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大收获，大疑惑
阴磁精钢，红玉冰藻，水阴竹...
虾，蟹，鳖，鱼...
一窟九洞十八穴，这是安全范围内的水族妖穴，不但代表了近三十个相当精锐的妖将，更代表了二十八种天材地宝的孕育。有妖王的神识陪着，那些妖将对李悠完全视若无睹。李悠愉快的把一个个上好材料收入囊中。
三圣门，墨门加上九大藩王，占据的地盘，自然是青雾城最好的地段，灵气最充盈。也就意味着他们下方的这些妖穴，也是相对来说最好的。
不但清一色的甲字档材料，甚至还有一个入了品的天材地宝。
心火青丝花。但也正是这个材料，让李悠心中的怀疑更甚了。
心火青丝花，主体是一朵青丝花，副产品是花心中孕育的一缕心火。
妖族其实不是不需要这些天材地宝的副产品，否则黑大爷也不会撺掇李悠跑一趟烂竹沼泽，去抢紫晶竹节酿了。
只不过这些材料入品不入品有着本质的区别。
不入品的材料，往往属性混杂，最常见的灵植普遍都富含土，木，水等属性。这对妖族来说，也就没有了任何食用的效果。也只有人族发展出炼丹术，通过混合炼制，把某些需要的属性提纯出来，才让这些鸡肋般的材料重新拥有了价值。
入品的天材地宝，最大的特点是精纯。其副产品也继承了其特点，属性往往单一而纯粹。黑大爷那样的返祖妖王，必须要紫金竹这样的上品天材地宝孕育的极端属性的副产品，才有一定的效果。但是千足那样的称号妖王，却消化不了这么极端的材料，他需要的是中下品的材料。
所以烂竹沼泽内李悠得到的紫韵金丝竹，却没有任何副产品，那都已经被千足消耗了。
这心火青丝花虽是下品，但却是下品中的极品。而且这心火极有特色，心火炼心，它即不能提升任何血脉，也无法提升任何力量。与其说是一种材料，不如说是一种历练，或折磨。
任何灵魂力只要接触到心火，就会引火焚身。以灵魂力为燃料，灼烧灵魂。
当然了，福祸相依，灵魂不够强大，就会在痛苦中消亡。但是如果灵魂够强，意志够坚，扛过了灼烧，却有着天大的好处。
灵魂和灵魂力的关系就像身体和力气的关系一样，前者是基础，后者算是产物，而且是可再生的。所以灵魂力的消耗，不算什么，睡一觉就补的差不多了。但是这种灼烧，确实对灵魂的一种淬炼锻造。材料不行，一锻造也就碎了。但是要是好钢，经过淬炼锻造，就会变成百炼精钢。
同时附带的，也让灵魂力有了一缕心火，让本身平和的灵魂力有了不俗的攻击性。
正常而言，但凡妖王见到心火，都会拼死一试的。别说这个不知名的妖王了，李悠了解这个心火，都不是书里看来的，而是黑大爷多次念叨的。到了黑大爷那个级别，能对他有效的提升力量的外物已经很少了，这心火就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相比而言，人族反而对其并不是太追捧。主要是心火的功能，和三圣门的思想诞生的浩然气这样的力量相差不大。对人族来说属于锦上添花的东西，得到自然是好，但没有刻意去追求的意义。
但是这个妖王竟然放着心火在这里，任由李悠摘取，这就极不正常了。
李悠仔细回忆黑大爷曾经对心火的介绍，强悍的灵魂，可以让他昨日重现般，回忆.asxs.点滴滴的细节。
不用心火的妖王，一种可能是灵魂有缺。灵魂有缺这事，不多，但也不算罕见。李悠穿越之前的原主，就是灵魂受损，有所残缺。妖族神通千奇百怪，能伤灵魂的虽然不算常见，但也不是没有。而且不像原主，残缺的灵魂受不了启灵仪式的冲击，灵魂碎裂，才让李悠顺利穿越。妖族的力量来源于血脉，血脉滋养体魄，体魄温养灵魂，就算灵魂残缺也不耽误妖族成长。
一般小损伤，温养一段就能恢复，最多损失些记忆。就算损伤大了，温养不全，该晋升依旧晋升。就是神志会出点问题，可能暴躁，可能憨傻，具体的不好说，但多少总会有些问题。正常的话，倒是不算太影响实力和寿命。但是这种妖贸然接触心火，那就只能和李悠这个身体的原主一样，灵魂承受不住灼烧，碎裂消散了。
但是不像啊。一路来，那个妖王的絮叨就没停过，除非这种絮叨也是种病，否则李悠在对方的言谈中，没察觉智力方面有任何缺陷。恰恰相反，这些絮叨杂乱无章中，却隐隐有在盘李悠底的意味。要不是这种聊天方式，身为曾经销售的李悠太熟悉了，装傻充愣硬是不接招。换个真的初出茅庐的小菜鸟，早就被了解个底掉了。
那如果不是灵魂有缺，似乎只有黑大爷说的那类特殊的妖了。
妖族的来源，是先天神灵在野兽体内留下了血脉的种子而产生的。这个野兽包含极广，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但还有一类比较特殊。虫蚁类成妖。
虫蚁普遍体型太小，血脉有限。就算有着血脉种子，短暂的寿命，微弱的血脉，能成小妖都极为不易。但是有一种特例，族群妖族。
就像蚂蚁，蜜蜂一类的虫蚁，族群妖族不是个体，而是一定数量的个体组成的一个群体。虽然数量不少，但意识只有一个。类似于数个残缺的灵魂，合在一起是一个完整的灵魂。
这个类型的妖族很强，黑大爷提到的时候，语气都有点不一样。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当年十八妖祖中的一位金云老祖。
金云老祖可以说是一位，也可以说是一群。那是一种名为金蚕的种群，数万只金蚕合并为一个灵魂，一动起来如金色云雾般铺天盖地，故得了这么一个名号。
据黑大爷说，这金云老祖的强，是压倒性的强，是悍不畏死的强。一般妖族力量有个上限，受自身血脉的影响，了不得也就血脉完全转化，到达一种极限。但是金云老祖理论上是没有极限的，决定他实力的一方面是每只金蚕的血脉强度，而另一方面是这个种群的数量。理论上拼着命生，就能无限接近先天神灵的实力。
当然了，也没那么简单，强大种群需要大量资源，抢占资源就要战斗。单个的金蚕实力很弱，但凡一个妖王，一个神通下去也能弄死几十上百只。他的强强在悍不畏死的无休止的蚕食，靠数量堆死一切敌人。因为个体没有完整的意识，只有一个群体共同的意识，所以根本不存在一般妖族贪生怕死一类的情绪。
所以几番争斗下，也逐渐形成了平衡。种群被限制在了五六万只左右，多了养不起，侵占资源必然受到周围妖祖的攻击。但也占下了足够的地盘，一般也没妖敢惹他。
第七十章 族群，寄生
正是由于这类种群妖族的特殊性，他们也承受不住心火。
他们的灵魂是无数个体的残缺微弱的灵魂，集合而成。心火一旦灼烧，针对的却是每个脆弱的个体，他们根本承受不起。
天地至公，除了第一批的先天神灵，后来的生灵就没有完美的。种群妖族**，神通通过特殊形式达到一种诡异的完美，但也在灵魂方面留下了难以弥补的弱点。所以他们也是有天敌的，一些灵魂类神通的妖族，天然就克制他们。更别提后来崛起的人族了。
说这些扯得有点远了，但是李悠看见心火的第一时间，想起了之前黑大爷的种种描述，再想到这水下一些不合理的地方，心中已然隐隐有了猜测。
最不合理的地方就是，一窟九洞十八穴，竟然都是妖将的妖穴。这位妖王没有自己的妖穴？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位妖王并不愿意向李悠开放自己的妖穴，有什么不舍得送人的好东西。这也合理。
但是两次见面，这次又絮絮叨叨聊了很久，对方一直都是神识传意。既不介绍自己，也不露面。有必要这么神秘么？
不过这些都是李悠的猜测，也可能对方就是这性情，谁又说得准。换了旁人，除了继续试探，似乎也没办法了。但是李悠有了猜测，自然有自己的手段验证。
李悠之前去烂竹沼泽的时候，为了赶路方便，曾经给妖族拍过照，变化成妖族避开无休止的小妖骚扰。
但是后来就再也没给妖拍照了，一是用不到，二是实在不适应。
拍了妖后的照片同样是三个强化，三个提取。但和人族大不相同，只有一个外形提取，也就是变身差不多。但是也因为变化比较大，需要多花不少灵魂力才行。
剩下的妖族可没什么功法，灵根。取而代之的是血脉和神通。
那已经完全是另一个力量体系了，哪怕人族的力量体系学自妖族，但也早已走上了一条有特色的路线。李悠这要不是黑大爷天天耳提面命，寻常的人族修行者早就下意识的不承认妖族这个师父了。很少有人去追寻力量的起源了。
陌生的力量体系是个什么概念，就看李悠适应龙体的力量就知道了。且不论其本身的实力强弱，光是克服身为人族的本能，就够李悠头大了。要不是水下利益太大，就连龙体这么强悍的力量，李悠都懒的去掌握，更何况一般的妖族。
但是现在，李悠龙爪上悄无声息的浮现出一个晶莹剔透的镜头。手机肯定不能拿出来，那玩意儿是灵根，一旦暴露，自己人族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好在李悠之前在大街上肆意盗取灵根，功法，练出来了。不用再完全召出手机，只用露出镜头，就能拍照。
拍照对象正是这个妖穴的看守者，一只妖将级别的龙须碧鳞鲤。
进度条很快读完，结果即在李悠预料之中，也有些超乎预料，但倒是让李悠很多的疑惑迎刃而解。
拍照完成，却弹出了两个提示。一个是正常的拍照结束，而另一个却是内存不足的提示。
拍一个，出两张，这印证了李悠一个大胆的猜测。
眼前的龙须碧鳞鲤既是妖将也是妖王，准确说妖将的躯体，妖王的残魂。
这个妖王不但是种群妖族，还是极为少见的寄生种。
这就直接说明了他为什么对李悠这么热情和蔼，更解释了为什么会对附近新晋的妖王那么上心。
李悠一开始猜的就没错，对方的根本目的就是离开这个天然的牢笼。什么热情和蔼，都是表象。带着李悠大肆搜刮天材地宝，目的只有一个，养猪，养肥了才好开宰。
李悠这个龙体不受大阵排斥，甚至还有所助力。一旦寄生，就不只是逃出这片天地的问题了，而是有资格在大阵内兴风作浪的问题了。
这个妖王也不笨，原本只想逃出大阵，海阔任鱼游。但是细想来，真要出了大阵，就真的能自有了么？妖族中从来不缺高手，水族中更是高手无数。这些高手早就各自划分了地盘，狩猎区。
反倒是大阵内，中土广大水域，大江大河的，妖王妖将早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只有个别像自己这样龟缩在特殊环境内，得以保存。
但对妖族来说，最大的威胁不是人族那些高手，是那个覆盖中土，龙脉相连的大阵。大阵排斥镇压着妖族的实力，同时向人族权限者随时反馈着妖族的位置。让人族可以集结大量高手，从容布阵围猎。哪怕人族不适应水下作战，但在绝对的数量和实力优势下，这点小问题不难解决。
这个妖王一直在耐心的等待一个被佛门皈依的妖族到来，想要借助佛门给被他们控制的妖族打的印记，来避开大阵的排斥，逃出中土。
但是谁能想到，佛门妖族没等到，等来了一个迷迷糊糊的小幼龙。一个和大阵完美契合的小金龙。这就容不得这个妖王不多想了。只要寄生了这个小龙，何必出去和那些牲口们抢地盘，中土广大水域将都是自己的地盘。
终于大致想明白了对方的目的，李悠可就不敢久留了。借口吸收的太多，犯困要睡觉，就要离开。
那个妖王出乎意料的并未阻拦，还是一副和蔼的长辈形象，依依不舍的送走了李悠。弄的李悠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是一种冥冥中的预感，却让他心底警钟敲响。那是修习命运大道后，带来的一种对重大变故的一种本能预警。
离开了安全区，李悠赶紧取消了龙分身，回到本体，神识在身上疯狂的扫描，生怕中了招。但是不但什么也没发现，心中的警兆也莫名其妙消失了。
当然李悠不知道的是，在龙分身取消后，原本的位置除了被水填满，却多了一样东西。一个比芝麻还小，几乎肉眼难辨的小水蛭莫名出现在那里。不过极为脆弱，没了宿主**的保护，在水压下很快没了生命。
对方已经出手了，正常来说，顺着血脉流入大脑，要不了半个月，这具龙体就成了人家的一具傀儡分身。
只不过歪打正着，这具龙体虽然看似是血肉之躯，但那都是手机用灵气转化的。李悠一取消分身，灵魂回归，这具身体也被还原成灵气，被手机回收了。
这小水蛭只能寄生血肉之躯，对纯灵气可没办法。
幸亏李悠是分身前来，要是本体...似乎本体也没事。这个妖王并不能寄生人族，否则早就跑了。这个可能还是力量体系的问题，这小水蛭需要神灵血脉的滋养长大，寄生人族根本就没有成长的可能。而初始的小水蛭，显然也不足以控制任何完整的灵魂。
他之所以絮絮叨叨的和李悠聊天，就是掩盖神识频繁窥探李悠的动作。这妖王一开始也不确定龙这种不算妖族的生灵能不能被寄生。但事实证明，龙族血脉本身就是类似于先天神灵的先天血脉，也是能滋养小水蛭的。所以对方才大大方方的放李悠离开。
只是没想到，李悠一个简单的取消分身，就解决了。
第七十一章 灵根祖窍
李悠很担心，他修习命运大道虽然没太用功，不算深入。而且在大阵内，基本没用，天机被彻底搅乱了。但是命运者，趋福避祸实属本能，当有事关自己的不祥预兆出现，那绝对是真的，而且很严重。
李悠对命运之道一直即没深入研究，但却有没有舍弃，就是因为这点本能。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不是游戏，不存在失败还能重来的机会。就目前他接触到的事件，失败就意味着死。李悠怕死，死过一次的人，反而更珍惜生命。所以他才要留着命运大道，当做一个保命的底限。
之前的感觉，李悠很确定，是真实的。也就是说那个妖王确实没安好心，而且已经对自己动手了。他之所以这么急着解除分身回来，就是怕了。性命攸关的关头，可不是逞强的时候。所以那一瞬间，他就决定了，哪怕放弃未来，也要先保住小命。有命才有一切，才有机会。所以不管是亲妈还是亲姐，为了保命，他已经打定主意向元婴高手求援了。
面对妖王，只有元婴高手才能保证压制。原本的雄心壮志，原本想和九天，监礼司掰掰手腕的想法，在性命的威胁下，都不算事了。
但是，回归后，却没事了。莫名的危机感突然间就消失无踪了，任由李悠神识一遍遍在体内刷过，也没察觉一丝异样。
不放心的李悠，干脆重新填补灵石，招出了另一个不常用的分身，算命师。
这是一个纯粹的玄门功法，灵根的分身，摒除了其他力量的干扰，更适合感悟命运大道。手机自拍的道具功能，不但把李悠掌握的这些力量细分，也更纯粹和专业，也算是一种不小的提升。
火中取栗，八面邪风。
算出来的命不算好，属困兽之局，敌人又多又强，只有一线生机。
对这种批命，李悠撑死做个参考，不存在信与不信。基本就是废话，九天，监礼司加上妖王，可不是困兽之局么。但是命运大道又给不出解决的办法，一切还得自己努力。那不就和废话没两样。好在李悠需要的不是这个，他需要的只是借助算命师的分身，更清晰的感受一下，那种致命的危机预感是不是消失了。
结果自然是确定的，这就有意思了。
李悠的心思很活，毕竟受上辈子信息大爆炸的影响和.asxs.无数网文的熏陶，脑洞并不小。而且由于黑大爷的缘故，他对妖族常识的了解远超绝大多数人族。
有了结果，反推原因，对他来说不算太难。知道对方是个寄生种的族群妖王，那么危机九成就是自己被寄生了。但现在却突然没事了，那原因就只有取消分身这一个变数了。
这点认知有用么？换做旁人可能没用，但对李悠来说，却能分析出不少东西。
之前炼制脏雷遗骸，让李悠对灵魂，维度有了全新的认知，也对他的分身有了新的认识。
首先灵气，是一种实体，是一种三维世界存在的实体，但是超出了正常的感知，看不见摸不着，有点像前世科学家提出的暗物质。但在灵魂延伸出的精神力的感知下，高维对低维的俯视，也就没那么神秘了。所以一直以来李悠能不借助外物，修行的速度已然嗷嗷叫。就是得益于强悍的灵魂，可以轻易用精神力从周围驱赶灵气，是一种掠夺式的修行。
手机的分身，正是手机通过不知什么规则，把储存在内的灵气，转化成血肉等实体，构筑出分身。但正因为是三维世界的转化，这具分身只能转化出李悠三维世界存在的东西，例如**，真气，法宝。但是高维的就无能为力了，无论灵魂，还是丹田都无法转化。
而之前的最大收获就是弄清楚了，灵魂，丹田这些高维的存在，三维世界的空间对其是没有意义的。所以他的灵魂可以在本体和分身间随意转移，丹田也可以。这就让他不得不返回头来重新审视灵根的存在。
就像灵魂的转移像本能一样，从招出分身开始，分身动用灵根，李悠也没多想过，自然而然的成了，还以为是正常。要不是丹田的出现，让李悠有了这么一个从不行到行的过程，他还意识不到其中的问题。
黑大爷说过，道门很可能握有一个先天玄宝，现在人族的修行体系很可能就是在这个先天玄宝的帮助下确立的。也就是说人族的灵根所在的位置，就是先天玄宝帮助开辟出的一个祖窍，一个体内神秘的高维空间。只是灵根和身体的关系太密切了，真气的不断交流，下意识地让人忽略了其特殊性。可能这也正是人族功法发展的比较圆满的关系。
这个认知也就解释了真气到底为何物。
一开始修行，李悠就知道人族修行的核心是，吸纳周围的灵气，通过灵根转化为真气。真气很万金油，内能强化**，延年益寿。外能克敌制胜，无坚不摧。
但是当年就连花师也说不清，为什么中正平和的灵气，在灵根内打个转，就成了真气这种神奇的存在。哪怕后来见了老姐，这位道门行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现在李悠倒是想明白了，从根源上说灵根和丹田的那个浩然气晶体是类似的产物。都是高维度的物质与低纬度的物质结合，硬生生被拉低了维度，形成的可以说是三维半的，拥有高维属性的三维产物。灵气进入后，被浸染，有了一定的高维属性，才会这样特殊。
这种认知是财富，但是短时间内对李悠来说倒是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说是为他另行开辟新的力量体系，提供了一个参考。可惜，李悠现在还缺最关键的一个核心技术，启灵阵，这个看似道门不起眼的一项垄断技术。
相比于法宝，阵法，区区一个启灵阵，作为道门最普及的一种低级阵图，看似不起眼。但当李悠想清楚了前因后果，才发现，正是这个凝聚灵根的法阵，才是道门创造的这个力量体系的根本，人族的根基。
李悠现在对丹田的开发还很粗糙，虽然融入了自身的力量体系，但是最大的问题是无法传承下去。他斩出浩然气晶体的过程充满了巧合和运气，势必不可能让弟子去重复他的经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搞明白道门是怎么把先天玄宝开辟的祖窍，用其他办法开辟出来的。这个启灵阵显然是一窥机密的机会，但可惜李悠至今都没机会偷师一个阵图师。
第七十二章 心火煅烧
当然，这些发散思维，是李悠的习惯。被逼着要有远大目标与理想，那就不能只着眼眼前，时不时的就要为未来做打算，为弟子们做打算。
李悠这也是赶鸭子上架，本就还是半生不熟的战术思想，现在却要求他具有前瞻性的战略思想。时也命也，自己选的路，再难，硬着头皮也得扛着。
当然这些认知对眼前的事也是有帮助的，正是由于丰富的各类认知，看似诡异的情况，却在剥丝抽茧的分析下，逐渐露出了本来面目。
首先龙体是灵气转化的真实血肉之躯，被寄生了。说明那个妖王的这种寄生，需要的是神灵血脉一类的特殊环境，否则其早通过寄生人族，逃出这片牢笼了。地下水脉四通八达，他要是真想，不可能没有接触人族的机会。
但是解除分身，危机就消失了。这就说明，这种寄生是实体寄生，不牵扯灵魂一类的高维力量。八成是类似细菌，寄生虫一类的微小生物，否则自己不会毫无察觉就被寄生。
这让李悠想到了前世一种名贵药材，冬虫夏草。看似神奇的动物变植物，其实就是真菌感染，以虫体为宿主，宿主死，夏草生。
恐惧源于未知，当李悠逐渐认清了这个妖王的真面目，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压不下去了。这个妖王，似乎，可能，大概，自己能收拾的了。
这不是李悠膨胀了，而是知己知彼后，一种理性的分析。
族群妖族的优势和劣势都太明显了，这就造成了一些时候他们强悍的近乎无敌，而遇到一些天敌，却又脆弱的不堪一击。
本来，阳刚炽烈的浩然气，配合儒门总结出来的一些应用手段，就是克制这类族群妖族的不二法门。他们多个残缺灵魂聚合而成的集体意识，天然就比单一的完整灵魂更脆弱。尤其单一个体的残缺灵魂，面对针对灵魂的手段，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的。
不过李悠这个儒门分支，传承有限，对浩然气的应用一窍不通。更何况斩了浩然气晶体后，李悠的灵魂力也就没有浩然气的属性了。福祸相依，虽然少了一些神异，但却更灵活敏感，倒也算不上损失。只是少了一门灵魂攻击的手段罢了。
但是俗话说，凡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虽然没那么绝对，但是万物相生相克，很多时候还是成立的。机会就来自收取的那一缕心火。
这心火对于妖族来说，最大的作用是淬炼灵魂。但对人族来说，淬炼灵魂的功用反而成了附属，还不一定有思想力量淬炼的效果好。倒是那个为灵魂力附加心火的功用，反而有点作用。
当然对于正统的人族修行者来说，这点附加的心火的威力实在不够看。所以这个才会被排为下品灵材。要是按妖族的需求排，给个上品毫不夸张。
但对李悠来说，却是雪中送炭。
他的灵魂很强，心学的恐怖，早就把他的灵魂水准提升到了金丹水平。公平地说，单论灵魂力水准，妖族根本不够看，就算黑大爷，和李悠的水平也就差不多持平罢了。李悠一直的问题是缺乏把灵魂力转化为战力的手段。
至今为止，除了斩绝刀意这一个领悟出的灵魂力应用手段，其他时候，那庞大的灵魂力不过是作为辅助修行的工具罢了。着实浪费了他这最强的杀手锏。
但可惜的是，灵魂力的应用技巧，就算手机也无法偷师。本想向老姐咨询一二，可惜那时道门核心机密，老姐也只能抱歉了。
所以，本来李悠唯一的机会就是和圣门的高手过招，凭借自身更强的灵魂力，在战斗中偷师。不过这心火，无疑给了他有一个取巧的机会。不管强弱，起码能让他强悍的灵魂力有了一定的用武之地。
李悠也不迟疑，想到就做，储物手环内一缕心火被放出。精神力直接包裹了上去。
李悠这次去地下水脉，收取这些材料只是附带。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寄希望于忽悠住那个妖王，让其能够自由进出地下水脉，而不被监视。
楚柔桑的父母，是现在最大的一个症结。为了没后顾之忧，为了弟子不陷入左右为难的窘境，李悠必须要救他们。
但是儒门青云书院也有他们自己的阵法保护，通过上次去道门蓬玄洞天，李悠也认识到变身不是无解的手段。灵根神通千奇百怪，分身，易容一类的能力，虽然特殊，但并不算罕见。一般势力还好，但是圣门的宗门大阵，无疑要严谨的多。为了防止被人轻易混入，灵魂，灵根，甚至最简单的口令等等，阵法要通过复杂繁琐的认证程序，才能放人入内。
李悠想凭借单纯的变身就混进去，无疑是痴人做梦。
不能硬闯就只能绕进去，李悠自然想到了四通八达的地下水脉。圣门怎么了，不喝水么？没水井么？那就是天然的后门。
但是怎么不被妖族怀疑的，借助地下水脉潜入青云书院是个问题。妖王的神识一直跟着自己，要是看见自己就这么跑到人族地界，那就彻底暴露了。
本来李悠能想到的办法只有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尽力忽悠了，赢得信任，不被监视，才有机会。
但是现在，柳暗花明又一村，李悠在认清了那个妖王的虚实后，放弃了不现实的幻想，准备来硬的了。明显这妖王不安好心，想赢得信任，不被监视无疑是痴人说梦。那就别怪老子下狠手了，果然死了的妖王才是好妖王。这回一定要彻底把地下水脉变成自己势力的后花园。
精神力一接触心火，就像汽油般瞬间被引燃。没有一丝温度的虚幻之火，开始煅烧李悠的灵魂。
听过黑大爷描述，李悠知道这个过程不好受。深吸了口气，准备迎接来自灵魂的灼痛。
但是...痛倒是有，也不算轻，让李悠想起了小时候调皮，老爸请吃的竹片炒肉，那种屁股上火辣辣的痛。
但是这也太小儿科了吧？
李悠可是亲身经历过，斩断灵魂连接，和硬生生把阳神一斩为二的那种撕裂灵魂的痛。相比之下，这点灼痛实在有点...失望！
不光疼痛感不足，时间也打了折，几乎瞬息间，煅烧就结束了。
其实也正常，李悠的灵魂本就千锤百炼，几乎凝练到了极致。之前炼制脏雷遗骸的时候，由于斩出了一半阳神，引发了灵魂风暴。那点杂质早就被风暴顺带着刮走了。
所以这心火，唯一的作用也就是在李悠的灵魂力中留下个种子，使其带上了心火属性。他采集来的那缕心火连十分之一都没用到。
这样也好，李悠其实本没打算自己用这心火，他看到心火的第一想法是，自己养着的那些精神自闭的女子们。也许是让她们恢复的一个机会。
第七十三章 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是的，那帮女子。
李悠从那帮恶僧手里救出来的，除了几个时间短，影响不大，自己回家的，一共十三个砸在了手里。除了大娘凭借坚定的意志和对儒家学说的敏感，硬生生自我解脱了出来。剩下还有十二个，行尸走肉一般，除了基本的吃喝拉撒这些本能，完全把自己的意识封闭了起来。
大娘和楚柔桑，平时除了修行，向莫讷言学东西，大半的时间都用在了照顾这些女子身上。
李悠对这些女子那是犯愁已久了。她们现在的状态，放任不管显然是不可能的。从仁义出发，别说这是李悠救出来的，就算是偶然碰到的，也要伸把手。
但是问题是，单纯养着倒也不算什么。这些女子虽然服用了初阳散，一定程度改变了体质。但毕竟不是修行者，日常也花费不了什么。但李悠郁闷的一方面是，这些女子极大的占用了弟子大娘和楚柔桑的精力。
她俩一个感同身受，一个从一开始就照顾，和这些女子结下了深厚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亲力亲为的照顾，耽误了大量时间。她们现在都在打基础的关键时段，这样浪费精力实在让李悠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如果只是耗费精力，李悠也就不那么愁了。修炼这事，方法多样，时间短有时间短的修行法，大不了氪金，丹药辅助修行也是圣门中盛行的。李悠主要担心的是心，渐渐的，这帮女子成了这俩丫头的心病了。
尤其是大娘，更是把照顾她们，帮她们恢复，揽成了自己的责任，一个沉甸甸的负担。长此以往，对她的心灵修为是一种不小的伤害。
所以李悠一直把怎么完美的解决这个问题，列为排名靠前的大事。
另外还有一点，自己的这个小势力实在有点阴盛阳衰。四个弟子也就赵啕嗥这一根独苗是个男的。也难怪当初老姐第一次见面，直接误会翻脸。
随着自己实力逐渐提高，行事也越来越张扬。有些面子上的东西，还是要注意的。在儒门，名是一个重要的资本，李悠有雄心，一些细节就不能不注意。
本来，最有希望的，是叶风动手头的那套《大梦无忧经》。可惜那属于顶级机密，横跨道门，墨门的不传之秘。李悠稍稍了解，就知道正常手段是没戏能搞到了。
原本寄希望于自己金丹后，能给叶风动拍照，直接偷学。到时候优化一下，再屏除一些修行方面的东西，应该也不怕被人发现。
但是心火这等罕见的天材地宝的出现，似乎让问题有了转机。
为了这帮女子，李悠也是操碎了心，详细向大娘问询过心灵封闭的具体感觉。这事科学点叫自闭症，属于一种自我保护措施，不愿面对残酷的世界，主动把自我感知封存了。这在前世，基本等于不治之症了，没什么药能治。只能靠耐心的引导和自身的意愿，听天由命。
但是放在这个世界，玄一点的说法，这叫心魔入体，邪妄蒙心。还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毛病。
随着修行，力量日盛，伴随着修行者绕不过去的一个话题就是，走火入魔。
走火属于能量暴走，一般多见于功法不完善的传承。当然更多的反而是叶风动这种圣门嫡传，完整的传承，丰富的积累底蕴，让他们修订功法成风。一般都会以宗门的功法为基础，结合自己具体的灵根情况和实际需要，重新修订功法。走火就成了一种常见的问题。
也因为常见，解决起来，也是经验丰富。高手护持，出了问题就用更高水准的真气，强行梳理经脉，把暴走的能量理顺。或者更简单的，有好几种丹药，就是针对走火的，可以轻松解决一般性质的走火问题。
真正麻烦的是入魔。其实更准确叫入邪，人家魔门可不承认这些丢人玩意儿。
入邪，说白了就是心理出了问题。这在修行界最常见的是由于嫉妒，不甘等负面情绪影响，走了极端。为了力量，放弃了底限，走上了邪路。
邪门外道，被正统，尤其是儒门，硬是和魔门搭上关系，张口必说邪魔外道。其实魔门也是正经的人道传承，墨门分支，只是和儒门争人道失败了，受到正统的排挤罢了。人家也瞧不上邪道。
这些邪道还能生存也有其长处。急功近利，透支未来，换来的是短时间内的急速成长，和不俗的威力。整个修行都还是遵照等价交换原则的，正道稳扎稳打，用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蛰伏，换来一飞冲天的机会。而邪道，付出代价换取力量，一般而言付出的越多，换来的也就越强，当然下场也越惨。但是，这个世上总是不缺那些急需力量的人。有些为了仇恨，有些为了利益，值得一提，杀手行业走邪道的不在少数。朝不保夕的日子，唯有力量最可靠，哪管明天。
当然这些和李悠关系不大，邪道不是隐于黑暗，就是被排挤到了边缘地带，反正李悠接触到的很少。黑索宗勉强算是，地下宫殿的那帮和尚倒是正经邪道。
正统宗门的弟子，有时候也会入邪。毕竟人生路慢慢，十有**不如意。尤其是年轻气盛的，偶尔思想转不过来弯，倒也不算入邪，只能算钻了牛角尖，想法有点极端。这后果也是挺严重的。
例如这次监礼司设计楚柔桑的路子，就是有意引其入邪。一旦孝义之心和对师门的忠心，对师父的忠义有了冲突，自身又没能力调节心绪，超脱出来。那入邪就成了必然，轻则浩然气倒退，甚至崩溃。重则，伤了根基，连修行资格都废了。
这也是李悠一面想尽办法帮其救父母，一面把楚柔桑安置在水下，暂时封闭消息的原因。当个师父容易么？一点一滴的细节都不敢放松。难怪花师这么喜欢自己，相比而言，自己这个徒弟多省心。
圣门毕竟是思想起家，最擅长这类思想灵魂上的问题。各自都有专门的手段来应对入邪。
儒门名格物，道门名太上忘情，佛门名拂灵台。
李悠也只知道这么个说法，无论是他姐李蔓露，还是叶风动，对这一块接触都不多。他俩一个心坚似铁，一个心宽的犯懒，都没这方面的问题，也就没接触过。但是起码也让李悠有了方向。
心病就要心药医，大娘能借助诵经挣脱出来，说明加强自身灵魂是条路子。但是这么久了，弟子们天天对着她们读书，还是没反应。那就说明内因不足，只能借助外力了。
心火无疑就是一个机会。原本虚无缥缈的心理问题，在这个世界被具体为了邪这个不知何等形式的存在。那，烧了就算了，都修行了，都有心火这么神奇的存在了，区区科学何须在意。
不过心火有危险，还是等自己摸清楚了，眼前的事结束了，再小心实验吧。
第七十四章 初战
吸收完了心火，李悠简单感受了一下，就心里有谱了。
难怪人族看不上这么神奇的天材地宝。淬炼灵魂的效果着实有限，这和人族圣门弟子精修灵魂有关，基本到了金丹水准，就没心火什么起作用的余地了。当然那些七品以下的杂金丹，还是很有用的，起码能提升两品金丹水平。但这心火又很罕见，价格可不是那些杂金丹能承受的。
主要就是对妖族太重要了，人族偶然得到，大多都用来和妖族做交换了。可没那些杂金丹沾染的份。
威力更是不值一提，灵魂力附带心火属性，听起来还不错。但还是那句话，人族高手的灵魂很精纯，没有什么杂质可以燎烧。倒是虐菜的好属性，但是既然是虐菜了，能用的手段多了，何必非这一种。
但是，对于族群妖族，却是天敌一般的存在。
这就够了，对于李悠来说，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相比忽悠住一个心怀鬼胎的妖王，李悠还是觉得直接干掉更加简单。
稍稍准备了一下，补足手机的电量，调息打坐，把消耗的灵魂力完全恢复。精满神足，细细回忆了一遍水下的种种见闻，确认了没有问题。李悠手指轻点，龙分身再现，直奔水井而去。
再度入水的李悠，心中充满激昂的战意。
一个融合期单挑未知实力的妖王，这种纯属天方夜谭的事。却因为双方各自优缺点突出，被硬生生拉到了对等的水平。再有心火打破平衡，这等机会千载难逢。
当李悠再度进入安全区，妖王的神识第一时间依旧缠了上来。
但是，气氛有些不对了。
作为一个族群，安置在李悠身上的那个小水蛭一死，这边就已经知道了。
发现并灭掉了寄生种，也就说明对方发现了自己的企图。即便不知道自己的全部打算，但是但凡有点脑子，起码分得清敌友。那再装和善，也就没有意义了。
但是一个区区的妖将，就算是龙，竟然还敢折返。是年少无知的兴师问罪，还是发现以后的恼羞成怒？总不至于他一个区区的妖将，仗着龙族的神异，就膨胀到觉得能和妖王掰掰手腕了吧？
不用他多想，察觉到对方的神识，李悠的精神力毫不犹豫的缠了上去。
双方的灵魂力一正面接触，底细瞬间就暴露了，精神层面的战斗不存在任何取巧，只有残酷的硬碰硬。
双方的灵魂力，单从数量上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族群妖族的优势就是量，无论是**，血脉，还是灵魂力。只一接触，李悠就估算出了，对方单就灵魂力，起码是自己的三十倍以上。
但是质量上，就完全反过来了。这就像同为沙子，妖王的灵魂力就像大漠中风吹日晒的散沙，松松散散勉强合在一起。
而李悠的灵魂力却像高温高压煅烧过的沙子，已经是琉璃，已经是玻璃了。
所以这次交锋，李悠反而占了上风。就像沼泽行进，浓稠黏连，阻碍重重，却阻挡不了李悠分毫。
这只是开始，下一瞬间，心火的威力爆发了。引火烧身，这心火对族群妖族的克制，并不体现在威力上，而是那种引燃灵魂力，顺藤摸瓜，直指本源灵魂的特殊性质。
“你不是龙！你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愤怒而惊恐的灵魂波动荡漾在水中。
李悠摸清了对方底细，那妖王同时也弄清楚了李悠的虚实。灵魂之战，没有**，只有最纯粹的灵魂的角力。双方的底牌第一时间就亮出来了。
这不是妖将水准的龙，这是妖王！单从灵魂强度看，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王。而且如此凝实的灵魂只有人族！
这个妖王在寄生发展的同时，不光控制宿主的**，连灵魂也是养分，包括记忆也在吞噬之列。所以没有李悠想的那么孤陋寡闻，长久以来，虽然并不完整，但是也吸收了大量的常识。
其中不乏对龙的认知，所以才会对李悠另眼相看。
但是龙这种生灵虽然强归强，但是更类似一个强化了的妖族。强的是其天生地养的强悍**，强的是其近乎先天神灵的血脉，那种直接掌控大道的本能。但从来不是灵魂，而恰恰相反，龙，唯有灵魂是后天产物，往往是拖后腿的方面。
他一直以为这个憨憨的初生幼龙，**实力已经妖将了，但灵魂水平怕是也就妖兵水平。所以才信心满满的想要寄生龙体，幻想着从此天地任遨游。
但是灵魂一接触，呵呵，惊喜万分啊。这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本以为的脆弱点，反而是对方最强的一点。这么强悍的灵魂，绝不可能是新生的龙族。
那就只能是，被人捷足先登了。这是一个已被人族操控了的龙躯罢了，也就是说，自己这最后一片安全的乐土，还是被人族察觉了。
完了！
不！
还有机会！
灵魂是不能单独存在的，除非经过黄泉弱水的洗礼，成为了阴鬼这一另一种存在。对方的弱点既然不是灵魂，那就是**。
只要在自己扛不住之前，摧毁掉那具龙躯。没了身体为依仗，再强的灵魂也无法存世。
突然间，地下水脉热闹了。
所有妖将迅速集中了过来，没头没脑的向李悠的龙体甩着各色神通。
这个量级的攻击，李悠的龙体根本扛不住。之前一个冰晶雪蛤，就需要全力以赴了。更别提这一下子聚来了近三十只妖将。
而且近三十个妖将和被统一控制的二十多个妖将，是两码事。相同的数量，相同的实力。散兵游勇和完善的组织又怎么能比。种群妖族可怕的就是其令行禁止的服从性和悍不畏死的集体性。
妖王，任何一个妖王都不是善茬，代表着这个世界最顶级的战力。破绽，弱点，针对，那又如何。完全发挥实力的妖王，绝不是可以越级挑战的存在。
但是李悠扛下来了。
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着心火的燎烧，这些妖将寄生种可不好受。他们每一个单体只不过是残缺的灵魂，对于心火几乎没有抵抗力。只不过心火的威力毕竟不足，现在对于他们来说与其说受到攻击，不如说是深受折磨。
剧烈的疼痛，有生以来第一次，把这个族群相互串联的精神网络，给搅得七零八落，个体下意识的有些抗拒集体传来的命令。这就造成了那些神通放的乱七八糟，别说统一释放，相互配合产生增益了。准头奇差，甚至相互抵消，乱七八糟的神通，能落在李悠身上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还都不是全力施为。
而更重要的是，一盾，一甲，护在李悠周围，挡下了绝大部分攻击。
法宝，正经李悠炼化，收入灵根空间的法宝。不是灵气凝聚模拟的法宝。
第七十五章 御使
分身能凝聚法宝，甚至不但能凝聚，还能优化升级，还能从认主法宝中提炼出原主的功法，进而优化。这一直都是分身最彪悍的能力之一，是李悠收徒只看人品，心性，从不管灵根种类的底气。
但这个功能用在战斗上，却就有点鸡肋了。
手机电量有上限，这个上限可是把李悠折磨的欲仙欲死。上限高了吧，太费灵石，氪金无底洞。但是上限却又同时在制约着分身每次能动用的时间和强度。
分身耗费灵气主要是几个方面，身体的构筑，几乎是个固定的消耗值。真气的生成和消耗，也是直接消耗的灵气转化的手机电能。所以初期李悠炼化法宝的时候，就会拿分身当个充电宝。这一块消耗是最主要的消耗，但也是可以掌控的消耗。
但还有一块重要消耗，就是各个法宝的生成了。越是强悍的法宝，生成需要的灵气越多。之前李悠没有感觉，是因为一旦召唤分身，该有的都是打包服务，他并不知道具体的各自占比多少。
但是现在这个道具功能出了以后，把李悠的分身给细分了，最核心的就是不再一召唤，就把他有的所有法宝都复制一遍。各市根据功能，用途，进行了细分。
就像这个龙体，就什么法宝都没有。好处也是明显的，只要不是激烈的战斗，这个分身平时维持消耗很低，省的可都是钱啊。这也是他有能力慢慢探索地下水脉的底气。否则像原来那样，十几分钟就能耗干电量，还探索什么。
但同样，也面临一个尴尬的问题，战斗模式。
即便是龙分身，没有灵气凝聚的法宝，但是李悠自有的那些法宝可都在。正常来说，法宝是人族在仿照妖族，弄出灵根后，又以灵根为学习目标，搞出来的人造灵根。平时也是储存在灵根空间内，被用灵轮包裹，时刻温养中。所以法宝才能在温养圆满后，加入新的材料，进行再度升级。
而灵根空间内这些法宝，也会随着灵根空间这个祖窍，轻易的在本体和分身间转移。但是李悠之前一直没用，关键还是不合身。
盔甲就不提了，虽说这类高端盔甲法宝都有变形的能力，用来适应使用者体型的变化。但更多体现在大小，松紧这方面的变化，只是为了合身。可没能力变的适合龙体。
而刀盾，提起来就是一把老泪。这个龙身是典型的中国龙，身躯虽长，但是四肢短小粗壮。用来握刀盾，别扭不说，李悠会的那些招式也施展不出来。
所以他才要花费时间适应龙体本身的能力，偶尔借助弟子的灵根，作为主要的攻击手段。
但是今天要面对妖王了，实话实说，李悠心里是没底的。哪怕知道了对方一些底细，也有了心火这个杀手锏，心里依旧没底。越级哪有那么容易，能成长到这个级别无论是人是妖，谁还没点保命的手段。就指望一个心火就想乱拳打死老师傅，李悠还没那么乐观。
要不是事赶事，眼前不光是妖王的问题，还牵扯到后续对付九天和监礼司。李悠肯定忍着，金丹以后再考虑直面妖王，那样把握才大一些。反正该拿的好处都拿完了，那些材料再生出新的副产品，最短也要百年。李悠等的一点都不急。
既然要面对，李悠就不可能没有准备，在这个危险的世界，蛮干就意味着作死。下来前，李悠可是好好的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的实力，认真思量过战斗中可能发生的意外。
这其中就包括对方孤注一掷的围攻和未知的后手。
怎么应对围攻？最简单的就是用自己控水的能力，那近乎神通的能力，硬碰硬。但是考虑到自己的主要精力一定是用来应对妖王的精神力，怕是很难分神再考虑防御。
但是李悠毕竟是人族，不是天生的龙。遇到这种情况，龙，或者说妖族的应对能是什么？**硬抗呗，被血脉改造的**，本就强悍，防御力惊人。这也是妖族的优势。更别提龙躯了，那是黑大爷亲口认证的，最硬的鳞甲。但对于李悠来说，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法宝，还是防具。
真当防御强就不疼了。能不挨打，鬼愿意用**硬抗攻击。
所以李悠下水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招出他的法宝盾。
他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这盾足够坚硬，叶余梦也没坑他。更何况被金龙真气温养，也有了一丝龙躯的性质，防御力更进了一步。自己虽然还不能御盾，灵魂力虽然够了，但真气性质还差着火候，达不到金丹水准。但是如果在水下，是否可以借助控水的能力，近似的达到御盾的效果。
然后...
他就御盾了。
这个发现好悬没把李悠气死，原来一直以来自己最大的一个杀手锏，被常识给耽误了。
御使法宝，凭空攻伐，是金丹期以上特有的标志，是战力的一种极大飞跃。完全把战斗的模式都进行了颠覆式的改变。
御使法宝最大的好处，就是没了身体的限制，也脱离了**的桎梏。
最简单的，人只有两只手，像李悠一刀一盾，就把手占完了。而且受身体所限，招式来来去去，其实基础就那几招，什么劈，斩，撩，刺，说白了其实就是各种角度的劈和扎。但是怎么变化，都逃不出人体这个核心。有了中心点，有了施展范围，招式也就变得可以预测，也就诞生了招式这种把基本功玩出花的存在。
但是一旦能够御使，就没了身体的限制，施展的空间变成了敌人上下左右，四面八方。招式的复杂性，难以预料性也就成几何倍的增加。没有了限制的招式，上限也就和使用者的想象力挂了钩。
李悠不能御使，根源出在真气上，灵魂力早就够了。
而这两样东西都很重要，灵魂力负责控制，当然也负责一些威力，例如刀意一类的附属伤害。而真气负责动力，是真正产生威力的存在。只有金丹期了，真气性质发生了改变，更接近大道。或者按李悠的理解，给类似于前世小说中的法力，是一种本质性的升华。才有了离体后借助天地之力，威能不减的特性，有了御使的根本。
李悠一直下意识的以为自己不够资格御使，常识产生的惰性。今天本是被逼无奈，想要山寨一下御使，解决防御问题。但是一出手，就让他哭笑不得。
龙体的那种控水的本能，本就是近乎法力，甚至还要高于法力的存在。御使，轻而易举的用出来了，这就有点尴尬了。
如果龙体可以御盾，御刀，那就完全可以把本不熟悉的力量体系，再度转化为自己熟悉的招式体系啊。那自己之前瞎忙一通，又是领悟水之大道，又是适应本能的，图个什么！
这不是身怀巨款，非要去乞讨混口吃的么。
好在李悠心智坚韧，这点小尴尬，还动摇不了他的心境。只是苦笑一声，就开始把这股新的力量融入计划中，进一步完善自己的战术了。
现在，面对妖将的集体神通集火，六耀龟甲盾这面叶余梦精心制作的上品法宝，终于第一次展露出了其应有的风采。
第七十六章 水盾风刀
六耀龟甲盾这面上品法宝，落在李悠手里，真算是明珠暗投了。
修行者用盾很常见，毕竟战斗说白了就是攻击和防御两件事。矛盾之争在哪个世界都一样，而这个世界的人族，在炼制防御法宝的时候，本能的还是会受到习惯影响。你想想一个搞出飞舟是舟的世界，能有多大想象力。
论起防御法宝，最基本的还是从凡人开始就养成的习惯，盾和甲。
但是经过实战的逐渐演变，修行者，尤其是金丹修士的盾，和凡人用的盾，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六耀龟甲盾这个名字基本也就说明了这个盾牌的特点。
六块六边形的方盾，既能分散防御多个角度，也能合在一起，形成一面巨大的全身盾。尤其是合在一起的样子，像极了龟壳和上面的纹路。
这个盾落在李悠手中，就没有六盾齐出过，一直以来李悠都是只招出一面，当个护臂的小圆盾用。原因就是这是一套金丹高手御使用的盾，没了手的限制，才能六盾齐飞。李悠的本体，只能丢人的拿一面小盾糊弄人了。
现在，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神通，六耀龟甲盾终于在龙体的特殊本能下，展露出了人族法宝应有的威力。人族，体不强，力不悍，能拿的出手的也就强悍的灵魂和恐怖的学习能力。力量体系能学，能进一步发展。尖牙利爪，也能学，兵刃工具，钢铁造物，弥补自身不足。
就像前世，从刀剑到热武器，工具一直在发展，威力越来越大，大到人类轻易的成为了地球的主人。除了彼此，再没有猛兽能威胁到人类的地位。
这个世界，人族其实发展的时间也不短了，立国万年，也算有了长足发展。奈何这个世界还有妖族这个强悍的原主人，实力太彪，以至于人族这万年发展，也只不过立足更稳罢了，远没有前世那种横扫万物的恐怖。
但那不是人族不努力，实在是敌人太强罢了。确立了修炼体系，发展出丹药，阵法，法宝，机关等等辅助体系。人族的发展还是值得肯定的。只不过和妖族的大规模战争停止了，具体发展的程度，缺乏认证，连人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了。
今天，李悠见识了人族发展的一个小角。
在他的控制下，六面小盾分列周围，把李悠的龙体包裹在内。然后六边形的小盾，每个角激发出一股能量，相互连接，网联成球。
连接完成的一瞬间，李悠平时温养盾牌，积存在内的真气，经过符文的转化，带着特殊的属性散发出来。
温度骤降，一个晶莹的冰球把李悠保护在了中间。
盾牌名称中的耀字就来自叶余梦给这套盾牌附加的一个术法符纹阵列，闪耀冰晶。这个术法灵根中，极为有名的冰属性防御术法。
叶余梦在给李悠定制法宝的时候，详细咨询过李悠的情况。这也是顶级炼宝大师只能出自道门的原因之一。除了传承以外，这种量身定制，必须详细了解使用者尽可能详细的情况。基本可以说是底裤都被扒干净那种，除了道门这等势力作保，而且道门一向与世无争的态度打底。一般情况下，谁敢这么泄露自己的底细，要不然就是事成之后杀人灭口，来保证不泄露。
就像李悠，手机不影响法宝，就没说。但是就凭一个金龙真气，这门皇室已经断绝了的传承，他就没办法解释来源。还有一百零八圣人之姿的情况，都是要给炼宝师说清楚的。要不是李悠露出来的这些太过惊人，人家叶余梦什么地位身份，凭什么押宝性的把儿子送到李悠手里。叶风动，那可是丹成一品，就算慵懒了些，也是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万一李悠失败了，就算不影响人家的前途，也是履历中难以磨灭的一个污点。
也正因为了解的详细，为李悠量身定做的法宝，才更适合李悠。
金龙真气掌风控水，一旦到了金丹境界，效果并不亚于现在这个龙体的本能。所以一刀一盾充分贴合了李悠真气风和水的属性。盾主水，闪耀冰晶，全面防御。刀主风，罡风无隙，无坚不摧。
当然了，这是来自叶余梦的描述，是老王卖瓜，还是货真价实，今天终于有了验证。
盾和甲虽然都主防御，但也有本质的区别。盔甲穿在身上，凭借的只能是自身的坚固硬抗攻击，基本没有取巧的余地。但是盾牌却是坚固与技巧的结合，李悠的盾法招式中就不乏御力，卸力的技巧，凭借技巧并不需要硬抗。这六耀龟甲盾也是深谙用盾之道，闪耀冰晶这个术法，虽有冰晶的坚固用做防御。
但是闪耀二字的来处，却是冰晶表面那层绝对光滑带来的视觉效果。
术法中，水土两系最善防御。但是土属偏向硬碰硬的防御，而水属，继承水流动的特性，最善偏离化解。
铺天盖地的神通，在接触到六耀龟甲盾形成的冰球后，起码近半的威力被表面的光滑，和球形的结构给偏离了。真正被盾牌吃下的威力可就打了折。
本来因为心火的燎烧，这些神通就没形成合力，甚至还相互抵消了部分。这再折上打折，看似恐怖的神通洪流，硬是被一件法宝挡下了。
不过李悠也不好受，六耀龟甲盾哀鸣一声，自己回了灵根空间。这一下，这么久温养储存在盾里的真气消耗一空，甚至盾牌都受了不小的伤害。好在未伤及根本，估计温养两三个月，也就能复原了。这也是上品法宝特有的性质。
能挡一下已经出乎李悠的预料了，毕竟从未用完全状态的六耀龟甲盾实战过，还是和预料出现了偏差，即没想到心火的影响这么大，也没想到御力的效果这么好。让李悠准备的宝甲，暂时没有了用武之地。
虽然现在的体型穿不了宝甲，但是分开后，还是能护住一些关键部位的，这是李悠准备的第二道防线。暂时用不上，李悠可就没打算用了，光挨打不还手可不是他的作风。这一轮神通蓄势而发，李悠无力阻拦，但想缓口气，发动第二轮，李悠可就不给机会了。
一道寒芒划开水波，残月弯刀出手了。
这本是李悠给妖王准备的手段，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自始至终妖王都是用神识在和李悠争斗，完全没发现妖王级别的被寄生个体。所以李悠不能等了，只能先拿这些妖将开刀了。效果其实一样，只要斩了够多的寄生种，这妖王的实力必受影响。这也是族群妖族不算弱点的一个弱点，实力因数量起，也必然受数量影响。
正常的族群妖族，数量轻易都是以万为单位，耗得起，死个几百上千的，于总实力影响有限。
但是这个妖王，受地下水脉这个特殊环境的限制，满共也就二十多个寄生种。这也是李悠敢来试图诛杀妖王的底气。一个族群妖族，没了数量优势，那可就是拔了牙的病虎，不打白不打。
残月弯刀裹挟着罡风，蕴含着刀意，一往无前的划过一个又一个妖将。全无一合之将，地下水脉逐渐被染成了红色。
但是诡异的是，随着一个又一个妖将倒下，妖王始终不现身。
李悠一边操控弯刀，一边全神戒备。未知的危险才最恐怖。
“龙崽子，我记住你了！”
随着神识里传来的类似叫嚣的话，李悠一刀斩了最后一只妖将，妖王的神识，瞬间消失了。
这就完了？李悠很不爽，总有一种欲求不满的不爽利。自己是下了多大决心，来斩杀妖王的，你这一群妖将就算糊弄了？这虎头蛇尾的算什么？逗我玩呢？
不过很快，李悠就想明白了，王种寄生种不在这里，只能这么解释了。
难怪一直都是用神识和自己交流，不露真身。感情这里的都是分身，只不过灵魂暂时转移过来了罢了。所以才空有妖王的灵魂强度，却只有一群妖将战力。
这种事，也就李悠能这么快想明白。主要还是他参悟透了灵魂转移的机理，而且自己玩分身，经验丰富。
第七十七章 各行其道
哪怕是族群妖族，妖王级别的灵魂，也就一定会有妖王级别的肉身。
灵魂为三魂，体魄为七魄，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构成了完整的生命体。同时，两者也不会相差太多，尤其是妖族这样正常成长的。魄强魂弱，则混沌无知，毫无理智，只受本能支配，例如小妖，就是典型的**先行异变，灵魂强度没跟上。
魂强魄弱，则压榨肉身，消耗寿元。人族平民寿命远远低于修行者，更别提妖族了，就是这个原因。随着智慧经验的增长，又没有修行提升**强度，自然也就难以长寿。
正常的修行界，无论人族，还是妖族，这两方面基本都是齐头并进的。李悠有点特殊，灵魂修行明显快了一步，但那也和金龙体有关。金龙体是当年人皇，借鉴了道门开发的功法，和自己身边的应运金龙，独自创出的一条特殊路线。
不像正统人族的修行，主修灵根，被动的任由真气缓慢提升**强度。他借鉴了金龙特殊的存在，通过气运之力，模拟金龙那种特殊的体质。是有意识的强化修行**的功法，反而有点近似妖族，或者先天神灵的存在。
这就让李悠在真气水准上还是一个融合期的修行者。但是单纯的**强度，早已不输金丹高手，这也让他的灵魂强度，并没有受到身体的制约，顺利的提升了上去。
但是李悠是特殊的，本来龙和人皇就是特殊的存在，不可常理记。但是妖族，还是要老老实实遵守这个基本规则的。
所以李悠在地下水脉没找到妖王级别的妖族，也就很容易串起来了来龙去脉。
中土内，不知何处还隐藏着一个妖王，他在用寄生种四处传播族群，既是积蓄力量，也是寻求破局的机会。如果只是大量寄生妖兵级别的妖族，在大阵内四处乱窜问题还是不大的。陆地上可能困难，但是水下可没有降妖除魔的少侠们。
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人族和圣朝角度看，确实是个不小的隐患。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无人知道的水下，藏着一个图谋不小的妖王，一旦关键时刻爆发出来，鬼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但对李悠来说，就一句话，关我屁事。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李悠放弃了皇子身份，就是不想那个破身份限制了自己。义务和权力是对等的，人皇可不是那么好干的。李悠一个穿越者，难免对这个世界的人族有些隔阂感。他要保护照顾的只是自己关心的少数人，背起全人族的重任，凭什么啊！
打扫好战场，妖将也是一身宝，可惜都是水族，见不得光。看来继续偷师，培养一些自己信得过的炼宝师，机关师之类的后勤人员，有必要提上日程了。这世上最可悲的就是坐拥金矿，却无法开采，转化为需要的资源。
虽然这片福地，对于周边的妖族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如果李悠不管的话，要不了多久，新的妖兵妖将，就会通过血性的争斗，重新占领这些妖穴。不过没了妖王的威胁，李悠也不在乎了，只当是庄稼，隔段时间收割一茬就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地下水脉没了阻碍，李悠就算掌握了一条四通八达，遍布青雾城的地下通道。
无论是清除妖族，还是占领地下水脉，李悠还没被收获冲昏头脑，这些都是过程，目标是青云书院，是楚柔桑的父母。
李悠一直有着强烈的紧迫感，监礼司其实还好，虽然手段下做，但毕竟目标明确。影的势力已经开始重点监控监礼司，虽然没能力进入青云书院内部，但是外围早已布控完毕。
监礼司想对付李悠，总也不可能把李悠忽悠进青云书院吧。只要他们出来，就势必有蛛丝马迹可寻。
真正麻烦的是九天，这个组织要说也在明面上。《九天异闻录》在每个上规模的城镇都有发行部门，那是正经的生意，人员，设备什么的也都在明面上。可能就是这种灯下黑的原因，各个情报机构至今都没发现，九天竟然还在暗中隐藏了一个庞大的情报机构。
起码影，日阳夫妇完全对此一无所知。
要不是机缘巧合，有了个钱初九，李悠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九天盯上了。
但显然，九天能如此隐秘，除了明面上的身份太适合隐藏，其本身也有着足够严密的组织纪律。钱初九能借助灵根神异，冒险传出一个字条，已经是极限了。到现在为止，再无音讯。
李悠也只知道九天要杀自己，九天有高手到了青雾城。仅此而已，没有任何进一步的情报。这就很麻烦了，那种随时随地的不可测的危险，才是最折磨人的。
但是对付这种黑暗中的手段，并不是李悠擅长的。他只能一方面委托日阳夫妇从黑暗世界的角度尝试解决，一方面争取主动，想办法把事情拉回到自己习惯的节奏来。不能任由敌人牵着鼻子走，真当老子抗日剧白看的，太祖的游击理论，也算知道个七七八八。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节奏最重要，谁的节奏乱了，也就露出破绽了。
所以，李悠决定，快刀斩乱麻，先把监礼司解决了。避免两头为敌，鬼知道这俩情报机构万一同时发难，能弄出多少意外。
现在李悠也是一阵后怕，日阳当初的计划太极端，太激进。其中就有一条，让李悠引动地下妖族攻击青云书院，最好能弄死院住孟浩远。
亏的李悠心疼地下水脉的资源，否了这个计划。否则，这边激怒了孟浩远，那边却发现地下水脉一群水货，没有妖王坐镇。那还不坑死李悠了。
现在对李悠来说，监礼司是监礼司，青云书院是青云书院，两者必须区别开。大敌当前，绝不可再树无力应对的强敌。
所以，李悠思前想后，一咬牙，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对方要杀自己，无非两条路。要么是集中绝对优势的力量，在城中强杀。要么是把自己骗出城，埋伏自己。九天怎么想的不知道，但是看监礼司的动作，后者居多。毕竟他们想威胁控制楚柔桑，但是凭楚柔桑暗杀李悠显然不靠谱。那就只能是利用身份，忽悠李悠出城了。
所以李悠决定，不等对方了，不就是出城么？还能容你决定时间地点，我自己来。
不过在那之前，楚柔桑的父母，还是个绕不过去的麻烦啊。
所以，这青云书院，还是要闯一闯。
第七十八章 玩笑
青云书院是被浩然青云阵笼罩的，既是宗门防御大阵，也是遮蔽中土大阵的**手段。
这类大型阵法，一般来说存在一个激活程度的问题。
战时就不说了，相比于宗门安危，弟子生命，区区资源灵石，实在不值一提。全力运转的大阵，就是宗门最坚固的堡垒，和最犀利的攻伐利器。
当初剑宗以一个区区半残的三级宗门，硬抗楚王世子带领的杂牌军，那一场虽然属于烂斗。剑宗名为三级宗门，却无元婴镇守。楚王世子自身虽然是顶级金丹，还带出了一艘顶级飞舟。但是受规则所限，没法带领精锐的楚王府精锐，只能带领一些雇佣来的杂牌高手。双方可以说都没能发挥出对应名头应有的实力。
但相对来说，楚王世子一方整体实力还是要远远占优的。最后拼成两败俱伤的一团乱，不得不说，剑宗的护宗大阵起到了不小的作用。花师这个突然崛起的三品金丹和义剑这柄仙剑的组合，基本抹平了差距。
但在平时，这类大阵都只是保持一个最低限度的运行。毕竟就算圣门，也不能说资源就这么浪费了。
这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区别，就是对进出大阵人员的甄别强度了。
战时，只有自己人和敌人两个选项，大阵对一切未被标示为自己人的人，都会预警，排斥，攻击等一系列操作。
但在平时，为了方便，甄别的就不会那么细，会有一个相对模糊的区间。毕竟日常宗门内人来人往，对每一个人都仔细分辨，实在太麻烦了。
就像原来李悠在剑宗，入门就会配发一个弟子腰牌，这就是大阵权限的一个标识。但他们未入门之前，不还是被带入了剑宗。另外就是平时不时的会有弟子家属探望，各个宗门上供的商队等等各式人员来往。
所以和平时期，大阵往往只会在一些重要区域才设定权限检查。一些不重要的区域，只会有一些简单的区分。例如对妖族的预警，对魔门，邪道的区分。一般人是不管的，这类工作都是交由人工来完成的，毕竟大阵更像前世的电脑，非黑即白，只能处理相对简单的划分。
这青云书院的大阵，平时的设置也很简单。身具浩然气的儒门弟子，可以在绝大部分地区自由活动。没有浩然气，就通知接待弟子，人为判断。
李悠按说，凭借变身能力，光明正大的就去书院了，何必偷偷摸摸还要走地下水道。
问题还是浩然气，李悠不知道这个大阵对浩然气的判断是什么标准。自己这斩断了连接的浩然气晶体，还算不算是自己的了。万一引起大阵的反应，现在高度紧张的监礼司必然发现端倪。
现在的李悠不是当年的愣头青了。接触了影，又和日阳多番深谈，他对情报机构的手段，也算有了一定的认知。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以为换个形象，就足以掩人耳目。
变身，隐身，隐匿，这些能力的灵根不算常见。但局限在情报圈这个小圈子内，却又较为常见了。一个是这个圈子比较小，另一个就是这类人才基本都被吸纳进了情报圈。
同时，对这些能力的防范，情报圈也是最顶级的。正经的知己知彼。
以前李悠能凭着手机的能力，一路走来。除了对手不是情报圈的外，也和影在后面帮他擦屁股有关。
一旦一个应该有浩然气却没有，或者一个不该有浩然气却有了的人，出现在青云书院弟子的视野内。原本很小的一件事，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监礼司的紧张，加上李悠暴露出去的一些情报。很有可能打草惊蛇，引起对方过激的反应。
所以正门进入风险太大，反倒是地下水道潜入。无论大阵认不认李悠的浩然气，问题都不大。
李悠的龙体缩小到小臂长短，特意嘴中叼着浩然气结晶，露在外面。才顺着一口水井悄无声息的飘了上去。
跃出水面的一瞬间，李悠就感觉到了阵法的存在。对此，李悠不由得不怀疑，这些圣门是不是知道地下水脉有妖族。所以才刻意把大阵的边缘控制在水平面，要不然就等着无休止的报警吧。毕竟人族所有的大阵，对妖族报警属于出厂设置，全都有。
没有排斥，看来还认浩然气晶体。
李悠又把晶体收回体内，试了试，依旧没有排斥感。
很好，这样的话，自由度就大一些，机会也大一些。
神识扫了一圈，确认没人。李悠一跃而出。
额？
一个留着长须，面容儒雅，双目闪烁着智慧光芒的中年人，站在井边，平静而又饶有兴致的看着李悠。
怎么会有人？
神识再扫，面前空空荡荡。
这种情况，灵魂力压制！李悠想到了一个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遇到的特殊情况。
起码高一个级别的灵魂力，配合特有的技巧，才会形成这种灵魂层面的隐身效果。监礼司么？不对！
“嘿嘿，孟院住，你好。”
“有趣，我还以为妖族都能修炼浩然气了，才兴致勃勃过来看看。金龙啊，大灾劫不出，可不是龙族诞生的环境。那也只有一个可能了，可是李悠，李逍遥。”
李悠心底慌得一批，机关算尽，没想到最后还是直接跳到对方眼前。元婴牛皮啊，元婴就能这么不讲理么？
“您老怎么发现的？嘿嘿。”
李悠只能傻笑，摆出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希望能蒙混过关。
逃不了，之前一个妖王的神识，都足够禁锢分身中的灵魂回归。就更别提这人族，专业玩灵魂的高手了。
“你怎么过来的？就算装作龙，水下的妖族也会把你分食了。杀过来的？小看你了呀。”
“您知道水下的妖将？”
“当然了，大家都知道，只不过下不了水，就让他们帮着照料那些天材地宝。我们几家打了赌，谁先开发出下水的能力，下面那点资源就做为彩头。没想到被你小子捷足先登了，肥吧？”
李悠哭笑不得，还有什么比你小心算计，却只是别人的一个玩笑，更打击人的。
“一般，一般，一点小财，您肯定看不上。”
“呸！我们几个老家伙存了近两千年的宝贝，你敢说是小财。小家伙不老实啊。算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说话。”
说着大袖一挥，把李悠卷进袖中，身形一闪消失在院中。
第七十九章 聊
李悠浑身僵硬，尴尬的浮在空中。
倒没有受什么禁锢，完全是浑身不爽的尴尬罢了。
龙体不分阴阳，本就不算正常的生灵，而且...由于体型的问题，还有下水的问题，李悠并没有合适的衣服给龙体穿。
本来吧，上辈子各种绘画雕塑看习惯了，也下意识的习惯了龙的这种样子，穿衣服反而显得不伦不类。
但是当一个不知活了多久的老家伙，两眼放光的盯着你看，那种发自内心的羞耻感完全笼罩了李悠的内心。更扯的是，完全无力反抗。
李悠不是没见过高手的乡下小白，老姐李蔓露，老舅叶余梦，都是人族顶尖的元婴高手。黑大爷更是返祖妖王，这些人在这片星空下，都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那一小撮。
但是有个问题，因为是自己人，他们也没向李悠真正展示过那个层面的力量。李悠唯一见过的最强力量，还是杀千足时，黑大爷小心控制，丝毫不动用血脉力量，就是单纯一巴掌的**力量。
倒不是他们有意瞒着李悠，实在是说也白说。夏虫不可以语冰，蝼蚁何谈大象。
李悠的水平，现在已经开始隐隐约约的理解金丹的力量了。他的灵魂水准已经达到了金丹水准，修行方面虽是融合初期，但是分身可以提前感受融合圆满的感觉。
但是金丹相对于前面几个境界，相当于一种升华。是一种厚积薄发的全面提升，代表了灵根这一力量体系的极限。
当初人族打不过妖族，最大的问题就是，返祖妖王这个阶层表现出来的力量，让最顶级的金丹都难以理解。直到元婴的出现，才有了相对等的力量。
称号妖王，一品金丹，大致是相似的境界，两者区别不大。代表着这个世界对灵气的开发的极致。真气，妖气，其实本质上来说，差别不大。对中正平和的灵气进行改造，使其成为可以攻伐的力量。
但是从金丹以后，人族和妖族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妖族的方向其实可以称之为神路。纯化血脉，掌控大道，一点点向先天神灵的方向靠拢。这是妖族独有的路线，必须以顶级纯度的先天神灵血脉为根基，才能进行。人族显然想学也学不来。
于是人族充分发挥自身种族优势，从无到有，创立了元婴之路。
元婴这一个婴字，其实也就解释了这个境界的原理。听起来很玄妙，其实也很简单，就是阳神。以浩然气这类三维半的灵魂力为基础，创造出一个完整的，降维了的灵魂。既有三维世界的存在，又具备高维的属性。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吧。
无论是返祖，还是元婴，都是在金丹的基础上的一次蜕变。
升华只是一种幅度较大的进步，而蜕变则是一种根本性质的改变。
别看李悠炼制脏雷遗骸的时候，已经似乎接触到了元婴的一些东西。但接触，并不意味着理解。用句俗话说就是，李悠对力量一无所知。
但凡他对元婴高手有一定点的敬畏，他就绝不会这么冒然的来青云书院。大儒镇守的儒门九十九书院，其地位不光来自于威望，还有绝对镇压的实力。
李悠现在知道了，也后悔了。
这种任人鱼肉，完全无力反抗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如果有机会，李悠绝不会再想尝试。
漫长的尴尬对视，终于还是有结束的时刻。
孟浩远捋了捋长髯，淡然一笑。
“小家伙，浩然气放出来看看。早听说你小子还是个儒道天才，让老朽验验货。”
李悠无奈，再次召出了浩然气晶体。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似乎看样子，还有转机。
“很奇怪的结晶方式，嗯？结构很好嘛，有点意思。咦？我c...”
一句脏话差点脱口而出，但还是被孟浩远已多年修心的修为给控制住了。
“这个...那个，你，怎么？”
堂堂大儒，也被震撼的有点组织不起语言了。
“一点突发奇想，凝聚刀意，把和灵魂的链接斩断了。”
这事不算机密，李悠也不怕别人学去。实话实说，但凡正常点的修行者，都不会干这事。李悠的情绪其实一直都处在一种危险的边缘，随时都有入魔的可能。
“对对，斩断连接。你怎么会有这想法的？你姐给你说的？这丫头也太不靠谱了吧，这是你该接触的么？”
啊？李悠也一愣。听这意思，他这还不算首创啊。
“不是我姐说的，我自己有需要，脑子一热就干了。”
“愚蠢，荒唐，但...运气是真好。有点意思啊。”
李悠眼前一亮，等着下文。相比于他自己蛮干，要是有类似的前辈经验，对他来说自是天大的好事。
但是孟浩远却话锋一转，开始考较起李悠的儒门理论知识了。
李悠虽然一头雾水，但却也不怕。要是一年多前，遇到这样的大儒，李悠还必须藏着掖着，考量着那些能露，那些要藏着。毕竟他会的是上一世数千年的积累，亿万儒子一点点构筑起的儒学高塔。是王阳明这样一位儒学圣人，对千百年儒学的总结和升华。这一门心学，不是正常李悠这个身份能拥有的。
记下了和掌握了是两码事。例如爱因斯坦的量子论，李悠多少也知道些。就算他是文科生，拜网络时代信息大爆炸所赐，只要有点心，天文地理，那样不略知一二。但是喝酒的时候，狐朋狗友吹吹牛皮，足够了。但是要对着一位物理学家班门弄斧，岂不是笑掉大牙。
同理，李悠当初对花师和谢卓远，也就只暴露了一点点自己理解的部分。就是怕花师发现李悠空有上好理论，却并未理解。那就不是儒学天才了，而是另有传承的身份可疑人员了。关键这心学这个世界还没有，让李悠解释都无法解释。
但是现在不同了，随着这一年多的经历，尤其是收徒后，教导弟子的同时，也是李悠自身不断反思自省的机会。现在心学的内容，已经被他解读的七七八八了。更是结合这个世界的特色，逐渐转化成了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这才是他有自信在儒门内部发起变革，彻底解决敌人的信心来源。自成一脉，开宗立派。
孟浩远是大儒，理论扎实，也逐渐发展出了自己的一套思想。儒门书院的院住，理论，实力缺一不可。只有两样都扎实的，才能胜任一方院住。那些力量不错，但是理论不足的，就只能在监礼司一类的儒门下属机构任职。身份有着天壤之别。
两人这一聊，针尖对麦芒，越聊越激情。财侣法地，侣排第二，并不是世俗的妻子一类的伴侣。而是说的相互有所帮助启发的同道中人。闭门造车不可取，这是历史教训。也就李悠有着另一个世界千百年的积累，才能一个人走到这一步。但现在一聊，依旧觉得灵感的火花四溢，一些模糊不确定的想法，相互印证下，越来越清晰。
眼瞅着天要黑了，李悠这分身的能量也快见底了。
孟浩远意犹未尽的看了看天色。
“你要的人在东厢，两个人看着，不能弄出人命。起码书院内不能死人，剩下的你看着办。嗯！拜师吧！”
第八十章 认祖归宗
啊？
前半句没问题，李悠早就意识到了。其实之前日阳就给他分析过，这些封疆大吏和儒门直属机构之间，相爱相杀，这是常态。就像圣朝和藩王间一样，虽有大义上从属关系。但毕竟各有各的利益，大方向上还算能保持统一，但是小细节上，难免摩擦。
更何况这次并不是儒门的整体意志，只是其中的理学一脉，撺掇着监礼司的部门行为。那从孟浩远的角度，自然也就会有自身的考量。
所以孟浩远的态度是什么样，很难预测。两不相帮，作壁上观是本分，偏帮任何一方也属可以理解的范畴。
所以孟浩远前半句一开口，李悠心底一喜。只要顺利救出楚柔桑的父母，剩下的，自己辗转腾挪的余地就大得多了。可以安下心来好好陪他们玩玩了。
但是最后一句，却把李悠惊着了。
收徒？这老家伙想收自己为徒？这个太震撼了，李悠一时无言以对，但面对一个元婴大佬，又显然不能断然拒绝。真当人家不要面子的，自己小命还握在人家手里呢。
“那个，孟老，我有宗门，有师父的。再拜师，是不是不太合适。”
不能直接拒绝，那就委婉一点。这个世界宗门师徒是很严谨的关系，任何叛逆之徒，都不会有好下场，是要受到整个修行界排斥的。师父和老师，有着本质的区别。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但是一个父字，就意味着亲如父子的密切关系。孟浩远亲自开口，显然不会是区区老师那么简单。
“知道，昆吾剑宗嘛，九衢的基业。九衢是我记名弟子，你这不知多少代的徒子徒孙，拜回我门，这叫认祖归宗。合规矩的，你放心吧。”
啊？
李悠别看一直挂着昆吾剑宗的名头，其实他在剑宗基本没待多长时间，地位也基本可以说是垫底。自然对剑宗的来历，关系一类的事情，知道的少之又少。
谁能想到，自己随便跑的地方，竟然冒出来个祖师爷。而且只要李悠还认花师这个师父，还需要披着昆吾剑宗这张皮，这个祖师爷就不能不认。
其实从常理推断，这事还真算得上靠谱。这青雾城算得上中土最靠近南边的重镇了。如果谢九衢出身青云书院，想要向外发展，自然是南方最靠谱。离着师门近，也算有个后台支持。
李悠龙目瞬间充血泛红。
“既然你是剑宗的后台，剑宗几近灭门之时，你在哪？你们青云书院呢？你知道死了多少人么？你知道么！”
最后一声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直以来深压李悠心底的种种积存的压力与怒火。
在生存的压力下，楚王府和理学一脉草菅人命的种种恶行，都被李悠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他忘不了那种无力与愤怒，却又不能允许自己被情绪左右了行为。一直以来小心谨慎，先以自保立足为首要目标。任由仇人逍遥法外。这点点滴滴都化作心魔，虽被镇压，却也无形的影响着李悠的行为。
今天，彻底被孟浩远引发了出来，化作一声撕心裂肺的质问。
孟浩远一声叹息。
“理学一脉现今之势大，远超你的想象。谢长铗的求援，我收到了。但我动不了，两个大儒过来找我坐而论道。我所有的弟子，所有对我有善意的人，都被盯上了。我只是青云书院一家，对我施压的甚至都不是理学一脉的人，而是足足三家书院。我动不了，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子他娘的还有气呢，少冲我来。”
呼！李悠长出口气，他也只是发泄一下罢了。他不是初出茅庐的小菜鸟，非黑即白，把过错都推给别人。世界的复杂，两世为人，他还是清楚的。这事怨不得任何人，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归根结底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这道理他早就想明白了，剑宗要怨，也只能怨自身实力不足，连一个楚王世子带领些杂牌军都抗不下来。
同样，楚王府死了一个世子，毁了一座顶级飞舟，不也打掉牙合血吞了么。这就是斗争，只分胜负，不讲对错。
“对不起，我激动了。这事怨不上青云书院，怨不上您。我也只是一些心魔作祟，念头不通达罢了，过个嘴瘾，您老别见怪。不过既然如此，您还要收我为徒？我的身份，相信在您这个级别，不算什么机密了吧？一旦拜师，我的这些因果，您老可就要扛过去一些了。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孟浩远不屑的撇了撇嘴。
“叶余梦和我多年好友，你说呢？老子能稳坐青云书院院住，你以为是轻松的？蓬玄洞天图常龙，莲华寺主持玄正老和尚，这是我们的青雾城，不是外人能随意插手的。”
李悠眼前一亮，结党以自保，原来如此。一家青云书院虽然实力不错，但毕竟只是儒门九十九书院中的一个，势单力薄。但如果再拉上蓬玄洞天和莲华寺这两的圣门嫡传，组成地方势力小联盟，这一下牵扯的就大了。
原以为城中三圣门是相互制约的关系，没想到竟然已经拉起了小团伙，抱团取暖，一起抵挡来自主脉的压力。
李悠现在冷汗直流，心中埋怨起养父日阳。还吹嘘他组建的影多专业，闹了半天，连青云城的基本形式都弄错了。要是按他的计划，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话说日阳夫妇不也是正经的道门出身么？母亲的师兄师姐啊！难道就因为去帮了母亲，被划为了圣朝势力，所以断绝了道门方面的情报来源？要不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情报失误。
孟浩远人老似妖，李悠那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他。
“别瞎想了，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合作，仅限于我们几个的层面。你家那两个搞情报的小家伙还接触不到，就算你姐也不清楚。也就你母亲，还算知道一些。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妖族外敌虎视眈眈，我们这里内部却一团乌烟瘴气，很露脸么？好了，废话少说。你现在这些破事，算是对你入门前的考验，我不会出手帮你，也没理由帮你。结束之后正式来拜师，以后的事，我抗了。”
李悠混混沌沌散去了分身，没了孟浩远的阻拦，灵魂顺利回归。
只是，事太大了，李悠陷入了沉沉的思考中。
好事，从任何方面看，能拜师孟浩远都是百利无一害的大好事。法理说得清楚，有这么一个大高手作为后台，可比皇子的身份强多了。不但有了正经儒门的出身，不再是昆吾剑宗这么牵强的身份，方便自己以后的发展。更把和理学一脉的矛盾局限在儒门内部，局限在了一定的规则之下。以后像监礼司这样的阴暗算计，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自己身上了。
但是，太顺了，顺的有些让李悠心颤。似乎有着那么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自己一步步的走到这里。
气运？命运？真的这么简单么？
第八十一章 引蛇出洞
缓了口气，李悠决定不想了。庸人自扰，真有自己抗拒不了的力量掌控一切，那自己也没反抗的能力。正常李悠倒不会这么丧，但是想到自己连穿越这么不科学的事都发生了，其他的也就都不算事了。
两世为人，活着，活的精彩，才是李悠最大的心愿。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生命的可贵。他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也都不过是为了一个求生罢了。
当然了，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李悠给日阳说的他的目标，什么人人如龙，什么改革儒门，也都是出于他对生命的尊重，在不影响自身的情况下，愿意兼济天下的一个目标罢了。
黑索宗和地下宫殿的见闻，间接的督促李悠认清了自己的方向。
道德的提升，善的深入人心，从来不该是精英教育，不该是少数人用来提升力量的工具。那应该是作为一种种族文明，深入人族每一个人的心中。所有人都应该在道德的基础上，为种族做出贡献。这样人族才能真正拥有傲立世界的根本。
这是李悠的人道，是他这段时间研究人族气运，反思自身，逐渐明晰起来的未来大道。
休息了一会儿，李悠给手机充满了电。迟则生变，还是先把人救了，再说其他。
叫来日阳夫妇，简单解释了几句，李悠就招出龙身，再次入了水。
有看守？
要是李悠原本的计划，一点一点慢慢搜索，还是个麻烦。但是出了孟浩远这么一个大内奸，房间位置明明白白告诉李悠了，那事情也就简单了。
李悠根本没再走青云书院的水井，而是动用本能，凝聚了一个冰水混杂的水钻，直接从房间的正下方开始打洞。这点灵感，还是从当初在烂竹沼泽遇到的雷鳗太子那里受的启发。他一个玩雷的，都能凭借种族天赋，打洞到千足的老巢。没道理龙体这控水本能，加上李悠的见识，搞不定这点小事。
半个小时后，被打昏的楚方东夫妻，被李悠带回了脏雷遗骸的水下基地，亲手交给了楚柔桑。这时候，李悠才给弟子们介绍了即将面对的危险，缓解了一下大家这段时间积累起来的负面情绪。
当初，李悠什么也没解释，就把他们运到了水下。那些没有神志的女子还好，李悠的四个弟子，还有两个记名弟子，几个影中李悠特意截下的特长弟子，他们可就不好受了。
上一世，军队中怕也没有比潜艇兵更艰苦的兵种了。狭小的空间，浑浊的空气，日夜不分的环境，等等一切都在时刻折磨着精神。更别提水下一点失误，就是全船绝命的特殊危险性，出了问题救都没法救，逃也无处逃。
同样的问题也在折磨着这些弟子，短短数日，几个浩然气未入门，修心程度不够的弟子，已经出现了烦躁，精神不集中等问题。唯一支撑他们坚持的，是出于对李悠的信任。这些人绝大部分不是被李悠救了命的，就是从小灌输绝对忠于皇室思想的影。
李悠也察觉了弟子们精神状态的不对头，所以正好借这次送楚氏夫妇的机会，也摊了牌，借助外界的压力，缓解一下弟子们日益压抑的精神。
楚柔桑看到被打晕的父母，当时就懵了。李悠一番解释后，把这丫头惊的一身冷汗。银牙紧咬，柳眉倒竖，丝丝杀气溢出眼角。
她是真的怕了，也是真的恨啊。要不是师父有所察觉，粉碎了敌人的阴谋，这一次最惨的可能就是她了。光想想要在背叛师门和放弃父母之间做出抉择，心脏就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了一把一样，生疼！
好，好，监礼司，寇淮安，老娘这辈子和你们没完！
李悠的教育中可从来没有圣母，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才是处世的态度。楚柔桑暗暗把杀心藏在心中一个角落，平复了一下心情。不能被情绪影响判断和行事，也是李悠重点教的。理智回归，这个细心的丫头马上发现了问题。
“师父，我们都躲起来了，对方肯定察觉出不对。怕是很可能行险一击，您再在外面很危险啊。”
李悠笑着扫了一眼那几个影，这几个都是数学方面极有天赋，很轻易激活了矢量空间的家伙。李悠可不愿他们还在菜鸟时期，就卷进这等程度的危险。所以才从日阳夫妇那里强行要来了。否则对影来说，牺牲是光荣，可不存在危险一说。
“放心，外边有人替代你们。包括你父母，也有人代替。”
“那他们...”
李悠挥了挥手。
“放心吧，他们是专业的，没有问题的。你们这段时间待在这里，也是种磨砺。啕嗥，领着大家好好读书，心思专注了，就没那么多杂念了。”
李悠不想解释太多，养父母灵根的能力本就是机密，相信他，没对他保密也就算了，弟子们他就不好说的太详细了。影毕竟是情报部门，别说他们的灵根属性了，外界连影的领导是男是女，几个人都不清楚。
赵啕嗥沉稳的应了一声。要说这些弟子中，李悠最满意的无疑是赵啕嗥，稳重，纯粹，进境是所有弟子中最快最稳的。目前已经筑基圆满，还在精心打磨，随时可能被动的突破到开光期。更重要的是浩然气的进境，明显比修为强出一头，是最继承李悠衣钵的一个。
另外，不亚于赵啕嗥的，就是大娘了。经历过苦难，大起大落后，大娘心中有一股子狠劲。无论是修炼，还是学习炼丹，都颇有点拼命的架势。拼的甚至李悠都有点担心了。她的修为差了赵啕嗥一些，既不是不努力，也不是资质问题，而是李悠的丹药给她开启了一种半全新的力量体系。这方面李悠也指导不了，所以大娘要额外花费不小的精力，来总结整理自身修炼中遇到的各种新情况。
至于楚柔桑，怎么说呢？一直以来，李悠对她的印象说不上太好。这个丫头聪明，但是有点小聪明太多，反而显得不智。干练，跟着莫讷言学习后勤管理的知识，已经基本是李悠这个小势力的大总管了。但是权利欲有点冒头。
如果李悠现在是皇子身份，录用大臣。楚柔桑这样的是个好官，只要用些帝王心术把她掌控好，就是一把利刃。但是作为弟子，这些小毛病，就被李悠不喜了。这些性格决定了一个人的上限，一个上限受限的弟子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弟子。
不过这次事件，也许是个机会。所以刚才李悠介绍情况的时候，用了一点话术，点了一下楚柔桑。能不能有所领悟，做出一些突破，就只能以观后效了。
所有人中反而是他那个大弟子柳华裳，年龄最小，心思太活，进境反而是四个弟子中最差的。这丫头数学上的天赋，绝对是顶级的。李悠现在已经教无可教了，高中的数学早就教完了，连物理都被掏干净了。李悠已经把手头的机关术秘籍，也都给了她。
但是...给了就后悔了。玩物丧志，李悠终于理解自己上学的时候去网吧，父母骂自己时候的心情了。这丫头完全随性而为，抱着机关术开始研究，完全忽视了修行。
当然了，进境快慢只是相对而言。李悠采取的是精英教育，每个人都有最合适的功法，最好的传承，最充沛的资源。一些方面甚至超越了圣门的水准，手机这个金手指在这方面独树一帜。制约弟子进步的，反而是他们自身的动力。
赵啕嗥和大娘，很明显，心中都已认清了自身的方向，可能还有点稚嫩，有点不成熟。但是只要人生有了方向，剩下的就是迈开大步向前拼。也许会遇到挫折，阻碍，甚至失败。但是人生总是需要这些点缀的，不还有李悠么。身为师父，就是要在弟子前半程的路上，保驾护航一段，不至于让弟子夭折。
哪怕花师，看起来对李悠帮助不大。但李悠自己清楚，自己最脆弱的炼气期，正是由于花师的护持，才有了他现在的大展宏图。
而楚柔桑和柳华裳，就明显还未找到自己的路。
当然，最让李悠生气的，还是影的那几人。虽然李悠早有准备，知道自己短时间的教育，很难改变他们从小受到的影的教育。但还是没想到，这几个掌握了矢量空间后，做出了什么样的发展。
影作为情报机构，日阳夫妇在吸收人员的时候，会有着一定的偏向。就像钱初九，无形剑的灵根一暴露，就招来五色和隐剑的觊觎。情报机构挑人，灵根一般两个方向，暗杀和情报采集。前者就是类似无形剑那样，偏于隐蔽的攻击性灵根。后者则千奇百怪，不乏一些一般意义上的垃圾灵根。
所以他们在掌握了矢量空间这种新的力量后，做的第一件事，毫无疑问就是开发应用。
矢量空间是以数学为基础，空间中建立坐标系。在这个空间内，有一种近乎全知全能的错觉。任何变化，都被转化为数据。庄氏父子和柳华裳的父亲已经证明了这种力量的强悍，需要的只是对不同方向的应用开发，转化为直接战力罢了。
数学啊，多么神圣的存在。哪怕李悠这个文科生，也对数学抱有绝对的尊重与敬畏。上一世的文明，可以说就是建立在数学的基础上的。整个理工科，整个科学文明，都是以数学为基石。
但是这帮小子，却把这么神圣的东西，都用在了阴暗龌龊的方面。例如怎么让人死的自然，如何间接的，不漏痕迹的暗杀。如何隐秘高效的传输情报，等等之类的，学以致用，极大的提升了影的技术水平。
这也许就是当年爱因斯坦发现自己的量子力学，最终诞生的是蘑菇蛋这等大杀器。那种心情的沮丧吧。
不过也无所谓了，万物皆分阴阳，反正自己还有大弟子柳华裳，为自己开宗立派。这些影走歪了就走歪吧，只要能提升实力，有所用处，也不算浪费。
安抚完弟子们，李悠回到地面。
没了后顾之忧，该是时候处理那些麻烦了。
李悠能猜出监礼司大致的动作，但是最麻烦的还是九天。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这帮至今没露出丝毫端倪的人，才是最麻烦的。
所以李悠不等他们继续在暗处酝酿了，打断敌人节奏的最好方法就是，乱来。
第二天一早，朝阳下，青雾城复苏了一般，街面上热闹起来。
一个白嫩的小胖子，悠闲的走上了大街。
喝了早茶，吃了早点，还没结束，反而一家家的逛起了街。
不少人见到此人，都有点惊讶。青雾城内基本没凡人，这是一座修行者的城市。哪怕路边卖早点的，都起码开光期的修为。修行者哪怕不是圣门弟子，修炼自身增长的灵魂强度，也能让他们拥有不俗的记忆力。再加上城里本就人口不多，所以基本上，常住人口这些商贩都有记忆。
这个人不是那个新冒出来的昆吾剑宗的掌门么？
李悠刚来的时候，买药材，买资源，都得亲自出马。所以和街面上的商贩都算得上脸熟。只是后来莫讷言来了，李悠才彻底解放，完全宅了起来。
商贩们对李悠印象深刻，主要也还是后来莫讷言经常带着大娘和楚柔桑出来采购。这仨人太惹眼了，连带着之前那个深谙生意之道的小胖子，也被大家加深了印象。没看出来啊，年纪不大，修为不深的小胖子，竟然已经是一个宗门的掌门了。
当然，这掌门属于误会。大娘和楚柔桑张口闭口喊师父，莫讷言则是在外习惯称李悠为大人。再是准姐夫，君臣之道也不敢怠慢。李悠不接皇子身份是他自己的事，莫讷言作为科考出身的正经圣朝臣子，可不敢不当回事。所以在外人眼里，李悠也就成了这个昆吾剑宗的掌门。
一些商贩熟络的和李悠打着招呼，这人一宅好几个月，大家对这个年轻的掌门还是挺好奇的。这年纪，这修为...等等，几个月前不是开光期么？这才半年就融合了。这是哪家大少爷出来体验生活的吧？
修炼速度本身意义不大，但也一定程度反映了此人的资质，资源，传承等的水准。
当然，人群中还有个别人，虽然表情动作没有任何异样。一道道情报，却在隐秘中传送了出去。
逛着逛着，不知什么时候，李悠就莫名的消失在了大伙的视野中。
商贩们不以为意，以为李悠走到了其他地方。
但是某些人，却是心中一凛。
情报中，目标身具变身能力，怀疑还有一定的幻术能力。突然发动能力，目标要干什么？
搞情报的最恨意外，却又不得不面对层出不穷的意外。所以衡量一个情报组织能力的标准之一，就是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
变身能力罢了，在外人看来神乎其神。但在情报界，却是最受欢迎，也是最受针对的能力。
针对预案马上上马，数分钟后，抽丝剥茧，还是追踪到了李悠的踪迹。
只是...目标要出城？得出的结论，却让幕后的人不淡定了。
这么简单？阴谋？
第八十二章 问题
“他想干什么？办事？逃跑？”
相同的问题，在两个地方被人问出，不过回答却大相径庭。
青云书院一隅，监礼司征用了一个院子，临时办公。
问话的是监礼司的人，被询问的却是所谓的李悠专家谢阿考，苗宾灵。
李悠太神秘了，监礼司接手以后，自然共享了理学一脉那边的情报。然后骂人的心都有了。
不专业啊，太业余了！
李悠疑似李逍遥，圣朝储君，先帝血脉。这一条监礼司不在意，基本上接这趟活之前，就有所猜测。甚至从他们的角度看，根本就没有疑似，一两点关联还能说巧合。大于三点，就可以视为必然了。所有疑点只不过是还未证明罢了。
情报机构和执法机构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前者更在乎目的，证据什么的只是辅助。后者，重视证据，疑案从无。
但是接下来，关于李悠的生平记载，可就把这帮专业的监礼司，气的七窍冒烟。
你们这帮蠢货，疑似开会呢？
通篇的疑似，似乎对于李悠就没有一件能确认的事。
灵根能力疑似也就罢了，这毕竟是个人**，只能通过表现来推测。但是李悠的身世就是那样，道门，皇室，遗传的灵根就那几种，对儒门来说都是研究透了情报，有什么好疑似的。
变身，分身，这真的是灵根能力么？不是法宝一类的手段？道门和皇室有过类似的灵根么，脑子啊。
但是传承，师承这些信息，也玩疑似，闹着玩呢？
师承昆吾剑宗花佩理？一个三品金丹，自己都玩不明白呢，能教的了李悠？而且花佩理自身实力就有问题，昆吾剑宗的传承极限就是四品金丹，他这三品金丹哪来的？不可疑么？
李悠露出来的可怕灵魂力进度，是单凭一本《五常经》就能够练出来的？
还有，李悠每次的露面，实力都有飞跃式的提升。什么功法？哪里来的资源？没有一个高手能够无视修炼的基本规则。
别提打劫了洪水城仓库，那本身就是一个大疑问。
随便复盘一下过程，就能确定，那不是李悠自己做的，背后起码有一个高手，或者团队。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李悠不是自己，是背后有人的。当然这个结论也不算难下，凭他皇子的身份，可想而知圣都那位也不可能真的把儿子自己丢在外边。
但如果李悠展露出来的力量，偏向人皇一脉或者道门，这趟活监礼司是绝不会接的。
理学一脉从排斥异己开始，在儒门内部，虽然势大，但也逐渐失去了人心。尤其是刺杀先皇以后，儒门内部有个共识，这伙人疯了。
当然了，疯一疯也好，有助于搅混水，大家也好浑水摸鱼。但是要和这帮疯子保持好距离，如果他们失败了，面对道门，圣朝的反扑，理学一脉和其党羽势必要被推出来平息大家的怒火。
监礼司这样的情报机构，其生存的核心就是忠诚和中立。忠诚是对儒门最高层，只对掌教。中立则是不涉及党争，不沾染上任何势力的色彩。
这次接手李悠的事，看上去是向理学一脉靠拢，顺便为老大的子孙出头。但事实上，监礼司是绝不能和理学一脉的人扯上关系的。老大的子孙就更是无稽之谈，一个纨绔子弟，死了都没人心疼，更别说区区逃婚这点破事。
这都是面子，里子却是，李悠的传承，和...青云书院的忠诚。
昆吾剑宗是青云书院的外传，谢九衢是孟浩远的记名弟子，这在儒门内部又不是什么机密。那么花佩理，李悠所表现出来的不正常实力，有没有孟浩远的手笔。
一个皇子，一个父亲被理学一脉刺杀的，身负血海深仇的皇子，不跟着他妈，他姐去道门。反而入了仇人的传承，入了儒门的外传。这其中浓浓的阴谋的味道，是任何一个接触这些情报的人的第一反应。
到了圣门这个程度，外部的风风雨雨已经不放在他们眼里了。说句不好听的，先皇是理学一脉暗杀的，而且还没证据。你们指责，我死不承认，能耐我和。了不得的底限，也就是内部压制一下理学一脉，推几个背黑锅的出去，大家面子上有个交待。
没人能灭了儒门，外部的敌人可以一定程度的损害儒门的利益，但也仅此而已了。
但是来自内部的阴谋才是最可怕的，才是最伤筋动骨，伤及根本的。
简单来说，外敌再强，也不过是让儒门内部被迫团结起来。不但无伤高层的权利，反而是一种增强。任由理学一脉胡闹，也不无通过内外的压力，把日益松散的儒门重新整合一下的意思。就像圣朝逐渐不满藩王势大，不听话一样。儒门对各个书院这些封疆大吏，也有点管不动了。
但是内敌的可怕在于，直接威胁高层的权利。弄不好就是改朝换代，一代天子一朝臣，这才是儒门高层无法容忍的。
青云书院要干什么？联合道门，圣朝，要造反么？一个身兼圣朝和道门血脉，又有儒门传承的李悠，正是这种联合的天然勾连者。所以监礼司来了，明着对付李悠，暗着彻查孟浩远。
但是问题来了。在此之前孟浩远和李悠是真的屁关系没有，李悠的一切基本都是前世的底蕴和手机的外挂，根本无法解释。明察暗访之下，孟浩远干净的就是一个儒门的劳模，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这个结果谁能接受？
信吧？尼玛，这和预设天南地北，辛辛苦苦一趟算什么？帮孟浩远歌功颂德？不信吧，那就说明孟浩远隐藏的太深，或者说监礼司太无能，这个结论敢下？真以为作为高层的一条狗，监礼司就无可取代了？
孟浩远这个老狐狸，目前看来是很难突破了。那么重点就只能是李悠了。不管有什么阴谋诡计，只要李悠这个核心的中间人死了，那么什么阴谋，什么联合，也就烟消云散了。
但是李悠十六岁之前，情报一片空白。平民子弟？屁啊，他那对父母，现在已经七八成能确认就是阴阳先生，也就是现在女圣皇身边的智囊，水墨先生。监礼司的老对手，道门出身的，影的统领。
而李悠十六岁以后的情报，看似清晰明了，但一到关键问题，就是疑似。就连监礼司接手以后，发动自己的力量搜集，也好不到哪去。
也是实在没办法，监礼司也不得不尝试着询问原本他们看不起的，被理学一脉那边转过来的所谓了解李悠的专家，谢阿考，苗宾灵。
“逃了，肯定逃了。那小子没什么本事，就是滑溜，一身小心思都用在跑路上了。我当初追了他一路，就是这样，有点风吹草动，就跑。他那些保命手段也是真多，稍不小心，就被他钻了空子。”
谢阿考很积极。对他来说无异于背水一战。
昆吾剑宗那边的形势很严峻，没了理学一脉的支持，谢阿顺和一帮背叛者的日子很难过。可以说，要不是花师有意借机培养一下谢卓远的能力，并且借着动荡清理一下帝国遗留问题，剔除一些不安定因素。就凭花师一人，就足以斩杀匪首，重定乾坤了。这毕竟是修行者的世界，实力才是根基。
所以对谢阿考而言，剑宗他是打死也不回去了。但是以他的资质，别说儒门了，正经的话，连个一般的上三门都看不上眼。
所以这次配合监礼司对他来说很重要，只有混入监礼司这种圣门直属机构的外围，才能有一个相对体面的身份，在中土立足。以后也有机会混个儒门记名弟子一类的旁门别传。
但可惜，监礼司这帮人都是人精，看人识人是基本功。
只一接触，他们就知道了这个谢阿考是个什么成色。贪婪，**不是问题，但是愚蠢，还是不自知的愚蠢，这就没的救了。
为首一人，神情冷淡，看向苗宾灵。
“你说。”
苗宾灵有点紧张，对他来说这何尝又不是一个机会。他更惨，至今的身份还是一个剑奴，生命的权利握在谢阿考手中。他不想死，更不想这么窝囊的活着。
他的人生从来不该是这样的，曾经也是天之骄子，青年一代数一数二的人物。虽然只是在衡建城这么一个边远小城。但凭什么，谢卓远就不说了，李悠什么玩意儿？就是从碰到他开始，自己的命运才有了这么多的转变。
李悠必须死！
嫉妒，仇恨的毒火，狠狠的燎烧着苗宾灵的内心，混合着恐惧，与对未来的迷惘，心魔早已侵蚀了他本就不算正派的心灵。
“我认为，都不是。我仔细研究过李悠的一切，这个人正义，有点善心泛滥。鲁莽，或者说不屑使用阴谋诡计。但是，他唯一不具备的就是胆怯懦弱。就算逃跑途中，不可力敌，他也从来没有一味的躲避。而是会不断的搞事情，洪水城，三山关都是如此。就算进中土前，他还在镇南关前挑衅了一回。云梦城，他还有闲心除暴安良，来到青雾城，更是开宗立派。”
苗宾灵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激动。
监礼司的人眉头皱了一下，若有所思，示意他继续。
“所以，我判断。李悠这厮，既不是办事，更不是逃跑。他要反击，他要报复。不对...楚柔桑...以他的为人，不可能放任弟子不管。那他既然敢动，大胆推测，最不可能的选项反而最有可能。你们说你们怀疑这青云书院的孟浩远，如果两人却有勾连，我担心你们握着的把柄，那楚柔桑的父母，已经没有了。”
“放屁，早饭前我刚去检查过，夫妇两人都还在控制中。”
监礼司中负责看押楚氏夫妇的人，脸上怒色闪现，张口斥责。
“人在？人在就是控制中？灵根能力千奇百怪，李悠的父母当初还死了呢，我干的！结果呢？你们告诉我的，转头成了灭了苗家的金丹高手，影的统领。尸体哪来的？死的到底是谁？是不是人？”
监礼司的人面色一变，面面相觑。李代桃僵，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挺常用的手段。监礼司中就有专业人士擅长处理。
“走，重新检查。苗宾灵...嗯，脑子不错，后续继续努力。”
人，看不出问题。日阳夫妇两人灵根能力的合璧，也是开挂级别的，不亚于李悠的变身能力。但是在专业人员的细查下，李悠的半吊子手段可就藏不住了。
李悠之前从地下水脉直接打洞到了屋内，用日阳夫妇的替身替换了楚氏夫妇，然后从水道撤离。虽然恢复了地板，并填补上了打出来的洞。但是条石覆盖的地板，掀开再恢复，哪怕李悠已经很小心了，还是留下了细微的蛛丝马迹。
之前没有怀疑，还能蒙混过关。但当这帮监礼司心存怀疑，细细查看的时候。翻动的新土，细微的磨痕等等细节，马上就暴露了出来。
有人进来过的痕迹就够了，监礼司又不是执法部门，有怀疑就能定性，不需要证据。
结论很简单，楚氏夫妇被替换了，这张牌没意义了。李悠的能力，不对，李悠的手下，有可以地下打洞的能力，这似乎在洪水城印证过了。最后就是，这么精准的定位，孟浩远果然有问题。
现在怎么办？这才是关键。
知道这些没有意义，干掉李悠才有。
“苗宾灵，很好，有点意思。我以监礼司弟子，本次行动的队长名义，免除你剑奴的身份。暂时成为外聘人员，辅助行动。李悠死了，我可以做主吸收你为监礼司下属的编外人员。”
苗宾灵大喜，跪倒在地，大礼参拜，口中各种谄媚之言。边上的谢阿考面色青紫，却不敢出声。
“少废话，说重点，再有一句废话，刚才的话取消。”
监礼司的领头人对这种阿谀奉承很是不屑。他们这种部门阿谀奉承虽然少不了，但是还是要看能力。办成事了，多恶劣的性格都能忍受。办不成，嘴巴再甜，也是废物。
“我觉的...”
苗宾灵赶紧收摄心神，压下狂喜，阐述起自己的想法。
与此同时。
九天这边也收到了消息，冒出了同样的疑问。
时间有限，就算九天这样的顶级情报机构，对李悠这个小目标也难以汇集起全面的了解。九天最接近李悠的一次，就是庄回志的那个弟子。可惜被初掌矢量空间的庄回志揪了出来，情报没送出去，却失了最核心的一环。其他能搜集来的情报，和监礼司那边的差不多，一堆的疑似，简直是折磨这些情报人。
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在暗处，在发现了监礼司的动作后，这帮人就有了方向。
貌似跟在监礼司后边，即能完成任务，除掉目标。处理得好的话，似乎还能坑一把监礼司。
九天是为了发展，和妖族有了勾结。但是其本身依旧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更重要的是有目标，有理想，甚至有信仰的势力。
弄死李悠只是妖族那边过来的一个任务。但是监礼司，可就是他们的敌人之一了。似乎两者可以兼得，这就有点意思了。这也是九天迟迟未动的原因。
第八十三章 初心
身为一个文科生，还是一个伪军迷，近代史是绕不过去的学科。更别提各种正剧，抗日神剧的频繁洗脑了。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之类的思想，李悠是耳熟能详。更别提游击战的那些口诀了。
目前的形势，毫不客气的说，李悠很危险。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李悠充其量也就知己。
是，他知道对手是监礼司和九天。但是对方具体什么实力，他几乎一无所知。监礼司相对好一点，明面上的力量，倒是被影掌握了。这次来的是一个五人小组，清一色金丹高手，而且都是丹成五品以上的。为首的队长更是一个金丹三品的高手。
但是无论李悠还是日阳都明白，可怕的不是这五个高手。可怕的是他们在背后的算计，和还未掌握的隐藏高手。儒门又没疯，势必不可能像江湖草莽一样，五个高手就在城里直接袭击李悠。从他们试图掌控楚柔桑来看，就是已经有了周全的安排。
更烦的是九天，也幸亏有钱初九这个暗手，否则李悠都还不知道暗中隐藏着这样一个敌人。连影这样的专业情报机构，都对九天没有怀疑过，可见隐藏之深。但是钱初九也只有余力预警，剩下的，九天有多少人，多强的实力，之类的情报，李悠这边一无所知。
这种情况下，已经不是劣势的问题了，日阳夫妇本来是来帮李悠稳住局面的。但随着了解的越深入，就连他们两个也没了信心。开始转而支持李悠战略性撤退了，说难听点就是逃。对于情报机构的人来说，面子之类的实在不值一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活着就是胜利。
李悠自己也知道，对手也许会对他的实力有一定的预估偏差，但绝不会偏差到足以自己反杀的地步。和日阳聊过以后，他对圣门的手段有了一定的了解。
可能是因为圣门实力太强了，人才太多了。他们也就在相互间斗争的时候，还讲点精细策略。对付其他势力，完全就是一个以势压人。监礼司明面上五个金丹，对李悠这边就已经算是碾压了。但是按照日阳对监礼司的了解，这五个金丹背后起码还会有个元婴压阵，五个近似实力的金丹作为机动力量，提供支援。
出手就是十个金丹，这才是圣门的底气。当然了，元婴高手一般来说都是压阵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出手。即便在中土，人族修行界水准远不是大阵外的那些小国可以比拟的。但是金丹之间的战斗已经是天下瞩目的高端战斗了，元婴这种威慑性力量是轻易不敢动的，牵扯太大。
这股力量，绝不是李悠现在可以抗衡的。他能拿的出手的算来算去，自己算一个，应该，可能能抗的了一个一般的中下品金丹。莫讷言算一个战力，扛下一个中品金丹没有问题。然后...然后就没了。叶风动，自己使唤不动，相信监礼司的人也不会失心疯，去招惹他。日阳夫妇严格来说，来帮自己已经算是逾矩了。
影，是圣朝的力量，是圣朝女帝的私人情报机构。一举一动可以说是代表了圣朝女帝的意志。现在这样暗地里帮李悠出谋划策，提供些情报支援，只能说是打打擦边球。但一旦正式出手，意义就不同了。
更何况...这夫妇两人的实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然都是金丹高手，但是他俩的主要方向都不是专职的战斗，而是更专业的情报，布局，训练一类的。
所以李悠才要第一时间转移弟子，先把人保住，剩下的无非是这套自己占下的院子，就没什么好心疼的了。
所以救回了楚氏夫妇后，彻底没了后顾之忧的李悠，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选择的手段，也是一种无奈，敌人太强的无奈，那就是搅混水。
李悠扒拉了下自己手头的优势，竟然郁闷的发现，最大的优势竟然是九天。
这九天不但影不知道，监礼司也不清楚。钱初九一封密信，给了李悠一线生机，一个难得的机会。一个驱虎吞狼，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
李悠装模做样的在大街上闲逛，敏锐的神识，很轻易捕捉到了不少心怀叵测的目光。感觉差不多了，轻易的利用变身能力混入人群，几次变身后，就消失在了监控人员的视线中。
当然了，李悠不会像以前一样，以为变身就能解决问题。日阳夫妇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丰富的情报战线的经验。而且两人的灵根一个是类似分身，一个类似易容，加一起，正好近乎于李悠的能力。这段时间没少向李悠传授他们和敌人斗智斗勇的经验。
隐身，变身一类的灵根，在情报线上都是香饽饽。就像矛与盾一样，各方都在吸纳相关人才，但也都在研究类似能力的防范破解。
九天不清楚，但是作为和儒门交手经验丰富的日阳夫妇，对监礼司的手段还是了解很深的。
监礼司应对类似情况，主要是两种手段。
一个是六艺中的数，简单说就是类似李悠开发出的矢量空间。这个世上对数学研究最深的，除了李悠这个开挂的，也就是儒门了。虽然没有像李悠这样把数学单独弄出来开宗立派，却也很好的融入了浩然气的体系中。
所谓的君子六艺，可以说就是浩然气的六种应用方向。
数在儒门中有一门专业的传承，为《九章易天录》。学成者，心细如发，洞察细微，而且系统有序，最善排查。应对变身能力，可以从细节入手，察觉任何细微的不和谐。
而另一个手段则是监礼司最擅长的。同出君子六艺的礼。
礼分五礼，吉、凶、宾、军、嘉。其中吉礼为祭祀之礼，祭祀天，地，人。
祭天为神礼，也可以说是天道大道。祭地，则祭的是山林川泽，龙脉大阵。也可以视作是对人道的一种争夺，和墨门争，也和皇室争。说白了是对中土大阵权限的一种争夺。人祭则祭的是先祖，先圣。既是礼仪，也是摆脱道门阵法对法宝的利用，祭炼使用先辈遗留法宝的一门手段。
多说一句，理学一脉的人造神计划，就是脱胎于祭天。单纯的祭祀天道，借以感悟大道，在他们看来有点效率太低，威能不足。所以想汇聚人道洪流，借助万年人族积累的气运，凝聚一个近乎先天神灵的存在。通过祭祀直接借用神灵威能，一定程度上也是想绕开灵根限制，开发一种广泛而简易的强大力量。
监礼司利用的就是祭地，短时间内，极大程度的占据大阵的权限。利用大阵来搜索目标。
李悠的变身，毕竟不是隐身。多出一个不相干的人，或者重复的人，在大量的筛选下，很容易漏出马脚。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李悠的变身毕竟天衣无缝，这样的筛选，不但慢，准确度也有限。等他们沿着踪迹，判断出李悠靠近城门，可能已经出城时。李悠已经出城半个多小时了。
几道身影匆匆跟了出去，却被藏身在城门附近的一个身影看在了眼里。
但是并不急，猎人和猎物的转变，需要的是耐心。
躲在暗处的正是李悠，他看着几个打扮普通，看不出身份的人匆匆出了城，并不着急。他不知道这是监礼司的人还是九天的。不过不重要了，今天第一步就叫打草惊蛇。
突然间的，没有征兆的出城，必然引起敌人的注意。就算他们预估到李悠有所图谋，也必然要跟着。这是阳谋，他们的实力远大于李悠，不管李悠有什么算计，实力的巨大差距都不是一点点算计能弥补的。
当然了，出了院子上街的自然是李悠，出了城的，虽然还是李悠，却是李悠的分身。
值得一提的是，李悠一直知道自己的分身很强，但具体怎么个强法，没有对比，心里并没有什么谱。和日阳交流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分身最夸张的地方。
手机的这个分身，其实最强的并不是实力优化一类的功能，而是完完全全的灵气构体。这意味着李悠取消分身，灵魂回归，灵气收回手机，现场是不留丝毫痕迹的。
相比而言，例如日阳的灵根厚土造像，每个分身是需要提前用特殊的灵土捏出人形。他的灵根更准确说是赋予土人活性，和把土人改造成近乎人体的存在。
这就意味着，日阳一旦收回，或者分身被击毁，真气散逸，就会留下一滩泥土。所以当初夫妻俩假死后，尸体只能保存很短的时间。还需要留下的影想办法掩盖一二。
但优点也是让李悠羡慕不已的，这种灵根的能力，确实不讲道理。日阳能凭借灵根赋予这些分身一定的神志，而且能从特定的人那里模拟出一定的人造灵魂。现在李悠院中的弟子们，就是赋予了这种人造灵魂，太复杂的不行，但是保持日常行动，不露破绽还是没问题的。当然和人接触，就像之前假的楚柔桑和监礼司人沟通，还需要日阳亲自掌控。这点和李悠差不多，灵魂很难分身。
李悠的分身，离城后，东钻西窜，一会儿看似要下水，却又突然向山林跑去。中途还各种小手段反跟踪，玩的像模像样，演戏演全套嘛。足足离城近三十里，却莫名间消失了，天地间不留一丝痕迹。
监礼司出身的，个个都是追踪高手。李悠逃跑途中结合前世影视记忆捣鼓出来的反追踪术，在这些专家眼中，儿戏一般，不但不起作用，反而更像是指路标，指引着他们轻松找到了李悠的路线。
三个金丹？
李悠取消分身后，就紧盯着城门，检查着引蛇出洞的成果。
第一波三个金丹，匆匆而去。李悠不动声色。
十分钟左右，又有四个人匆匆出了城。李悠眼中一亮，两拨了，但依旧不动声色。
耐心！对手不是菜鸟，先出去的有可能是追兵，更有可能是诱饵。
又过了十几分钟，异变突起。
城外远处传来了一阵激荡的能量波动。
李悠眼底神采一闪，依旧没动。
镜头转换，钱初九很无奈。
他被隐剑送来中土后，就加入了一个秘密的训练营。
这是一个可怕的地狱，不但充满了死亡，更可怕的是洗脑。这里培养的不光是高手，暗杀的高手，顶级的刺客。更重要培养的是死士，一种比剑奴还可怕的死士。
钱初九扛下来了，不光是因为他的灵根无形剑太适合这个环境了。更重要的是李悠教他的儒家思想，让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远超训练营中的其他人。而核心中的核心，是李悠临别时送他的那句话，不忘初心，手段万千。才让他在血腥的杀戮和无所不在的洗脑中，保留下了一颗本心。
一年后，九十七个学员，七名教员的训练营，就活下来钱初九一人。然后他被正式吸纳入组织，他才知道了自己的所在，九天。
但也仅此而已，他这种外来人员接触不到核心机密，存在的意义，也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罢了。除了知道组织名字叫九天，自己的上级叫黑刃外，能接触到的就是一份份刺杀委托，和目标的情报。
筑基期就开始刺杀开光期，开光期了，目标又变成了融合期。每次都九死一生，但他还是坚持下来了。逐渐有了品级，也逐渐有了名号，隐刀初九，九日必亡。
但是突然有一天，包括他在内，几个平时只闻名号，从未谋面的杀手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齐聚一堂。目标资料上，钱初九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悠？
随着资料的熟悉，钱初九已经被杀戮近乎消磨的冰冷的心，再度火热起来。是他，那个对自己恩同再造的人，那个在自己最黑暗的时光中，悠悠读书声回荡耳边，保持心底最后一丝净土的人。
冒险传出了字条，通知李悠逃，是他竭尽所能，能做的最大的努力。
但是...
就在刚才，消息传来，目标露面了，准备动手。
尼玛，这夯货，没看懂么？
怎么办？拼命保他一回？能做到么？钱初九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自己所处这个组织的强大，保不下来啊。
草，初心，初心，大不了拼了，这条命还了，老子不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