把能换的衣服都找出来,能拿的兵器都拿走。
至少二十多人伪装完成,拿了兵器稍微有些战力。
众人慌慌张张聚集台阶这边,丁牧看一眼上方,小声问道:“侯爷,没有动静吗?”
“应该没有惊动外面私兵!”宁泽说道,“大家跟着我,尽量不要发出太大声音。”
于是众人悄悄跟在宁泽身后,一步一步沿着台阶往上走。
幸亏地牢内隔音效果不错,来到出口处,守卫在附近的杨家私兵果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正聚在一起说说笑笑。
宁泽做个手势,让后面的人别急,蹲在台阶小心探头观察。
出口附近有十个杨家私兵,附近道路又有十几名私兵组成巡逻队伍来回走动。
要是直冲出去,很容易惊动对方。若对方大喊大叫,便会引来所有私兵,届时想逃出去就很难了!
如何才能安静通过哨岗,在不惊动其他私兵的情况下逃离?
脑中飞快思索,迅速计算周围巡逻队移动频率以及过往间隔,找出最佳点。
暂且退回,轻声对丁牧和另外那些伪装成家丁的人说道:“待会听我号令,你们随我出去。只要看到这个手势,立刻偷袭干掉外面这批私兵。其他人在此等待,听到口哨声立刻跟上。”
众人纷纷点头,听从宁泽安排。
宁泽暗中观察,等巡逻队离开,机会正好时摆手让人跟上,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丁牧等人紧跟而上,心中紧张。
当宁泽等人从地牢出来,守在门口的私兵觉得奇怪,立刻围上前问话:“未到换岗之时,尔等为何……你是何人,怎么看着眼生?”
宁泽没有回答,而是对着私兵后面恭敬行礼:“主人!”
这些私兵立刻转身,下意识做出行礼姿势。然而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意识到问题刚要转身,
宁泽做个手势,身后众人迅速偷袭,一个一个扑倒私兵,快速用手中武器将其斩杀。
“让后面的人赶紧换装!”宁泽吩咐一句,招手让丁牧跟上自己,两人飞快往巡逻兵方向过去。
期间对丁牧低声说道:“若情况不对,你我二人直接寻找机会逃离,后面目标大,容易吸引杨家私兵,为我二人制造机会。”
丁牧微微一愣,随后回应:“末将领命!”
这边虽然动静很小,巡逻队伍还是听到,转身往这边移动。
宁泽看到附近晒着许多干柴,灵机一动,在巡逻队伍抵达之前,从名品道具栏取出一坛烈酒,开盖到处泼洒。随后取出火折子将其点燃,扯开嗓子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
丁牧见状,也跟着呼喊:“走水了!快点救火!”
巡逻队伍果然被吸引,赶到之后慌忙问道:“怎么会走水?”
“不知道,快点救火!”宁泽喊道。
对方急着灭火,没有仔细查看宁泽两人,所有巡逻兵全都冲向柴火堆。
“水!快跟我找水!”宁泽带丁牧掉头回去,招呼地牢里跟出来那些人,他们都换了衣服。
呼喊声惊动附近,又有大批私兵慌慌张张跑来,加入救火队伍,场面一片混乱,谁也没有时间查看宁泽等人长什么样。
宁泽趁乱带着众人,以取水救火为名快速离开,朝着离开凌霄峰的山路跑去。
“听着,一会只管跟着孤跑,有人拦路就说奉命下山。只要离开凌霄峰,回到宣塘县,便能立刻调兵剿灭此处!”宁泽边跑边说。
“侯爷,凌霄峰地形复杂,若是走错就完蛋了!”有人说道。
“此处地形,孤心中有数!”宁泽回答,“只管随孤下山,无须担心!”
眼下众人只能选择相信,毕竟这是唯一离开的希望。
只是还未跑出凌霄楼范围,远处有人迎面过来,距离很远宁泽也看清楚,领头人正是杨孚。
这家伙之前见过一面,肯定骗不过去!
这下糟了!虽然趁着放火制造混乱,对方会迟些发现逃狱之事,可瞒不了多久。
直接冲过去骗不了杨孚,回头又会错失逃跑良机,被困在凌霄楼内,这家伙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关键时刻堵路?宁泽快速思索对策。
第243章 闯关
那边火势很快会扑灭,逃狱的事情瞒不了太久。一旦对方发现地牢中所有人出逃,肯定下令封闭凌霄峰所有通道,仔细盘查。
可是也不能当着杨孚的面下山,一旦被他识破,便会招来所有私兵。
思来想去,眼下还是得避开杨孚,再找时机下山。
趁着对方没有发现这边一场,低声说道:“随孤掉头!”
带着丁牧等人迅速往侧面跑去,同时大喊救火,混淆视听。
避开杨孚往侧面跑去,想找合适地方藏身,等他过去伺机下山。却没想到四处都有往这边跑的私兵队伍,数量惊人,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也无处可藏!
没办法,担心暴露,宁泽只能带着众人装作寻找救火器皿,四处寻找可以暂且躲避的地方。
这来来往往数千私兵,危险性还是很大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搜寻终于来到一排建筑前面。
宁泽发现杨家私兵从里面取出救火器皿还有其他东西,立刻明白这里是类似仓库的存在。
由于另外一边的混乱,这边守卫之人有限。
不是说凌霄峰有囤积大量兵器、铠甲、军粮什么的?
出逃之事一旦败露,杨家人就会立刻展开调查。
自己的队伍有穿家丁服,有穿守卫服的并不统一,对方冷静下来很容易区别。干脆借着救火的名头进入仓库,设法找到替换衣甲,统一服饰。到时候仓库里偷偷放一把火,将凌霄峰搞得更乱,逃跑机会更大!
想到就做,带着众人混入从不同方向过来的私兵队伍,通过大门进入仓库内部。
到底不是正规部队,人员进出都不用检查登记,也没有对暗号。当然,为了救火也是一大原因,可能担心影响救火速度。
总之宁泽等人顺利进入仓库,其他私兵忙着拿救火器皿舀水,他们却趁乱绕进仓库内部。
仓库并不是一栋房屋,而是巨大的建筑群,仿佛一个小村落。
里面也有巡逻兵,不过数量不多,基本两两成双,有时候是四个人一组。
主要兵力都在仓库外围,眼下被混乱吸引。
宁泽不知道兵器盔甲在哪边存放,直接拦住一对巡逻兵:“奉主人之命清点兵器铠甲,你二人过来帮忙!”
仓库重地一般很安全,何况凌霄峰是杨家地盘,两名巡逻兵没有怀疑,立刻带着宁泽等人来到专门存放兵器铠甲的仓库。
仓库门口还有七八个人,见有人过来立刻相迎,警惕问道:“何事?”
“奉命清点仓库!”宁泽一脸严肃,说话间掏出几锭银子丢过去,“这是赏你们的,辛苦了!”
这些私兵虽然有些怀疑,可是看到银锭立刻眼睛发光,慌忙抢着接钱。
宁泽做个手势,身边之人一拥而上,从后面捂住私兵嘴巴,快速击杀。
干掉之后,立刻将尸体拖进仓库,外面留八个伪装成私兵的站岗放风。
进入仓库将尸体藏在角落,发现庞大的地下仓库中果然藏有无数兵甲,至少武装两三万人的部队。武器架、防具箱子密密麻麻,简直跟官仓一样。
果然是准备造反,否则一个家族私底下藏着这么多兵器防具做什么?
里面还有大量爆竹,都是行军打仗做信号用。
看到这些东西,宁泽眼睛一亮:“大家统一换上私兵甲胄,然后帮我把这些爆竹拆开,将火药倒出。”
“侯爷,这是为何?”丁牧不解,“我等换上甲胄,应当立刻逃离!哪有时间耽搁?”
“咱们换好甲胄从仓库出去,那边的火势肯定被浇灭。”宁泽说道,“杨家人必定怀疑,逃狱之事绝对暴露。从咱们被迫逃到这边,就已经错失良机。所以,必须制造一个新的机会,让凌霄峰陷入更大混乱。仓库重地一旦爆炸起火,就没那么容易扑灭。我们可以趁乱逃离,顺便毁掉兵甲,征剿的时候更加轻松!”
“侯爷在如此短时间内,竟能想到这些?末将佩服!”丁牧看着宁泽一脸崇拜。
于是迅速换上杨家私兵甲胄,众人一起拆爆竹,将火药倒出来。
这个时代爆竹的火药其实威力不大,但是大量爆竹火药到在一起,加上一箱箱爆竹,制造一起大爆炸也不困难。
宁泽让丁牧等人将爆竹一箱箱扛到不同位置,混在兵器、甲胄箱子中间,再用火药作为引线,全部连在一起。一路将火药延长到入口处,直接拿火把点燃。
火药引燃之后,火花以惊人速度向仓库内部移动。
“走!”宁泽一声令下,带着全部伪装成杨家私兵的逃狱者,飞快往仓库出口方向过去,顺势拿了一些灭火器皿掩饰。
顺利离开仓库,就听到后方“轰”的一声,仿佛地震一般。
再然后,爆炸声此起彼伏,所有爆竹箱子都被点着,仓库方向火光弥漫,硝烟四起。
“怎么回事?”
“快!快去看看!”
……
凌霄楼果然一片混乱,无数私兵队伍慌慌张张赶到,迅速前往仓库查探。
借着混乱,宁泽带上丁牧等人,赶紧往出口移动。
另外一边,杨孚来到凌霄峰,听说着火了,便急忙过去查看。
好不容易将火扑灭,觉得有些不对劲,离开了带人进入地牢,结果发现地牢内关着的密探或者疑似密探的人,全都消失不见,牢门大开。
地牢内的守卫全都死了,身上衣服被扒。
于是下令,立刻封锁凌霄峰。
部下正要传令,就听到爆炸声此起彼伏,恍如地震一般。
杨孚大惊失色,仓库里面可是为了起兵而囤积的物资,不容有失。因此大喊:“必是官军密探潜入仓库,速速随我堵住仓库,不能走漏一人!其他人赶紧传令各处,封锁任何进出凌霄峰的山道!”
“喏!!”手下全部行动起来。
殊不知,宁泽等人快了一步,在封锁之前快速跑到下山关卡。
关卡守卫迎面而来,准备调查身份。
不等对方开口,宁泽上去直接喊道:“有人逃狱,各关卡严防,不得随意放人下山!方才可有人离开?”
关卡守卫一愣,下意识回答:“方才有一队人马下山运送物资……”
“身份是否盘差清楚?”宁泽问道。
“已经查过,没有问题!”
大概是宁泽上位者的气势压住守卫,对方竟然没办法开口询问,甚至下意识把他当成地位较高之人,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很好!任何人上下山都要仔细盘查,否则唯你是问!”宁泽掏出几锭银子丢过去,“赏你们的!”
关卡守卫惊喜接过,都抢着分钱。
“我等奉命下山,有要事禀告主人!”宁泽说道,“赶紧准备马车,切莫延误!”
“速速准备!”关卡守卫马上吩咐同伴,很快调来七八辆马车。驾车两人,车上可坐十来个人,宁泽带着大家直接沿山路往下奔驰。
杨家能在地形如此复杂的凌霄峰修筑供马车上下的道路,也是厉害!
等到宁泽等人驾车离去,关卡守卫仔细想想,疑惑转向旁边:“刚才那人你们认识吗?”
同伴纷纷摇头。
“算了!”关卡守卫将其抛之脑后,因为身边同伴涌上来嚷着分银子,“慢着慢着,我来分!别抢!谁抢不给谁啊!”
一队马车排着队往山下跑,宁泽在最前面那辆,与丁牧并排坐在前面。
丁牧驾驭马车,一边挥鞭让马匹狂奔,一边喊道:“侯爷厉害!就这么光明正大逃出来了,还让对方帮忙准备马车!”
“智商碾压,没办法的!”宁泽笑道,“赶紧下山,回到县内立刻调动兵马。先把杨家拿下,再来攻打凌霄峰!”
“喏!”
马车飞快奔跑,沿山路弯弯绕绕。地形虽然复杂,有宁泽这个人形地图,根本不怕走错路。
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到山脚处。
原来这里又有一道关卡,至少上百私兵守卫,还有一人身着铠甲,手提大刀,骑着战马来回巡视。
看到山上大队马车跑来,这人一声令下,部下搬来拒马堵住去路。
“吁~”丁牧见状露出担忧表情,赶紧停下马车,转头看向宁泽。
后面马车纷纷停下,每个人都很紧张害怕。
关卡守将往宁泽这边过来,疑惑打量:“尔等面生得紧,何人所部?为何下山?”
宁泽跳下马车,满脸堆笑走到守将面前。
【武将】杨介,男,21岁
【所属势力】大成【忠诚度】0
【体力】80【武力】58
【智力】50【政治】22
【统率】34【仁德】41
【兵种】步兵B、弓兵C
【特技】坚守Lv1
是个属性并不高的低级将领。
到了守将面前,宁泽抬手微笑说道:“小的身上有密令,必须赶紧送到山下。”
“我问你何人所部!”杨介大刀指向宁泽。
“您先看看密令!”宁泽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包磷粉,在对方好奇探头时,扬手洒出。
“呼——!”磷火瞬间烧伤杨介,对方摔落马下,捂着脸翻滚起来,一阵惨叫。
上百关卡私兵见此情形,赶紧围上前来。
宁泽直接召唤爪黄飞电,翻身上马,手中出现天星锤,大喊一声“谁敢拦我”,直接杀过去。
第244章 抓捕
这些关卡私兵都吓蒙了,对方先是扬手一道火焰伤了杨介,随后凭空召唤战马和武器,这都是法术啊!
怎么突然冒出一个会法术的?
都吓蒙了,没人敢去阻拦。一看宁泽驾马冲杀,立刻作鸟兽散,慌张让出道路。
宁泽单枪匹马冲散关卡私兵,丁牧等人赶紧驾驭马车紧随其后。然后众人跳下马车,将拒马全部拉开,随着宁泽离开此处。
顺利离开凌霄峰,宁泽让丁牧驾车赶往重甲步兵军营,立刻回来围住凌霄峰所有通道,不能放走一人。自己带着其他人返回县城,前去抓捕杨家人。
丁牧马不停蹄赶到军营,率领重甲步兵赶往凌霄峰。
来到县城城门,宁泽将营救出来的七十多人交给城门守将,让他先行安置,快马加鞭冲到县衙。
县里的人还不知道宁泽被抓,一切如常。
见他纵马而来,宣塘县令赵坦赶紧率众迎接:“拜见侯爷!”
“立刻调动县兵随我前往杨家,”宁泽说道,“片刻不要耽搁!封锁县衙,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
赵坦不清楚发生何事,却不敢违背宁泽命令,马上照做。
县兵调动过来,县衙所有官吏都被看住,无法离开,这是防止有人报信。
宁泽让赵坦跟着自己,带上县尉等人,迅速赶到杨家大院,前前后后彻底包围。
看门的见这么大阵仗,有些吓到,立刻进去禀报。
过了一会儿,杨家男丁全都出来,身后跟着大批家丁护卫。
为首一人五十来岁,眼光锐利,站在门口先施一礼:“杨枭拜见县尊!”
“丹阳侯在此!”赵坦转向宁泽提醒道。
“侯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杨枭一躬到底,“杨某不过寻常百姓,若是召见顷刻即来,怎的如此阵仗?小民心中忐忑。”
“你是该忐忑!”宁泽骑马居高临下,看着杨枭说道,“杨家图谋造反,所有人全部拿下!”
“侯爷!”杨枭脸色一变,慌忙跪倒,“我们杨家世代忠良,岂会造反?是谁污蔑,绝无此事!请侯爷明察!”
赵坦也是一脸疑惑:“侯爷,杨家在本地颇有名望,被百姓称作积善之家,怎会造反?”
“侯爷,莫要听信谣言!”杨枭大喊,“冤枉啊!”
“侯爷,冤枉啊!!”杨家其他人也都跪下磕头,大喊冤枉。
“侯爷,是不是搞错了?”赵坦小声询问。
宁泽冷哼:“本侯爷刚从凌霄峰回来,上面可是好玩得很啊!一时手痒炸了兵器库,还真有些对不住杨老爷!对了,下山的时候碰到杨介,没收住手。怕是救不活了!”
“介儿!”杨枭身后一人腾地起身,“你将介儿怎么了?”
“不是说了嘛!活不成了。”宁泽说道。
“还我介儿命来!”那人瞬间失去理智,猛地扑向宁泽。
“保护侯爷!”赵坦大喊一声,周围县兵马上拉弓,直接把他射成刺猬。
“六弟!”看到这幕,杨枭悲呼一声,“冤枉啊!此乃欲加之罪!
“尔等为官,冤枉善民!我杨家世代忠良,岂容污蔑?”后面一人站出来大喊,“侯爷身为大成官员,领兵攻伐梁州,同僚相残,为一己私欲杀害无辜,方为国贼!”
“国贼!国贼!”杨家男丁齐声呼喊。
“杨家岂能受此冤屈?何人与我共杀国贼?”其中一人手提钢刀,大声咆哮。
身后家丁护院齐声呼应,涌出门外冲向宁泽。
“给我拿下!”赵坦一声令下,县兵迅速迎战。
后方有人护着杨枭退回府中。
混战中,县兵借着人数优势成功击杀反抗者。
宁泽下令攻破杨家大门,率领县兵杀进去。
杨家家丁护院挡住县兵,到了府内又是一场激战。
家丁护院并非全副武装,又没县兵人多,加上被打个措手不及,最终杨家被县兵彻底控制。
“侯爷、县尊,杨枭、杨真、杨培都不见了!”县尉回来报告,“还有他们的女眷,全都消失无踪。
“怎会如此?仔仔细细再搜一遍!”赵坦急忙下令。
“喏!”
“赵县令!”
“在!”听到宁泽说话,赵坦急忙回应。
“杨家早有谋反之心,城内有许多密道。”宁泽说道,“对方怕是通过密道逃离,想要前往凌霄峰。”
“凌霄峰?”
“凌霄峰上至少几千私兵,甚至更多。对方蓄谋已久,只是被我撞破!”
“侯爷怎么会知道?难道您……”
“先别讨论这个,你让人控制杨家,同时派兵巡逻,小心百姓被蛊惑。尽量控制局面!给我调一百县兵出城捉拿杨枭等人!”
“侯爷千金之躯岂能犯险?”赵坦说道,“不如让县尉带兵出城。”
“你们留在城内维护治安,确保百姓不会被人煽动。杨家在本地声望极高,确保百姓见不到杨家人。”宁泽说道,“赶紧调兵,不能让杨枭等人逃脱!”
赵坦赶紧调动人手,让宁泽带着100县兵出城。
之所以带兵出城,因为宁泽看到虚拟地图界面出现代表敌人的标记。眼下杨家箭在弦上,不得不反,瞬间成为贼军。不止凌霄峰兵力一览无余,杨枭等人逃跑方向也很清楚,地图上几十个人的小波兵力在城池附近移动,百分之百确定目标。
果不其然,出征一路追赶,很快发现杨枭踪迹。杨家重要人物被保护着,骑马慌慌张张往凌霄峰方向过去。
“追!”宁泽一声令下,县兵随他纵马奔驰,紧追其后。
发现宁泽领兵追赶,杨枭脸色剧变,拼命驾马狂奔。
“大哥,你们先走!”见宁泽等人越追越近,杨培调转马头,提刀断后。
不等宁泽出手,一百县兵包围上去。
杨培苦战片刻,被县兵砍翻落马,直接生擒。
宁泽继续带兵追赶,杨真咬牙转向:“大哥快走,我来断后!”
县兵再度迎去,杨真比杨培厉害,竟然左冲右杀突破县兵包围,提刀朝着宁泽猛冲。
眼看对方举刀劈来,宁泽手中召唤天星锤,在他愣神瞬间,一锤将其砸落下马,当场死亡。
回头看到杨培、杨真两个兄弟一个被擒,一个被杀,杨枭忍痛带着家眷继续逃命。
只要逃到凌霄峰,就能带兵报仇!
宁泽带着县兵紧随其后,一路猛追。
一直来到凌霄峰附近,杨枭等人往前疾驰,突然对面杀出无数重甲步兵,密密麻麻堵住去路。
丁牧一马当先,大声喊道:“贼子休走!”
杨枭大惊失色,前面有铺天盖地的重甲步兵,后面有宁泽,四面八方都被包围,无处可逃。
宁泽追上杨枭,上前说道:“不用挣扎了!老老实实下马受降,到时给你一个痛快!”
“侯爷为何如此相逼?”杨枭急道。
“别再演了!杨孚还在山上呢!敢说凌霄峰与你杨家无关?”宁泽手中天星锤指向对方,“孤有幸上山一游,凌霄峰的情况可是一清二楚!”
杨枭脸色变了几遍,咬牙拔出佩剑:“谋划许久,岂料今日事败!宁泽小儿,我与你势不两立!”
说完,纵马冲向宁泽。
宁泽抡起天星锤迎战,只一回合,将杨枭砸落马下。
一众家眷束手就擒。
“将她们押回县城,”宁泽吩咐县兵带走杨家家眷,迅速来到丁牧面前,“丁将军,随我杀上凌霄峰!”
“喏!”丁牧大声呼喊,“全军听令,杀上凌霄峰!”
“杀!!”
大军追随宁泽,沿着山路进军。
沿途关卡守卫惊惧,掉头逃窜。
大军杀到峰顶,杨孚领兵守卫,落石纷纷。
宁泽暂且后撤。
“侯爷,对方占据地形,易守难攻,如何是好?”丁牧说道,“重甲步兵实在吃亏。”
确实,本来对方居高临下,重甲步兵能够在一路上来都很不易,毕竟身着重甲。杨孚使用落石,根本不能靠近,重甲步兵移动速度不快,强行攻打损失巨大。
宁泽稍作思考,退到空地取出热气球:“敌方占据高地,我们占据天空!先打乱对方部署,然后攻山!”
于是亲自乘坐热气球升空,朝着峰顶关卡过去。
杨孚在关上守卫,看到热气球出现,目瞪口呆:“这是何物?”
关卡私兵也都一脸懵逼。
宁泽出现在关卡上空,杨孚赶紧命令弓兵齐射。
然而热气球飞得较高,弓箭根本无法抵达。
来到关卡上空,宁泽吩咐旁边士兵帮忙,一起往下丢磷粉罐子。
杨孚被打个措手不及,眼看周围被磷火烧到的私兵发出撕心裂肺叫声,慌忙撤离关卡。坚守关卡的私兵,在一连串的磷粉轰炸下,终于狼狈逃窜,往凌霄楼内部撤去。
宁泽放出信号,丁牧立刻带兵冲杀,顺利占据关卡。
热气球在凌霄峰上空来回飞行,使得杨孚惊惧,峰顶私兵一片混乱。
本来就是乌合之众,一旦混乱战力减弱,士气大跌。
外加宁泽命人在热气球上大喊杨家上下全部束手就擒,只剩杨孚,让对方投降,更加打击军心。
丁牧趁势顺利攻入,经过一番战斗抓住杨孚。
大势已去,杨家私兵纷纷投降。
第245章 抵达狼山
宁泽拿下凌霄峰,收降七千杨家私兵,缴获军粮十几万石,金银财宝无数。
虽然兵甲仓库被炸,还有兵器、防具数千。
城内百姓因为杨家突然被官府包围,所有人被抓而抗议,要求官府释放积德行善的杨家人。
百姓平时没少受杨家恩惠,不少人甚至想要暴动抢人,好在赵坦率领县兵镇住场面。
眼看情势越来越难控制,宁泽带着俘虏还有缴获之物返回宣塘县,当着所有百姓的面展示杨家囤积的兵器铠甲、军粮器械。并且让已经投降认罪的人,当着所有百姓揭穿杨家私底下做的事情。
别看杨家表面为善,助人为乐,那只是迷惑百姓,拉拢人心。其实背地里坏事没少做,就像那些被抓到凌霄峰地牢的,很多无辜之人已经丧命。
同时,杨家利用钱财买通城内官吏,为达目的杀人放火也没少干。
宣塘县百姓得知真相,群情激奋。
感情大家一直被蒙在鼓里。
杨家被端,城内所有跟杨家来往,偷偷给杨家做事的官吏被揪出来,包括杨家明面上和暗中产业,一律深挖。
一个庞大的地下势力,在萌芽之前被斩断根基。
杨孚还有其他重要人物,以谋反罪名斩首示众,整个势力中重犯一律判刑,其他被蛊惑、情节较轻的酌情顶罪。
风暴平息,宣塘县算是稳定下来。
宁泽又对梁州境内民心最低的县城进行探访,铲除其中毒瘤,确保肃清反抗势力或者有苗头的存在。同时安抚民心,发布多项利民政策。
另外一边,娄曲带着五千人马赶往江州。
长途跋涉抵达怀柔,宋高亲自迎接,将人领进郡城。
来到城内,先安排众人休息,请娄曲单独谈话。
“宋将军!”两人坐定,娄曲拱手说道,“江州这边听说是您在管?”
“因缘际会,所以留在这里。”宋高回答,“末将更愿意留在丹阳侯身边。”
“你知道我是谁么?”
“侯爷飞鸽传书,已经说了!”宋高笑道,“您自认宓夫人义子,也就是侯爷的义子。”
“什么义子?亲的。”娄曲说道。
宋高心说,果然很不要脸!微笑回答:“是、是!若非如此,侯爷也不会将如此重任交托阁下。狼山郡极为重要,是日后平定江州的根本。能够受命镇守此地,说明侯爷对您格外信任与重视,也是认可您的身份!”
听到这话,娄曲显得格外喜悦:“是吗?”
“当然,就连侯爷义弟杜威想来都没获准!侯爷对狼山郡无比重视,就连杜威将军都不放心。”宋高说道,“可是偏偏派您过来,多么明显啊?这就叫亲疏有别。”
“对、对!亲疏有别。”娄曲哈哈大笑,“我是亲儿子,杜威不过是义弟罢了!”
“此次您亲自前来,也算帮末将一个大忙!”
“怎么说?”
“末将能力不足,水平有限,管理区区怀柔郡都很困难,再加狼山郡真的焦头烂额。”宋高装出一副可怜模样,“多次向侯爷请派人手,一直没有可用之人。如今好了,有您坐镇,末将便可以放心!
宋高对娄曲一阵吹捧,万般谄媚,让娄曲心旷神怡,产生一种宁泽果真对他极为重视与信任的感觉,再加上宋高不断吹捧,使其飘飘然。
“对了!侯爷信中交代,您到狼山郡后,那边所有人听从您的调度,整个郡城上上下下所有官位空缺,都可按照您的想法随意安排。这可是极大授权!”
“这么说,我让身边兄弟补齐官位也可以?”娄曲惊喜问道。
宋高马上点头回答:“没错!侯爷将狼山郡完全交给您,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殊荣。自侯爷辅助沅熙公主夺金州、占汉舟、取丞州,身边任何人都没有这般礼遇。对您这般重视,令人羡慕啊!”
其实并非真相,从见到娄曲后,宋高嘴里没有几句真话,都是按照宁泽的吩咐做事。
可娄曲信以为真,欣喜若狂:“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哪有亲爹不信任自家孩儿的。”
“当然、当然!”宋高满脸陪笑,“您长途跋涉来到江州,旅途辛苦。今日就在怀柔郡住下,明天一早再去狼山上任。那边一切都安排妥当,就等您了!”
“嗯~宋将军辛苦了!”
“末将设下宴席,待会请您赏脸,咱们一醉方休。”
“好!”
一整天,宋高都跟着娄曲,拼命吹捧、奉承,让他飘飘欲仙。
酒宴之后,娄曲回到营地对五千兄弟兴奋说道:“狼山郡那是夺取江州之根本,我等镇守此城,就表示父亲认可我了!明日抵达,狼山郡就是咱们兄弟的地盘,城中官职任由挑选。你们都听好了!这就是开始,跟着我以后前程似锦。什么时候平定天下,你们都是朝廷重臣。所以记住,那丹阳侯就是老子亲爹。非但是老子亲爹,也是你们亲爹,谁让你们都是老子兄弟,听明白没?”
“听明白了!!”众人齐声欢呼。
至于现场绝大多数人比宁泽年纪大,谁还管呢?能够一跃从乞丐、山贼变成朝廷命官,甚至以后宁泽夺取天下,所有人跟着水涨船高,别说叫爹,让他们叫爷爷、叫祖宗都没问题。为了讨口饭吃,早将尊严踩在脚下。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宋高便亲自相送。
分别之时对娄曲说道:“程琬目前忙于应对楚白、赵宬,应该无暇攻打狼山。不过您到那边还是得注意一些,早早做好城防工作,确保万无一失,不要辜负侯爷对您的信任和期望。侯爷可是说了,一郡之地不过是个考验,若您才能出众,还有其他重担等着呢!”
娄曲听到这话更为兴奋,一郡太守只是考验,其他重担难道是刺史甚至更大的官?
说不定以后真能当上皇子,想想就很激动。
于是开心回答:“放心吧!只要有我在,狼山绝不会被人夺走!”
“您可千万注意,咱们现在人手奇缺,四州之地到处招募,效果不佳。到了狼山郡都得靠您自己,真要出了什么状况,支援很难过来。”
“不必担心,保证将狼山郡打造成铁桶一般!”娄曲自信回答,“急着赶路,就不多说了。”
宋高目送娄曲带他五千兄弟朝狼山郡出发,逐渐消失在地平线,直到看不见才调转马头返回怀柔郡。
返回后,立刻飞鸽传书向宁泽报告。
娄曲抵达狼山郡,马上填补官职空缺,将身边的人全部安排进去。
同时了解城内情况,让自己的兄弟接管城防。
事实上,这些人出身不好,要么是乞丐、要么是流民,哪里懂得管理城池?好在还有本地官吏辅佐,基本上占了官位,全都是甩手掌柜,真正做事的是那些本就存在的官吏。
娄曲可不管这些,成功接任狼山郡太守,让他更加飘飘然。
宁泽若是看到他,恐怕会很惊讶。
原本很低的忠诚度,短短时间内竟然直线上升。
其中大部分是因为昨天跟宋高相见,与他交谈之中获得归属感、信任感。加上宁泽赐给娄曲的大量军费、军粮、兵器甲胄,再有今天直接接任太守,涨得飞快。
娄曲抵达狼山郡不久,杜威、王卫等人陆续抵达怀柔郡,大军在城池附近驻扎。
宋高与杜威、王卫相见,将宁泽的飞鸽传书共享,随后说道:“娄曲已经顺利接管狼山郡,正如计划。根据情报,程琬准备出兵夺回狼山、怀柔,首当其冲便是狼山郡。到时大军征伐,我等需要暗中推波助澜。前提是狼山郡不能被程琬夺回,在此之前任由娄曲、程琬双方死拼。”
“这个娄曲野心太大,留不得。”杜威说道,“这般年纪都能拉下脸来,管我大哥喊亲爹。我可不想有这种不要脸,功利心极强的侄子。更不用说,也不看看自己身份,区区小贼也敢攀龙附凤!”
“此人确实不行!”宋高说道,“他还觉得自己跟侯爷,比杜将军更为亲近。以为是亲疏有别呢!”
“呵~”杜威摇头。
“程琬掉头想要收复失地,难道不怕楚白偷袭?”王卫疑惑问道。
“不是还有赵宬吗?只要赵宬拖住楚白,程琬便无后顾之忧。”杜威说道,“只是赵宬单独与楚白对峙,恐怕不是对手。”
“没事,侯爷已经传令下去。”宋高笑道,“只要楚白全力与赵宬作战,灞水郡、苗郡、昌平、宁安等地都会出兵元州,让楚白首尾不能相顾。这种情况下,他很难专心对付赵宬。”
“还是大哥想得周到。”杜威感慨,“什么都能提前布置。如今我军已得金、汉、丞、梁四州,又有元州灞水郡、江州狼山、怀柔二郡,天下诸侯除了陆骢,谁人能敌?”
“陆骢也没什么厉害的,”王卫说道,“上次攻打我方,不是被欧阳春挡住?连欧阳春都能将其抵御境外,侯爷腾出手来,收拾他还不轻松?”
“那是当然!”杜威、宋高对视一眼,同时露出笑容。
第246章 蔡群索城
江州,扈城郡。
程琬召集文武官员,沉声说道:“如今宁泽拿下梁州,又占我怀柔、狼山二郡,野心难以掩饰。若不收回狼山、怀柔二郡,宁泽侵门踏户,难以抵御!”
“使君!”一名文士站出来,恭敬说道,“宁泽夺取怀柔、狼山二郡,师出无名。在下愿往梁州当面索要二郡,劝说撤兵!”
程琬侧头看去,说话的是幕僚蔡群。想了一下,对他说道:“宁泽野心勃勃,岂会听君之语,归还二郡之地?”
“沅熙公主以仁义著称,在下以仁义之道斥之,叫其羞愧难当,定会归还!”蔡群自信回答,“凭借这条三寸不烂之舌,必为使君取回城池!”
“可笑!”边上一人出来说道,“宁泽何许人也,岂会因此归还两郡之地?以我之见,趁其初定梁州,无法分心,即刻出兵夺回方为上策!”
程琬转头看去,这次说话的是手下大将钟吉兆。
蔡群转向钟吉兆,拱手说道:“宁泽势大,且战无不胜。使君虽强,非对手也。以武敌之,难以取胜。”
钟吉兆冷哼一声:“还未打过,谁知输赢?蔡先生莫非小瞧我等?”
“不敢!”蔡群回答,“只是宁泽精通法术,谁能敌之?”
“此为外界谣传,”钟吉兆说道,“传言总会夸大,我可不信!”
“即便如此,宁泽辅佐沅熙公主夺下金、汉、丞、梁四州之地,又占灞水、怀柔、狼山,非常人也!”蔡群说道,“楚白亦是宁泽手下败将,使君与楚白交过手,不分上下。”
“楚白是楚白,宁泽是宁泽!”钟吉兆回答,“蔡先生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
一文一武你一句,我一句争论起来。
现场文官支持蔡群,都说跟宁泽硬碰硬会吃亏,武将都支持钟吉兆,觉得必须以武力收回狼山、怀柔两郡。
激烈争论许久,谁也说服不了对方,程琬最终下结论:“既然如此,便请蔡先生作为使者,前往梁州说服宁泽归还二郡。若对方肯归还两郡之地,本刺史愿意联合,助他拿下赵宬,合攻楚白。当然,也要准备后手。若宁泽不肯答应,我军立刻攻打狼山、怀柔二郡,强行夺回。”
“使君英明!!”文武官员齐声回应。
于是江州展开两手策略,一边让钟吉兆带兵前往边境,面向狼山郡驻扎,一边派遣蔡群快马加鞭,往梁州方向赶去。
蔡群骑着快马日夜兼程,穿过鹫峰郡进入抚宁地段,然后北上博平。
宁泽得知江州来使,便率文武官员在官署接见。
蔡群进入大殿,完全无视两侧文武,径直走到宁泽面前不卑不亢拱手行礼:“江州刺史麾下幕僚蔡群,拜见鹰扬将军、丹阳侯!”
“使者自江州来,不知有何要事?”宁泽笑问。
“在下特来索要狼山、怀柔二郡!”蔡群大声说道,“此二郡乃我江州之地,侯爷出兵夺之,是为不义之举!侯爷与程使君皆为大成同僚,岂能互相攻伐?”
“哦?既如此,程使君攻打汐州刺史楚白,怎的不念同僚之情?”钱仕站出来,笑问蔡群。
蔡群马上回答:“楚白背信弃义,谋夺元州。此人野心勃勃,攻伐同僚,乃是朝廷逆贼!程使君征伐逆贼,是为苏使君报仇!有大义之名。”
“蔡先生能言善辩,颠倒黑白,在下佩服!”钱淳出来说道,“元州之事,与你江州何干?”
“程使君与苏使君交好,岂能坐视不理?”蔡群回答,“江州与楚白因苏使君而战,大义所在!侯爷趁人不备夺取怀柔、狼山二郡,有失厚道!素闻沅熙公主仁义无双,岂能行此不义之举,为天下人耻笑?”
“好一张伶牙利嘴!”宁泽闻言大笑,“不过你搞错了。”
“在下何错之有?”
“孤与江州确实无仇,”宁泽说道,“手下渡海迷失方向,误入江州之地,欲借道怀柔,奔赴梁州。谁料怀柔郡遭贼人攻打,差点失守。同为朝廷兵马,岂能坐视贼军攻占怀柔,未获百姓?不得已,我军方才出手拿下贼人,暂且代管。”
蔡群嘴角抽搐一下,心说你也太不要脸了!那海角村贼人明明是为你们骗开城门,怎么变成贼人攻城,你们帮忙剿贼?
没等他开口,宁泽继续说道:“至于狼山郡,孤也不知狼山太守为何弃江州,转投我军。或许程使君执掌江州,民心不附?要不蔡先生去金州华郡,当面问问卫疆?”
明明是卫疆惧怕,所以投降。蔡群拱手说道:“侯爷才是颠倒黑白!沅熙公主素来仁义,侯爷不怕污了公主名声?”
“哈哈哈~”宁泽闻言笑道,“公主仁义,可是天下尽知孤之心意!孤大权在手,谁敢不服?这名声都落在孤头上,可是孤不在乎!”
“侯爷岂能如此?”蔡群急忙说道,“天下之事,仁义为先!请侯爷归还狼山、怀柔二郡,百姓方能信服!”
宁泽嘴角斜起:“程使君自己守不住城池,还得孤替他管理。蔡先生应当回去问问程使君,为何不能做好本分?就算孤将城池归还,他也守不住。既然如此,不如孤代为守城,免得再被贼人攻入,伤及无辜百姓。孤也是为了大成江山,无奈为之!”
“侯爷身居高位,岂能信口雌黄?”蔡群急道,“分明是侯爷与贼人联手夺了怀柔……”
“孤素来仁义,岂容污蔑?”宁泽正色,“明明是程使君守不住城,还得孤出兵平贼。胡乱安置罪名,蔡先生不怕惹怒孤吗?”
蔡群并不害怕,大声说道:“侯爷因一己私欲夺取江州城池,不把朝廷放在眼中。在下并未诬陷侯爷,反是侯爷信口雌黄!侯爷若不归还二郡之地,日后必为天下人笑!”
“孤拭目以待。”宁泽不以为意,到手的城池怎么可能换给别人?
见他油盐不进,也不在乎名声,蔡群情急之下喊道:“侯爷若是不肯归还怀柔、狼山二郡,在下便一头撞死朝堂之上,到时天下皆知,必定群情激奋!”
“来人,绑了!”宁泽摆摆手,左右立刻冲过去,将蔡群拿下。
蔡群仰头大喊:“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侯爷太过无礼!”
宁泽笑道:“孤没想斩你。再说,你都要寻死了,还怕被杀?”
蔡群回道:“在下不怕死,只是不能受辱!在下乃是使者,岂能受缚?”
“孤是为了救你!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宁泽说道,“若是放开,蔡先生一头撞死在此处,何必呢?买卖不成仁义在,孤会命人送先生回到江州。”
“放开我!放开我!侯爷无耻!侯爷无耻!”蔡群大声呼喊。
“大胆!”听到这话,左右武将纷纷拔刀想要斩了蔡群。
宁泽出声制止,对他们说道:“不可对使者无礼!来人,护送使者返回江州。”
众人心说,什么不可无礼?你都把人绑上了,哪有立场说这句话。
当然,没人会自讨倒霉,于是纷纷回应:“侯爷宽厚!”
蔡群被五花大绑送出梁州,到了江州地界,宁泽部下将其放下。
这样的遭遇让蔡群深感受辱,可是已经离开梁州,这个时候自杀也没用,于是气呼呼回到扈城郡,向程琬哭诉。
程琬虽然料到宁泽不会归还两郡,可也想不到对方如此无赖,甚至折辱使者。
显然宁泽不在乎名声,也不担心沅熙公主声名受损。毕竟所有人都看到宁泽所作所为,认定他只是拿沅熙公主当做傀儡,丝毫不把对方当回事,一个人牢牢掌握权力。
天下人不但不会因为这些事情斥责沅熙公主,反而转向同情。所有斥责之声,都会集中于宁泽身上。
程琬安慰蔡群,对他说道:“宁泽毫不掩饰野心,本官早就料定不会归还。蔡先生一路辛苦!”
蔡群叹息一声,冲程琬拱拱手,退回自己的位置。
钟吉兆站出来大声说道:“使君,末将早就说过,必须出兵夺回狼山、怀柔两郡!”
“嗯~”程琬点点头,“前线兵力是否妥当?”
“使君放心!全军蓄势待发。”钟吉兆回答,“只要您下令,末将亲往前线领兵夺城!”
“好!”程琬当即下令,“钟将军!”
“末将在!”
“命你率军一万,攻打狼山郡!本官亲率大军绕道攻打怀柔!根据情报,狼山郡太守娄曲据说是宁泽义子,能将其置于狼山,极力放权,乃宁泽重视之举。若能拿下此人,或令宁泽投鼠忌器!”
“使君放心,末将必定拿下狼山,生擒娄曲!”
“好!”程琬起身环顾众人,“诸君听命!”
“下官(末将)在!”
“尔等虽本官出阵,夺回狼山、怀柔!”程琬大声喊道,“此战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现场异口同声呼喊口号,声势极大。
于是程琬兵分两路,由钟吉兆领兵一万攻打狼山,他自己亲自率领五万大军赶往怀柔。
第247章 江汐战事
程琬大军进入怀柔边境,谋士丁固说道:“狼山、怀柔二郡以秋原为界,当取此处断娄曲后路,使宁泽军无力支援,夺狼山郡轻而易举!”
程琬听从丁固建议,便往秋原而去。
到达秋原地界,忽见大军迎面杀。
原来杜威、王卫率军驻扎与此,守株待兔。
两军相遇,杜威纵马上前,手中银蛇矛指向程琬大笑说道:“兄长料定程使君来取秋原,命我等在此等待!使君远来辛苦,不如到我营中喝酒?”
没想到对方提前在此等候,程琬阵前喊话:“尔等兴兵江州,夺我城池,定要告知朝廷!”
杜威笑道:“程使君守土不利,有负圣恩!贼寇占城,危及百姓。我家兄长念在同朝为臣,不忍视之,故而出兵剿贼,暂为朝廷看管此处。”
“胡言乱语!”程琬怒道,“宁泽狼子野心,天下尽知!”
“程使君不知好歹,”杜威说道,“我家兄长好心剿贼护城,却被说得如此不堪。”
“废话少说!”程琬怒道,“本官乃朝廷钦定江州刺史,尔等占我城池失却道义!速速退兵,将城池归还!”
“程使君无力守土,怀柔、狼山二郡依旧贼寇横行。”杜威回答,“我家兄长担心城池再落贼寇之手,故令我等护卫百姓。待贼寇除尽,再将城池归还。使君不如退回南海郡,静候佳音!”
“尔等逆贼,休要颠倒黑白!”程琬怒道,“再不退兵,休怪本官不讲情面!”
“程使君莫要羞恼,”杜威说道,“大家同为大成效命,不分彼此。眼下乃是关键,若使君不顾情面出兵攻打同僚,便坏了剿贼大计!为却把剿贼大计不受破坏,到时我等为了朝廷利益,不得不还击!”
程琬差点气死,明明是你们占我城池,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好像很有道理一样,简直是当面戏弄。命大将刘曼率兵冲锋,拿下杜威。
刘曼率兵出战,大喊一声:“纳命来!”
杜威正要出战,旁边鬼面将军王卫纵马冲出,领兵迎击。
两军相遇,刘曼力战王卫,双方士兵厮杀。
交手十回合,王卫将刘曼斩落马下。
杜威率兵冲锋,程琬亲率大军迎击。
双方军队激战,浮屠军一路冲杀,程琬军大败,赶紧后撤三十里地。
首战失利,折了大将刘曼,程琬问计:“杜威、鬼面皆为宁泽帐下勇将,无人可挡。浮屠军刀枪不入,诸位谁能破之?”
“主公!”大将严宽出列,抱拳请命,“末将今夜率兵偷袭敌营,以火攻之,必获全胜!”
当晚,严宽率领麾下精兵前往秋原,人衔枚、马摘铃,借着夜色摸向敌营。
来到营外发动奇袭,整片营地陷入火海。
严宽率军攻入营地,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糟糕!”他很快反应过来,慌忙大声下令,“中计了,快撤!”
话音刚落,便听得耳边锣鼓齐鸣,四面八方杀出无数兵马。
杜威、王卫一并杀出,严宽仓皇而逃,损兵折将,狼狈逃回。
到了营地只剩亲卫数人,见到程琬跪地请罪:“末将中了敌计,请使君责罚!”
折损上千精锐,程琬很是心疼。但没有指责严宽,反而将其扶起:“此战非将军之过。”
夜袭失败,损失惨重。
程琬召集部下商议:“敌军早有提防,诸君可有计策?”
“禀主公!”谋士丁固说道,“宁泽不在此处,杜威、鬼面皆是武夫。两人都是宁泽手下大将,必有争胜之心。或可利用,以计离间!两人若是心高气傲之人,一旦内斗,使君可趁势攻之!”
“如何施计?”程琬忙问。
丁固回道“明日出战若遇杜威则力战而退,若遇鬼面将军可以阵前夸赞,不与之敌。杜威必定生疑!”
次日,程琬果然按照丁固计策出兵。遇到杜威带兵杀来,抵挡一阵马上撤退。等遇到王卫,便阵前喊话:“本官早闻鬼面将军之名,听说将军随丹阳侯起于华郡,战功赫赫,颇得丹阳侯器重。本官敬重将军,不愿与将军为敌,今日退避三舍。”
得知程琬遇到王卫所说的话,以及主动退兵行为,杜威果然生疑,将王卫叫到营帐质问此事。
谋士钱淳说道:“杜将军,此为敌军离间之策!鬼面将军随侯爷东征西讨,忠心耿耿。程琬今日做派,便是故意让将军生疑,使我军内斗。”
王卫也说道:“今日程琬做派,末将并不知情。”
经钱淳说服,杜威明白是程琬之计,于是问道:“程琬设计离间,我等如何应对?”
钱淳兄弟钱仕插嘴:“不如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众人看向钱仕。
钱仕说道:“两位将军可以装作中计,令程琬误以为得手。只需如此如此,管教他有来无回!”
次日程琬得到消息,说是杜威、鬼面不知为何互相攻伐,而后各自领兵往不同方向驻扎,完全分散开来。
丁固大喜:“敌将自乱,机不可失!可趁其分兵之时,逐一破之!”
程琬马上率军攻打杜威。
杀至杜威营地,忽然王卫从后方杀出,与杜威前后包抄。
程琬军大败,折损数员将领,三千士兵,仓皇而逃。
杜威、王卫并不追赶,退回秋原。
程琬连战连败,撤回营地对众人说道:“宁泽尚未赶来,光是杜威、鬼面两员将领便这般难缠,如何是好?”
蔡群建议:“不如派遣使者前往鹫峰郡,邀请赵宏出兵,从侧面攻打怀柔。赵宬与使君联盟,赵宏必会前来!”
程琬便派使者赶往鹫峰郡,见到赵宏当面求援。
赵宏果然答应,率兵南下攻打怀柔。
得知此事,杜威找王卫商议。两人决定分兵,杜威留下守卫秋原,王卫领兵北上迎战赵宏。
程琬那边听到消息,很是欣喜。
杜威与鬼面将军联手,实在不好对付。现在两员大将分兵,压力顿减。
虽然还是不好对付,至少比在一起的时候轻松。
丁固再度献策:“主公可以散布谣言,就说狼山郡已被攻克,宁泽义子娄曲被擒。杜威必定心急,我军设下陷阱,可将其一举擒获!”
程琬听从计策,命人散布谣言。
然而并不知晓,宁泽军可以通过飞鸽传书互相联系,对狼山郡那边情况了如指掌。
杜威听到谣言,便召集众人商议:“程琬散布谣言,我军如何应对?”
谋士冯承提议:“可修书一封,假称出兵相救,使程琬得之。待程琬出兵设伏,将军可从后方奇袭。”
本来宁泽军都是飞鸽传书,不需要送信。杜威听从冯承建议,故意写下书信,命人快马送出。
果不其然,程琬早已设伏,从使者身上得到书信。
得知杜威“中计”,立刻带兵在信中所说路线设下埋伏,准备守株待兔。
谁料杜威率兵绕道,从后面突袭程琬。
程琬再度败阵,损兵折将。
连番战败,使得程琬心气不顺,因此回营等待赵宏。
赵宏领兵南下,到了葫芦口遇见王卫大军,双方正面交战。
浮屠军刀枪不入,赵宏抵挡不住,赶紧后撤。
韩冠接到飞鸽传书,得知赵宏领兵南下,鹫峰郡空虚。于是迅速出兵发动奇袭。
鹫峰郡守将曹卿率兵顽抗,激战中被射伤。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守将死后,城内乱作一团。
韩冠趁机强攻,守军溃散。
于是攻破鹫峰郡,将其纳入宁泽军版图。
消息传到前线,赵宏得知此事大惊失色,慌忙掉头撤军,意图夺回鹫峰郡,否则无法向舅舅交代。
王卫趁势追击截住赵宏,一番激战,赵宏不敌,为求活命当场投降。
程琬那边收到消息,大惊失色。
没想到赵宏出兵支援,竟然被韩冠夺了城池。想要撤回,又被王卫追上,不得已投降。
自己这边也是连连失利,颇受打击。
谋士丁固说道:“主公,为今之计,必须拖住杜威,使其不得驰援狼山郡。只要钟将军攻破狼山,拿下娄曲,便可叫宁泽投鼠忌器,还有希望!”
没有办法,程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狼山。
另外一边,赵宬与楚白对战,忽然听闻鹫峰郡失守,原来是赵宏擅离职守,导致韩冠攻破城池,当场晕倒。
又听说赵宏被擒,向宁泽投降,一时慌乱。
结果被楚白抓住机会一举攻破。
赵宬力战而亡,麾下众将投降,廖郡回到楚白手中。
楚白趁机想要攻打韩冠,夺回汐州郡城。
忽然听闻灞水郡、苗郡、宁安同时出兵攻打元州。慌乱之下分兵救援元州、永安、吕梁。
韩冠得到命令,立刻向廖郡出征。
四面受敌,楚白焦头烂额,赶紧派遣使者往梁州方向,说是不愿与宁泽为敌,希望撤兵。
同时,修书向陆骢求援,希望援兵能够赶来。
陆骢忙于应对四路诸侯,哪有闲心协助楚白,但也不希望宁泽扩张太快,因此请惠帝降旨,劝说宁泽休兵。
毕竟楚白是听他号令的,若被宁泽吞并,那可不妙!
第248章 娄曲寻才
与此同时,钟吉兆带兵攻打狼山郡,誓要夺下此城。
一万大军抵达城下,娄曲慌忙领兵防守。
得知程琬率大军亲自前往怀柔,可能会断掉后路,更加紧张。
钟吉兆来到城下,大声叫阵:“扈城钟吉兆在此,敌将可敢出城一战?”
娄曲在城墙上回道:“有胆便来攻城!”
“城上可是娄曲?”钟吉兆举枪指他。
“正是爷爷我!”娄曲回答。
“小辈休要猖狂!”钟吉兆大喊,“听闻你是宁泽义子,宁泽逢战必胜,声名远播。你若不敢出战,便如鼠辈一般胆小无能,不怕传扬出去成为笑柄?”
“当我怕你吗?”娄曲气愤之下,差点下令出城迎战。
身边同伴赶紧拦住,对他说道:“大哥受命坚守狼山,若被激出战,则是违背将令,万万不可!”
其他人也都跟着劝说,娄曲冷静下来,居高临下喊道:“爷爷就在此处等你!你若有胆,便率兵来攻。若是胆小鼠辈,爷爷放你离开!”
钟吉兆闻言道:“既如此,让你知道本将军的厉害!”
当即下令强攻城门。
娄曲领兵坚守,双方在城门处激战。
钟吉兆派上冲车、投石车、云梯,娄曲用檑木阻挡。
双方战力相差甚多,钟吉兆麾下都是精锐,战力强悍;娄曲部下全是乌合之众,若不是靠着城池坚固,早就败了。
好几次差点被攻入城内,都是惊险守住。
钟吉兆首战未能攻入城池,暂且退兵。
娄曲松了口气,清点战损发现己方死伤惨重,敌军战损只有己方十分之一。相当于十个打一个,自己这边吃大亏。
五千兄弟,至少两千余人在战斗中被杀死,这让他见识到战争的残酷,接下来的情况不容乐观。
城内士兵损失也大,明明据城而守,兵力占优,根本不是钟吉兆对手。
若每次都这么打,完全守不住。
现实跟理想差距很大,本以为带着兄弟们,坚守狼山郡不是问题,谁能料到战况如此惨烈,敌军如此凶猛?
赶紧召集众人商议对策:“钟吉兆来势汹汹,麾下士兵极为强悍,今日险些攻入城内!我奉命镇守狼山郡,若被攻破,怎向父亲交代?附近对我委以重任,这份信任岂能辜负?各位兄弟如今都是狼山郡官员,可有计策退敌?”
娄曲身边都是些乞丐、流民,多数文盲,连字都不认识,听到这话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应。
问了几遍都是发呆,一个都想不出好主意,娄曲急道:“若无对策,一旦城破我等死于此处!全都动动脑子,应该如何是好!”
“大哥,”旁边一人站起,“茶馆里面说书的,讲到打仗都有什么谋士、幕僚帮忙出主意。您可以召集城内官吏,问问他们有什么办法。咱们兄弟哪里想得到?”
“有道理!”娄曲立刻下令召集城内文职官吏,人到齐后当众问道,“程琬手下大将钟吉兆率兵攻城,今日险些破城而入。情势紧急,诸位可有办法退敌?”
城内有点水平的文官将领都跟着卫疆一起被宁泽调走,剩下全是底层小吏,真有本事的怎么可能留下?
问了几次鸦雀无声,娄曲急道:“大敌当前,难道没人想得退敌计策?”
“府尊!”一员小吏起身说道,“不如派人到怀柔郡求援。”
“梁州未平,各处自顾不暇。何况程琬率大军前往怀柔,援兵怕是过不来!”娄曲说道,“除此之外,可有其他办法?”
一众小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娄曲很是郁闷:“偌大的狼山郡,一个聪明人都没有吗?”
“禀府尊,”刚才说话的小吏回答道,“城内杰出之士,都跟前任府尊调离……”
“我就不信偌大城内,一个可用之人都找不到!”娄曲急道,“尔等可有推荐?只要找到可用之人,重重有赏!”
“有本事的都已出仕,要么在程使君身边,要么跟着前任府尊离开,要在城内招贤纳士,根本来不及!敌军就在城外守着,随时攻城,哪有时间慢慢寻找?”
“就是!到哪里找人?”
“现在根本找不到。”
“你那边有认识的吗?”
“没有!你们东城区不是出才子么?”
“都到程使君那边仕官啦!”
“哪里还有人才啊……”
现场小吏窃窃私语,低声讨论。
娄曲有些头痛,伸手揉揉太阳穴:“什么人都可以,只要足够聪明,可以助我退敌!你们赶紧给我找出一个,抓紧时间!”
小吏们再度讨论,许久之后有人说道:“府尊,要在城内寻找人才肯定来不及。我们身边也没这样的人,不敢随便推荐,毕竟是生死攸关的事情,马虎不得。城池若被攻破,大家都会遭殃。想来想去,小的倒是想到一个人!”
“谁?”娄曲急忙问道。
“前任府尊麾下有个叫李志的幕僚……等等,这人不大合适……”说到一半,小吏又停下来。
“这人聪明吗?”娄曲问道。
“聪明,当然聪明!”
“聪明就行!”娄曲说道,“人在哪儿?赶紧叫来。”
“禀府尊,”小吏面露为难之色,“此人在监牢之中,等着秋后问斩呢!”
“犯人?”娄曲有些惊讶,“所犯何罪?”
“额~”
“说!”
“禀府尊,此人私通卫太守之妻,利用职权贪污万两白银,已经定下死罪,秋后问斩道,“就当小的没说,这等人物德行有亏,且身犯死罪,不可调用!”
“死刑犯?”娄曲仔细想想,“除了此人,还有其他推荐吗?”
众人商议许久,没有更好人选。
娄曲想来想去,当众说道:“本官奉命镇守狼山郡,不容有失!眼下要务是守住城池,其他的一概不考虑。既然没有合适人选,就先将此人调出。至于其他的,击退敌军再说!”
众小吏一再劝说,娄曲虽然觉得不合适,但没有其他选择,因此坚决要求将人调出。
于是,名为李志的犯人被带到面前。
这人皮囊不错,长得好看,否则怎么钓到前任太守卫疆的妻子,令其私通?
能够以谋士身份贪污到万两白银,当然聪明!
因为是死刑犯,手脚都被镣铐锁着,低垂着头,身上都是受刑伤痕。
“你是李志?”娄曲仔细打量对方,开口问道。
听到问话,李志抬起头来:“正是在下!”
“听说你私通前任太守卫疆之妻?”
“是卫疆之妻勾引在下!”李志拱手回答。
“是吗?”娄曲又问,“你利用谋士之位,贪污万两白银?谋士怎么贪污?”
“并非贪污,在下只是替人说说好话,拿些辛苦费。”
“还挺能说,看来是有些聪明!”娄曲说道,“如今狼山郡归我管辖,此刻程琬麾下大将钟吉兆兵临城下,情势紧急。你是聪明人,可有退敌之策?”
“在下秋后问斩,自身难保!”李志摇头道,“将死之人,不作他想。”
“你若助我退敌,守住狼山郡,或能避开一死!”娄曲说道。
李志闻言,上下打量娄曲,随后摇了摇头:“在下必死之局,心知肚明。既然定罪,阁下能够为我翻案?”
“我叫人看过你的卷宗,证据确凿翻不了案!”娄曲回答。
“既然在下必死无疑,何必帮你?”
“虽然翻不了案,未必不能救你!”娄曲说道,“只要你能帮我击退敌军,立下功劳。”
“阁下口气很大!已经成案,秋后问斩,如何救我?凭什么?”
“就凭本官是现任狼山太守!”娄曲走到李志面前,“而且丹阳侯是我父亲!”
“丹阳侯?”李志想了想,“从未听说。”
“沅熙公主麾下军师……”
“宁泽?丹阳侯?”李志眨眨眼,“不对啊!听说宁泽二十不到,阁下却……”
“不行啊?”娄曲双手抱于胸前,“年龄是问题吗?总之,丹阳侯是我爹,而且对我十分信任,将狼山郡这么重要的地方托付于我。就算把你的案子抹去,也不是不可以!卫疆能怎么样?”
李志闻言思索许久:“阁下真能免我罪责,救我性命?”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娄曲说道,“若能助我退敌,守住狼山郡,救你不算难事;若你没有本事,我又何必救你?”
“阁下说话算数?”
“当然!”
“好!既如此,请为在下去掉镣铐!”李志抬起双手,晃了晃手上沉重锁链。
“来人!”娄曲立刻叫人进来,“给他去掉镣铐!”
手下犹豫着过来,将李志镣铐解开。
终于一身轻松,李志活动活动手脚,对娄曲说道:“阁下可否请大夫替在下治伤,换一身干净衣服?”
娄曲照做,请来大夫替李志上药,治疗身上伤口,然后给他换上一套新衣服。
之后好酒好菜准备着,请他饱餐一顿。
李志吃饱喝足,要求睡上一觉。
娄曲又给他安排房间。
到了第二天早上,就见李志精神十足,来到娄曲面前拱手行礼:“多谢府尊!在下已经养足精神。”
“既如此,便随我守城,替我出出主意!”
“喏!”
第249章 里应外合
钟吉兆领兵再来,强行攻城。
娄曲忙问李志,如何守住城池。
李志想了想,对他说道:“府尊兵将不如钟吉兆,如此只能以量取胜!”
“以量取胜,这是何意?”娄曲问道。
“钟吉兆兵强,此为人和。我军据城而守,是为地利。”李志说道,“全城百姓俱是兵员,可招百姓协助守城!”
“征兆百姓协助守城?”娄曲担心说道,“本官刚刚上任,当地百姓岂会助我?”
“有句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李志回答,“可用官仓粮饷招募民兵。”
“既如此,便请先生代劳!”娄曲放权给李志,让他招募民兵。
李志得到权力,打开官仓募集民兵,果然招到数千人马,带到城门协助守卫。
虽说兵将不如敌方精锐,胜在人多。
城内增兵,钟吉兆数攻不下,因此暂时撤退。
虽然损失惨重,但顺利打退敌军,娄曲大喜,对李志说道:“多亏先生方能守住,只是损耗过多,钟吉兆再来强攻,人命不够填的。如何才能一劳永逸,将其彻底击退?”
李志想了想,对他说道:“钟吉兆驻于埲(beng)河下游,全军饮埲河之水。不如派人悄悄前往上游,与河水之中下毒。待敌军喝了毒水,可出城攻之,将其一举歼灭!只是埲河之水分流灌入城内,需通知百姓不得擅饮。”
娄曲听从建议,派人从东门偷偷赶往埲河上游,暗中投毒。
当天,钟吉兆正思索破城之策,忽然有人报告,说是军中不少人腹痛不止。
钟吉兆大惊,忙命军医诊治。
军医诊断后告知钟吉兆,这些士兵都中了毒,暂时不知毒源。
钟吉兆经验丰富,当即说道:“我方军纪严谨,士兵不曾懈怠。由此看来,此毒由口而入。要么军粮有问题,要么水有问题!”
立刻下令调查,很快得出结论,这些士兵都是喝水之后出现症状。
“活水之中何来毒物?”军医感到奇怪。
“必是敌军故意投毒!”钟吉兆脑子灵活,很快想明白,“下令全军弃埲河之水,一滴不留!”
于是全军上下,凡是从埲河取出的水全部倒掉,器皿也都暂且搁置。
左右说道:“将军,娄曲无耻,竟在水中投毒!幸好发现及时,未祸及全军。不如再攻城池,叫他知道厉害!”
钟吉兆想了想,否决这个建议:“我军虽然精锐,只是娄曲占据地利,可以招募百姓协助守城。我军士兵损耗过多,无处招募。前番敌方兵少,试图强攻入城。如今对方招募百姓,我军消耗不过。倒是可以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将军有何妙计?”
“既然娄曲投毒,便让他以为我军上下皆被毒倒,必定出城!到时候便可一举歼灭!”
全军按照钟吉兆命令布置,撤掉大批巡逻士兵,假做全营中毒,做出慌乱之势。
斥候侦察返回,将钟吉兆营内乱象报给娄曲。
娄曲大喜,对李志说道:“先生之计甚妙,敌军皆中毒矣!”
李志笑道:“有军医在,此毒取不了人命,却能让敌军失去战力,任人宰割!待到入夜,府尊只需率兵攻打,可一战而胜!”
夜晚来临,娄曲打开城门,率大军杀出,冲向敌军营地。
结果发现营内空无一人,随后听得四处锣鼓声响,钟吉兆伏兵杀出,令他措手不及。
娄曲军大败,仓皇而逃。
钟吉兆领兵追赶,想要生擒娄曲。
娄曲同伴马纯见势不妙,对他说道:“速速脱下衣甲,与我互换!”
明白他的意思,娄曲也是果断,迅速与马纯换了衣甲,并且交换坐骑。
马纯掉头往另一边逃去,夜幕之中追兵只认得娄曲盔甲,于是钟吉兆军紧追不舍。
娄曲得以逃脱,狼狈回城。
钟吉兆追上马纯,发现并非娄曲,当场将其斩杀。
娄曲大败而回,慌忙寻到李志,询问对策。
李志仔细思索,对他说道:“钟吉兆征战多年,颇有经验,看来是将计就计。如今大胜一场,士气正旺,很有可能趁夜突袭,强取城池!”
“这该如何是好?”娄曲忙问。
李志回答:“当巩固城防,加强戒备。依我之见,不如多备金汁、檑木。”
“这金汁好弄,大不了到百姓家收集。”娄曲皱眉,“檑木却是所剩不多。”
“无妨!”李志回答,“可将城内空房拆除,将木梁充当檑木。”
娄曲听从建议,命人全城收集“金汁”,同时拆除城门附近空房。
深夜,钟吉兆果然带兵袭城,想要趁着娄曲大败一场,士气低落,守军疲乏之时攻占城门。
结果城内守军准备万全,当钟吉兆大军靠近城门,立刻檑木、金汁落下。
钟吉兆见攻不下来,果断撤军。
成功守住,娄曲松了口气。
等到天明,城中突然混乱,校尉牛晧带兵造反,一路杀向太守府。
原来昨夜钟吉兆攻城时,命人往城内射箭,箭上有劝降文书。
面对钟吉兆大军压力,城内不少人有了想法,这个牛晧便是其中一人,而且首先付出行动,想要抓住娄曲献城投降。
打到太守府,娄曲亲自带兵平叛,与牛晧互斗二十几回合,将其斩落马下。
叛军被平,只是损失惨重,进一步削弱狼山郡守军力量。
出现牛晧之事,担心还有其他学样之人,娄曲问计李志。
李志建议增加军饷,暂且安抚。
娄曲听从建议,打开官库发放钱粮,当面鼓舞士气。
好不容易稳住局面,接下来几天钟吉兆连番骚扰,大军冲锋至城下,一旦城内守军还击,立刻后撤,等到松懈再度袭来。
每天这样,娄曲军不堪其扰,格外疲乏。
甚至晚上也来,有时刚刚入夜便来,有时深夜才来,有时凌晨突然杀至,有时候连着出现。
城内守军被折腾得觉都睡不好,一个个精神恍惚。
作为主将的娄曲也一样,甚至出现黑眼圈。
钟吉兆的袭扰战术让他格外头痛,于是请教李志,应当如何应对。
李志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叫娄曲多多招募百姓从军,补充城防。
这种状况持续下去,城内再出问题。
不少人觉得这样下去守不住城池,必被钟吉兆攻破,为求自保密谋投降。
于是有人命部下趁着值守偷偷逃出城外,与钟吉兆联系,约好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钟吉兆率兵攻城,娄曲在城墙上指挥防守。
激战中,城内突然火起,有人打开城门。
钟吉兆趁势带兵冲入城内。
娄曲大惊失色,率兵一边抵抗一边往内城退去。
钟吉兆军占据西城城门,以此为根据开始强攻内城。
面对钟吉兆大军,又有内部叛乱者后方放火,娄曲逐渐抵挡不住。
混乱中,李志被乱军射死,娄曲部队死伤惨重。
敌军里应外合进入城内,好不容易找到的谋士李志也被乱军射死,身边同伴所剩无几,娄曲不知所措。
“大哥!”眼看情势不妙,身边同伴朱乙对他说道,“狼山郡怕是守不住了,你赶紧从东门逃出去,我来殿后!”
“留在此处,必死无疑啊!”娄曲急道。
“大哥,我等跟你来到此处,虽然时间短暂,也都当了官,好吃好喝,穿的绫罗绸缎,享过福了!以前哪里敢想?”朱乙说道,“大家都是乞丐命,若不是大哥,哪有今天?如今没什么遗憾的,死就死了!大哥逃回去,千万记得为我等报仇!”
娄曲极为感动,在众兄弟劝说下转身逃离。
朱乙等人率兵死守,挡住钟吉兆大军。
娄曲一路逃到城内,左右只剩两三个兄弟,从鹚阴县带过来的五千人,大半死于战争,还有一半就在后面挡着钟吉兆,肯定活不了。
想起马纯、朱乙等人不惜拿自己的性命相救,感觉自己这样跑掉,实在没有义气。
思来想去,觉得兄弟们一起来的,如果只剩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就这样杀回去,等于送死。
情急之下,带人前往官仓,竟将所有钱粮搬出。
反正狼山郡被钟吉兆攻破,官仓钱粮都会成为敌军所有。还不如自己先将它用完。
命手下敲锣打鼓昭告百姓,官仓钱粮全数发放,但凡愿意协助自己的,每个人都领十倍军饷,而且男女老幼都不限制,只要敢拿起武器作战,就能领取。
孤注一掷的行为,竟然引得无数百姓疯狂相随,身边很快聚集七八万人,拿着锄头、草叉、镰刀、棒子等各种农具,甚至还有许多妇女拿了擀面杖、扫把混在其中。
娄曲带着这支奇葩军队,掉头往西城方向浩浩荡荡杀过去。
钟吉兆与叛军里应外合,眼看就要拿下殿后的守军部队,突然看到娄曲带着如此庞大的军队出现,即使对方都是身着布衣,没有任何防具的百姓,可是气势惊人,一时愣住。
娄曲亲自带头,率领这支军队杀向钟吉兆。
被围困的守军见状,士气大振,也都使出全力反击敌军。
第250章 联合
“将军,敌军势大,不如撤出城外!”眼看娄曲身后百姓数量庞大,钟吉兆身边副将面露惧色,赶紧劝道。
钟吉兆指着对方说道:“不过是乌合之众,一冲击溃,有何惧哉?”
当下带兵迎击。
在他看来,娄曲召集的百姓毫无威胁,只是人多罢了。甚至这些百姓一般以上是老人、小孩和女人,己方精锐士兵一打十毫无问题。
像这种敌人,一个冲锋便会溃散,根本没有战斗力。
他没把这些百姓放在眼中,不相信对方是威胁。
有句话叫人为财死,这些百姓为了十倍粮饷,都豁出去了。
他们都是生活不如意之人,大成国这般光景,百姓多数生活艰难。尤其诸侯争霸,所需粮饷也是来自百姓,加重他们的负担。不少人都活不下去,为一口饭吃什么都能做,否则怎会盗贼四起?
只为一口饭都如此,何况十倍粮饷?
面对钟吉兆统率的精锐士兵,这七八万百姓悍不畏死,虽然打起来毫无章法,却没有像钟吉兆所想那样一冲击溃。
钟吉兆的精兵确实占据优势,可架不住对方人多。
这边打得激烈,另外一侧朱乙等人击败叛军,过来援助。
钟吉兆压力大增,虽有不甘,却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于是下令全军撤退。
娄曲怎么可能让他逃走,率军一路猛追。
来到城门附近,这边叛军也被击溃,另外一波守军看到钟吉兆率兵过来,果断升起城门,完全堵住后路。
钟吉兆陷入包围,奋力死战,杀敌无数,奈何对方人数过多,最终被他眼中的“乌合之众”淹没。
若是最初迅速撤退,其实可以保住主力,只是过于轻视对手,也过于相信自己的实力。
精锐部队全军覆没,钟吉兆身负重伤,被百姓擒住。
七八万百姓与不到七千军队战斗,战后只剩四万余人。十倍于敌还被打成这个惨样,其实钟吉兆挺厉害的。
钟吉兆被擒,城内叛军也都剿灭,狼山郡算是逃过一劫。
娄曲下令收拾战场,命人飞鸽传书汇报战果。
消息传到宁泽耳中,直接令他喷出茶水。
本以为一切安排妥当,娄曲肯定守不住狼山郡,到时死在敌人手中,再派兵收复城池。哪里料到这个一无是处的家伙,竟然将狼山郡官仓所有钱粮发出去,让城中百姓帮忙战斗。一群乌合之众还打赢了,甚至生擒钟吉兆。
根据可靠情报,钟吉兆是程琬帐下知名将领,随他南征北战立下无数功劳,非常厉害。这样一员大将,竟然折在娄曲这种废柴手中,简直不敢想象。
这样一来,计划就变了呀!
没办法,虽然事与愿违,至少娄曲抓住钟吉兆立下功劳,于是命人前往狼山郡,带着赏赐过去安抚城内军民,同时要求将钟吉兆押至怀柔郡。
另外一边,让杜威、王卫趁势攻打程琬。
程琬得知钟吉兆大败,在狼山郡被擒,大惊失色。
没等他缓过神,杜威、王卫分兵推进,从不同方向围攻。
程琬分兵迎击,被杜威、王卫陆续击败。
期间王卫奇袭粮队,夺走程琬军粮。
程琬只好退兵,逃回扈城郡。
此战大败,手下大将钟吉兆被擒,程琬自信受到严重打击。尤其宁泽没有出手,若亲自带兵前来,如何抵挡?
于是召集文武官员询问对策。
这次武将都不吭声,毕竟正面交锋被击败。
文官之中,多数希望跟宁泽讲和,双方停战。
程琬其实不想讲和,那样太丢脸。觉得应该联合其他诸侯,一同对付宁泽。
只是眼下各路诸侯与陆骢打得热闹,怕是没有办法加入这边,想来想去,身边只有楚白可以联合。
虽说跟楚白打过数次,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眼下自己面对宁泽有些扛不住,楚白也被宁泽压制得非常难受,为了各自利益,或许可以短暂联手。就算打不过宁泽,至少可以拖住他,等陆骢腾出手来,肯定不会坐视宁泽吞并江州、汐州以及元州。
不过还得稳住宁泽再说,至少暂且休兵,让自己有足够时间说服楚白。
想到这儿,将想法说给众人。
堂下官员全都同意,蔡群出来说道:“既要求和,可向宁泽赎回钟将军。暂且不提狼山、怀柔两郡之事。”
“谁可为使?”程琬问道。
左侧走出一人,抱拳说道:“下官愿为使者,前去赎回钟将军!”
说话的是长吏胡班。
程琬当即同意。
钟吉兆被押往梁州,送到宁泽面前。
宁泽对其颇为礼遇,试图招揽。
钟吉兆油盐不进,不愿投降,对程琬蛮忠心的。给他送酒也没什么效果,始终保持着敌对状态。
这就是一个死忠分子。
于是暂且将他收押。
很快,胡班赶到梁州求见宁泽。
宁泽在官署召见,当面问道:“程使君竟敢出兵伐孤,是何用意?今日又派你来,难道不怕孤将你剁成肉酱?”
胡班弯腰行礼,恭敬说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侯爷与使君都是朝廷之臣,互为同僚!”
宁泽占了狼山、怀柔二郡,此刻反咬一口,胡班却不敢反驳。
“即是同僚,缘何伐孤?”宁泽装作不悦。
胡班心说,你要不夺江州郡城,我们能出兵吗?嘴上却说道:“皆是误会!使君愿意奉上金五万,军粮十万石,与侯爷讲和!”
“哦?还挺大方。”
“还有一事,”胡班继续说道,“使君希望赎回钟将军,为此额外奉上军粮三万石!”
“钟吉兆是程琬手下大将,三万石军粮就想赎回,未免想得简单一些!”
“那您怎么说?”胡班恭敬问道。
“金十万,军粮四十万石,此事就此揭过。”宁泽笑道,“钟吉兆可以还给你们。”
胡班脸色一变:“侯爷,这未免太多!”
“多么?不多!”宁泽笑道,“钱粮放着又不会生崽,钟吉兆这样的大将可是难得。再说了,孤若攻下江州全境,程琬失去的何止这些?”
你这是公然威胁,敲诈勒索啊!胡班无奈:“侯爷此言差矣!同为大成官员,互相攻伐有失道义!”
“程琬先出兵,孤只是报仇罢了!说出去,也占着道理!”
见对方一口咬死是程琬过错,胡班心里再不服气也没辙,明明是他先占江州城池,可是对方势大。于是叹息一声:“事关重大,下官不敢胡乱做主,必须获得使君首肯!”
“行,那你先在这边住下,派人回去问问程琬。若他同意,钱粮送到,双方休战,钟吉兆直接归还。若他不同意,就不必谈了!”
胡班拱手说道:“下官想要见见钟将军!”
“可以!”宁泽招呼一声,“来人,带使者见钟将军!”
“喏!”马上有人过来,领着胡班离开。
等他走后,宁勇忍不住询问:“侯爷,您要跟程琬讲和,还要放了钟吉兆?”
“才怪!”
“那您刚才……”
“你以为程琬真心想要求和?”宁泽站起身,“他不过是向稳住孤,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
“如果没猜错,程琬已经派遣使者去见楚白,准备和他联手一起对付孤。眼下除了楚白,没有其他人可以联合。”
“那您还……”
“程琬不是真心给我钱粮,更不会容忍狼山、怀柔二郡被孤夺走。”宁泽说道,“当然,他也不会傻到以为,跟楚白联手就能赢孤。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拖住孤,让孤短时间内不能将其吞并。等到陆骢腾出手来,肯定不会容忍孤吞并江州、汐州以及元州。那几路诸侯,显然不是陆骢对手,包括唐牛在内,迟早被灭!在此之前,孤要尽快拿下程琬、楚白二人!”
“侯爷英明!”
宁泽微微一笑,转向西面:“倒是娄曲,让孤有些意外。已经设计好的局面,竟然被他躲过一劫。看来还得再设一局……”
此时此刻,元州元郡。
蔡群作为使者求见楚白。
楚白为了抵御宁泽军队,不得不亲自赶到元州,在前线指挥防御。得知程琬派遣使者求见,猜到他的意图。
眼下自己压力巨大,单独面对宁泽不是办法。
在主帐接见蔡群,当面问道:“程使君派你前来,有何贵干?”
蔡群拱手说道:“宁泽狼子野心,觊觎江、汐、元三州之地。今已占据江州狼山、怀柔二郡,又得汐州鹫峰、岭山。若不及时制止,怕是三州之地皆被吞并。所谓唇寒齿亡,程使君想要联合阁下,共同抵御宁泽。”
楚白回道:“宁泽势大,即便联手不能敌之!”
“虽不能敌,总比独自作战力量更大!”蔡群说道,“只要双方联合,牵制宁泽,待丞相平定西方,便可大军东征,到时一句击败宁泽!前番程使君与阁下虽有冲突,今日同临大敌,当放下前事,携手御敌!”
“宁泽势大,非联手不能敌之!”楚白说道,“既然程使君这么说了,楚某自然应允!双方精诚合作,定要将宁泽挡在外面!”
第251章 马健得城
马乔之子马健因父病逝,故而投靠魏晖。
谁料魏晖被司马法打败,失却密州。
马健不愿投降,带着亲信南逃。
一路漂泊,略显苍凉。
有感而发,叹道:“朝廷动荡,权臣当道。欲报国恩,却落个飘零无根。天下之大,何处能够容我?”
族弟马廉建议:“宁泽占据金、汉、丞、梁四州之地,不如前往投之?”
马健说道:“宁泽与陆骢无异,陆骢至少挟持惠帝,刘元香区区公主,又是先帝所生,岂能投之?宁泽野心勃勃,欲谋天下,是为国贼,我父招募义军为国除贼,今日岂能从贼?”
“大兄所言甚是!”马健亲弟马锦说道,“宁泽、陆骢皆为国贼,挟皇室以谋天下。我等义军,岂能从之?以我之见,不如前往衮州投靠冯胜,冯胜与先父有旧,必能收容!先有落脚之处,再思救国之策!”
于是马健带领亲信一路南逃,抵达衮州崇文郡。
崇文郡太守冯胜听说马健到来,亲自迎入城内,对他说道:“昔日冯某落魄之时,马兄相待甚厚。马兄病逝,冯某心痛难当。几位侄儿即来此处,便安心留下。且在冯某帐下听候调用。”
马健诚心道谢,便在冯胜手下做个主簿。
前线四州军队大战司马法,陷入焦灼。
衮州刺史吴双紧急调动各郡兵马,前往援助。
冯胜接到命令,对马健说道:“前线吃紧,使君下令驰援。我欲出征北伐,还望侄儿代为镇守崇文。”
马健恭敬回应:“世叔放心,有侄儿在,崇文固若金汤!”
冯胜调动城内大军,浩浩荡荡北上支援。
过了数月,前线战报,司马法大破四路联军,吴双被其生擒,阵前斩首。
冯胜为吴双报仇,却被司马法设计困住,遭火攻全军覆没。
衮州全军溃败。
消息传回,羌阳太守刘盘立刻举兵,要占衮州之地。
大靖太守李杉、锦屏太守白镜堂纷纷举兵,州内烽火再起。
吴家全军覆没,衮州无主,各地郡守自然生出野心。
三郡太守各自派遣使者,要求崇文郡选边,投靠其中一人。
冯胜之子冯义怯懦,不知所措,便对马健说道:“刘盘、李杉、白镜堂皆如豺狼,如今父亲亡故,不知如何是好,还望兄长助我!”
马健回道:“世叔收留我等,命我镇守崇文,自会全力以赴!”
冯义问他:“眼下刘盘、李杉、白镜堂皆要夺取衮州,我等如何是好?”
“愚以为,刘、李、白三人趁乱举兵,不顾朝廷礼法,皆为国贼,不可与之为伍!”马健回答,“当拒绝三郡邀约,招兵买马巩固城防。”
冯义听从建议,回文拒绝三郡太守邀约,下令全城招募士兵,交由马健训练。
耗资招募一万兵马,经由马健之手训练成可用之兵。
冯义拒绝邀约,三郡太守都不高兴。
距离最近的锦屏太守白镜堂派遣大将白亭晚出兵崇文,准备以武力强迫冯义。
在他看来,冯胜死后,崇文郡就剩一帮不成器的小家伙,很好对付。
白亭晚领兵八千来到崇文郡,冯义大惊失色,慌忙询问马健如何应付。
马健请命出战,冯义准之。
两军交锋,马健佯败引诱白亭晚,伏兵尽出将其击败。
白亭晚后撤二十里地暂且驻扎,马健也不追赶,回到城中驻守。
得知马健大胜,冯义对他说道:“兄长文韬武略,胜弟多矣!弟素来无大志,怕令先父失望。若兄长执掌崇文郡,必定大有作为!”
当着众官员之面,想要将城池让给马健。
马健慌忙拒绝,回答说道:“世叔收容我等已是大恩。崇文有难,我等拼死相报,尽力辅佐,不敢有非分之想!义弟放心,有兄长在,必能保崇文无恙。”
冯义又劝,马健坚持拒绝。
夜间,冯义回到屋中,跟妻子说起此事,怕自己无能,守不住父亲基业。
妻子说道:“父亲基业,岂能赠予他人?”
冯义回答:“兄长并非外人。”
“你姓冯,他姓马,怎的不是外人?”妻子急道,“马健若得崇文郡,我们一家老小还有命?”
“兄长忠义之人,不似你想的那般!”冯义倒是相信马健。
“你若担心自己无能,不如招贤纳士!”妻子说道,“冯家旁系兄弟那么多,还怕没人帮衬?”
冯义觉得有些道理,次日召集冯家族内旁系,叫大家推荐人才。
族内有些武力,或者读过书的都被征用。
有一人名为冯乔,博览群书,精通兵法,能观人面相。
入府后找到马健,对他说道:“冯义无人主之相,君有雄主之姿,不如取而代之,平衮州,南取坞地,北夺堰州,可以陆骢、宁泽分庭抗礼,割据天下!”
马健说道:“陆骢、宁泽皆为国贼,父亲自小教导,要以忠良为先!我生平之愿便是打败陆骢,让陛下夺回皇权!”
冯乔说道:“君无基业,如何营救陛下?冯义有心相让,君可取崇文,以此为基,广纳贤士,招兵买马平定乱局。似周南、郑青之徒,皆有异心,并非忠于朝廷,君取其地,是为朝廷收服失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有心营救陛下,平定乱世,岂能拘于小节?”
“这……”马健觉得有些道理,“而是我已拒绝义弟,岂能再提?”
冯乔说道:“在下见君有雄主之姿,故愿相助。君且等待,必有良机!”
过了几天,城南百姓发现无数蚁类聚集空地,竟现大大的“马”字。
然后有渔人捞到乌龟,背部也有大大的马字。
这等奇异现象,很快传遍全城,百姓纷纷议论。
有人说这些都是吉兆,应在一个姓马的身上。这人绝对不凡!
正好马健击退白亭晚,声名大噪,众人都说应在他的身上。
冯义听说此事,率领文武官员亲自查看,果然如此,
心说天意如此,于是对马健说道:“天降吉兆,皆应兄长。此乃天意,不可违!请兄长接下崇文郡!”
马健慌忙回答:“为兄并无此念!义弟但有驱使,为兄全力而为,岂能主客易位?”
“此言差矣!”人群中,冯乔站出来大声说道,“天意如此,合该将军得崇文郡,以此为基征战天下!大成国运衰败,当有能者扶持,方能平定乱局。何况冯、马两家交情深厚,将军忠义之人,岂会亏待冯家?当今天下,正需将军力挽狂澜。何况府尊之仇未报,非将军不能也!”
冯义说道:“此言大善!兄长,弟自知无能,非陆骢对手,欲报父仇全赖兄长。还请兄长莫要推辞。”
文武官员其实都有眼睛,冯义的确不适合,一个是没有能力,性格怯懦,再一个,他本身也闲散惯了,不喜欢这种复杂的事情。相比之下,马健确实不错,能力出众,品行俱佳,又有天意。因此纷纷开口,支持冯义将大权转让马健。
冯义再度开口,带着文武官员第三次求马健接管崇义。
马健犹豫许久,终于说道:“我本无意,奈何义弟苦苦相求。今暂替义弟掌管郡城,他日义弟索要,当即归还绝不留恋!”
冯义大喜:“兄长文韬武略,必成大器。亡父之仇,全赖兄长!”
“世叔之仇,岂能相忘?他日必定出兵北伐,一者报仇,二者营救陛下!”
于是冯义下令,将郡守印信取来,亲手交给马健。
同时脱下太守官服,替马健穿上。
文武群臣一同行礼,口称:“府尊!”
马健接任崇文郡太守,厚待冯家。
为了平息少数人的不满,求娶冯义长姐冯兰,以冯家女婿身份上位。
这样一来,冯家内部不满消除,成了一家人自然全力相助。
马健得崇文郡,任命冯乔为军师,重用冯家族人。
亲自统兵与白亭晚大战半月,用冯乔计策生擒白亭晚,俘虏数千人马。
白镜堂大怒,亲自率兵攻打崇文。
冯乔献策,让马健不要出战,只需坚守城内拖延时间,刘盘、李杉自会攻打锦屏郡。白镜堂必定慌乱,趁其退兵之时追击,可获全胜!
马健听从建议,果然坚守城中。
白镜堂带兵猛攻,忽闻刘盘、李杉出兵锦屏,担心基业有失,赶忙撤退。
马健领兵杀出,随后追击,白镜堂大败,损兵折将。
白镜堂逃回锦屏,遭刘盘、李杉联手攻打,抵挡不住。
城池被破,刘、李大军逼得白镜堂仓皇逃出。
走投无路之下,咬牙前往崇文郡,向马健投降。要求马健出兵,攻打刘盘、李杉,为自己报仇出气。
马健接受投降,与白镜堂、白亭晚一道杀向锦屏郡。
刘盘、李杉出兵迎击,共同对付马健。
不过各怀异心,被冯乔轻松离间,两军自相残杀,损失惨重。
于是不敌马健,被迫退出锦屏各自返回羌阳、大靖。
冯乔献策,再度挑拨。
刘盘、李杉仇怨加深,羌阳、大靖两军不断攻伐。
马健却趁这个时候休养生息,努力恢复崇文、锦屏两军民生。
第252章 冬季攻城
吴双全军覆没,只剩三路兵马对抗陆骢。
周南、郑青面对司马法大军,感觉压力巨大。
唐牛得知南面战场困局,却不能穿过云州前去救援,只能带兵猛攻蒲州三龙郡,希望缓解南部战场压力。
司马法主力都在南部,与周南、郑青两路大军作战。北面虽然也有重兵,李寻面对唐牛还是比较吃力。
激战许久,终于抵挡不住,三龙郡被攻破,李寻撤往衡山郡。
唐牛马不停蹄,率领大军进攻衡山。
李寻压力倍增,急忙向司马法求援。
司马法得到情报,立刻分兵。
骠骑将军周皓亲自背上,赶往蒲州坐镇。
西边战事激烈,东边也没闲着。
秋去冬来,大雪降下。
程琬、楚白联合之后,共同抵御宁泽。
宁泽命娄曲出兵攻打江州巴山郡,自己与杜威、王卫汇合,亲自领兵攻打廖郡,要从中间把江州、汐州隔开,破了程琬、楚白的联合。
程琬、楚白岂能让他如愿,双方主力呈掎角之势,坚守要塞。
其它各城全部坚守。
大雪之后,程琬、楚白稍微安心,冬季气温极低,且道路难走,不便行军。这样的环境下,攻城更加困难,宁泽肯定退兵。
宁泽平定梁州花了数月时间,腾出手对付程琬、楚白时,已经入冬。
从梁州调动的军粮还能坚持一个月,若是这段时间没能拿下,只好暂且退兵。
西边军情不断传来,司马法灭了衮州刺史吴双,四路联军压力大增,虽然唐牛攻城拔寨,一路打到衡山,但情势不容乐观。
衮州境内突然冒出一个马健,好像是曾经共同征伐梁义蚁贼的义军首领马乔之子。这人很有可能占领衮州,并且以此为基业扩张。
局势变化很快,宁泽要在陆骢收拾掉周南、郑青、唐牛之前,赶紧拿下程琬、楚白。
陆骢一旦腾出手,必定以自己为主要对手,展开更大规模的战争,若程琬、楚白还在,只要配合陆骢,就能给自己造成巨大麻烦!
单路作战自己没怕过谁,就担心司马法展开多线集团战役,对方兵精将广,己方虽然也有良将,可人手相对不足,这种大规模战争吃亏啊!
冬季不适合攻城,因为寒冷天气对己方士兵不利,然后就是行军困难,很难随心所欲调动兵马。
尤其最近温度下降特别快,有不少士兵出现冻伤的状况,普通营帐很难确保士兵体温。
身边谋士也都劝告宁泽,这种天气不适合继续战斗,不如先退兵,等到来年转暖再战。
问题是,不干净处理掉程琬、楚白,来年麻烦更大。
再不济,至少处理掉其中一个,到时麻烦也能少些。
娄曲那边是没什么用的,跟灞水、苗郡等地差不多,属于骚扰性质。主要战场还是廖郡这边,只要攻破廖郡,切断程琬、楚白,便能逐一破之!
程琬、楚白作为防御方,军粮运送难度较小,宁泽军需要从远处调动军粮,在这种冰雪天气尤为困难。
不过难不住他,直接改用雪橇运粮,轻松解决这个问题。
不过士兵在严寒天气冻伤问题不易解决,再就是强攻要塞难度更大。
程琬、楚白在要塞中,看着驻扎前方的宁泽军队,静待对方撤兵。
没过多久,便见宁泽大军在靠近要塞的地方,开始运送大量木材,竟然直接搭建骨架,好像要在这里建造城池。
程琬、楚白不敢出兵攻打,担心是对方的诱敌之策,一旦开启要塞,万一被对方攻入可麻烦了!
不过还是觉得疑惑,建造城池哪有这么简单?等你城池建好,怕是已经开春。再说了,木材可以从附近树林看法,建造城池的砖石能运过来?
两人觉得宁泽过于着急,有些乱了分寸,心里暗乐。
而且这个冬天气温极低,在外面方便都怕冻住,宁泽命人修建城池,怕是会有无数士兵因此冻死。
两人没放在心上,第二天斥候来报,说是城外出现一座小城。
程琬、楚白赶紧来到要塞,果然发现对面出现一座小型城池,四面围墙,中间有无数房子。
这些房子非砖非瓦,全部都是冰块。
城池与要塞相对而立,那场景实在惊人。
原来宁泽发动全军搭好城墙骨架,数万士兵用雪填补,浇上水后一夜之间变成坚固城墙。同时教士兵建造冰屋,比普通帐篷更能保暖。
见此情形,程琬、楚白面面相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之后又见宁泽军运粮队出现,在冰雪之地健步如飞,轻松抵达,更让两人目瞪口呆。
宁泽军建造冰雪城池,又有雪橇运粮,两大问题轻松解决。
程琬有些担心,对楚白说道:“都说宁泽会法术,本来不信。今日一见,怕是非虚!如今宁泽在要塞之外建城,又能迅速运送军粮,如何是好?”
楚白回答:“只需坚守要塞,拖延时间。若是要塞被破,可退守廖郡城池。此要塞足够坚固,可挡宁泽月余,廖郡城池可守数月,到时丞相腾出手来,便会出兵攻打宁泽!”
听到这话,程琬稍微安心。
建好冰雪城池,军粮送到,宁泽这边准备齐全。
谋士钱淳说道:“要塞坚固,没有月余无法攻破。即便攻入要塞,对方退守廖郡坚守,天寒地冻不利我军,怕是数月难克!依我之见,强攻并无益处,未必拿下廖郡。不如暂且退兵。”
帐下文武官员没有说话,其实想法差不多。这个季节的确不适合打仗,就算解决军粮和保暖问题,攻城难度也是以往数倍。
“孤知道此战不利,只是担心唐牛、周南、郑青败得太快。一旦陆骢击败这三路,就会全力对付我军!若不能尽快消灭程琬、楚白,来年必为陆骢侧翼,对我军更加不利!”宁泽说道,“因此不惜一切代价,定要将此二人拿下,或者至少击破其中一路。”
“只是敌军城防巩固,又有天气阻碍,万一攻不下来,我军损失更重。”钱淳说道,“还不如退兵准备,至少保全实力,来年以最佳姿态迎战敌军!”
“孤能明白你的担忧!”宁泽说道,“因此才说不惜一切代价。既然要速攻要塞,只能动用爆炸弩!虽然有些舍不得,但眼下只有疯狂砸钱,才能最快达到目的!就算一次性将所有存货用完,只要拿下其中一人就不亏!”
宁泽亲自带兵,来到要塞下方。
程琬、楚白领兵守卫,站在要塞上方居高临下。
两军相对,宁泽纵马上前,抬头大声喊道:“城上听着!速速开门投降。”
程琬回道:“宁泽,尔为大成臣子,竟然攻打朝中同僚,此为叛逆之举!劝尔火速退兵!”
“难道只容程使君发兵伐孤?”宁泽回道,“既然程使君挑起战端,此事定要出个结果!”
楚白喊道:“多说无益!我等就在此处,看你如何攻入要塞!”
“既然不肯投降,休怪孤无情!”宁泽当即下令,“弩兵上前!”
得到命令,麾下弩兵队伍迅速上前一步。
“弓箭手!!”楚白、程琬赶紧下令,弓兵拉弓搭弦。
在他们看来,了不起就是互射一通,对方若敢强攻,只需往下泼水便能阻挡。这种温度,被冷水泼到的士兵基本完蛋,野外可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可以救治。
光是对射,己方可以安然无恙。
“攻城!”宁泽下令,弩兵立刻瞄准要塞上方,疯狂射击。
城上守军也纷纷射出箭枝。
只不过,弩箭射中之后,立刻爆炸,威力惊人。
“轰!轰!轰……”连番爆炸,直接将程琬、楚白吓懵。
坚固的要塞城墙,竟然因为爆炸而出现裂痕。
难以理解对方射出的弩箭竟会爆炸,程琬、楚白脑子里面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若不是左右将领反应快,拉着两人赶忙离开要塞城墙,躲到后方掩体,怕是会被炸死。
普通箭枝跟爆炸弩箭当然没办法对抗,仅一瞬间要塞守军上网惨重,同时墙体出现不少缺口。
宁泽不计成本,让弩兵继续射击,完全用钱狠命砸去。
“轰!轰!轰……”爆炸此起彼伏,完全没有间断。
要塞守军抵挡不住,纷纷后撤。
左右对程琬、楚白说道:“此必宁泽妖术,怕是无法抵挡!若不速退,大难临头!”
程琬、楚白亲眼看到坚固的要塞墙体被不断砸碎,这种攻击的确挡不住,于是果然放弃要塞,慌慌张张逃亡廖郡。
逃跑途中,一路设下陷阱。
要塞守军撤走,负责殿后的只抵挡一阵,面对可怕爆炸无能为力,也选择掉头逃离。
宁泽军调动冲车,撞开要塞大门,一路追击。
路上所遇陷阱,虚拟地图上都有标记,宁泽下令拆除,并未造成任何损伤。
程琬、楚白退至廖郡,紧闭城门。
宁泽追到城外,下令士兵抓紧建造可以容纳全军的小型冰雪城池。
面对宁泽的步步紧逼,程琬倍感压力,对楚白说道:“宁泽妖术惊人,若以此攻打廖郡,如何敌之?”
楚白说道:“有妖术,必有破除妖术之法。待我招募城内能人异士对付宁泽!”
第253章 黎泰安,水龙车
楚白张榜,公告全城:“今有宁泽身怀妖术,领兵犯境。募能人破其妖法,成者赏千金,田百亩。”
公告张贴出去,很快有人揭榜,被士兵带到官署。
楚白、程琬赶紧接见,揭榜的是个老道,鹤发童颜,双目有神。
老道进入殿内,作揖施礼,不亢不卑:“十方观黎泰安见过两位使君!听闻妖人作祟,身为道门中人岂能坐视不理?十方观上下,愿为使君破除妖法!”
“哦?”楚白面露惊喜之色,“居士能破妖法?”
黎泰安自小跟随师父学道,至今已有五十多年,心里清楚得很。其实所谓法术、妖法都是迷惑世人的把戏。过世已久的师父,把所有手段教给黎泰安,这些年靠着这些手段,让他名气越来越大,手下徒弟众多。
看到公告时,被赏千金、田百亩几个字吸引,这可是一大笔财富,有了它便能将十方观越做越大,甚至扩展到其他州郡。
至于破除妖法,任何把戏都能解释,以他几十年的阅历,难道抵不过初出茅庐的宁泽?
因此自信回答:“贫道自幼修行,已有五十三年道行。修的是正义之道,妖邪不侵。观内徒弟各个身怀绝技,任何妖魔邪祟皆能铲除!”
“可那宁泽曾斗法破东门笪拓,击败朱神仙,非比寻常!”程琬担心说道,“居士真能破之?”
黎泰安自信回答:“贫道既然敢来,自能破除妖法!”
“太好了!”楚白起身跑到黎泰安面前,拱手说道,“居士若能破除妖法,助我打败宁泽,必定奉为上宾!”
“使君放心!有贫道在,任何妖魔邪祟不能得逞!”黎泰安说道,“贫道先回十方观召集众弟子,准备一番便来相助。”
黎泰安回去后,召集弟子一百余人前来助阵。
正好宁泽带兵攻城,楚白、程琬立刻请黎泰安同行,来到城门处。
宁泽纵马上前,大声喊话:“城内听着!速速开门投降,省得伤了和气!若是被孤攻破城池,后悔莫及!”
楚白闻言上前,居高临下朝宁泽喊道:“宁泽,有胆你便攻城!”
“楚使君这次硬气得很,难道忘了要塞狼狈逃命?”宁泽笑道。
“休要猖狂!”楚白怒道,“有胆再施妖法。”
宁泽看到楚白身边站着的一大群道士,心说对方真以为自己用的是妖法,招来道士要跟自己斗法?这些道士也是胆大,难道没听说过东门笪拓、朱神仙的事情?
既然对方主动要求,当然满足。
于是吩咐下去:“将库存爆炸弩全部取出,反正也不多了,一口气给它用光!”
弩兵军队快速行动,将库存爆炸弩尽数分配下去,蓄势待发。
等到手下过来禀告一切准备就绪,宁泽大声下令:“进攻!!”
弩兵队伍浩浩荡荡朝着城池前进,进入射程后立刻瞄准城墙上方扣动扳机。
“轰!轰!轰……”弩箭射到墙上,立刻火光四起,爆炸连连。
楚白、程琬之前在要塞见识过,所以有心理准备,提前向后撤离。
黎泰安与其弟子并不知道爆炸弩的威力,当连番爆炸出现,一个个吓得仓皇逃窜,抱着脑袋撤到楚白、程琬面前。
见这群道士逃得这么快,根本没有破除妖法,楚白脸顿时黑下来,冲黎泰安说道:“居士为何后撤?速速破他妖法!”
黎泰安回答:“此人妖法非同一般,不可正面敌之!”
其实是被刚才的爆炸吓坏了,脑子里有些懵,搞不明白对方怎么做到。这跟自己以前学过的把戏完全挂不上钩。
“本官请居士来,便是为了破除宁泽妖法!”楚白急道,“居士信誓旦旦,为何现在又说不能破之?”
黎泰安忙回答:“非不能破,实是妖法厉害,此子绝不简单!”
“本官早就说过,宁泽曾斗法大胜东门笪拓、朱神仙二人,岂会简单?”程琬皱眉,“居士可有破敌之策?”
黎泰安苦苦思索,忽然灵机一动。虽然对爆炸弩箭没有办法,却想到一个好主意,于是说道:“两位使君切莫慌张,贫道暂且看不透宁泽妖法,但能将其逼退!待其退兵,再思对策!”
“居士有何妙计?”城墙上爆炸连连,守军伤亡惨重,楚白、程琬都很着急。
黎泰安回答:“我有一徒唤作黎申,颇有奇思,制得水龙车,可喷水数百米,或能退敌!”
楚白闻言疑惑:“喷水退敌?居士莫非戏耍本官?”
旁边程琬却想到什么,对楚白说道:“如今天寒地冻,若用水攻,可得奇效!纵使宁泽军再厉害,也难免受冻而死。只是这水龙车真能喷水数百米?”
“两位使君放心,贫道不打诳语!”黎泰安转头大喊,“众弟子听令,速速回观,将所有水龙车推到此处!”
“来人!”楚白立刻吩咐手下,“尔等跟随诸位居士,一同搬运水龙车!”
于是十方观弟子带着大队人马,迅速前往调动。
楚白、程琬坐镇内城,密切关注城门处的激战。
黎泰安也陪着他们,苦苦思索爆炸弩的原理。
宁泽的弩兵队伍按照顺序,一排一排上前射击,然后迅速有秩序地后撤,让后排顶上,轮番射击毫不停歇。
爆炸弩没有大炮那种威力,可也不容小觑。尤其密集轰炸之下,坚固的城墙逐渐出现裂痕,无数守军被炸得飞起,死伤惨重。
激战许久,城墙上方突然出现一架架木车,车上有个雕刻成龙头的玩意,栩栩如生,龙嘴还能张开。
这些奇怪的龙头木车抵达战场,由一个个道士操作,纷纷张嘴,竟然喷射出强劲水柱,从上而下往宁泽军队疾射而来。
冲在最前面的士兵瞬间被浇个通透,那冰冷刺骨的感觉仿佛刀子划过,一个个痛呼起来。再加上天气极冷,仿佛冷水马上就会结冰一般,根本承受不住。
水柱射程至少四五百米,尤其身居高处,射程更远。
前方士兵疯狂后退,一下子冲乱阵型。
宁泽很是惊讶,这喷水车哪里弄来的?喷得这么远,很厉害啊!
本身这个时候行军打仗最怕受冻,其实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十几个士兵被冻死,在造出冰雪城池后稍微改善。
可是对方以冷水喷射,这种环境下中招的士兵被冻死概率更大!因为行军打仗条件本就艰苦,要让这些极限寒冷情况下被淋湿的士兵体温回暖,非常困难。
虽然一轮爆炸弩攻势下,城墙已经多处破损,敌军死伤惨重,可是面对这些喷水车,宁泽还是果断撤军。
迅速返回营地,让士兵生火,派军医急救。
即便如此迅速的反应,当夜还是数百名士兵冻死,这是一路过来损失最严重的一场战斗!
这让宁泽有些恼火,毕竟死的都是弩兵,是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精锐。
没想到对方会用喷水车作战,正常情况下这种东西并没有多大杀伤力,顶多达到驱离效果。可是严寒之冬,就成了致命武器!尤其作为弹药的水随处可见,并不稀缺。
想要攻破城池,首先要破坏这些喷水车,免得对己方造成更大损失。
即便是刀枪不入的浮屠军,一旦被喷到冷水,也会因为失温而死。
看来要选个天气较好,风小的日子,动用热气球投掷磷粉烧毁这些喷水车!
宁泽军被迫撤退,楚白、程琬大喜。
留十方观众弟子与守军一起,防止宁泽再来进攻,与黎泰安回到城内。
“此战多亏居士,水龙车果然厉害!”楚白兴奋说道。
黎泰安微微颔首:“水龙车本为干旱季节灌溉之用,是我那不成器徒弟做出来的。之前用作道观后方田地,方才也是灵机一动想到此法。不过宁泽妖法确实厉害,此人修为不在贫道之下!”
“居士可知如何破除宁泽妖法?”楚白忙问。
黎泰安摇了摇头:“此子虽然年轻,所施妖法贫道从未见过。要破其法,需将对方所施妖术研究透彻。能否给贫道些许时日,必能参透其中奥秘!”
“居士,只怕宁泽急攻城池!”楚白说道,“或许没有那么多时间……”
“有水龙车,可以暂时抵挡!”黎泰安道,“贫道会尽快想出破除妖术之法。”
“居士,本官听闻黑狗血、雄鸡血可以破邪?”程琬问道。
黎泰安当即回答:“黑狗血、雄鸡血确有功效,然只针对一般邪祟、邪术,贫道今日观之,宁泽妖术非比寻常,怕是此二物降不得他!当然,两位使君可以准备一些,兴许少有功效!”
“宁泽究竟师承何人,竟有如此妖术!”楚白皱眉说道。
“天下间奇人异士数不胜数,并不稀奇!”黎泰安道,“请两位使君放心,贫道必会参破宁泽妖术。”
“只要居士助我等破了宁泽妖法,必有重赏!”程琬说道,“到时尽可以到江州境内传道!”
“多谢程使君!”得到这个保证,黎泰安颇为喜悦,急忙拱手道谢。
第254章 打雪仗?
连续几日风雪极大,宁泽军队在冰雪城池暂时休整。
廖郡城内压力顿减,却也不敢疏忽。
到第四日终于风雪散去,迎来一个好天气。
宁泽立刻调动热气球,吩咐士兵乘坐升空,前去烧毁水龙车。自己带领众将官,率领军队城外备战。
斥候报告,楚白、程琬急急忙忙率兵赶往城池,带着大量黑狗血、雄鸡血,同时叫上黎泰安。
“居士是否参破宁泽妖术?”城墙上,楚白询问。
黎泰安摇头叹道:“此子妖法过于诡异,贫道尚未参透。回去翻阅古籍,也不见任何记载。不过使君可以放心,只要有水龙车在,必能退敌!敌方弩箭较普通箭枝沉重,射程不似强弩,不如水龙车远。只要用水龙车阻拦,使敌军无法靠近,便可保得城池无虞!”
“若真如此,只需拖延下去,宁泽迟早退兵!”楚白稍微放心。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惊呼,有人大喊:“快、快看天上!”
“宁泽又施妖法!”
“好像有船飞过来了!”
……
船怎么会飞?黎泰安一脸疑惑,赶紧跟着楚白、程琬赶往前面查看。
这一看不要紧,全都吓一跳。
原来天上真有一艘造型奇特的木船,缓缓飞向这边。
风不是很大,所以热气球飞得较慢,可看在城内守军眼里,还是吓人。
毕竟会飞的船只,在他们眼中就是神仙座驾。
“射箭!射箭!”眼看热气球靠近,城墙守将急忙下令。
守军射出箭矢,哪里飞得到热气球的高度,划出一道道弧线落下去,掉在城外空地。
“这是何种妖术?”楚白慌忙询问黎泰安。
黎泰安仰头看着热气球,整个人都是懵的,这都超过他的认知,甚至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真的存在法术,难道宁泽跟自己不同,他是真正的修道者?
见黎泰安发呆,楚白再度问道:“居士,这是何种妖术?”
黎泰安回神,茫然摇头:“贫、贫道还没修到这种程度,无从得知!”
“居士的意思,宁泽法术更为高强?”楚白忙问。
黎泰安急忙回答:“未必!只是此子妖术诡异,贫道闻所未闻罢了!”
“那居士可有办法破之?”
“这个……”
正说话间,热气球飘飘忽忽来到城墙上方。
上面士兵计算好角度,开始往下抛投一个个磷粉罐子,专门瞄准水龙车。
“砰!砰!砰……”水龙车比较分散,不容易瞄准,前面几个全部砸空,磷火还是伤到不少守军,顿时一片哀嚎。
随后终于击中水龙车,木质结构的车子直接在磷火中燃烧起来。
“他们的目标是水龙车,快!赶快保护水龙车!”程琬见了,还忙大喊。
守军立刻行动起来,拼命抢救水龙车。
空中一个个磷粉罐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扔,水龙车太过笨重,搭建好后要拆卸非常麻烦,毕竟后面连着一根根相当长的竹筒,直至水塘。即使守军拼命救援,还是逐一被点燃,而那些过去救援的守军,多数陷入磷火,发出痛苦哀嚎。
当水龙车全都燃烧起来,不能再用,城墙上守军一片混乱,宁泽大声下令,全军冲锋。
这次以杜威、王卫为首,率领浮屠军猛攻。
宁泽与宓妍等人坐镇后方。
“守城!守城!”见宁泽出动浮屠军,而不是弩兵军队,至少不会出现之前那种可怕的爆炸。楚白立刻下令,让心腹大将带兵坚守。
程琬也派出将士协助守城,往下面疯狂射箭,丢出檑木、滚石。也有一部分士兵不断往下泼洒金汁,也就是煮沸的人和各种畜生粪汁。
杜威、王卫数次冲锋都被击退,虽然士气大损,楚白和程琬联军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
见此情景,宁泽不想消耗浮屠军。本以为烧毁水龙城,对方士气不高,很难抵挡进攻,却没想到还有这般战力。
赶紧鸣金,让杜威、王卫撤回。
王卫回来后并不说话,杜威却急道:“兄长,我等必能攻入城池,何故鸣金?”
宁泽说道:“强攻无益,我有计策!”
当即下令全部士兵就地准备雪球,然后轮流冲锋,往廖郡城门下投掷。
打雪仗?众人无法理解宁泽的想法,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下这么儿戏的命令。
“夫君,这是为何?”边上宓妍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待会便知道了!”宁泽将命令下达,虽然搞不懂他的想法,全体将士果断执行。
宁泽军被击退,城上守军暗暗松一口气。
楚白、程琬也是放下心来,只要宁泽不用之前弩兵会爆炸的妖术箭矢,想要攻入城内没那么容易!
“他们在干嘛?”眼看宁泽鸣金后,数万兵马竟敢儿戏般原地制造雪球,一名守将忍不住喊道。
楚白、程琬、黎泰安以及其他将领纷纷赶往最前面的城墙,往下俯视查看状况。
果然,宁泽军全部都在捏雪球,包括宁泽本人,还有身边所有文武官员。
那场面让人格外迷惑,想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在大家印象中,只有无忧无虑的小孩子才会捏雪球,打雪仗。
难道宁泽眼看攻不下城池,索性玩起来了?
不可能!或者说,他又要施展某种妖术?
城内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忐忑不安地看着。
宁泽让军队分为两拨,一拨在后方继续捏雪球,一拨拿着已经捏好的雪球,在宁泽亲自带领下冲向城门。
“别让他们靠近!射箭、射箭!”虽然不知道对方什么打算,楚白还是感觉到危机,大声下令。
“防守、防守!”程琬也大声下令,要求部下协同作战。
“掩护!”宁泽一声令下,一队弩兵快速上前,朝着城墙密集射击,使得对方防守火力变弱。随后另外一队浮屠军举盾出现,护卫在队伍前面,专门抵挡箭矢。
在进入檑木、滚石、金汁的攻击范围前,宁泽下令停止,让所有士兵将手中雪球丢向城墙底部。
前面丢完立刻有秩序地后撤,后方士兵补上,再度向同位置投掷雪球。
几万个人轮流投掷雪球,那场面格外壮观。
有弩兵的掩护,又有浮屠军全程防卫,守军想要对宁泽军造成伤害并不容易,何况对方尽量站在箭矢有效攻击距离外。
初时,城内守军看不懂对方想干什么,难道是攻不破城池,所以气愤之下砸雪球泄愤?
可是随着数万人轮流上前,持续不断投掷雪球,眼看城墙下面逐渐出现越来越高的雪球斜坡,楚白、程琬对视一脸,脸色剧变:“糟糕!宁泽想用雪球堆砌斜坡,方便敌军攻入城池!”
“不可令其得逞!”程琬快速思索,大声喊道,“火!用火!赶紧取桐油往下倒,只要大火焚烧,冰雪融化便不能造出斜坡!”
“对、对!”楚白同意他的想法,赶紧下令,“快取桐油!还有,把煮沸的金汁都倾倒下去!”
守军行动起来,迅速往下倾倒金汁,果然滚烫的金汁迅速融化雪球堆砌而成的斜坡,出现一个个大洞。
随后又见大量桐油倒下,有人丢下火把,立刻燃烧起来,将好不容易堆上去的冰雪斜坡一点点融化掉。
“兄长,对方似乎看破你的计策,怎么办?”杜威见状急忙问道。
“看破我的计策?”宁泽闻言笑道,“就凭他们,开什么玩笑!”
“难道兄长不是为了制造斜坡,方便我军攻入城池?”杜威好奇问道。
宁泽转头对他说道:“冰雪斜坡滑不溜秋的,我们又没钉子鞋,怎么上去?”
“不是为了这个,兄长为何叫我等堆砌斜坡?”
“因为对面的傻子肯定这么想,我们丢雪球,他们就会设法将其融化。继续丢,继续烧,热胀冷缩知不知道?”
“热胀冷缩?”杜威一脸茫然。
不只是他,身边其他将领也是听不懂。
“咱们换个位置继续丢,”宁泽笑道,“城墙前些日子本就被轰炸一轮,到处裂痕。再来一轮热胀冷缩,其坚固程度大打折扣。然后动用投石车、冲城车,可以更容易地推翻城墙、城门!对方想要据称而守,我就让他们失去最重要的防线!”
于是宁泽军继续往城墙下投掷雪球,只不过换一个位置。
城上守军当然不会坐视不理,立刻往另外一边倾倒桐油放火焚烧,不让冰雪斜坡造就。
一轮轮的攻势持续着,随是严寒之冬,城墙上面也感觉到酷热无比,毕竟下方烈火焚烧。
经过数次攻防,城墙已经熏得黑不溜秋,下方也是融化得一塌糊涂,到处水坑、还有燃烧的桐油。
眼看差不多了,宁泽眯眼笑道:“差不多了,投石车先准备!冲城车、浮屠军备战!”
后方迅速将数辆投石车推来,士兵合力将巨大石块放入。
“轰!轰!轰……”随着宁泽下令,投石车轮流攻击,巨大石头在空中划过优美曲线,陆续砸在城墙上面。原本坚固的城墙可以抵挡数次巨石攻击,可是现在一块巨石落下,竟然砸出无数裂痕,摇摇欲坠。
随着巨石一块块飞来,城墙瞬间坑坑洼洼,出现一个个大洞。
第255章 赛阎罗乐云
“堵上!快把城墙堵上!”眼看城墙被砸出一个个坑洞,楚白急得不行,也顾不得什么风度,扯开嗓子大喊。
守军一边利用守城器械还击,一边从后方将扛来装满沙土的麻袋,快速往砸开的坑洞填补。
“轰!轰!轰……”宁泽军投石车接连不断进攻,冲城车也开始撞击城门。
城上守军急忙向下投掷檑木、落石,阻挡冲城车。
宁泽军弩兵立刻掩护冲城车,快速射杀这些守军。
双方展开激烈攻坚战役,廖郡城墙已经被砸得破烂不堪,甚至有好几处坍塌过半。
城内守军挺有韧性,虽然损失惨重,还是靠人命硬撑。主要是宁泽没有再施展“妖术”,威慑力没有之前那么强大。
眼看城池摇摇欲坠,有数次差点攻入,但是有不少浮屠军在滚石、檑木、金汁防御下丧生,宁泽再度鸣金。
浮屠甲虽然可以防御刀枪弓箭,对沉重的檑木、滚石,滚烫的金汁效果不佳。即使战损不到对方一半,也不乐意在这里过分消耗。
军队撤回,杜威甚是不解:“兄长为何鸣金?眼看就要攻破廖郡!”
“不急。”宁泽回答,“城门防御尽毁,目的已然达到,没必要浪费兵力。接下来还有很多仗要打,消耗战能免则免。”
宁泽军撤回营地,守城方松一口气。
城墙已经破烂不堪,必须赶紧修复。
最简单的方法便是拿沙土包填补,可以暂且应付。
楚白、程琬下令士兵在城内空地挖土装袋,飞快送往城门处修补破口,并且增加守军数量。
只是这样做效果有限,下次宁泽军再来攻城,怕是难以抵挡。
两人返回官署,询问黎泰安有何法术可以退敌。
黎泰安哪里会法术,虽然有很多手段,全是欺骗百姓的花招,唬人用的,根本无用。所以回答:“贫道所习法术专克鬼物妖魔,宁泽非妖非魔,亦不知师从何门,怕是效果有限。非但不能一发制敌,反有可能将其激怒,到时后果难料!”
楚白、程琬听到这话,脸色不好看。
“居士对当前状况,可有建议?”楚白问他。
黎泰安仔细想想,对他说道:“楚使君,宁泽虽会法术,终归血肉之身。此人乃敌军主帅,掌控全局,若能派人暗杀,敌方必乱!”
“暗杀?”楚白、程琬对视一眼,同时皱眉。
“居士,”程琬摇头道,“且不说宁泽身边有千军万马护卫,即便得以靠近,还有杜威、鬼面贴身保护,此二人武艺高强,非等闲之辈。想要暗杀宁泽,恐怕不易!”
“没错,此计不妥!”楚白也这么觉得,“宁泽虽是文官,却身怀法术,即便落单也难杀之。”
“若是寻常死士,自然不易!”黎泰安神秘兮兮说道,“不过有人可以做到。”
“谁?!”楚白、程琬同时问他。
“乐云!”黎泰安回答,“此人有豪侠之名,能在万军之中取人首级。”
“乐云?莫不是人称赛阎罗的豪侠乐云?”楚白忙问。
“正是!”
“可是听闻此人游历天下,行踪不定,何处寻之?”楚白问道。
黎泰安微笑回答:“此人就在廖郡城内,隐于市井。贫道与他有一面之缘,可以劝他相助。”
楚白大喜:“若居士劝动乐云相助,必有重赏!”
当晚,黎泰安带回一人,来到楚白、程琬面前。
这人看似普通农夫,并无出奇之处,走在街上也是瞬间没于人群,很难吸引注意。属于看一眼很快忘记的面相,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可是黎泰安告诉楚白、程琬,这个看着极为普通的农夫,就是大名鼎鼎的赛阎罗乐云。
楚白、程琬相互对视,很难相信。
别说他俩,周围文武官员也是一样,根本无法将豪侠乐云与眼前之人联系在一起。
“阁下就是赛阎罗,人称豪侠的乐云?”楚白疑惑问道。
农夫面无表情,拱手回应:“正是乐某!”
“你能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程琬忙问。
“在下擅长伪装、暗杀之术,从未失手!”
“既有此能,可否展示一二?”楚白问道,想要测试一下这人是不是真的乐云,是否真有能耐。
“使君要乐某杀谁?”农夫表情淡然,仿佛谈论的只是宰杀家禽,目光扫视周围文武官员。
楚白微微一愣,赶紧说道:“本官想请阁下展示伪装和暗杀功夫,展示而已,不要伤及人命。”
农夫低头思索几秒,对他说道:“既如此,乐某先行退下!”
“阁下这是何意?”楚白忙问。
“乐某退到府外,一炷香时间证明自己!”农夫回答,“诸位可以拭目以待。不过,使君要用乐某,须有黄金千两!”
“若阁下真有此能,黄金千两算得了什么?到时封你做官,可致一郡太守。”
农夫摇头:“乐某不感兴趣,只要黄金千两!”
“好!既如此,一炷香时间,本官要看到阁下证明自己就是赛阎罗!”
双方约定后。农夫拱手离开。
“来人,出去看住此人!”楚白等他离开,马上让部下过去监视。若连自己手下都不能甩掉,何谈暗杀宁泽?要知道宁泽军营可是龙潭虎穴!
楚白部下偷偷跟着农夫,一路来到府门外,在他不发现的情况下暗中观察。
农夫出了府门,直接在夜晚街道快步移动。
楚白部下在后方紧追,过个拐角发现农夫失去踪影,立刻分散调查,结果一无所获。
震惊之下,众人集合回到府中,向楚白报告:“主公,我等偷偷跟随那人出府,在拐角处将人跟丢,不知去向!”
“哦?此人果真有些能耐!”楚白惊道,“吩咐下去,内外加强巡逻,严密监视每一个入口!”
“喏!”
数名部下领兵退去,其中竟有一名士兵留在原地。
楚白觉得疑惑:“你为何不退?”
“禀主公,小的有话要说!”士兵低头回答。
“哦?”楚白好奇打量这名士兵,像这种小卒一般不会放在心上,印象中好像经常看到,“你想说什么?”
“此事涉及主公,颇为私密。”士兵犹豫说道。
“那你过来!”楚白好奇招手。
“喏!”士兵起身走到楚白身边,凑到他的耳边压低声音,“使君知我手段否?”
声音一下子变了,正是刚才那个农夫声调,楚白大惊失色,慌忙起身指着这名士兵,可是这人明明与刚才农夫的脸截然不同。而且之前说话,也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你……你……”
这名士兵摘掉头盔,伸手轻轻在脸上搓几下,整张脸有了些许变化,竟然就是刚才的农夫:“使君戒心不强,乐某要是出手,已然得手!”
“这、这……你是如何做到的?”楚白不敢置信。毕竟没有面具,也没有其他改变容貌尔等东西,只是搓搓脸,就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而且说话声音也能变成其他人,太诡异了!对方什么时候混进自己部下的随从队伍,竟然不被认出?
别说楚白,程琬以及现场文武官员也被吓到,一个个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农夫当着众人的面,伸手在脸上搓了几下,好像五官稍稍挪动,下一秒竟然变作跟楚白有些相似的模样。说他是楚白吧,仔细看有很多奇怪之处;说他不是吧,怎么看都有相似点,很容易混淆。
见众人呆滞,黎泰安微笑起身,对众人说道:“乐先生天赋异禀,后随名师学艺,能仿他人面容,其实是一种戏法,常人根本做不到。凭借此术,可以千面示人。且乐先生擅长口技,能够模仿各种声音,或者以他人口吻说话,颇为神奇!”
“阁下竟有此等能耐,怪不得从未失手!”楚白惊喜,“方才若是对本官动手,根本来不及反应。有此奇才,宁泽休矣!”
“宁泽就在城外敌营,身边有多名武艺超群的大将护卫,”程琬问道,“阁下可认得到此人?”
“不认得!”农夫问道,“宁泽有何特征?”
“宁泽此人年仅十八,却已封侯,身着蟒袍,极易辨认!”楚白回答,“身为驸马颇有地位,加之权力在手,身侧之人不敢违背其令。其实阁下只要找到主帅营帐,有一员女武将时刻侍奉身边的便是他了!”
“乐某记下了!”农夫点点头,“暗杀宁泽带回首级,如探囊取物。”
“切莫小瞧此人!”程琬提醒,“宁泽精通妖术,虽是文官却非等闲之辈。”
“妖术?”农夫说道,“乐某纵横数十载,看遍天下百态,不信这个!恶鬼怕恶人,即便此人真有妖术,遇见乐某也是枉然!乐某这便出城,使君拭目以待!”
楚白、程琬站起身来,一共向他敬酒。
“阁下满饮此杯,助凯旋归来!”
农夫接过楚白递来的酒杯,仰头喝光。
程琬随后递上第二杯:“本官为阁下壮行!”
农夫也不客气,将程琬杯中酒一口喝完,随后抱拳说道:“乐某去去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