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苏木心之威
张不栗这是认同沈十方是轮回之子,而非是天煞。
但也有不同观点的,他便是骠骑大将军霍定川,他说道:“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子,能成何事?且不说南琉黑亡山十八寨,就单说百鬼寨,就有强者无数,其中灵之人定然不少于五个。
更何况是将南琉国山贼全剿灭了,这有可能吗?随便拉一个中灵大武师出来,他沈十方就吃不了兜着走。
依我看,穆少卿是得到假消息了,这些不过就是民间谣言,欺骗了那昏庸的江傅,不可尽信。”
“可如果我说,这沈十方是一个十七岁的中灵大武师呢?”穆修又说道:“不仅是中灵大武师,更是中灵三重之境的。”
“不可能!”这是霍定川的震吼声。
开玩笑,他会信吗?
自己辛辛苦苦几十年,方才是高灵五重的寻仙客。而且其中的困难,那是言多有泪啊!
“穆少卿,莫要抬高他人。”霍定川说道。
穆修依旧微笑着,从容回答道:“骠骑大将军,此事当着国主之面,下官绝无虚言。而且,各位大人尽管探查一番南琉民间江湖,尤其是小啼山和黑亡山一带。只要接触过沈十方的百姓,都是赞不绝口,用‘仁义无双,侠之风范;年少英雄,德艺双绝’来形容他。”
听闻这么高的评价,百官们不镇定了。
如此一个奇人,为何不是西云之人呢?
他们起了一个之前和月影居相同的想法,惜才爱才。
“穆少卿之言可是属实呐。”
“可为何东乾帝国却说是天煞,要杀之为快。”
“这还不是他们的阴谋。”
……
吵闹声在青仁殿环绕,惹得苏木心十分不满。
对于南琉国对他们八人的封号,昨夜已经得知。也得知了东乾帝国得天子诏一事,沈十方说是不用理会。
苏木心他看向自己的几个兄弟,没有一人发表看法和观点,都当做是无人之境一般,自顾自地不知道想些什么事情?
苏木心说道:“够了,你们一个个,还有没有点西云顶梁柱的模样?青仁殿都快成菜市场了。”
此言一出,百官噤若寒蝉。
苏木心又说道:“穆少卿之意,一是让众人谈论南琉和东乾二国在做什么?有什么目的?二是这沈十方来西云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其一,这是南琉与东乾之间的默契,他们双方一个封,一个缉。往大来说就是博弈,往小的说其实就是东乾的小手段,继续追杀十七年前失手的目标。
至于其二,这个你们不用管,朕自有思量。
还有,霍大将军似乎不太相信沈十方的能力,还有一些人主张追缉后者。那好,朕出去了一年,就与尔等说说沈十方的事迹。”
于是乎,苏木心从沈十方离开无忧村时开始粗略说起……
杀利文,灭红燕坞王普,仁义遣散五子峰寨,迎战离火陵,斩杀鬼剑,合击北剑七狼,怒杀骆海,剿灭黑亡山十八寨,小啼山大败马贼,杀何奇,伤邪影以及一路上的仁义行为一股脑粗略说出。
说的热血沸腾!
有些是苏木心亲身和沈十方几人经历过,有些是偶尔空闲时,听那连空陵和小杨睨所说。
这些说出来,足以震撼百官。
纷纷感慨沈十方之强大。
这强大,不仅仅是武艺修为上,更是对其品德之强大。
只有有品德之人,才是无敌。
所谓……仁者无敌。
在苏木心的口中,那些高灵强者在沈十方面前,是毫无还手之力啊!足以震撼百官。
苏木心说道:“好了,朕也花费了一番口舌,相信各位已经能辩解黑白,不会相信东乾帝国这充满邪恶的国度。”
霍定川说道:“老臣惭愧,竟瞧不起世人,如果有生之年能见到此侠者,定当为今日言论赔个不是。”
苏木心笑道:“既然老将军有这心,朕给各位介绍一下我的朋友们,正是他们一路与朕生死同命。”
说罢,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掌,满脸是笑意,说道:“你们还不出来?”
只见皇位旁边的门后面,沈十方和另外六人接二连三地走到百官队列的前面。
虽说苏木心是他们的生死之交,可现如今在他这么的臣子面前,还是得给面子。
于是沈十方带领他们行礼道:“见过国主。”
苏木心笑道:“你我八人生死同命,无须多礼。”
沈十方和六人安静站好,前者还瞥一眼那几个皇子,当然,其中也有霍定川。
也正是这老头刚说他毛都没长齐,这惹得其他人又气又笑。
苏木心说道:“各位贤良,我也你们介绍,这位是流云宗少主花轻语,这位是铸宝园千金司徒洁,他是游侠连空陵。这二位是千里镖局的张歉与宋文若,这是七堂宗的杨睨。”
说到这,苏木心停了一下,郑重地介绍道:“中间这位,便是你们议论的人,他叫沈十方。”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
“什么?他就是沈十方?”
“果真其貌不凡。”
“他便是天煞?”
这官员说出这句话后,有些追悔莫及了。
只见沈十方顺着声音回头一瞥,目光寒冷,杀气腾腾地盯住那官员。
吓得那官员双腿直哆嗦,低头不敢对视。
“十方兄,他们出言不逊,莫要在意。”苏木心指着那官员说道:“你,听好了,他们都是朕的生死之交,若是再从你们口中听得‘天煞’二字,革去功名,贬为庶民。”
这典型的护犊子。
不过这个犊子,却是不用他护的。
沈十方转过身,面对着文武百官,气场丝毫不亚于苏木心。
他拥有这种气场,还得归功于离脩。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离脩本身就是一个当世强者,那股无形的气势也不经意间让沈十方学会了。
他经常说的一句话,男子汉在世,自当跪天跪地跪父母,绝不会卑躬屈膝于他人。
就算是花泯、安朴之辈,他也只是单膝行礼罢了。
沈十方一一打量着百官,说道:“适才你们国主的话,不要当真。没错,我就是他们说的天煞,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如果你们谁有意缉拿我去向东乾帝国摇尾乞怜,那就来吧!当然,我需事先说明,当我的生死之敌,不是那么轻松的事。”
说罢,连空陵等人也回过身,一个个和沈十方傲然而立于青仁殿之中。
他们的意图,就是威慑,给苏木心撑腰。
别看他们修为最高才是中灵三重,在高灵强者面前都是小娃娃。尤其是那些武将,一个个身怀绝技。
可不容小觑,他们所爆发出来的力量,不仅仅是七人那么简单。
霍定川暗道他们好强
的气势,这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才有这么浓重的杀气。
他陪笑道:“沈少侠言重了,我等绝无其意。先不说各位是国主之至交,亦不论东乾之歹毒诬陷,说着子虚乌有的事。
单凭各位仁义侠心,再加上沈牧将军的威名,我等自然不会犯下人神共愤之事。
再有,我为适才不当的言辞,向少侠赔个不是,请多多担待。”
作为西云国武将第一人,这霍定川居然向一个年轻人低声下气,这种情形可不太容易见到。
大家伙心里都明白,这霍定川是在示好,向国主示好。
因为,谁都知道,这霍定川与那二皇子苏木高卓有私交。一旦苏木高卓想要篡位,这霍定川就是他强有力的刀剑。
果不其然,苏木高卓眼神阴冷,瞥了霍定川一眼,咳嗽了一声。
霍定川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有些忌惮苏木高卓。
“听说老将军是骠骑大将军?”沈十方笑道:“我一介草民,何须如此?不妨直说吧!我们出现在这,不为别的,就是保护阿心的,谁若对他不敬,或者有别的歹意,休怪我们失礼。”
最后这句话,有些冷意。
沈十方他们可是听见了苏木弘寰的话,知道苏木心的皇位没有那么容易坐。
既然碰上了,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苏木心当下的窘境是没有多少值得信任的臣子,这也是他最悲催的事情。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没有值得信任的臣子,至少有一半臣子是属于王爷党派的。
这些臣子阳奉阴违,明面上很是恭敬,私底下就没人知道了。
苏木心这时说道:“正好几个王爷在这,朕收回各位摄政的权利,择日返回封邑。”
苏木高卓料到会这样,心有不甘且带有一丝丝不舍。
“遵命。”几人齐声应喏。
苏木弘寰嘀咕道:“卸磨杀驴,让江湖**乱朝廷,岂不让天下人笑哉?”
苏木奇昂用手碰了碰苏木弘寰,低声说道:“莫要多言。”
苏木弘寰轻声说道:“呵,你装什么?适才不见你为本王说话?我看,你就是被那些村夫野人吓坏了。”
这耳语几句,旁人根本听不见。
可惜,沈十方能听见二百步之外的脚步声,也能听见十步之外的耳语声。
他身形如风,脚底亮起符文光芒,下一瞬间就出现在苏木弘寰面前。
还没容苏木弘寰反应过来,沈十方手中刺云抵在前者的脖子上。
“再废话,我敢让你见阎罗。让你见识见识,我们村夫野人的行事方式。”
听着沈十方如九幽地狱使者般的声音,苏木弘寰顿时冒出冷汗。
“你……你……怎会听见?”
苏木高卓喝道:“住手!你若敢伤害西云国当朝文禄王?就算是国主的至交,也救不了你。”
就算是国主,也不能包庇杀害王爷的凶手,否则将受到世人唾骂。
毕竟,无罪弑兄可不是美名。
不过,有那么一瞬间,苏木高卓倒是希望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到时,他登上皇位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他也知道,苏木亚山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本以为苏木亚山会出言喝止沈十方,却不料,听到一声出乎意外的话。
“想要篡位,你也得有本事才行。”
第二百五十七章 各方安排
苏木心说完这句话,青仁殿上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刺云抵在苏木弘寰喉咙,沈十方的目光幽冷,丝毫不在意为阿心清除障碍。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沈十方不会下死手,这是他的宗旨。
“国主恕罪,臣是为了国家社稷。”苏木弘寰可不认为他们是在开玩笑,那喉间的刀还在冒着乌光。
苏木高卓说道:“国主,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苏木心冷声说道:“误会?朕亲耳所闻,文禄王大言不惭,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什么罔顾社稷百姓,这些难道不是为了大逆不道的篡位而下的理由吗?”
苏木高卓沉默了,把柄被抓住了,很难救下苏木弘寰。
而这货却是嚷嚷道:“国主,这是一时口误,臣知罪。”
眼见苏木弘寰已经心生惧意,苏木心和沈十方几人昨夜商议之事也都达到目的,起到了震慑的作用。
于是苏木心说道:“别说朕不念手足之情,今日退朝之后,你立马返回封邑,老老实实偏安一隅。没有皇命宣召,不得进宫,不得私交军将。否则,朕就当你是造反处置。”
已经是苏木心手下留情了,否则换作其他帝王,只要皇室他人有篡位的苗头,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处死。
再者,苏木心刚回来,没准备充分,以免他们狗急跳墙起兵造反。
如果再给几天苏木心,他全然无惧。可现如今,还没到时候!
沈十方松开苏木弘寰,一声不吭地走了回去。
苏木心环视一圈,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片刻,百官们面面相觑,并没有人言语。
这一个早朝上的太过让人难忘,不仅仅是国主突然表现的强硬态度,更有沈十方用匕首威胁文禄王。
且,国主明显是偏袒沈十方的。
他们那里知道,这些都是苏木心和沈十方他们昨夜商议过的,目的就是震慑群臣,更想逼迫那几个王爷露出马脚。
或者说是孤注一掷,想逼迫他们的造反心提前到来。
苏木心大袖一挥,率先离开皇位,走去门中。
接着,连空陵几人也走过去。
只有沈十方还停留在殿中,他的目光一直在苏木高卓身上。
“听闻你是申留王。”沈十方笑了笑,“呵,城府挺深的。”
说罢,不管其他人的反应,摇着头嘲笑离去。
笑声,在那几个王爷耳中,十分刺耳。
与此同时,南琉国也热闹非凡。
江傅怒气喝道:“欺人太甚,发出大名鼎鼎的天子诏,只是为了一个孩子,真当我南琉国任人揉捏?”
安朴悉心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他们明着来,我们不妨跟他唱反调。”
江傅面露思考模样,片刻后说道:“你的意思是?”
一旁的江澈笑道:“父皇,安将军之意,儿臣略懂一二,不如我来说说,看是否与安将军的一样?”
江傅说道:“说来听听。”
江澈说道:“儿臣以为,天子诏即出,十方他们不可再继续往前走。他们一行八人,不仅有流云宗之少主、铸宝园之千金,更有落花轩的弟子。
一旦他们有所伤害,我们损失
不起,会大大打击南琉国未来之力量。再者,目标太大,容易惹人注意,应该火速召回,这是其一应对方法。
其二,东乾帝国颠倒黑白,硬生生将沈十方说成大恶之人,说会对其国家不利、百姓会为此遭殃,是命中煞星。如此一来,只怕东乾帝国的人民会非常自觉进入追缉沈十方的队伍当中。
既然他们如此,我们便反其道而行之,将沈十方的仁义为民事迹在南琉国大肆宣扬,并煽动民众情绪。
这样一来,我国的民众便会齐心维护沈十方,形成平衡的一个局面。那怕是东乾帝国的杀手、刺客或者是修罗殿,他们想要进入南琉国缉拿沈十方,难如登天。”
安朴笑着说道:“太子殿下与臣想的一模一样。”
江傅听完后,觉得江澈的计策还是可以的,于是立马作出决定,他说道:“着令,命衍中院使令起书沈十方事迹、发布封赏诏令,封沈十方为南琉国逍遥王。
各城城主、县令乃至里长、亭长,务必将此令广而告之。”
这衍中院的前身是上古朝代的一个机构,名为中书省的机构。
主要发布国家决策、诏令以及机密要事,主官乃是衍中使令,下边有侍郎令、侍郎。
只见衍中使令走了出来,说道:“臣遵旨。”
江傅说道:“各位莫要大意,我南琉国能不能长治久安,未来之安危可仍需仰仗沈十方。无论多少人想要杀他,本国主必定不惜一切代价去保他,你们可听明白?”
“国主圣明。”
江傅说道:“至于如何去召回他们,并且保护他们归来,这个重任,可有谁人愿意前往?”
这时,南琉国的文官一致地看向武将们。
这些打打杀杀的,文官哪能啊?要说耍耍嘴皮子、挥毫一下笔墨丹青他们还是挺在行的,可他们文官这身板,恐怕去到西云国都已经废了。
一名老者走出来说道:“臣愿往。”
这老者身穿白色衣装,显得朴素无奇,放在人群里都很快忘记的那种。
脸上也尽是皱纹,可目光却是无比明亮,精神饱满。
百官一看,这人无他,正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安朴的顶头上司,也是安朴的师父,名为农无尘。
传说他是仙灵寻仙客,是南琉国的定海神针。只要有他在的一天,那么南琉国可保太平。
但他一直守护着边境,不让外敌侵犯。这个外敌,不是东乾帝国,更不是西云国和北翎国,而是多罗大洲边境线。
传说多罗大洲尽是凶兽,无人敢出去,更从来没有凶兽进来祁汀大洲,故而成为传说。
安朴看见自己的授业恩师自荐,便说道:“恩师,这何须您亲自前往?”
农无尘说道:“老夫在边境多年,除了信函述职,整整十一年没有接触外界。现听闻离小子的养子有难,我当然不会不顾。”
离小子?
安朴着急说道:“恩师,我知道您疼爱离脩。离脩的养子也算是您的徒孙,您着急是应该的。可这事不管怎样,您都不能出手。”
离脩的师父?那么这样说来,安朴是离脩的师兄或者是师弟?
没错,农无尘正是这两者的师父,曾收二人为徒弟,传授丹田修炼秘籍。那还是离脩小时候,大概是他十四五岁的
那年。
只不过后来出师,便结识了沈牧,与一众兄弟结成好友。
农无尘瞪眼,有些怒气,道:“老夫不能出手,难道你能?难不成你比我还有资格?”
安朴在他面前犹如一个乖小孩,完全不在乎百官和国主、太子的看法,可怜兮兮地说道:“恩师啊!您可得知道,那边没有您不行的。再者,您的身份是南琉国辅国大将军、天下兵马大元帅。”
农无尘说道:“那又怎么了?”
江傅笑着说道:“哈哈,安爱卿说的对,老将军身负重任,不宜前往啊!”
农无尘可不这么认为,他说道:“边境几百年没有外族入侵,臣在不在都无事,不必担忧。”
江傅笑了笑,这老头还是那么倔,于是他说道:“农爱卿,那是因为有你和你的先祖在守护,外族才不敢入侵。如果你一离开,外族趁此机会入侵祁汀大洲,到时可是一场浩劫。
再说,依你的身份,一旦去其他国家,绝对引起轰动。其他国家强者闻风而动前来纠缠你,岂不是让沈十方更加危险?”
农无尘想来也是如此,自己一旦离开南琉国,他们国家的那些老不死一定会高度警惕,到时不易收场。
“罢了罢了!”农无尘想明白之后,说道:“只是不知国主可有人选?”
江傅想了想,对安朴说道:“黑亡山云麾大将军千剑……他的病好了吗?”
安朴答道:“只怕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他也并非合适人选。”
江傅又说道:“那谁才是合适人选?”
安朴笑了笑,说道:“请国主容我稍候禀报,此人必定合适,并且一定会去,而且也不得不去。”
江傅还是挺信任安朴的,说道:“既然如此,就由你来安排,务必保全他们的安危,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安朴说道:“遵旨。”
而南琉国竹新城这边,一样有人着急,这人倒不是铸宝园的司徒晨,而是在铸宝园不远处的一栋三层高的楼宇中的人。
无他,此人正是千里楼首席长老韩不朽,也是沈十方和小杨睨的师父之一。
作为沈家军老成员,韩不朽待沈十方如亲生儿子一样爱惜,可昨夜收到八百里加急信函,里面的消息却让他心情跌到谷底。
信函是西云国送回来的,是温如故说了有关沈十方以及目前形势。
尤其是天子诏,还被温如故画上了重点。
韩不朽左右踱步,着急地像是等着什么人一样。
“长老!长老!”一名千里楼成员一边跑一边喊着进来。
韩不朽见到来人,说道:“胡牛,怎样?他怎么说?”
那名叫胡牛的小青年叉着腰喘着气,“他……他……他说一切照办。”
韩不朽击掌笑道:“好,如此甚好。去,你让最近新入镖局的人给我送个信。”
胡牛挠挠头,疑惑地说道:“送给谁?送什么信?”
韩不朽沉声说道:“送给所有外出的成员,各国只留下俩人负责继续监察,其余人全部去到那里。”
胡牛知道韩不朽说的地方是那里,点了点头,便又跑出去让人写信去了。
“看来,是该让世人回忆回忆沈家军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美酒夜光
是夜,西云国皇宫并没有陷入黑幕之中;除去必要的道路和哨台、皇宫城楼等重要的一些地方,其他业已渐渐熄掉灯火。
今天,皇宫之中诡异得很,先是苏木弘寰在一队精兵的“保护”下匆匆离去。
嗯,猜的没错,这队保护苏木弘寰的精兵是苏木心派遣的,都是后者的亲兵。
再有就是苏木高卓被罢免一切政务,不得干预朝政、治国以及执法,只留下“申留王”这一名号,供他享受。
至于苏木奇昂和苏木濮雨,二人也是被罢免了所有,只许后者偶尔回来皇宫探视母后,不必向国主请奏。
这么区别对待,任谁都明白了什么意思,就是苏木心只相信苏木濮雨没有篡位的心思。
而在众多楼宇殿房之中,还有一座楼宇是灯火通明,那便是国主的御书房。
此刻,御书房里苏木心倒不是在批阅奏折,而是和沈十方等人席地而坐,地面上尽是美酒小吃。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小子竟然隐藏的够深啊!居然是西云国国主。”连空陵有些大舌头,明显喝的有些大了,“不过话说回来,纵观祁汀大洲,也就你这国主御书房里是用来喝酒的,哈哈!”
苏木心搭着小杨睨肩膀,眼睛半眯着,傻傻的模样,笑道:“你不知道,我平日里要烦恼的事情多。想要借酒消愁,又怕旁人说三道四,说我只知饮酒作乐。
所以啊!一旦我有想不通的事情,我就来御书房偷偷喝着,谁也看不见。”
连空陵笑道:“嘿嘿,我们平日里行走江湖,随时都处于危险之中,根本不敢尽兴。如今难得在一片这么安宁的地方,小爷我定然千杯方休。”
花轻语看不过去了,抓起一颗花生米就往连空陵脸上丢去,说道:“你可拉倒吧!哪次喝酒不是你最先倒下的?”
而那颗花生米,不偏不倚,正正好落在连空陵眼角连接鼻梁处,卡在那里没有掉下来。
众人一阵轻笑。
连空陵撇着嘴,将花生米取下来,直接丢进嘴巴里,吃的叫那个香啊!
“呃~”
这下,其余七人同时停止笑声,无语地看着连空陵。
后者毫不在意,挥着手说道:“非也非也,你一个小女子怎能知道我们男人的心。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你们姑娘家家的是不懂的。”
说罢,他拍拍沈十方的肩膀,又说道:“对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是……唯……唯女……”
沈十方可不敢接他话茬,也不敢提醒他,因为司徒洁不怀好意地盯住连空陵呢。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哈哈,是不是这句?”小杨睨嘚瑟地大笑。
“对对对,你小子脑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灵光了?是不是平日里都是装出来的?”连空陵一脸正是如此的模样,回头转眼一看,三颗花生米迎面而来,“我去!哎呦!你们太狠了,还用真气加大力量。”
连空陵被花生米偷袭,只见脸上多了三个红点。
司徒洁说道:“我看,你就是欠揍。”
花轻语同意,说道:“可不是,别以为我们三个姐妹打不过你,不然试试?”
宋文若耿直地撸袖子,一副准备开打的样子。
司徒洁和花轻语哭笑不得
,说实话,她们三人还真的未必能打赢连空陵。
连空陵无所谓地说道:“别,几位姑奶奶,您三位女中豪杰,谁人能和你们有一战之力?”
说完,他还看了看沈十方。
宋文若说道:“呵,你是怕伤了洁儿之后,楼主会揍你吧?”
连空陵尴尬地挠挠头,笑道:“嘿嘿,看破不说破,你不懂事。”
张歉这时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看今日那老将军身上的气息跟楼主的很相似,不知他的修为几何?”
的确,霍定川身上的杀气不比沈十方的少,且远远超越后者。前者可是在战场上经过无数战役幸存的,杀气自然很重。
或许,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些军兵为护一方平安,正在在奋力厮杀。
而霍定川,也曾是那些军将的一员。
苏木心说道:“霍老将军身经百战,曾与我父皇在利加斯大洲边境处抵抗魔道,实力自然不低。不过他多年未出手,我料想他是仙灵寻仙客。”
仙灵寻仙客!
“啪嗒!”连空陵的酒杯掉落地上,“是我听错了还是你喝大了?那老头是仙灵寻仙客?”
苏木心笑道:“你没听错,我也没喝大。我儿时听父皇说他是高灵五重的强者,那时都已经高灵五重了,现如今到达仙灵境界那是毫无疑问的。”
张歉说道:“这么说来,楼主可能还未必是他对手,难怪他说话都这么狂。”
司徒洁贴近沈十方耳朵,轻声说道:“十方,如果真对上那老将军,你有把握吗?”
耳朵感受着司徒洁吹来的暖气,沈十方又有烈酒从中作梗,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不过他很快就平复了那狂跳的心,笑道:“如果单单以我的实力,在他手中过不了一招。但是,借用轮回力量,他绝非是我对手,因为轮回三重天,是属于人间仙灵七重的力量。”
不过他有些东西没有说出来,担心他们担心。
那便是暂时不敢用自己性命来冒险使用轮回力量,很有可能会为此一命呜呼。
“什么?仙灵七重?”小杨睨惊叹道。
连空陵似乎有心理准备,没没多大反应,只是鄙视地看着小杨睨,他说道:“你觉得这力量很强?”
“当然,这可是仙灵七重啊!修炼者最高境界。”
连空陵说道:“你可知道什么是轮回之子?”
轮回力量可是人间之外的力量,仙灵七重都算是低的了。
小杨睨挠挠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当然知道,上天眷顾的,每到一个大轮回年,就会有一个真正的轮回之子出现。”
苏木心笑道:“看来你知道的挺多的。”
小杨睨自豪地说道:“当然,我可是小杨睨!”
花轻语白了一眼他们,说道:“十方,你怎么知道轮回力量是仙灵七重的境界?是感受到的吗?”
沈十方摇摇头,说出他第一次听到的那个声音,以及每次昏迷都梦见的那个甲胄男子。
司徒洁惊讶道:“他……说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沈十方点点头。
司徒洁思考模样,说道:“难道他是你的前世?”
宋文若说道:“应
该不是。我曾听闻人家说,前世的事情今生不可能记得,更别说能梦见和前世说话。”
沈十方无奈笑道:“算了,管他是前世今生,还是顾好当下吧!”
连空陵听到这些,酒意也消散不少,正经地说道:“当下……我觉得应该处理你那些兄弟。”
他在看着苏木心。
沈十方几人也都看着苏木心。
苏木心苦笑道:“生在帝王之家不知是幸也还是苦哉,我至今都无法接受。或许你们不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们之中有人想要杀我篡位。
在竹新城的时候,就有许多人在盯住我。直到我出了竹新城,那些人才动手。”
小杨睨醍醐灌顶,说道:“就是你撞到我时,那些跟在你身后的人?”
苏木心说道:“没错,只不过他们太小看我了,或者说,小看了我师父教给我的武学。”
沈十方很少说话,他在思考着如何帮助西云国改变当下的局面。现如今西云国内患外忧,其他王爷结党营私,手中虽然没权利,可那些官员可是手握重兵,是个隐患。
司徒洁看出沈十方有心事,于是问道:“怎么了?”
沈十方微微喝了一小口西云美酒,眯着眼睛说道:“今日将他们的权利剥夺,想必他们会起兵造反,我们必须将他们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
苏木心叹息道:“真不想看到兄弟自相残杀的情景。”
“那你就像看见祁汀大洲变成人间炼狱的模样吗?”沈十方的语气加重了一些,“北翎国早已经是东乾帝国的盟军,如果西云国被你那三个兄弟做主,恐怕第一时间就是归顺东乾。
届时,祁汀大洲的局面就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南琉国被三个国家包围,处境不用想,一定被东乾帝国吃掉。
可惜,东乾帝国不是一个能为天下百姓谋福祉、让民安的国家,天下绝对不可其做主。
孰轻孰重,你作为一国之君,应该有判断才是。”
苏木心苦笑道:“你说的我当然明白,只是心中仍旧有些不太好受。”
当然不好受,都是同一个血脉,现如今要为此来个生死之战,难免让人唏嘘不已。
现在苏木心就在赌,赌苏木高卓、苏木弘寰以及那阴险的苏木奇昂三人会起兵造反,届时,他就有能动手的理由了。
早在今天早朝过后,苏木心秘密召见了霍定川与张不栗,将与三个王爷结党营私的那些文臣武将一一列表出来,命令他们二人不管用什么理由,调离原有职位,全部换上值得信任之人。
只要把一些手中有重兵的将军调离,就算三个王爷起兵造反,只有那千把两千人,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届时,等候他们的,是符瞬的后军围剿。
为了保证一切都在控制之中,苏木心派遣夏侯天扬连夜赶往少酉关,命令守关主将不得迎战北翎国,更不得放任何人出关,尤其是西云皇室的人。
而夏侯天扬拿着苏木心的圣旨留在少酉关,以防有人浑水摸鱼假传圣旨,让守关力量迎战,那便是一场挽不回的浩劫。
这是将苏木高卓他们的后路都给先切断了。
苏木心叹息道:“但愿他们不要做傻事。”
第二百五十九章 西云内乱
不要做傻事!
恐怕,苏木心的好意,他们是要辜负了。
三天后,一名“护送”苏木弘寰的亲兵身负重任,带回一个震惊皇宫的消息。
“申留王带人劫杀我们,随后和文禄王逃之夭夭,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他们造反了!”
说完这句话,这个亲兵也没能活下去,因重伤不治身亡。
苏木心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还是有些难受。
在沈十方等人的劝解之下,苏木心狠下心来下令,梨州城戒严,后军的两个营回梨州城驻守。
而事发地位于梨州城与西阙城之中的徐城,这是一座小城,可也有驻兵一万。
而一万驻兵,名正言顺成为了苏木高卓争权夺位的资本。
不仅如此,在短短几天,西云国各地引发兵事,尤其是申留城,其中还有对南琉国的边防前军,共计五万兵力,向梨州紧紧逼来。
看来,苏木高卓招揽的军将绝非是表面那些,申留城的才是他的底牌。
面对扑面而来的叛军,苏木心没有慌张,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今日,他特别叫来了大臣们,开始亲自选将派兵。
当然,沈十方七人也一同在其左右。
“霍元帅,你领后军五万,镇守梨州城。”苏木心吩咐道。
“臣遵旨。”
梨州城乃西云国之命脉,由霍定川这个身经百战的当世强者坐镇,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苏木心环顾一圈,说道:“现如今苏木高卓与苏木弘寰共计一万兵马,已火速夺取了西阙城等周边七座城池。现如今他们的兵马,已经超过五万。
而申留城也有五万兵马,正逐步压来梨州。梨州现如今兵马只有后军的十万、中路军的三万城防军、以及禁卫军的五千。
敌我力量平等,不算是一场恶战。但是,为了排除各部的隐患,各位将军一定要明察秋毫,将朕那两位皇兄招揽之人收监。
当然,如果愿意弃恶从善,朕也非是无情之人,让他去前线,为国消除叛军。”
霍定川行礼道:“臣谨记。”
苏木心继续说道:“后军统帅符瞬。”
符瞬应答道:“臣在。”
苏木心说道:“命你带后军五万,前去对抗包洪友。”
“臣遵旨。”
这包洪友乃是前军统帅。苏木高卓离开当天,便让人八百里加急,让正在申留城的包洪友发兵梨州。
至于剩下的前军,他苏木高卓不敢动,仍旧守在申留城,防守南琉国,以免被趁虚而入。
其他边防军,则各有其职,也不是苏木高卓的人。
所以,苏木高卓只有孤掷一注,攻下梨州城,逼迫苏木亚山让位,全国的兵马都会得到控制。
不然,只怕到时边防军勤王,苏木高卓会面临两难的地步。
苏木心又说道:“你记住,只需要将叛军主要军将给消灭了,对那些士兵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们定然不会愿意背负骂名,来遗臭万年。如果愿意放下武器,重新归顺朝廷,每人每户减赋税三年。”
当然,西云国虽然不算富庶,也能温饱。苏木亚山在位
四年,勤勤勉勉,爱民如子,实施的仁政也让百姓津津乐道。
这样的一个国主,他们去反,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所谓的出师无名。
定然会遗臭万年。
“臣领命。”霍定川和符瞬齐声应道。
苏木心这时眼神一冷,又说道:“至于朕那二位皇兄,朕亲自去对抗。”
“丞相王鹤廉说道:“国主三思,不可!您万金之躯,怎可到前线?”
其他大臣也附议。
“是啊!国主身份高贵。”
“就由微臣前往,定当将反贼擒住。”
苏木心摆摆手,说道:“不必多说,朕意已决,现在听旨。”
百官停止了说话,等候国主发布旨意。
苏木心说道:“点兵中路军三万,明日一早鸡鸣时分出发。”
说罢,他又说道:“十方,你可愿意为朕披甲?”
沈十方行礼道:“回禀西云国主,草民与几位皆是南琉国人,为官不合适。若是有用到之处,我自然舍命相助。”
苏木心眼神暗淡下来,知道沈十方说的是实话。南琉国那边已经封沈十方为逍遥王,再在这边挂着官职,那说不过去。
他说道:“那好吧!众卿家听令,沈十方、司徒洁、连空陵、花轻语、杨睨、宋文若、张歉等八人为朕之至交,乃是西云国国客,各位见他如见朕。”
“臣等铭记。”
苏木心又说道:“各位回去准备,中路军粮草营先行出发,明日一早,先锋营开路,迎战叛军。”
退朝之后,苏木心与沈十方几人在御书房里,商议着当前的局势。
“现如今,他们是想二路一同进攻梨州城,只要将梨州城攻破,全西云国都会臣服于苏木高卓。
所以,固守不是出路,要主动出击,将主动权握在手中,应对战场上的不确定变化。”沈十方点了点目前两路叛军的所在位置。
苏木心说道:“我知道你懂兵法,这次由你来全权做主,我来下命令。”
他是怕沈十方下令,中路军三万人不听,到时可是致命的危险。
沈十方笑道:“那好吧!唯有尽力而为。”
连空陵这时说道:“对了,还有一个王爷呢?他怎么没动静?”
苏木心说道:“你是说三皇兄是吧?”
可不就是苏木奇昂!
连空陵点头说道:“正是,我怎么觉得他们三是沆瀣一气的呢?”
沈十方说道:“他现在在哪?”
苏木心在地图上指着,说道:“这,遂城是他的封邑。”
沈十方一看,这遂城靠近北翎国,南下是离火陵旧址,再过去便能到达小啼山,进入南琉国。
“他现在有没有什么动静?”沈十方总感觉这苏木奇昂不是一个好货色,“可有监视他的人?”
苏木心摇摇头,说道:“他回到封邑后,便只在家中,不出家门半步。”
沈十方一听,心想不对劲,外面动静如此之大,整个西云国乱成一锅粥。他虽说被卸了权力,但好歹也是同一个父亲的,是皇室之人,不管站在那一边,都应该摇旗呐喊才是。
若是支
持苏木高卓,应当配合才是,从遂城起兵,那么梨州城便岌岌可危了。
不过,这真是沈十方想多了。
苏木奇昂谁也没有支持,不问世事,每天在家陪陪孩子妻妾,悠哉悠哉。
司徒洁说道:“你觉得他有问题?”
沈十方叹气说道:“不一定,可能我是想多了。”
张歉说道:“楼主,他们有五万人,我们才三万,这该怎么打?”
沈十方说道:“有时候,取得一场战争的胜利,虽然和兵马数量有点关系,但也未必如此。
一场战争,结合天时、地利以及人和。所谓天时,如果能利用好,能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甚至能直接影响一场战争。
地利,因地制宜,展开进攻或防守策略。比如居高临下的地形,该怎么用兵?怎么利用地形而达到最好的效果?这些,也是很关键的。
至于人和,就好比现如今的态势。叛军终究是叛军,出师无名,犹如叛徒一样。但凡有理智的人,他们就会明白,这场战争是错的。
于是,在人的良心作用之下,他们的士气会低落,彼此之间没有良好的默契,更会对苏木高卓等人产生不信任。
所以,他们的战斗力往往会大大减弱,相比以前,是大打折扣。
不过,天时、地利、人和,这三点都离不开一样,那就是为将者。
所谓将,身先士卒也;将军乃是军队的指挥者,更是灵魂之所在。”
沈十方一番话语,折服了众人。
这让苏木心更加有放心由沈十方来指挥,来平了这些叛军。
沈十方又说道:“在西云国众多军队里,属禁卫军为精锐,边防军、前军、中路军以及后军,这几支力量实力相差不多。
所以,我们三万人对抗五万人,绝对不能硬来。我们唯一的优势,是出师有名,属于正义之师,士气无比高昂,战力绝对可靠。
那么,我们就要想想,相差两万兵马,这场战争,该怎么打?”
苏木心说道:“以寡敌众,该智取!”
沈十方微笑说道:“没错,我们就和他们比谋略。我提议,用三千骑兵,奔袭西阙城附近,可当奇兵用。
另外,用一万兵马先行出发,先收复那六座小城。这六座小城都没有多少战略意义,只是为了他们从西阙城出兵路上没有意外。
故而,他们的守军定然不多,每城不超过一千。而且,在仓皇之中起兵,粮草是他们的致命伤。
在我们收复六城之前,定然还没有凑齐粮草。所以,我们必须在五日之内将六城攻下。”
苏木心说道:“这六座小城的城防工事不算很坚固,五天时间,应该没问题。”
连空陵有些担忧地说道:“就怕他们发兵支援,到时这一万人马就危险了。”
沈十方摇摇头,说道:“所以,必须早在五天,分兵攻下各城,这……要看先锋营的本事了。”
说罢,沈十方又问道:“对了,先锋营是谁人指挥?”
苏木心拍拍手,说道:“进来吧!”
随后,御书房的门打开,走进一个不算熟悉但也不陌生的人……
第二百六十章 出兵西阙城
来人无他,正是先前在街头遇见的玄亦。
玄亦之前是苏木心亲卫队的队长,因苏木心不辞而别,他要承担守护不力的责任,受到一众大臣王爷的责罚,被罚去中路军当郑三阳的副将。
如今苏木心回来,他自然不会再去中路军了。
“叩见国主!”玄亦跪地行礼。
苏木心扶他起来后,说道:“他叫玄亦,你们有过一面之缘。别看他是我的亲卫队队长,其实,在我尚且年幼时,便护我左右。再有,我与他的关系,更像是好友。”
沈十方微微一笑,拱手行礼:“我等有礼了。”
“不用来这一套,在这里的人都是自己人,不用拘礼。”苏木心笑道:“对了玄亦,这几位相信你有所耳闻,不用介绍了吧?”
玄亦面容清秀,看上去一身正气,很讨人亲近熟悉,“当然,如雷贯耳。鼎鼎大名的南琉侠者,早就深感佩服之情。”
说罢,他笑了一声,“只不过,我没想到国主竟然也是其中之一。我得知这消息后,时常在想,如若让南琉国国主得知他所封之人中,竟然有一个是国主您,他会惊讶到何种地步?”
可不是,同是一国之君,居然封邻国国主为南琉侠者,说来都是一个笑话。
沈十方没有闲话的时间,直奔主题,说道:“既然先锋营主将是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是一场恶战。
你不仅要在五天之内收复六座小城,更要预防西阙城的守军反扑。跟我们说实话,你可能做到?”
玄亦自信满满地说道:“于我而言,轻而易举。”
沈十方不禁有些吃惊,他不知道这年纪跟连空陵差不多的玄亦,到底倚仗的是什么?看起来底气十足的模样。
苏木心看出沈十方等人的疑问,出来解释道:“你们只知玄亦是我护卫,但他的父亲,你们一定想不到是谁?”
花轻语不禁起了好奇心,问道:“哦?难不成还是一个高人?”
苏木心笑道:“差不多吧!说来玄亦也算是半个南琉人,因为他的父亲,是符瞬。”
后军统帅符瞬!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苏木心敢将先锋营交给他,原来是将门之后。
玄亦说道:“养父自我小时在南琉国收养我,随后跟着他来西云国,至今已有二十三个春秋。”
花轻语疑问道:“你不是他亲生血肉吗?我还以为你叫符玄亦呢。”
玄亦面露回忆神色,表情略微有些悲凉,说道:“非也,我原名丁玄亦。我童年时与家人走散,是父亲收留了我。”
沈十方为之动容,他也是被离脩养大成人,到今日对后者仍如亲生父亲般。如今天人永隔,真让人心痛啊!
“父亲,我想您了。”沈十方心中大声呼喊着。
司徒洁似乎感受到沈十方的情绪,微不可察地碰了一下后者的手,用眼神来安慰他。
沈十方微微笑。
“丁玄亦?我们是不是好像遇到过一个叫丁桓的人?”花轻语一向好奇,她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哎你记不记得你家在哪?”
玄亦摇头说道:“不记得了,年幼不懂事,现如今脑海里只是依稀记得我父亲的容貌。”
“那你在何处被你养父收留?”小杨睨说道。
玄亦不知道他们问这些干什么,可还是认真说道:“义父说在拓江城。”
花轻语一脸沮丧,还以为他和那个丁桓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想来是不可能了,拓江城距离遇到丁桓的地方实在太远了,一个孩童怎会去那么远?
而且拓江城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人海茫茫,仅凭一个依稀的面孔可找不到亲人。
沈十方解释道:“我们曾遇到一个叫丁桓的猎人,觉得他身份并非一般,故而多留了个心眼。”
玄亦点点头,表示没关系。
苏木心这时说道:“好,事不宜迟,你连夜带着先锋营出发,务必在我们跟上之前,收复六座小城。届时,我们就可将西阙城围困起来,等利加斯大洲那儿的边防军一到,便一举消灭叛军。”
玄亦行礼道:“臣遵旨。”
沈十方嘱咐道:“既然你心里有数,对于怎么打,我们就不多说了。但是你要记住,攻下各城后,严防死守,不可让西阙城内的叛军反攻成功。否则,还没等到边防军来会师,我们后面的二万兵马就被叛军包了饺子。”
玄亦正经说道:“请放心,我定当不负众望。”
苏木心点点头,挥手说道:“去吧!早作准备。”
玄亦握拳行礼,慢慢后退三步,方才转身离去。
“你说,他行不行啊?”花轻语歪着头看着玄亦离去的背影,“会不会搞砸了?看他年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能胜任吗?”
沈十方笑道:“不要看不起人,世上比我们更厉害的多的是。”
苏木心也认同,说道:“玄亦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不仅与我一同读书练武,还和符瞬学了一身的兵法。对于这六座小城,他出手已经是大材小用了。况且,他今年二十有七,已经是初入中灵境界的大武师。”
这下,花轻语有些不好受了,怎么中灵大武师随处可见了呢?在南琉国可是稀罕的很。
这也不怪花轻语有这样的心理想法,因为南琉国要么就是小武师多,要么就是高灵寻仙客多,中灵大武师夹在中间,本就没有多少。
沈十方盯住地图,进入正题说道:“擒贼先擒王,如若能将苏木高卓二人擒住,战事不打便能瓦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是上策。”
司徒洁知道了沈十方的心思,说道:“你不许再冒险。”
沈十方尴尬地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司徒洁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她说道:“一来,他们身边有数万人,根本不能靠近。二来,如果一旦发生意外,这两万兵马可就危险了。”
苏木心说道:“大小姐说的没错,还得你为这两万条生命费神劳力。”
沈十方说道:“夜深了,大家早些回去。张歉,你和小杨睨去一趟怀慈书院,将我们得行踪告知。还有,这封信让温叔父交给不朽师父。”
张歉接过信函,和小杨睨相对一
眼,点点头便跑了出去。
次日,天微微亮,西云国皇宫到北城门这一条道路,早就有重重禁卫军在一旁列队,以免百姓行走误了行军。
得知西云国出兵平息国内战火,老百姓们纷纷叫醒家人,在街道两旁看热闹。
一时间,街道两旁站满了人,密密麻麻,静候着行军队伍。
只见号声一响,皇宫内行走出一队队伍,一条长龙,约有上千人。
这是苏木心带走的亲卫营,至于中路军,一直都在城关布防,所以早早就在城外等候。
只见队伍前方,为首一人身穿甲胄,坐着高头大马,领着队伍前进。
他们这一千人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全部配良马好鞍。甲是好甲,马是好马,足以证明这亲卫军的战斗力。
一路上百姓纷纷昂首,试图一睹西云国国主之风采。
当然,若是平常,还真看不到。每次国主出宫,基本上都是都车驾,根本看不见。
唯独这次行军,他要求每人都骑马,免得车驾成为累赘。
所幸司徒洁三个姑娘是也懂得马术,换下裙子,她们三人倒是英姿飒爽,多了几分巾帼英雄的味道。
他们八人在一起,连空陵和小杨睨打头阵,张歉和沈十方殿后,八人的年轻模样,让人多注意了几分。再加上一千人都是甲胄装,唯独他们是一身其他服装,能不惹人注意才对。
很快,在百姓的相送之下,他们到了北城门。
只见已经有许多官员在那列队,看见国主来,纷纷跪地行礼,就连看热闹的百姓也是如此
“臣等叩见国主。”百官行礼道。
只见前面的亲卫军纷纷向左右让出一条道路,苏木心带着沈十方几人骑马过去。
“都免礼。”
“谢国主。”
苏木心说道:“丞相,朕御驾亲征,朝廷之事交由你决断。”
“臣遵旨。”
苏木心又说道:“霍将军,一定严防死守梨州城,以防有少许叛军饶过符将军,前来突袭梨州。”
“老将领命。”
苏木心看了一眼那些官员,大声说道:“出发!”
话音落下,百官让开路,左右亲卫军率先开拔。
之后,苏木心他们也一同追过去,保持着队形,与中路军汇合。
“预祝国主凯旋而归,西云千秋万代。”
百官送他们离去。
等沈十方他们这一千零几人到达中路军驻地时,他们也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出发。
阵营中跑出来两个人,见到苏木心便跪地行礼:“末将中路军副统帅薛飞闲叩见国主。”
苏木心说道:“薛爱卿平身。”
薛飞闲起身,说道:“请问国主,大军是否可以出发?”
苏木心说道:“出发。”
一声令下,二万大军浩浩荡荡,高举旌旗,徐徐向西阙城而去。
此行路途不算遥远,每人脸上带着杀气,扑向苏木高卓。
第二百六十一章 捷报
夜幕降临,万物归于宁静,夜风呼呼,星光闪烁,天气是不错。
行走了一天,中路军在薛飞闲的带领下,速度不算太慢。傍晚时分,他们已经快要接近第一座小城了。
这座小城唤作木陵城,规模不大,下辖五县十九乡。
中路军就驻扎在这木陵城三十里地之外,安营扎寨等候前方先锋营的消息。
帅帐内,苏木心亲自在商研破城计策。这里的城,当然是指西阙城。
“西厥城墙体厚实,高约十丈。”薛飞闲指着地图说道:“此城不用末将介绍,想必国主为知道。这西阙城是一百多年前为了抵抗外族魔道而建,故而防护工事十分结实,恐怕得需要大型的攻城车才能破。”
苏木心回忆着史记,西厥城在一百七十年前所建,本不是为了百姓居住而建,是为了抵御外族入侵。于是乎在梨州通往利加斯大洲的咽喉要道中,修建了这么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
只不过后来外族魔道被镇压,随后一百多年未曾敢踏入祁汀大洲半步。故而,这里才有了百姓生活,人也越来越多。
只不过,这人是越来越多,可最多的,还是兵。
西阙城是西云国最大的屯兵之地,苏木高卓选择以这里为大本营而不是申留城,确实高明。
苏木心知道,虽然申留城也有叛军八万,可一旦苏木高卓在申留城造反起兵,如果不能在短时间攻破梨州城,那么他就会面临被西云大军包围的困境。
到时退不可退,进不能进,等候苏木高卓的,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南琉国是绝对不会让苏木高卓带着十几万兵马侵犯国土,随时还会联合西云国一起出兵围剿。
所以,西阙城是最好不过的。
因为,从西阙城到北翎国,途中可没有多少阻碍,只有一个少酉关。
现在回想起来,苏木心怀疑在幕后挑起与北翎国冲突的,很有可能是苏木高卓。
所以,他派了夏侯天扬在那里坐镇。
夏侯天扬是苏木心的近臣,带有圣旨,少酉关上下都会听令于前者,将苏木高卓的退路切掉。
想到这里,苏木心说道:“西阙城朕是志在必得,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朕建造攻城车。”
薛飞闲应喏道:“末将这就去安排。”
苏木心喊停他,说道:“等等,此事不用现在办。就算你现在能拿出十台八台攻城车,朕都嫌他笨重,妨碍行军时辰。”
薛飞闲尴尬地走了回来。
沈十方这时说道:“给我介绍一下西阙城的情况,还有叛军主将。”
薛飞闲看了一眼沈十方,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后者是谁?向苏木心投送去迟疑的目光。
苏木心说道:“他是……朕的军师,他说的话就是朕说的。”
薛飞闲点头说道:“西阙城与传统的城池一般,并无其他特别的地方。从我们攻击方向来说,会遇见一条护城河,从吊桥过去,便是瓮城。
而要攻破西阙城,必须要破掉瓮城的闸楼、箭楼,然后才能见到西阙城的城楼和城门。
西阙城依山而建,左右各是高山,只有正城门和面对利加斯大洲方向的后城门。而绕到后城门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因为要绕过这两座高山之后,
还得进入十分恐怖危险的利加斯大洲。
且不说需要的时间和粮草耗费巨大,就算到达后城门,士兵的体力和和战斗力会大降。
所以,西阙城没有弱点,只能正面强攻,那才是最好的办法。”
听完薛飞闲的介绍和看法,这里的人陷入思考之中。
西阙城还真是固若金汤,实在难办。
不过,对于沈十方这个自幼看兵书学兵法的人来说,西阙城并非是坚不可摧。
他微微一笑,说道:“什么是没有弱点的?答案是没有任何东西是没有弱点的。包括这西阙城,表面看上去,它确实很坚固。
只要在正面有一万守城士兵,就算我们有十万精兵,也难以攻破。
但是,还是有弱点的。你们都知道,小啼山城寨一样是很坚固,若不是守城人是百姓,那怕有一个高手在,我都绝对进不去。
所以,面对会守城的士兵,我们更不能正面强攻,不然这三万兵马恐怕不到一日时辰,便会被消灭殆尽。”
薛飞闲心中冷笑一声,觉得沈十方大言不惭,不从正面攻击,难不成你还真绕去后城门?就算安然无恙地去到后城门,西阙城守军调兵也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
再不然,难不成想从左右攻击?那可不行,这两座山并没有路,且崎岖不平,怪石林立,除非会飞,否则根本上不去。
可是,就算你一个人上去了,又能改变战局吗?
所以,薛飞闲从心底鄙视这纸上谈兵的军师。
碍于国主面子,他薛飞闲没说罢了。
可苏木心不这么认为,他知道沈十方一向聪明,定然是想到办法了,他问道:“如何?是否有破城之计?”
沈十方揉着耳垂,眼睛看似盯住地图,实在已经出了神。他在思考对策,思考一个万全之策。
苏木心见状,也不好再问,只能等候着。
片刻,沈十方停下了揉耳朵的动作,说道:“薛副统帅,西阙城叛军的武将统帅都有谁?可否一说?”
薛飞闲没办法,国主在这,面子还是得给的,他说道:“西阙城叛军统军元帅是白祢,副统帅是原西阙城守军主将,名唤钱安。
其中,白祢是高灵二重境界,兵家的武学都会,使大刀,有境域。
钱安是高灵初启境界,无境域,使枪戟。其余部下参齐不齐,有中灵大武师,也有初灵小武师。而那些士兵,多半也是灵识境界,更有一些没有修为的。”
“白祢!”
沈十方没想到竟然是他!
当日在朝堂之上狠狠被苏木心训斥一顿,想来怨气非常重。
原来,他也是苏木高卓的人,正好借此机会,来出一口恶气。
沈十方说道:“大家回去休息吧!我想一下怎么破敌。”
这时,一声悠长的声音响起。
“报~”
只见一个士兵跑了进来,见到苏木心,跪地说道:“禀告国主,奉先锋官之命,特来报捷。今日日落前,我部先锋营已成功攻破木陵城,现如今先锋官已带着大部分的兵马连夜奔袭下一城。”
苏木心开怀一笑,说道:“好,不愧是玄亦,这么快就攻破一城。”
连空陵砸吧砸吧嘴
,说道:“这家伙的本领看来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苏木心问士兵道:“伤亡如何?又是怎么攻下的?快说。”
先锋营士兵说道:“先锋营伤二百三十一人,死亡三百五十七人。我部连夜奔袭,于上午时分赶到,随后在木陵城十里外一处树林藏匿。
等到午时,先锋官抓住时机,趁守城士兵生火造饭时,果断出击攻破城门。
由于叛军反应不过来,外加上守城兵力本来就不多。故而,仅仅两个时辰,便攻破了木陵城。”
苏木心拍了一下桌子,笑道:“不错,居然趁午时天气闷热,人的体力和睡意都上来了,届时出击,效果会出奇的好。
玄亦果真不负朕的厚望,传我命令,向中路军传去捷报。”
这时候传去捷报,无疑是用以振奋人心,提升士气。
相对于苏木心他的兴奋,沈十方大为不同。从几次的生与死中出来,他深知道人命的可贵。
就因为一个皇位,引发了一场战争,死伤了这么多人。到头来,受苦受难的还是无辜老百姓。
战争就会流血,就会死人。如果不以暴制暴,恐怕死的人会更多。
沈十方说道:“回去吧!明日清晨出发。”
说罢,他率先走出帅帐。
这一幕看的薛飞闲胆颤心惊,这军师也太目中无人了吧!居然都没向苏木心行礼,还凌驾于国主头上的感觉。
苏木心可不这么认为,他以为沈十方是在为破城之计而烦恼。
“都回去吧!”苏木心说道:“不要去打扰他。”
连空陵点点头,和小杨睨勾结搭背地走了。
这一幕,薛飞闲又看见了,惊的他张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而另一边,沈十方在军营里四处转悠,时而看看星象,时而低头看着脚下。
“生命如草芥么?”他心里想道。
“十方!”
身后传来一道动听的声音。
沈十方知道,是司徒洁来了。
伙伴几人里,也就属于司徒洁最能懂他。
沈十方转身温柔一笑,道:“还不困吗?今日赶路一天,疲乏的很吧?”
司徒洁回以笑容,说道:“我可不是以前那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了。”
那是,跟沈十方走过千山万水,那种娇气早就被磨灭了。
沈十方伸手替司徒洁整理了北风吹乱的发丝,目光尽显爱意。
“十方,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司徒洁问道。
沈十方笑道:“什么也瞒不住你,看来你家不在竹新城。”
司徒洁不动,疑惑问道:“我家不在竹新城还能在何处?”
沈十方看着司徒洁的眼睛,正经说道:“你在我的心里住着,所以你的家不在竹新城。”
这一段情话,听得沈十方都觉得身体起了鸡皮疙瘩。
只不过,他确实是在说真心话。
司徒洁俏脸一红,像极了不远处帅帐前的灯笼,轻轻锤了一下沈十方胸口,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洁儿,我跟你说件事。”沈十方还在看着司徒洁的眼眸,说道:“是关于你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 愿你我平安
司徒洁歪头问道:“有关于我的?是什么?”
沈十方四周环顾一圈,脚尖在地面上画着,低头说道:“那日小杨睨从怀慈书院带回来一个消息,说东乾帝国的铸宝园分园已经全部撤回了,随即司徒园主便让人送去退婚书,并昭告天下。相信,很快祁汀大洲就传遍你退了和微生见宁的婚约。”
司徒洁一听,没想到居然是这事。经过一年以来,她不断成长,再也不是当时不分善恶只护短的大小姐。
现在看这婚约,不但没有多少怜惜,更多的是幸运。
幸运遇上了沈十方。
她说道:“你是担心我会为此受到影响?”
沈十方“嗯”了一声,还是不知所措。说到底,是他出主意让司徒晨退了婚约,心里有些愧疚感。
毕竟俗话说:宁教人打儿,莫教人分妻。
多少有些不够体面。
可对于司徒洁来说,这是一种拯救,是沈十方让她认清了人间,认清了微生见宁的嘴脸。
司徒洁安慰道:“我不管世人的眼光,我只为自己的幸福而活,我的幸福,就是你在我身边。”
沈十方猛然抬头,注视着司徒洁的眼睛。此刻他说不出一句话,鼻子一酸,险些落下幸福的眼泪。
这姑娘,怎么这么让人感动呢?
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沈十方恨不得在这月明星稀的夜里,紧紧地拥抱着司徒洁,投去自己的温暖。
司徒洁温柔地说道:“于我而言,除了父母,谁都不重要,你就是我的唯一。”
沈十方笑了,笑的很开怀,不顾周围巡逻以及放哨的士兵,狠狠将司徒洁拥入怀中。
“愿世间永远有你,你我平安。”
沈十方实在被感动的一塌糊涂,脑海中只是闪过这么一个愿望。于是便说了出来。
夜风吹过,吹动了二人的发丝,任由在空中乱舞。月光照射之下,这两道身影在军营中静止,此景很是让人着迷,十分唯美。
可再唯美,也终有被打破的时候。
“咳咳,喂喂喂,我说你们俩,抱够了没?”
二人如同兔子被惊吓到一般,转头看去。
只见连空陵和小杨睨正一脸坏笑地站在不远处,身旁还有花轻语和张歉俩人。
他们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偷窥”着,各自脸上有着乱七八糟的表情。
沈十方摸摸鼻子,没好气说道:“我说你们,明人不做暗事,瞧你们的出息,就知道偷看。”
这下连空陵可不肯了,说道:“什么偷看?我们早就来了,是你们二位郎情妾意的太过专注,没发现罢了。”
沈十方老脸一红,自己心中想着事情,居然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这可不行,弄不好,这会成为自己的弱点。
司徒洁也是脸色微红,走到花轻语身边,挽住后者的手,娇嗔地说道:“讨厌,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连空陵贱笑道:“嘿嘿,就十方说你的婚约退了的时候。”
沈十方双眼瞪大,有些吃惊地说道:“什么?那不就什么都让你们听到了?”
小杨睨也学着连空陵的笑,说道:“嘿,那是,没想到司徒姐姐说起话来,居然这么肉麻。”
司徒洁脸色“唰”地变得通红,将脸埋在花轻语胳膊中。
宋文若笑道:“这可不是肉麻,这叫真情流露。”
连空陵打趣道:“呦,还真情流露,是不是盼着张歉对你说啊?哈哈哈!”
“你……别胡说八道。”宋文若这时心脏“噗通噗通”狂跳,一时气结,干脆转过身,不让张歉看见自己的模样。
张歉也是挠挠头
,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见状,几人纷纷开怀大笑,惹得周围士兵很是无语,看他们像看一群傻子一样。
尤其是连空陵和小杨睨,这俩二货拍着大腿上窜下跳的,不堪入目啊!
几人在欢声笑语中走回各自营帐,该修炼的修炼,还睡大觉的睡大觉,准备未来的战争。
而此时东乾帝国的国主,此时正一个人满怀心事地在上书房里看着一些信函。
这是今天送来的,是有关于西云国与北翎国的冲突、西云国王爷起兵造反这两件大事。
对此,他可是很愿意见到这些的情形。
一旦西云国发生战争,不论是对内还是对外,对于东乾帝国来说都是好事。至少西云国会变得更弱,而东乾帝国距离霸主祁汀大洲又近了一步。
只是可惜,到时那天下不知道是不是还姓宋罢了。
正愁着怎么对付青刹和他的党羽,房门外头响起了声音。
“公主殿下,国主说过不见任何人,请您回去。”
“劳请通报一声,我给皇兄送来了炖品。”
“这……”
还没等外头有反应,宋载恩知道了来人,便开口说道:“进来吧!”
随后,房门打开,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还带着一个婢女,正端着一个玉石铸造的汤盅。
来到宋载恩面前,这女孩子行礼道:“见过国主。”
宋载恩微笑说道:“四下无人,你不用拘礼。说吧!找朕有事吗?”
女孩说道:“母后说这几日你心事重重,让我送来补品给你。”
“多谢母后,放着吧!”宋载恩站起身来,挥手让婢女下去,继而又说道:“心瑶,你老实跟朕说,是不是有事?”
此女孩正是当今东乾帝国的公主、宋载恩的亲妹妹宋心瑶。
她身穿镂金百蝶穿花云缎锦裙,乌黑长发,头戴长锦簪,耳配菱花纹金坠。
眉如柳叶,眼眸成星,唇似牡丹红,十足美人一个。
宋心瑶在东乾帝国里,更是有着“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其美貌不知让多少少男倾心。
宋心瑶微微一笑,身体没有胡乱地动,将手放在身前重叠,动作十分端庄优雅。她说道:“果然瞒不住皇兄。”
宋载恩笑道:“是不是为了皇后的事?”
宋心瑶说道:“嗯,正是你和皇后的事。母后说你与皇后大婚已十年,却未曾有骨肉,让母后十分着急。现如今你贵为一国之君,更应该为了东乾帝国有个储君。”
宋载恩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母后整日为此事操心,她不嫌累我都嫌累。”
宋心瑶走到书桌旁,拿起一封信函说道:“这些东西何不明日再批阅?天色不早,皇兄该回寝宫陪皇后。”
嗯,东乾皇室真不容易,作为妹妹还得为哥哥的夫妻之事劳心费力。
不过,她这时眼利地看见了信函上的一些内容,她秀眉一皱,说道:“这是……西云国发生战乱了?咦,这个人是谁?”
宋心瑶又看见了桌面上一副画像,里面的人栩栩如生,面容十分俊俏。仔细一看,还隐隐约约感觉到此人眉间的悲伤。
宋载恩拿起画像,忧心忡忡地说道:“他唤作沈十方,正是那天煞。”
“天煞!”宋心瑶惊呼一声,可又细看,这画中人不像是外面传言那般,“真的要追杀他吗?或许,他不会伤害我们国民呢?”
宋载恩卷了卷画像,沉声说道:“你又起了恻隐之心了,现在由不得我们去同情他。一旦他变得更强大,一定会为他父母报仇。”
宋心瑶还想说什么,宋载恩伸手示意她不
要多言。
“行了,你回去吧!朕想一个人呆着。”
宋心瑶叹气一声,说道:“好吧!可是皇兄不要忘了过几日母后大寿。”
宋载恩说道:“有宗嗣院在,朕忘不了,交由他们办理就行。”
宋心瑶点了点头,款款转身离去。
宋载恩望着自己妹妹走去,狠狠地抓着画像,抬头闭眼深呼吸一口。
翌日清晨,西云国木陵城外。
中路军吃过早饭,便集合了起来,准备通过木陵城,前往先锋营正攻击的那座城池。
已经过了一夜了,苏木心还不知道结果呢。他昨夜就吩咐下去,每一个时辰便派传令兵去查看消息。眼看已经有几个来回了,可仍旧没有收到捷报。
现如今他正在点将台上,刚准备吩咐行军,却有一个士兵跑了进来。
“禀报国主,有人闯军营。”
薛飞闲眉头一皱,心想谁这么大胆,居然敢闯中路军军营?
苏木心淡淡说道:“多少人?又是何人?”
士兵说道:“一人一马,她有您的令牌,不肯报身份,一定要见您。”
苏木心很好奇来者怎么会有自己的令牌?他说道:“带他进来。”
“不用了,我已经进来了。”
众人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锁子甲,将头发梳成男装的女孩子骑着马进来了。
这……可不就是禧宁公主苏琰玥吗?
苏木心哀嚎一声,无奈说道:“我说你来这干嘛?看你的装扮,是要上沙场吗?”
苏琰玥撇着嘴说道:“皇宫太无聊了,我就想去看看,那几位皇兄是不是想要欺负你。”
众人哑口无言。
用“欺负”来形容,好像不太恰当,还是反叛才对。
苏木心笑道:“战场上可由不得你任性。来人,将禧宁公主护送回宫。”
苏琰玥一听,心想这还得了啊!自己辛辛苦苦偷跑出来,刚赶到这里,还没见到打仗的场面便又要回去,那可不行!
于是乎,她着急说道:“你要赶我回去我就告诉母后,你不想和太尉的千金成婚。”
呵,好家伙,这是威胁西云国国主,这也就禧宁公主敢这么做。换作别人,早就人头落地了。
当然,沈十方七人是个例外。
苏木心一脸黑线,他最怕自家母后叨叨不停,真拿她母女二人没办法。
“你要留下来可以。”苏木心还没等苏琰玥高兴起来,便又说道:“但是你得答应朕一个条件。”
苏琰玥嘟着嘴,试探地问道:“什么条件?”
苏木心微微一笑,说道:“你必须要听从他们的话,而且,一定不可离开他们半步。”
苏木心指着沈十方几人。
苏琰玥着急说道:“明明是两个条件,再说了,凭什么要本公主听他们的话嘛?”
苏木心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淡淡地说道:“没问题,你不答应也可以。”
话音落下,苏琰玥眉开眼笑。
可没没等她笑出声,苏木心又补充道:“薛飞闲,找人绑禧宁公主回宫,看住她,不许她出皇宫半步,直到朕凯旋而归。”
薛飞闲面露为难之色,苦着脸说道:“这……不好吧?!”
苏木心喝道:“嗯?怎么?你要违抗朕的旨意?”
“末将不敢!”
“那还不快点?大军还要赶路呢。”
苏琰玥双手叉腰,坐在马背上气鼓鼓地说道:“好你个苏木心,小时候经常帮你抄四书五经,现如今却要绑我?”
第二百六十三章 战火西云生
此言一出,周围像是停止了一样,大气不敢喘。
禧宁公主果真彪悍,居然直呼国主的小名,语气还如此凶狠,这是以下犯上的大罪啊!
这也不奇怪,苏琰玥和苏木心二人是双胞胎兄妹,自小感情非常好。乃至今时今日,苏木心仍旧是非常溺爱自己妹妹。
所以,苏木心根本不介意苏琰玥起自己老底,他说道:“要么给我乖乖回宫,要么就答应这条件,你自个选。”
苏琰玥跳下马背,不甘心地说道:“不就是听话嘛!答应就答应。”
苏木心没好气白了一眼,转身说道:“轻语,劳烦你看好她。”
花轻语倒是挺喜欢苏琰玥的性格,没有公主的毛病,更也没有摆谱。
她说道:“放心,我们会保护好她的。”
苏木心点点头,骑上一匹汗血宝马,一声令下,全军开往木陵城。
不过一个多时辰,他们已经来到木陵城城门外。
此时木陵城尽是破瓦颓垣,城门被撞了个稀巴烂,墙体一片片黑乎乎的,似被火球袭击。
那城堞上,依稀残留着一丝丝的血迹,走进一看,格外艳红。
木陵城是小城,并没有护城河和瓮城,苏木心一路上都看见地面上的杂物,有断了的旗杆,一分为二的盾牌,还有一些坏了的盔甲、衣服碎片等。
先锋营留下了一部分人打扫战场,顺带驻守,等候中路军的到来。
苏木心带着人走近木陵城,只见老百姓无一人出门,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生怕遭殃。
在先锋营留下的一个校尉统领的恭迎下,中路军穿越木陵城,往另一个城门走去。
就在这时,一人骑着快马过来,“报~”
他来到苏木心面前,跳下战马后单膝行礼,说道:“禀报国主,先锋营已攻下嘉贺城,先锋营正在城内休整,等候国主率领大军汇合。”
苏木心暗喜,说道:“好,一鼓作气,前往嘉贺城。”
中路大军浩浩荡荡地又出发。
往后几日里,中路大军所向披靡,陆续将托城、浮定城、谭山城几座小城收复,征讨出奇意外地顺利,并没有过多的阻碍。
正当士气激昂之时,沈十方却面露苦色,一对剑眉舒展不开。
如今中路军便在最后一座小城前布下阵营,欲将西阙城最后的屏障清除。
正当他们在帅帐中兴致勃勃地争论谁带兵攻城,苏木心发现了沈十方的神态。
“你怎么看?”苏木心问道:“要不让玄亦带兵?”
中路军将领一众纳闷,国主竟然询问的不是中路军的人,而是问这个在号称“军师”却没有出过计策的人。
到现在都有人认为,这年轻的不像样的男人,根本没有一丁点本事,只是会阿谀奉承,得到国主的器重,赋予军师的职务。
这些人当中,就包括了刚出兵时就见到沈十方的薛飞闲。
沈十方可不在意他们不屑的态度,他沉声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五城之战役太过顺利,叛军就连再抵抗一下的心思都没有,这让我感到很奇怪。”
薛飞闲说道:“军师,莫要扰乱军心。之所以顺利,是我西云国正义之师的神威吓破了他们的胆。”
其他中路军的将领也认同薛飞闲的话,个个出言反驳沈十方。
其中一个骁骑校尉说道:“他们自知没有一战之力,退守西阙城才是最好的计策。”
沈十方说道:“或许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
是,按照这周围地形来看,退守西阙城也不是良策。
如果我来防守,必定将重兵放在六城之三城之中,另外三城则是用虚兵迷惑。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敌人分不清楚。
这六座城池的地理位置刚好呈箭矢阵,只要任意一城遭到攻击,附近的城便可以随时支援。如此一来,敌人前来攻击必定损失惨重,胜算不言而明。
还有,就好比打嘉贺城,旁边的托城和浮定城可以派出两支奇兵,往嘉贺城外两翼运动,冲击我中路军,再配合嘉贺城内的守军,不敢说能全歼中路军,但也会重创。
此外,只要再派出一千骑兵,去偷袭我方的粮草,已经事半功倍了。”
沈十方说的没错,按地图上所示,这六座城池互成掎角之势,无论哪里受到攻击,皆可短时间内增援。
可此番中路军征讨,那叛军别说支援了,就连自己的城都不守,意思意思地交战一会儿,便仓惶逃往西阙城。
一番“纸上谈兵”,倒也让许多人为之眼前一亮,就算真是空谈,好歹也说的有模有样。
可苏木心不一样,由始至终他否认为沈十方是有真材实料的,他说道:“这么说来,也幸亏他们没有按照你说的那样,否则我们岂不是几次落入危险之境?”
沈十方摇摇头,说道:“战场上瞬息万变,没有任何人敢在战场说必胜。我只能说,只要他们敢来,应对计策也会有的。”
连空陵说道:“按照你这样推测,他们是错失良机了!”
沈十方沉声说道:“不,恰恰相反,他们是要保存实力。”
话音落下,沈十方用一根木棍在地图上对当前这座小城周边移动,他又说道:“郢州城背靠山脉,左右是树林,正面是我们当前的位置,是平原地形。
这样的地形对我们很不利,很有可能被偷袭。”
苏木心手指一点,震惊道:“树林!这两片树林足可藏匿上万人。”
沈十方越危急越冷静,他说道:“没错,如果被我所料不错,先前几座城池他们不选择死守,有两个原因。
一是都是小城,工事防御不够强,根本守不住,所以暂避锋芒。
二是因为他们在这座郢州城设下圈套,就等我们进入。
假设我们攻击郢州城,树林有上万铁骑偷袭我们。骑兵在平原中可是步兵杀手,足以击溃三万兵马。
这就是地形对我们不利的地方,其次是敌暗我明。”
苏木心说道:“那该如何应对?”
沈十方沉思一下,说道:“立即派出斥候,前去查探两旁树林是否埋伏着重兵?记住,一定不要让人给发现了,不然接下来这场戏,可唱不下去。”
沈十方说完,那些中路军的将领校尉们没有一个行动,只是大眼瞪小眼在那犹豫不决。
他们这是不服气。
虽然沈十方说的头头是道,可还是有一点怀疑,怀疑他在装腔作势。
叛军的主将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的战略会让你这么容易猜到?
正是有这种怀疑的态度存在,所以他们没有听沈十方的命令。
见状,苏木心寒着脸,冷声说道:“早些时日我说过,军师说的话就是我的话。若不是大敌当前,你们谁也跑不掉。现在,还不打算执行军令吗?”
最后这句,苏木心近乎咆哮。
众将打个冷颤,一个个低着头。
只有一个人,他说道:“末将这就安排。”
此人便是玄亦。
沈十方说道:“找机灵点的人。”
玄亦笑道:“请军师放心。”
说罢,他走了出去。
沈十方思考了一下,对连空陵和张歉使了个眼色。
连空陵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与张歉悄悄地出了帅帐。
沈十方又说道:“攻城车准备的怎么样?”
薛飞闲答道:“已经造好,正从谭山城运送过来,半日可到。”
沈十方揉着耳垂,随后说道:“小杨睨,去找三面一人高的盾牌过来。”
小杨睨不知道沈十方要盾牌干嘛,但还是挠着头走出去寻找。
“你要盾牌干嘛?”苏木心问道:“莫非你……?”
“到时你就知道了。”沈十方又对薛飞闲说道:“先锋营投石车可有损坏的?”
薛飞闲说道:“先锋营五架投石车,已坏一架。”
沈十方点点头,却不言语,自顾自地看着地图,像是在卖关子。
随后,小杨睨抱着三面盾牌回来。
他重重地放在地面上,瞬间帅帐尘土飞扬,可见这盾牌的重量非是一般。
“是这种吗?”小杨睨说道:“差点没把我腰给扭断了。”
沈十方走过去,将三面盾牌立起来,拼城能护住左右以及前面的形状,“薛副统帅,让人连夜做出三副这样的盾牌。明日天亮前,必须见到成品。”
薛飞闲疑惑不解,做这样的东西有什么用?像个乌龟一样,只能防守不可进攻。
现如今是在攻城啊!
他说道:“做这东西有何用?再说了,军中铁匠未必会做啊!”
苏木心眉头一皱,沉声说道:“你只管听从就好了,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铸造出来。”
薛飞闲无精打采地应道:“是,末将遵命。”
这话说的有些心不由衷。
沈十方笑道:“薛副统帅,这些我自有用处,请务必做好。至于担心不会铸造,这不是问题。”
说罢,他对小杨睨说道:“去把你司徒姐姐几人叫来。”
小杨睨垮了脸,嘀咕道:“刚回来又要出去。”
沈十方没好气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说道:“磨叽什么?快点。”
这家伙,是越来越懒了。
片刻后,司徒洁领着三个姑娘走进帅帐,这地方一瞬间别有一番景象。就像是长满绿色草坪的地里,突然长出了三朵美丽的鲜花。
“见过禧宁公主。”
那些将领校尉行礼说道。
苏琰玥这些天来天天跟着花轻语几个姑娘,一路上听着她们说着一些事迹,八人一路上的事迹。
这让她很是羡慕,整天嚷嚷江湖好自在,自己也想闯荡一次。
不过,每次有这种想法,苏木心就会当头一棒,让她想都别想!
苏琰玥正经地说道:“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我就是来凑凑热闹。对,凑热闹的。”
苏琰玥笑嘻嘻地在帅帐里左翻翻右翻翻,试图找些事情做,以免苏木心找她麻烦。
苏木心可没空搭理她。
沈十方介绍道:“这位是司徒洁,是铸宝园的千金。她家家传的铸宝术大鉴,号称没有不能铸造的东西。这三面盾,如果不懂,可以请她指点一二。”
“什么?她就是铸宝园的‘才女’司徒洁?”一名校尉惊呼道。
“你说错了!是南琉国的才女。”
第二百六十四章 沈十方的首战
可不是,司徒洁是南琉国公认的才女,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容颜可是一笑倾人城的级别。
那校尉笑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沈十方不做理会,战事当前,可没闲工夫,他在司徒洁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司徒洁点点头,表示明白,她说道:“哪位将军带我前去工匠之处?”
“末将愿领司徒大小姐前往。”说话的正是负责兵器修补铸造的校尉,名为姜丘。
司徒洁点点头,走了出去,姜丘随后跟着。
沈十方说道:“文若你跟着洁儿,战火纷飞,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交战。”
宋文若应喏道:“是楼主。”
说罢,她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沈十方不在司徒洁身边,她必定履行护卫的职责。
虽然,司徒洁的修为比她还高。只不过,宋文若可是小成拳路的千击战技,在招数上能拉开司徒洁所学的流云武学一大步。
众将有些疑虑,适才那女子喊军师“楼主”?此楼是何楼?
沈十方说道:“众将先在此等候斥候回来,随后再做安排。”
也只好如此。
一柱香左右,两名斥候回来了,连空陵二人紧随其后。
“禀告国主,东边树林隐约有大批黑影晃动,疑是伏兵。”
“禀告国主,西边树林有战马嘶鸣。”
话音落下,玄亦也回来了。
而苏木心心头大惊,果然如此,还没来得及夸赞沈十方,只见后者说话了。
“现蒙国主厚爱,交与我调兵遣将的权利。”沈十方停顿一下,说道:“众中路军主将皆在,听令。”
“末将接令!”将领们现如今心服口服了,齐声说道。
这军师料事如神呐!能不服吗?
沈十方盯着地图说道:“王二刀将军,今夜子时,你带领二千人,秘密在军营往西、树林十里地设下拒马等一切可以防御骑兵的陷阱。随后,薛飞闲副统帅在陷阱后布下八千兵力,阻击偷袭之兵马。”
薛飞闲和一个精壮将领行礼道:“末将得令!”
沈十方继续吩咐道:“后卫营二位将军,今夜子时,你们带八千后卫营兵将前往东边树林外布下阵势,切莫主动出击,务必要纠缠他们两个时辰。”
“末将得令!”
苏木心说道:“东边用不用设下陷阱?”
沈十方摇摇头,说道:“东边人影晃动,定然是敌军巡逻队,并且没有战马嘶鸣,只是步兵。”
沈十方又说道:“骁骑营二位统领,分别带两千骑兵在水宜城的东、西城门佯攻,分散守军注意力。记住,你们骁骑营不擅长攻城战,切莫真的攻城,尽量用马弓吸引注意力。”
“末将得令。”
沈十方最后说道:“玄亦将军,明日天亮前,你带着先锋营从南城门攻击,务必在一个时辰将水宜城攻下。那个时辰,敌人处于昏睡状态,就算醒来,战斗力也会下降,届时是最后的攻城时机。”
玄亦行礼道:“末将得令。”
薛飞闲有点懊恼,这好事都让玄亦给捞了,一路上的战役都是玄亦的功劳,根本没有自己
的事。
好歹自己可是中路军副统帅,是他的上司。
不过,既然军师这么安排,国主为没有反对,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沈十方说道:“水宜城只是一座小城,但却是西阙城最后一道屏障,是通往西阙城的大门。不管你们咬崩了牙还是瞪红了眼,都要务必完成军令。我们国主等候你们一战成名,等平了乱,给你们摆下庆功酒,升官封爵。众将士,我们是仁义之师,仁者……无敌!”
“仁者无敌!仁者无敌!仁者无敌!”
众将的士气被沈十方激发了,斗志昂扬,一个个都能生生撕了敌人几遍。
“各自回去准备!”
众将走了,只剩下了沈十方等六人,还有一个禧宁公主。
“十方,我们呢?”连空陵摩拳擦掌,他还没打过仗呢,手痒的很。
沈十方笑道:“这座小城虽然至关重要,但他的防御力并不值得高看,这次我们不用出手,镇守后方即可。”
此言一出,除连空陵之外,还有一人在唉声叹气。
那人便是小杨睨。
沈十方轻轻敲了他脑袋,说道:“别在这待着了,你去看看洁儿那边顺不顺利?”
小杨睨嘀咕着跑出去。
子时,各部带着人马偷偷前往指定方位。即使是先锋营,也都提前集结兵马,就等一声令下,便前去攻城。
这时,一身戎装的沈十方出现在先锋营,他身旁的是苏木心,身后是六个伙伴们,外加一个禧宁公主。
他们一行九人,皆是换上了锁子甲,气势如虹。
这时的他们,倒是挺耀眼的。
走到了点将台,苏木心说道:“众将士,出发!”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一个身先士卒便已经是最好的鼓舞,士气达到从未有过的高度。
国主都披上战甲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瞬间,中路军军营只剩下一些伙夫和杂役辅兵。
辰时初,先锋营抵达水宜城前。
看样子,水宜城还没反应过来。
此时天不算太亮,可也能看见人脸,中路军悄悄摸摸的走到这里,实属不易。
玄亦负责指挥,他大手一挥,三台投石车徐徐推出,在指定位置装填准备。
随后,一辆巨大的攻城车也被推出来,身后是抬着长长云梯的士兵。
这攻城车周边皆是裹着铁皮,里面是空的,悬挂着撞城锥,且可容纳十八个人在内。
玄亦回头往沈十方,只见后者点点头,于是他大喝道:“进攻!”
说罢,号手吹响进攻信号。
首先是投石车发出攻击,只见三颗涂满火油的圆形巨石拉出三道绚丽的轨道,狠狠地砸在城墙上、城堞处。
瞬间,水宜城城墙多了三个大坑,碎砖破石纷飞满天。
随后,在上万人发出冲锋怒吼,跟着抬云梯的士兵前去攻城。
攻城车较为笨重,有些缓慢,于是上来了二十几个先锋营士兵,一手举着盾牌顶在头上,一手推动攻城车。
当中路军发出攻击时,水宜城守军已经被惊吓到了,纷纷操起武器,不管能不能用上,都先握紧
在手中。
“敌袭!敌袭!”
守城士兵敲响了大鼓,运兵道上的士兵跑了起来,该送武器的就送武器,该救人的救人,热闹非凡。
而中路军这边,投石车经过十轮的投放攻击,先如今已经停了下来。
因为攻城士兵已经到达城墙下,登着云梯上去。
如果这时还攻击,恐怕会误伤友军。
这时,水宜城守军已经准备就绪了,虽然投石车对他们造成了不少的伤亡,可还是有着许多能战的士兵。
他们纷纷向先锋营的士兵投下滚木、石头,拦截登城墙的士兵。还有大部分在城堞中间搭着弓,攻击后边冲锋的先锋营士兵。
一瞬间,战场激烈万分,先锋营士兵被打的有些无奈,还没登上城墙,那滚木石头就往头上砸来,脑袋开了花,掉落在自己的同伴身上。
而那些在后边冲锋的,伤亡是有,但没这么大,因为他们有盾牌。
而攻城车还没到城门前,所以沈十方当机立断,说道:“玄亦,让城墙下的士兵停止攻城,原地用盾牌防守上方攻击。”
玄亦点点头,示意身旁的鼓手发信号。
鼓手得令,敲了一通鼓。
听到鼓声,先锋营正在冲锋的那些统领、都头、什长、伍长等,纷纷命令手下士兵举起盾牌防守。
瞬间,水宜城下全是密密麻麻的盾牌,那些弓箭和滚木石头等的伤害力大减。
果然有效!
片刻,攻城车已经到了城门前。
在一声命令下,猛然撞击城门。
一击不行,继续撞击。
而这时,守军的攻势突然变得猛烈,他们投放了许多涂满火油的干材丢下去,再用火箭点燃。
瞬间先锋营部分人身上着了火,纷纷退后去。这一退后,又引起踩踏,有几十人死伤与同伴的踩踏之下。
因为,后面的人举着盾牌,并没有看见前面发生什么事。而玄亦他们这些主将又来不及发出号令,故而白白伤亡了几十人。
沈十方冷声说道:“投石车掩护,记住,调节好距离,千万不可砸到自己阵营中。”
玄亦点点头,走向投石车。
不久后,投石车重新发动,一颗颗硕大的石头砸向城头,痛喊声不绝于耳。
“哎呦!”
“救救我。”
“我的腿!我的腿……动不了啦!哎呦。”
“稳住稳住!都蹲下。!
而这时,城楼下的攻城车已经发出最后一击。
因为,城门已经多了许多裂缝。
“一二三!撞!”
随着这齐声的叫喊声之后,城门应声而开。
“冲啊!兄弟们,冲进城去。”
见状,先锋营士兵气势汹汹地攻进去。
而旁边的士兵也没闲着,一下子城门进不去那么多人,他们便爬云梯,纷纷攻上去。
投石车见状也停下来了。
沈十方喝道:“众将士,攻城!”
说罢,他骑着马冲了出去。
而苏木心他们也紧随其后,
第二百六十五章 水宜城之战
与此同时,水宜城的东门和南门也已经发动了袭扰,不断有兵马挑衅守军。
气的水宜城的守城主将恨不得下去剁了那帮孙子,可现如今他必须要忍耐。
三个城门被同时攻击,他不停在几个城门巡查指挥,已经将他累的够呛了。
“来人,去问问树林里那帮大爷到了没有!”守城主将重重一掌拍在城堞上,“这群混账玩意儿,跟老子摆大爷的谱,要是城丢了,他们小命不保。”
“喏!”
守城主将转身准备离去,想去看看南城门情况如何。
可这时,一个身上满是血迹的士兵跑来,“禀报将军,南门……南门……”
守城主将本来就烦,现如今这士兵说话结结巴巴,像是被吓破胆一样,如此胆小,恨得他一巴掌甩过去,“说,你个没用的东西,南门怎么了?”
士兵被这一巴掌给打清醒了,说道:“南门失手,他们破开城门进来了。”
守城主将终于忍不住了,拔出腰间佩剑,“唰”地给了一刀那士兵,“啊!谁能告诉我,为何不到一个时辰,南门就守不住了?啊?”
周围士兵噤若寒蝉,根本没人敢去触霉头。
那报信的士兵就是最好的例子了,死的真冤。
能不冤吗?辛辛苦苦逃出来报信,没死在敌手,反而给自己上官一脸“咔嚓”了。
那守城主将气还没消,正想带领士兵反攻。
可这时,又有一个士兵跑上来。
而这个人,他认识,是他派出去报信,让伏兵出击的那个士兵。
“将军,东树林的伏兵被敌军拦截,过不来,眼看就要败下了。”
守城主将闭上眼深呼吸一口,他要冷静,不能够再杀人了,不然该兵变了。
他希望西边树林里的骑兵能及时赶过来,这样才有机会将敌军击溃。
可事与愿违,又有一人一边跑一边喊:“报~西面骁骑军被敌拦截,无法支援。”
话音落下,守城将军猛然睁开眼睛,冷冷盯住身旁从东面回来的士兵。
那士兵暗道不好,看着将军正想求饶,将军再次挥出一刀。
那士兵现在可死的不能再死,到了阴曹地府更是没法说冤。如果他没死,他一定会责问将军,问为什么是他?报西面援军消息的可不是他,是那个刚来的。
可惜,守城主将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他也会不屑一顾,他会说:“老子现在很生气,谁让你在我面前?况且,那人可是我小姨太的表弟,怎能杀?”
……
得,这士兵算是含冤而死了。
那守城主将喝道:“兄弟们,留下百人队守住这里,其他人跟我前去救援南门。听着,杀敌一个,赏美酒十坛银石十粒;杀敌十人,赏金十粒,封都头。为官者,晋升一级。”
不得不说,虽然这守城主将鼓舞士气的方法很老旧,可管用啊!
只见那些士兵嗷嗷叫的就是往南门冲去。
而在另一边,南城门在玄亦等几个将军的带领之下,已经将城头控制住了,不断有士兵冲进城来。
沈十方没有跟去大杀四方,而是一路上和军中医官共同救治伤兵,不管是敌还是朝廷的,只要沈十方看见的,都没有不管。
见状,很多人不解,这军师到底在干什么?我们一边杀,他在另一边救,这着实让人看不懂啊!
就连没和沈十方经历过与五子峰寨之战的苏木心,以及禧宁公主都一样不解,故而兄妹二人走到沈十方身前。
苏琰玥问道:“喂,看见他衣裳了没?他们可是叛军?你救他们等于害我们的士兵,他好了之后会返回来打
我们的。”
沈十方没理她,认真地帮强者包扎伤口,“烈酒。”
沈十方喊一声,司徒洁在旁边将烈酒递给前者。
沈十方仔细将伤口清洗一下,又说道:“刀伤散。”
司徒洁又找到刀伤散给他。
如今看沈十方的模样,甚是让司徒洁着迷,像是在以前那样。
沈十方包扎完毕后,才站起身来,看着苏木心兄妹,片刻后说道:“他们是叛军,同时也是人,是你们西云国的人。如果他们不是入了军中要听从命令,他们怎会造反?
生命很可贵,谁也不希望战争出现。可如今,就为了一个皇位,你们看看,遍地狼烟,一堆堆的死人,还不够吗?难不成要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阿心,你是我们之中的一员,我希望你记住,不管未来你会在这皇位坐多久,我希望你重视百姓,重视每一个人的生命。”
沈十方拍拍苏木心肩膀,和伙伴们又去查找伤员。
苏木心在一旁发愣,作为一国之君,他没得选择,战争就是残酷的。
不过想来,沈十方的话很有道理,既然叛军都受伤没了战斗力,何不救治好?兴许以后还会对西云国感恩戴德。
于是乎,他命令身后的辅兵,说道:“全力搜救伤兵,不管是中路军还是叛军,他们都是我们西云国的士兵,是朕的子民。”
说罢,辅兵们瞬间手舞足蹈,开心的不得了。
因为,或许在这些叛军之中,还有一些是他们的亲人。
另一边,玄亦在主街上正打的叛军节节败退,一挥长枪,便有一人倒下,如狼入羊群。
这时,叛军身后出现大批人马。
正是守城主将带来支援的人。
玄亦喊道:“迎敌!”
说罢,他便迎向守城主将。
他过去使出一招穿心枪,直奔守城主将的胸口。
守城主将也不是吃素的,手中已经换上一杆三尖戟,横向拦下进攻的一枪。
“叮!”一声鸣脆声过后,玄亦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守城主将。
“中灵三重大武师?”玄亦暗想道。
可不容他多想,到了这个地步,只有出尽全力去击败他。
于是乎,玄亦手中精铁寒枪隐约有着真气的波动,在划破空气,引起了气爆声。
只见玄亦接连三刺攻击,上、中、下三路被他攻击了遍,可仍旧没有突破守城主将的防御。
玄亦暗道这男子太过难缠,不过幸好,自己的大军已经压上来了,眼看就要击溃水宜城守军了。
忽然,他身后有两个叛军想要攻击他,被听见脚步后,玄亦果断虚晃一招,回身将那两名偷袭者穿透胸膛,死的不能再死了。
随后,他一招回马枪,枪尖的寒芒刺破空气,如同神龙出海一样,迅速猛烈。
守城主将本以为自己手下偷袭,能让玄亦分心,届时自己在背后夹攻,定然能将其头颅斩落。
可没想到自己的手下不堪一击,而那玄亦的招数也如此猛烈。
对此,守城主将手中三尖戟横向,用戟的腹面抵挡这一招回马枪。
“叮!”
再一次发出脆鸣声。
这一次,守城主将后退了五六步,身形有些踉跄。
这可是中灵境界的全力一击,守城主将又是在进攻路上突然转换防御,自然接不下这攻击强度。
还没完,玄亦挑起被遗落的枪戟,用他的精铁寒枪击打,三道寒光在空中飞去,直扑守城主将。
守城主将见状,也用地上的尸体挑去空中抵挡飞戟。
其心有些残忍。
那尸体被穿了三个血窟窿,那戟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减少了力道,仍旧飞去守城主将的方位。
守城主将没想到这玄亦的力量会这么强,只好挥起他的三尖戟,一阵旋转,将飞戟击落。
可这时,玄亦趁适才尸体挡住守城主将的视线,后者又无暇顾及的情况下,他的精铁寒枪到了守城主将的面前。
守城主将慌忙之下,无法提起三尖戟去防守,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于是他三个丹田大亮,凝聚好的真气向外涌去。
“嗡~”真气与精铁寒枪的碰撞产生一种独特的声音。
玄亦如今汗如雨下,咬着牙在坚持着,手中都在颤抖。
“轰!”呼吸间,玄亦被守城主将的真气外溢所震退,落地后狂吐鲜血。
这就是修为上的压制,让玄亦受了不轻的伤。
只见玄亦惨白的脸,杵着精铁寒枪单膝跪在地面上,这时他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随后便瞪大了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将。
“糟糕,他外溢真气消耗不大吗?怎么还能突然发起攻击?”玄亦暗道。
“征战了一番时辰,我的真气已经消耗殆尽,根本无法抵挡。难道,今日我就要命丧于此吗?”玄亦咬着牙,心里想着对策。
可……实在没对策了。
而且,敌将的三尖戟已经在五步之外了。
“空陵,灭了他!”
突然,除了打斗声之外,玄亦听到了感到不算很陌生的声音。
这是……军师的!
玄亦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只见一道身影以极速的速度越过自己,直奔敌将而去。
“叮!”这是三尖戟碰到连空陵的拳头所发出的声音。
连空陵出去头部,其余地方一身铁甲,显得十分精悍。他嘴角诡笑着,顺势抓住三尖戟的锋刃处,不顾守城主将多么震惊,他踢出了一脚。
这一脚蕴含着中灵二重巅峰的力量,直径攻击头部。
可守城主将作为一方主将,他战斗的本能极其敏锐,左手抬起来,试图拦下攻击。
可是,他真气已经消耗了不少,这哪能抵挡得住?
只见连空陵一记重腿过去,守城主将身形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本以为就对手会变招,可连空陵再次攻击,一模一样的招数,一模一样的攻击方位。
一击、二击,直到第三击,经过连环腿的进攻,守城主将已经重重地摔倒在地。
连空陵一把夺过三尖戟,在手中挽了个花,模样甚是帅气。
他用三尖戟指着半死不活的守城主将,讥笑道:“嘿!一不小心就逮住条大鱼,看来不堪一击啊!”
说这话,让玄亦脸红又懊恼。
一是因为玄亦确实修为不如他,败下是理所应当的。懊恼是因为自己已经将这敌将的真气和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连空陵只不过是来捡便宜的,还那么贱。
连空陵笑了一声,眼珠子乱转,回头说道:“罢了,留给你吧!”
说罢,将三尖戟放在肩上,吹着口哨往回走。
玄亦木纳地看着潇洒的连空陵,不知如何是好?
苏木心这时说道:“玄亦,此人是谁,你应该知道。”
突然,玄亦明白了,擒杀敌军主将,这可是一份不小的功劳,显而易见,连空陵是要他自己去动手。
因为,这功劳对于连空陵来说,根本它丫的一点用没有。
嗯,别指望苏木心会掏出百来金石赏赐连空陵。
苏木心又说道:“他不能留。”
第二百六十六章 前军战后军
话音落下,玄亦没有任何犹豫,提起精铁寒枪,往守城主将的喉咙一划,后者死不瞑目。
玄亦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当然知道这守城主将是谁,也知道这人决不能留。
因为,水宜城主将,正是那白祢的弟弟,名为白亓。
目前,对于西云国朝廷来说,叛军之中谁都可以留下一命,唯独是苏木高卓的手下将领,是绝对不可放过。
他们比苏木高卓更加让人担心,因为这些将领是直接掌握着兵权,在军中威望甚大,可谓是一呼百应。
如果留着他们,除非是将叛军全部歼灭,否则别指望那些叛军士兵会降服。
苏木心望着杵着不动的玄亦,沉声说道:“玄亦,迅速清理城中残兵。”
玄亦如同惊醒一般反应过来,点头过后,立即带领先锋营士兵清理残敌。
随后,因为白亓之死,叛军已经没有了斗志,逃的逃,降的降,死的……只能带着不甘离开这个世界。
入城不过半个时辰,水宜城之战已经宣告结束。
苏木心当即下令,让先锋营统计己方和敌方伤亡情况。
经过统计,这一战击杀敌军一千二百七十二人,俘虏三千八百一十人。而叛军从北门逃跑了至少也有一千多人。
如此说来,水宜城的防守兵力是六千多人左右。
而朝廷中路军的伤亡,也不算很低。光是战死的就有七百五十八人,轻重伤的也有一千五百三十人左右。
而且,这多数是在攻城的时候战死战伤的。如果真严格来说,这伤亡很低了,毕竟是攻城,相对来说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唯一的优势,是人多。
至于战斗力,同属西云**队,相差不大。
得知伤亡情况后,苏木心优先让人清理战场,以免城中百姓恐慌。
而沈十方则是说道:“玄亦将军,让禁卫军支援西边战场支援,请骁骑营速速赶去东边战场支援。另外,抓紧时间做好城中防务,以防意外。
那两边地方现如今情况不明,支援过去后,切莫恋战追击,只需击退便可。”
玄亦行礼道:“是,我这就安排。”
他现在更加佩服沈十方了,不仅仅是其军事头脑,更有那天在街道中的实力。
三个时辰后,中路军各部都已经陆续回防。所幸,薛飞闲和后卫营在水宜城以东、西的战场上并没有太大伤亡。
尤其是骁骑营和禁卫军的支援,更是打的敌人溃不成军。
最后,在伤敌二千自损五百的伤亡对比下,他们可谓是大获全胜。
此战,让薛飞闲心服口服了。
谁言年少无作为?谁言嘴上无mao办事不牢?
在回到水宜城之后,薛飞闲第一时间拜见沈十方,为之前怠慢的态度赔罪。
沈十方当时也不在意,只是让他好生带兵,为西云国建立奇功。
之后,沈十方让薛飞闲整编好中路军,待前者想好对策,将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便一举拿下西阙城。
水宜城,作为西阙城的大门,西阙城的最后屏障,这里的战斗基本宣告结束。
由于用兵灵活,中路军几乎是大获全胜,伤亡甚少于水宜城守军。
这边是结束了,而在另一边的战场上,战斗才刚刚开始。
这边,正是符
瞬带领的五万后军拦截挺近梨州城的包洪友。
包洪友所带领的乃是边防前军,统帅也正是包洪友。
面对气势汹汹的前军,符瞬可没有一点怯战,反而无所畏惧。
这不,他派出斥候,查探出包洪友暂时的驻军之地,果断出击,与前军对峙着。二人一个不愿退,一个不愿攻,就这么干耗着,看谁先耗的过谁?
他们只是每天在阵前叫叫阵,偶尔派出一些中级将领出去决斗一番,用以鼓舞士气。
只可惜,每次包洪友的部下将领都不给力,落得狼狈而逃的下场。
今天,他们又如约地在阵前叫阵。
只不过,今天符瞬的阵势有点大,看人数,起码得有三万人马在。
“包洪友,怎么?不敢现身了?”符瞬提着一杆与玄亦一模一样的精铁寒枪,他骂道:“是不是觉得脸上无光?那是,背叛朝廷,甘愿当乱臣贼子的走狗,脸上岂能有光?”
“好你个疙瘩枪,你说谁是走狗?”
人未至声先到,这一声如洪雷般,震的三万兵马几乎人人都能听见。
只见营寨中一群人骑着高头大马而出,一个个凶神恶煞,是想生劈了符瞬的架势。
见到不过百步左右的人,符瞬眼中冒着寒光,笑道:“哈哈,你这狗腿子还真能忍,还以为你脸皮与地同厚呢。”
这话可算歹毒了,不过符瞬不在乎。
对一个生死之敌好言好语做甚?又不是结亲家。
看那包洪友一身黑铁甲胄,看着都觉得笨重,也给人一种不可战胜的错觉。
他现如今年纪已经四十有五了,正值壮年,其修为也是达到了高灵三重的境界。
他被西云国委以重任,担任边防重责,统领边防军二十万兵马。
只可惜,他多年苦心经营,也不过只有少许的将领跟随,大部分是对西云国朝廷忠心耿耿的。
故而,他能调动的,只有不到十万。
而此次起兵,更是只有五万兵马能动,其他的都在镇守边疆。
包洪友说道:“少罗嗦,你既然能来到这里,我就没想过躲着你。待老子将你杀个人仰马翻,再进皇宫生擒了那不称职的狗皇帝。”
符瞬扬眉怒喝道:“大胆,你欺君罔上,背叛朝廷,辜负朝廷对你的栽培。现如今还口出不敬,我符某,势必将尔等小人铲除。”
包洪友不屑,讥笑道:“就请你?虽然你家传枪法不赖,可老子也不差。你我皆是同级修为,只不过,我怎么听说你还没有悟出境域呢?没有境域,你奈我何?又怎么铲除我?哈哈哈!”
这笑声,实在难听极了。
这时,一名校尉骑马跑到符瞬身旁,附耳说道:“统帅,收到来报,国主带领中路军连破五城,势如破竹。估计今天就要攻打水宜城了。”
这消息来的不算太晚,信使赶路也要时间,这时的苏木心他们正在水宜城内休整整顿呢。
符瞬猛拍一下大腿,高兴说道:“好好好!不错,我这几天正愁怎么拖延包洪友呢。对于国主亲征,又有薛飞闲在,水宜城定然不在话下,相信不日将会兵发西阙城。”
旁边的一名将军说道:“那么,我们接下来是否要进攻?”
符瞬看着包洪友,计上心来,开口喊道:“我说包腿子,现在你回头还来得及,相信国主一定不会赶尽
杀绝。你想想,好歹都是西云国的子民,你忍心让他们自相残杀吗?”
包洪友说道:“你也算西云国人?不过就是外来户,嘴里这么说,心里不知道多想杀尽我西云好男儿。”
这话可就有挑拨离间了,要知道,不管前军还是中路军,或者是符瞬的后卫军,都是西云国之军。
说这话,闹不好后卫军军心不稳,对符瞬心存怀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包洪友既然出招了,符瞬他接下就是了。
符瞬狂笑两声,随后说道:“包腿子啊包腿子,你这实在不算高明啊!大是大非,你缺心眼看不见,我泱泱西云大国的好男儿心如明镜。
自国主即位,西云国风调雨顺,赋税减少,数年来百姓安居乐业,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等国主,正是我们所希望的国主,明君也。可你们私下谋反作乱,意图篡位,是想置西云国百姓于何地?置西云国的明天于何地?”
符瞬说罢,后卫军整齐划一地叫好。
“好!好!好!”
符瞬可不笨,不过就是想挑拨离间,我反将你一军,将自己的士气鼓舞起来。
对于这些门面话,身为官场之人,符瞬拿手的很。
包洪友气的七窍生烟,恶狠狠说道:“你丫的,叽里咕噜一大堆,说来说去,你敢动手吗?”
符瞬笑道:“哦?为何不敢?”
他这笑容,充满深意。
随后,一阵响彻云霄的厮杀声四起,那兵器的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都如同一块大石头,压在包洪友的身上。
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一名士兵火急火燎地跑到包洪友面前。
“报!禀报统帅将军,西营寨遭到突袭,我军正全力抵抗。”
“报~”又跑来一个士兵,他气喘吁吁地说道:“禀报统帅将军,东营遭到偷袭,粮草被烧,眼看营帐也要被殃及。”
包洪友大惊,感受着风向,今日阳光万里,天气干燥,且有大风。
这样的天气,恐怕会火烧连营。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符瞬早就安排人偷袭,他就在这里拖住自己。
老奸巨猾也!
包洪友想到这,火气顿时起来,怒喝道:“吩咐下去,全军出营迎战,一举击溃敌人。”
“喏!”
说罢,包洪友调转马头,正欲退兵回去另一边指挥。
可这时,一道让他很讨厌的声音响起。
“包腿子,好不容易让你出来,你可不能这样走了。”
话音落下,符瞬大喊一声,道:“众将士听令,进攻。”
当符瞬这句话说完,意味着一场硬碰硬的生死战争,就要开始了。
只见符瞬身先士卒,骑着健马不过呼吸间,已经来到前军防守区域的边缘,迎接他的,是一杆杆冒着寒光的长戟。
前军的阵型是盾戟弓,盾兵在前,抵挡战马冲锋,戟兵在中,攻击冲锋战马。而弓箭手,则是居后,负责收割冲锋的骑兵。
所谓乱箭穿心,就不信十支弓箭杀不了一个。
可是,他们的战斗力在一些高灵强者面前,犹如蚂蚁一般。
只见符瞬精铁寒枪横着一挥,一道真气化形,变成一把透明的镰刀状兵器,冲击前军而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大败前军
符瞬这一招真气化形,直接将殿后的士兵给送去奈何桥,眼看足有十几人。
一挥手,竟然灭了十几个全身甲胄的士兵!
这攻击力何等恐怖啊!真不愧是高灵强者。
前军盾戟兵迅速补充被打开的缺口,重新形成阵型。而这时,前军的弓箭手也开始了攻击。
“弓箭手预备,攻!”
一声令下,前军弓箭手发出了一支支索命的箭,顿时漫天箭雨。
符瞬大喊一声,让盾牌手防御,自己手中的精铁寒枪在头顶旋转,形成一个真气护盾,笼罩着附近数十名后卫军士兵。
转眼间,他骑着快马已经冲到前军盾戟手面前。
他猛地拽了一下缰绳,拉起战马马头,战马一跃而起,跳入了前军阵中。
符瞬随即开始大杀四方,为后面的后卫军士兵打开通道。
顷刻间,前军的阵已经溃败,尤其是近战能力较为弱的弓箭手,等待他们的是屠杀。
混乱的拼杀、哀嚎的声音,在这一刻,战争的残酷展露无遗。
很快,三万后卫军已经全部占领了敌军的阵地,一路上势如破竹,直奔帅帐以及其他地方而去。
由于淬不及防,包洪友铁定吃了个大亏。前军与后卫军战斗力旗鼓相当,地形也是毫无偏袒,可偏偏天气让他懊恼不已。
这风刮个不停,眼看火势越来越大,那后卫军越杀越欢,这样下去,恐怕会全军覆没。
包洪友快速地权衡利弊之后,挥手一刀将一个后卫军士兵砍落马下,“撤退!撤退!”
说罢,一个号手和鼓手同时吹出以及击打撤退令,前军边打边撤,这让后卫军士气大涨。
所谓兵败如山倒,前军像是一股洪流,几万人就这样向来时的路线后退回去。
“留下一营抵挡,其余人速度赶往马岬坡。”包洪友倒也没有跑比谁都快。他知道,要是这样,以后他别想带兵了。
于是乎,前军一个营的士兵停下了脚步,原地摆起了一个一字长蛇阵,抵挡追击的后卫军。
等符瞬穿越前军的营寨,眺望之下,包洪友已经渐行渐远,那士兵也跟着逃跑而去。
身后火势越来越大,很快将营帐都烧个精光,这次的对战,后卫营也首战告捷。
面对这一个营的兵力,约有上万人,符瞬舍不得,好歹也是西云国之力量。
他大呼一声,所有后卫军停下攻击,纷纷后退,警惕着前面的前军。
符瞬坐在马背上,精铁寒枪一挥,充满威严地说道:“尔等皆是我西云国将士,如今背叛朝廷,实属大逆不道之举。
我身后是五万精兵,若不想死,快快放下兵器,重新归顺朝廷,本帅许诺既往不咎。”
这时,前军走出来一名将军,说道:“众将士,莫要听他妖言惑众,我等为推翻不称职的苏木亚山,是天道,是英雄也。”
符瞬哈哈笑道:“天道?英雄?曾敬,你也是朝廷的五品中郎将,可你真算不得英雄。你算不得,包洪友更算不得。
包洪友弃尔等离去,留给你们一条死路,这是英雄之举吗?你曾敬吃皇粮封五品,到头来却背叛朝廷,这是英雄之举吗?”
曾敬恼羞成怒,喝道:“你少废话,苏木亚山无能,就该退位让贤。”
而曾敬身后的将士,却是在犹豫不决。
他们都知道,符瞬说的是对的。
包洪友逃之夭夭,这一个营的将士定然是死
路一条,可前者完全不在意,轻飘飘说一句话就走了,完全不将这上万兵将的生命放在心里。
对面后卫军可是有五万人啊!让自己不到一万人怎么抵挡?
正是有了这些想法,前军的军心开始动摇。
符瞬也看在眼里,心想必须干掉曾敬这个头头,才能将这些前军说服。
于是乎,他踩在马背上一跃而起,在空中念起一阵法诀。突然间,他身后全是银色的精铁寒枪。
那枪头冒着寒光,直指曾敬。
这是真气化形?
不,这是符瞬的境域。
他……不是说没有境域吗?
当然有,说没有只是包洪友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就在前几天,符瞬安排了今日的战事后,闲来无事,便抱着精铁寒枪修炼。
一夜过后,他从悟修中醒来,闭眼感受着境域。
所以,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那曾敬好歹也是中灵六重巅峰的实力,如果面对没有境域的符瞬,兴许还能过上两招,给自己制造出逃跑的机会。
可面对拥有境域的符瞬,曾敬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只见符瞬将几杆境域真气化形而成的精铁寒枪踢去,直奔曾敬。
曾敬不敢大意,只能全力一拼,他呼吸间凝聚了丹田真气,手中的流星锤相互猛然一击,一股真气迎向真气寒枪。
“轰!”
一声巨大的声音发出,两杆真气寒枪灰飞烟灭,已经消失不见。
而这时,剩下的数十真气寒枪在符瞬的控制下,从每个角度冲击而去。
曾敬面对强悍的攻击,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瞪着眼睛,流露出不甘。
“噗!噗!噗~”
数十真气寒枪穿透曾敬身体,他身上也多出来几十个血窟窿。
他“噗通”地掉落马下,战马嘶鸣。
符瞬也落下来,指着曾敬说道:“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降者不杀!”后卫军也齐声喊道。
这声音如洪雷般,久久不息。
符瞬又喊道:“曾敬已死,只要重新归顺朝廷,既往不咎。否则,我大军出手,你们一个不留。”
“我投降!”
“别杀我,我还有妻儿。”
“我愿归顺朝廷!”
……
有了一个,便有第二个。
前军的士兵在那些统领和校尉、都头、什长伍长的带领下,纷纷放下武器。
符瞬笑了,笑的很开心。
这一仗,大获全胜,不仅让包洪友损失一万多人,还让自己增加近万兵力。
符瞬说道:“你们的决定很正确,现在,给本帅退到一旁,待我消灭叛军,再与尔等大醉一场。”
“符统帅威武!”
这是前军齐声发出的声音。
看来,这符瞬统帅真是言出必行,说不追究便不追究,还要赏他们一场大醉。
符瞬招招手,一名甲胄男子骑马过来。
“你带领骁骑营去追击一番,记住,切莫恋战,只要让包洪友感到压力,不要让他顺顺利利就好。”符瞬安排到。
骁骑营的中郎将行礼应喏,便带领骁骑营穿过前军让出的路,往包洪友撤退的方向追击而去。
符瞬说道:“让人去禀告国主,说我军已暂时击退包洪友,估计包洪友会退守申留城。
我后卫军士兵会围而不攻,只待中路军能一举拿下西阙城,到时申留城自然不攻而破。”
“属下遵命。”
西阙城,西云国最大的屯兵之地。
在一座将军府内,苏木高卓面如死灰,一副完蛋的样子。
他刚刚收到战报,水宜城失手,城内守军全军覆没。在城外埋伏的伏兵,也都损失惨重。
他本想在水宜城里应外合,意图合击大败苏木心的中路军,可没想到后者竟然先发制人,抢先了一步。
苏木高卓恨得咬牙切齿。
“王爷,为今之计,我们便是在西阙城来个决一死战。”白祢也恨啊!白亓可是他亲弟弟。
苏木高卓沉声说道:“我这苏木亚山来势汹汹,一路上势如破竹,连续破掉六城。所幸我们没有选择在那些小城驻守重兵,还能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苏木高卓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白祢身旁,又说道:“可没想到他们的攻城速度会如此快,每一座城都不过半日,便能破掉。”
苏木弘寰说道:“苏木亚山修为虽然不错,可从未学过兵法,根本不懂带兵打仗。”
苏木弘寰提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苏木高卓问道:“查出来是谁在统领敌军?”
白祢说道:“薛飞闲统军,苏木亚山并没有参与统军,他在军中更像是为了鼓舞士气。”
可不是,苏木心亲征,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鼓舞士气。
一国之主都不怕死了,那些士兵更加不怕死。
“薛飞闲?”苏木高卓冷声说道:“他不是你的副统帅吗?”
白祢身为中路军统帅将军,对薛飞闲这个副职可是非常了解,说道:“王爷,这薛飞闲要说本事倒也不算大,可他作战勇猛,不像是能运筹帷幄之才。”
“那是何人?”苏木高卓怒喝道。
“属下已经命人查探,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白祢刚说完,一名士兵跑了进来。
“禀报王爷、将军,已查到敌军主要将领。”
苏木高卓指着士兵说道:“快说!”
“是!中路军自称征西大军,统军主将为薛飞闲,副将为陈布生。先锋营主将为丁玄亦,骁骑营主将为公孙颉,后卫营主将为王二刀。”
苏木高卓细细分析道:“这么些人,我只知丁玄亦有几分本领,会不会是他?而其他人你们谁人了解?”
白祢说道:“除了丁玄亦,还有陈布生有些才能,只不过是文大于武,有些小计谋,不算全才。其他那些,虽说作战勇猛,非有攻城拔寨之能。”
苏木高卓抚摸着下颚短髯,说道:“还有谁?”
士兵说道:“还有,苏木亚山临时拜了一个人为军师,此人身旁有七人,男女皆有。传闻水宜城之战便是他指挥,让征西大军以最小的代价,换取了最大的胜利。”
苏木高卓一惊,看着自己弟弟,心有余悸地惊呼道:“是他!”
苏木弘寰咬着牙说道:“天煞沈十方!”
这五个字,苏木弘寰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看来,那天苏木亚山如此对待自己,想必是有恃无恐,有天煞他们在撑腰。
白祢挥挥手,让那士兵下去,随后说道:“没想到啊!这天煞不愧是整个东乾帝国的大敌,还真不能让人轻视。”
苏木高卓目光一寒,说道:“五弟,你让人去一趟北翎国,将天煞在此的消息散布出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 行动了?
果然,苏木高卓是与北翎国有勾结,这条罪名可不小,直接判人头落地不带商量。
只可惜,苏木心只是怀疑,但苦于没有真凭实证。
苏木弘寰听闻自己皇兄的话,眼冒精光,笑道:“如此一来,恐怕有许多人会来找天煞麻烦,届时他们还得分心。”
苏木高卓沉声说道:“少酉关的人马不是我们的,告诉他们,不要管徐彦方面,直接对少酉关发起攻击。如果我登上皇位,进贡北翎国十年。”
进贡十年!
这苏木高卓为了皇位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居然连这个条件都敢开。
苏木弘寰说道:“我马上去办。”
苏木高卓继续说道:“将所有兵力回防西阙城,放一支骑兵在西阙城城外,注意隐蔽。等战事一起,火速偷袭敌后粮草。”
白祢说道:“遵命。”
苏木高卓阴沉着脸,目光看向远方,心中联想起登上皇位的那个情形。
水宜城,经历过战火洗礼,这里并没有展现多大破败的景象。
城内还是原来模样,百姓们该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街道上,各商贩的吆喝、人来人往的嘈杂声,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归功于苏木心,他一入城便让人安抚百姓。百姓们得知是西云国主亲征,心中没了恐惧。
恐惧是因为苏木高卓在城内散发消息,说是西云国国主弑兄夺权,惘害忠良,残杀百姓,yin乱后宫,强掳妇女……。
等等,这一国之君用得着强掳妇女吗?人家一个选妃,大把西云国美女投怀送抱,至于这么吗?
嗯,什么离谱的理由他苏木高卓都能编出来。
那老百姓听了也只能一笑置之,根本不敢反驳。
老百姓心中明白的很,无非就是权利纷争,祸害了百姓。
当主街道出现苏木心骑着汗血宝马的身影,百姓们纷纷停止买卖,向国主行礼。
苏木心的亲卫队在两侧护着,沈十方几人却是不近不远地跟着,仿佛不认识苏木心一样,权当陪几个姑娘游玩。
苏木心下马,宝马交由一名亲卫牵着。
他面露出一副同龄人没有的慈祥神情,微笑说道:“各位乡亲们请起。”
嗯,苏木心开始安抚百姓了。
苏木心说道:“西云国发生战火,连累百姓受难,朕深感痛心。在此,朕向各位赔罪了。”
说着,苏木心弯下了腰。
堂堂一国之君,给平民百姓赔罪闻所未闻。
“使不得!”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说道:“国主爱民如子,不但减轻赋税,还大力广建桥梁、铺平道路,使我们这些百姓得以更好的生活,您就是一位仁君啊!岂是他们所说那般?”
这里的“他们”所指的自然是苏木高卓兄弟二人。
所以,老百姓还是心如明镜的。
苏木心颇为感动,没想到自己深受老百姓爱戴,他说道:“老人家,朕答应你们,只要平了这次战乱,西云国再将赋税减轻,让乡亲们过的更好。”
“国主万岁!万岁!万岁!”
水宜城街道上响起了欢呼声。
苏木心压压手,随即上马,继续视察去了。
沈十方陪着司徒洁在一个摊位上左挑右选,终于发现了一个比较精致的项链。
这项链的绳子是用西云国特殊的香料编织而成,吊着一个圆形的红色玛瑙石。比较独特的,是这玛瑙石
里面天然而成的一副天象,如同一个羯的图案。
“老先生,这东西价值几何?”沈十方问道。
可这卖货物的却死死盯住苏木心远去的背影,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摊位有买卖。
沈十方无奈摇头笑了笑,再次呼喊道:“老先生,老先生。”
“哎!哎!”市贾听到有人呼喊,反应过来道:“公子您要点什么?”
司徒洁掩嘴一笑,道:“国主也是人,有何稀奇?值得你们远远观看而误了活计吗?”
市贾兴奋地笑道:“这位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所以才这样说。像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平日里能见到县令都是稀罕事,别说水宜城太守了。今日难得看见西云国第一人,老多几眼稳赚不赔,日后就能跟子孙们吹嘘我见过国主了。”
连空陵贱笑道:“嘿嘿,没想到这货这么深得人心啊!也没看出他多金贵,都是肩膀扛着一个脑袋,啧啧啧!想不到。”
“大胆!”市贾似乎有些怒气,“你竟敢当众不尊国主,当心我报官抓你,到时可少不了一顿板子。”
连空陵顿时蔫了,在那揉着鼻子不说话。
难得苏木心在百姓心中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十方笑道:“老先生莫怪,我这兄弟口直心快,并无恶意。”
市贾还瞪着连空陵,道:“哼!若不是看在这公子还算有礼客气,我一定不放过你。”
这喋喋不休啊!连空陵正欲争论几句,沈十方拉着他,说道:“别啊老先生,今儿我们是来帮衬你的买卖,何必大家不讨好呢?”
周围的目光一直盯住这群人,看看有没有热闹看。可惜,事与愿违,市贾也不是那么食古不化之人。
他说道:“公子看上哪件物品了?”
沈十方拿起那玛瑙石,说道:“这价值几何?”
市贾眉开眼笑地搓着手,道:“公子好眼光,此乃神山之物,天生如此模样,只不过后来加了用我们这上等香料做成的绳子。
这个……至于价钱……可有点略高,公子您看?”
这市贾眼光可不差,看着这些人,有些面露高贵气息,有些透露着一股不凡的气势。
况且,他这饰品是真的名贵,在这可是镇摊之物。
沈十方笑道:“我一介草民,希望老先生莫要出价太高才是。”
市贾可不认为他们一介草民,可还是说道:“一金三银,这价钱可公道了,不能再低了。”
一金三银!
还算公道?
要知道,三粒银石可是一个最普通的三口之家一个月口粮。这一金石兑一百银石,这对于一个饰品来说,过于昂贵了些。
只不过,沈十方不在乎,因为是送给司徒洁的,并不是因为这玛瑙石的名贵之处,而是独一无二的。
沈十方笑了笑,从怀中取出银子,交给市贾。
市贾没想到这年轻人这么爽快,都不带讨价还价的,眉开眼笑地接了过来,心想这些银子够自己回家陪妻儿好几年而不用担忧活计了。
沈十方欣赏了一下玛瑙石,最后含情脉脉地看着司徒洁,道:“喜欢吗?”
司徒洁自幼见过不少稀奇的珍宝,可今天以后,那些东西都没有这个玛瑙石好看。
这玛瑙石不算漂亮,但是是沈十方所赠,属于定情信物一般,天下珍宝在这面前,黯然失色。
司徒洁含羞地点点头。
沈十方笑着帮她戴上,最后不忘欣赏一番。
这一幕,看得其他人很不自在。
花轻语撇着嘴说道:“你们俩够了啊!这大庭广众的,不许这么肉麻。”
连空陵贱笑道:“嘿嘿,我说轻语少主,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花轻语气结,抱胸冷哼了一声,不作反驳。
沈十方笑道:“你们看上什么就买吧!算是我送你们的礼物。”
说罢,沈十方脸上的微笑没了,心情有些沉重。
他像是在隐瞒着什么。
“真的?”花轻语欢呼雀跃,蹦蹦跳跳地走到摊位前挑选。
她不缺钱,只是却别人送给她的东西。别人送的,尤为珍贵。
连空陵不屑道:“算了,我们几个大男人要这玩意儿干嘛?文若,赶紧去挑几样好东西,这可是你楼主送你的,不得拒绝。”
宋文若可不会客气,跟花轻语在那翻来翻去,让市贾直呼小心点别弄坏了。
片刻,花轻语二人挑选好了,沈十方为一一付了金银,倒让市贾再次高兴了几分。
而周边的人都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沈十方他们,希望他们来帮衬帮衬。
可没等到沈十方他们动身,一个身穿甲胄的男子跑了过来。
此人一来就单膝跪地,行礼道:“拜见军师,国主让卑职带话,说前面有家酒馆不错,询问您要不要去小酌几杯?”
这一幕看得周边百姓震惊无比,原来这群人是国主认识的,闹不好是达官贵人。
而且,看样子国主还很敬重他们,尤其是那一身黑白衣裳的年轻男子。
等等,军师?
那市贾吓得立马跪地,说道:“大人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适才冒犯各位,还请多多包涵。”
想到刚才自己对连空陵那行为,就是在作死啊!
可市贾他不知道,不管连空陵还是沈十方,他们都不在意。
沈十方笑道:“老先生请起,你没有做错。”
说罢,他看向来人。这人他认识,正是代替了玄亦以前官职的赵冲,苏木心的亲卫队队长,正四品官职。
沈十方说道:“你告诉国主,今日不宜饮酒,待他巡视完毕,请他回去太守府商榷要事。”
赵冲说道:“是,卑职遵命。”
沈十方看着赵冲快马离去,有环顾了一圈,那些百姓像看猴一样看着自己七人,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索性就回去了。
太守府。
水宜城太守在苏木高卓起兵时,便被后者架空权力,放话说若是不归顺,别说太守不能当,就连小命也不报。
于是乎,水宜城太守只能先顺从苏木高卓,等朝廷大军一到,再想办法逃出魔爪。
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水宜城太守姓田名悠之,一个十足的文弱书生,一副孱弱的身躯,长年一把白纸扇在手。
这不,征西中路军一到,他便恢复了权力,替苏木心安抚百姓。
可面对军务,他无从插手。
故而,议事厅里并没有他的身影,在坐的都是中路军的老面孔。
除去在城防的王二刀,中路军几乎所有主要将领赫赫在列。
苏木心自然端坐上位,他说道:“十方,你如此着急叫我回来,是有急事吗?”
对于沈十方他们七人,苏木心可没有国主的架子,哪怕有自己的臣子在。
沈十方品着香茗,随后说道:“该要行动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锦囊妙计
听闻要行动了,所有人正襟危坐。
沈十方问道:“我那三面盾牌可曾做好?”
司徒洁说道:“按照你的要求,已经全部做好。”
沈十方点点头,说道:“出梨州城前,安排的三千骑兵现驻扎在何处?”
薛飞闲回答道:“正在徐城五十里外驻扎,目前尚未有敌探知。”
沈十方又问道:“各部准备的怎么样了?攻城车、投石车、箭弩器械等是否完好妥当?粮草是否充足?各营士兵是否整编完毕?”
薛飞闲说道:“一切准备就绪,只待一声令下,便一举消灭叛军。”
沈十方笑了笑,说道:“看来薛副统帅信心十足啊!这是好事,但也不要轻敌。按照目前战损来看,西阙城叛军兵力已经不够五万,应该只有四万多一点。
而我们征西大军也差不了不多,敌我双方力量同等。可是,我们作为攻城方,这是我们的劣势。
唯一的优势,是主动权在我们手中。我们想什么时候打、怎么打,由不得他们。
目前的局势,他们死守不是良策,只有一种打法可行,便是主动出击,才是良策。”
西阙城叛军没有后方粮草、士兵、器械支援,只有速打速决才是最好的办法。否则征西大军围而不攻,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致命的打法。
玄亦同意道:“言之有理,那么他们会主动出击吗?”
沈十方诡笑道:“呵,这场战争,不是他们想就能的,想要主动出击,我偏不让他们得逞。虽然他们主动出击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好事,可到时我们损失也会较大,何不选择更好的呢?”
苏木心眼睛一亮,说道:“你有对策了?”
沈十方说道:“对策早就有了,只不过在等而已。”
“等?”连空陵好奇道:“等什么?”
沈十方说道:“等驻守利加斯大洲边关的边防军,那是霍老将军的手下,不管是战斗力或者是忠诚度,都没得说。”
苏木心说道:“按照日子来看,他们应该在三天后到达水宜城。”
沈十方说道:“小杨睨,将西阙城地图拿来。”
小杨睨点点头,从旁边将地图放在中央的桌子上,摊开后走到一旁。
对于这些事,他懒得操心,听从沈十方吩咐,一向是他的宗旨。
沈十方目光落在西阙城两边的山脉上,说道:“我让人探查过,此山脉名为虔山,左边是左虔山,右边是右虔山,无路可走。
按照昔日之言,欲要夺取西阙城,非正面强攻不可。然而,西阙城乃是屯兵之城,墙高不可及,其厚不可破。你们都说说,有什么办法是伤亡不太大,且又能痛击敌军甚至是破城?”
众人陷入一阵沉思当中,只有沈十方在闻着热腾腾的茶,嘴角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笑意。
片刻之后,玄亦说道:“可用**阵。”
沈十方笑意更浓,道:“看来玄亦有想法了。”
苏木心说道:“你说说看,这**阵如何用?”
玄亦看着地图说道:“适才军师说过,对于叛军最好的打法,便是主动出击,寻求机会一举击败我们。对此,我们可以引诱敌军出城,之后便假装败退。
而在我们撤退的两翼安插骁骑营,在敌军深入我阵中时,突然攻击。切断敌出城之叛军退路,而假装撤退的营再去而又返,三面夹击,有效减少他们的兵力。”
“好计策。”薛飞闲也算得上是老军伍了,但对于计谋,还真是自愧不如,“我看玄亦的办法可行。”
苏木心看看众人,看看有没有人反驳。
当然有!
在场之中,除了沈十方,还有一个人特别聪明,她便是司徒洁,她一下子找到关键问题,说道:“这样只是能有效减少叛军的兵力,征西大军的损失可能会很大。再者,就算征西大军伤亡小,可叛军不可能倾巢而出,那西阙城还是有重兵把守,依然在叛军的手里。”
众人哑口无言,觉得司徒洁所说甚是如此。顿时唉声叹气,苦恼没有良策。
薛飞闲说道:“干脆等边防军到来,我们重兵包围,围而不攻,我就不信他们能守多久。”
沈十方笑道:“你是想将西阙城变成人间炼狱吗?”
薛飞闲不解,问道:“军师此言何意?”
沈十方放下茶杯,说道:“西阙城除了叛军数万,亦有百姓七万多,他们的生命置于何地?围而不攻,根本行不通。”
薛飞闲不耐烦地说道:“这又不可那又不通,难不成西阙城真是铁城。”
苏木心这时开口了,说道:“众将士莫要着急,不如我们听听军师有何良策。”
沈十方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说道:“这是我昨夜写好的破城之法,明日一早,我便暂时和你们分别。但是,现在开始算的三日后,清晨日出时,必须按照锦囊之中的方法行动。我会在你们最需要的时候出现,配合你们攻打西阙城,一举消灭他们。”
司徒洁顿时心慌了,说道:“你要去哪儿?”
沈十方说道:“我就在你们附近,放心,没事的。”
花轻语撇着嘴说道:“每次都说没事,结果出事最多的还是你。”
连空陵最乐此不彼的是顶嘴,尤其是对花轻语,他说道:“你就不能说个吉利话?说的十方好像一去不复返一样。
话音落下,司徒洁更加慌张了,说道:“你是不是又想以身犯险?”
沈十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连空陵,后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沈十方不理会他,对司徒洁说道:“相信我。”
司徒洁坳不过沈十方,既然后者做出决定,谁也不能动摇。
只不过,不知道沈十方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苏木心说道:“司徒姑娘说的没错,没必要以身犯险。虽然我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但我有种预感,觉得你在冒险。”
沈十方说道:“放心,这次不止我一个人,我还要带两个人一起走。”
苏木心说道:“谁?”
沈十方看着身旁的两个人,说道:“空陵和小杨睨。”
连空陵和小杨睨顿时眼睛一亮,心想又有事情可做了。
不,对于这二位爷来说,是应该又有架可以打了。
苏木心沉思一下,说道:“那好吧!既然你做出决定,我也不再说什么。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们干什么,只是你们三人一定要注意安危,量力而行。”
沈十方笑道:“放心。还有,军中可有高灵强者?”
苏木心以及中路军其他将领全都看向一个人。
这个人,便是薛飞闲。
薛飞闲说道:“末将三个月前刚入高灵境界。”
沈十方说道:“就你一个?”
苏木心说道:“赶来的边防军当中,领军之人是霍老
将军的门生,是高灵三重境界的寻仙客。”
沈十方点点头,说道:“谁去将那三面盾牌取来?”
小杨睨左右看了看,见没人答应,便垂头丧气地说道:“哎呦喂,我这跑腿的命啊!”
说罢,脚下亮起微微光芒,顿时消失无踪。
沈十方眼睛一亮,这小杨睨的踏雪寻梅可是越发熟练,快跟上花轻语了。
片刻,小杨睨领着六个士兵将盾牌取来了。
沈十方指着像一个巨型圆球的盾牌说道:“这是我命人打造的盾牌,可容纳一人卷缩进去。”
众将士不解,玄亦说道:“军师,此物有何用?”
沈十方说道:“将人藏于此物之中,共有三人,用投石车抛去西阙城城头。一人在城头破坏吊桥铁索,一人拖住白祢,另一人尽全力杀伤及打乱弓箭手的攻击。”
苏木心说道:“可这盾牌就算能将人送到城头,待撞击时那冲击力也会将人造成伤害。”
沈十方说道:“此物里面是特制的棉絮,和修罗殿的护腕一个道理,能缓冲且大大抵消冲击力,从而保护里面的人。”
苏木心又说道:“可就算如此,如何能做到你刚才说的那般?那白祢可是高灵强者啊!”
说完,苏木心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说道:“等等,高灵强者?”
沈十方说道:“没错,我问军中有没有高灵强者就是这个原因。我需要他们进入此物,登上城头,完成刚才我说的事。然后你们按照锦囊之中的计策,配合他们行动。”
说罢,沈十方看向薛飞闲,说道:“薛将军,可有信心?”
薛飞闲虽然不算全才,可也是一名悍将,论计谋不行,打仗谁怕谁?
他说道:“请军师放心,就算赔上性命,我也一定让敌军好看。”
沈十方笑道:“将军的性命还是要留着,班师回朝之后,我还想与你把酒言欢呢。”
“哈哈哈!”薛飞闲爽朗地笑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沈十方笑了笑,他自然不会轻易让人去送命的。一个高灵强者的攻击力可不是盖的,除了白祢,恐怕想要他们的命是极其困难的,付出的代价相当高。
再者,还有一位高灵三重的强者在呢,这种情况定然不会出现。
“张歉,文若。”沈十方呼喊道。
张歉与宋文若齐声应喏:“楼主。”
沈十方说道:“待战事一起,你二人在玄亦左右协助,千击战技本就是军技,权当让你们修炼。至于玄亦的任务,锦囊中写着。”
张歉说道:“楼主,可司徒小姐他们……。”
沈十方知道张歉是在担心她们的安危,说道:“她们二人与禧宁公主镇守水宜城,水宜城中是我们的粮草营,必须看好。”
花轻语惊呼道:“不会吧?我可不会打仗。”
沈十方笑道:“你不会,洁儿多少也学到了些。”
司徒洁有些不舍地说道:“你万事小心。”
可是,再不舍得,这时候不是顾及儿女私情的时候了。
司徒洁不是一个不顾全大局的人,她相信沈十方。
一直没说话的禧宁公主说道:“放心放心,小时候看过一些兵书,守一个小城没问题。再说了,前面有你们在,谁会来偷袭水宜城啊?”
话说完毕,一名士兵扯着嗓子跑进来……
第二百七十章 翻山
“报~”
薛飞闲说道:“何事?”
“有斥候发现在西阙城城外三十里地有大批骑兵。”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充满深意地盯住地图。
片刻,玄亦皱眉说道:“敌军骑兵这个位置,平时看不出什么。可一旦我们攻城,必定会腹部受到夹击,从而重创我军。”
苏木心说道:“可有破敌之策?”
玄亦沉思一下,说道:“我尚未知晓军师的攻城之策是何,不敢妄自去调兵遣将。但是,欲要攻城,一定要先消灭这股骑兵。”
苏木心看向沈十方,后者却看向来禀报的士兵。
“哪儿有多少兵力?”
“据报,估计有两千到五千。”
“好,你下去吧!”
“是!”
沈十方一听,只有几千,一个骁骑营的标准是六千。暂且算他有一个营,确实是一个眼中钉,必须要拔掉。
他说道:“玄亦,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不妨碍攻城之策。”
玄亦点头,说道:“卑职领命。”
说罢,他果断走了出去。
沈十方这时在薛飞闲耳边轻语几句,后者疑惑地走了出去。
谁也不知道沈十方卖的药是什么。
清晨一早,沈十方卸下甲胄,和连空陵俩人易容出了营寨。
他谁也没告诉,偷偷出营,像是去干坏事一样。
他们一人一马,轻装火速赶往左虔山。
没错,正是左虔山。
他让人探查过,此山属于石山,约高一百五十丈,延绵数十里。无法行军,因为根本无路可走,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可是,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沈十方从来没想过正面强攻能有多大的效果,从他行军开始,便一直再打量着虔山。
如果能攀登上去,便能进城,如能进城,便可在城内发挥作用,里应外合。
所以,他挑选了与自己默契最好的连空陵和小杨睨,从这未有人翻越过的虔山,尝试进城将水搅混。
小杨睨虽然修为比不上连空陵,可他有两个优势,一是会踏雪寻梅,二是自小在无忧村长大,爬山那都是小事。
很快,三人快马加鞭,已经不到两个时辰,便从水宜城到达左虔山。
为什么选左虔山呢?
因为右虔山这时恐怕有一个营的骑兵在驻守,那玄亦恐怕在想办法攻打呢。
一个先锋营,外加一个骁骑营,这样的奔袭,胜算很大,沈十方相信玄亦。
沈十方看着这高高的左虔山,一直在打量着,寻找攀爬的路线。
他在地面上画着路线,说道:“我率先上去,在十丈左右这个位置,等我确认没有危险,你们再跟上来。”
说罢,沈十方用脚擦掉地面上的痕迹,以免被人发现。
他们现在得位置,可是西阙城的背面,非常敏感,一旦过去,就是西阙城了。
连空陵点头说道:“小心点。”
沈十微笑着点点头,便开始了攀登。
前面开始的一段路线倒也不算难,只是一些荆棘丛和杂草较为多,他所幸拿出刺云,充当柴刀开路。
很快,沈十方便登上了十丈高的地方,他吹了一个口哨,连空陵和小杨睨闻
声而上。
由于沈十方已经开路了,他们也较为顺利,不过片刻就到了。
沈十方往头顶看了看,左虔山中段的山体比较平滑,只有一些凹凸出来的石头。
正是有了这些凹凸的石头,沈十方才敢攀登。
“一会我先上到上面的那块巨石上。”沈十方指着上方的一块石头,他说道:“我抛两根绳索下来,你们俩个不要一起上,轮流上来。一根绳索系在腰间,一根用来攀登。有没有问题?”
连空陵打量了一下,说道:“小意思,你呢,行不行?”
他看向小杨睨。
小杨睨挠挠头,说道:“我体重较轻,加上有踏雪寻梅的轻身,相信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十方说道:“那好,我先上去了。”
说罢,沈十方运行真气,一跃而起,瞬间到达一丈之高。
他看准时机,一把抓住突出来的石头,手臂运起真气,以这块突出来的石头作为借力点,再次上升一点,脚踩在适才的那块石头上面。
他身体平靠着岩壁,重心都向前,以免不平衡向后倒去。
沈十方眼尖看见旁边有凹进去的一个岩石窝,只不过这个点在左上方,而左上方的上面,是容纳一人之位的一个平台。
这样一来,他需要跳过去抓住这个点,然后再上到那个平台,如果抓不住,就会失手掉落下去。
这一丈多的高度不算高,掉下去不会受重伤,但总不能出师不利吧!
于是乎,沈十方脚下一用力,向那边跳了过去。
所幸,沈十方抓住了。他整个人挂在空中,左右看了看,找到了先前看见的平台。
猛然用力,他平稳地落在了平台上面。
沈十方松了一口气,继续往上爬。
半柱香后,他已经到达距离小杨睨二人约十丈高的地方。
随后,他开启凝露玉,将一捆二指粗的绳索拿出来,还有一个三尖弯钩。这些东西,都是昨夜让薛飞闲准备的。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干粮清水、药品、烈酒等,应有尽有,足够三人几天使用。
拿出绳索后,二话不说,也不歇一会,直接找到一颗半山腰的树,将绳子另一头绑牢,另外一头绑上一块小石头。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沈十方探了探头,看见连空陵二人正在先前的位置上仰首。
他慢慢将两根绳索往下放,石头的重量能使绳子不会弯曲而受到阻碍。
连空陵二人见到绳子下来,对视一眼,小杨睨率先上去。
沈十方也在上面拉扯,以防小杨睨失手或者体力不支。
就这样,他们耗时半个时辰,才上了十分之一。
这边沈十方在赶着上山,另一边却已经部署完毕。
玄亦和骁骑营主将公孙颉二人,此刻就在叛军骁骑营的五里地外蛰伏,他们身后,是一个骁骑营和一个先锋营,人数足有一万五千。
“公孙将军,这一仗,就看你的铁骑了。”玄亦说道:“你们先行冲散他们,以防组成阵型。一击得手后,迅速出西门出,南门再进,有效发挥冲锋的迅猛之势。如此两轮之后,我的先锋营会包围合击他们。”
公孙颉手持一柄长刀,头顶的鎏金盔,身上的铁甲,这让人感到一种肃杀之气。
他瓮里瓮气地说道:“玄亦
将军请放心,待我杀他一个来回,准叫他找不着回西阙城的路。”
玄亦郑重地点头,说道:“那就让我二人建奇功。”
公孙颉哈哈一笑,举起手中长刀,向前一指,喊道:“骁骑营!进攻!”
说罢,他已经驾驭战马,先行向前冲击而去。
叛军的这支骑兵哪有一个营?想当日苏木高卓让苏木弘寰安排,后者不过是放了三千骑兵罢了。
他心想只是奇兵,用于出其不意,放太多目标太大,容易暴露。
故而,这不足半个营的骑兵,便由叛军骁骑营的副统领来带领,再配一个校尉副将。
这时的他们正准备享受午饭呢,连碗都没端平,听闻哨兵急报,闻营寨外有急促马蹄声,声如惊雷,滚滚不息。
这副统领名唤洪光,他寻思一会儿,心想西阙城不应该有人来,那会是谁呢?
正在纠结,他的副将着急说道:“将军,不是西阙城之兵马,那便是敌军啊!”
洪光顿时大惊,连忙穿上盔甲,集合兵马。
副将懊恼不已,这副统领的脑子真的不灵光啊!这样下去,恐怕自己性命会让他给害了。
可懊恼归懊恼,这种时候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迎战。
可惜,没等他们召集好人马,公孙颉已经杀到。
“杀!”
公孙颉大吼一声,长刀在手中转了一圈,盯上了守营寨大门的士兵。
“噗!”血光起,人头落。
征西大军骁骑营士兵没有拖泥带水,直径跟随公孙颉冲杀。
所到之处,哀嚎遍野。
待他们冲到营寨正中时,才看见一群已经蓄势待发的士兵徒步站着,为首一人,正是洪光。
没错,他们这骁骑营来不及上战马,只好步战敌方骑兵。
如此一来,伤亡定然会大大增加。
只见公孙颉来势汹汹,左砍右刺,无一能抵挡。
见状,洪光横着一杆马刀,意图砍下公孙颉胯下之马的双膝。
可事与愿违,那公孙颉好像知道自己意图一样,率先用长刀往自己身上撩。
洪光只好作罢,运起身上真气,马刀和长刀碰撞在一起。
一声清脆的声音过后,洪光的战马刀被缺了一个口,而他本人也险些松开了手,只见虎口正在流血,显然被震裂了。
望着公孙颉离去的身影,洪光心中在恐惧,双手不停地颤抖。
“自己全力之下,此人居然能轻飘飘地破开自己,好生厉害!”洪光自言自语道。
他还心想这来将的实力恐怕在自己之上,甚至高出很多,能拉开自己一大截。
那是!
公孙颉的修为是中灵五重,乃是骁骑营主将。
而洪光呢?
他不过是中灵二重,职位也是副的,根本比不了。
洪光回过神,看见这些敌人并不恋战,只是杀了一个回合,像是逃命一样,往另外一个方向遁去。
可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里,自己的人马损失了五分之一,心里都在滴血。
“来人,随本将上战马,去追击敌军。”洪光呼喊道。
这是他如今唯一的办法。
而副将这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