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逍遥侯与南琉侠者
只见这内阁前,足有百多人在盘膝坐定,将内阁楼围成一圈,简直是水泄不通。
沈十方犯愁了,如何能悄无声息地进入?恐怕是不能了。
硬闯?恐怕也不行。这属于打草惊蛇了,下下之策。
于是乎,沈十方只好先原路返回,等他们回来,再做打算。
现如今内阁里情况不明,但沈十方相信,一定有一些蹊跷。
一个内阁,那怕是里面藏有武学书籍,也不至于如此规模去护卫,着实让人起疑。
就连他们传家之宝,也是放在正厅里供人膜拜,并没有太多守卫
可这内阁……难道有比武学典籍和幽云剑更为重要的东西?还是为了守住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沈十方突然眼睛一亮,明白了一些东西。
思考间,他已经回到客房。
他不停地踱步,心想看来暗查需要的时间太久,这不是办法。
最后,他自言自语道:“希望空陵他们能带来惊喜。”
一夜无话,清晨时刻。
司徒洁正带着几个人出现在月影居正门,万风和月影居弟子也在此。
“司徒少主,何不再住两日?”万风说道。
司徒洁微微摇头,道:“万宗主事务繁忙,我等小辈不忍打扰。多谢贵宗盛情招待,待来年有空,望各位定当前去铸宝园,好让我答谢。”
万风笑道:“哈哈,一定一定。”
司徒洁说道:“万宗主留步,告辞。”
说罢,他在沈十方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几人往伏阳镇而去。
“父亲,他们不是去梨州城吗?可这非是去梨州城的方向啊!是否他们不认得路?要不要去提醒一番。”万天南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以为他们走错道了。
万风说道:“不用,他们既然敢闯江湖,一定不会犯这种错误。更何况,你们莫要小看那个护卫,他身上隐隐约约散发着的杀气,可是连我都自愧不如啊!有这等人物在,他们才敢走江湖。”
巫子圭这时插话说道:“师父,那个唤作离恩的护卫,他能凝聚杀气。”
万风一动不动地盯住巫子圭,似乎不太相信,说道:“这不可能!”
巫子圭说道:“绝对没错,弟子亲眼所见,亲身感受到。而且,天南和小北师妹当时也在场。”
万风说道:“怎么回事?”
巫子圭于是乎便将昨日发生的事如实禀告,最后还不忘评价了一句。
“此人绝非聚聚无名之辈。”
万风眉头皱起,回忆着这人。
与此同时,南琉国皇宫,宫内大臣如约上早朝,文武百官在底下恭敬地站着,而龙椅上则是江傅,旁边是太子江澈。
下面站出来一个身穿甲胄之男子,此人便是安朴。
他将那些马贼交由刑部之后,便安排了鲁公学暂住之地,待他向国主禀报并且说明一切,再安排去向。
现如今安朴便是将小啼山的事做一个禀报,顺带对有功之人帮助请功。
“可以说,小啼山之危,多得沈十方与其同伴,才将危险一一化解。其中,沈十方功不可没。其次,鲁公学无私守卫刘氏一族上千人十年有余,该要嘉奖。
且其一身本领不该荒废与山野之中,更该为南琉国造福,臣恳请国主,任命鲁公学为我国重臣,为各城关铸造雄关。”
听完安朴之言,文武大臣皆是惊讶不已。
一惊那名唤沈十方的年轻人,不仅年少有为,且心怀百姓,根本不是东乾帝国所说之“煞星”。
二惊那曾闻名于世的墨家鲁公学,竟然藏匿在小啼山而无人得知。身为南琉国官员,谁人不知鲁公学?
只见江傅点点头,说道:“护国将军所说之言,皆准了。但这鲁公学在何处?”
安朴行礼说道:“回国主,正在殿外侯传。”
国主说道:“传来觐见。”
在重重传唤中,鲁公学一身朴素衣裳,正昂首挺胸踏步而来,丝毫没有胆怯这殿中的大人物。
他先是整理整齐衣冠,随后弯身行礼道:“草民鲁公学拜见南琉国国主,国主万福金安。”
国主笑道:“哈哈,好一个鲁公学,免礼。”
鲁公学知道国主这是开心,平静地站在安朴身旁,不言语。
国主接着说道:“你可愿为我国百姓尽一份力?”
鲁公学行礼说道:“我意愿为天下百姓奉献绵薄之力。但,我墨家之人,兼爱非攻。如若国主意欲主动挑起战争,请恕我鲁公学不奉陪。不但不会相助,还会千方百计阻挠,不知国主可愿意这样的我为你臣子?”
国主突然身体一正,目光凌厉说道:“如果是自卫反攻呢?”
鲁公学一顿,说道:“这……”
安朴说道:“鲁先生,善恶有别,为人间太平而产生的战争,那是从善,非是从恶。”
鲁公学说道:“我明白了。”
国主满意地说道:“东乾帝国从未停止征服祁汀大洲的野心,反而日渐加重。迟早,我们会与他一战。为了南琉国百姓,或者说为了祁汀大洲百姓,我们只有迎战他们。”
鲁公学行礼道:“草民明白,愿为国主效力,为人间太平共同努力。”
国主笑道:“好,鲁公学,现任命你为南琉国工部侍郎。另设天机院,追封鲁公学为正三品知院使,负责南琉国各地防线之关城的改建。需要的金银、粮食、人力,工部、户部、国库等不得拖欠,优先供应。”
“谨遵圣意。”
百官齐声应喏。
国主又说道:“今有竹新城无忧村人士沈十方,先是瓦解五子峰寨,再是平叛黑亡山山贼,为我国招安许多新生军力。最近,他又带领伙伴几人于小啼山抗击侵犯之马贼,是功不可没,其心乃是人间大善也。
由于他非是朝廷之人,亦不喜为官,便无官可升。今,特封他为逍遥侯,无须入朝。其,与同伴各人,均封南琉侠者,享名千年。
南琉国各城、县、镇,见其如见本国主,违者当犯上论处。”
“国主英明,臣下遵旨。”
百官又齐声应喏。
还没完,国主又说道:“黑亡山步一梵带领守备司军将及时赶到,让百姓免于被屠杀。今,步一梵与其军将,各升一级,赏金一千,春风十里二十坛。其黑亡山守备司主将官升一级,赏金五百。这事,安朴,你来办。”
安朴行礼道:“臣……遵旨。”
国主沉声说道:“东乾帝国明面上和气生财,实则狼子野心。不仅边关对我们虎视眈眈,其修罗殿屡次挑衅。此番修罗殿进入南琉国,有关边关防务主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念来人非是一般人,姑且饶过。如有下次,按渎职罪论处。今日起,各关城加紧防务,兵部各处亦要加紧训练,不可松懈,以防东乾出兵侵犯。”
“遵旨!”
而这边,沈十方几人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江傅封侯称侠的。他们出了月影居后,便直径往客栈里赶。
而恰巧,连空陵四人也刚从客栈里出来,在伏阳镇外与之相遇。
连空陵四人自从一早在怀慈书院出发,八匹马跑死了四匹,才如此之早汇合。
几人见面,相互说了一些有关于月影居的事情之后,连空陵便取出从温如故手中得来的情报。
沈十方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最后躲着小杨睨,不让其看见。
这时小杨睨可急了,说道:“十方哥,这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沈十方说道:“小杨睨,我要你好好听着,不管接下来怎样,不可冲动行事,一切按照我的指令。相信我,我们生死与共,你的父母,也就是我们的父母。”
司徒洁说道:“没错,今时今日,我们早就同命相连,听你哥的,不会错。”
连空陵贱笑道:“嘿嘿,不过……以后你的媳妇,可不是我的媳妇。”
“哈哈!”
苏木心和张歉大笑,而花轻语几个姑娘也小声偷笑。
小杨睨瞬间脸和脖子都红了,挠着头不好意思说话。
沈十方也轻笑两声,说道:“好了,我们这就再次返回月影居。这次,是以七堂宗的身份。”
连空陵说道:“对了十方,温如故前辈他说担心月影居的为难,他随后就到。”
沈十方点点头,希望情报属实,千里楼的人也来,也好给月影居增加压力。
他们一行人又重新出发,傍晚时刻,他们就出现在月影居门口。
那月影居弟子认出了苏木心几人,一个弟子出来说道:“不知贵客去而复返,是有何要事?”
苏木心说道:“突然想起一件事,想去问问万宗主,劳烦通报。”
那月影居弟子说道:“贵客说笑了,不用通报,请随我来,宗主和所有弟子在月影广场。”
苏木心点点头,下马车和其他人一同步行进去。
他在路上问道:“这位兄弟,不知贵宗有何大事吗?为何集结若有弟子?”
那月影居弟子笑道:“非也,只是昨夜月圆之夜,宗门弟子修炼,交流一下心得罢了。”
苏木心点点头,不作言语。
待他们走进去后,发现里面人头密密麻麻,得有好几百人。
而在万风身旁的万天南眼力锐利,看见了去而复返的苏木心几人,他轻声说道:“父亲,他们又回来了。”
万风顺着万天南的目光老去,一名弟子正在扒拉着人群,挤出一条通道,领着八人进入其中。
于是乎,万风对着下面演练的弟子们喊道:“先停下来!”
弟子们不知道为什么宗主喊停,可还是照做了。
这时,他们发现了沈十方八人。
都在窃窃私语为何这些人又回来了?
“宗主,他们求见。”
万风挥挥手,示意弟子下去,然后笑道:“几位小友,再次光临鄙处,欢迎啊!”
他还在好奇另外的几人都是谁?而且,看样子,沈十方站在八人之前,似乎有些别的意思。
站在前面的,定然是正主。
可他一介护卫,又有何资格?
没让万风多想,只见沈十方已经站出来一步。
“今日,我来向万宗主要两个人,还望通融。”
第二百四十一章 逼迫万风
听沈十方的口吻,月影居的人只是感到可笑。
一个护卫,竟敢用这种语气与一宗之主说话,凭什么?
再说了,要人?月影居能给他什么人?
万风心头一颤,故作镇定地说道:“这位小友,你说的,老夫怎么听不懂。你……向我要什么人?若是在江湖中有担担抬抬的苦力活,我倒是可以借你几个弟子一用。”
沈十方冷笑一声,说道:“万宗主,你知道的,我说的是谁。若顾忌江湖颜面,或者不想与我等交恶,就请把人交出来,以免伤了和气。我可以保证,只要人完好无缺,我等绝对不追究。”
这时,巫子圭站出来了,似乎有意在伊人面前表现自己,“放肆!此处乃是月影居,休要如此猖狂!我师父德高望重,在西云国行善积德许久,岂能容你污蔑?来人,将他拿下!”
说罢,他大手一挥,几个月影居弟子动了动。
万风眉头一皱,刚想阻止,却为时已晚。
只见沈十方身上杀气腾现,三个丹田同时亮起强光。紧接着,一股真气外溢,震退了月影居弟子。
“怎么?理亏了?”沈十方左右一看,那几个欲擒自己的月影居弟子正在地上翻滚喊疼,“月影居几百年名声,从此以后想要遗臭万年吗?”
巫子圭想开口,却被万风喝止了。
“这位小友,年纪该在弱冠吧?”万风对沈十方的红色丹田与真气有些疑惑,“如此年轻,业已入中灵三重境界,实在让我大开眼界。”
可不是,那些月影居弟子心中多少有些羡慕嫉妒恨,更有的是惊讶。
沈十方说道:“请万宗主莫要妄图动武,有伤和气。若是真动起手来,我不一定能胜你,可你这些弟子,恐怕会大难临头。”
此言一出,月影居弟子皆是大笑,笑他不自量力且大言不惭。
他一人能杀能胜多少人?十个?二十?不!恐怕只需两三个月影居中灵大武师便能将其击败了。
万风倒是没有轻敌,说道:“不知小友你所为何事?为何咬着我月影居不放?若是今日不给老夫个说法,定当亲自前往铸宝园讨还。”
司徒洁这时冷笑道:“呵,你敢吗?”
她这一声笑,充满着不屑,这是对自家实力有信心。
万风何时让这等小辈如此嘲笑过?没有,一次也没有,他沉声说道:“敢不敢尚未知晓,但今日,你们却不能在月影居撒野。天南,送客!”
万天南走了出来,好言说道:“各位,请回吧!莫要无故生事端,日后我们仍是故交。”
万天南还算有礼貌,能让几人刮目相看。
可,沈十方今日非是来交朋友的,而是来要人的,“万少主,请交出人来,我等自然离去。”
万北说道:“你整日说要人要人,到底要何人?”
万风看了自家宝贝女儿一眼,心有不满,可也无奈。只想打发这些年轻人离去,越快越好。
沈十方从怀里掏出一纸书信,交给苏木心,“这是我得来的情报,阿心,你念给他们听听。”
月影居这些人更为疑惑的,一个铸宝园护卫居然能使唤落花轩的人,看这架势,这护卫才是主儿。
那苏木心点点头,念道:“西云月影居,宗主万风,高灵四重寻仙客,使剑。月影居乃是百年宗门,其底蕴不可轻视,传闻有三个长老,已入仙灵境界
近年来,万风广泛行善,搭桥铺路,赠人钱粮,扶贫救弱,救济难民,略得人心。
只是亦有江湖传闻,他如此是为了掩盖恶名。曾有夫妻,男为杨颂风,女为周一盈。夫妻二人与其发生冲突,随后入了月影居,音讯全无。
皆因有人曾听闻,杨颂风夫妇遭人偷袭,胜之。偷袭者一路逃去月影居,月影居否认。随即其大师兄钱星河在与杨颂风交战时离奇死亡,月影居将罪名放在杨颂风身上。
随后,宗主万风请出幽云剑,将杨颂风击败。杨颂风二人被万风带进内阁,生死不知。
此外,并没有见过杨颂风夫妇二人,极有可能被关押在月影居之内阁。
有消息分析,万风极有可能与某个宗门共同联手,谋害杨颂风。只因杨颂风身上,带有九生令的有关线索。”
苏木心念完后,全场鸦雀无声。
小杨睨听闻自己父母很有可能活着,而且还被关押在月影居,立马想要冲出去。
只是,这时连空陵已经和张歉各自拉住他,使他动弹不得。
万风沉声说道:“你是谁?杨颂风跟你有何关系?难道……铸宝园想要九生令?”
沈十方冷笑道:“怎么?如今还不承认吗?”
万风说道:“你说的没错,确实如此,可杨颂风已死,我从何处交人?”
万天南这时深深地看着万风,似乎很不解后者的说词。
这一切,全让沈十方看见了。万天南为人单纯,不善说谎,一旦他知道有人说谎,定然有所反应。
沈十方对于察言观色,是从百变生学得一二,怎能逃过他眼睛。
于是乎,沈十方说道:“不,他一定还活着,而且就在你内阁。我跟你说实话,先前夜里,我两次夜行探查,发现你内阁守卫森严,根本不像藏书阁,更像是牢房。人,就在那里。”
巫子圭听闻后,立马吹胡子瞪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如此之事,还如此嚣张。”
沈十方冷冷盯住巫子圭,像是毒蛇盯住猎物一样。
那巫子圭看到这个眼神,情不自禁地打个寒颤。
万风假装平静地说道:“呵,就算真在里面,我又凭什么交人?你铸宝园?这恐怕不行。”
沈十方冷笑了一声,“你承认就好,我凭的,当然不是铸宝园。因为,我根本不是铸宝园之人。当然,如果你想与铸宝园交恶,我想洁儿是愿意帮我的。”
司徒洁说道:“当然,一切敌人,铸宝园从不留手。”
**裸的威胁!
这二人是多大胆子啊!一左一右地威胁一个高灵四重的强者。
果然,万风那强者的气势被激怒了,说道:“你二人,很好。不过,我看你们今日如何在我月影居撒野。”
说罢,他凝聚丹田真气,光芒照射整个广场。
“休的伤我楼主。”
一道声音夹带着马蹄声而来。
人群散开,温如故带着七人而来。
他们下马后,在人群中看了看,确认眼前的人是沈十方后,单膝行礼道:“拜见楼主。”
沈十方微笑说道:“温叔父,各位兄弟,请起。”
温如故等人见沈十方的模样有些不解,可转头一想,楼主可是百变生的门生,易容那是见多不怪了。
万风见
来人,说道:“来者何人?还有,楼主?你到底是谁?”
温如故一身书生气,却掩盖不住身上的杀气,那是跟随沈牧历练而得来的。
他说道:“千里楼,温如故?”
万风皱眉说道:“千里楼?那是什么东西?温如故?”
他在想,这名字好生耳熟,却又记不起从何听得。
温如故沉声说道:“沈牧麾下,白衣书生温如故。”
白衣书生,乃是江湖人对温如故的称号,也算合适。
听到此名号,万风震惊了,他没想到沈牧的旧部下会在这出现,而且还尊称那人为“楼主”。
“沈牧部下,那又如何?我与你近日无仇往日无冤。”万风又对沈十方说道:“还有,你到底是谁?”
沈十方面无表情,手拇指在脸上三个穴位一顿摁,在将一根银针在喉旁脖子上一刺。
只见沈十方的面容逐渐产生变化,腮帮、鼻梁、太阳穴、嘴型等全部动了动。
眼前这时的沈十方,已经变回了原来模样,声线也恢复正常,露出一副让万千少女迷恋的脸庞。
那万北和月影居的一些女弟子同时呼吸变重,“天下间怎会有如此英俊之人?”
万风眼睛眯起来,说道:“穴位易容?”
沈十方说道:“实不相瞒,我等接近月影居,便是为了杨颂风夫妇。”
万风说道:“温如故,穴位易容,百变生,三者都与沈家军有关,你是谁?”
沈十方说道:“沈十方,呵,或许……天煞更让人熟知。我便是修罗殿口中的天煞,沈十方。”
万风眼睛突然瞪大,说道:“你就是沈牧之子?”
沈十方说道:“没错,家父沈牧。”
万风这时全明白了,为何这人修为如此之高,杀气如此之重,丹田也是红色,原来他就是轮回之子。
没错,万风是不相信修罗殿的“天煞”之说,自己认为的是轮回之子,而不是天煞。
那些月影居略微知道江湖事的弟子,也都在低声细语,讨论着沈十方。
“怪不得,原来他就是沈十方。”
“他很有名吗?”
“亏你还是江湖人,这都不知道?”
万风听着弟子们的讨论,不知作何感想,只是对沈十方说道:“那你和杨颂风有什么关系?你找他目的何在?”
沈十方说道:“杨颂风前辈,是我兄弟的父亲,也如我父亲一样,你说有什么关系?”
这时,小杨睨挣脱连空陵二人,跑出来说道:“若是我父母受到尔等为难与伤害,我必定与你月影居不死不休!”
看到一个少年出来,万风心头有些不好的感觉。
“他……是杨颂风的儿子?”万风暗道。
沈十方拍了拍小杨睨肩膀,说道:“放心,我们在你身后。”
这时,司徒洁六人也一同站在沈十方二人身后,目的很明显。
若是今天月影居不交人,那便是与铸宝园和流云宗为敌,也是与千里楼为敌。
万风思考再三,说道:“你们跟我来。”
说罢,他便走向内阁楼方向。
沈十方一行十几人相视一眼,跟随万风走去。
而那小杨睨心里,现如今是忐忑不安的。
第二把四十三章 真相
来到内阁楼,尽管今日检验修炼成果,可这里依旧有着不少的守卫。
见到万风前来,守卫一一行礼。
万风一言不发,推开了内阁入口的大门。
没错,是直接推开,而不是打开锁。
一众十几人进入其中,走过一个殿厅,从一个侧门里,有一条楼梯,直达二楼。
他们走到一个房间处,万风停了下来,说道:“小家伙,你说你是杨颂风儿子,可有凭证?”
小杨睨沉声说道:“难道你要在这领教我七堂绝技?”
万风深看一眼少年,默默将门打开。
当门打开的一刹那,两个人在门缝渐渐变得清晰,他们各自躺在床榻上,四目紧闭,一动不动。
这是一男一女,男的面容和小杨睨长的极为相似,只不过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记号。
女的面容清秀,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如征战沙场的女将一样。
“他们便是杨颂风夫妇。”万风叹息道:“唉!他们已经整整沉睡十年了。”
小杨睨只是小时候见的父母,印象虽然有,但只是儿时记忆,有些模糊。
当他看见杨颂风的脸,第一时间泪崩了。还有他的母亲,自己苦苦思念的啊!
他跑到床榻前,跪在地面上,颤抖着双手,想要去牵一牵父母的双手。
他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几次想要开口呼唤父母,却哽咽了。
见此场景,几个姑娘也忍不住垂泪。
都没想到,小杨睨父母重逢竟是如此场景。
沈十方心里不太好受,说道:“告诉我,怎么回事?”
万风看了一眼小杨睨,又摇头叹息了一声,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
当年杨颂风追击偷袭者来到月影居前,被月影居弟子拦住,故而发生冲突。
在对打期间,钱星河意外死亡。万风这时出手,抵挡住了杨颂风的七堂绝技漫天残。
经过检查,发现钱星河死于一种暗器,名叫阎罗针。于是杨颂风对万风耳语几句,后者相信了前者,便进入月影居,搜查偷袭者的踪迹。
期间得知,杨颂风是受人之托,前去送信物。此信物事关重大,不知如何泄露,引来无数江湖人抢夺,这偷袭者便是在竹林之后遇见的。
当他们搜查到内阁,发现偷袭者就在此处疗伤。
那偷袭者没想到自己栽赃陷害的计策失败,于是和三人一顿交手,可此人武功敌不过杨颂风夫妇,更何况又多了一个万风。
故而,他们的联手,很快让偷袭者处于下风。
可偷袭者武功虽然敌不过三人,却诡计多端。几招虚招,从手中发出几道黑色的乌光,分别刺中了杨颂风和周一盈,二人瞬间眼睛无神,昏迷了过去。
那偷袭者见此机会,还顺带将杨颂风身上的东西抢走了。
万风见状,想要去追击,可被一阵烟雾迷了神智,便倒地不起。
当月影居的长老赶来时,那偷袭者早就不见了踪迹。
而万风只是吸入了一种毒烟,只是虚弱了几天,疗养一番便无大碍。
可杨颂风和周一盈却中了阎罗针,经过月影居长老们合力救治,方才解除七成毒素,剩余三成则是在上丹田扩散,无法清除。
就这样,杨颂风和周一盈便就此一睡十年,却无生命之忧。
万风考虑再三,担心月影居和杨颂风受到偷袭者的灭口,决定发出禁口令,让弟子们不得讨论此事,更不得外传。
对外宣称:杨颂风夫妇挑战月影居,失手打死钱星河,被万风击败,随后在内阁消失,生死不知。
听完万风的话,沈十方等人算是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跟自己所猜测的也多半相同。
知道内阁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猜到杨颂风夫妇在里面。
但没想到,不是被万风关在这里,而是在保护。
沈十方问道:“那偷袭者是谁?”
没等到万风回答,连空陵脱口而出:“黑沙教,十大宗门之一。”
沈十方看向连空陵,问道:“你怎么知道?”
连空陵眉头多了几分愁绪,道:“阎罗针是黑沙教的独门绝技,创于教主苦面阎罗。”
万风点点头,说道:“小兄弟说的没错,那偷袭者正是黑沙教教主苦面阎罗。正因为是他,我才不敢大肆宣扬此事。”
“这黑沙教,很强吗?”沈十方好奇地问道:“这苦面阎罗,为何没听说过?”
万风说道:“黑沙教一向隐秘,实力几何,不得而知。苦面阎罗当年不算很强,可现如今也成了高深莫测之人。亦有传闻,黑沙教是青刹扶持的,苦面阎罗亦是青刹之弟。”
听闻此言,十几人皆是震惊。
看向小杨睨,早就哭的稀里糊涂,成了一个泪人。
他心心念的父母,终还是这个结果。
不过,好歹还活着,沈十方不想放弃,心里打算着什么。
他问道:“我伯父伯母的伤势,现如今如何?”
万风说道:“毒素一直占据着上丹田,导致昏睡。前些日子我刚联合几个长老再次驱除,可终究还是徒劳无功。”
这时,温如故说道:“若是老白在,兴许能有点希望。”
宋文若说道:“温叔父说的可是白岩叔父?”
温如故说道:“没错,他可是沈家军中唯一的大夫,且医术亦是有些高明。只可惜,他与我们在竹新城分别后,便被派向东乾帝国了,远在千里之外啊!”
这时,沈十方说道:“阎罗针,如此厉害吗?”
万风说道:“阎罗针的毒素惊人,且附带真气。倘若被击中,毫无痛苦,犹如无物,先是会昏迷,随后便会慢慢地死亡。
我的弟子与颂风交战时,正是被苦面阎罗在暗处飞针暗算,故而昏厥。可没来得及救治,等我赶到时,他已没了呼吸。
颂风二人被长老们及时救治,才侥幸逃过鬼门关。”
沈十方又问道:“要如何才能救治好伯父伯母?”
万风说道:“要用真气逼出占据在他二人上丹田内的毒素和外入真气。可我与三个长老联手,竟也没能再逼出半分,可见其阎罗针的厉害。”
沈十方说道:“冒昧请问,万宗主和贵宗几位长老修为如何?”
万风没想太多,说道:“鄙人不才,在下高灵四重境界。而三位长老,一位在仙灵境界,其余二位皆是高灵七重。”
几人皆是讶异,将仙灵强者都束手无策,这该如何是好?
气氛不禁有些凝重。
突然,他们转头看去,只见小杨睨倒在了地面上,脸颊上皆是泪痕。
“小杨睨!”
几人过去查看,发现他只是受到刺激,气血攻心罢了,休养一两天便没事。
沈十方当即说道:“张歉,空陵,你二人负责照料小杨睨。万宗主,先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劳烦您借一间空房给我,让小杨睨去休养。”
万风说道:“误会而已,不用放在心上。你们带他去找天南,可让他带路。”
沈十方点点头,示意连空陵带小杨睨过去。
沈十方说道:“温叔父,劳烦你带着兄弟们守卫在楼前四周,除了月影居弟子,不可让人靠近内阁一步。”
“是,楼主!”
说罢,温如故带人走了出去。
沈十方对万风说道:“劳烦万宗主请三位长老前来,替我护法,我来为伯父伯母疗伤。”
万风
好奇不已,自己几位当世强者都拿着阎罗针没办法,这沈十方区区中灵大武师,他又有什么办法?
“你有办法?”万风说道。
沈十方点点头,说道:“轮回印记,三重天!”
万风震惊道:“你……你觉醒了轮回印记?”
花轻语说道:“当然,不然怎会在小啼山击败邪影和烈麒麟?还乱拳打死何奇呢。”
这回,万风有些心惊胆跳了,这姑娘说的什么?邪影和烈麒麟被沈十方打败了?
还有,那何奇自己也听过,可是个高灵寻仙客。竟然被沈十方乱拳打死?这不但让人震惊之余,还匪夷所思。
不过,转头一想,轮回力量可是世间最强大的力量,这一切也就说的通了。
那九生令和太炉,皆是人间之外的力量,不得算数。
万风说道:“好,就依你所言。”
说罢,他走了出去。
沈十方对着几人说道:“洁儿,你们也离开这里,千万不要靠近内阁。”
司徒洁说道:“为何?”
沈十方故作无所谓地道:“没什么,只是怕外来影响,耽误救治罢了。”
司徒洁何其聪明,知道沈十方根本不是担心自己影响他,“不,你支开我们,一定有事。”
沈十方心里“咯噔”一下,笑道:“怎么会呢?真的,相信我。”
花轻语这时说道:“洁儿,十方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听他的就好。”
司徒洁只有带着怀疑的眼神和几人出去。
沈十方关上门,看了两眼杨颂风夫妇,心想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们治疗好。
对于这二人,自己印象比小杨睨要深刻一点。毕竟,当年自己已经七岁了,懂得很多。
在他看来,若是没有杨颂风替自己与离脩保密,早就让修罗殿的人找上门来。
而且,杨颂风也经常帮助自己,什么挖井修房啊这些,都是他帮忙。
对于这样一个好人,沈十方不可能不顾。
片刻,万风带回来三个年迈的老人。
虽然年纪老迈,可精神头和眼神却是不比任何一个年轻力壮差。
万风介绍道:“小友,这是我们月影居三位长老。”
沈十方行礼道:“见过三位前辈,晚辈有礼了。”
大长老说道:“听宗主说,轮回之子来到月影居,我等皆是怀着一睹风采而过来,少侠不必客气。”
沈十方面带微笑道:“接下来,我会引用轮回三重天的力量去替伯父伯母疗伤,有劳各位了。”
大长老开口说道:“需要我几个老头子做什么?”
对于几个强者来说,虽然震惊与轮回力量,可也还算有些见识,不会像万风他们一样。
沈十方说道:“我先前引用过三次轮回三重天,两次失去神志,险些杀了身边人。只有一次,是可以控制的。”
二长老说道:“你的意思是没有把握完全掌控这股力量?”
沈十方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先前能控制,皆是被一个梦境中奇怪之人指点,可先如今,我并没再见过他。我担心,我控制不了轮回三重天。”
大长老说道:“可对于轮回三重天,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沈十方说道:“并非让几位前辈替我指点,我知道如何引用轮回力量的窍门。”
大长老不解,说道:“那你的意思是?”
沈十方深锁眉头,沉声说道:“如果……我失去神志,又没有昏迷,那么会危害各位与月影居弟子,包括我的兄弟们。”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发生这个情况,我的眉间丹田,是我的弱点,请务必合力杀了我!”
第二百四十四章 有所为,死亦无悔
杀了他?不好吧?
这是万风几人第一时间的想法。
“沈兄弟,既然有风险,我们不必如此。不如静候良机,尚有三分机会。”万风劝说道。
就连长老们也是如此,大长老说道:“是啊!我们虽然没能力,可天外有天,总有办法的。”
沈十方举手示意,说道:“我意已决,各位前辈勿要劝说。于我而言,生命固然重要,若然有所作用,当死亦无悔。”
此言说的慷锵有力,让人实在无法反驳。
大长老抚摸长髯,说道:“我活了一把年纪也没钦佩过几个人,今日听得如此豪言壮语,老朽钦佩啊!”
万风叹息一声,也只能说道:“那好吧!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多说,以免碍人性命。”
沈十方点点头,说道:“开始吧!”
说罢,沈十方按照梦境之人的方法,闭眼捏起了手诀。只见他左手二指并拢,抵在鼻尖;右手亦是二指并拢,抵在左手手腕处。
“一重天道,二重地罡,三重虚无,轮回觉醒!”
当沈十方将口诀念成,一抹红光在眉间忽隐忽现。渐渐地,红光变成一个符文,便是轮回印记。
沈十方抬头,睁开眼睛时,眼睛的红光穿透内阁楼。而接着,轮回印记的能量也汹涌而出,将月影居周边染成一片红色。
周边的百姓皆是有些惶恐不安,对这红光一无所知,以为天谴来临,故而跪地不起。
就连月影居的弟子亦是如此,
见此场景,司徒洁几人知道沈十方在引用轮回印记,担心他出问题,连忙跑回去房间。
长老们和万风已经做好准备,一旦沈十方控制不住,危害月影居和周边无辜,他们只能忍痛杀了他。
当司徒洁四人跑回来,被万风一把拦住。
只见沈十方仰望屋顶已有片刻,红光也是越来越妖艳。
可这时,沈十方的神情变了,变得面无表情,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毫无感情。
他怒吼一声,头上发冠破碎,发丝散落,如一个披头散发的魔道。
长老们见状,立即凝聚真气,即刻便化为剑,直指沈十方眉间轮回印记。
司徒洁着急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万风解释道:“司徒少主,沈少侠有言吩咐,若是他成魔,担心殃及无辜,要我几人合力杀了他。”
司徒洁心头大惊,且夹带着慌乱,心想沈十方支开他们竟然是为了不让知道他的决定。
顿时,司徒洁几人都慌张了,花轻语说道:“不可!就算他控制不住,片刻就会昏迷。只要所有人离他远一些,便会相安无事,他不让人靠近便是出于如此的考虑。”
万风说道:“我等也不想伤害他,只是他执意如此。”
宋文若说道:“相信楼主,切莫轻举妄动,事不可为且须退,楼主是经常说的。如果真发生那种情况,只要避之即可。”
苏木心比较冷静,他说道:“不如静观其变吧!或许,那种情况不会出现呢?”
没能让其他人有所言语,沈十方突然又怒吼一声,五指成抓,虚空中一股红色能量凝聚在手心,逐渐强烈。
他看向司徒洁几人,提手就要袭击。
几位长老见机不妙,立马凝聚真气成形,化作一面面盾牌想去抵挡。
可这时,沈十方表情又变了,成了正常模样
他努力控制着力量,咬牙切齿说道:“洁儿,快……快……离开……这里!”
说罢,他痛苦地吼了一嗓子,将凝聚在手心的真气收回。
他艰难地盘膝坐下,二目紧闭,眉间印记忽隐忽现。
“道生一,一生二,……”
他念起了天道轮回之诀,像是在对抗体内不受控制的轮回力量。
渐渐地,印记变得稳定,沈十方的神情也变得轻松。
几人松下一口气,看样子,沈十方控制住了轮回力量。
随后,沈十方睁开眼睛,没有多余的废话,直径扶起杨颂风夫妇,让二人背对自己。
他左右手指尖轻微凝聚真气,先将督脉之中的穴位一一疏通,保证真气能通过督脉转而直至百会穴,再到眉间丹田而不受阻碍。
由于杨颂风和周一盈皆是修炼之人,早就打通了任督二脉,沈十方倒也不花费几分力气。
接着,沈十方灌输真气,用凶狠强大的轮回力量驱赶鸠占鹊巢的阎罗针真气和毒素。
敢问世间仙灵强者虽不多,了又有谁的力量能与轮回三重天相比肩?
答案是没有!
故而,大长老他们做不到的,沈十方的力量可以做到。
沈十,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几人也都焦急地看着,手心都已经充满了汗水。
紧张啊!
半个时辰左右,沈十方停下动作,只见杨颂风夫妇脸色多了几分红润,只是额头上,布满黑色的汗珠。
沈十方将杨颂风夫妇放下躺好,替二人盖上薄薄的被褥,方才落下床榻。
他盘膝坐定,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眉间红光消失。
司徒洁这时才松开了眉头,笑着小跑过去。
可这时,沈十方突然呕吐出一大口鲜血,眼中看见的只是司徒洁的幻影,像是有几个司徒洁一样。
他想伸手去拉着司徒洁,可身体的虚弱,让他四肢不听使唤,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十方!”司徒洁连忙抱住沈十方,眼眶的泪水在打转。
“楼主!”
“十方!”
两个姑娘和苏木心也跑了过去探看。
大长老没想到突然来这么一下,连忙探了探沈十方的脉象和气息。
他先是皱眉,然后又松开,“嗯?这脉象……为何如此之怪?时而躁动,时而又平稳。可见他气息却是正常,这是为何?”
花轻语说道:“只要有气息就好,放心,过一段时间他就会自己苏醒。”
万风说道:“那好,先将他送回房去休养。”
二长老说道:“只是不知,杨颂风二人如何?”
大长老说道:“探探便知。”
说罢,苏木心背着沈十方,由花轻语带路,走回客房。而司徒洁和宋文若在后面一左一右扶着沈十方,生怕他从苏木心后背掉下。
大长老观几人离去后,独自一人用手指抵住杨颂风上丹田,指尖发出微弱亮光。
不过片刻,他一言不发,又用同样的动作,在周一盈眉间点去。
又过片刻,他才停下手中动作。
他叹息一声,负手而立,心里在想着什么。
二长老见此,着急地问道:“师兄,情况如何?你倒是说啊!”
三长老狐疑地说道:“看师兄这神情
,难不成……失败了?”
万风听闻,也不由得叹息一声,暗道阎罗针实在太厉害了,不仅仙灵寻仙客和高灵寻仙客都束手无策,就连世间最强大的轮回三重天都一样。
而大长老却说道:“非也,二人丹田毒素和外袭真气皆已被驱除,他们不日将会醒来。”
话音落下,几人哈哈笑了几声,着实高兴。
二长老笑道:“那何故叹息?害我几人以为是他们无力回天了。”
大长老说道:“我是叹息自己的无能啊!”
说话间,他看了看二位师弟和师侄,“我们四人十年苦心治疗,却没有丝毫效果。那少侠不过半个时辰,相差何其之大?这力量何其之恐惧?”
二长老认可,说道:“如果真交上手,我们四人未必是他的对手。”
万风说道:“难怪先前他有恃无恐的样子,原来就是他有足够的自信。这自信,他也有资本。他说可能打不过我,现在想来不过是谦虚之词。”
三长老说道:“天不佑我月影居,如果他是我们月影居之人,那该多好?”
大长老摇头说道:“是福是祸,还说不准。”
三长老不解,道:“哦?这是为何?如此之人,出自月影居不该是好事吗?”
大长老解释道:“好事是好事,但也会因此惹来祸事。如果他是我们月影居弟子,修罗殿执意要月影居交出此子,你交还是不交?”
“这……”
万风坚决说道:“当然不交!向修罗殿低头,违背江湖信义,要是传出去,恐怕我们月影居要低着头颅做人,这会让人耻笑万年。”
大长老说道:“不交,那就得和修罗殿作对。十七年前,你父亲还在世,我师父仍也在世,他们敢与修罗殿作对吗?有实力和他们交战吗?”
万风哑口无言,想来也是,修罗殿当年比现在更强大,定然是敌不过的。
大长老说道:“所以啊!我很钦佩那些沈家军,当年他们实力不算是站在顶峰,除了沈牧,都是中灵大武师。
但他们硬是无惧修罗殿,敢与一战,更没让修罗殿得逞,害了如今的沈十方。其中,让我最为钦佩的,还是那救走沈十方的离脩。
此人文武双绝,一柄青剑都已经让他闻名天下了。可他的忠义之心,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万风说道:“离脩我知道,他的剑法也是无双,配合青剑,无惧比他强的人,硬是取胜之。”
大长老又叹息一声,“行了,只要我们月影居常怀善心仁义,该怎么活,就怎么活,无须羡慕他人。”
“师叔说的是。”
说罢,几人也离开了内阁楼。
夜深人静时,沈十方躺在床榻之上,一旁连空陵在守候。
至于小杨睨,有张歉和苏木心轮流照看,相信问题不大。
杨颂风二人沉睡不醒,这打击对于小杨睨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因为他想过种种原因,都没想到竟是这个结果。
至于沈十方,他昏迷过后,又来到了那片尽是红色的世界。
他孤独地一个人无边无际地走着,时而还大喊几声,妄图呼唤出那个甲胄男子。
可事与愿违,仿佛过了很久,沈十方还是没见到他。
正当沈十方放弃寻找,那道声音方才响起:“你要想死,尽管再用轮回三重天。”
第二百四十五章 十年之约
听得这道声音,沈十方回头望去。可后头哪儿有人?不过也就是红光一片。
“前辈,你在哪?”沈十方问道:“我有一事不解,欲求问于你,可否现身?”
那声音响起:“你说吧!”
沈十方说道:“我体内的力量为何时而能控制,时而却无法控制?我已经按照您的方法去做,可仍旧有不可控制的情形出现。”
“可听得我先前的话?你控制不住并非是方法问题,而是中、下丹田不够强大,无法容纳那浩瀚的真气。只有上丹田勉强能容纳,可还是差强人意,导致你神志不清。
在先前我就说过,不可乱用轮回三重天,所谓物极必反,再如此下去,你必定会丹田自爆而亡。”
沈十方低下头沉思,片刻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能用自身的力量去救更多人,虽死而无憾。”
半响后,那道声音才响起来,说道:“诶!你说的对,上天确实有好生之德。你谨记,只要活着,才能救更多人,要力所能及而非要逞强。
轮回三重天,是你的世界最强大的功法,换而言之,足以媲美你世界之中的仙灵七重强者。
若是想要使用这力量而不受影响,必须让丹田达到可承受的境界。只有你们世界的仙灵境界,才勉强可以。”
沈十方说道:“这么说,我想完全控制并拥有轮回三重天,一定要入仙灵境界。”
“再告诉你,如若再次使用,很有可能会死掉,你可要注意。”
沈十方点点头,转而问道:“能否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不是梦境?您又是何方圣人?”
“这里不是梦境,这里是你的世界,你可以称为‘轮回之境’。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哈哈!”
随着笑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沈十方还在想着这句话,“我是你?你是我?这……”
想来想去,沈十方还是想不通什么意思?
他看了看这片世界,心想自己肯定有昏迷了,索性在这修炼得了。
于是乎,他便盘膝坐下,聚精会神地修炼。
而他想的确实没错,他确实昏迷了,而且转眼就两天了。
司徒洁虽然有些担忧,可还是相信沈十方的,后者脉象逐渐变得平稳,呼吸也通畅正常,相信无大碍。
她将粥水喂完沈十方,用手帕轻轻擦干净后者嘴角的遗迹,“长这么大,我还没侍候过人,也就是你。不过,你什么时候醒来啊!”
“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随后花轻语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司徒洁看她一脸兴奋之意,无奈说道:“都自己闯进来了,还用得着敲门吗?岂不多此一举?”
花轻语笑道:“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俩吗?”
司徒洁脸色一红,说道:“胡说什么。对了,你这么着急,有事?看你一脸的笑意,好事?莫非是哪位公子少爷看上你了?”
司徒洁这是反将她一军,谁叫她打趣自己。
花轻语的头摇的像拨浪鼓,说道:“不是,是小杨睨父母醒了,正自己在调理丹田。阿心让我来找你,而连空陵也去叫小杨睨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听闻杨颂风二人醒来,司徒洁立马放下手中动作,将沈十方身上盖好,说道:“走,我们这就去。”
好歹沈十方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治,现如今有了二人苏醒,都十分高兴。
更何况,这二人可是小杨睨父母,更应该
替他高兴。
转眼间,她们已经来到了内阁楼二楼,细数一下,竟发现里面已有十人之多,万风等六人在列,张歉宋文若陪同着温如故也在,其子温祺在身后,苏木心正招手让二人进来,示意不要说话惊扰。
床榻上,杨颂风和周一盈正闭目运着真气疗养。
“今日我和文若前来查看时,一进来就看见前辈二人在疗养,于是便让人各自通知你们。”苏木心轻声说道。
司徒洁点点头,不做言语,耐心等候他们。
片刻,杨颂风率先停下手中动作,接着周一盈也停下了。
他二人同时睁开眼睛,看见了面前的十几个人,相视一眼,杨颂风说道:“万宗主?你怎么一夜之间变了白头?那苦面阎罗呢?他在何处?”
十年间,壮年万风已入迟暮,头发也有一半变成银白,确实跟十年前又很大差距。
万风感慨说道:“你二人终于醒了,可把我们盼苦了。”
周一盈说道:“万宗主这是何意?难道我们昏迷了好些天?是三天?还是十天。”
杨颂风也问道:“这些都是你宗门之人?为何在这?你还没说苦面阎罗在哪呢?”
万风笑道:“二位,莫要着急,我们慢慢说。”
说罢,亲自倒了两杯茶给他们,接着说道:“苦面阎罗已经跑了,而你们,则是昏迷了整整十年之多。”
“十年!”杨颂风惊讶道:“我们昏迷了十年?”
万风道:“没错,你没见我容颜都已经变了吗?不过你二人倒是变化不大,还一如从前模样。”
周一盈突然很不安,说道:“十年了,我儿子不知怎么样了?和他祖母是否安好?风哥,我们抓紧回去吧?!”
杨颂风也是有些担忧,说道:“十年了,可我还没完成他的托付,不如先行履约再说?我相信他会照顾好小杨睨的。”
万风笑道:“哈哈,你二位不用担心。你可知道这几位是谁?”
杨颂风顺着万风所指方向,看着司徒洁等几个年轻人,狐疑说道:“他们不是你宗门之人吗?跟我有何关系?”
万风说道:“他们当然不是月影居弟子,他们是你儿子的朋友们,你儿子好好的,就在月影居呢?”
听到自家儿子消息,这夫妻二人激动无比,顿时落下床榻。
“那……他在哪?”杨颂风说道。
周一盈也说道:“我的小杨睨,他在哪儿?”
司徒洁说道:“伯父伯母,他就在隔壁,先前他看见您二人,情绪激动,气血攻心,故而昏迷了两天,如昨夜凌晨方才醒来。”
周一盈听到小杨睨昏迷,本来有些担心,后面却让她放下心来。
杨颂风看着司徒洁,问道:“这位姑娘是?”
周一盈也很想知道,自家儿子怎会结交如此貌美之女子?可想来小杨睨才十四岁,应该不会谈男女之事才对。
他们倒是操着天下父母一样的心。
司徒洁说道:“晚辈司徒洁,是小杨睨的朋友,他更是和十方救过我几次。”
杨颂风说道:“十方?你认识十方?”
周一盈说道:“他在哪儿?”
万风说道:“说来还多亏了沈十方这位小英雄。你二人深中阎罗针剧毒,我与三位长老师叔荒废十年光阴,却毫无进展。是沈少侠一来就将你二人上丹田的剧毒和外袭真气驱除,而他则是不知怎么就昏迷了。”
杨颂风惊讶,心想沈十方难不成用了轮回力量?
正当他寻思沈十方时,一道人影极速过来,脚下还有残余的微弱亮光。
连空陵随后跟上来。
小杨睨盯住活生生的杨颂风和周一盈,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只是脸上挂着思念与痛苦的神色。
杨颂风夫妇仔细看了看,这少年眉目和他杨颂风有些相似,随后便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是小杨睨?”
小杨睨“噗通”地跪地,说道:“父亲,母亲,我好想你们。”
说罢,他声泪俱下。
杨颂风虽为男儿之躯,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即刻扶起小杨睨,带着哭腔道:“儿啊!你果真是我儿小杨睨。”
话音落下,杨颂风将小杨睨拥入怀中。
周一盈也是如此,将他父子二人抱住,三人痛哭流涕。
见到此场景,在场之人无一不颇为感动。
片刻后,周一盈扒拉开他们,说道:“来,让我看看小杨睨怎么样了?”
周一盈将小杨睨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说道:“我儿子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那满村跑的小娃子了。”
一转眼十年,小娃子变少年,让人无比唏嘘。
小杨睨收回眼泪,说道:“母亲,我找你们好久了。”
周一盈点头说道:“我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
小杨睨摇头说道:“不苦,一点都不苦。”
杨颂风突然表情变得很艰难,说道:“你一个人出来,你祖母呢?还好吗?”
他是真担心自己母亲与世长眠,枉为人子啊!
小杨睨说道:“好着呢,我哥安排他去竹新城居住,有韩师父在那照料。”
杨颂风狐疑地说道:“你哥?为何要搬去竹新城?这韩师父又是谁?”
小杨睨说道:“说来话长……”
于是他一股脑将事情说出,从望蜓山一战,再到去流云宗,在无名海岸崖的生死之战,再到流云宗等一路上所经历的大致说出。
这一说不要紧,说完之后,众人都对沈十方和小杨睨产生疼惜之情,暗道不容易啊!
司徒洁几人在遇到沈十方之前,从未听过二人说过海岸崖那一战,就连连空陵之前也只是听沈十方三言两语地说过,更别提离脩之死的经过。
“十方肯定是因为太过伤心,不敢谈及。”司徒洁暗想。
杨颂风听完后,脑袋空白一片,喃喃自语:“什么?怎么可能?离脩他……他……”
周一盈脸色也是很不好,说道:“是啊!离脩武艺高强,高灵强者也未必是她对手,更何况已经是十年之后。”
小杨睨低下头,眼泪夺眶而出,说道:“老师是为了救我和十方哥,才被人杀害。”
杨颂风说道:“可怜十方这孩子,自幼没了父母,有个养父还被人害死,这让他如何承受啊?”
周一盈说道:“那……我们还去履约吗?”
杨颂风说道:“去,一定要将这东西交给他。”
说罢,他忽然在身上摸了摸,然后对万风说道:“万宗主,可曾见我随身之物?”
万风说道:“你随身之物?哦,那包袱被苦面阎罗抢走了,是否有贵重物品?”
杨颂风大惊,心想这下坏事了。
周一盈看了一眼丈夫,说道:“这下,该要失约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青刹的刁难
杨颂风看着妻子不说话,只是心底暗自悲伤,没想到离脩居然撒手人寰,自己也要失约了。
而且,这下祁汀大洲怕是要乱了。
万风说道:“可是有贵重之物?”
杨颂风连忙笑说道:“没有没有,只是一些随身之物,并无贵重。”
他绝对不会泄露这个消息,否则祁汀大洲会发生动荡,不仅仅是江湖中,国与国之间也怕是要开战了。
“你们都回去吧!”杨颂风对小杨睨说道:“走,带为父与你母亲去看看十方。”
司徒洁说道:“伯父伯母,我带您二位前去吧!”
周一盈看了看小杨睨,说道:“也好,劳烦司徒姑娘。”
众人散去,司徒洁在前面领着一家三口走去。
期间,周一盈拉着小杨睨慢下几步,细声对小杨睨问道:“这司徒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
小杨睨呆呆地想了想,说道:“母亲,你想说什么?”
周一盈说道:“你现在年纪尚幼,她该不会是……”
小杨睨有些迟钝,可还是反应过来,说道:“您可别操这心,洁儿姐姐和我哥乃是天生一对,良配也。”
周一盈瞬间明白了,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她是哪家姑娘?还有其他那几个呢?”
小杨睨一一将几个同伴说了个遍,还说了沈十方建立的千里楼。
周一盈有些钦佩沈十方了,能将几个大势力之关联人物聚集在身边,可不是件简单之事。
说话间,他们已经见到沈十方,后者平静地躺在床上,其俊秀在昏迷状态依然醒目。
“诶!孩子,真是苦了你啊!”杨颂风感叹道。
可惜,不知道沈十方能不能听见。
他们在此逗留不过片刻,司徒洁让其一家先行团聚聊天,自己在这照顾沈十方。
杨颂风一家前脚刚走,沈十方手指头动了动,睫毛微微颤动,随后一睁眼睛,透着一股微弱红光。
他敲了敲脑袋,感觉有些头疼,可能这就是后遗症吧!半坐起来,看见司徒洁背对着自己在收拾东西那都是自己的衣物。
“洁儿。”沈十方呼唤了一声。
听闻此声,司徒洁高兴地回过头,说道:“你醒了?怎样?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司徒洁跑到沈十方身旁,扶着他。
看这姑娘一副良妻贤母的模样,沈十方发自内心地高兴。他握着司徒洁的手,说道:“有啊!”
司徒洁紧张地问道:“那儿不舒服?是不是之前的伤势未痊愈?”
沈十方笑道:“心里不舒服,一天没见到你,我的心就如火焚烧一般痛苦。”
司徒洁甜蜜一笑,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油嘴滑舌?你都睡了两天有余了,还一天呢。”
沈十方一拍脑袋,说道:“这都两天了。”
司徒洁突然想起来一样,说道:“光顾高兴你醒来,小杨睨父母醒了,刚才来见过你。”
沈十方眼睛一亮,幸不辱命,否则白白挨了风险,还会辜负小杨睨对自己的信任。
不过就算不是为了这份信任,就冲他二人是小杨睨父母,他否值得冒险。
他着急说道:“走,我们去见见他们。”
司徒洁摁住他想起床的动作,说道:“你让人家三口子好好聚聚
,况且,你刚醒来,先顾好自己吧!”
沈十方摸摸鼻子,尴尬笑道:“也对,十年不见,该要好好说说话。”
司徒洁说道:“我去喊一声表姐他们。”
司徒洁刚想离开,沈十方就拉住她的手,说道:“不用去了,又不是稀奇事儿,不都早就习惯了吗?况且,我只想你陪我一会儿。”
习惯,亏他好意思说习惯了。
司徒洁没好气地说道:“你每次都让人这么担心,还一脸无所谓,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你说,你是不是让万宗主在你失控的状态下杀了你?”
不过,对于沈十方后一句,司徒洁可是很受用。
沈十方说道:“我这不是怕会伤害到你们吗?”
司徒洁假装生气道:“可你这样,反而让我们更加担心,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司徒洁这模样怪可爱的,让沈十方如痴如醉,迷恋不已。
他说道:“好,我答应你,以后不再拿自己性命当儿戏。”
司徒洁满意地笑道:“这还差不多。”
沈十方拥她入怀,说道:“洁儿,小杨睨父母已经找到,我答应他的事情,算是做到了。接下来,我们可能会面对更恶劣的对手,更残酷的江湖,你……害怕吗?”
司徒洁闭着眼睛,感受沈十方带来的温暖,说道:“不,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沈十方笑了笑,不知道说她傻丫头好,还是说她天真。这江湖之险恶,让人无法相信。
江湖中高手众多,如他们一般的青年才俊更是有,只是不露面罢了。而且,轮回之子也不止自己一人,多少会有如自己一般逃过一劫的人。
还有那些如邪影微生浩天之辈的高灵强者,如大长老那般的仙灵强者,更是不显山不露水,冷不丁防地出现袭击,那样的日子还多着呢。
“十方,我们接下来去哪?”司徒洁突然问道:“是按照历练之路去梨州吗?”
没错,沈十方的历练之路上,下一站确实是梨州。
沈十方说道:“如无意外,我想是如此,可在此之前,我得弄清楚一件事。”
司徒洁说道:“何事?”
沈十方眼睛散发睿智的光芒,说道:“杨颂风伯父二人,到底在送什么信物?又是交给何人?为何会引来江湖杀手?可李秋娘与万风却不为所动?这是为何?”
司徒洁离开沈十方的怀抱,思量一番,随后说道:“会不会是……九生令地图的碎片?”
沈十方点点头,说道:“也有可能,可这东西不该吸引不了李秋娘和万风,这有些奇怪。”
司徒洁说道:“你的意思是……问一下他们?可今日他们像是有意在隐瞒着,不让我们知道。”
看来司徒洁也学会了察言观色,知道杨颂风所说之言只是搪塞万风。
沈十方揉揉太阳穴,说道:“我们出去走走,躺太久了,浑身不舒服。”
司徒洁轻声应喏一声。
而此时此刻在东乾帝国皇宫的殿中,宋载恩高高在上,下方一众官员,包括青刹在内。
“国主,如今天煞羽翼丰满,将成大患。”青刹看似恭敬地行着礼,实则言语上大大不敬,“若不及时处理,日后恐怕国主之位要易主。”
宋载恩双眼绽放一丝危险的气息,王者的威严在此刻迸发。他的王位,
谁人敢夺?
“就算真有人敢,那第一个定然是国师你。”宋载恩暗说道。
“是啊!国主,不如趁早了结,以免生成大患。”
“此天煞不除,国运不济,乃是我国之损伤啊!”
一些大臣也附议。
青刹说道:“先前我有门生与天煞遭遇,被天煞打成重伤,此子实力不容小觑,请国主下令。”
下令,宋载恩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近两百年来,从未有国主如此。若是在自己手中产生,恐怕留给后人的并非是千古流芳,而是遗臭万年。
毕竟,宋载恩可是知道“天煞”不过就是青刹杜撰的,用以妖言惑众,迷惑自己的父亲。
他听说了轮回之子的说法,更认为是青刹在铲除异己。
不过,东乾帝国与沈家有着脱不开的生死之敌关系,根本无法解开,只有一不做二不休。
可是,宋载恩真不想让国师得逞,他说道:“区区一人,怎能敌我东乾百万铁军?他不足为虑。我认为,各位臣公应当把精力放在休养生息上面,明年的秋收,一定要更胜往年。”
听闻宋载恩之言,是毫不给面子国师,那些国师党羽纷纷呼吸有些急促,生怕青刹发脾气。
青刹戴着面具,根本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他沉声说道:“天煞之事刻不容缓,国主,三思而后行。”
“国主,三思。”国师党羽纷纷附议,妄图给宋载恩增加压力。
宋载恩眼神冰冷,看着一个个臣子,明明自己才是国主,这个国家的主人姓宋,这些臣子公然结党营私,给自己难堪,实在可恶!
正当为难之际,一道嘹亮的声音响起,“臣……宋睿时拜见国主大人!”
宋睿时!
听到这名字的臣子纷纷回首,看着一个中年汉子虎虎生风地走进来。
他身躯高大,身上透露着一股强大的压迫力,还有属于皇家的气势。
他便是宋载恩的皇叔父,堂堂东乾帝国百万铁军的指挥使,封近渊王,东乾帝国的中流砥柱宋睿时。
正因为有他的存在,震慑了许多牛鬼蛇神,为宋载恩扫清了许多障碍,得以在帝位坐着,没能让青刹动摇。
青刹自然也有些顾忌宋睿时,方才没咄咄逼人,否则现如今宋载恩那里敢和自己说个“不”字?
可宋睿时平日里坐镇近渊古城,平白无故是不会回天子都,可今日他的出现,不仅让青刹意外,更让宋载恩意外。
自古以来,外官没有皇诏,特别是军队掌权者,根本不能回来国都。除非,事出有因,如勤王等,可免诏回都。
而如今并没有任何人威胁王位和宋载恩,他宋睿时又是凭的什么回天子都?
“难道……是宋载恩召回的?”青刹当下就判断出因果。
宋载恩眼看宋睿时走到殿下,说道:“皇叔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宋睿时说道:“国主连夜将老臣召回,想必有什么事吧?莫非,向南琉国开战了?”
宋载恩说道:“非也,我国刚与南琉签订通商条约,怎会无端挑起战争?”
'宋睿时说道:“既然不是战事,那是何故?”
宋载恩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国师,方才慢悠悠地说道:“是为了东乾帝国裁减兵员一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天子诏令
宋载恩理由有些牵强,虽然宋睿时身为东乾帝国兵马指挥使,可没必要让其大老远回国都,只需要书信往来即可。
目的不言自明!
宋载恩知道了邪影大败小啼山之事,深知青刹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会为难自己,故而早在数日之前,便召回他皇叔宋睿时。
而此时宋睿时的出现,无疑是给宋载恩增加了底气。
果然,青刹这已经按耐不住脾气,冷声说道:“兵马绝不可减少一人,这事早已说过。况且,国主现如今关心的应该是天煞这个问题。”
宋睿时说道:“国师,国主自然有他的打算,身为臣子,是否应当听从?”
青刹怒声说道:“正是身为臣子,更应该为国君杜绝后患。”
宋睿时也怒声喝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身为臣子,就该对君主礼而敬之,国师你这是何意?”
火药味弥漫整个殿堂之中,仿佛宋睿时和青刹的眼神互相在打斗着,互不让步。
殿上的文武官员大气不敢喘,只是低头打着小心思,所谓的见风使舵。
宋载恩见状,说道:“此事择日再议,当下该把国之本巩固,不枉我东乾帝国为祁汀大洲第一国之名声。”
青刹沉声说道:“国之本在于军队,只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外邦不敢欺压,帝国无人敢不从。”
宋睿时死活不让步,说道:“国主说择日再议,国师可曾听见?”
青刹说道:“那今日便将天煞之事了结。”
宋载恩沉声说道:“天煞之事本国主只有裁决,不烦扰国师。”
青刹冷哼一声,道:“不知国主如何裁决?”
宋睿时很及时地维护国主的脸面,说道:“国主如何裁决,你不必过问,只需执行便可。”
青刹怒声说道:“宋指挥使,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相让,没想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敬酒不喝。
你可想清楚了,天煞一事,当年你也参与。如果他真的回来东乾复仇,首当其冲的定是东乾皇室。而你作为东乾皇室最强大的人,难以推卸与之抗衡吧?!”
宋睿时脸色一变,心中突然如惊涛骇浪般,不再反驳青刹之言。
他知道,青刹说的没错,自己和皇兄一手去同意刺杀沈牧之子,责任不可推卸。
青刹说道:“如今局势不容得半点仁慈,国主仁慈不杀他,他也绝非会放过东乾。”
宋载恩不言语,他知道,如果真这样去做,便是一错再错。东乾帝国内忧外患,现在的国主之位如坐针毡。
青刹说道:“请国主下令!”
“请国主下令!”那些个臣子很有默契地齐声道。
他们也害怕,毕竟是东乾帝国的官。
“够了!”宋载恩吼了一句,胸口大幅度地起伏,明显被气的不轻。
他继续说道:“令,上大夫纪宁赋即刻拟出天子诏,诛杀天煞。”
上大夫纪宁赋站出来,走到一个内侍身旁,那里有文房四宝。稍作准备后,举手挥毫,不过片刻,已经写好天子诏令。
他恭敬地递给宋载恩,后者大印一盖,天子诏令已经问世。
天子诏令,是东乾帝国最高等级的诏令;天子诏一出,永不收回,永久有效,直至目标已达成。
且,天子诏所出之日,东乾帝国所有地方官府、边防驻军、东乾帝国国民都要
无条件执行。
宋载恩很艰难地将天子诏还给纪宁赋,心中有七分不情愿。
纪宁赋恭敬接回,然后摊开,开口念道:“承天之道,天子诏曰;今有天煞,命中克国。斩杀官民,穷凶极恶;残暴不仁,嗜血成性;
着令东乾帝国各方军队、国民、官府追剿,不惜代价。谁若替天行道,斩杀天煞,封万户侯,赏金一万。”
“臣……遵旨!”百官齐声应喏。
这是将沈十方污蔑的够狠的,残暴不仁这都能说出来,上大夫纪宁赋看来也不是好鸟,多半是青刹的人。
宋载恩一言不发,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他这一走,标记着沈十方将面临巨大的难关:东乾帝国的追杀令。
这是东乾帝国的天子诏令,而非是修罗殿的悬赏令,两者不在一个等级。一个是国家,一个不过是国家下的杀人机构。
宋睿时脸色也不太好看,这一次交锋,无疑是青刹大获全胜。自己大老远回来,只是被青刹一句话就逼得气势全无。
的确,作为祁汀大洲第一刺杀案的核心人物,宋睿时比谁都畏惧沈十方。准确来说,应该是畏惧沈十方身上的力量。
青刹嗤笑一声,紧接着与几个武将离开,像极了一个君王。
宋睿时咬牙切齿,手上紧握拳头,青筋暴起,“青刹,终有一日,我必杀你!”
而此次天子诏的主人公,却悠悠然地和姑娘漫步在月影居,此画卷像极了在某个小城里,那些月影居弟子看见,无一不顿足观望。
羡煞旁人也!
接下来沈十方在司徒洁的陪同下,专程去拜访了万风,感谢他借了一个暂时给他们休整的地方。其次,便是感谢他无私守护杨颂风和周一盈长达十年。
不愧是万大善人!
随后,沈十方再次让连空陵将所有人叫来房间里,商议一些事情。
正当他美滋滋喝着司徒洁泡的茶水时,历练之路的伙伴们已经来到。
“呦!气色不错嘛!”连空陵怪叫一声,继而打趣道:“看来司徒大小姐是精心照料啊!都品起香茗来了。”
司徒洁脸色一红,微笑着没有说话。
“十方这是醉卧美人怀,逍遥如仙。”苏木心也忍不住打趣道。
张歉笑道:“楼主,你可真行!不愧是楼主。”
花轻语没好气地说道:“你三个要有本事,自个找个红颜去。我看,文若就很不错,你们谁对上眼,不妨多些陪她。”
这回,轮到宋文若脸红了,娇嗔道:“轻语姐姐,你可别胡闹。”
连空陵臭不要脸的说道:“我觉得也不错。不如文若妹妹,你看看如潘安在世的我,在场之中也就属我最俊俏有男子汉风度,要不咱?”
花轻语说道:“我看就属你最不要脸,你看十方和阿心,哪个不是万人仰慕的主?”
连空陵贱笑道:“嘿嘿,他们还嫩咧。”
沈十方说道:“你们就别打趣了,再说下去,文若恐怕不好意思了。”
这时,小杨睨带着四个人进来,他们分别是杨颂风、周一盈、温如故以及他的儿子温祺。
温如故父子一进来,目光就落在沈十方身上,立即单膝行礼,“见过楼主。”
沈十方十分无奈,扶起温如故,说道:“温叔父,温祺,你二人快快请起。这里没有外人,不用
拘礼。”
说罢,沈十方对杨颂风行礼道:“伯父伯母,能找到您二位,实在太好了。”
杨颂风叹息道:“多亏你啊!此恩此情,终身难报。”
沈十方摆摆手,说道:“我与小杨睨情同手足,您二位也在我小时候对我们家十分照顾,彼此如一家人,何须说恩?”
司徒洁说道:“几位前辈,快快入座。”
几人点头,暗道司徒洁有礼数。
待全部人坐下后,沈十方率先开口,“今日让各位前来,也没有什么事。首先,我很高兴找到了伯父伯母,此行收获颇丰。
再次,我想商议一下历练之路的事宜,各位有什么高见的,但说无妨。”
连空陵说道:“按照路线,下一个地方是梨州。”
沈十方点点头,说道:“舅父让我们去梨州定然有他的打算,或许在那里,有所收获。”
温如故插话说道:“本来我不想说的,但还是说一句。楼主你们的路线,乃是我们沈家军历练的路线,我们之前去到每一个地方,都有着不同的领悟,或多或少地增加了修为。
而梨州这个地方,权贵甚多,拳脚根本无法发挥作用。故而,此行楼主一定要注意,莫要和那些权贵打交道。”
沈十方点点头,说道:“谨遵叔父嘱咐。不过,今天伯父伯母和小杨睨都在,我想说一事,不知可否?。”
周一盈说道:“你这孩子,既然都是亲如一家人,有什么不可说的?”
沈十方思考一下,缓缓开口道:“去年望蜓山,我与小杨睨遭到邪影暗算。危急时刻,不得已让小杨睨与我逃亡。我知道,小杨睨心中一直放不下,一直想念着伯父伯母。
我答应过他,一定要找到您二位。现如今苍天不负,终于找到了,小杨睨你不必再跟着我们冒险,好好与伯父伯母回竹新城,与杨老夫人共享天伦之乐,继续隐世。”
话音落下,司徒洁几人神情暗淡下来,一个个愁眉苦脸。他们知道,沈十方说的对,人家好不容易团聚,不应该和他们冒险。
正如沈十方所说,小杨睨算是被牵扯进入江湖的。
小杨睨没想到沈十方竟然会为他如此着想,可他也左右为难,一边是生死之兄弟,一边是十年未见、刚刚团聚的父母,他迟疑着低下头,一言不发。
这时,杨颂风说道:“七堂宗,本来就已经隐世了,我们宗门之人也从未打算重出江湖。可自当我做下承诺时,其实已经重出江湖了。
小杨睨跟我说过,在无名海岸崖,他曾宣布七堂宗复出。那么,我们也没理由再继续隐世了。”
温如故说道:“我与你岁数差不多,我且叫你一声杨兄。祁汀大洲犹如一个大世界,每个城镇村如一个小世界。大世界不安宁,小世界又怎会能让你安心隐世呢?所以,你的决定很正确。”
杨颂风说道:“正是如此,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必想家。小杨睨,跟着你十方哥去惩恶扬善,为世间带来一个太平。”
小杨睨瞬间眉开眼笑,重重点了头。杨颂风都开口了,他定然不能反对。
沈十方说道:“伯父伯母,您二位放心,我们一行八人生死同命,不会抛弃任何一个。”
杨颂风说道:“好,我也有重要的事要办。明日便出发。”
沈十方这时问道:“伯父,我有一事不解。”
第二百四十八章 十年前的真相
杨颂风盯住沈十方,只见他说道:“我知道你不解的事。”
沈十方突然坐直身体,疑惑道:“您知道?”
杨颂风一笑,道:“当然,无非就是问我十年前为何而去。”
沈十方充满期待,说道:“那您会告诉我吗?”
杨颂风说道:“本来不想说,但后来我和你伯母一想,你该知道。”
沈十方说道:“愿闻其详。”
杨颂风伸手入怀里,取出一块牌子模样的东西,放在了桌面上。
温如故一见这物体,顿时吃惊道:“这是……段龙令!”
沈十方拿到手中,这牌子用精铁铸造,放在手里沉甸甸的,“段龙令,沈家军信物。”
段龙令正面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绕着一只手,握拳状,代表了千击战技。
而背部,则是一个盾牌图案,中间一个“离”字。
“此段龙令,是护将级别的,是我父亲离脩的。”沈十方眼神有些悲凉,“它为何在您手中?”
温如故也很好奇,连忙问道:“没错,这是离护将的,如何得来?”
杨颂风叹息一声,说道:“这要从十一年前说起,我记得那时正好是十方觉醒丹田的日子。
那天破晓,我刚好去找离脩,而十方你也刚好在那时觉醒丹田。就在这时候,一道红光从远处极速飞来,很快就落入家中院子。
离脩夺门而出,手中拿着一个如卷轴模样的东西。我走近一看,那东西还涌着能量的波动,红光时而透出。
在它边缘位置,刻着两个字,“九生”。就是这两个字,离脩和我都大吃一惊,彼此震惊地盯住这东西。
我们没有任何怀疑,确认它就是九生令。联想到它是随着十方觉醒丹田而来,是轮回之子的法宝,一切也就解释得通了。”
众人震惊,没想到九生令曾自己去过沈十方的身边。
“我有点印象,我记得还问过父亲那是什么东西。”沈十方回忆着,“父亲后来却说只是一个灯笼,会发出红光。”
杨颂风点点头,继续说道:“你说的没错。虽然九生令给你用很不错,可是,九生令乃是天地至宝,无数人为之疯狂,欲夺九生令,吸取其中力量,妄图争霸天下。
可这时的我们,双拳难敌四手,又要保护十方。我们生怕敌人追寻到九生令的踪迹,会危害到十方。
于是九生令在我们身边不到一年,离脩便与我商量,由我与一盈将九生令送去蛮荒之地,他自己就在家中保护十方。
而在那里会有一个人接应,到时会把九生令藏起来,等到十方成长了,再交由他。
那一天,我们过南琉边关时,九生令在包袱里忽现红光,惹起了别人注意。随后,便有许多武林之人前来抢夺。
当时修罗殿也好,江湖势力也罢,强者如林。我与一盈当时也不过就是中灵五重的大武师,硬是凭着老祖宗留下的七堂绝技闯出来一条路,直到月影居前。
后面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就不说了。”
话音落下,周围呼吸可闻。
都不曾想过杨颂风二人竟会是去送九生令!
“司徒洁问道:“那些前来抢夺的人可知道那是九生令?”
杨颂风摇头,道:”他们只知道是宝贝
,九生令从未露面。”
周一盈这时插话道:“所幸他们也并不知我们来路,更不知道我们家在无忧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完,她还看了两眼沈十方和小杨睨。
什么后果?
当然是修罗殿追杀沈十方他们,而且小杨睨也决不能幸免。
沈十方把玩着段龙令,沉声说道:“那九生令……被苦面阎罗抢走了?”
杨颂风说道:“按照万宗主之言,的确是苦面阎罗抢走了。”
温如故却说道:“也未必,如果真在苦面阎罗手中,恐怕祁汀大洲不会是今天这样子了。”
沈十方同意,道:“不错,或许是不在苦面阎罗手中,被他丢失了。又或许,他无法开启九生令。落花轩李秋娘给我的信息上说明,九生令有一种古老的秘法封锁着,极难打开。”
司徒洁说道:“这也是好事,至少我们还有时间。”
沈十方眼睛一亮,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随后他又问道:“尚有一事不解。”
杨颂风道:“是何?”
沈十方正经说道:“接应你的人?是谁?”
杨颂风想了想,还是说道:“你父亲的护将之一,莫寒非。”
沈十方“唰”地站起身,激动说道:“他……还活着?可有我母亲的消息?”
莫寒非负责救走庄莘,如果莫寒非还活着,庄莘也应该活着才对。
可……他们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和离脩呢?
这是沈十方想不通的。
杨颂风摇摇头,说道:“你父亲只告诉我莫寒非所在之处,并没有其他。”
沈十方看着杨颂风的眼睛,感觉后者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只好失落地坐下。
司徒洁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安慰道:“没事的,我们会找到你母亲的。”
沈十方很勉强地笑着,也只能如此抱着希望了。
他说道:“温叔父,待我们离开以后,劳烦你做一件事。”
温如故说道:“何事?”
沈十方眼神变得凌厉,说道:“竟然敢袭击伯父伯母,那么苦面阎罗就得受到惩罚。”
温如故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沈十方的意思,说道:“将苦面阎罗夺得九生令的消息散布,再添油加火,咬定九生令就在他手上。这样,祁汀大洲的人就会将注意力集中在苦面阎罗身上。
不但可以转移火力,让楼主减轻压力之余,还有可能让苦面阎罗吃点苦头,甚至被人追杀。”
众人一听,这一石二鸟之计用的很恰当。
不过,杨颂风倒是有些顾忌,说道:“只是苦面阎罗深不可测,恐怕江湖对他没有多大威胁。况且,传闻他是青刹的弟弟,谁敢去找他麻烦?”
沈十方说道:“在利益面前,许多人都会丧失理智,变得疯狂。就算真不能对苦面阎罗造成一定的威胁,也能给他东乾帝国制造一些麻烦。
江湖人都往东乾帝国去了,那么其他三国,也就会少很多江湖人。对于我们而言,是最好不过的。”
杨颂风说道:“既然你心中有把握,尽管去做。”
沈十方点点头,说道:“温叔父,此事交由你办,可有问题?”
温如故道:“小事一桩。”
沈十方接着说道:“那好,不知伯父伯母你们将去往何处?”
杨颂风说道:“先回竹新城看看老母,再想办法重建七堂宗,为日后早作准备。”
沈十方揉了揉耳垂,说道:“也好,届时您可以去千里楼找到韩师父,相信他会助你一臂之力。”
杨颂风却说道:“你的好意我知道,此事再说吧!”
“莫寒非叔父在哪?”沈十方必须要找到他,“难道就在西云国?您说的蛮荒之地在哪?”
连空陵一惊一乍地锤了一下桌面,道:“该不会是利加斯大洲吧?!”
“利加斯大洲?”这还是沈十方第一次听过,就连司徒洁几人也是如此。
“利加斯大洲,西云国以北之地。”苏木心说道:“传闻那是蛮荒之地,尽是蛮荒之人,素来无人敢去探查。而在边关之中,也就属那边的防线兵员比较多,是西云国边防的重中之重。”
杨颂风点点头,说道:“没错,正是利加斯大洲,一个祁汀大洲从未涉足的地方。莫寒非就在百阙城以北百里地、靠近利加斯大洲的抚天镇。
而这利加斯大洲,传言是蛮荒之人的聚集地,也就是魔道。自古以来,有正便有邪,有仙便有魔。可究竟利加斯大洲有没有魔?至今都没人证实。”
苏木心欲言又止,很自然地喝了一口香茗。
这动作倒也没人注意,只见沈十方说道:“那么……既然九生令出现了,牛皮碎片又有何用?”
杨颂风笑道:“那牛皮碎片是九生令问世时,第一个找到的人所绘的地图。那人将九生令不知藏在何处,只是将地图分成碎片,送给十大宗门之主。可惜,九生令自己出现,他的藏地已经没用了。”
沈十方突然眉头深锁,揉着耳垂,似乎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沈十方说道:“此人好心机,妄图搅乱祁汀大洲的江湖秩序,甚至是挑起各国矛盾。”
司徒洁也明白了,说道:“很有可能这碎片也是假的,未必就是九生令的藏地。目的不言而明,想要将江湖搅混。”
连空陵说道:“他如果将江湖搅混,对他有什么好处?究竟他是什么人?”
沈十方睿智的眼神,仅仅盯住段龙令,开口说道:“浑水摸鱼!此人一定不是江湖势力,定然别有用心。”
“那……楼主,接下来怎么办?”温如故说道:“是继续寻找九生令吗?”
沈十方坚定地说道:“九生令,应该是有灵性的存在。不然怎会在我觉醒丹田时来到我身边?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尽力罢了。”
杨颂风说道:“好,你们此行好好的,相互之间莫分彼此。小杨睨,如今你也不再是孩童,再过两年也成人了。
你此行好好跟着十方,不必念家,要做,就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小杨睨情绪有些低落,轻轻点头当作答应了。
“好,各自离去吧!”杨颂风说道:“我与十方说些话。”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离去。很快,房间里就剩下沈十方和杨颂风。
“想必您是说关于我父亲的事吧?”沈十方开口说道。
杨颂风将门窗关紧一些,确认隔墙无耳后,他才说道:“是的,我始终都不愿相信他就这样撒手人寰。”
第二百四十九章 打的就是千军万马
沈十方吃惊,连忙说道:“难不成您也认为父亲他……他没死?”
杨颂风不禁问道:“怎么?你也抱有怀疑?”
沈十方点了点头,将遇到老田的事说出,唯独没有提及李秋娘。
片刻,杨颂风将凉透的茶汤一饮而尽,长叹了一口气。
“这老田何许人也?其多少有些挑拨离间的味道。”
沈十方说道:“我曾怀疑他是落花轩或者是李秋娘的仇人。”
杨颂风说道:“大可不必在意,处处小心就好。毕竟,落花轩还是有名声在的,不会光明正大去危害你们。”
暗箭可就难防咯!
他继续说道:“关于离脩,你不用着急,我替你去那些地方查探一番,看看能否有所收获?这段龙令,就交给你了,留给你一个念想。”
沈十方点点头,用力地握紧段龙令。
“好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保重!”杨颂风留下一脸悲哀神色的沈十方离去。
五日后。
沈十方一行八人早几天便告别了杨颂风和周一盈,与温如故等千里楼成员一同上路。
经过几日来的赶路,梨州城近在眼前。
他们停下马车,沈十方跳下去,走到温如故面前,说道:“温叔父,我们人数众多,难免惹人注目。就此分离,您回书院去吧!”
温如故说道:“也好,那楼主多保重,有危险第一时间找我。”
沈十方点点头,说道:“保重!”
温如故带着七个千里楼成员策马扬鞭,一溜烟地跑向梨州城。
这时,苏木心也跳下马车,来到沈十方跟前,像是有话要说。
沈十方笑了笑,说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苏木心一咬牙,说道:“我想请求你帮我一忙。”
沈十方搭着他肩膀,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就说,不需要扭扭捏捏。”
苏木心说道:“我曾在梨州城得罪过一些权贵,不能在此露面。故而,想借你面具一用。”
沈十方笑道:“自然没问题。”
说罢,他将小杨睨的那一副年轻面具从凝露玉中拿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容帮苏木心戴好。
片刻之后,沈十方拍拍手,说道:“好了,我敢保证没人能认出你。”
苏木心拱手行礼,道:“多谢!”
沈十方将苏木心的手按下,说道:“见外了,不过我如果问你得罪过什么人,想必你是不会说的吧?”
苏木心面露为难之色,“这……”
沈十方笑道:“哈哈!逗你的,走吧!我们进城。”
说罢,他率先走回去马车,心中暗道苏木心比他还神秘。
不过经过这么些日子相处,沈十方知道苏木心是没有恶意的,值得信任,彼此都可以肝胆相照。
如果苏木心不愿意说,沈十方是不会强人所难的。
当他们进入城中,才发现城中人都在议论纷纷,有些惶恐。
“什么?你没听错吧?”
“这种事能听错吗?我跟你说,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就在那里当差。他说北翎**队如黑云压境,密密麻麻,好大一群人呢。”
“这么说,我们真要和北翎国打起来了?”
听到这里,沈十方跳下马车,和苏木心一同走到说话的那人面前。
“这位仁兄,请问一下,您刚才之言是何意?”沈十方谦逊地行礼道。
“你外地来的吧?”
“正是!”
“那你有所不知,就在前几天,
北翎国巡逻军与我国边防驻军发生冲突,各自在边关集结大军,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沈十方和苏木心一听,前者略微吃惊,后者表情却是犹如惊涛骇浪。
沈十方敏锐地抓住苏木心的表情,道了一声谢,便拉着后者走了。
“怎么了?我看你有些不对劲。”沈十方回到马车上说道。
连空陵说道:“什么事?”
沈十方将适才听到的事说了个大概。
连空陵眉头一皱,沉声说道:“这下麻烦了,我们接下来还得去北翎国。如果开战,恐怕难以进入。”
沈十方叹息道:“最为重要的,还是会生灵涂炭。”
苏木心一直在思考,没有答话。
沈十方说道:“阿心,我看你有心事,说说,我们兴许能帮助你。”
苏木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垂着目光,一言不发。
这时,一阵马蹄声从城中往城外方向而来。
路上行人纷纷让道,以免被误伤。
恰巧,沈十方几人的马车正好在其中。
“快快让开,耽误军务,你们承担不起。”
听到声音,沈十方和二人拨开帷裳出去,眼前是铁甲闪闪发光的军将,一条长龙阵,看不出有多少人。
为首一人虎背熊腰,腰中别着一柄铁剑。
还没等沈十方几人反应过来,那将军便又大手一挥,走出来两个人,两杆长戟闪着乌光,刺向策马的小杨睨。
这是二话不说就要人性命啊!
小杨睨没等到沈十方的话,他不会出手,看着那两人越来越近,沈十方冰冷的声音响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卸了他们。”
得到吩咐,小杨睨丹田凝聚好真气,瞬间运送到腿部。
他脚下一用力,一跃而起,越过两匹马,一阵亮光夺目绚丽。
“砰砰!”
两声之后,那两名士兵倒飞而回。
等那将军反应过来,小杨睨已经立足于地。
“大胆!竟敢袭击军官!”将军怒声喝道。
“那又是谁给你的胆量无理取闹?”苏木心跳下马车,一步一步逼近那军将,“身为军将,却如此霸道。若有军务,好言让人躲避便可,可为何不等有所动作,你便让人下死手?”
将军也毫不惧怕,说道:“吾乃中军先锋官郑三阳,奉中军大元帅之命,前往少酉关抵抗敌军。尔等今阻挠我大军行军,已触犯西云国律令,当斩!”
这时,一名副将急匆匆过来,说道:“将军,我怎么听这声音有些耳熟。”
将军怒甩鞭子,说道:“管他熟人生人,先拿下了再说。”
“将军且慢!”副将连忙拦住,说道:“我军行军乃是大事,何须为此事耽搁?若是贻误战机,恐怕大元帅责罚下来,你我承担不起。”
将军脾气上来,谁也压不住,指着副将鼻子喝道:“玄亦,别以为你曾是国主侍卫我就给你脸。更别拿大元帅压我,现如今你只是一个副将,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那名唤玄亦的副将低下头,手中铁剑握的十分紧,很想教训一下这趾高气扬的郑三阳。
郑三阳冷哼一声,道:“左右,给我拿下!”
只见左右各出一队士兵,甲胄的寒气逼人,长戟指向沈十方四人。
见状,连空陵贱笑道:“嘿嘿,要不要收拾收拾他们?”
小杨睨挠挠头,看着一望无际的队伍,艰难地说道:“可他们人多啊!”
连空陵说道:“人多?我们也有啊!”
小杨睨眼睛一亮,说道
:“在哪?”
连空陵用目光示意向后看去,只见司徒洁四人也下马车了。
他们一下马车,犹如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让周边看热闹的人纷纷投过去欣赏的目光。
当然,多少有些贪婪。
小杨睨顿时泄气,还以为连空陵有后招,没想到竟是她们四人。
“怎样?”连空陵戴上他的宝贝拳套,“十方,我可是好久没动手了,一时技痒。”
沈十方想起杨颂风他们的嘱咐,一直压着脾气,否则早就动手了。
现如今,看来是不动手不行了。
知道苏木心曾是这里的校尉统领,于是本着客随主便的理由,沈十方询问道:“你做主,要打要降,你说了算。”
说罢,他又补充道:“当然,降只是缓兵之计,不过这样没有任何好处。我觉得要将事情闹大,才能将此事了结。”
可不是,小打小闹,这郑三阳就能做主。既然他都将沈十方等人定罪了,那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苏木心想通其中关键,说道:“打!”
沈十方拍拍他肩膀,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沉声说道:“既然他们无理取闹,仗势欺人,任他千军万马,兄弟八人何惧之有?”
说罢,八人各自凝聚丹田,之后便各自又取出自己的武器。
除了沈十方和小杨睨,他们打算赤手空拳去对付。
凝聚丹田这一幕让周围的人大为震惊,心里疑问这群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两个中灵大武师,其他的也最低是初灵四重。
“这些人什么来路?”
“肯定是外地的。”
“他们才多大?有弱冠之年了吗?”
“你们看,那大武师的真气是红色的!”
“变异丹田?”
随着议论纷纷,进攻的两队士兵不由得放慢了步伐,心中有些忌惮。
自己才多少修为?就这样过去恐怕被打的连牙也找不到。
况且,先锋官才是中灵一重修为,又怎是他们的对手?
正是有这样的想法存在,那些士兵踌躇不前,妄图听到先锋官下令停下。
可是,没等到先锋官的声音,沈十方几人已经动起来了。
只见连空陵和小杨睨率先冲入这两队二十四人之中,上去就是一拳放倒一个士兵。
连空陵更是直接一阵真气外溢,将周边的人震飞,所幸他们没死。
连空陵下手很有分寸,知道沈十方只是想武力威慑而已,不是下死手。
见此情形,先锋官虽然好奇他们的修为,却没有惧怕。
怕什么?身后一万士兵,他能打的过多少?
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在行军,急得很。
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小事化无?
当然,他也没想过化无。
“先锋营,出击!”
郑三阳铁剑出鞘,下达了一个让他日后后悔的命令。
这时,二十四人已经被连空陵俩人给击溃。
先锋营大概有三百人,他们就在郑三阳身后,得到命令,踏着震耳欲聋的步伐,冲向沈十方。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见此场景,一瞬间各自散去,不敢靠近观望,生怕殃及池鱼。
嗯,没错,是不敢靠近。
他们跑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热闹去了,有的还在街道两旁的楼台上。
沈十方见到这么多人前来,于是汇集真气,双手护住凝露玉。
只见凝露玉发出亮光之后,一个青色的小光点出现,越来越大……
第二百五十章 禧宁公主
青光天降,摧枯拉朽!
祁汀大洲十大名剑排名之二的青剑,不仅无坚不摧,使用起来威力甚大,足以傲视天地。
只见沈十方庄重地握住青剑,剑指苍穹,气势徒然增加。
只从得知青剑的来历,他对其怀着更加重的敬畏之心。剑可杀人,亦可杀己;剑能从善,亦能从恶。
只要有一天青剑在沈十方之手,他势必斩破邪恶。
面对来袭凶凶的士兵,八人的气势睥睨天下。
沈十方将刺云丢给小杨睨防身,以防万一。
“兄弟们,我们……要有一场恶战,各自小心!”
说罢,沈十方一马当先,踩着踏雪寻梅加速,起手一招狂傲乱世,三下五除二放翻了五个士兵。
而他的伙伴们,也紧随其后,如狼入羊群,不停击倒对手。
没错,是击倒!
他们下手很有分寸,专挑士兵的薄弱处而非致命处。
万一在这大开杀戒,这恐怕真得有几百号人去奈何桥。
那就坐实了沈十方“天煞”之名了。
况且,屠杀非十恶不赦之人,并不是他们的作风,更不是沈十方的作风。
于是乎,沈十方将两名夹攻自己的士兵之戟头斩断,送他们一人一脚。
对付完自己身边的敌人时,还不忘司徒洁几人。脚下亮起圆形符文,瞬间将从身后偷袭司徒洁的士兵来个背部穿心。
别怪他下杀手,只因为这士兵若是攻击成功,司徒洁恐怕得身首异处。
自己爱的人,岂能容他人伤害。
顿时,沈十方火气就来了。
触碰他逆鳞者,死。
“以我之血,借万物之灵……”沈十方一连串口号之后,便使出剑法之最强杀招。
自从在李秋娘得到离太迁的二十四剑法,他对这剑法有了更深切的体会,更是入了大成境界。
上面记载着,将使用人之血引入青剑当中,细看之下会发现青剑表面透着的青光,会更加浓重。
这也表示……青剑达到了最强的状态,恐怕只有名剑排行榜中第一的太炉剑能抗衡。
一招追月流星,士兵纷纷被破掉甲胄,血液不停从身上涌出。更有甚者,那身体飘飞,洒出一丝血线,乍眼一看,是一副值得深思的景象。
连空陵几人也没保留实力,纷纷将看家本领使出。
醉逍遥拳法、流云剑法、无名刀法,千击战技,还有小杨睨的七堂腿法,这些乃是祁汀大洲赫赫有名的武学,在这一座城,这一条街道,统统显露在世人面前。
不到半柱香,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嗷嗷哭喊的士兵。而站着的,只有那八人。虽然他们在喘着气,但没有一人低下头,个个昂首挺胸。
见状,郑三阳心如滴血。
这三百多人,可都是抗击北翎**队的有生战力啊!就这样被八个人给打残了,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大元帅交代。
“只有杀了他们,说他们是敌渗透进来的,料想大元帅不能拿我怎样?”
心中想出对策后,郑三阳一咬牙,挥手说道:“先锋营二营、三营,出击!”
一不做二不休,他要来个死无对证。
这一出手,就是六百人!
他知道,那怕是要耗,都要耗死这八人。
而八人之中,其实还能有一战之力的,只有沈十方和连
空陵。
其余六人皆是初灵小武师,哪来那么多真气?
小杨睨迅速念起一个口诀,三个丹田的光芒从微弱渐渐变得明亮许多。
这是他韩师父教导的修炼技巧,能快速恢复真气。
眼前的他,需要冒着风险这么做,那怕更容易衰老。
而沈十方不得不为他们考虑后路,向前一步,回首说道:“你们去找温叔父,务必将此事如实禀报。如果西云官府不能辩黑白,让安朴将军为我们讨回公道。”
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引发的,可关乎他们的性命,沈十方轻视不得。
谁要欺负同伴们,沈十方岂能忍气吞声?
不,这不可能!
“十方,可不要做傻事!”司徒洁说道。
她真担心沈十方不顾一切,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司徒洁如何苟且偷生?
沈十方笑着说道:“怎么会呢?我和连空陵挟持他们,你们去找这里的官府,让他们来插手。记住,一定要亮出身份,否则他们可能会官官相护,或者不重视。”
“可是……”司徒洁还想说什么,却被花轻语打断了。
后者说道:“十方说的没错,唯有如此,方能有一线生机。”
沈十方沉声说道:“张歉,文若,如果,如果我们有意外,马上带着他们去找温叔父,务必保护他们回到南琉国。这个,我不是以楼主或者少主去命令你们,而是以你们的生死之交去拜托。”
“楼主……”
“不可楼主。”
沈十方喝道:“你们非要让我用身份命令吗?”
张歉一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
宋文若着急了,说道:“张歉,你是不是疯了?记得我们的使命吗?长老们千叮万嘱,就算死,也要为楼主挡刀剑。”
张歉愧疚地低下头,左右为难。
沈十方说道:“我还用得着你们替我挡刀剑吗?快走,我和空陵会等你们。”
说罢,他和连空陵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冲向两个营的士兵。
其他人死活不肯离开,只是各自提防着,慢慢恢复真气。
而沈十方二人的目标,似乎不是那两个营的士兵,而是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郑三阳。
擒贼先擒王!
他们要控制郑三阳,为他们制造机会离开,更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就算郑三阳是高灵强者,他只能赌一把了,死了,也就认了。如果不是,自己可是二位中灵大武师,会给机会郑三阳吗?
于是乎,沈十方和连空陵生死之间磨合的默契,在这一刻得到充分的表达。
只见连空陵一个卧龙冲拳过去,生生砸出一条通道,去向郑三阳的通道。
之后,沈十方先是一脚踩上连空陵肩膀,然后才使出踏雪寻梅,越过高高的长戟,手中挥着青光,一个下劈的动作从空中生成。
瞬间,他来到郑三阳上方。
郑三阳也不是吃素的,见到沈十方动作这么快,已经有些吃惊了。可生死关头,反应多少会快一些。
于是他果断凝聚真气,拔出腰间铁剑,双手紧握,横于头顶上方。
郑三阳同样是中灵境界,可沈十方好歹比他多上那么几重。力量、真气质量都不是前者能比,兵器也是天差地别,后果不言而明。
可郑三阳却是不知道。
沈十方的青剑接触到铁剑那一刻,郑三阳感觉到一股澎湃的力量侵入体内,搅动着自己的丹田。
“锵!”一声兵器声过后,沈十方的青剑稳稳落在郑三阳的肩膀上,自己踩在马头上。
郑三阳看了看青剑,还泛着青光;再看了看发着抖的手和断了的铁剑,眼神慢慢变得极为难看。
有恐惧的,有疑惑的,也有三分庆幸。
这庆幸沈十方没一剑解决了自己,现如今还能呼吸那一口珍贵的空气,一切还有余地。
“你可知杀了我有什么后果?”郑三阳企图用言语吓唬。
沈十方露出一丝诡笑,一脚将郑三阳踢落马下。
郑三阳口吐鲜血,感觉伤势不大,在半空中已经偷笑了。
当然偷笑,只要自己落地,部下就会保护自己,任他武艺如何高强,休想在万军中取自己首级。
可他落地后,却笑不起来了。
因为,沈十方像是没离开过自己一样,跟着自己一同落地。
他半躺在地上,沈十方剑指着他喉咙。
只见沈十方一脚踩在郑三阳的手腕处,那骨裂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牙齿都软了。
“告诉我,有什么后果?”沈十方说罢,有将郑三阳另外一只手也踩了过去。
“啊!该死的,我要杀了你!”
郑三阳大喊大叫,痛苦让他丧失了理智。
他从未如此丢人现眼过!
好歹也是西云国中路军先锋官,手下也有万人,官从四品,平时也是高高在上,多少有些恃才傲物。
可现如今,他被人踩在脚下,而且是当着上万部下的脸,周边还有百姓。
若是能活着出去,他还有什么面目见人。
想到这些,郑三阳只想杀了沈十方。
沈十方冷声喝道:“若是想要你们的头见阎罗,尽管动手。”
听到这话,那些围困着连空陵的士兵都慢慢地停手,向四周退了一些。
连空陵气喘吁吁,身上有几个伤口,显然被伤到了。
开玩笑,一人打六百人,能活着就算不错了,不受伤才怪。
“空陵,你怎么样?”沈十方一边提防着郑三阳,回首看了一眼连空陵。
连空陵咧着嘴笑道:“嘿嘿,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就散了。不过,算是过瘾了。”
听到连空陵还能说笑,沈十方知道他挺得住。
于是隔着几百人对司徒洁她们喊道:“走啊!别担心。”
郑三阳恶狠狠地盯住沈十方,说道:“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是吗?可是他们不用走。”
一道声音从人群后面响起。
只见一个姑娘带着十个护卫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她首先看了一眼苏木心,想要过去,被后者示以一个眼神阻止了。
这姑娘只好停下脚步,走到沈十方面前,打量了一番后者。
沈十方被一个陌生姑娘这样盯住,很是不自在。
见到这个姑娘,能看见脸的士兵们像是兔子见到豺狼一样,纷纷跪地行礼。
“拜见禧宁公主!”
前面的士兵跪地行礼,后面看不见的人也跟着跪地,上万人就这样跪着,实在壮观。
没错,来人便是西云国公主、国主之双胞妹妹,禧宁。
第二百五十一章 西云皇宫
公主驾到!
郑三阳想翻腾起身,却被沈十方牢牢踩着胸膛,动弹不得半分。
“拜见公主,卑职让这恶徒挟持,请恕我无礼之罪。”郑三阳恶人先告状,来个倒打一耙。
听闻此言,沈十方脚下突然增加力度,险些要了郑三阳的老命。
“哎你干嘛?当着我面还如此嚣张。你可知我是谁?”禧宁公主气鼓鼓地说道。
沈十方冷声说道:“既然你是公主,那么他做错事,你要如何处理?”
禧宁公主看了看周边,心想这些人好生厉害,竟把三百士兵打的如此凄惨,不过他为什么会跟这些人在一起呢?
由不得禧宁公主多想,随即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可不正是自家国主哥哥的侍卫玄亦吗?
禧宁公主指着玄亦说道:“你,过来说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玄亦瞄了一眼郑三阳,咎由自取,毫不值得怜惜。来到禧宁公主面前,一五一十将经过复述一遍,没有掺杂一点没有的事。
禧宁公主当即就下令,道:“玄亦,你先带领中路先锋军前往少酉关,随后会有新的先锋官接任。”
“卑职领命。”
玄亦说罢,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苏木心,便让人将那先锋营一营的残兵给送去后方,剩余的人接着行军。
后边先锋军的人路过时,盯住被人踩在地面的郑三阳,心想这怎么回事?好歹也是先锋官,手底下上万人,竟落到这般地步。
这也说明郑三阳不得人心。
且看这先锋军的人仅仅是路过,而并没有打算去拯救郑三阳,如此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了。
“喂,你打算踩到什么时候?”禧宁公主歪着头说道。
嗯,言行举动真不像公主!
沈十方问道:“你要如何处理他?”
禧宁公主扁着嘴,斜视上空,手指在下巴轻轻点着作思考模样,十分可爱。
沈十方这时看了她一眼,这位公主的五官有些似曾相识。再看她的打扮,一身弹花暗纹锦服,头上戴着金累丝嵌宝蝶恋花簪,发丝带有一丁点棕色,看着十分柔顺;耳中垂着泪珠嵌宝耳环,手中白玉八仙纹镯,尽显富贵。
“来人,将这郑三阳带回去给中路军元帅,让他秉公执法。”禧宁公主下了命令,随后又轻声补充道:“我可没权利处置一个先锋官。”
沈十方闻言哭笑不得,闹半天这位公主也只是狐假虎威,借着自己的身份罢了,并没有实权。
可惜啊!那郑三阳也不敢得罪,不然禧宁公主向他兄长耳语几句,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禧宁公主身后的护卫走出两个,将地上受尽憋屈的郑三阳一左一右带走。
大街上渐渐恢复,司徒洁跑着过来沈十方身边,眼中充满着笑意。
“你没事吧?”司徒洁温柔地问道。
沈十方微笑说道:“没事,你呢?”
她笑说道:“无碍,修为提升后,我便觉得力量和速度都增强了不少。”
沈十方欣慰地笑了笑,若不是他纯净的真气替司徒洁丹田稳固,导致后者丹田以非一般的速度成长,现在司徒洁的修为哪能到达初灵六重?
不过也是好事,身边人都强大了,对他而言十分欣慰。
不过可惜,沈十方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只是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真气灌输到司徒洁丹田里,才导致后者修为增长了。
不然,他愿意将身边的人都这样帮助一遍。
看着这男女郎情妾意,当作自己是空气,禧宁公主气不打一出来。
“喂,你们是什么人?”禧宁公主指着走过来六人中的苏木心,“还有,你们是他什么人?”
“我说……什么公主,你认识阿心吗?”连空陵讶异道。
禧宁公主心想这都什么人啊!道:“是禧宁公主,禧宁,听清楚了吗?”
连空陵笑嘻嘻道:“嘿嘿,您这么高高在上的人物,今日替我们主持公道,实在不胜感激。”
禧宁公主懒得理他,转头看向苏木心,正欲开口说话,苏木心却阻止了她。
“带我进宫。”
禧宁公主疑惑地说道:“你的样子怎么变成这样了?若不是看你手中刀和腰间玉佩,我都认不出你来。”
“进宫了再说。”苏木心转头对沈十方说道:“先去宫里,如何?”
沈十方隐约猜到了什么,心想苏木心可能曾身为西云校尉统领,看见要打仗了,想向西云国主要个一官半职,去为西云效力。
但他为什么带上自己几人进宫呢?
沈十方说道:“你肯定有了打算吧?”
苏木心慎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进宫之后再说。”
沈十方揉了揉耳垂,不过几息世间后,他说道:“那我们便走一趟西云皇宫,让我们长长世面。”
说罢,他又继续吩咐道:“空陵,我们二人去驾驭马车。”
禧宁公主有很多疑问,却不好说出来,只能说道:“来人,去替他们牵马车。”
“是!”
连空陵愣在那里,看来沾了苏木心的光啊!
不过他好奇苏木心区区一个校尉统领,怎能入公主的法眼?
连空陵贱笑了两声,对着苏木心挤眉弄眼,样子着实猥琐。
众人一时忍不住,纷纷笑了出来。
“哈哈,我说空陵大叔,您这是抽风了?”
“哈哈,他这是猴子发情了。”
……
连空陵一脸黑线。
沈十方笑道:“你想的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样?”
连空陵答道:“你怎么知道我想的和你想的是一样?”
“那就是一样的咯?”
“可不是!”
“哈哈!”
二人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惹得那几人稀里糊涂的。
花轻语摇头叹气说道:“完了完了,洁儿,你的十方要和连空陵一样疯癫了。”
苏木心说道:“我们走吧!记着,不要声张。”
他说不要声张定然是对那个禧宁公主说的。
后者点点头,看着苏木心的眼神有异样。
连空陵对沈十方附耳轻声说道:“阿心和这什么公主肯定有一腿。”
沈十方没好气地笑了笑,说道:“人后莫说闲话。”
小杨睨突然从他俩中间强行扒拉进来,大声说道:“什么有一腿?”
这一声引起别人注意,纷纷回首看去。
连空陵没好气地拧住小杨睨的耳朵,“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躲后面偷听了?”
“哎呀!疼疼疼!这还不是你教的吗?”
在一阵笑语打闹中,一行人往皇宫走去。
一刻钟左右,他们看见恢宏大气的皇宫城门。城门有三道门,左侧是给四品以上的官员以及行军通道;中间是给国主以及皇亲国戚同行;右侧是给四品以下官员以及平头百姓通行。
这个城中城的城墙浑体涂抹红色,顶部夹带着金黄,让人感觉很神圣。
他们西云国的建筑风格略微独特,基本都是圆顶,没有像
江南地方一样。如南琉国,便是气势磅礴,体形俊美,富有活力。
西云国信奉佛教和树神,所有的建筑文化都与佛教的影子。就像正门上方,就是一个“卐”字。
禧宁公主可不管什么身份,带着人就要从中门而进。
皇宫禁卫军见到禧宁公主,先是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有一个统领模样的人拦住了她身后的人。
“非皇室请劳驾移步右门。”
还算客气。
不过,这可由不得这禁卫军统领做主。
只见禧宁公主气势汹汹折回,叉着腰娇斥道:“你可知道他是谁?连本公主的客人你也敢拦,信不信我告诉你上官,罚你在城门口大喊一百句你的原话?不,一千!”
说罢,她又掰着手指头嘀咕道:“一千好像也不太够呢。”
众人哑口无言,心想这公主太善良了,竟然想到的刑法是当众大喊。
不过,想想都可笑。
如果一个禁卫军统领在门口一直大喊“非皇室请劳驾移步右门”,这成何体统?
那统领想想就丢脸,可这是他的职责,那怕是要受罚,他也要履行。
“万分歉意,禧宁公主,这是我的职责。”
“你……,哼,真没劲。”
说罢,她一跳一跳地走去,丝毫没在意身后的人。
“呃~这公主是什么意思?丢下我们不管了?”连空陵愣住了。
沈十方笑道:“不是有阿心在吗?看他样子可是轻车熟路了。”
可不是,只见苏木心拿出那“校尉统领”的令牌给禁卫军看。
“不用了,各位是公主的客人,只是要从这边走。”统领指着右门。
苏木心倒也没介意,带着七个人走进皇宫。
一路上,他有些偷偷摸摸,专门避开守卫和巡逻军,往一些偏僻的地方走。
“这公主哪儿去了?就这样悄悄摸摸的……不会被抓吧?”连空陵说道。
张歉也说道:“可不是,真把我们当作刺客抓了,到时可说不清。”
宋文若说道:“你俩平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么到这……就成胆小如鼠之辈了?”
连空陵摆摆手,道:“这不一样。平时要说那是有理走遍天下,如今却可是心中有鬼。”
听到这,沈十方忍不住说道:“阿心,你带我们进宫,究竟为了何事?”
司徒洁答话道:“莫非是带我们去见国主?”
“正是如此。”苏木心微微笑,指着前面的房子,“那就是国主的御书房,再过去,就是国主平时上朝的青仁殿。”
看苏木心的模样不像开玩笑,几人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了。
当然,除了连空陵和沈十方。
其他几人对西云国国主并不熟悉,难免有些紧张。
若是说南琉国国主,依照花轻语心大的性格,没有丝毫慌张。
很快,他们来到了苏木心说的御书房。
不过,这里并没有多少守卫。
“奇怪了,既然是国主的御书房,怎么没有守卫?”小杨睨挠挠头问道。
苏木心回答:“一是因为国主喜欢清静,附近并没有多少守卫。其次,这是御书房后门,守卫在前门。”
司徒洁说道:“那我们从后门进去拜见国主,会不会显得无礼?”
苏木心说道:“放心,国主他不会的。”
说罢,苏木心推开了门。
只见门后面,已经站着一个人……
第二百五十二章 西云国主竟是他!
此人无他,正是先前自顾自走了的禧宁公主。
只见她背着手歪着头,睁大眼睛看着众人,时而睫毛动了动。
“早晚被你吓死。”苏木心没好气地扒拉开禧宁公主,走了进去。
这样的动作,让连空陵直呼太粗鲁。
“嘿嘿,那个什么,禧宁公主。”连空陵指着苏木心说道:“他这人还是挺有礼貌的,不知为何今日兽性爆发了。”
沈十方笑道:“别胡说八道,什么爆发,有你这么形容人的吗?”
“就是就是。”花轻语推开前面挡道的连空陵,“自个也就那样,像极了发情的猴子。”
张歉和宋文若路过时充满深意地看了一眼连空陵。
司徒洁微笑地路过他。
小杨睨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别听他们的。”
连空陵热泪盈眶,紧紧拥抱着小杨睨,“好兄弟!”
小杨睨拍着他的后背,说道:“那是!哪像他们?一个个的话都说不准。”
连空陵突然推开小杨睨,准备接受后者为自己“平反”。
只见小杨睨上下左右打量,说道:“就算是发情的猴子,也是一只玉树临风的猴子。”
闻言,前面的人哈哈大笑。
连空陵顿时不乐意了,做着撸袖子的动作,说道:“好啊!平时我白为你撑腰了,如今倒是学会落井下石了。”
小杨睨眼睛一瞪,心想要被连空陵教训了,连忙使出浑身解数,踩着踏雪寻梅瞬间逃过一劫。
他跑在张歉面前,让后者替他挡住连空陵。
连空陵这哪能这么算了?直接活动着手脚,做出一副要揍人的模样,“乖乖的别动,让哥哥我揍你两下出口气。就两下,不会疼的。”
张歉这时说道:“别闹了。”
连空陵和小杨睨这定睛一看,发现这御书房不止他们这一伙人,底下还站着几个男子。
见状,二人立马收回玩心,变得一本正经。
禧宁公主关了门之后走过来,也是充满深意地瞄了一眼连空陵,弄的后者老脸一红,怪不好意思的。
这时,苏木心撕下面具,露出他本来的面貌。
“臣……叩见国主。”
底下的男子跪地行礼。
众人只是觉得,这礼……有点大!
等等,什么?
国主!
众人吃惊之下,苏木心颇为有气场地说道:“各位贤良请起。”
沈十方几人不知不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远离在书桌后的苏木心。
“不会吧?他是国主?”小杨睨轻声说道。
“太会了,不然谁敢冒充啊!”连空陵答道。
沈十方眉间深锁,轻声说道:“张歉,西云国国主是叫苏木心吗?”
张歉说道:“不是,西云国国主叫苏木亚山,等等,苏木亚山?苏木……他难道真是……”
“你们不知道他是西云国国主?”禧宁好奇地看着他们。
众人吓一跳,忘记身后有这么一位的存在。
这一声,倒也引起了御书房里的人注意。
苏木心说道:“几位兄弟稍等,容我安排了事宜,稍候我自然会解释清楚。”
说罢,他对底下的人说道:“梨州刺史古力伊,说说最近梨州城有没有什么要事?”
古力伊拱手行礼,
说道:“回国主,梨州城倒也没要事发生。只是北翎国对我国虎视眈眈,引起城中百姓的惶恐不安,难以抚慰。”
苏木心又说道:“符元帅,是何原因引起纷争?”
这符元帅乃是后军统帅,领兵十万,驻扎在梨州郊区,有护驾之责。
他原名符瞬,本是南琉人士,因实力高强,与前西云国国主,也就是苏木心的父亲为至交,后入了西云国被委以重任。
他说道:“回国主,老臣多次打听实情,皆被包洪友含糊两句打发,说是北翎国巡逻军挑衅,惹怒边防前军,故而打了起来。
但我明查暗访,发现根本不是什么发生冲突,而是背后有人推波助澜,妄图挑起两国战争。”
苏木心一拍案桌,怒喝道:“这包洪友难不成是在渎职?查出来是何人在背后搞小动作吗?”
符瞬摇头,说道:“暂时没查出来,不过国主,在您离开这一年以来,曾有北翎国使节来过,说是让我国归顺北翎,共同打造极乐人间。”
苏木心说道:“查,必须给朕查清楚。还有,是谁动了中路军?”
这里苏木心说的,自然是指调遣中路军兵发少酉关一事。
符瞬又说道:“回国主,您当时留下一纸交代,由镇西王代理朝政。可……其他三个王爷像是说好一样,对镇西王的决策那是阳奉阴违。随后,便以镇西王办事不力为由,将权夺了去。现在朝政,由申留王代理。”
苏木心火气瞬间爆发,一掌将案桌拍碎,怒声道:“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夺权,违抗朕的命令。”
“国主息怒!”
几个臣子吓得连忙跪地。
苏木心说道:“几位起来吧!我有事要安排。”
“喏!”
苏木心吩咐道:“符元帅,命你做好梨州城防,加紧防务,不得松懈。”
“臣……遵命。”
“古力伊,命你广发告示,宣告已有十万精兵镇守少酉关,西云国安全无忧,抚顺城内百姓的心。”
“臣遵旨。”
“天扬,命你将最近一年的要事整理好,今夜子时送到这里。记住,不得宣扬。”
天扬,本名夏侯天扬。别看他年纪与苏木心相仿,可是一位正儿八经的中灵大武师。
更让人不敢轻视的是,夏侯天扬乃是西云国鹿灵寺寺卿,权力滔天。
这鹿灵寺专门调查祁汀大洲所有大事小事,大人小人,与东乾帝国的修罗殿、南琉国的定南卫,以及北翎国的雪宫相似,性质差不多。
只要被鹿灵寺抓到把柄,可有先斩后奏之权利,让许多西云国官员闻之色变。
夏侯天扬拱手说道:“稍候臣亲自办理。”
苏木心摆摆手,说道:“你们去吧!不要让人知道朕回来。明日早朝,朕倒要看看朕这兄长是如何威风。”
“喏!”
三人慢慢后退十步,方才转身出去。
苏木心盯住案桌的残骸,心中感概万分。
“他还是没死心。”
苏木心自言自语后,想起他的同伴兄弟们,随后摸着头满是不好意思地向他们笑了笑。
“皇兄,他们是谁?”禧宁公主这时可有空闲询问了。
苏木心将面具递还沈十方,说道:“事态有些赶不上计划,现在用不着了。”
沈十方接过来后,眼睛死死盯住苏木心,说道:“你不打
算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禧宁公主说道:“喂,你怎敢如此对国主说话?”
苏木心拉开禧宁公主,说道:“,不得无礼,他们都是你皇兄的兄弟。”
禧宁公主扁扁嘴不说话,好奇自己兄长堂堂一国之主,竟然和这些看起来有些庸俗的人称兄道弟?不过那几位姑娘倒是挺美的,跟自己不相上下。
嗯,她心里只有这个想法。
“我说,该不是在做梦吧?”连空陵捏了捏小杨睨的脸颊。
这疼的让小杨睨连忙喊叫,“哎呦!别别别!停!这不是梦。”
苏木心笑道:“确实不是梦,我是西云国国主,这没错。”
花轻语说道:“那你是在骗我们咯?又说你叫苏木心?”
禧宁公主见花轻语都开口了,自己也说道:“阿心是皇兄的小名,从小父皇母后都这样叫他。”
花轻语点点头,不说话了。
心里还消化不了这个事实。
沈十方将面具收回凝露玉,才缓缓开口说道:“先前感觉你身上总有一股气息,一股高高在上的气息。原来,是你的王霸之气。
而且,你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感觉。不仅是你莫名其妙地加入我们,还有你的目的,都透露着神秘。
现在想来,这是因为你的身份原因。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你放着一个国主之位不坐,而去行走江湖?加入我们是适逢其会还是有意而为之?目的是什么?”
苏木心叹息一声,说道:“我加入你们的队伍,确实是有意而为之。
当时我正好在落花轩,而你们也正好来到。我心想既然咱们彼此都有共同的敌人,何不一起呢?
于是我拜托李门主,让她想办法安插我进入你们的队伍,然后调查东乾国师的阴谋。”
沈十方讶异,道:“为何你堂堂一个国主要亲自去调查?手下人不行吗?”
苏木心苦笑一声,这笑容实在无奈,说道:“说来不怕几位兄弟笑话,有能力的人一直被人监察,根本展开不了任何动作。而没能力的,就不用说了。
况且,这事必须我亲自去调查,否则我根本不可能坐稳皇位。”
司徒洁说道:“是你那些皇兄吧?”
苏木心左右看看,最后点点头,“我父皇仙逝前扶我登上皇位,惹起二皇兄、三皇兄还有五皇兄的极力不满,对权利十分看重,且一直虎视眈眈皇位。
如果我有一丝差池,皇位必定易主。朝纲不稳,军事多半落入他们手中,我的权利几乎被架空。”
说到这,苏木心眼神很是落寞,说道:“其实,无论我们谁做国主都无所谓,只要爱民、仁政,给西云一个太平就可以。
当我这几个皇兄野心很大,一旦皇位让他们坐,恐怕会争战不休。而且,我知道,他们有人和青刹密谋,欲夺西云国政权。所以,我必须亲自去调查清楚,有能力的臣子我谁都不信。当然,除了你们,你们是我最好的兄弟。”
话音落下,众人鼻子一酸,差点热泪盈眶。
想不到一个君王也是如此不轻松,还得劳神费力。
面对这样的局势,实在难办。
连空陵颇为感动地说道:“想不到……我们竟然在你心中有这样的地位。”
沈十方说道:“不管你是国主还是阿心,都是我们的至交。既然来到了,放心,我们是你的后盾。”
第二百五十三章 解析
苏木心笑的合不拢嘴,有这么一群至交好友在,任他狂风暴雨,依然有着遮风挡雨的屋檐。
“不过话说回来。”沈十方似乎想起什么,“当日在小啼山,我遇见一人,曾深夜偷偷飞鸽传信,那人是不是你?”
司徒洁说道:“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起?”
连空陵笑道:“十方当时担心惹起刘氏族人的士气和心理,故而只告诉我一人。”
苏木心尴尬地挠挠头,说道:“确实是我,为了隐藏身份不得不偷偷摸摸的。当时知道了山贼的猖獗,我便找刘图要了一只经过驯服的信鸽,让它带领我写好的信函送与我四皇兄镇西王,让其发兵南琉小啼山两国防线,提防马贼败退西云。”
禧宁公主指着地面上的一些公函书信说道:“吶,就是那封,是我和四皇兄一同拆开的。”
说罢,她蹲了下去,在乱七八糟的地面上捡起一张明显卷过的纸,“就是这张。”
连空陵一把夺过来,惹得禧宁公主很是不满。
“镇西王,朕现在南琉国小啼山脉,与一些江湖好友在此抗击马贼。据朕得知,这些马贼很有可能入西云国境内,务必出兵将防务做好,不得有误。
另,务必将那一带的马贼窝点查清。如若查清,手无寸铁者、老弱妇幼者、无心为寇者等可酌情处理。一旦发现主力马贼,尽力全歼。——苏木亚山”
连空陵念完后,说了一句:“如此机密的军事行动,你就让信鸽送回来,真不怕被他人拦下?”
苏木心回想起来,也不禁有些心惊,“事出突然,没想那么多。”
确实,按照当时的情况,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托人去带信。
“我曾怀疑过你的佩刀。”连空陵还在盯着那环首刀,“据我所知,这把环首刀上一任主人应该是个杀手,后来还被你们通缉。”
苏木心将环首刀拔出,明亮的刀片刺痛着苏木心的心,“这的确是那名杀手的。”
“何故在你手中?”
苏木心回忆着,说道:“当年我父皇还在世的时候,我曾遇到刺杀,这把环首刀便是那杀手留下来的。”
“那你没事吧?”小杨睨紧张地问道。
“啪!”连空陵一巴掌拍过去,笑骂道:“你个呆子,有事还能站在你面前?”
小杨睨揉着后脑勺,嘟着嘴说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受伤?下次再打我后脑勺,我就跟你决斗!”
嗯!他这话说的非常有力,坚定不移!
连空陵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在那捧腹大笑:“哈哈!你……你说什么?你要跟我决斗?哈哈,你胆可真肥,勇气可嘉。”
花轻语一把护住小杨睨,双手叉腰,她说道:“你可别瞧不起人,十方说过,小杨睨的漫天残可是一个高灵强者都不敢轻视的绝招。要是真打起来,也未必见你能讨几分好。”
“哈……呃!”连空陵像是被人掐住喉咙,笑声戛然而止。
实话实说,这小杨睨……还真不能轻视,就算凭借修为压制,能不能全身而退还另说。
毕竟,他可想过如何去抵挡从天而降的腿法。
从天而降不单单可以利用重心让力量蓄力变强,更能准确找到敌人
的薄弱处,这就是漫天残的奥义所在。
广阔的视野,就是七堂绝技最大的优势。
沈十方打断他们,说道:“玩闹心适可而止,我们当下还有许多事情要了解。”
张歉说道:“然后呢?那刺客跑掉了?他是何人?”
苏木心说道:“然后被夏侯天扬的父亲救下,重创刺客,可惜,还是让他跑掉了。于是我父皇便下令全国,缉拿这名刺客。”
连空陵纳闷说道:“那你为何要随身带着这把环首刀?”
苏木心掂量掂量环首刀,说道:“这把刀,可以让我找到幕后元凶。”
宋文若也是不太理解,凭借一把刀能找到人吗?
“这是何意?”
苏木心走到御书房龙椅上坐好,说道:“那时的我从未出过宫,更不认识什么江湖中人,必定有幕后元凶,所以定然是一件雇凶杀人案。”
小杨睨有些许鄙夷,说道:“那你这皇宫也太容易进了吧?随随便便就有刺客闯进来,安全根本得不到保证。”
苏木心摇头叹气一声,说道:“所以,幕后之人是宫中之人,作为内应去让一个人混进来,非常容易。”
沈十方细思极恐,心中猜到了个大概,但还是求证一下,于是他问道:“那幕后之人找到了吗?”
苏木心苦笑道:“呵,若是找到了我就不用去江湖探查了。当时只是追查到一个小统领身上,可是他什么都不肯说,将罪名独揽,随后父皇就连忙将他斩了。”
花轻语说道:“会不会是你曾责罚打骂过那小统领,被他怀恨在身,然后雇凶杀人?”
这个说法立即被张歉否决了,他说道:“江湖杀手,进入皇宫刺杀皇子,这风险非常大,可不是谁都敢做。如果他明知道目标是皇子,却还一往无前去刺杀,要么是收了大量钱财。
可是,一名小统领一年能有多少俸禄?哪来的金银高价雇凶杀人?
再者,若不是金银,要么便是还人情报恩。可是为了报恩还人情,进宫去刺杀一个皇子,未免有些莽撞了。往后大把机会,何须进宫动手?
更何况,按照阿心的说法,是有内应神不知鬼不觉地放杀手进宫,途中我们也看见了,就算再偏僻的地方,仍然会有守卫。
所以,他们心思缜密,不像是莽撞人。”
这道推理,让人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江湖老油子,懂的挺多,分析还可以。
只不过,小杨睨懵的很,指着后门说道:”可……刚才后门就没有守卫啊!”
久未开口的禧宁公主说道:“这是因为附近的楼宇大殿都是国主平日处理国家事务的地方。国主不在,四皇兄就将人手安排去其他地方了。
经过那次刺杀之后,宫里深严了许多,并不是你表面看到那样。”
说罢,禧宁公主还左右环顾了一圈,细声说道:“而且,其实有三名高灵强者在附近暗处守卫。”
连空陵紧张地往房梁上看,以为上面藏有人,发现没有之后说道:“除此之外,你有没有其他怀疑的人选?”
苏木心仔细想了想,最后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
“那一年,有没有重要的事发生?”沈十方揉着
耳朵,好像真的知道了什么,“特别是与你有关的事情。”
苏木心想了想,突然瞪大眼睛,且充满了震惊,嘴里还喃喃自语:“不,这不可能!”
看来,他也想到了什么,甚至知道了幕后想杀他的人。
“什么不可能?”花轻语这急性子上来,可不由得他人磨叽,“你倒是说啊!”
“我记得了。”禧宁公主走到苏木心旁边,说道:“那一年,父亲宣告由皇兄他继承大统。”
众人顿时明白,心中在回想着适才那些大臣们和苏木心的对话。
沈十方安慰道:“可能只是我们猜错了,兴许不会是他们。”
司徒洁说道:“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因为是血脉相连。可是在皇室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当下我们也不要自欺欺人,毕竟,他们是有嫌疑的。”
花轻语也说道:“阿心如果登上皇位,对于其他皇子来说,是不愿见到的。只要阿心死了,皇位不管是谁坐,反正都不会是阿心。如果那时阿心遭到不测,最大的受益者将是其他皇子。”
“哎呀哎呀,我这脑壳疼!”连空陵敲着自己额头,“这就是皇室权利纷争啊!”
沈十方眼神示意他们先别说话刺激阿心,自己走过去,手按在后者肩膀,说道:“你要面对这件事情,因为你是一国之主。当然,这些都是我们推测,并不能当真。放心,我们在你身后,一定会帮你解决后顾之忧,那样我们才放心。”
苏木心强颜欢笑一阵,始终不愿相信。本以为他们只是想要一些权利,可始终是兄弟,可没想到竟然会下杀手。
本来就没怀疑,经过他们的分析,有板有眼,就差一份证据了。
“接下来怎么做?”连空陵说道。
“怎么做,我无权决定,这个得由阿心做主。”沈十方微笑道:“当然,我们七人绝对义无反顾支持你。”
苏木心久久不能释怀,站起身踱起步来。
九人谁也没有打扰他,让他安静地思考。
半响,苏木心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说道:“几位皇兄若是贤德之人,我当退位让贤。可他们只知一己私欲,不顾国之根本,若是皇位给他们,受苦的怕是西云国乃至祁汀大洲百姓。
这样的结果我不愿看到,更不愿为此遗臭万年。和东乾帝国国师密谋的,和刺杀我的,定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十方说的对,只要自己活着,才能帮助更多老百姓。我决定,一查到底,不管是谁,休想祸害西云国。”
“好!”连空陵欢呼着,“这才是男子汉的样子,皇室本来就是残忍的。”
沈十方说道:“要怎么做?”
苏木心咬着牙说道:“欲要治国,安外必先攘内。明日,请各位兄弟在暗处观察,我逼他们露出破绽。十方擅察言观色,你帮我注意他们神情的变化。”
沈十方点点头。
禧宁公主这时说道:“可是,一旦真对他们动手,万一引起他们造反怎么办?后军掌握在二皇兄手里,中军有一半四品以上军官也是三皇兄所提拔的,禁卫军更是在五皇兄手里。”
苏木心冷声说道:“就怕他们不敢!”
第二百五十四章 西云皇室
翌日辰时初,阳光普照大地,白云在碧蓝的天空中漂浮,随着一阵清风的光临,它缓缓飘动。
在云朵的影子下,西云国皇宫如平常模样,甲胄卫士如标杆似的在和出入口把守,时而还有巡逻队在走过。
青仁殿,位于皇宫正中央,称为西云国的“心脏”,因为这里便是国主决策的地方。
这里四处被一堆队精锐甲士守护,几乎水泄不通。而那白玉石砌成的两行阶梯,中央栩栩如生的一颗参天大树,还有十步一坐石狮,这些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此时青仁殿中已经候着西云国的百官,他们较远的已经早些天就来梨州,有些附近的也要夜半进宫,来上这一月一次的早朝。
现如今他们还不知道苏木亚山已经回来了,以为今天主持朝政的仍然是申留王,也就是苏木心同父异母的二皇兄。
前西云国国主苏颜有一个正室国母,唤作琬蓉;三个妾妃,分别是福妃依娜、兰妃可兰以及娴妃香琐。
苏木亚山和苏琰玥便是娴妃为苏颜生的双胞兄妹,而苏琰玥的封号便是禧宁公主。
至于大皇子苏木佑淼和四皇子苏木濮雨,是婉蓉之子。那大皇子却在早年时,因病而逝。
二皇子苏木高卓和五皇子苏木弘寰的生母是福妃依娜。
三皇子苏木奇昂,其生母是兰妃。
现如今他们兄弟几人便在百官队伍前站立,那皇位的下方,有一把椅子,上面端坐着一个人。
此人眉宇五官与苏木心有三分神似,举手投足间说明他心性稳重老辣。
可如果细心观察之下,便会发现他眼睛里有异样,偶尔瞥向后方的龙椅。
此人,正是以封地为号的申留王苏木高卓。
“拜见申留王!”
百官跪地行礼,几个王爷只是作揖行礼。
“各位大人请起,几位王爷免礼。”苏木高卓拂手而过,继而说道:“今日早朝,各位不辞劳苦,有些大人更是摸黑进宫,实在人之楷模。”
嗯,客套话还真有一套。
苏木高卓他看见有些官员在窃喜,只有那么两三个无动于衷,可也算满足了自己收拢人心的目的了。
他又说道:“不知各位大人和几位王爷可有事要奏?”
百官人人面面相觑,愣是没人身先士卒。
那几位容貌有些相似的王爷们却不会如此,只见一个比较年长的向一个二十来岁的打了个眼色,那后者便走出了行列。
“禀皇兄,吾有事要奏!”
苏木高卓嘴角上扬,微笑说道:“五弟请讲。”
原来,这人便是苏木弘寰,是苏木高卓同父同母的弟弟。
只见苏木弘寰在那如同无人之境,毫不在乎形象,松松垮垮地站着,他说道:“自从国主外出闭关修炼,西云国在皇兄的治理之下蒸蒸日上,家家户户有吃不完的粮食,花不光的金银,可谓是国富民安也。
而国主一去,渺无音讯,将黎民百姓置之不顾,朝野更是丝毫不过问。如此不负责任,难成明君也。”
百官心头一惊,任谁都知道,这苏木弘寰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恐怕要变天了。”
“看来要站好队,以免引来横祸。”
“一会小心说话。”
百官窃窃私语。
苏木高卓心中暗笑,自己弟弟果真
聪明,不枉昨夜送了几个美人给他。
不过他还是没有表现出来,他问道:“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言。虽说本王只是代理国事,但也能饶恕你直言无罪。”
苏木弘寰说道:“谢皇兄。我想说的是,国不可一日无主,朝廷不可一日无君。”
看这意思,是想踹苏木心下台啊!
苏木濮雨脸色很不好,暗骂这同父异母的几个兄弟在这串通一气。
他本身就很失意,自己本来不喜争权夺利,只喜欢饮酒赏花。
却正是因为自己这个爱好,被苏木弘寰抓住不放,说自己只会附庸高雅,没有将心思放在国家社稷上面去。
当时他就理论,可是本身就没有门客的他,根本敌不过这数十张嘴,更何况还有那三人。
听到苏木弘寰的话,苏木濮雨他知道前者又要故技重施,想要拽国主退位了。
正欲开口,他听到了久违的声音。
“听文禄王之言,是要篡位吗?”
苏木心一身金红色龙袍,头顶发冠那颗宝石闪闪发光;玉带镶嵌着小块的和田白玉,周边还有祥云。
见到来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第一时间趴在地面上行礼。
“拜见国主,愿国主千秋万代。”
苏木高卓被下了一跳,好像椅子上有一根针扎到他了一样跳起来。
“拜……拜见国主。”此时他额头上有几滴汗珠。
苏木心端庄地坐在龙椅上,淡淡说道:“二皇兄免礼。”
苏木高卓缓缓后退三步,转身走到百官队列前站好。
他想不到苏木心竟然悄无声息的回来了,自己根本不知情,皇宫门的守卫可都是自己五弟在掌握着,有什么风吹草动,早就吩咐他们及时禀报。
比如,苏木心的行踪。
苏木高卓虽然惊讶,可依旧面不改色,不动如泰山。
反观苏木弘寰,他就有些胆颤心惊了。自己刚才可是大言不惭,还被苏木心听见,这下可难办了。
见青仁殿静悄悄,苏木心冷哼一声,帝王的威严在这一刻爆发,他说道:“继续啊!适才各位在商议什么事情,现在接着商议。”
苏木高卓使个眼色给苏木奇昂,试图让后者出来随便说个事,只要移开话题便可。
可是能在皇室中长大的,哪个不是人精?
苏木奇昂心中讥笑苏木高卓的不良用心,理都不理他,自顾自看着地面不言语。
苏木高卓暗骂了一声,随后换个脸色,笑嘻嘻地说道:“不知国主何时归来的?怎么不告诉微臣一声,好让我替您接风洗尘。”
苏木心冷声说道:“呵,要是让你知道朕回来了,恐怕今日朕就听不到文禄王那一番忠言了,更看不见朕任命的代理摄政王居然在百官行列中。”
这话可就直白了。
明说吧!意思就是他堂堂国主任命代理朝政的苏木濮雨,居然被几个王爷给罢免了,眼中还有没有国主?还当不当他是国主?
难道他们的权利和胆量都这么大了?居然凌驾于国主之上,闻所未闻。
“怎么?不说话了?”苏木心怒气冲冲,险些要拍桌子了,“镇西王,朕且问你,当日将朝廷交予你代理,为何却是适才那般模样?”
苏木濮雨本来很高兴苏木亚山回来了,可听见后者的责怪之言,苦笑道:“我……诶~罢了。”
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心里苦如黄连。
“国主有所不知。”苏木高卓行礼说道:“当日镇西王身体抱恙,故而微臣本着治国爱民的心,暂替其职罢了。”
苏木心说道:“果真如此?”
这时,苏木奇昂蹦哒出来了,他说道:“禀国主,微臣亦可作证,确实如此。”
“微臣也可以作证。”有些官员也一同为苏木高卓发声。
所谓唇亡齿寒,一旦苏木高卓没好果子吃,他们也会受到牵连。
苏木心眼睛死死盯住苏木濮雨,多希望后者能出言反驳。
可惜,苏木濮雨却是说出让苏木心大为失望的话,“回国主,二皇兄之言当真。”
苏木心闭上了眼睛,压制着心中的怒气。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说道:“此事暂且不议,朕自有判断。朕此行去落花轩闭关修炼,这一年来有劳各位为国为民,朕在此万分感谢。”
“是国主治国有方。”百官竟然再次异口同声。
说是没私下串通过,那都是假的。
苏木心也知道,这不过是台面话罢了,“好了,这一年来可有要事发生?”
“回国主,北翎国欲征讨我国,现各自屯兵少酉关外,战事一触即发。”说话的是太尉张不栗。
苏木心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此事朕已经听闻,有关原因一事,朕已经派人去调查。
另外,朕需要一位大才,替朕出使北翎国,谈论各自退兵之事。我国多年不曾有过兵事,亦不想让两国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各自退兵是最好不过。
所以,不知道各位贤良谁人愿意出使?”
百官又窃窃私语,唯独那几位王爷面无表情,心中各自打着小九九。
那暂时逃过一劫的苏木弘寰更是一动不敢动,生怕苏木亚山找他麻烦。
苏木心见状,说道:“既然无人自荐,那朕唯有亲自挑选了。”
他站起身来,走下几级阶梯,来到几个皇兄面前,眼睛却是看着青仁殿门口,“文禄王能言善道,机智过人,又是朕的皇兄,不如由你出使吧!”
苏木弘寰吓得跪了下来,连忙说道:“国主恕罪,微臣不过是为了百姓,为了朝廷,并非大逆不道。”
他心想出使北翎国,先别说谈判能不能成功,就说他能不能活着回来,这都是微乎其微的。
这关头去谈判,明显就是去送死。
苏木心这一手玩得好,既然你苏木弘寰要反我,我就让你去北翎国。
你去还是不去?去,那就什么都不用说,好自为之。
不去?呵,那你就麻烦了。国主金口一言,你不去那就是抗旨,按例当斩。
虽说念其是皇室,但也会贬为庶民。
所以说,苏木心高明啊!
苏木高卓这时说道:“国主,因最近战事燎原,随时都有可能交战。梨州一带乱哄哄,文禄王身负重任,负责皇宫之安危,无法抽身。”
苏木弘寰如同拽住了救命稻草,说道:“没错,有消息称,正有反贼欲进犯皇宫,臣实在不能离开,请国主另挑大才。”
苏木心笑道:“哈哈,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二位皇兄何必着急呢?不过,文禄王果真能言善道,为了不用出使北翎国,居然连反贼都可以杜撰出来。”
第二百五十五章 西云早朝
说说而已。
苏木心只是想试探一下他们,并没有真的让苏木弘寰去北翎国。
他笑了一声,走回龙椅坐好,“相国何在?”
一名年迈老者走了出来,他便是西云国当朝丞相,名唤王鹤廉。
他已是两朝丞相,年纪早已过甲子,白发苍苍却红光满面,精神得很。
“老臣在!”
苏木心对他可是尊敬有加,放缓语气说道:“老相国,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王鹤廉作出思考状,不到片刻,他便说道:“有,礼部左司郎中徐彦。此人深知各邦国之礼俗,晓通出使之要务。最主要的是,他可是修炼之人,有中灵修为在身,无论谈判成功与否,他都能全身而退。”
苏木心知道此人,且并不陌生,说道:“左司郎中徐彦。”
一个中年人从队末走到前面,此人气宇轩昂,虽说已经四十来岁了,可没有一点即将苍老的意思。
他便是徐彦,只看他恭敬地行了礼,方才说道:“微臣在。”
苏木心点点头,说道:“老相国举荐你出使北翎国,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徐彦平静地说道:“君有命,臣不得不从。只要能为国尽力,万死而无惧。”
苏木心笑道:“好,很不错,你很像我一个朋友。”
朋友?除了沈十方等人,没人敢和堂堂一国之君并肩成为朋友。
百官们也很是奇怪,国主出去走一圈,就交了朋友?
其实,苏木心想说是兄弟,可唯恐那些注重君臣有别的人做文章,故而没有说。
要知道,沈十方他们与苏木心可是生死之交,有过命的交情。
苏木心又说道:“徐彦听旨!”
徐彦跪地,等候国主吩咐。
苏木心说道:“左司郎中徐彦,朕现特任你为安国使,出使北翎国,交涉冲突之因,促进两国之交情,化解两国之战事。此行为国使,随从卫士从中军挑选一营。
召中军先锋营副将玄亦回来,由他带领。另,侍者五人,副使一人,负责文录等有关事宜。
一切决断权交由正使,推守可酌情自行考虑。战情危急,给你一日时间准备,明日一早出发。”
徐彦说道:“臣……徐彦,领旨,定当不负国主厚望,为国民调停战事。”
苏木心点点头,示意他回去。
随后,他说道:“还有无要事启奏?”
“回禀国主,玄亦先已在急行军途中,回梨州城恐怕来不及。”说话的是中路军元帅、封怀化大将军的白祢。
苏木心淡淡说道:“白将军,朕尚未问你罪,你倒是自觉地走到朕的视线里。”
白祢惶恐,“噗通”地跪倒在地,说道:“臣知罪。”
苏木心冷笑一声,道:“呵,认罪倒是挺干净利落的,朕都不曾说你所犯何罪,你不觉得冤屈?或者……你知道自己的罪名?”
白祢说道:“臣不知,但国主金口说臣有罪,那臣定然有罪。”
嗯,他挺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含义。
苏木心冷眼相对,说道:“你不
知道?那好朕就告诉你所犯何罪。
朕在与一些朋友回来之时,在梨州城里遇到了郑三阳所带领一万中路军行军。
刚好,朕的车驾与之迎面相对,尚未来得及移转,那郑三阳便令手下下死手,妄图杀害朕与朕的朋友。
先后出动三个营,整整九百西云士兵来围杀朕等八人。若不是朕的朋友武艺高强,强行击溃三百士兵,得保朕之安危。
再者,要不是禧宁公主及时出现,恐怕朕会陨落于西云将士的手里。这下,你知道所犯何事了吗?”
百官震惊,这可是弑君之罪啊!这郑三阳也太胆肥了吧?!
白祢豆大的汗水往地砖上地,快成一小水潭了,他发着抖说道:“国主饶命,此事臣尚未之情,绝非是臣指使。”
苏木心说道:“你还是不知道你所犯何罪,骠骑大将军何在?你来告诉你的部下,说说他所犯何事。”
骠骑大将军可是正一品官,怀化大将军不过是正三品,中间隔了一个呢。
骠骑大将军是一个名唤霍定川的老将,统领西云国天下兵马,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走路虎虎生风,一看就是一个武艺高强之人,且还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寻仙客,修为不易察觉。
“老臣在此。”霍定川又对白祢说道:“中路军军纪不严,加之你用人不当,且有纵容之嫌疑。按军律,你该官降一级,罚俸一年。”
苏木心说道:“那就按律执行,降白祢为怀化中郎将,日后有建功,再恢复正三品官职。”
“谢国主。”白祢心里像吃了某些东西一样,难受且憋屈。
他心想这郑三阳真会给自己惹麻烦,非要整出这幺蛾子。那怕你要杀人,也得看人不是?
三百精兵都让八个人打残,这实在荒谬。
不过幸好,没有伤到国主,否则自己三个脑袋都不够搬家。
“老子让你好看。”白祢心中恶狠狠地说道,想着怎么对付郑三阳。
可惜,轮不到他。
因为,苏木心已经说了,他说道:“中路军先锋官郑三阳,官品不端,罔顾人命,革去他怀化郎将、中路军先锋官之官职。打入天牢,按律处罚。”
这时,霍定川说道:“启禀国主,郑三阳以下犯上,罪当灭九族。”
苏木心摆摆手,说道:“非也,当时朕容貌是假面具,他认不出来。正所谓不知者不罪,也就没有以下犯上这个说法。”
霍定川点点头,说道:“国主英明。”
“国主,微臣有事启奏。”一个文官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苏木心一看,此人是鹿灵寺少卿,是夏侯天扬的属下,“穆少卿有何事?”
穆修行礼说道:“近日,鹿灵寺收来情报,分别是有关于南琉国和东乾帝国。此事经过分析,上下都觉得蹊跷。”
苏木心好奇道:“哦?是什么?”
穆修说道:“南琉国先前通报其国各城与府、县、乡,敕封一人为逍遥侯,另有七人为南琉侠者,享名千年。”
这时,丞相王鹤廉说道:“不过是一个敕封江湖人的事,这有何稀奇?”
可不是。”接话的是久未开口的苏木弘寰。
苏木心冷冷盯了他一下,管他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
因为,国主在,所有王爷不得干预朝政,除非是国主特许。
包括今天退朝之后,他们便得各自回去自己的封邑里,没有宣召不得进国都。
这时怕他们与重臣私交,对皇位产生威胁。
苏木弘寰心头一惊,有些害怕。
别看苏木亚山比他小,可这几个哥哥除了苏木高卓,没有一人敢与他叫板。
除去苏木亚山是国主这个身份之外,他本身也是修行之人,自幼武艺和修为高于他人,苏木弘寰被揍的不少了。
那穆修又说道:“丞相莫急,待下官再说一事。”
王鹤廉这时倒也不着急了,说道:“你且说。”
穆修微微点头,继而说道:“早些日子,东乾帝国发出了一道数百年没见过世人的诏令,名为‘天子诏’。而这个诏令,则是让东乾帝国和城、府、县、乡,乃至村,都务必追缉一人。
这个人,也正巧是南琉国新封的逍遥侯,名为沈十方。”
“这人有何稀奇?竟让两国不同对待?”骠骑大将军霍定川问道。
“沈十方?难道是哪位?”
“沈十方是谁?”
“王大人,你不知道吗?”
文武官员又窃窃私语了。
少卿穆修微微一笑,今日早朝鹿灵寺寺卿夏侯天扬不知怎么了,突然就不见人影。
趁上官不在,他要好好表现自己,在国主面前崭露头角。
穆修他说道:“这个沈十方,如果有注意江湖之事的同僚,都知道他是谁。他便是当年东乾帝国三军技战总教官,官封武将军的沈牧之子。
再有,他是大名鼎鼎且惨绝人寰的祁汀大洲第一刺杀案之幸存者,也就是东乾帝国所说的‘天煞’。”
霍定川说道:“那又怎样?难道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子翻了天?东乾帝国如此大动作,怕是出了大事。”
穆修说道:“正是,这沈十方先是将南琉国境内的所有山贼和马贼剿灭,还顺带招安了一匹山贼,为南琉国所用。
故而,南琉国便封他为逍遥侯。且,许多江湖宗门承认此子为‘轮回之子’,并非是天下,否决了东乾帝国的‘天煞’之说法。
显而易见,他们两国在交锋,会不会殃及到我西云国?这需要我们谨慎对待。
听闻沈十方已经进入了西云国,如果将祸事引来,东乾要杀,南琉要保,不知到时是得罪南琉国还是东乾帝国?”
众人沉默,许多人都在想穆修最后一句话。
当然,按照实力来说,定然是不能得罪东乾帝国,必要时还要协助他们追缉沈十方。
可是,有些人却抱着其他的想法,那人便是太尉张不栗,他说道:“按照穆少卿之言,老臣觉得此人是一个侠者,为南琉安定作出贡献,并非是‘煞’。
众所周知,‘煞’是指凶神,代表着邪恶。可这沈十方的作为,已经违背了凶神之行为。定然是轮回之子,这恐怕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