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危机潜伏
在妖族，有两个地方是绝大部分妖族避而远之的。
一个地方叫万恶之源，一个地方叫无序之地。前者是穷奇一族的地盘，后者则是同为四凶的混沌的地盘。
妖族虽然保留了一些原本野兽的习性，有些野蛮，习惯丛林法则。但毕竟是进化了，是有智慧的种族。绝大部分妖族还是守序的，以一种部落的形式，一个或数个种族有序而聚，形成了一种简单而有序的稳定集体。
但这两个地方，哪怕在妖族中都是异类般的存在。穷奇一族的本源血脉是恶，这一族崇尚恶，也践行恶。他们的地盘就是恶棍的大本营，并不局限与某个种族，而是所有为恶之妖的寄存之地。
而混沌一族的地盘，凸显一个乱字。没有规则，随心所欲。两者看似差不多，却有着本质的区别。无序之地既有恶，也有善，甚至两者可以随时转化，全无定式。
万恶之源既是一座城，也是一座山。一座雄城环山而建，层层而上。
在这座山的顶端，建着一间形制诡异的建筑，房不似房，庙不似庙，四面通透，八面来风，更似一个巨大的凉亭。
正中立着一具似玉，似铜，不知什么材质雕刻的一具雕像。
突然间，雕像四周弥漫起一层灰暗的雾气，一抹红光从雕像的双目中亮起。
一个仿若金铁摩擦般嘶哑难听的声音凭空响起。
“出了何事？为何我族气运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损失了这么多？我需要解释。”
雕像前爬伏着三只穷奇。为首一只闻言，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小心的回话。
“回禀老祖，祖庙亲卫在出任务之时，不幸遇难，牺牲了三位。”
“什么！”
空气在颤栗，无形的威压荡漾开。原本就爬伏的三只穷奇，更是被压的爬的更低了。
“原因？对手？理由？说清楚！”
为首的穷奇正是当今穷奇一族的族长，被黑大爷杀的那位大少的父亲。
但是他又怎么可能把问题揽到自己身上。当即添油加醋，把黑大爷如何目中无人，强抢小妾，杀戮他们族人。自己为了穷奇一族的威严，派出了追杀小组。按理说实力是绝对稳妥的，只是不知道中了什么奸计，才陨了性命。
不愧是族长，口才了得，深谙语言艺术。描述中把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了黑大爷身上，虽然这也基本上是事实。但是稍一加工，把他那狂傲的儿子描绘的是那么可怜，把他的决定完全上升到了种族尊严的层面，毫无私心。
那尊雕像静静地听完，突然冷哼了一声。
无匹的巨力凭空凝聚，生生把这位族长挤成了一滩肉泥。
“无能的废物，无能也就罢了，连老实听话都做不到，留着何用。去把尼唯叫来。”
组长的两个亲信手下哆嗦成一团，闻言，勉强控制住身体，应声连滚带爬出了祖庙。
不多时，一个青壮的穷奇走进了祖庙，冷漠的扫了一眼地上的肉泥，拜伏在雕像前。
“亲卫队长尼唯，倾听老祖吩咐。”
“万妖大比在即，本来只想让这个废物稳住这段时间。没想到连这么简单的事都能搞砸。尼唯，给你一个试炼，赐你一道恶意。去把这事了结了，事后你做族长。相关一切的妖，杀！”
“相关？他们好像是死在了饕餮的地盘。”
“那帮贪婪地白痴，贪心起时六亲不认，怕是坏事的就是他们。那个废物还不至于判断错双方的力量，最大的意外怕就是饕餮了。相关就是相关，杀！”
“明白！恭送老祖。”
雕像腥红的双目逐渐黯淡下去，不过围绕着雕像那股晦涩灰暗的雾气却没消散，反而受到控制般，冲入了尼唯的体内。
静静待了十数分钟，习惯了体内暴涨的力量，尼唯才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另一边，鉤吾妖国。
忽尔扎回来后，没去表面那些宏伟的建筑。那些都是人族来后，兴建的到有人族色彩的新建筑。
他直接去了隐在妖国内部的一座并不算高大的纯白石山。
石山上没有任何建筑，也不见丝毫洞穴，裂缝的痕迹。光华无痕，仿若一整块的精美汉白玉。
忽尔扎轻轻发动神通，无形的吸力下，看似光华无痕的石壁突然裂开了一个缺口，正好够一妖出入。
闪身而入，石壁马上又恢复了光华无痕的样子。
都知道饕餮一族的祖地叫白山黑水，但那座白山却平平无奇，就更别说黑水了，谁也没见过。
但当忽尔扎进入白山后，内部却是一个巨大的空腔，中间甚至有一个小小的湖泊，一片平静无波的黑水。
湖边，一个略显苍老的饕餮随意的趴在那里，似乎睡着了。
“父亲，我回来了。”
“嗯？你不是去帮那些穷奇抓人了么？这么快？很顺利么？那你也应该招待他们一下，毕竟是顶级妖族嘛，我们惹不起。”
苍老饕餮慵懒的抬起眼皮，不急不缓的说道。
突然，平静无波的黑水，波涛汹涌，一股黑水喷涌而起，聚成一个饕餮的样子。
“白痴，忽岐发，这不是你儿子，干掉他，它很危险！”
“嗯？”
老饕餮终于睁开了双眼，死死盯着忽尔扎。
“你是谁？我虽然看不出毛病来，但老祖说你有问题，那就肯定有问题。”
忽尔扎灿烂一笑。
“亲爱的父亲，我就是忽尔扎啊。不过无所谓了，我已经找到了进化之路。你让开，我是来找老祖的。听话的话，你这族长，国王，还能安心继续当。”
“你要吞噬老祖？这个我不是没想过，但是我们的血脉还不足以完美消化掉它。太浪费了。我们还要借助那些人族的手段，再次促进了血脉，才有可能。年轻仔，莫要急啊。贪婪虽然发自血脉，但我们要控制，这不也是我们从那些人族那里学到的么？”
“不，我已经可以了。我现在很清楚自己的情况，老家伙，让开！”
“证明给我看，否则我绝不会允许你浪费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
“老东西，看来你是真心找死。好吧，让你死也死个明白。”
忽尔扎发动了神通，不再是单纯的大吞噬术，而是经过魔种影响，进化了的大噬魂术。
第八章 回家
仓皇而逃的李悠一众，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李悠也是拼了命了，利用分身对丹田充能的手段，消耗灵石，一刻不停，狂遁三日，逃出了草原，一头扎进了西北方的不周山脉。灵魂力再也支撑不住如此疯狂的压榨，陷入了沉睡。
黑大爷把李悠固定在自己背上，也不废话，领着手下和媳妇，继续疯狂逃窜。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黑大爷和李悠混的时间长了，虽然傲气不减，但是学到的重要一课就是能屈能伸。战略性的撤退，只是为了以后大踏步的前进。当初跟着李悠一路逃亡，看着李悠一路边逃边变强，黑大爷还是很有领悟的。
他现在的目标是尽快回到祖地，绕开族长叔叔的监视，得到老祖的传承。
只是他还不知道，暂时追兵没了。更不知道，前路更不太平。
有两只被忽略了的妖，就是黑大爷那族长叔叔的嫡子和弟子。
他们本来投靠了穷奇少主，希望借力拿下黑大爷。谁能想到黑大爷平时交手留着力，没下死手。面对他族的时候，竟然那么彪悍。硬生生杀穿了那位穷奇少主的护卫队，一口咬掉了穷奇少主的脑袋。
他们知道这事麻烦了。死了一位族长嫡子，这事已经不是黑大爷一命换一命就能解决的了。对方杀了黑大爷后，必然问罪深渊炎熊一族。这事关顶级妖族的威严，绝不可能轻易平息。
所以两妖也没敢多耽搁，匆匆就赶回了自家部落。这么大的事，还是尽快禀告族长，来拿主意把。
黑大爷一行一路被追杀，打打逃逃，还绕路来找了一趟李悠，自然耽搁了不少时间。那两个小家伙却没妖阻拦，早早的就已经回到了部落。
“穷奇？你们惹谁不好，招惹那帮疯子干什么？完了，完了，此事难了了。要是小黑死了，说不定还有缓。要是真被那小子逃回来，我们一族就要直面穷奇一族的压力了。此事...全族备战吧。现在只能希望千年大比的关口，穷奇一族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但是师父，可能么？他们有老祖在世，接天关我们的族人怕是...”
“我这就通知接天关的族人，尽快接取任务，避开穷奇一族，躲到他界中。希望来得及吧。”
顿了顿，族长继续吩咐道。
“看好祖地，既然卫戍队长跟了那小子，他如能逃脱，目标必然是祖地。大比之前，绝对不能允许他进入祖地。哪怕抓不住他，只要能阻他到大比的时间，大局也就定了。”
“遵命！”
没人追杀的情况下，黑大爷一行终于在不周山脉找到了一处合用的地脉节点，传送到了离部落不远的地方。
李悠昏睡了一天一夜，也终于精神饱满的清醒过来。更准确说，是被冻醒的。
按理说以李悠现在的体格，不说寒暑不侵，但一般的正常温度变化还影响不到他。但还是打了个寒颤，牙关打架的清醒了过来。入目白茫茫一片，是一片冰雪的世界。
李悠赶紧真气一转，皮肤下隐泛龙鳞，这才阻止了寒气的入侵。
“黑大爷，这是到哪了？”
“极北天坑，大地之眼，我的家乡。”
黑大爷的语气有些惆怅。离家数十年，虽然对于妖族漫长的生命来说，不过眨眼之间。不过经历太丰富了，却有种恍然数百年的感觉。
“追兵呢？”
“不知道，也许在后面，也许被甩掉了。反正再没遇到。”
李悠揉了揉睡的有些发胀的脑袋，不知为何，却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既不是危险感，也不是什么好感觉，更像是便秘，拉不出的感觉。
这该死的命运大道，着实不靠谱。
李悠稍一排查，就发现是自己那不靠谱的命运大道，似乎想向自己预示点什么，但却被层层阻隔，展示不出一点信息。
但李悠按以往的经验分析，能惊动命运大道示警，怕是有对自己极为不利的情况要发生吧？虽然往好处想，也可能是大机遇。但就目前的形势，李悠更相信麻烦多过机会。
“好吧，之前来不及，现在能给我说说来龙去脉，和你的计划了么？”
黑大爷终于把和李悠分手后这些年的经历简短的说了一下。重点介绍了一下敌人都是谁，自己怎么招惹的，以及未来可能遇到的局面。
把李悠听的瞠目结舌。
李悠感觉自己已经够能惹祸了，出道以来三大圣门惹了两个。现在好不容易才缓和了一些，但未来麻烦依旧不少。起码一个儒门理学一脉就绕不过去。
但相比而言，这黑大爷才是真正的惹祸精。精虫上头，玩起了抢亲，还把人事主给干掉了。这行为，到底是人家穷奇一族血脉本恶，还是您老人家啊。
黑大爷自曝家丑，自然是想借助李悠的脑子。相比于他们这些只会蛮干的夯货，无疑李悠在机变方面胜出何止一筹。
李悠有点头大，继续揉着太阳穴。
“我总结一下啊。也就是说您老人家那位叔叔上位并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也基本得到了全族的认同。但是，你必须在大比之前，抢回族长之位。否则大比气运降下，他的位置就坐稳了，千年之内不出意外，你就没戏了。对吧？而且还不能蛮干，你不能杀族人？”
黑大爷点了点头。
“没错，基本就是这么个情况。不过我现在不一定能干过我叔叔。他毕竟占据了族长之位，受气运加持。哪怕我现在够强了，也不一定能胜。所以我必须先回祖地办两件事。一个是得到老祖残魂的认可，断了我叔叔的先天玄宝的使用权柄，否则我一点胜算都没有。另外就是接受老祖的传承，进一步完善我现在的阴阳之道。”
李悠真的很头大。原本以为是一场王子复仇的戏码，自己一方好歹占个正义的大义。万没想到是一场熊孩子自私自利，翘家出走，现在要回家夺权的反派戏码。
“好吧，我就问两点。一，你真的只要打得过你叔，你们族人就能让你当族长？第二，你怎么去祖地？有密道么？有什么方便潜入的路线么？还有，追你那另外两个族长嫡系，现在在哪？怕是已经回来了吧？你的目的你叔叔能不能猜到？如果加强了祖地的守卫，你要怎么进去？”
当李悠问第一点的时候，黑大爷还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但越问，表情越尴尬。随着一连串的追问，黑大爷一张猫脸彻底耷拉了下来。
“祖地重地，只有一道门，一条路。潜入...不可能的。”
李悠长叹一声。
“我真是欠你的，真不该签那道契约。能保证听令行事么？”
黑大爷悻悻的嘟囔了半天，才挤出一个行字。
李悠深感前途无亮啊！
第九章 不得其门
真正接手，李悠才意识到自己陷进了一件多麻烦的事情中。
原本以为是一场王子复仇记，打打杀杀就完了。这三年李悠如此迫切的提升实力，也正是为了这种假设做准备。毕竟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之前经历了和千足那一战，李悠就意识到。如果自己实力太差，跟着黑大爷瞎浪，可能一点余波就把自己这个无关紧要的小蝼蚁给碾死了。
这次义无反顾的跟了出来，最重要的还是李悠已经金丹期了，加上众多手段。别的不敢说，保命还是有信心的。
但随着和黑大爷交流情况，了解需求。李悠一个脑袋三个大。
黑大爷要求的竟然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潜入行动。本来这就已经很是无解了，问题是要求还一大堆。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不能出妖命。
用黑大爷的话说，那就是，那些都是他的族人，他未来的臣民。同族决不能相残，这是最基本的规则，也是妖族中通行的一套基本准则。
李悠挠着头。
“大佬，您玩我啊？既不能出手伤妖，又要穿过防守森严的重地，这根本不可能。”
黑大爷自己也知道这事难，否则何必绕一圈耽误时间去找李悠。还不是他自己也束手无策，除了打进去，想不出来第二个办法。
“也不是完全不能出手啦。”
黑大爷悻悻的甩着尾巴。
“只要不打死，打伤，打晕都没问题。不过有个小小的麻烦你需要先知道。这是我们一族的机密，信任你才告诉你，可不能出去乱说。”
李悠是真心不想听，万一真是什么了不得的机密，时候黑大爷的族人要杀人灭口怎么办？但事已至此，却又任何有用的情报都不能放过。
“我们一族的血脉承自先天神灵炎帝。不过只得了六分之一，完整的火之大道被分拆成了三阳三阴六种火焰。其他几种你不用知道，我们了解的也不多。我们一族的地心恒古炎是天地命三阳炎中的地炎，蕴含的是创世之道。”
“等等！”
李悠听的有点傻。
“创世之道？你确定创世这么牛逼的事，只是火之大道的一个分支？”
黑大爷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猫眼，看白痴一般的看向李悠。
“火，是宇宙中通行的本源大道，包罗万象。当然了，创世大道属后天第一大道，是无数后天大道的集合。我的意思是地心恒古炎是创世大道中火的一部分。”
李悠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明白了，毕竟是你们一族的本源神通，包装一下，吹的大点，出去说起来也有面子。这事我熟。”
“你小子，想死就说。不会说话就闭嘴。”
黑大爷弹出锋锐的尖爪，在身下青石上磨出道道火花。李悠赶紧抬手求饶。
“我们这地心恒古炎最擅长的也就是创世。当然！”
见李悠欲言又止，黑大爷刻意把一声当然提高了两个声调。
“说创世夸张了，创界，或者说创域。总之就是我们族人很擅长创造属于自己的小世界。你可以理解为你所熟知的秘境一类的特殊存在，性质差不多。”
妖族神通花样繁多，顶级种族的神通必有神异之处，所以黑大爷这样说，李悠并未觉得有什么问题。
见李悠没有反应，黑大爷就知道李悠并没理解自己的意思。
“这个给你说吧，我们族的祖地，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一块地方。而是当年老祖留下的小世界，也真因此，其中才会保留了老祖一缕残魂。”
李悠还是没懂。
“那不是还和秘境一样么？”
黑大爷有些挠头，这其中的区别是本质性的，但表象却类似。而差别又很难用语言来形容。这小子，以前蛮机灵的，怎么现在这么迟钝。
“算了，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说是说不明白了。”
在黑大爷的带领下，李悠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黑大爷介绍这里的时候用的那些词语了。极北天坑，大地之眼。
苍茫大地中，极为突兀的有着一个大坑，宽不见边，深不见底的超级大坑。蒸腾的热气从坑内冒出，生生在大坑周边，在这极北冰原之地，滋养出一圈鸟语花香的绿洲。
只是...黑大爷他们部落呢？
丛林中只有一些野兽和不入流的小妖，神识所及之处，一只上点档次的妖族都没有。
黑大爷带着李悠来到大坑边，指了指深不见底大坑。
“我们一族的驻地，由我们老祖和大家的小世界融合，汇入地肺炎流中。即大比一国，又小似尘埃。这本也是我们一族的防御手段。老祖死后，我们也要防着那些有仇有怨的种族。更要防着那些老祖还在的王八蛋。所以地肺中的地心恒古炎是我们驻地天然的防御手段。现在你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找到我们的驻地。”
“你自己家都找不到？那你们出门怎么回去？”
李悠也没想到，遇到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连门都找不到。
黑大爷和卫戍队长苦笑对视。
“能找到自然是能找到，只要发动神通，勾连自己的小世界，自然就回去了。但是，一旦发动神通，血脉相连，他们自然也就知道我们回来了。也就没了潜入的可能。这该死的血脉，一点**都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来找喽？”
黑大爷悻悻的点了点头。
“你小子手段多，只能让你试试了。实在不行，就只能下下之选，硬闯了。”
李悠苦笑着扫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深坑，感受着喷涌而出的高温。什么地心恒古炎，那不就是岩浆么。看这意思是要自己深入岩浆啊，那玩意儿可一千多度，自己扛得住么？
对了拍照变身。黑大爷的身体肯定能抗住。
想法是好的，但是进化了数次的手机，面对黑大爷依旧内存不足。幸亏旁边还有个普通的返祖妖王，卫戍队长。倒是很轻松的拍下了照片。
在卫戍队长和黑大爷媳妇白惊骇的眼神中，李悠突然就变成了一头体态完美深渊炎熊，和卫戍队长只有两三分的相似。
“小子，变个身而已，至于变这么漂亮么？小心被族里那帮骚蹄子看见，把你吃了。”
李悠也很无奈，他个人只是觉得手机优化后，体型更流畅，熊的审美他又不清楚，哪会知道美丑。不过想想美颜手机的本质，怕是黑大爷这话不虚。
“少说废话，给我十分钟适应一下，就下去。都谁去？”
“就咱俩，黑蛋在上边保护我媳妇。没人带路，我媳妇可下不去。”
李悠蹦蹦跳跳了一会儿，由于都是四肢，适应起来远比变鱼，变海螺简单的多。而且妖族变身最难的是适应血脉神通，而听了黑大爷的话，李悠可不敢动用这具身体的血脉神通，也就省了适应的过程。需要的不过是这具身体对火焰高温的适应性罢了。
走吧！
第十章 死胡同
天坑深不见底，李悠站在边上腿肚子都打颤。但是黑大爷说没关系，李悠也就只能信了，相信这具妖身的强度。
纵身信仰一跃。
不过李悠还是多了个心眼，招出龙分身缠在腰间。实在不行就借助龙分身的控风能力，减缓降落速度。
事实证明李悠多虑了。很简单的一个物理常识，热气轻，是往上的。
下坠的时候，一团团的热气扑面而来。黑大爷只是动用了一点点的妖气，稍稍借力，就减缓了下坠的速度。
李悠有样学样，利用龙分身的控风之能，在四肢间形成一层气膜。稍稍适应，就能做到盘旋而下，控制住速度了。
深坑内浓烟密布，随着上升空气一起的是轻薄的火山灰，眼睛已经完全没用了。好在还有神识，能勉强锁定黑大爷的位置，不至于分散。
就这么不知道落了多久，李悠自身没什么感觉，但是他的龙分身先受不了了。按说以龙的体质，对于各种极端环境的适应力还是极强的。但李悠这个龙分身毕竟是头金龙，火克金，尤其是地心恒古炎这样级别的火焰，威力更是恐怖。金龙分身受不了也属正常，李悠赶紧收了回去。
没了龙分身辅助，李悠只能学黑大爷，放出一点真气，借力上升气团。好在这么久了，也基本适应这里的环境了，倒还不至于手忙脚乱。
咚！咚！两声。终于，李悠和黑大爷双双跌入岩浆中。
嘶！爽！
李悠原本还担心，毕竟是血肉之躯，直接下岩浆，会不会烤熟了。真掉里了，李悠爽的差点呻吟出声。那感觉就像北方澡堂泡大池子，虽然有点热，甚至有些刺痛，但同时又舒服的让人浑身发酥。
神灵血脉，果然不同凡响。
好久没回到熟悉的环境了，黑大爷也是爽的一通狗刨，在岩浆里划了好几圈。
咳咳，干正事了。李悠毕竟没有乡愁，很快恢复了理智。
“黑大爷，悠着点，咱是秘密潜入，这么大动静，你是怕你族人不知道有外人么？”
黑大爷过了瘾了，悠悠的划到李悠身旁。
“放心吧，祖地和这些炎流是两码事，你在这里闹翻天，只要不动用神通，那边也不会知道。”
“那就好，带路吧，下面往哪走？”
听到李悠的问话，黑大爷脸上浮现出便秘般的纠结表情。
“祖地就在这里，也不在这里。我给你解释不清楚，你是知道的，我们妖族使用神通属于本能，又不像你们人族，什么都要弄的清清楚楚。现在看你的了，给你三天时间，能找出来最好，实在找不出来，那就只能硬闯了。”
李悠撇了撇嘴，但也认同了黑大爷的说法。毕竟他自己有过数次变身妖族的经历，也有着金龙分身这样近乎妖族的分身。大致明白妖族使用神通是一种怎样的方式。想要妖族把原理说明白，确实是难为妖了。
好在李悠还是有点信心的，毕竟有着魂界，魔域等多次进入其他世界的经验，应该差不多吧？
这具变身的神通不敢用，不过李悠也没打算用。他需要的只是这具适应环境的身体，主要还是要靠自己的灵魂力。
按照之前进入魔域的方式，李悠小心翼翼的探出了灵魂力。
来来回回，灵魂力扫了数遍，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按理说不应该啊，灵魂力可是高于三维世界的高维力量，这样的角度看去，但凡有点其他的存在，哪怕无法查清，也不可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李悠倒也不怀疑黑大爷的话，他总不可能家都认错。就算他离家久了，那个黑蛋总不能认错。
李悠冷静了一下，如果位置没错，而自己又没发现异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自己被迷惑了，把某些异样当做了正常。
灵魂力再度扫过，这回李悠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点，而不再大范围的搜索。
灵魂力在高手手里，本就是解析这个世界工具。更何况是一个有着上一世基础理科教育的穿越者。
这是硅酸盐，这是金属氧化物，这是...鬼知道什么元素。李悠现在灵魂力的强悍，集中的话，甚至可以探查到分子构成。只可惜这能力，要落在一个化学家或者地质学家手里，绝对是解析世界的利器。但在李悠手里，他除了能认出二氧化硅和一些常见的金属，这些初高中无机化学范畴的东西，一些重金属，稀有金属一类的，可就远远超出他的知识范畴了。
好在这不重要，也不是李悠关心的东西。
分的越细，一个两个世界，或者说两种文明最基本的一个分歧，出现在李悠脑子里。
火到底是什么？这个世界对火的认知类似于李悠上一世还比较愚昧的古代。不但把火力量化，形象化，甚至还分出阴阳，弄出了体系。但在上一世科学昌明以后，在物理层面对火的解释狭义一些的是物质剧烈的氧化反应，产生的光和热。广义一点则是高温下，电子跃迁产生的辐射。
当然，再高深的物理知识李悠这个文科生就不懂了。
但这就让他产生了怀疑，这个世界的火到底是什么。毕竟平时生火，也是燃烧木头，和上一世一样。但那些神通术法却又能凭空产生火焰，不但有光有热，还能注入真气。那这些火又是什么？
为什么神通术法相撞，不管属性如何，却都只会抵消。
那是不是说，这些神通术法产生的火，其本质并不是火？
那本质是什么？
李悠强迫自己抛开了上一世的认知对自己的干扰，静下心来，全力回味自己使用金龙分身时的感受，回味那几次变身妖族时，对神通使用的体会。
也许...自己想复杂了。不同世界有着不同的基本规则，这个世界有着天道这种神奇的存在。回想先天神灵的诞生方式，回想妖族出现的原因。
李悠逐渐明悟。也许天道就相当于一台电脑的操作系统，把深奥莫测的宇宙间基本法则，通过图形文字给简单化了一些。再通过各种软件，把某些规则给固定了下来。让妖族一点就用，也就形成了神通。
所以，如果所谓的地心恒古炎只是天道固定下来的一个权柄的话。那如果要进入这个软件，似乎就必须先点一下运行程序，也就是运行一下神通。但这个软件是被多人共享的，只要使用，就会被别人察觉。这似乎是个悖论。
似乎走进死胡同了。李悠无奈的挠了挠头。
第十一章 灵气暗流
虽说黑大爷说了，实在没办法就硬闯。但是李悠比黑大爷更不愿意硬闯。问题就在于风险的不对等。
对于黑大爷来说，他的行为更像是一个家族里的叛逆少年的作死行为。成功了，证明了天赋实力，反身上位，那就是一个少年逆袭的励志故事。但万一失败了，也不过是一个叛逆少年的冲动行为，惩罚肯定有，但却性命无忧。虽说以黑大爷的傲气，失败怕是比死更难受。
但李悠很清楚，对他来说，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成功了，万事好说。失败了，黑大爷，卫戍队长，甚至黑大爷拐来的媳妇八成没啥大事，但自己可就难说了。
对于妖祖而言，尤其是这样一线的强悍妖族，区区一个人族，也许正好杀了，发泄一下因为黑大爷带来的怨气，也算杀鸡儆猴了。
必须成功！
李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排出受走进死胡同，而在内心滋养出来的种种挫败感。细细盘点手头可以利用的资源。
对了，灵气！
当一切回归原点，自己熟悉的两个世界，之所以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差别，最核心的就是这个世界拥有灵气这种特殊的资源。一切的力量，一切的神异都是建立在灵气的基础上，构建起的独特的世界体系。
如果把地心恒古炎拆分开了，那就应该是上一世熟知的地热，与这个世界的灵气结合，而诞生的一种属性特异的灵气。
如果地心恒古炎的本质只是一种更高品质的火属灵气的话...李悠眼前一亮，自己似乎还真有办法。
喊了黑大爷一声，李悠招出了雷龙舟。遁光一闪，驾驭者雷龙舟进入了遁法特有的灵气化状态。
遁法的本质是借助灵气潮汐这种灵气自身的移动，来完成快速而隐蔽的移动。而被李悠整理出来，修订成可以修行的功法，其最终要的核心，反倒不是如何发动遁法。而是如何结合自身属性，临时把自身转变成一种类似灵气的状态，从而融入灵气潮汐。
而李悠，因为有着雷龙舟这样的至宝，反而把这一步省去了。雷龙舟最大的特性就是可以适应任何类型的灵气，顺流而下。完全不受属性的限制。
但这一次，当李悠遁入灵气潮汐后，却硬生生控制住雷龙舟，没有顺流而下。而是停留在这片五彩斑斓的神异世界，细心的观察了起来。
地心恒古炎的灵气并不难找，在这个特殊环境中，周围几乎九成以上的灵气都是地心恒古炎。
但这次李悠要做的并不再是随波逐流。按理说，灵气大方向流动形成灵气潮汐，雷龙舟可以顺势移动。同种灵气内部也非均匀分布，就像大海，表面波涛汹涌，水面下也同样暗流涌动。
李悠要做的，正是之前从未尝试过的，借助灵气内部的暗流，潜入灵气内部。
他并不确定这样是否有用，但是李悠确定一件事。能量是守恒的，黑大爷一族待在那个所谓的小世界内，为了成长，为了修炼，势必要对外吸取能量。而且就凭这群一流妖族的实力，维持他们日常所需的能量绝不会小。也就是说，除非他们内部有什么能生成能量的逆天存在，否则只要找到最大最强的那一股灵气流，目标也就不远了。
对于李悠的设想，黑大爷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认同了他的想法。同时向李悠索取了遁法的修炼方法。
黑大爷叹气不是因为李悠的方法不行，恰恰是因为可行。正是因为可行，深渊炎熊一族数万年最为牢靠的防御手段，却很有可能失效了。这让黑大爷内心是在纠结，不知道这事是好是坏。只能要去遁法，希望事后能针对性的再加以弥补吧。
事实证明，术业有专攻，当雷龙舟带着李悠和黑大爷潜入了地心恒古炎的灵气流中，几乎不用费力搜索，一股大的惊人的吸力，就扯着雷龙舟向着某处冲去。
“小子，准备好吧。让你蒙对了，我们之所以要把祖地深藏在这地火中，就是因为对地心恒古炎的需求量太大，不放在这里根本不足以补充。”
听到了黑大爷的肯定，李悠终于稍稍松了口气，但同时也紧张了起来。找到入口只是第一步，真正的困难才刚开始。
也不知道随着这股暗流漂流了多久，灵气空间内也并没有一般意义上的距离。突然间雷龙舟剧烈的一震，停了下来，不知撞上了什么。
“到了，出去吧。”
黑大爷的声音也难忍的有了一丝紧张。
李悠不敢怠慢，在收起遁法前，先翻找手机，用灵魂力凝聚出一面古朴铜镜样式的灵根。这才取消了遁法，同时，铜镜散发出五彩光线，笼罩了一人一妖。
消影化形镜，这还是曾经李悠为了掩饰手机的威能，特意保留的一批镜类灵根，而留下的存活。功能很简单，就是隐身。不过威能一般，只是单纯的光线迷惑罢了，不但移动受限，而且对神识探查没有任何抵抗力。
在不了解外界环境的前提下，也算聊胜于无吧。
遁法取消，雷龙舟收回，眼前红黑的灵气景象突然一变。李悠忍不住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赶忙神识传音。
“黑大爷，走错地方了吧？”
不过脑海中响起了黑大爷有些惆怅的声音。
“没错的，我族圣山，蜜山。我族的先天玄宝，九孔蜂巢。”
“那这些是？”
李悠指了指漫天盘旋，乌云一般不知数量多少的蜜蜂。
“九孔蜂巢吸收灵气产生的精怪。不过精只有九只，每一个孔千年诞生一只蜂王，是蜂精，只有我们老祖直系一脉有资格食用。至于那些飞的，都是蜂怪罢了，我们日常修炼时吃的补品。”
“啊？你们这是先天玄宝，还是天材地宝啊？”
“妖族很多都是这样的啊，你的雷龙舟才是少见的好吧。妖族增长力量只会吃，我们既不修炼，也不领悟，要雷龙舟那样的先天玄宝有什么用？”
李悠无言以对，您说的很有道理。
“那既然到了先天玄宝附近，是不是到了祖地了？”
李悠倒也不是真关心人家的先天玄宝如何特殊，他只关心这一趟的目的。按说先天玄宝这么重要的东西，和祖地这样重要的地方，一听就很配。那是不是说，潜入成功了，大事成矣！
黑大爷歪着头，看白痴一般看向李悠。
“你家祖宗祠堂和食堂放在一起啊？”
啊？！
第十二章 万幸
黑大爷稍稍解释，李悠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先天玄宝虽然珍贵，但并不是谁想用就能用的。随着老祖的陨落，这先天寻宝的使用权限，一部分保留在了祖地的老祖残魂那里，一部分则落在了族长这个位子上。
也就是说谁当上族长，也就拥有了先天玄宝的一半使用权限。但这并不够，只有得到老祖残魂的认可，临时授予另一半权限，才能完全动用这件先天玄宝的威能。
因为这里是深渊炎熊一族合全族之力共同营造的一方小世界，数万年来都没有外敌可以入侵。而九孔蜂巢的副产品，那些蜂怪又是深渊炎熊一族日常食用的重要资源。所以就干脆光明正大的建了一座蜜山，一座纯粹用火属灵石堆砌而成的灵山。还移植来一株火晶枣树作为九孔蜂巢的支架。打造了这一个堪称奢华的妖穴。
而这座蜜山，正处在深渊炎熊一族聚集地的正中央。族长居所，和族内那些最顶级的高手，都在山脚处。他们这一族个体的地位，就显示在居住之地离蜜山的距离。
而祖地，却不在这里。而是在物理意义上的正中心。毕竟这个小世界是以先祖的小世界为核心，无数族人的小世界附着其上形成的。而具体的位置，却正好在李悠他们的正下方，准确说是没有堆砌出这座蜜山时，这里的位置。
李悠蹲下身，轻轻敲了敲地面。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垂直往下挖，就能到地方了？”
黑大爷不屑的扫了李悠一眼。
“你挖挖试试，你以为这是普通的灵石啊。早就在灵气的冲刷下和那颗火晶枣树根系的捆绑下，产生了异变，坚逾精铁。”
李悠不信邪，挥起熊掌在地上抛了几下。可惜，除了溅起一串火星，连点划痕都没有。震的双掌生疼。
“那你们怎么去？哦，不对。既然是堆砌的山，也就肯定留有了通道。通道口在哪？你可别说在你叔叔的族长府内，那和硬闯也没什么区别了。我可无法保证不被发现。”
好在，这回黑大爷终于给了点好消息。他指了指族长府另一面的山脚下。
“那里，我们给先祖立了一座雕像，方便族人祭拜。同时那里也是先祖卫戍队的驻地，守卫着前往祖地的通道。”
李悠满怀希望的问道。
“那个黑蛋不是卫戍队长么？那岂不是卫戍队听你的？直接过去他们能放你进去么？”
“当然不会了。你要知道你们人族不过区区万年，就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我们都不知道几万年了，只会规矩更多，更刻板，更保守。卫戍队的任务是禁止所有妖进入祖地，别说我了，族长都不行。只有特定的仪式才能允许特定的族人进入。”
李悠捂着头，痛苦地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您老人家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当然是打进去了。身为族长就必须力压全族，这才是最正统的上位方式。我叔叔的问题就是，他是在我父亲遇难后，临时接管的族长之位。既没在千年大比中证明自己的实力，也没打遍全族的过往。只是凭借我父亲的助手这个身份，接管的族长之位。很多族人不服的。”
这话，李悠现在能信一半就已经是给黑大爷面子了。任何一个古老种族的王者，能坐上那个位置，就必然复合一定的规矩。这事李悠深有体会。也许黑大爷的叔叔上位确实有些仓促，但即便是仓促，也必然符合他们一族某些特定情况下的规矩。不存在很多族人不服的情况，恐怕不服的也就黑大爷和少数族人吧。
这就像前世某白头鹰国，总统任上不幸身亡，按照规矩，副总统顺势而上，在任期内继任总统。那就必然影响到一些人的利益，产生质疑和不满。
当然了，对李悠来说，并不在乎他人族内所谓的对错。对他来说，黑大爷是朋友，是家人。至于他那个叔叔，李悠可不认识。黑大爷强了，掌权了，怎么说对李悠都是一件好事。个体的对错观，无外乎还是一场远近亲疏的分别罢了。
硬闯肯定不行。潜入？李悠自己的话还能凭借变身的能力，试一试。但是加上黑大爷，也没戏。
李悠眼睛一转，突然看到了那颗作为九孔蜂巢支架的火晶枣树。
“您说，这颗枣树的根系，强化了这座蜜山？那是不是意味着，这颗枣树的根系，已经遍布这座蜜山了？”
黑大爷也是眼前一亮。
“你是说从树里下去？可是，这火晶枣树也是顶级天材地宝，坚硬程度可一点不比这些晶石差。”
“但它是树啊，天下一物降一物。它柔韧的根系能在这么坚硬的晶石中成长，也就有其他的物种可以轻易破开它那坚硬的树皮。”
“但问题是，我们不行啊。”
李悠神秘一笑。
“时也命也，看我的吧。”
李悠和黑大爷小心翼翼的移动到那颗高大的火晶枣树下。消影化形镜对高手没什么用，但是迷惑那些没有神志的蜂怪倒是效果显著。
摸着枣树那温热的树干，李悠拿出手机点选了一个特殊的选项。
熊身消失，李悠变成了一段血红色的蔓藤。不是他物，正是嗜血妖藤。更准确说是嗜血妖藤王。保存着这个完全是个意外，当初李悠是给齐良玉拍照，来为其完善功法。没想到顺便也把寄生的嗜血妖藤王给照了进去。
不过刚一变身，李悠就面临着恐怖的变故。之前一直维持着深渊炎熊的身体，所以没什么感觉。但是刚一变成嗜血妖藤，第一感觉就是热，恐怖至极的热，马上就要枯死掉的热。
血红色藤条枝叶迅速枯萎，眼看就活不成了。
可还没等李悠反应过来，嗜血妖藤血脉中的本能就发动了，几支嫩红的枝条，迅速搭上火晶枣树。一股温热的树汁被吸入。在青帝血脉的促进下，进化迅速开始，向着耐热的方向极速进化。
而那几根细嫩的枝条，完全不在乎枣树的枝干有多坚硬，深深的扎入了枣树内。这是青帝血脉赋予的木之本源，但凡植物，无有例外。即便这颗火晶枣树火属为主，也难改木属的本质，被克的明明白白。
第十三章 进化
变化妖身，对李悠来说已经不算啥新鲜事了。但变植物还是第一次，体验极为诡异。
最无法适应的就是，无法控制身体。其他妖族再怎么说也有骨有肉，只是体型的不适应，但是控制肌肉来产生动作这个本能还是通用的。但植物，可不存在运动这一说。
对于植物来说，想要到达某处，最基本的方式就是生长，长到那里去。
不过时间很紧，这里毕竟是人家一族的核心区域。就听黑大爷的比喻，人家家的食堂，就难保什么时候有要进食的深渊炎熊过来捕捉蜂怪。自己这简单的光学屏蔽可瞒不过灵魂不弱的妖王。
李悠简单的适应了一下，大致了解了嗜血妖藤成长的方式，就不得不开始行动了。
藤条上结出一个小小的花苞，神识传音给黑大爷。黑大爷倒也是胆肥，也没犹豫，运用妖王天赋，身形缩小，最终缩小成了小拇指长一条黑虫，钻进了花苞。
接着李悠开始控制着嗜血妖藤，顺着那颗火晶枣树的脉络开始了疯狂的成长。
嗜血妖藤的生长其实很简单，只要养分够足，就能近乎无限的生长。李悠打的主意也很简单，就是借助这颗火晶枣树的养分，让藤条顺着其根部生长，最终看看能不能找到进入内部的捷径。
当然了，这么一折腾，这颗天材地宝级别的火晶枣树就算不死，也要本源大伤。不过又不是自家的，李悠倒是不心疼。对于黑大爷来说，这火晶枣树虽说珍贵，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只不过是九孔蜂巢的支架罢了。虽说每年枣花开后，蜂怪们采摘花蜜，酿出的枣蜜是他们一族最顶级的补品兼美味。也是这座山蜜山名称的来源。但相比自己的事，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了。
成长很顺利，但也很麻烦。
李悠还是小看了一颗固住一山的枣树根系的发达，复杂程度赶得上上一世祖国的公路网了。既有相当于高速的主根，也不乏相当于国道，省道的分根。而更多的是相当于乡间小道的毛细根，简直无穷无尽。
李悠一开始还自主控制着生长，但时刻面临着分岔路，面临着选择。后来干脆放开了，任由藤蔓自由成长，他只负责随时感应周边的情况。确认有没有空隙洞穴之类的存在。
但是麻烦很快就出现了。之前说过，青帝血脉极为强悍，属于顶级的先天神灵。哪怕嗜血妖藤只是从建木那里偷来了一缕，也远超自身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进化出了多种应对的形式。
李悠想着吸收的养分都用来生长了，也就没考虑承受不住的情况。但事实证明，青帝血脉的霸道，所有吸入的养分都现在血脉过了一手，才有部分用于了生长。
随着吸入的枣树树汁越来越多，很快，青帝血脉就成长到了这株嗜血妖藤承受的极限。轮不到李悠控制，嗜血妖藤的本能就有了反应。李悠能做到的只不过是在有限的选择中做出选择罢了。是分株，还是凝练神格碎片，转化为灵体。
李悠犹豫了。现在的状况，无疑是分株最有效，转化成灵体对探路没有任何帮助。但问题是，李悠这是变身啊，又不是真的嗜血妖藤。他无法确定分株后会不会对自身造成影响。
以前实力低的时候，李悠从没想过自己的金手指是个什么原理。按照以前看小说的套路，金手指嘛，还在乎什么合理性，够强就完了。
但随着现在实力慢慢上来了，这毕竟是关乎自己身家性命的东西，有资格了，自然要琢磨。可惜越琢磨，越是没头绪。以前是看不懂，现在依旧看不懂，也不知道真是金手指就是不讲道理，还是程度太高，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就这个变身能力来说，以前只是觉得变的彻底，除了灵魂不变，其他的无论年龄，还是什么其他指标，统统变化的天衣无缝。
虽说这变身，材料是自己的浩然气，工具是手机。但李悠一直疑惑的是，自己的身体在变身期间是个什么状况？这变身到底是把自己的原体藏在某处，类似分身凭空造了一个身体，然后自己移入灵魂。还是在自己的原体外面，像穿衣服一般裹了一个躯体。
这原本还能慢慢摸索，不是什么急迫需要知道的东西。但是现在面对嗜血妖藤的分株，这个问题却严重了起来。
如果是前者，那怎么分都没关系，最后还是变身结束还是化为浩然气消散，自己本体回归。但要是第二种，这分株就很可能连带着自己的本体分株，那到解除分身的时候，自己的身体还能复原么？
这事，李悠敢冒险么？真心不敢。
李悠没得选，他即不敢选择分株，也不能选择灵化。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了一个嗜血妖藤一族没有选择过的方向，强化自身。
原则上来说，嗜血妖藤扛不住青帝血脉的主要原因就是身为藤蔓的身体过于脆弱。本来就不过是依附于建木的一株寄生藤蔓罢了，极为弱小，连天材地宝都算不上。
所谓朽木不可雕，本源太差，也就没了什么进化的可能。不是嗜血妖藤一族不选这个方向，而是选这个方向的都没生存下来。物竞天择，进化论的残酷之处不是生物向好的方向进化，而是不合适的进化都死绝了，留下来的才是合适的。
万幸的是，李悠这株嗜血妖藤最大的不同，是他在变身之前，利用手机的优化功能，将其进一步完善，达到了一种完美的程度。李悠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手机的这种完美，是真的能克服种族的缺憾吧。否则...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变身消失，从头再来呗。
进化是要有模板的，所以对嗜血妖藤来说最简单的进化就是分株，以自身为模板。而那种灵体的神格碎片，则更多的是以那些巫神教的人沟通时接触到的灵魂为模板。
当李悠强迫嗜血妖藤开始强化藤身的进化后，一切也就不受他控制了。
无数被嗜血妖藤吸取过的妖族模板开始被选择。不过那些兽类的妖族，显然不是妖藤进化的方向，最后保留下来的只有两种。一种就是现在正在吸取的火晶枣树，而另一种则是其最早的寄生体，建木。同为植物，有着极大的共通点，还是有进化的可能的。
在李悠的强迫下，和血脉的刺激下，进化开始了。
只是李悠光顾着解决自己的问题了，忽视了对外界的影响。
进化可不比生长。对于生长，吸收一些枣树树汁，就够长出很长一段藤蔓。但是进化，需要的能量可就大的多了。更何况进化的方向，还有建木这种恐怖的存在。
第十四章 命运的恐怖
嗜血妖藤进化的同时，开始疯狂的从四周抽取力量。
最先倒霉的就是那株火晶枣树，本源力量被大量抽取，眼瞅着就活不成了。同时，由于要探路，这些藤蔓主要集中在根系中，深深扎在蜜山这座火晶石堆砌的大山中。自然也就就近开始抽取灵石中浓郁纯粹的灵气了。
如此剧烈的灵气变化，堂堂妖王们又怎会没有察觉。哪怕说，深渊炎熊一族躲在小世界里，和平日子过久了，有点丧失警惕心了。但发生变化的是最重要的蜜山，是他们的食堂。还是相当重视的。
一群膀大腰圆的黑熊走出了睡觉的洞穴，疑惑的来到蜜山边查看。
不过这会儿李悠已经带着黑大爷完全进入了火晶枣树内，外界除了几个细不可查的孔洞，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
这些黑熊感应到是火晶枣树在吸收能量，也不以为意。毕竟天材地宝嘛，成长的慢，也许是到了某个生长节点了呢。吸收点火晶石能量罢了，说不定以后的枣蜜品质更高呢。反正这火晶石在地底，又不值钱。对于深渊炎熊一族来说，只不过是费点力气的事罢了。
但有熊不这么想。事情看起来没什么，但是结合这个特殊的时间点，还是让熊生疑啊。
族长不动声色的叫来儿子和弟子。
“这变化，我估计八成和那小子有关。你们一会儿去缠住卫戍队，我悄悄进去看看。没事最好，就怕万一。”
意外之喜！
随着进化完成，李悠惊喜的发现，嗜血妖藤已经完全进化成了一种全新的物种。也许应该叫火晶建木藤。当然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程度的继承了两种植物的一些特性。
从火晶枣树那里继承的特性倒不算出众，主要体现在对火的抗性上。还有一种开花结果的本能，不过李悠现在懒的试。
最恐怖的，还是从建木那里继承来的一点特性。竟然是最罕见的空间能力。
现在的建木，又被称为通天桥。是天道征伐万界的基础，用枝条为接天关的众生，打开一道道通往各界的门户。
当然那实在建木本身强悍的本质，和独自继承了青帝血脉的前提下，才有了如此威能。这小小藤蔓，哪怕偷取过建木一点树汁，也不可能真像建木那样，划破虚空，沟通万界。
但是破开虚空，瞬移个几十米还并不算难。
更重要的，时间空间这是宇宙间的本源大道，毕竟四方上下为宇，古往今来为宙，宇宙一词就是这么来的。最是根本，也最晦涩难懂。嗜血妖藤这样的变化，给了李悠窥探空间之道的一丝机会。弥足珍贵。
有了这个瞬移能力，原本四下探路的工作也不需要继续了。其实山内的空间早就被李悠察觉了，只是隔着厚厚的山壁，李悠必须找到破开山壁的某只根系，才能进入。否则那坚硬的火灵石形成的山体，依旧是坚不可摧的。
至于现在嘛...
啪嗒！
一根长逾十几米的细长藤条跌落地面，没了支撑，李悠可完全控制不了藤条的动作，只能像条烂绳一般瘫软在地。
一朵花苞突然绽放，血色的小花中跳出一只小黑虫。小黑虫迎风而长，黑大爷迅速恢复了真身。
“哈哈！真的进来了。好小子，老子这次真欠你一回了。老东西，出来，老子回来了。”
李悠懒洋洋的摊在地上，一会儿说不定还要借助枣树根系出去，所以他也懒得变回去。只是神识微动，好奇地打量着这深渊炎熊一族最核心，最神秘的祖地。
可惜，很失望。除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就是一个粗糙的，普通的山洞罢了。要是不考虑那些顶级火晶石的价值，还真没什么特殊之处。
“呦，小黑仔回来了？这几天跑哪淘气去了，都不过来玩了。”
那团火焰突然冒出了五官，完全是一个火焰形成的熊头。
“几天？老东西，小爷离家出走都近百年了，你还真是睡糊涂了。”
“哦？都这么久了，这一觉睡的，洞中无岁月啊。你说你，老大不小的，还这么调皮，都敢离家出走了。外面可危险啊，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就像我老人家一样，莫名其妙就挂了。”
“老不死的，还不是你害的。是不是你告诉的我叔，把超脱之法教给我了。”
“别吵吵，你老祖我虽然是个残魂，但又不聋。我说过么？我想想啊。没有啊，我就给他说了，你有超脱的机会而已。他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黑大爷气的跳脚。
“就是你，胡咧咧，让那个老东西想方设法的逼我说出超脱之法。逼得我没办法才逃了出去，离家百年。你明明什么都没教，凭什么说是我！”
“哎，不是我说的啊。是青丘说的，我一千六百七十八代孙，有超脱的机会。青丘的血脉，是命运，她说的话，我信啊。我等了数万年，掰着指头算，可不就该你了么？嗯？你看看，青丘果然是对的。你的血脉已经变异升华了，这不是已经开始了么？”
“我这血脉是占了老子兄弟的光，关你老家伙屁事。等等，命运？这么说，我离开家族，去往人族，都是安排好的？不应该啊，路是我自己选的。”
“哈哈哈，命运！命运是个女表子。看清命运也改变不了什么，否则青丘何至于死，我又怎么会只剩一缕残魂。该是你的路，我安排不安排，你都必然会走下去。过程可能有差别，结局却不会改变。”
黑大爷面色难看，任谁知道自己受的一切苦难都是安排好的，心里也不会舒坦。
“废话少说，有什么传承赶紧的，小爷赶时间。”
“当然，我坚持这么久，还不就是为了这一刻。”
话音未落，那团火焰突然散开，从黑大爷的七窍钻了进去。黑大爷呆立当场，一动不动，洞穴中没了那团火焰昏暗了下来，只有山壁的火晶石散发着莹莹红光。
相比于黑大爷的不爽，李悠才是听的手脚冰凉，心底隐生恐惧。
短短的对话透露出了太多的讯息。青丘，很有可能就是狐族的老祖，那位九尾狐了。对方的血脉竟然是命运大道，不但如此，还算到了黑大爷的变化。
而最为恐怖的是，黑大爷的变化是因为李悠，因为手机优化出的那份丹方。
而李悠是穿越者，手机更是超出规则的金手指，这些难道那位青丘都算到了？
那么自己的穿越到底是意外，还是某个存在的安排？越想，越觉得这背后的水太深，太吓人。
不过没时间让他胡思乱想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我就知道是你，我亲爱的小侄子。咦？老祖的残魂，果然么？传承开始了。可惜，我不能让你成功。那位大人说的不错，贼心不死啊，早晚带来灭族之灾。所以，我最亲爱的侄子，请去死吧，为了种族！”
第十五章 阻拦
一头黑熊突然出现在了祖地，李悠可分辨不出来这些黑熊长相上的差异，也没可能认识来者。但是一开口，倒是猜出了个大概。
这似乎就是黑大爷的那个族长叔叔了，而且这态度，可不像是打算遵守规矩，同族之间不伤性命的样子。
黑大爷一动不动，显然在接受所谓的传承。
李悠无奈的长叹一声，麻烦了！
神通发动，像一根烂绳一般摊在地上的藤蔓，突兀的消失。
飞身扑像黑大爷的黑熊突然一顿，蔓藤突兀的出现在他身边，如蟒蛇缠身般卷了上去。新生的枝条尝试着刺入皮肤，可惜这不是树皮，没有法则的压制，这些稚嫩的枝条拿那坚韧的熊皮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缠绕死熊毛，固定住身形，然后疯狂的生长，试图寻找薄弱的突破点。
“嗯？树妖？还真是稀罕品种，从哪拐带来的。不过...找死！”
艳红的火焰透体冒出，神通地心恒古炎。
对于炎熊一族，是从来不惧任何树妖的，三大阳炎之一岂是玩笑，什么树妖扛得住。
只是几秒钟，李悠就不得不放弃了。虽说这具嗜血妖藤吸收了火晶枣树的树汁，进化出了不弱的火抗性。但也就是能适应这里环境的水平，这位大族长发动的神通是万万抗不下来的。枝枯叶焦，眼瞅着就要烧成灰了，李悠不得不赶紧转换战术。
嗜血妖藤并不是什么强悍的妖族，它真正的威力在于枝条扎入妖族体内，由青帝血脉这种顶级血脉配合妖藤本能产生的恐怖吸血能力。一旦捕捉到的猎物第一时间没有及时挣脱，随着失血，反抗越来越弱，也就越没可能挣脱了。
李悠想法也简单，就是想凭新得到的瞬移能力，打对方个措手不及。虽然不可能真吸死对方，但能削弱一点是一点。只是没想到，返祖妖王的皮这么坚韧，根本不是妖藤的枝条有能力刺入的。
地心恒古炎一出，这套战术也就彻底失效了。李悠赶紧再次变身，变回了熊身。他可不敢在这里恢复人身，这里温度起码几百度，人身真不一定扛得住。
“黑蛋？咦？不对，你是谁！”
对李悠来说，这些黑熊长得都差不多，很难分辨出谁是谁，也就黑大爷现在变熊猫了，极为显眼。但对于人家自己族人来说，李悠这具拍摄自卫戍队长，但是美颜过了的形象，差异还是不小的。说白了就是素颜和网红脸的区别，怎么可能认错。
“大胆！祖地禁地，你身为族长，怎敢不尊族规，擅自闯入。”
李悠很清楚，黑大爷都不敢得到传承前直接去挑战他这位叔叔，可想而知是返祖妖王里顶级的强者。想想海神的恐怖，想想之前面对饕餮时的无力，李悠很清楚自己打不过。
所以他的目的自始至终就是拖时间，等着那个发愣的黑大爷赶紧结束，亲自解决自己的问题。
本着这个原则，李悠自然优先选择了嘴炮，能哔哔绝不动手，这才是安全拖时间的正确姿势。
可惜对手并不这么认为。
“不管你是谁，既然出现在这里，那就去死吧。”
也不废话，神通催动，漫天火焰，挥动着巨大的熊爪就扑了上来。
李悠无奈之下，催动血脉中的神通，抵御住火焰的侵袭，人立而起，挥爪相迎。
似乎...不是完全不能打。
李悠不经意间陷入一个误区，把人族和妖族的战斗与妖族内斗混为了一坛。但两者却有着本质的区别，尤其是同族内斗。
妖族最恐怖的自然是血脉神通。但妖族相争，说是比神通，其实比的是血脉的级别。神通相互只会抵消，但血脉等级越高，浓度越大，在抵消中消耗的就越小。也就越不怕比拼消耗。
但是同族内斗，血脉神通却是一点作用没有。都是地心恒古炎，就算李悠不发动神通，族长的神通也对他难起作用。真正能造成伤害的，反而是对方引动神通时，加入的那点妖气。但这点伤害不值一提。
同族相争最为难看，那是彻底回归了野兽一般的肉搏，比拼的完全是**力量。而黑大爷之所以不敢直接挑战他叔叔，最核心的问题就是，妖族的身体强度受血脉温养，是随着时间逐渐强化的，越老越强。
而李悠对于这些顶级返祖妖王的恐惧，主要来自于人族自身没有神通，应对起来的凶险和无力。人族虽然开发出灵魂力，弥补了和妖族神通方面的差距。但面对顶级返祖妖王的神通，李悠还是缺乏应对的手段。毕竟他修炼时日有限，之前又更多的针对人族战斗，还没开发出针对妖族的手段。这方面，直面妖族的三圣门无疑积累更为丰富。
不过现在，当神通并不能对他造成伤害，战斗模式转为了更为熟悉的肉搏战。哪怕对熊身还不算十分的熟悉，但李悠惊奇的发现，自己似乎能应付的来。
虽然对面力量更猛，战斗经验更丰富。但是李悠出道以来，就没打过几场公平战斗，几乎一直是面对比他强一两个境界的高手，抗压都已经习惯了。
只不过李悠刀盾招式转化来的掌法，也没占到便宜。这位族长虽然打法杂乱无章，但却是千锤百炼，战场上积累下来的精华。颇有些大巧不工的意思，明明看着到处都是破绽，但李悠却不敢轻易去攻击。生死战场积累下的经验，对方很清楚自己的破绽，也对被攻击都做好了准备。那些破绽几乎可以说是故意留的，就是为了引对手上当。
好在李悠的目的是拖延时间，也不急着进攻。用厚实的熊掌代替盾牌，运使龙城盾的招式，九分守，一分攻，倒也守的稳稳当当。
李悠是希望这样的局面就这么持续下去，熬到黑大爷醒来就没他什么事了。
可惜，族长显然不这么想。在祖地内引动神通，族人们应该已经察觉了。卫戍队那帮家伙怕是拖不住了。时间有限，怎么可以如此浪费。但是眼前这个家伙，动作如此诡异，防御如此森严，还真是麻烦。
这样的话，拼了！
第十六章 疯狂
一个顶级高手耍无赖，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李悠现在就体会到了。
族长战斗经验丰富，一交手就发现了李悠的特点。力量，神通，整体素质都比自己差上不少，但却凭着一种近乎没有破绽的诡异动作，硬是化解掉了自己的攻击。
这种对手，老子在接天关又不是没见过。对付起来，也不难。
接着，族长做了一件很无耻的事。
之前的战斗，说起来还算有点看头，神通外放，族长的庄家把式虽然粗鄙，但还算有章法。李悠就更不用说了，一招一式，哪怕熊身，也像模像样。有点大巧不工对战武艺巅峰的道路之争的意味。
但当族长不打算浪费时间后，做出的选择让李悠措手不及。简单来说就是流氓打架，妇女互挠那一套。不管不顾的直接冲了上来，仗着皮糙肉厚，和李悠滚作一团。连撕带咬，四肢一通扒拉，完全没了章法。有点彻底回归野兽的味道。
但这一通确实把李悠打懵了。
李悠是个人啊，嘴是用来吃饭的，本能的就排斥用嘴咬人这种事。而且这种一点技术含量没有的撕扯，还真超出了李悠的能力范围。
李悠都快哭了，你丫好歹是个返祖妖王，一族族长。还要脸不要了？
本就体能，力量不占优，一旦被这样无耻的打法压制，李悠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了。
冷静，冷静！李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勉励抵抗，一边思索脱困的手段。
也许...这个管用。你不是玩无赖么？那就看谁更无赖。
轻点手机，李悠再度变身。这次还是妖身，确实很早之前留下的一个妖身，绞力妖王。
熊身消失，一只巨大的八爪鱼凭空出现。一出现，粗壮的八条触角就缠上了族长，同时神通发动，绞力漩涡。虽然这是一个水属和力之大道结合的神通，在这里可几乎一点水汽都感应不到。但好在本质还是以力为主。
李悠的想法也简单，你不是耍无赖，玩近身缠斗么。那就试试是你一头熊能缠，还是专业的八爪鱼绞力更狠。
八条强壮坚韧的腕足死死的缠住族长，腕足上巨大的吸盘一旦吸在熊皮上，就绝无脱落的可能。八只腕足同时发力，一道力之大道法则出现，疯狂的绞杀开始了。
被缠得死死的族长却不见丝毫惊慌，反而有些惊喜。
“原来是变身神通，好神通，可惜，缺乏常识。你变成我族人，我还真有点麻烦，但是...区区海族，老子不知道吃过多少了！”
族长一身黑色熊毛，突然变红，又转青。神通依旧是地心恒古炎，但是应用却多了几分技巧。越是低级的血脉神通，越像人族的术法灵根，施展方式单一。但越是高级的血脉神通，却也越灵活，可操控的余地也越大。
就像这地心恒古炎，单纯拿来烧人只是最无脑的用法。而现在就是一种高级使用技巧，炎毛钢体，一种颇具攻击性的防御手段。
随着一阵刺啦声，空气中弥漫着铁板烧的香气。李悠那些腕足几乎瞬间就被烤熟了。要不是血脉中毕竟是海族，有着不弱的水属成分，一定程度上对火抗性不低，这一下就足以直接火化成灰。
瞬间大半身子被烤熟，绕是以李悠的坚韧，也疼的几近发疯。
痛是一种极大的刺激，既是感官刺激，也是精神刺激。李悠养气数年，对各种负面情绪的把控都已有大家风范，平日里威严日重，越来越不喜形于色了。可以说放纵已经离李悠越来越远了。
但是被痛刺激的要发疯的李悠，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疯狂，也无心去控制。
本能的察觉了问题的所在，下意识的再次变回熊身。腥红的双眼闪烁着疯狂之色，本就消耗严重的灵魂力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理智被淹没，疯狂与本能占据了上风。
再也没有什么招式，再也没有什么理智，撕吧，咬吧，李悠彻底的放飞了自我。
凭着一股疯劲，李悠甚至短时间内还占了点便宜，打了族长一个措手不及。可惜，实力的硬差距，和疯狂下的无序，族长一缓过劲来，很快就又扳回了形式。
但是想要快速解决的打算也落了空。面对理智的对手，是有可能逼迫对手权衡利弊，甚至出错的。但是一个疯狂的对手，除了生死，再难善了。
现在反而是族长不像这样缠身乱斗了，毕竟这样很难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纠缠在一起，连发力都受限，只能凭借尖爪利牙造成一些小伤。但是他想退却也退不开了。疯狂的李悠死死的和他纠缠在一起，全然不顾受到的伤害，甚至伤越多越疯狂。
皮毛纷飞，鲜血遍洒，族长也发了狠，一口一口，一爪一爪，撕扯着李悠的熊身。不致命？伤的多了也就致命了。
随着伤势的加剧，李悠反抗的力量越来越弱，虽然依旧疯狂，但已很难造成有效的伤害了。
结束吧！
族长终于找到机会，粗壮的下肢狠狠一蹬，力量不足的李悠终于抗不住，被一脚踹倒在地。锋锐的利爪弹出，狠狠的扎向李悠因为脑袋后仰，露出来的咽喉要害。
变身的身体会不会影响本体，很快就要有验证了。临死前，李悠也终于从疯狂中脱离，但是再想反抗，却被全身的虚脱感弄的动弹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黑白相间的熊爪架住了这只黝黑的熊爪。
“亲爱的叔叔，打我小弟，你问过我没有！”
黑大爷的传承终于结束了。李悠余光扫了一眼黑大爷，疲倦的精神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陷入了昏迷。同时，失去了灵魂里支撑，变身的熊身逐渐消失，恢复了人身。
黑大爷见状，挥爪，一道幽绿的阴火包围住李悠，隔绝了这里的高温。
“嗯？人族？现在的人族已经这么强了么？”
族长终于知道了一直和自己战斗的对手到底是什么，但却更迷惑了。接天关中也没少接触人族，这个弱小的种族，除了狡猾，可谓百无一用。没想到竟然能和自己战斗到如此地步。
黑大爷没接话，他对人族更了解。这一族目前确实并不算强，但是潜力却高的可怕。但这些话，说出来也没妖相信。千万年形成的根深蒂固的歧视，哪是几句话就能消除的。
“就在这里动手么？”
见黑大爷不答话，族长居高临下的问了一句。
“不！我要发起族长争夺战。三天后吧，你被我小弟折腾的不轻，我不占你便宜。该是我的，我要堂堂正正的夺回来。”
第十七章 醒来
李悠痛苦的呻吟了一声，醒了过来。
他现在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变身的那个身体应该和本体是分开的。要不然按照变身时，不是重伤，就是烤熟的伤势，自己本体的强度很难抗的住这样的伤势。
而现在身上并未感觉有什么伤痛感，这算是解决了他一直以来的一个疑问。
但与此同时，他也知道了，就算这样，变身也并不是可以随意消耗的。灵魂力耗干，甚至压迫了灵魂，这在之前对李悠来说是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
而且虽然不确定，但李悠有感觉，如果变身真的死亡的话，也许不会影响他的本体，但他的灵魂很可能也就死亡了，并不是什么无敌的手段。
脑子昏昏沉沉的，一抽一抽的隐隐发痛。李悠现在有点后怕，一般来说，灵魂力大量消耗，会保护性的陷入昏睡，快速的补充。但现在一觉醒来，依旧有些精神萎靡，脑仁发疼，这说明已经损及了根本，伤到了灵魂，真是离死一步之遥了。
勉强睁开眼，入目却是一片惨绿。一团幽幽的绿光包裹着自己，隔绝了这里的高温。这绿光李悠熟悉，黑大爷新觉醒的神通，冷骨碧幽炎。看到这团炎光，李悠松了口气。
“赢了么？我睡了多久了？”
“你还真能睡，两天一夜，属猪的啊。”
一个声音在一旁幽幽的响起。
“所以，黑族长？”
李悠忍不住想调笑两句，来缓和一下发胀的脑袋。
“不，没赢。”
啊？李悠有点傻眼了，没赢，他俩怎么还活着。那位族长大人怎么看都不像下不去手的样子。
“那我们现在在哪？阶下囚？”
“说什么呢，没赢又不是就输了。我和他约了决斗，还有一天多，那时候才分胜负。”
“还要约战？有什么说法么？”
黑大爷语气挺轻松愉快的。
“你小子也够拼的，那老家伙可是被你消耗的不轻。所以我给他三天时间恢复。倒是浪费了你的付出，不过我需要的东西，只能堂堂正正在全族面前打败他，才能得到。希望你理解一下吧。”
李悠勉强点了点头。理解倒是容易，简单来说还是个上位正不正的问题。黑大爷的重点不是打败现任族长，而是赢得族人的支持，才有可能夺回族长之位。
“能赢么？”
“打架这事，不打过谁知道呢。”
“你不是得了老祖传承么？怎么样？实力暴涨了没？”
黑大爷听到李悠说到老祖传承，脸色一下子黑了。
“别提了，被那老东西坑死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传承。不，也不能说没有，但和我们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那老东西坚持着残魂不散，就是为了等我出现，把九孔蜂巢一半的权限移交给我。其他的，根本没有什么传承。所谓的超脱之道，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个设想，通过命运长河察觉了我的出现罢了。归根结底，超脱之道是我的超脱之道，是你的那套丹方。他们只是通过命运长河察觉了其存在，肯定了其存在罢了。真是装神弄鬼。”
李悠听了，头更胀了，怎么总觉得前途堪忧呢？
之前的战斗历历在目，这说起来挺诡异的。尤其是李悠发疯那一段，理智已经被湮灭了，完全是本能与疯狂的催使下的战斗。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能清晰的回忆起来。这感觉就像喝断了片，第二天醒来，却能清晰的记住所有发生的一切。就像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全程看着自己的失控，那感觉诡异极了。
这场战斗对李悠自身来说，似乎收获很大，但似乎又没什么用处。
要说收获，除了拖延时间，救了黑大爷以外，最大的收获就是让李悠极为深入的了解了妖族的战斗方式。但这种了解，却是仅限于妖族内斗，对李悠如何用人身对抗妖族，暂时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帮助。所以也可以说收获有限。
“你们妖族内战，尤其是同族，真是麻烦。最强的神通直接被废，堂堂返祖妖王，沦落到流氓打架。我总觉得有问题。”
黑大爷也很无奈。
“谁说不是呢，我之所以义无反顾的使用丹药，改变血脉，就是想突破这种限制。否则单凭肉搏，我不可能赢的了那老家伙。他是跟着我父亲，在接天关征战多年，在杀戮中完善的争斗手段。无论身体素质，还是战斗经验，都远超与我。所以我在寄希望于血脉有所突破，用神通弥补不足。可惜被老祖坑了，现在神通也难拉开距离。”
不对！李悠总觉得有问题。但他脑子现在一思考就隐隐生疼，实在太干扰思绪了。
“我觉的这不正常，不过我脑子这会儿太难受了，你等我再歇会儿。你也再想想，别被僵化的认知限制了思维。”
说完，李悠微眯双目，嘴里轻诵经文，开始主动的修炼，辅助灵魂尽快恢复。
不过他最后一句话，还是影响到了黑大爷。让他陷入了沉思。
又过了大半天，李悠才算彻底恢复。主动修炼的效果还是远胜于被动恢复的。
李悠刚一睁眼，一个硕大的熊猫头，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就伸到了他面前。
“你说的不错，确实有问题。我在你们人族的时候，就隐隐发现不对了。你们的真气，明明也是灵气和法则的结合，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个人色彩，为什么会形成那样强烈的杀伤力。而我们的神通，却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只会融合抵消。但是我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李悠站起身来，轻点手机，再次变换熊身。心中一动，面前就凭空燃起一团火焰。
消失，出现，消失，出现，仿若玩闹一般，李悠忽隐忽现的不停玩弄着一团火焰。他自然不是在玩闹，而是想通过不断的使用，体会其中的细微差别。
黑大爷的话提醒了他，李悠突然想到除了人族的力量，他还用过一种近乎神通的力量，却没有神通的这些毛病。就是金龙分身时候，使用的天赋神通。同样是天生拥有，同样是本能使用，但是龙的神通却没有这样的限制，反而更近乎于人族真气那样，用有强烈的个人色彩和排他性。
原因出在哪里？
第十八章 炎池死斗
“我似乎知道原因了，但是可能也解决不了，还要看你自己。”
好半天，李悠突然开口。
黑大爷眼前一亮。他之所以和李悠说这些，就是因为李悠的变身能力实在bug。他可能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亲身体验过各种力量体系的人。有一些很细微的差别，不是亲身感受，是很难察觉的。所以为难自己的问题，很可能在李悠这里并不算什么难题。
不过李悠没有直接说，反而反问了一句。
“黑大爷，你们一族的神通是什么？”
“地心恒古炎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啊，地心恒古炎...”
说着李悠抬爪，又是一团火焰凭空而生。
“但是这地心恒古炎又是怎么产生的呢？”
“血脉神通啊，血脉产生的。”
“这就对了。血脉神通，血脉！问题是这血脉不是你们的啊。这是先天神灵不知用什么手段，注入你们一族的体内。从根本上来说，血脉还是神灵血脉。什么是大道，怎么与灵气结合，形成神通，完全不是你自己控制的，是人家血脉自己生成的。你只不过是把生成的神通丢出去罢了。”
此话一出，黑大爷如同五雷轰顶，呆立当场。
“说白了，你们同族相争，神通来源于同一位神灵。人家自己的力量，都一样，自然只能相互融合抵消了。而你们不同族之间的战斗，用的力量是神灵的力量，是大道和灵气结合的力量。但是神灵死了，没了灵魂力加成，那自然就成了天道下，不同大道的碰撞，抵消也是正常。所以你们打到最后，也只有这幅身板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自然也就回归了野兽的战斗。”
这道理其实不难理解，但要不是李悠亲身使用过各种力量体系，怕也很难拐过这个弯。
可惜李悠知道归知道，也就只能过过嘴瘾。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但知易行难。简单来说，只要你能把血脉真正变成自己的东西，亲自参与到神通的生成中去，就能摆脱这个局面。但是怎么做，我不知道。甚至连点思路都没有。”
李悠以为黑大爷会失落，毕竟比绝望更绝望的是，看到希望再被无情捏灭。
万没想到，黑大爷不但没有失落，反而若有所思。身边冷骨碧幽炎惨绿的火光一闪一闪的，似乎在试着什么。
李悠眼神一亮。对啊，这冷骨碧幽炎可不是神灵给的，是丹药激发的大量精气，进而吸引来相关大道，生生造出的血脉。黑大爷全程参与了其形成的过程、如果有突破口的话，无疑，这是最好的突破口。
突破非一蹴而就，而且留给黑大爷的时间并不多。很快就有几只比较苍老的深渊炎熊，面色严肃的来到房间。
“小黑，我现在正式代表长老会向你问话。你确认要发起炎池死斗么？”
“是！”
黑大爷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你确定决斗对象是当今族长，你的叔叔？”
“是！”
“你确定是死斗模式，生死不论？”
“是！”
“以下克上，作为被决斗者，拥有一定的特权，你清楚么？”
“清楚。”
“好，走吧。那个小家伙也跟我们走，可以给你个观战席位。”
向外走的时候，李悠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黑大爷。决斗他有准备，死斗也能理解，但是对方有一定特权，这话太含糊了，让李悠心生顾虑。
“其实很简单，我以一个普通族人的身份挑战族长。赢了我就是族长了，但输了却大不了送了性命罢了。这对上位者并不公平，我们也不提倡这样的死斗。但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规矩，如非充分的理由，是不能拒绝挑战的。所以以下克上，挑战身份高的人，对方就会拥有一些特权，来提升战胜的几率。这也是对挑战的一种限制。”
这么说的话，李悠倒是能理解。只要有了智慧，有了族群，就必然会有阶级。而越阶挑战，是一种破坏规矩的行为，任何族群都不会提倡。在人族社会，相对隐晦一点。想要越级挑战，面对的将不是某个个体的实力，而是权力地位，以及一个阶层全方位的碾压。
只是用一些特权来减少越级挑战，已经是一种很直白粗暴的方式了。
但理解归理解，毕竟性命攸关。这不但是黑大爷的死斗，李悠相信，如果黑大爷挂了，他这个小小的人族，怕是也出不了这片是非之地了。所以哪怕以李悠的程度，也忍不住双标了。
“特权？到什么程度？这不是破坏公平么！”
“也还好了，一般也就是制定一些特定的战斗规则，或者干脆带个帮手。这是规矩，没办法的。”
一句规矩，把李悠的话彻底堵死了。在人家地盘，就只能按人家的规矩来。李悠纵有再多不满，也只能憋着。
炎池，是深渊炎熊一族一个特殊的场所。
这是一片面积巨大的洼地，精纯的地心恒古炎在这里汇聚成流。不是外界岩浆那种地心恒古炎混在砂石中形成的熔岩流。而是纯粹大道与灵气凝聚的地心恒古炎。
这座炎池在深渊炎熊一族中，主要有两个作用。一个是新生儿的洗礼，激活血脉之地。另一个却是决斗死战之地。
之所以会成为决斗死战之地，是因为返祖妖王一旦全力施展，神通之力对环境的破坏力太强。之前李悠和族长战斗不太明显，是因为那个山洞够坚固。蜜山融合在一起的火晶石，又被老祖的小世界千万年不断的强化，才扛得住神通的冲刷。
在外面，两个返祖妖王放开死战，激起的能量很可能破坏掉这个小世界的完整性。
而在炎池中，那些地心恒古炎流会中和掉双方的神通，只能凭借**战斗，也就不会造成损害。
但问题是，这种中和，相当于一个第三方高手，不断的用神通消磨对战两妖的神通。一旦一方神通耗尽，哪怕是深渊炎熊一族，也不可能单纯用**抗下地心恒古炎。所以战斗只要不终止，结果无外乎一死一生，或者同归于尽。所以才会称为炎池死斗，一旦开始，可就真是不死不休了。
现场密密麻麻围满了熊，所有的族人都到了。大家要见证，到底是谁在未来引领大家。
第十九章 走神
一片洼地中，似水似雾的火焰，纯净而平静的流淌着。
两只熊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平静。
一只黑熊，一种熊猫，一跃踏入了炎池。水雾般的火焰没过小腿，随着两熊的进入，平静的火焰瞬间像滴入水的油锅般，炸了。
无数细小的火花炸开，消失，往返无尽，最终汇聚成一道近乎光甲般的存在，覆盖在两熊体表。
这层光甲可不是什么好玩意，不但没有任何攻防效果，还在剧烈的消耗着两妖的神通。
“老东西，机会给你了，不叫个帮手么？”
黑大爷的嘴毒，这李悠是早有体会的。
族长丝毫不在意黑大爷的态度，显得有些云淡风轻。
“千年大比就要到了，身为族长就必须权衡得失。你是年青一代的最强者，就必须替我们一族夺得最大的气运，这是你的责任。所以，就算你选了炎池死斗，我也不可能真杀了你。因此，没有帮手，没有特权，我今天必须把你彻底打服，让你真正承认我的位置。”
“做梦，那是我的位置，这是注定的。特权该用就用，不要死前再叫嚣不公平。”
不就是打嘴炮装逼么？黑大爷在人族混了这么久，水平相当不俗。
妖族不修灵魂，不控情绪，这样的手段效果远比人族强。谁要能调动起对手的贪嗔痴等负面情绪，就能占得大便宜。
可惜今天对战的双方，显然都不是能凭几句话，就情绪失控的。有着明确的目标，强烈的意愿，就像为心灵穿了盔甲一般，防御大增。最终还是只能手下见真章。
黑大爷没有客气，直接先出了手。
信心他还是有的，学到了人族招式的技巧，他已经在对战追兵的时候，充分认识到了招式的好处。并通过一场场的胜利，建立起了充足的信心。
巨大的熊掌弹出利爪，挥舞起来，却极为灵动，隐隐有李悠金光斩的影子。
不过族长也不示弱，本来还有点陌生，但和李悠一战后，已经基本习惯了这种全新的战斗方式。这些天静下心来，虽说不至于找到克制之法，但也总结经验，不会再手忙脚乱。从这方面来说，李悠还是帮了倒忙，提前帮族长熟悉了黑大爷的一个杀手锏。
族长毕竟是接天关厮杀过的，不是小辈们战斗经验匮乏，神通用完全靠本能。接天关征战万界，各种神奇的手段见识的多了，但凡能生存下来的，无不有自己独到的手段。
族长早就把自己本能的那一套，精简完善的近乎招式了。所以丝毫不惧黑大爷的进攻，打的有来有往，很是焦灼。
黑大爷打着打着，心底隐隐发急。
他敢单挑族长这样的长辈，最大的依仗其实是服用丹药后，改善的体质和异变的血脉。精气的补足，带来的最明显的好处，就是耐力和力量的大幅度提升。这才是他配合招式，可以轻松一挑三，干翻同辈的主要原因。也是他敢挑战的底气。
当然，他知道这老家伙血脉温养肉身的时间长的多，还有种族气运加身，肉身强度难以估量。所以才寄希望于老祖传承，能够再有提升，才能确保胜利。
可惜，老祖传承不过是句空话，更多的是一些远古辛密，根本没有任何力量和技巧。
这让黑大爷有点失望，不过信心并未被磨灭，还是觉得自己有机会。
现在真交上手了，这老家伙怎么这么难缠，李悠那小子是凭什么能抗住那么长时间的。熟练到几近完美的身手，隐隐比自己强出一筹的力量。黑大爷现在唯一的一点优势，只有耐力可能稍强。
但是这样下去，怕是轮不到体力耗完了。毕竟不是正常的对战，这里是炎池，血脉神通在被不断地消耗，妖气消耗的速度极快。一旦用不了神通，就会被炎池烧成灰。而黑大爷的计算中，等不到体力耗尽，妖气就先支撑不住神通的施展了。
而族长的强，是全方位的，包括妖气的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黑大爷的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之前和李悠讨论的神通原理。按说，交手中走神是大忌。但黑大爷随着心急，逐渐有点很难集中精神了。脑中开始了胡思乱想。
老祖的传承虽然没什么实际的东西，但也不是一点东西没有。
老祖当初和青丘九尾一起研究超脱之道，现在知道了，竟然是借助血脉联系，在命运长河中察觉到了黑大爷的特殊存在，才有了以阴阳之道超脱的设想。
这事说起来挺诡异的，成了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无解问题。说不清是黑大爷因为种族内的传说，走上了这条路。还是因为他，才有的这个传说。这也是命运大道神神叨叨的地方。
不过，命运长河中，先祖和青丘察觉的不光是现在的黑大爷，甚至包括未来的黑大爷，直到超脱那一刻，才跳出了命运长河，再无踪迹。
所以当先祖残魂把这些探查到的内容，和一些他们通过看到的表象猜测推论的东西，都交给了黑大爷。也就把一把钥匙交给了黑大爷。
命运长河中能看到的，更像是看电影，有画面，有内容，但是流于表面。要是用于事件的判断，效果自然不错。但是想从外部表现，推测力量本质，那是扯淡。
以人族的学习能力，也是先有祖龙传下灵根这个体系，才能以此为基础，模仿出几分妖族神通。黑大爷的阴阳之道，核心在那份丹药。但李悠显然是不会出现在命运中的特殊存在，没了这个基础，他们当初的失败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残破的信息，虽然被他们推论出一些成果，但都不过是无根之木，算不得传承。
但这些散乱无章的推论落在黑大爷的手中，却为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毕竟他有根基，血脉已分阴阳，只是还未弄清楚该如何更进一步罢了。
但是刚才李悠的一番推论，却无疑似当头棒喝，帮黑大爷找到了方向。只是被这场战斗打断了，没时间深入思考。
但随着战局的不利，这些东西不受控制的涌入黑大爷心中。对胜利的渴望，对生存的本能，让他这一刻的精神高度集中，心绪前所未有的清明。
第二十章 认输
神通只能抵消，凭什么？
妖族习以为常的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被一个人族问了出来，还猜出了原因。这让黑大爷多少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更为接受不了的是，那结论，竟然是因为，血脉神通的力量从来就不属于妖族，只是神灵力量的延续罢了。
这让黑大爷他们这些顶级妖族，以自己为妖而骄傲的种族，如何能接受。
但不接受又如何，事实就是事实，他也无力反驳李悠的推测。
唯一让黑大爷心里好过的是，由于丹药的效果，从精力转化来的那股全新血脉，却是完全属于自己的，是自己的精气凝练转化而成。无形中已经比其他妖族尊贵了不少。
战斗遇到了颓势，生命受到了威胁的时候，要么就怂了，要么就会不顾一切的放手一搏。黑大爷显然属于后者，他太骄傲了。
没有经过任何深思熟虑，更没经过任何测试。在这要命的关头，黑大爷毫不犹豫的使用了还在设想中的手段。
正在和族长挥爪角力的黑大爷，突然毫无征兆的张嘴吐出了一个火球。
火球是地心恒古炎组成，刚一喷出，就引来了炎池的反应。火花四溅，周围精纯的地心恒古炎，飞快的同化着这团火球。
族长见状，轻蔑一笑。小家伙，毕竟还嫩，终于忍不住，开始动用神通了。
这是好事，仅用神通护住己身，和用神通发动攻击，消耗怎可同日而语。黑大爷表现出来的力量，耐力都让族长吃惊。万没想到，关键时刻，敌人却出了昏招。再多来几回神通，妖气肯定不续，战斗也就结束了。
而对这一击，族长根本躲都懒得躲。有炎池同化，有自身神通护体，这小家伙的神通，断无打中的可能。
火球越来越小，那是神通中的地心恒古炎，被炎池不断吸收转化的结果。
当神通中的地心恒古炎被消耗一空时，原本放下心的族长，却脸色大变。里边还有一层，火球内部还隐藏着一团火焰。一团幽绿色的诡异火焰。
面对这团幽绿的火焰，炎池仿佛失去了效果，不再继续吸收消化。绿色火团很顺利的砸在了组长的左前爪上。
这一下可惨了。冷骨碧幽炎，天地间顶级阴炎之一，最善侵蚀腐蚀。
而这团火却又有些特殊，既不受炎池的影响，也不搭理族长遍布体表神通的影响。刚一接触，就死命的往体内钻去。穿过血肉，直接附着在族长的骨头上，开始了疯狂的燃烧。
族长大惊，这火焰，这神通，怎么不按套路来。
以他的战斗经验，经历过的能穿透神通的力量虽然不多，但也非没有。这要在接天关，与不知名的种族战斗，他肯定早就闪开了。征战万界，他们是入侵者，面对的是敌人无底线的各种攻击。那种性命相博的状态下，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但是今天，对手是自己亲爱的侄子。族长虽说不敢大意，但是常识性的认知，还是干扰了他的判断。为了压制黑大爷，逼迫着黑大爷犯错费力，他选择了无视黑大爷的神通，抓紧攻击。
炎池对他的压力也很大，他实在不想再拖延下去，平生变故。
但就这一点疏忽，却让战斗局面发生了急速的变化。
没有阳炎那么威力狂暴，光和热迸发，杀伤也是硬碰硬。阴炎普遍阴损，不起眼，但威力却并不高下之别，只有方式不同。
这缕阴炎钻进族长体内，直接附上骨头，就开始以族长的骨头为燃料，燃烧了起来。
初期并无什么不适，族长都做好手上的准备，却迟迟没感到任何伤痛。以至于他都以为中了幻术，难怪不受炎池和神通影响。
“小子，这就是你离家数十年，学会的手段？强者只能和强者为伍，看看你和羸弱的人族都学了些什么。幻术？绝对的力量面前，这点小把戏又有什么用！”
黑大爷也不答话，闷着头继续挥动双爪，战在一起。
他心里也没底，这冷骨碧幽炎他也刚觉醒没多久，一直被追杀，也没时间好好研究。今天被逼无奈，单独用了出来，什么效果，他自己也没底。也就懒得回话，平白落了脸面。
一分钟，两分钟，族长依旧没有任何不适。他更坚信了自己的判断，而黑大爷却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神通了。
嗯？
突然，异变莫名其妙的就发生了。
族长一爪狠狠劈下，形似力劈华山。黑大爷抬臂格挡，本是极为正常的一个来回。
但是族长的前腿却突然面条一般，柔若无骨的缠上了黑大爷的前腿。
突发的异状，让黑大爷心中一惊，这是什么能力？族长压箱底的杀手锏？突然用出杀手锏，岂不是意味着对方要爆发了。
万没想到，族长的表情比黑大爷更精彩。愕然，恐惧，茫然，数种复杂的情绪，几种从脸上浮现，以至于本就狰狞的熊脸，突然有点萌。
那有什么杀手锏，那就是前爪突然失控，仿佛失去了骨头的支撑。
不，不是仿佛。神识一扫，整条前臂的骨头已经只剩一些细碎的渣渣了。
什么情况？
神识顺着消失的骨头追溯，终于发现了一缕惨绿的幽火，正在燎烧着骨头。骨头在燎烧下，很快失去生机，然后一部分被当燃料消耗掉了，只留一层薄脆的物质勉励还在支撑。
但太脆弱了，稍稍一碰就破碎成渣。
这是那道神通，好阴损的玩意儿。
族长也算吃过见过，马上意识到了问题。
但意识到了并没用，心念一动，自己的神通地心恒古炎冲刷向那缕幽火，但却没有任何效果。就仿佛两者根本不在一个空间一般，完全无法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
这下族长急了，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无法阻挡这缕幽火的进一步侵蚀。
也是个狠妖，眼见无法控制。族长心一狠，右爪一挥，锋锐的利爪划过左肩，硬生生把左肩连带前腿给卸掉了。
“我认输！”
就在黑大爷要命的一爪已经接近面门的时候，组长屈辱的一声爆喝。
第二十一章 逼问
锋锐的利爪已经刺破了表皮，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黑大爷杀的通红的双眼，逐渐退去疯狂，恢复了清明的理智。
炎池死斗可以认输么？倒是可以。但是下场比死更惨。妖族血脉中既有来自先天神灵的骄傲，也有来自野兽的残忍。为了种族的发展延续，妖族有了各种各样的规矩，严禁同族相残这个针对性的规矩，本身就是为了克制兽欲本能而制定的。
但同时，绝大部分的妖族内部都有类似炎池死斗一类的决斗传统，用来解决一些语言，规矩解决不了的事。死者一笔勾销，生者拥有一切，规矩简单而粗暴，是妖族野性的延续。
但总会有妖不想死，不敢死，认输求饶也非罕见。毕竟生存是本能，不到生死一瞬，并不是谁都能认清自己内心的。
但认输求饶虽然可以，生死得决定权却不在自己手中，对方是有权下死手的。妖族鄙视贪生怕死，当一个妖认输求饶的那一刻，就已被族群排斥出了自己一族。不是族人，杀不杀的，就全看交手的对方的心情了。但是就算饶其不死，也会被赶出部落，下场凄惨。
黑大爷没下死手，理智让他最后一刻停了手。不是他心有多善，而是有一些陈年秘闻，这位族长怕是唯一的消息来源。他一直以来，觊觎的也并不是这个族长宝座，而是一些困惑他多年的疑问。
战斗结束了，一众炎熊散去。对于这些普通族人而言，谁是族长和他们关系不大，不过是一场家庭闹剧罢了。大家看个热闹，欣赏一场百年难遇的炎池死斗，算是漫长平静岁月中的一点小调剂。
现场只留下了两熊一人。
人自然是李悠，而那两只熊则是族长的嫡子和弟子。族长输了，他俩必受连累，留下来看看黑大爷怎么安排吧。
黑大爷倒是没有胜利后的嚣张跋扈，颐指气使，反而有些说不清的落寞。
“小七，你先去外边，把卫戍队长和我媳妇接进来。独眼，去帮你师父一把，跟我过来。”
想了想，才对李悠说。
“你也来吧，按说这些事不该让你一个外人知道。不过你小子倒是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正好帮我判断一下。”
李悠一头雾水跟了过去。他虽然觉得无论是决斗，还是族长的交接都过于儿戏，但要尊重别人的传统。只是感觉黑大爷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
回到族长府，其实就是一个还算精致的山洞。
黑大爷看了一眼有些萎靡的前族长，和有些不知所措的独眼，也就是前族长的弟子。
“我亲爱的叔叔，我留你一命，你应该知道原因吧？说说看吧，我爹怎么死的。”
“战死的，有什么好说的。”
“战死的...这话倒也没有毛病。李悠你觉得呢？”
李悠一头雾水，并不知道黑大爷想干什么。不过两人太熟了，顺着意思就接上了话。
“战死嘛，也分很多种，英勇战死，窝囊战死，进攻中战死，逃跑中战死，意外战死，被人谋害战死。语言的艺术嘛，避重就轻。”
黑大爷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但很快压了下去。
“接天关啊，战斗激烈，每天都在死人。我一直觉得我爹死就死了，战斗嘛，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当初我离家，也不过是一时无法接受我爹那样的大妖竟然会战死的事实。但是自从我离家以后，就没安生过，有的没的就有妖来找我麻烦。而且可都是下死手，要不是...”
黑大爷顿了顿，似乎有什么不愿提起的往事。
“后来我待在人族地界，倒是学了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话自然出自李悠之口，而且还因为两个世界的文化差异，李悠特意解释过这个妖字的含义。
“这么多反常的情况，所以我必须回来，夺回属于我的位置，才能有机会查明真相。不过，我亲爱的叔叔，从老祖的残魂中，我倒是知道了一些比较有趣的事情。还请你解释解释。天妖会盟是干什么的？嗯？”
一个全新的名词一出现，前族长原本木讷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但依旧不愿多说。
“不说？那换个问题。青丘老祖留下的预言是什么？”
此话一出，前族长终于忍不住了。
“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要回来？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大家的，全族都要成为牺牲品。晚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声嘶力竭之下，竟是一股浓浓的恐惧。
“说了吧，说清楚了，我才好放你走。”
“放我走？哈哈，我怕说了，才是必死。不过无所谓了，从你回来开始，我们一族谁又能逃过一死。当年十八妖祖死伤大半，大半责任在青丘老祖身上。她说她的天宇血脉从命运大道中窥探到了超脱之法。引得数位老祖投身进去助她。结果大家都知道，而青丘老祖临死前留下了一个预言。”
说到预言，现场都支棱起了耳朵，对这上古辛密大感兴趣。
“有熊食铁，黑白混沌之色，掌阴阳相对之道，断妖族生存之机，脱天地桎梏，改天地气运。”
前族长冷冷的看着黑大爷。
“你觉得说的是谁？”
黑大爷有些痛苦的挠了挠头。
“所以呢？接着说。我要知道的是那些我不知道的。”
“命运长河，变幻莫测，只是无数种可能的汇聚。预测的命运只是某种可能性较大结果罢了，这点不算什么辛密。大家相信青丘老祖的预言，但更相信预言可被改变。你刚才说的天妖会盟，就是那些幸存的老祖们联合起来，要扼杀这个食铁，阻止预言发生的一个组织罢了。也正是因为这个预言，我们几个熊族都被那些老祖们严密的监控了起来。”
“你们凭什么认为是我？”
黑大爷一直想不通的就是，他现在的状况得益于李悠，但当初出事的时候，自己还是一只普通的深渊炎熊。青丘老祖死了，其他种族可没有擅长命运大道的，凭什么就认定自己，给自己带来了那么多的麻烦和危险。
“还不是咱家老祖，一抹残魂，知识记忆损伤了很多。你父亲当上族长那天起，他就极为兴奋。嚷嚷着时机快到了。让天妖会盟以为你父亲就是食铁，才下了狠手。只是没想到会是你。现在你毛色已变，血脉已定，身份也就确定下来了。他们不光会弄死你，还要灭了我们深渊炎熊一族，以绝后患。是啦，现在想起，你父亲当上族长的时候，不也正是你出生的时候。老祖说的一直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