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密信
青云书院被严密守护的一间地下密室，地面流转着复杂玄奥的符纹，光华闪过，几个人影凭空出现。
几个黑衣黑袍，腰悬中正剑的监礼司弟子，压着一对中年夫妇，站在那里适应了一会儿眩晕感，才推门而出，离开了密室。
传送阵只是俗称，学名叫地脉轮分支人造节点勾连符纹阵列构筑法阵。
在中土，这类传送阵，借助大阵梳理的龙脉，遍布各个中大型城镇。不过成本过高，一般只用于重要高价值物品，和高手的快速调动。真正的大型运力还是飞舟，飞车，甚至船只。
把中年夫妇押进一间僻静的净室看押，几个新来的监礼司弟子找到之前已经来打前站的几位，碰了个头。
“楚氏夫妇已经带来了，确认过了，却是楚柔桑的父母，有信件为证。我们也走访了几个邻居，验证了画像，没有问题。”
“好，那下一步就是引蛇出洞了。”
“好好计划一下，杀人事小，栽赃一定要巧妙。一个李悠不算什么，但是惹出李蔓露母女，但凡有一丁点证据，圣门会毫不犹豫把我们丢出去顶罪的。要是引起两圣门之间的战争，我们将成为被钉在耻辱柱上的永世罪人。”
此话一出，现场瞬间冷场了。几个人无不心底暗骂，这种破事，凭什么要接。干好了没功，干差了，全是罪。
“抱怨，抱怨有屁用，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干，老师不护着我们，理学一脉那帮人能把我们吃了。”
“师兄，有两个合适人选。”
“谁？说说看。”
“黑索宗掌门张辉阳，欢喜密宗掌门喜头陀。这俩人都和那李悠有灭门破派之恨，实力也都不错，现在被朝廷和宗门追杀的快走投无路了。”
“嗯，不错，这俩人和我们儒门八竿子打不着，策划精密些，就是单纯的个人恩怨。很好，定计划，安排人手，预案多定几份，务必考虑周全，容不得一丝破绽。善后也要处理好，这俩人...事成之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要做成悬案。让李蔓露他们满世界追杀不存在的人去，吸引点注意力。”
“师兄英明。”
“少拍马屁，群策群力，大家，努力。为了浩然光明！”
“为了浩然光明！”
莫讷言走在青雾城的大街上，身后跟着楚柔桑和大娘。
他是定期出来采购，李悠那小势力好歹也几十号人，十几号修行者。每日的消耗，妖族血肉，炼丹药材，和一些七七八八的消耗品。起码每周都要大采购一次。
楚柔桑由于出身以及个人能力，是作为莫讷言的副手，未来李悠宗门的内务大总管培养的。毕竟莫讷言来这里，李悠心知肚明，既是帮自己，也是混个出身，镀层金，为将来和老姐走到一起减少些阻碍。不可能真的永远帮自己，所以还是弟子更可靠。
大娘则是作为莫讷言的学徒，修炼之余开始接触炼丹事宜。她这条路子，将来要想走到巅峰，自己掌握炼丹，不依赖他人非常重要。所以学的极为刻苦，天资也不错。跟着出来，是为了现场教学，学习一些购买挑选药材的常识。这些东西必须实战，纯看书只能培养出有知识的棒槌。
莫讷言温润如玉，样貌风姿，谈吐气度都是顶尖的，否则李蔓露这样的天之骄子也不会看上他。楚柔桑青春靓丽，知性婉约。能被儒门监礼司大佬的子侄逼婚，可见样貌何等不凡。大娘就更别说了，本就长得红颜祸水，因容貌引来自身悲剧。现在更是修炼了《日月凌空盛剑舞》，媚意天生，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诡异的韵律。
这三人的组合，在青雾城早就传开了。修行者又如何，对俊男美女的八卦，不比凡人强到哪去。不过强抢美女的破事倒是没发生，这里毕竟是青雾城，能住进来的谁没点实力势力。更何况莫讷言四品金丹的实力，也足够震慑大部分人了。震慑不了的，也都是层次够高，了解内情的，更不敢乱动的人。
采购完，莫讷言一边轻声和两人聊着，一边带着往回走。
突然，脚步一顿。金丹高手的警觉，让他察觉了一丝异样。
但是神识扫过，周围空空荡荡，却没什么碍眼的存在。
不对！
莫讷言突然发现兜里多了张纸条。
什么人？能这么悄无声息的把东西放进自己口袋，岂不是也意味着能悄无声息的给自己来个致命一击。
冷汗瞬间爬满后背。
不过好在莫讷言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对自身掌控极好。对方既然放纸条，而不是动手，说明不是恶意。控制着自己，不露一点破绽，继续云淡风轻的往回走。
那一瞬的异样，大娘并未发觉。不过楚柔桑细心，却隐隐有了一丝察觉，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回到院子，莫讷言打发走了两女，才独自一人偷偷拿出纸条。
纸条上没头没尾的写这一句话，仁义礼智信，也是表德。似乎对儒门颇为不敬。后面是一串毫无关系的数字。
但恰恰这句话，莫讷言知道。李悠教授弟子的时候，从来不避着他和影的人，一视同仁。这句话是李悠在《五常经注》以外，对这本书的深一层解读。由于有些惊世骇俗，所以不见文字，只口舌相传。当然这句不是关键，重要的是后面对心性的描述，性一而已。
但这个纸条出现这句话，唯一说明的是，放纸条的人和李悠熟识，是听过李悠授课的人。而且纸条也不是给他的，是要代传给李悠的。
莫讷言想到纸条诡异的出现方式，不敢怠慢，找上了李悠。
正好李悠也是刚回来，正头疼地下妖族怎么相处。拿到纸条脸色一变。
就看那串数字，他就基本猜到了是谁。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收到了对方的消息。
当初钱初九被隐剑带走，李悠就猜到，去的不会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地方。毕竟那个无形剑灵根，配合上情报机构，李悠能联想到的，就是些特工，杀手，007之类的。所以临分别之际，把他前世从文学作品里学到的那些半吊子特工常识，整理了一份，交给了钱初九。希望能帮他更好的活下去。
这数字很好猜，就是《五常经注》的页码，行数等组成的密码呗。
果然，经过简单的译码，一行简短的话出现在李悠面前。
妖族命令，九天，杀，李悠。
李悠脸色巨变，几个字透露出的信息量太大了。
妖族命令，他瞬间想到了逃亡的黑大爷。和黑大爷的关系还是暴露了么？
九天...再次看到这个名字，让李悠想到了之前庄氏父子提及的那个隐秘组织，想到了他们在命运长河中无踪无迹的存在。自己猜测可能是得了玄门传承的一个野心不小的组织。
但是这样一个隐在暗处的组织，竟然和妖族扯上了关系。命令这个词有点意思，似乎还是上下级关系。人奸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奸有组织有传承，搞事情啊！
要杀自己，是因为黑大爷，还是自己冒充玄门，捅了马蜂窝了？
擦！钱初九竟然混进了九天，隐剑竟然和九天有联系。好乱啊！师父现在是隐剑的剑首，那师父知道么？剑宗应该不会是人奸吧？
李悠捂着脑袋，脑细胞真真不够用了。
第五十五章 撞车，头疼
李悠很愁，他又不是师兄谢卓远那样，从小就往帝王心术方向培养的精英。
由于这个身体从小灵魂受创，自己穿越前一直昏昏沉沉，憨憨傻傻的。所以养父母对他最大的要求就是活着，好好活着。可以说，要不是李悠穿来了，修行后展露出非凡天赋。原本对他的安排，就是当个凡人，安安稳稳活过这一世。
所以相比于这个世界那些真正的大派精英，李悠欠缺的很多。有些借助上辈子的记忆，可以弥补，甚至还很有优势。例如儒家学说，例如销售工作培养的待人接物的能力。
但有些方面却是差得远，就像现在遇到的情况。地下水脉的处理，九天的来袭，这种阴谋算计，却是李悠目前最缺乏的东西。前世那点职场上的小打小闹，糊弄糊弄地下水脉见识有限的妖族还算勉强，但李悠可不敢用来对付九天。
那句话咋说的，别用你的兴趣爱好挑战别人的饭碗。
九天是什么？虽然目的不祥，但那是一个躲避开各种专业情报机构的，专业人奸组织。不管正邪，起码无愧于专业二字。李悠文学作品里学的那点斗争技巧，面对专业，要再没点自知之明，那就真是作死了。
所以他用了三分钟犹豫考虑，很快就一拍大腿，决定了，怂了，求援！
不怂不行啊，设身处地的想想，要是真想对付自己，其实难点就两个。一个是大阵的监控下，如何不露马脚。一个是莫讷言和叶风动这两个高手，如何除掉。或者说如何限制住，留出足够的空挡，让其他的高手处理李悠。
九天很可能继承的玄门传承，又在人族社会中隐藏了数千年。要说没点屏蔽大阵的手段，李悠是不信的。连藩王势力和墨门分支都能屏蔽大阵，你这第四圣门不行，不太丢人了。
至于高手，莫讷言的四品金丹也真算不得什么，并不是什么太惊才绝艳的天才。短时间内干掉可能困难，但拖着无法分心，别说九天了，随便一个上三门都有这实力。也就叶风动有些麻烦。但是那位大爷可不是李悠的属下，随便道门，墨门有点什么动静，调离开并不算难。
如果现在的李悠还是那个带着黑大爷独闯江湖的独行客，他才不怕现在的局面呢。换个形象，直接就融入人群了。说不得还能反打一波。
但是势力既是帮手，也是拖累。现在几十口人呢，被九天盯上，就算想分散撤离，都是奢望了。
没了黑大爷这个底牌，又面对不知深浅，但怎么想都碾压自己的势力。李悠也就犹豫了三分钟，掀桌子了。
不就丢点面子么？不就以后少了点自由么？不就弄不好要当皇帝这个倒霉催的职业么？相比而言，果然还是自己的小命，可爱的弟子们的小命更重要啊。
求援这事就不烦劳莫讷言了，老姐接触了几回，并不像擅长这些的样子。相比而言，可能全砍了更适合老姐的人设。
对付情报机构，自然也要动用情报机构了。李悠叫来在这里培训的几个影，嘱咐他们通过影的渠道，向圣都求援。
甲一，也就是李悠手下这批影的小头目。听完李悠要传达的消息，脸色有些诡异。
这么明显的变化，自然瞒不过灵觉敏锐的李悠。
“甲一，有话就说，在我这儿别搞那套神神秘秘的。”
“少主，您要知道，为了您的安全，您周围的人都被影纳入了调查范围。”
李悠点了点头，这事甲一之前说过，也就是所谓的背景调查了。这种事李悠不置可否，自己的弟子他还是有信心没看错人的。他倒是更希望借这个调查，把那二十多个至今未恢复神志的女子的身份查出来。最好有家人能接回去，自己这样一直养着也不是个事。
“九天我们不清楚，一直以来没有交集。倒是另一件事，需要引起重视。您弟子楚柔桑的父母，于日前突然消失。经分析，目标很有可能是您。”
啊？一根青筋迸起，李悠的脑子彻底炸了。咋还有啊，没完了。
“谁？敢动我弟子家人，那个熊胆包天的混蛋？”
“经分析，很有可能是儒门监礼司，楚柔桑逃婚，对象是监礼司高层的后辈。”
李悠狠狠的一拳捶在桌上，心中已然信了八成。
影，是个很特殊的情报部门。一开始李悠还不清楚，但和这些手下的影接触时间长了，慢慢的一些非机密性的东西，他们也不介意向李悠介绍。毕竟李悠是主子，有些东西本就需要了解。
这个机构从建立之初，目标与行事风格就与绝大部分情报机构迥然不同。
阴阳先生建立影的初衷就是为了保护小师妹。后来又保护李蔓露，保护李悠。
因为目的是保护，那行事风格就很独特，可以算得上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是一个有点偏向保镖性质的情报机构，说他们小心也好，神经质也罢。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像个妄想迫害症一样，往李悠他们身上安。
虽然很累很繁琐，但是效果也是显著，往往能把一些危机扼杀在萌芽状态。也就需要保护的人有限，李蔓露母女现在的实力，也足以应对绝大部分危机了。才让这些人不至于力竭。
楚柔桑父母突然不在家，可能性有很多。但是这帮人就按照最坏的可能推演，就按照目标是李悠来处理，很快圈出了可能牵扯到的势力。
一牵扯到儒门，李悠心里就信了七八成。亡我之心不死啊，该来的总会来，但是怎么就非要撞在一起，有点公德心没有？不知道反派给主角送经验，讲究个论资排辈，按顺序一个个送么？
嘴角抽了抽，李悠还是忍不住嘱咐了几句。
“儒门是很重要，九天也不能小觑。他们有玄门传承，有遍布天下的情报网，背后更有妖族身影，是个藏得更深，更危险的存在。务必提醒那边，不要掉以轻心。”
甲一郑重的应下，牵扯到圣门级别，还有妖族，本就不是小事。更重要九天杂志出的满天飞，其本身却从未被情报机构关注到，少主又这么重视，这就很有问题了。
送走甲一他们，李悠捶着脑袋，强迫自己冷静，开始考虑起后路了。
第五十六章 后路
前世看电影，那些特工啊，杀手啊，有热闹的，有香艳的。什么007啊，阿汤哥啊，基努里维斯的狗啊那些的。
除了热闹，也不得不感慨一句，配角没人权啊。为了体现主角的身手强悍，哪一部配角不变着花样死个几沓。
但是放在自己身上，李悠可就没看热闹的闲心了。
既然影接手了，那势必演变成几个情报部门间的相爱相杀。可能冷酷，可能热闹，但是李悠无法接受的是作为配角的附带伤害。
这件事，李悠自己作为目标还能勉强混个主角。但是他的弟子们，那些神志不清的女子们，却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附带伤害了。
李悠自己倒不怕，雷总说了，生死看淡，不服就干。金手指在手，面对危险，李悠真不介意给对方点惊喜。但是后顾之忧必须解决，弟子们严重拖累了李悠和敌人周旋的空间。
但是现在把人送出去已经不可能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平白把把柄送到敌人手中。哪怕飞机也不行，这个世界的人又不是没见过世面。飞舟满天飞，怎么可能不防着空中。
现在能让李悠觉得安全，出乎敌人预料的，似乎只有一个地方，水下。
但是水下之所以还算安全，就是因为大家都下不去。就算李悠，不用龙分身，本体潜水撑破天也就二十分钟。
建造一个水下基地。
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很可笑，很荒唐的一个想法。但是，似乎，还真有可能。
脏雷的尸骸，李悠一直珍藏着。本打算等金丹以后，看一看墨门对千足的手段，用手机偷师，自己尝试着改造。
但是现在看来，也顾不上浪费与否了。妖王尸体，以后有黑大爷这个带路党，还能缺了？就算水族，等自己的龙体实力起来了，也能再猎杀。
也正是龙体的出现，让李悠有了下水的能力，他才对脏雷的尸骸重视程度有所下降。
但是以他的实力，有资格改造妖王遗骸么？
这事吧，两说。
墨门那种要用尸骸打造顶级机关兽，战力甚至超越生前，作为镇派之宝的能力，李悠肯定是没有的。
但问题是，他目前需要的不是战力，只是水下一块容身之地罢了，似乎也不难。
人在水下生存需要什么？氧气，克服水压。
氧气容易，水族的鱼鳃能从水中过滤出氧气，只要把脏雷的鱼鳃部分激活，再把产生的氧气输送到需要的场所就行了。
至于水压，脏雷的尸骸本身就是抵抗水压的最好存在。只要在其体内开辟出一块足够大家居住的空间，就行了。
脏雷的尸骸本就不小，差不多两节火车大小。移除部分内脏，虽说拥挤点，但也足够自己手下这点人安置了。
认知也是一种财富，这个世界的人不下水，除了水族的威胁，完全是认知不足，本能作祟。李悠可没这限制。本意是弄出一个自由穿行的生物潜艇，但是水平不足，弄个趴窝的，能水下生存的残废潜艇，也不算难。
时不我待，打定主意，李悠拿了张纸圈圈点点设计一番，就通知莫讷言帮忙采购些材料。不过不让他再带着大娘和楚柔桑了。在青雾城内，他一个四品金丹，安全还是有保障的。但是两个弟子，要是对手真下手的话，大阵和规矩还真不一定能护得住。
收了材料，李悠招出龙体，再次钻进了水井。
脏雷尸骸的体积，不适合放在地下水脉，李悠打算就放在大河河底。但是河面上怕有人监视，所以还是从院中的水井进入地下水脉，潜入大河中，神不知鬼不觉。
血肉消融，大道不朽。真的开始研究妖王尸骸，李悠终于理解墨门为何要下这么大的本，有这么大的信心，改造出超越本体的机关战兽。
脏雷的尸骸放出，却栩栩如生，不，不是如生，而是生机犹在。死的是野兽的部分，消逝的是灵魂，但是先天神灵血脉所代表的大道，并不会简单消逝。只会无主以后，慢慢被相同大道同化，最终回归本源。但这个过程极为缓慢。
人族类似的情况，就是金丹以上的高手死后，身体化为虚无。但是感悟融入金丹的大道，就会形成所谓的秘境，一个规则独特的特殊小世界。直到大道同化后，才会消失。
妖族也有类似的秘境，黑大爷所说的他们一族的祖地，就是他们妖祖陨落后所化。所以黑大爷才能从中找到超脱的记忆。
只不过妖族的秘境比着人族可少多了，属于大族的特有产物。寻常妖王，很容易变成他妖的口中食。李悠跟着黑大爷都混了多少妖王血肉了。要不是死命要求，千足和脏雷也难免变成黑大爷的盘中餐。
因为妖族的提升就是靠血脉精纯度和含量。吞食同属性精怪，就是为了提升精纯度。而食用其他血肉中蕴含神血的血肉，提升的就是自身血脉的量。
可以说，脏雷尸骸放在这里，李悠不管的话。很快就能吸收周围灵气，演化成一个秘境，甚至孕育出阴雷属的天材地宝。若干年后，秘境消散，宝物成熟，成为一个上佳的妖穴。但可惜，秘境可不是李悠需要的。
所以李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激活妖丹，让先天神灵血脉再度流转起来，停止同化。
这就是墨门炼妖炉的基本理论。
可惜，李悠手头的墨门传承档次太低，只是描述了一下这个基本理论。却不牵扯任何实际操作。这毕竟是墨门机关术的核心，金丹高手才有资格掌握的机密。这也是为什么李悠不着急改造，也不着急偷师的原因。手机现在只能拍融合期，没这核心技术，学来也没什么用。
但现在赶鸭子上架，李悠只能试一试其他手段了。
龙爪一翻，一颗六棱型晶体凭空出现。不是别的，正是浩然气结晶。
这个被黑大爷称为人造先天玄宝的存在，是李悠认为最有可能激活妖丹的存在了。
这倒也不是无的放矢的蛮干。李悠经手了大量妖丹，又有黑大爷介绍，对妖丹并不陌生。这玩意儿可以说是先天神灵血脉的结晶，妖族力量的源泉。不过知道了来历后，经过前世.asxs.无数作品熏陶的李悠，更习惯称其为，神格。这个充满西幻色彩的称呼。
在李悠看来，这个世界的妖，挺像小说中的西方神族的。和东方神仙体系主要靠修炼不同，西方神多是天生的，力量单一而强悍。更重要的，他们的力量往往是外来的，或借用的。
神血之所以变成秘境，关键词是无主。这无主，在李悠看来，就是失去了灵魂的束缚。
那，重新加入灵魂，是否就能激活了呢？浩然气结晶中的一丝阳神，李悠用来镶嵌分身可是很有心得的。妖丹...试试总也不吃亏。
第五十七章 正邪边缘
妖丹是什么？
李悠之所以觉得其像神格，就是因为妖丹从根源上说，就是大道，先天一炁，还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规则，凝聚而成的特殊存在。
温润圆满，鬼斧天工。就像灵根把灵气转化为真气一样，妖丹的功用就是把野兽血脉，逐渐转化为先天神灵血脉。
人族的修炼体系，灵根，这些都是从妖丹学来的。只不过有部分弄明白了，有些部分实在是人力难明，所以才创造出灵根这个似是而非，有点半残的力量体系。
只不过万事开头难，有了基本体系的根基，人族才能在此基础上演变出现在枝繁叶茂，不输妖族的强悍力量体系。
值得一说的是，金丹其实就是灵根这种半残体系，逐渐向妖丹靠拢的一个过程。追求的就是妖丹那种天然雕琢，圆融一体的感觉。所以这个世界的融合高手和金丹高手，最常见的一个爱好就是手握两颗妖丹，像前世盘核桃一样，盘。用神识细细体会妖丹中的大道和那股子圆满的意境，用以完善自身。
但也正因为妖丹的这种圆融一体，理论上，任何外物的入侵只有两个结果。被排斥或者圆满被破坏，妖丹炸裂。
但事无绝对，就有那么一种虚实相间，似有似无的东西，并不会对妖丹产生影响。那就是灵魂，以及由灵魂产出的神识，精神力一类的力量。
灵魂和其附带力量的神奇，极大的挑衅了李悠为数不多的科学理论。
上辈子直到穿越，人类对灵魂是否存在，都存在着很大的争议。也没有任何科学的方法证明其存在或不存在。
但这辈子，李悠是确认灵魂的存在的。且不论神识，浩然气这些附属的力量。李悠可是意识进入过灵魂空间的，亲自确认过的，怎能不信。
但是相比于看得见，摸得着的真气，灵根这些，灵魂的力量对于李悠来说还是过于神秘。那种虚实相间的属性，是在挑衅物理常识。
好在李悠是文科生，不是理科生，没那么多物理常识让他钻牛角尖。反倒是大量阅读的幻想文学作品，给了他不少灵感。
如果灵魂和这个世界并不处在一个维度呢？
空间维度是一门高深的，需要天资与想象力的学问。前世能入门的凤毛麟角，但是正因为其逼格够高，不少文学创造者似是而非的，没少用其来虚构文学作品。
如果灵魂在四维，或五维世界，只有降维到了三维的现世，才会呈现出实物的特性。那似乎灵魂的奇异就好解释了一些。
这些都是李悠闲暇时的胡思乱想，但也由不得他不想。身处这个危险的世界，个体力量如此强悍。前世习惯的用律法，集体的力量维持规矩，显然是脆弱的。从儒门联合楚王府，为了一个可能的猜测，就屠戮万千，毫不讲理的几乎灭了剑宗。李悠就清楚的认识到，这个世界规则只是妥协，力量才是根本。
他一直低调隐忍，就是力量不足，生怕太浪，引来无法抗拒的力量。一直以来，儒门对付他，别说全力了，认真都算不上。就是因为李悠在儒门眼中不过是不值一提的跳梁小丑，真正顾忌的还是李蔓露母女。所以更希望是通过附带伤害，或者嫁祸的形式，即让李悠死，有不让那对母女的怒火直接烧到儒门。
所以李悠必须利用这段未被重视的时间，努力强大自己。保证当儒门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强大到了能够有自保之力。他一直很急，很克制。急着提升实力，克制兴趣爱好的发展。
有着上一世一个文明的积累，他在认知上有着超越这个世界的优势。给他点时间精力，像飞机那样，融合两个世界产物，在手机的帮助下，难度真心不大。可以说，要不是皇子这个破身份拖累，依李悠的本意，是要玩种田流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才是王道。
但是受身份拖累，李悠现在只能追求力量，在有力自保之前，什么都是虚的。
但是灵根一道，李悠虽说有着手机，绝对不弱。但相比圣门的积累，其实没什么优势。而且这种力量按部就班，注重积累，很难建立起什么优势。
所以李悠从一开始，真正的底牌就是人族的另一套体系，灵魂之力。
这个优势的建立来源复杂，有意识接触灵魂的经历，有包裹灵魂的丹药药力，有来自上一世的阳明心学，还有李悠历经生死，穿越重生的经历。
有黑大爷的提醒，有李悠自己的认知，也有后来李蔓露的指导，李悠在正常修炼之余，最大的精力都用在了对灵魂的思考与研究中。其他的那些什么机关术，炼丹，符纹，就只能丢下，免得占用本就不足分配的精力。
所以他才会做出斩断浩然气晶体，这种近乎疯狂的举动。人不疯魔不成活，李悠平静温和的表面下，早已被这种种压力压迫的那根弦绷得紧紧的。一点可能，一点机会的出现，本能的就去做了，理智的思考已经有点跟不上了。
这种急功近利，其实并非正道。魔是逆，邪是乱。歪门邪道基本就是这种为了追求力量，不顾一切的走捷径诞生的。人族的力量体系远说不上完美无缺，一直在发展。其中那些为了追求力量，追求速度的，力量体系漏洞百出，既有力量也有代价的路线，自然被正统打为了邪门外道。
相比而言，李悠是幸运的，也是危险的。前世庞大的文明，配合着手机这个金手指，让他底蕴十足。虽然快，虽然猛，但还不至于走上邪路。但也在作死的边缘不断的试探，离着邪路半步之遥。
而现在也一样，心中想到一点可能，外有强敌环伺，内有柔弱弟子性命堪忧。李悠一点犹豫没有，直接就拿出了对他来说几乎代表了未来的浩然气晶体，投入到了脏雷的妖丹中。
不顾及失败，不顾及可能的损失，只为那一线生机。
第五十八章 激活
脏雷已经死了，这是无容置疑的。黑大爷下的手，哦不，嘴。同为妖族，不存在一点假死逃生的可能。黑大爷作为食物链顶端的返祖妖王，这点能力还是无容置疑的。
妖族的力量体系，虽然人族看来粗糙不堪。但是这种神灵播种，自然雕琢的力量体系，天然是完整的。
妖吞食食物，强壮自身气血。气血经过妖丹的沁染改造，诞生一丝先天神灵血脉。神血流转全身，形成天然符纹阵列，吸纳周围灵气，强化自身**。强悍的**反过来再提供更加充沛的气血，接受妖丹的改造。
周而复始，天然形成一套修炼增强的体系。吞**怪，吞食其他妖的血肉，妖丹，只不过是在这个大循环中，融入的一些细节的强化手段。也正是这些细节，拉开了妖族间强弱的分别。
但这个循环，从妖死亡那一刻开始。自身气血凝固，丧失了流动与活力，这套循环就豁然坍塌，陷入了停滞。
现在的脏雷尸骸，更准确的说只是一堆死肉鱼骨，和停止流动后，先天神灵血脉与妖丹形成的一个天然阵图。
这些，墨门通过千万年的研究，基本都已经摸透了。
墨门的核心，炼妖炉。就是利用妖丹蕴含大道和沁染的属性，把灵石中中庸平和的灵气，转化为蕴含大道的属性灵气。这种属性灵气近似于真气或妖气，被墨门内部称为墨能。
蕴含水之大道的墨能，正是飞舟能够在天空翱翔的根本。
但是妖丹的本质毕竟是改造血脉，用来改造灵气，就像汽车里加劣质油一般，极为伤害发动机。所以妖丹在人族成了一种消耗品。一架飞舟在消耗灵石之余，一年最少也要用废掉一颗水属的妖将妖丹。
人族高手那么积极的配合大阵，绞杀中土水族妖将。担心成为妖王，脱离控制，祸害一方是一方面。缺水属妖丹，利益动人心，才是长久稳定的动力。
墨门高层自然知道这个问题，相关研究也从未停滞。单纯的灵气，伤害妖丹，那就尝试着用血，但是必须是血么？还是血中的某些特定物质？为什么活血可以，死了就不行，差了什么？
要让李悠说，这简单的初中生物，他还是知道的。除了水，就是那些红细胞，白细胞，血小板什么的。还有些电解质，有机物什么的。再具体他也就说不上来了。
但是，墨门可没这些科学观的认识。否则飞舟是舟这种摧残李悠认知的存在也就不会有了。他们的认知很这个世界，生与死的差别，那不就是生命大道消逝了么？生命之道转死亡之道，大道变了，妖丹自然就不工作了，原料都由油变水了，还指望发动机工作么？
那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为，妖丹的基本原理其实不是血，而是对血液中蕴含的生命之道进行大道层面的转化。
也就是说，创造出一种蕴含生命大道和灵气的液体，就能再次激活妖丹和神血血脉，真正激发妖族的力量。
墨水，也叫生命之水，就是墨门这些年研究出来的最高成果。可惜这种人造的墨水，生命大道和灵气过于狂暴，远不似真正血液那么平和天然。妖将的妖丹，甚至普通妖王的妖丹，根本承受不了。
所以得知李悠这里有称号妖王的完整尸骸，墨门高层差点疯了。
也就是李悠要求不高，又有叶风动的面子，交易很顺利。否则墨门准备了不少后手，真以为墨门就是纯良生意人么？别忘了，人家的双胞胎兄弟是魔门。杀人夺宝，多大点事？圣朝？道门？好像和魔门本就是敌人，怕得罪么？
当然，李悠本也就是为了解燃眉之急，心中没有贪念。甚至打定主意亏本来争取时间，所以交易才会那么顺利。对于李悠来说，只要过了眼前这关，有些东西就当投资了。真是墨门研究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有着手机金手指，李悠也有信心取回自己应得的利益。
铺垫了这么多，是因为李悠贸然把浩然气晶体投入脏雷妖丹，引发了不小的异变。
浩然气晶体，被黑大爷称为人造先天玄宝，自然有着不小的神异之处。目前发现的最大的作用，就是转换真气，把金龙真气转化为纯粹炽烈的昆吾真气，带上了浩然气的特性。其他的倒没发现什么。
但今天，晶体一如妖丹，剧变就开始了。
脏雷的这颗妖丹，基本属性是阴雷。雷不是李悠理解中的电，在这个神异的世界，雷代表的是天地之威。
天雷浩荡，至刚至阳，代表了这方天地天道的天威和惩罚。同样，有阳就有阴，阴雷至阴至垢，代表了天道的灾劫。其实叫阴雷也不准确，雷霆一词，雷为阳，霆为阴，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雷霆大道。
浩然气晶体一进入妖丹，就开始对残留的妖气进行转化，阴垢的妖气被强行转化为阳刚的昆吾真气。
但是这点至纯至阳的昆吾真气出现在脏雷妖丹内，马上就引来的妖丹的反应。
脏雷死后，血液中的生命大道消逝，妖丹没有材料加入，自然进入了休眠。只待血肉被大自然所分解，剩下不朽的神血，逐渐吸收灵气，慢慢构成秘境。
但这点昆吾真气打破了平衡。昆吾真气被李悠称为真气，纯属习惯使然，方便称呼。其本质有一定的真气属性，但更多的是和浩然气性质接近的一种介乎于真气与精神力之间的存在。
或者按李悠自己琢磨的理论，灵魂之力属于四维存在，结合真气后，被拖着降了维，成为了一种三维半的特殊存在体。真实性超过了虚无性，但却具备了一些高维的特性。
高维的力量是超脱天道，大道的存在。
就因为这点高维的特性，妖丹被激活了，开始把这些新生成的昆吾真气向阴雷属性转换。
到这一步为止，李悠的设想成功了。顺利的用浩然气晶体激活了妖丹。但是接下来的事，却超出了他的控制。
先天玄宝岂是易与，哪怕是人造的，一个死了的称号妖王妖丹就敢叫号？
昆吾真气被转化成了一种阴雷真气，但是马上，就又被浩然气晶体转变了回去。
一开始有来有回，后来随着周边浓郁灵气被扯入，这股被转变的真气越来越多。逐渐在两者间形成了一股环流，随着流动，不断的在两种属性间变换。
随着灵气越来越多，真气流越来越强，但又被完全束缚在妖丹内。量变产生质变，在某一个瞬间，被压缩淬炼到了极致的真气中，一点晶体凝聚。
随着这点晶体的凝聚，所有的真气仿佛到了一个临界点，以这个点为中心，迅速结晶，以至于充斥妖丹内的真气，结成了一个晶莹的晶丹，完全替代了原本的妖丹。
李悠福至心灵，挥手召回了浩然气晶体。
第五十九章 似乎是元婴
平衡瞬间被打破。
原本几近平衡的环流，由于凝固，流动陷入了停滞。浩然气晶体的突然消失，致使晶体中心出现了一片空白。
更重要的，这片空白是浩然气晶体消失留下的。既是空间意义上的空白，一种完全真空的存在。又因为浩然气晶体高维的属性，这片空白也存在维度上的空白。
一股无形巨力从这片空白产生，坍塌，能量，空间，维度，李悠能理解的，不能理解的。一个奇点诞生，澎湃巨力碾压着已经凝为晶体的真气，粉碎，吸收，整个妖丹向着那个奇点开始了坍塌。
周围，仿佛刮起了一阵灵气的风暴。无数灵气被拉扯着涌向这边，李悠二话不说，也顾不得以后变身的问题了，挥手把储物手环中的灵石全部丢了出来。
杯水车薪，莫讷言辛苦炼丹，这段时间倒是赚了不少。灵石足够李悠敞开了变身，维持个把月都是轻松。但是这些灵气对于这道灵气风暴来说，实在太渺小了。
真正的灵气来源，是青雾城千万年积攒下来的庞大灵气。
这一天，赫赫有名的修行重镇青雾城，名不副实，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蓝天白云。标志性的青雾被一扫而空。
整个青雾城的，无论高手还是后辈，都傻愣愣的看着天，面露惊骇。
尤其是圣门那些见识足够的高手，惊骇之余，是无尽的愤怒和恐惧。
这是哪家的高手晋升元婴，太没功德了吧，怎么可以使用公共资源。
青雾城灵气充盈，且青雾中自带一些清心宁神的神异，是顶级的修行环境。正常的修行，采集一些灵气，问题不大。毕竟有周围灵气补足，只要不打破平衡，大家就都有好处。所以青雾城才会严格限制入驻人员的数量，控制着灵气的消耗速度。
但是，突破境界，往往伴随着巨量灵气的消耗，来填补晋升后的空虚。李悠之前晋升融合就算了，那点消耗对青雾城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但是高品金丹，尤其是晋升元婴，修行界有着自己的规矩。自己存灵石，提供自己晋升。凡是为了一己之私，破坏公共修行环境的，必然会成为修行界的公敌。
青雾城这么大量的灵气损失，以至于入不敷出，青雾都消失了。有见识的人很容易就计算出大概的消耗量，这是晋升元婴，而且还是顶级元婴。
元婴作为人族顶尖战力，其实也是分档次的。那些二三四品金丹，勉强成就的元婴，被称为死胎元婴。可以说他们能晋升元婴，本就是一件小概率事件，耗尽了潜力，再难有所进境。其实之前在云梦城，李悠听说的那些岛上的上三门，包括黑索宗掌门，那些元婴都属于这一种。
当然了，元婴就是元婴，依旧是人族的高层，对外的核心战力。该有的荣誉与责任，一样不少。
但在圣门眼里，在妖族眼中，真正人族的核心力量，却是另一种被称为圆满元婴的存在。李悠现在见过的圣门年青一代的核心人物，除了老姐元婴了。包括阿难尊者，叶风动这些人，都死命的把自己压在金丹一品的境界，尽量圆满金丹。
他们不是不能元婴，为的是一个更宽广的未来，为的是更多的底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当然，李蔓露是另一种情况。一方面剑修讲究个勇猛精进，锋锐无匹，并不太适合这种圆润打磨的路子。一方面李蔓露的积累并不差，身兼道门，皇室两家顶级传承，又自己融会贯通。面对家族剧变，需要猛药对症之时，悍然晋升元婴，用剑杀出了赫赫凶名。而且李蔓露另有奇遇，不能按照正常情况判断。
总之，这么大的灵气消耗，只能是圣门内的顶级金丹晋升元婴，才有可能。这是哪个王八蛋，这么不守规矩？
三大圣门和墨门的分支，迅速开始了相互的试探与调查。这事运作得好的话，是个不小的把柄，无论是打击对方的声望，还是进行利益交换，都是笔划算的买卖。
只是远在水下的李悠，还不知道地面上已经惹出了这么大动静。
他现在全副心神都用在了观察妖丹内的变化上了。
随着大量灵气的涌入，李悠逐渐有了一定的认知，这似乎是元婴啊！
难怪，原来如此！
他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元婴是人族特有，妖族研究了这么久，最终放弃了。也明白了，为什么高手只出自圣门，只出自有思想传承的宗门。
感知中的妖丹内，完全是一副宇宙坍塌，天地寂灭的景象。
前世的宇宙大爆炸理论，祖国的人们接受起来是最容易的。毕竟不同与西方，上帝创造一切。我们的神话是盘古开天地，我们道家的理论是混沌化两仪，四象，八卦，演万物。所以这一科学理论，完美的和我们的神话，我们的文化相呼应，自然深入人心。
妖丹，本就是人族学习模仿的样本，可以说是完美状态的金丹了。之所以已经有了人族先驱，妖族依旧学不会元婴，现在李悠终于摸到了一些门道。
灵魂力，精神力，大家都有，甚至妖族也一点不弱。毕竟三魂七魄，魄强则魂壮，**的强悍，带来的是强壮的魄，进而滋养魂。妖族那么强悍的身躯，魂魄又怎会弱。
这点李悠深有体会，黑大爷神识覆盖的面积太夸张了，昆吾剑宗观战时，起码相隔数百里，都在黑大爷的神识观察范围内。
按理说，依照明面上的理论，元婴就是金丹和灵魂力混合的产物，妖族凭什么不行。
现在李悠理解了，需要的不是灵魂力这种四维的高维力量，反而是浩然气这样被修行者硬生生拉降维了的三维半的中间力量。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可以说未来，对于李悠来说，连元婴都已不是阻碍。他欠缺的只不过是时间的积累罢了。两世的记忆，足够他凭借认知的优势，扫平一切修行障碍。
李悠兴奋的把全部神识集中在了妖丹内。
他能感觉到，坍塌快结束了，万物归一，凝聚混沌。一个无限小的点内，蕴含着无限大的能量。一旦到了一个临界点，砰！奇点炸裂，宇宙诞生。
这不但是满足上辈子只能猜测，无法证实的一种理论。李悠更知道，这是了解本源，为自己铺平以后道路的天赐机缘。
无声无息间，奇点内到达了某种极限。天地间仿佛猛地停滞了，当然这是突然停止了灵气吸收，带来的错觉。
炸开！
李悠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语言能力的匮乏，苍白的文字完全无力形容感知中的奇观。
第六十章 斩
当然了，李悠也知道，说什么宇宙重塑，太夸张了。
宇宙级别的大爆炸，那是万物归一，重塑天地。
他这，根基毕竟只是阴雷和昆吾真气。一阴一阳，勉强达到了返归混沌的要求，才有了这次，算是雷霆大爆炸吧。
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将来在金丹阶段，也要着重培养出阴阳平衡的力量。
金龙真气，气运之道和浩然气差不多，都是浩然阳刚的人道正气。也就是说，将来这风，水两道也不能放松。难怪，龙是天地宠儿，天生完美，却会掌风控水。果然是天地造化啊。
闲话休提，奇点爆开来的力量，让李悠大吃一惊。
既不是原本阴雷的阴沉污垢，也和昆吾真气的浩然阳刚没什么关系。
混混沌沌，没有属性，但又似乎有着任何属性。从那道爆开的雷光中，李悠唯一能感受到的是破灭一切的天威，和开天辟地的锋芒。
混沌都天神雷。
灰灰暗暗，但又似乎五彩斑斓的神雷爆涨开，很快填满了妖丹。似乎受到了某种束缚，多余的冲击力很自然的裹挟着神雷，冲进了已经停止流通的脏雷血脉中。
破灭与开天辟地，哪个是易与的词。这神雷虽然量不算大，但是性质极为强横。妖丹和血脉还好，毕竟脏雷这个称号妖王，本身血脉浓度也不低，离返祖不过一步之遥。先天神灵血脉形成的妖丹和血脉勉强还能承受住神雷的威能。但是失去了生命的普通血肉哪受得了。
血肉炸裂，焚烧成灰，河底莫名有股鱼汤的浓香。
神雷被冲击着涌入血脉，环绕了一圈，又一头扎进了妖丹。在这个过程中，脏雷的遗骸血肉消融，就剩一副晶莹剔透的鱼骨，和一层薄薄的，雷光闪烁的鳞皮。
李悠本打算用来抵抗水压的血肉，全没了。空空荡荡的体内，只能看到一套血脉形成的天然法阵凭空悬浮。
李悠见状，毫不犹豫，大量材料从储物手镯中倒出，开始填充血肉消失后空出的位置。
简单用轻水蓝钢，这种轻盈，坚固，水属性兼容极好的特种钢材，撑起鱼皮，包裹住血脉。李悠现在有一个重要决定要做。
事情已经有点超出他的预想了，好吧，说是完全失控也未尝不可。
他本就想激活一点妖丹的活性，创造一个水下的生存空间，来给弟子们提供庇护。但是现在玩大了，随着神雷流转一圈，血脉天然阵法也被激活了，又开始从外界吸纳灵气。
也就是刚才吸的太猛，现在隐隐附近快成灵气荒漠了，这个进程才慢了下来。
也正是慢了，才让李悠发现端倪，有时间思考解决办法。
如果放任不管，待吸纳了足够的灵气，一个顶级的秘境就诞生了。还是尼玛闻所未闻的元婴级别妖族秘境。那对李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秘境的诞生分两种情况，一种是自知寿元无多，为了惠及后人，干脆自主的散功构筑秘境。这种秘境一般称为传承秘境，规则是由形成秘境之人临死前自主设定的。就像九衢剑域和李悠之前得到盔甲的万金宝境。这类秘境有着明确的规则，也没什么危险，是历练，探宝的好去处。
但还有一种情况，是意外，或者横死后的修行者遗骸，自然形成的秘境。
这类秘境，是由天道演化，规则近似于大世界，但个别细节会受遗体自身力量的属性等因素的影响，产生一些或多或少的差别。这类秘境规则不显，危险与机遇并存，是一些探宝者的最爱。可能一命呜呼，可能毫无所得，但也可能一夜暴富。
这其实已经不算秘境了，更准确的应该叫小世界，或者附属位面。
而现在，脏雷的遗骸，被神雷激活血脉，就是朝着小世界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这可不是李悠想要的，真成了小世界，可就和他没关系了。费了这么大精力，李悠可不是为了探宝者多一个送死的小世界。
必须制止这个过程。
但怎么做？
李悠心念电转。
小世界的成因是，死后灵魂消散，生命大道消失，天道意志接管了血脉的力量。
是的，天道有意志，但也不好称其为意志。更类似于所谓的盖亚意志，以世间万物共同的进化生存的意识为总合，凝聚的一种类似规则的存在。
当年先天神灵的灭亡，也正是他们的存在违背了大多数物种生存进化的意志，才遭到天谴。
这种意识其实和李悠现在主修的气运一道极为近似，只不过更高级，更浩渺。
李悠修的只是气运一道中一个小分支，人族气运。是人族所有个体某些共同意识的集合，例如，生存，发展，进化等。相比而言狭小了许多，但也具体了许多，才有了一丝修习的可能。即便如此，李悠现在连入门都算不上，只能说是有所感悟。
但也正是这点感悟，给了李悠一点机会。
阻挡天道意志接管妖丹，唯一的方法就是李代桃僵，先入为主。让天道意志以为这还是活物，还有灵魂意志。
浩然气晶体再次出现，但是这次李悠可不敢再用这个晶体了。已然形成了平衡和流动，再加入浩然气晶体，以他霸道的属性，必然再生事端。
而李悠需要的也不是灵魂力或者浩然气这样的灵魂附属产物，他需要的是纯粹的灵魂，单纯的意志。
也就是浩然气晶体中孕育出的阳神。
随着李悠进入融合期，身体的强大，体魄壮大，反哺灵魂，他的灵魂也有了长足的进步。更伴随着心学的进展，进一步凝练灵魂。他现在单论灵魂强度，别说一般金丹了，就连叶风动这样的顶级金丹，也不落下风。
灵魂的成长，也让浩然气晶体中的阳神，有了茁壮的成长。再也不是原本奄奄一息的小火苗了，现在起码是拇指大小的璀璨阳神了。这也让他分身的分心两用有了基础，这段时间主意识控制着龙分身在水下浪，阳神控制着本体简单修行，慢慢积累。丝毫不耽误修行进度。
意识凝聚成刀，李悠又准备对自己动手了。他的想法很简单，分出一部分阳神，代替脏雷的意识，瞒过天道，接管妖丹。
至于可行性，他坚信只要对自己够狠，既然灵魂连接都能斩断，阳神为何不能分？斩绝刀意，无物不斩，无物不断，只要心坚决，阳神，斩！
第六十一章 狠辣之心
李悠不是个狠人，也做不到小说中那样杀伐果决。上一世小半辈子生活在和平安稳的祖国，连只鸡都没杀过，最大的杀孽也就是夏天拍死的那些蚊蝇。
来到这个世界，修行很有兴趣，读书没有问题，一直以来最大的心理难关就是杀了。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随意剥夺智慧种族的生命，一直是他心中不小的槛。
父母假死夜，是他开杀戒的第一次。亲人死亡的刺激，自身命悬一线的危机，让他跨过杀生的自我约束，显得没那么难。但也就是不怕杀，不惧杀。内心还是对剥夺生命是排斥的，会给自己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例如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一类的。杀的也都是超出他道德底线的恶人。
也就是到了前不久烂竹沼泽狩猎，重重压力下，心学再进一步，才终于心性进步，不再把自己局限在条条框框内，更随心一些。
按说，就他这性子，是绝领悟不了斩绝这种狠辣的刀意的。《金光斩》第三式，斩尽诛绝，这一招的意境需要最狠的心，最辣的手。讲究一个天心无情，不留一丝余地。这一招简直就是和李悠的性子反着的，很长一段时间这一杀招李悠都只得其型，不得其意。
直到，修行近乎魔怔了的李悠，心狠对自己动了手，第一次斩断浩然气晶体和灵魂间的连接。不牵扯到剥夺生命，不牵扯到他人，完全自己的事，李悠才真正狠下了心。从那以后，意与招合，这一斩绝刀意才成了他压箱底的手段之一。
随着这次对灵魂的认知更进一步，维度理论的确认，李悠也终于知道这刀意为何如此强悍。灵魂是四维世界的存在，意志，精神力，神识这些，就是高维世界在这个三维世界的投影。所以才会虚实相间。高维世界的超脱性，才会有那样匪夷所思的强悍威力与特性。这也可以理解为高等世界对低等世界的碾压。
然后就有了一个有趣的问题，阳神是什么？
以李悠现在的眼光看，阳神不但不高级，反而是一种人为的降级。灵魂是四维世界的存在，投射到三维世界，就需要有个三维世界的容器来容纳，这就是肉身。而阳神之所以能离体而出，不再受三维世界的限制，其本质就是降维。人为的降维，让其成为三维的存在，又携带一些高维的特性。
这是退步么？当然不是。
无论人族还是妖族，相对于一个世界，都是渺小的存在。修行者修炼，为了力量，为了超脱。对他们来说能用的，够用的，才是最好的。
这就像前世，聚变，裂变都是高级的能量。但是只能用在武器上，那还不是当前科技能够直接利用的能量。和平利用，只能转化为更低等的热能，电能，那才是可控，可用的能源。
所以，灵魂估计斩不了，但是相比刀意，阳神还是能斩的。
意志如钢，刀意如刃，带着高维世界的碾压，从李悠的阳神中间划过，精准的一分为二。
疼！说不上来自何方，作用于何处，甚至说不清到底是种什么感觉。阳神撕裂的后遗症瞬间反馈给了李悠这个本体。
李悠有准备，上回斩断灵魂连接的感觉就够**了，这次能估计到不会好受。所以李悠第一时间，就精神力轻轻一松，把斩出来一半阳神推向了妖丹。
然后下一个瞬间，无尽的，恐怖的疼痛，就淹没了他的意识。出于保护，瞬间就昏了过去。
阳神也是灵魂，哪怕是降维了的灵魂，也是被这方天地承认的灵魂。那半截阳神飘入妖丹，马上就和妖丹产生了反应。妖丹现在的状态，本就是敞开大门，等待意志接管，这是天地规则。这半截阳神的到来，无疑是天雷勾动地火，久旱逢甘霖，奸...咳咳。
天道意志退去，这也是规则。天道至公，只会接管没有灵魂意志的妖丹，哪怕是残破阳神，也是灵魂，量再少，有了就是有了。
有了灵魂，有了血脉，已经消散的生命大道再度出现。
但是，血肉已经被神雷焚尽，现在的脏雷身体，已经被李悠用金属撑了起来，还顺便隔出了用以生活的隔间。
金属有生命么？应该是没有的，这方世界的生命大道对应的是血肉生命。但是有灵魂，有血脉，就该有生命，这也是天地规则。
冲突了？bug了？不存在的！
脏雷的身体还剩下一副晶莹的骨骼，一层坚韧的鱼皮鱼鳞。随着生命大道的回归，李悠用以填充鱼体的金属，自然而然的在大道的影响下，向着鱼骨和鱼皮的构成开始了演变。
金属还是金属，但在大道的影响下，从本质发生了一些变化，变成了一种有着生命属性的活性金属。
血脉有了，灵魂有了，生命大道也回归了，身体也撑起来了，片刻后，脏雷那完全被金属覆盖的空洞的眼眶中，两团幽火亮起，他活了，醒了。
仿若婴儿第一次张开双眼，纯粹，好奇，无知，本能。映入其眼帘的，第一个就是已经昏迷了的李悠龙分身。
熟悉，亲近，安全，新生命看了一眼李悠的龙分身，感受着自己的本能，然后顺从本能。幽火消失，陷入了安稳的沉睡。
与此同时，李悠这边可热闹了。
随着昏迷，李悠的意识并未沉寂，而是人生第二次，进入了灵魂空间。
不光进来了，还带来了大麻烦。
李悠能提前诞生阳神，除了他自身心学带来的强悍灵魂和浩然气，也充满了巧合。
哪怕降维了，阳神也是携带了高维的属性，依旧不能长期暴露在三维世界中，还是需要一个容器。正常的高手而言，这个容器就是金丹。也只有金丹的特殊，才能容纳阳神。
李悠的巧合，一个是他仿照钻石结构压缩的浩然气晶体，其坚固的程度已经不输金丹了。但真正造成一切的，是他灵魂外的那一层封禁。
那是李悠的母亲，道门顶级的元婴叶秀鸣，亲自为灵魂受损的儿子施加的封禁，代表了道门对符纹阵列最顶级的研究。当然目的是为了封住千星护灵丹的药力，来缓慢滋养儿子受损的灵魂。
但当李悠穿越而来，完整而成熟的灵魂接管了这具身体。这道封禁其实是有点拖累了。虽然短时间内封住药性，继续温养李悠的灵魂，让他受益匪浅。一直以来，灵魂之力增长这么快，李悠学的心学虽然重要，但要没这些药力支持，那就是无源之水，沙上堡垒。
财侣法地，修行不是易事，是吃钱的行当。以天地有余补自身不足，能量是守恒的，个人的每一点提升，都需要从外界攫取足够的能量补充。
李悠一路来，内有千星护灵丹补充灵魂，外有黑大爷的妖王血肉补充气血。他缺的只是一些中土宗门积累下来的经验认知，单论资源，这货的档次可一点不比那些圣门的嫡系弟子差，不，甚至更好。
而另一个重要的巧合，正是父母假死夜，李悠绝命的反击。拼死的意志，爆发的浩然气，在封禁上钻出一个洞。
第六十二章 来人
封禁上的一个洞，终于让灵魂有了和外界接触的渠道。
也正是这个洞口，和维持洞口的浩然气。李悠的灵魂力和浩然气深深的纠结在了一起。
当浩然气凝聚成了足够坚硬的晶体，当灵魂之力只够强悍，条件够了，阳神也就自然而然的在浩然气晶体中提前酝酿了出来。
但随着这一击意志之刀的斩出，阳神损失了一半。
面对这么大的损失，灵魂之力第一时间裹挟着封禁内庞大的千星护灵丹药力，冲向了那个缺口，急于去补充治疗损伤。
李悠的意识出现在灵魂空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灵魂之力和星光汇聚而成的浪潮，狂暴的冲击着封禁的缺口。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本身有了缺口的封禁就已经不如完整时候的强度了。
更何况今非昔比。
当年李悠不过炼气期，刚刚觉醒浩然气，就算拼死爆发，也就勉强开光水准的浩然气。
现在，单论灵魂力，可是正经的金丹期了。甚至这股灵魂风暴，再带动起药力，产生的威力，已经不是金丹期的范畴了。更何况以点破面，大部分威力都集中在了破洞附近。
内忧外患，而且这封禁虽是元婴高手施展，但也未尽全力。又不是封禁敌人，堪堪够封住药力就行了。种种因素下，封禁终于不堪重负，随着一道道裂纹的蔓延开，终于，一声脆响，碎裂开来。然后化为纯粹的精神力，被裹挟着冲了出去。
一同被裹挟，还有李悠自己的意识。
茫茫灵魂力洪流，沿着一道诡异的路线，冲入了另一方天地。
丹田，这地方李悠倒是熟悉，诡异的空间，中间熟悉的浩然气晶体。
一阵明悟从李悠心底升起。原来这就是黑大爷说的祖窍啊，难怪正常的手段测量不到，必须借助先天玄宝。这根本就是和灵魂空间一样的高维空间。
难怪会说身体是一个小宇宙。还真是包罗万象，藏着大宝藏。
难怪昆吾真气这么彪悍，原来也是高维世界的降维产物。
然后李悠就醒了，或者说昏迷结束，意识回归了三维世界。
一睁眼，眼前就是盘卷在河底沉睡的巨大金属躯体。
活了？金属躯体内鲜活的生命力，在神识感应中清晰可见。
金属体的生命？创造出的生命？这算什么？变形金刚么，硅基生命么？
李悠下意识的想挠头，但是龙爪粗短，可够不到头。
哦，是龙分身。嗯？是龙分身！
李悠突然意识到问题，龙分身，或者说所有分身都复制不了丹田，这也是他很久不用分身战斗的原因，少了一个重要的手段，表现出来的战力和本体差别不大，还浪费灵石。
但是自己的意识可是刚从丹田里出来。
顾不得眼前神奇的金属生命，李悠心神沉入体内。
有了，真的有了，丹田，浩然气晶体，一如本体。
明白了，手机确实无法复制这些高维存在。但是正像灵魂可以在本体与分身间随意转移，高维空间的存在方式远超理解。丹田也是可以移到分身的，以前不行，完全是李悠自己对丹田的开发不足，认知不够。
这次借助灵魂力的补充，硬是被动的把丹田拽了过来。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李悠一阵欣喜。这就意味着分身战力有所提升，终于不再是鸡肋般的存在了。
对了，灵魂。
随着封禁的破碎，对李悠的影响即可以说很大，也可以说微乎其微。
从力量层面来说，影响真的不大。灵魂力别说有所增长了，甚至还有所损失。庞大的灵魂力大部分都用来弥补阳神的缺失了。被斩去一半的阳神，不但没小，反而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增长。但整体精神力却损失了近三分之一。
这还是封禁化作精纯精神力，被同化后补充了一部分，否则就要伤筋动骨了。斩阳神，这么败家的行为，怎么可能没有代价。
但是，好处也不是没有。
那股裹挟药力的灵魂风暴，受到裹挟的可不止药力和李悠的意识，还有原本环绕在灵魂周围的那些灵魂碎片。
有原主的，有传承玉晶中的，现在都被风暴搅碎，成了阳神的养分。
清爽，通透，这就是现在灵魂的感觉。仿若阴雨数月，突然拨云见日的感觉。
这种好处是要在未来慢慢体现的，现在而言，除了舒爽外，也就是少了封禁的阻碍，灵魂力和灵魂之间再无阻碍，那种脱去负重衣的轻快感和如臂使指感，李悠甚至需要适应一下现在更灵动的灵魂力了。
很好，大战前再有突破，又多了几分把握。
检查完自身的变化，李悠还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面前的金属生命。
其他的问题还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能不能容纳弟子们暂时避难。如果不行，李悠的计划就大大受阻，只能缚手缚脚的应对了。
神识下，自己用金属开辟的空仓依旧存在，虽然有了一些变化，但依旧存在。
精神力靠近妖丹的位置，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感觉传来。一个微弱的，稚嫩的，纯粹的灵魂，似乎可以沟通控制。斩出的阳神是残破的，这个灵魂自然也不完整，没有完整的意识，只有简单的本能。和他用阳神控制分身的感觉差不多。
但是被生命大道，和混沌都天神雷影响后，似乎又有不同。有了一点生命的灵性。这是...小妖？也不是，可能是属于野兽的血肉都被销毁了，不像小妖那样被野兽本能所支配，心灵极为纯粹。更像是精怪的合体，或者说，龙。
李悠苦笑一声。这个情形有点熟悉，好好的玄幻世界，自己也更像个纯粹的战士。但做的这件事，怎么那么像西幻里的亡灵法师呢？分出灵魂，控制尸骸，打造金属骨龙，画风有点歪啊。
不管了，歪就歪吧，实用第一。李悠的精神力冲入妖丹，接管了同根同源的灵魂，开始了解这具身体的能力。
擦，麻烦了！
由于鱼皮鱼鳞和金属结合后，内部倒是足矣承受水压和密封。但是鱼鳃被烧毁，却让李悠设想的从水中获取氧气没了可能。
没了氧气，长时间待在水下就不可能了。不过能有目前的程度，李悠还是满足的，没有浪费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和精力。氧气的事情可以想其他办法解决，或者偶尔露头换气。
最重要的是，这玩意儿有战力，正经的妖王战力。至于能发挥到什么程度，普通妖王，称号妖王还是返祖妖王，就不得知了，要战过才知道。不过现在很虚，相当于动了大手术，短时间内也就能动动。神通是别想动用了，血脉还未完全适应新生的混沌都天神雷的威力，强行使用非连血脉都烧毁不行。需要时间的温养强化。
够了，先去转移弟子们，没了后顾之忧，这青雾城就是我的猎场了。
取消了分身，意识回归本体。
推开净室门，李悠正要喊楚柔桑招呼弟子转移。突然身子一僵，看到了门外坐着的两个人。
“爸？妈？”
声音迟疑而沙哑。
一对年岁不小的中年平民夫妇，却在转身的瞬间，能量波动，形象大变。
男的儒雅风流，女的慵懒美艳。
“逍遥啊！你是不是能幻化？不愧是老娘养大的，连灵根功能都有老娘的一份，哈哈哈。”
第六十三章 人人如龙
咳咳！一旁的男子赶紧打断话题。
这个话题有点敏感，夫妻俩回来后，叶秀鸣，李蔓露这娘俩就没少絮叨。
什么逍遥被喂成猪啦，为什么要练刀，不练剑，等等小事。抚育之情肯定要承的，但是女人，吃起醋来也不讲道理。自己的儿子却无法养育，对着别人喊爹娘。这种事就算叶秀鸣这样的女中豪杰，道门大拿，也难免心中吃味。
尤其后来爆出李悠灵根的表面属性，分身，幻化。恰好类似这对夫妇的灵根特性，男的灵根厚土造像，可分出一百零一厚土分身，真假难辨。女的灵根森罗万象，凝幻似真，是最顶级的幻术灵根。
这就更是百口莫辩了，说巧合，也有点太巧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玩笑性质的小抱怨。但是伴君如伴虎，祸从口出，有些细节还是要注意的。他们两个虽然和叶秀鸣是师兄妹关系，但身份还是有着差别的。
名为月阴的女子和叶秀鸣关系亲密，闺蜜之间无话不谈。所以说话少了一些顾忌。但是名为日阳的男子，相比而言，就对身份与远近把握的比较有分寸。相对拘谨一些。
“逍遥啊，我们收到你通过影的求援，加强了这边的情报搜集。形式确实不乐观，很复杂。正好西北的事告一段落了，我们就亲自跑一趟。”
日阳简单解释了一下来的目的。
李悠也就刚才猛一见到亲人，有些失控。尤其对方变换了相貌，他也迅速控制了心神。脸上浮现出一道诡异的笑容。
“我该怎么称呼呢？像我姐一样，叫月姨，阳叔？”
两人楞了一下，也有些尴尬。亲自从小养大，不是亲生也胜似亲生了。但是现在身份揭开了，那再父子相称就不合规矩了。哪怕秀鸣不挑理，被那些朝中重臣知道了，少不了被弹劾攻击。
但是，心里怎么就这么不舒服。仿佛心被生生剜去了一块。
李悠脸上突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猛然踏前两步，张开双臂环住二人。
“养育之恩，父母之实，至孝之道。一日父母，终身父母。不过你们也够狠的，假死脱身，连点提示都没有，我可是狠狠的难过了一年多。”
“不是有黑大人跟着你么？我们想着以黑大人的性子，很快就会露出马脚，被你发现问题的。你自己笨，怪我喽。”
李悠脸一抽。
“你们真好意思，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孩，你们在我身边丢一个返祖妖王，真不怕吓死我啊。”
嘿嘿，呵呵。
夫妻俩只能尬笑，他们俩一个二品金丹，一个三品金丹，哪知道黑大爷的实力，只知道是妖王。黑大爷是李悠母亲叶秀鸣亲自安排的，两人也是回来后才知道。想想十几年，身边一直跟着个可怕的返祖妖王，两人心底也是有点发毛。
“说说你这边掌握的情况吧，先应付完眼前的危机，再叙旧。”
日阳赶紧继续岔开话题，引向主题。
李悠是真的很高兴，养父母的到来，给了他极大的心灵慰藉。
按理说他穿越过来，和这对夫妇真没接触太久就进了学院。远不似花师和谢卓远，朝夕相处培养出来的感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亲近。也许是原主残魂的影响，也许是真心换真情。那种发自肺腑的真爱，李悠是感受到了的，也自然做出了回应。
李悠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这些秘密积累在心中，也是一种不小的压力。他是很需要倾诉的。但是身边可以倾诉的人太少了。弟子面前，他要保持为师的威严。莫讷言只能算是半个自己人，他和老姐的事成功之前，也不能太交心。就连上回见花师，很多超出花师程度的事，也是不好多说的。否则很可能连累自己的老师。
长期以来，真正能让李悠毫无顾忌交流大部分秘密的，只有黑大爷。但随着黑大爷离开，这段时间，孤独感一直萦绕着李悠。
现在，终于有人倾诉了。
除了穿越，除了手机灵根，除了丹田，这些最核心的机密。李悠对两人基本是知无不言，絮絮叨叨，也不无炫耀之意。不是那种虚荣的炫耀，纯属类似小孩子有了成就，急于向父母展示的感觉。
一开始还好，两人毕竟是影的掌控者，对李悠极为关注，大部分情报都还是掌握的。但是越说两人内心越震撼。
什么？杀了两个称号妖王？好吧，黑大人出手也算能够解释。九天密谋搞事，还和妖族有关？这等情报哪来的？钱初九？你都在九天内部安排人了？
地下水脉？青雾城底下有妖王，还有一堆妖将？你还接触了，还忽悠住了？
其实李悠手头掌握的情报不算少，虽然不太具体，但是知道对手是谁，知道自己是目标，猜也能猜出对手想干什么。李悠之前之所以向影求援，是他实在没信心在这等错综复杂的情况下，保证绝对的安全。
主要还是实力不足，弟子们更是幼弱，容错率太低。但现在有了后路，就算没外援，李悠也有信心和敌人好好周旋一番。
日阳听完李悠手头的筹码，眼中异彩涟涟。
他和月阴的分工很明确，月阴主要负责情报的搜集，而日阳则更擅长布局。西北秦王府明面上看是李蔓露率领大军横扫一切，背地里却是日阳长达一年多的精心布局。
“逍遥，现在的问题，主要是你想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效果，或者说目的。”
李悠楞了一下，一直以来他都是被动的逃命，应对。这次也是，他一直也只不过想自保罢了。但日阳突然这么一问，李悠也一时拿不定主意。
日阳见状，半开导，半引诱的说道。
“逍遥，你现在身份也清楚了，实力也有了，不能再闷头修行了。是该规划一下未来了。这样，先不说眼前，往长远了说，你有什么想要追求的目标么？”
李悠面色一正，这个还真有。
“现在的儒门有问题，人道是人族的人道，不该是少数修行者的人道。我不打算继承皇位，她们娘俩干得很好。我想试试儒门掌教，改革儒门，发扬人道，人人如龙。”
嘶！
两人倒吸口凉气，他们出身道门，自然清楚圣门是何等高高在上的存在。李悠这目标何止高大长远啊，简直是...痴心妄想。
儒门掌教，相比来说还简单点。但也就相对而言，主要是后面的话太吓人了。改革儒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和现在儒门内几乎所有的派别针锋相对。儒门内部党派林立，理学一脉只是这些年窜起来的，声势较大的一股罢了。
三大圣门各有特色，道门奉行精英政策，弟子数量不多，但质量极高，在高端战力这个层面占据优势。佛门广开方便之门，内部两极分化极为严重。既有数量庞大的底层修行信众，又有集合这些信众的资源，集中培养起来的少数高层精英。论起实力来，丝毫不弱于道门，甚至风头更胜。
而儒门的核心政策是养士。简单来说就是培养大批中层修士世家，用严格的考试制度再从中选拔出顶级人才。既保证了一定数量的中层修士基本盘，也不乏精英。
而经过时间的沉淀，这些大方向上的策略，也逐渐培养出了三大圣门风格迥异的内部文化。
道门精英，相互间虽有合作，但是更重个人发展。目前李悠见过的，无论李蔓露，叶余梦，叶风动父子，就都是典型。个个是人中龙凤，独当一面。
而佛门更为团结，金字塔形的结构，使其整体实力很强，等级制度很严格。
而儒门，内部党同伐异，世家，思潮，大儒，却有点一盘散沙的意思。理学一脉异军突起，除了一些人的放纵以外，也不乏这帮人更团结，更能打。而其他人实在不经打的原因。
但是李悠要改革儒门，就无疑是把绝大多数儒门党派逼到了对立面，逼着他们团结起来一致对外。这股力量可就大的有点可怕了。
不过这还是他们没想到李悠最后一句人人如龙的具体设想，否则能吓瘫了。
从发现丹田开始，李悠就忍不住不想前世的武侠仙侠小说。目前以灵根为核心的修行体系，承自妖族，可以说是一个唯血脉论的体系。哪怕引入了灵魂力的修行的另一套体系，但是根基难改，也就很自然的在人族中，划出了修行界和平民世界两个几乎没有交集的世界。
如果这个世界和前世一样，是人族独霸世界，李悠也乐的自己是特权阶层，也过一过上辈子不敢想象的权势与奢靡。
但不是啊，和黑大爷交流后才知道，这个世界大了，妖族才是主人。人族只不过是刚刚出头的一小撮新人罢了。甚至只要人族内部出现问题，妖族马上就会重新夺回这片土地。
而且，如果李悠修的是其他大道也就罢了，老老实实当个高手，有足够的实力守护自己珍视的一切就好了。但他修的是人族气运，已经和人族的命运紧密的绑在了一起。
人族气运，丹田，人造先天玄宝，一切都似乎在逼迫他，创造出一种人人可以修行，人人如龙的全新修炼体系。
第六十四章 短期目标
“好吧，果然够远够大。既然逍遥你有此雄心，我们自然赴汤蹈火，也要推你上去。”
日阳感慨了一句，就马上开始了具体的构想。
“如果这是你的目标的话，那你目前做的还不错，起码昆吾剑宗这个身份没有轻易放弃。哪怕是旁支，也是正统儒门分支，不能算是彻底的外人，阻力就小得多。否则的话，无论皇子身份，还是你母亲，姐姐道门行走的身份，对你掌控儒门，都是种阻力。任何宗门对外人入侵都是极为敏感的。”
“哥，你疯了，真支持他啊？那是儒门啊，他们内部党同伐异多残酷，你不是不知道。逍遥稍有不慎，那可是...”
月阴越听越不对劲，开口打断了日阳的话。
日阳摆了摆手，打断了月阴的话。
“相比于儒门掌教，这圣皇之位，确实没意思，是吧？逍遥。”
李悠点点头。
“在剑宗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世俗的皇朝实在憋屈。来了中土，我更是认识到，这里是三圣门的天下，皇朝不过是被推出来管理平民的一个代理罢了。我估计，就算我继承皇子身份，将来能不能当上圣皇，还是要看三圣门的意思。寄人篱下，实在没意思啊。我不想当棋子，我想下棋。”
“虽然没你说的那么不堪，但是...呵呵，也**不离十。圣朝曾经强大过，甚至不亚于圣门。不过后来，传承遗失，藩王离心，也就慢慢成了圣门的附庸。还是先皇娶了小师妹，才有了重新崛起的迹象，结果你也知道。现在圣朝的强悍，得益于你妈和你姐道门行走的身份，反而和圣朝无关。而你，如果登上皇位，那将是另一番景象。所以这个圣皇之位，确实没什么好惦记的。”
“断传承，拉拢藩王，甚至直接翻脸暗杀，外敌还在呢，妖族随时在觊觎中土大好河山。我就不明白了，这些人就这么短视么？就真的不怕鸡飞蛋打，倾巢之下无完卵么？”
日阳伸出三根手指。
“三，三足鼎立，是稳定的基础。所以哪一家也不敢，更不能弱了。但也再没有第四家崛起的可能。为了安稳，直面的将是三家的共同绞杀。玄门没了，墨门分了，圣朝残了，没有对错，没有正邪。所以逍遥，记住，不要恨。你现在大了，要学着思考。有些时候，身不由己啊！”
李悠平静的听着，两世为人，熟读史书，有些东西他早就考虑到了。而且这些和他关系不大，哪怕是那个被暗杀的亲生父亲，和差点胎死腹中的这具身体原主，李悠还是习惯的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去看待。所以倒也说不到恨，哪怕猜到道门也可能参与其中。当然其可能没下场，但是也必然默许了。
“好了，说现在。”
日阳赶紧转化话题，这个话题太沉重了，浅尝辄止就行了。
“这么看来，你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势力，一块地盘，一个身份。那么...逍遥，先当个青云书院院住如何？儒门书院九十九，遍布天下，每一间书院都是一个天然正统的嫡传。”
“青云书院啊，那可是大势力，人家可不认我这偏远小国的旁支别传。”
“九天暴露，包藏祸心，霍乱人族，联合妖族屠戮人族核心主力，这个剧本怎么样？”
“青云书院啊，一级宗门，儒门别院，九天怕是分量不足啊。硕鼠蝼蚁也就能躲在暗处，玩点阴谋诡计。站在阳光下，屁都不是。”
“所以啊，下面的那个妖王，很重要。既是证据，也是主力。就是不知道够不够返祖，只是称号的话，怕是还是差点。”
“水下宝藏无数，暴露的话，有点得不偿失。财侣法地，相比一个地盘，那些资源似乎更重要。”
“这倒也是，容我再思量一二。”
李悠和日阳两人，一个两世记忆，虽然经验欠缺，但是认识广泛。一个精善布局，经验丰富。两人几句话就碰撞出激烈的思想火花。
月阴不擅长这些，只是微笑的听着。但当李悠说到财侣法地时，眼神一亮，插话进来。
“逍遥啊，你现在财也不错了，法也不缺，地虽小也算有了。侣呢？我们不在身边，有没有遇到相中的姑娘？你这儿有几个姑娘还不错，虽然还差了点，但是潜力不错。可惜你都收做弟子了，看来是没戏。”
李悠苦笑一声，看向月阴。不得不说女人就是会演戏，日阳虽然形象变了，但是只不过多了些外表的儒雅风流，气质变化不大。但他这位养母，之前老实巴交的民妇，和现在慵懒美颜的形象差别也太大了。而且这熟悉的问话，难道天下母亲都一样？换个世界都难逃这扎心拷问。
前世，李悠知道那个女友其实不适合自己，但之所以凑合，就是每每节假日回家，都要面临这种灵魂拷问。有一个凑合着，能省不少麻烦。
但是她这一问，李悠下意识内心冒出来的形象竟然是久未见面的剑六。
难道不知不觉间...不，剑六是家人，为自己，为这个家拼过命的家人。赶紧收起胡思乱想。
“之前逃命，顾不上。而且知道身世后，我就在这方面很克制。我想，我的婚姻大事，怕是我自己做不了主吧？”
日阳瞪了一眼月阴。
“如果你回去当皇子，这事你确实没什么选择。朝堂之上，圣皇的一举一动都事关天下。那帮朝中重臣就是麻烦。当年你爸娶小师妹，就好一番波折。所以你要娶，道门行走是你姐就不说了，起码也要是儒门文曲，佛门尊者这个档次才行。否则就只能听安排了。不过，你现在既然不打算当皇子了，也就自由点。但是起码的门当户对还是要有的，说句不好听的，她就算不能成为你的助力，起码也不能成为你的破绽吧。”
李悠面露尴尬，赶紧摆了摆手。
“说正事，我还小，暂时不考虑这事。”
月阴还想说什么，被日阳狠狠瞪了一眼，只得悻悻闭嘴。
李悠开始和日阳就双方掌握的情报，密谋布局了。
第六十五章 好狠
一次很普通的采购，佛门分支青光寺的门店善药阁。
由于佛门擅长炼丹，相应的控制了不少上游原料产地。所以很多中等以上的药材购买，就绕不过佛门。价格合适，质量上乘，莫讷言现在也不缺钱了，自然懒得再去普通店面勾心斗角。
大宗门的店面，为了客户的个人**，和店内的安全，一般会简单布置阵法，一定程度的压制神识的灵敏度。毕竟辨识药品神识能透体而出就够了，动辄数百米，覆盖全店，就有偷窥嫌疑了。
因为是广泛的规矩，莫讷言也未在意。
但就在挑选药材的时候，店内几波顾客正常的交错而过，一点东西就被塞进了莫讷言身后楚柔桑的手中。由于神识被压制，这点小动作，莫讷言毫无察觉。
女人天生就是演员，楚柔桑若无其事，随手就塞进了袖内。除了眼神中闪过的一丝异样，没露出任何破绽。
采购很快结束，就是一次很普通的日常采购，再没有什么异常发生。
莫讷言回来后，就进了丹房，李悠那边提供了大量新奇的材料，想要融入到现有的炼丹体系，还需要大量的配比和试验。这对莫讷言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他不是正统的圣门出身，本身修行的上限并不高。凭借才情进入圣朝官僚体系后，儒门曾经招揽过。但是对于这种半路出家的，儒门的招揽条件极为苛刻，和卖身契也没什么区别了，他自然是拒绝了。
福祸难料，也正是拒绝了儒门的招揽，才进入了李蔓露的视野，从文官体系被转入了军队体系。有了李蔓露提供的还算不错的功法，也接触到了一种远远称不上成熟的思想体系，只能算是萌芽状态的思想，兵法。然后凭借自身天分和努力，才有了现在的成就。
但也因为功法，思想都差点火候，虽然金丹了，却也只不过丹成六品。之后就只能投身炼丹，借助炼丹的过程，淬炼金丹，勉强提炼到了四品。但也基本到头了，金丹九品，小品易升，大品难过。
七品到九品，被称为杂金丹，这类金丹几乎一点潜力没有，成型既定型，不是大机缘，难有存进。当初庄回志金丹升品，李悠也是见识不足，没太当回事。其实这种杂金丹升品，恰恰反映了数之一道的恐怖。
四品到六品，就叫金丹，这才是最为常见的普通金丹。熬一熬，打磨打磨，一般都能浪费大量资源升到四品，元婴有望。
三品以上也称元丹，元婴有望的金丹，那才是修行界真正的顶层。当年花师能丹成三品，就连见多识广的楚王世子，都要震惊。因为那是真正的人族财富，未来的一方大佬。
对莫讷言来说，现在的四品金丹基本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本来也就能靠着炼丹，努力打磨金丹，尝试着成就一个普通的元婴。能成就元婴其实已经很可以了，也算勉强能步入高端的江湖了。但是谁让他目标有点高，心上人是那个光芒万丈的李蔓露呢。
就像日阳给李悠说的，皇室的婚姻也不是没有自由，但是需要足够的实力打破传统。他可不够格，所以李蔓露才安排他来李悠这里，既是帮小弟的忙，混个更好的出身。也是李悠有些地方太神奇了，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果然一来就学了一套神奇的套丹《壮阳滋阴三丹九散》，只是炼制第二阶段，就让莫讷言感觉四品金丹到三品的天堑松动了。所以他现在雄心万丈，积极研究炼丹技艺，向着第三阶段冲刺。
随着莫讷言回了丹房，楚柔桑和大娘相互间突然没了那种姐妹情深的感觉，一句话不说，直接各自离开。楚柔桑直接去了李悠的净室，脸上表情凝重不少。
净室内，李悠和养父母围坐桌前，对楚柔桑的到来毫无意外。几样东西被楚柔桑放在桌上，然后就像断网了一样，傻呆呆的站在一旁。
翻动着桌上的东西，三人的面色都很难看。
一封家书，一个发簪，一个楚氏子弟的腰牌，和一个拇指大的铜蛤蟆。
家书是楚柔桑写给家里的，腰牌是她父亲的，发簪是她母亲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就是这个铜蛤蟆？
察觉到李悠的疑惑，日阳开口给他解释道。
“阴阳铜蛤，情报界很常见的一种小道具，虽只是法器，但用好了价值很大。这是一对，保持真气输入对其说话，能保存三到五句。另一只一旦接近五百米内，就能复述这些话。是传递情报的一种手段。”
李悠撇了撇嘴，很是不屑。要不是老子是文科生，换个穿越者怕是卫星都升起来了，分分钟弄出电话。区区五百米，还没我神识传意的距离远。
日阳瞪了李悠一眼。
“之所以是法器，功能这么垃圾，主要是因为这就是为低端人群制作的。搞情报的，并不都是高手。反而正相反，最大量的，最主要的恰恰是各宗各派的低级弟子。高手地位高，权势大，知道的也多，但相应的防范的也厉害。很多情报，只要汇总分析得当，从低级弟子那里也能得到，代价小，难度低。你要自己搞势力，这方面就也要注意。就像这次，对方不直接打你主意，这不就找上你弟子了。”
李悠看着桌上的东西，脸上杀气升腾。
“这帮王八蛋，好狠啊。”
是啊，好狠。李悠不介意对方要杀他，他在知道身世以后，就做好了准备。权势迷人眼，利益动人心，为了权势利益斗争杀人，都是能够理解的。那就相互比手段嘛，李悠不滥杀，但早已不怕杀，不惧杀。但是他没想到对方手段这么脏，对准了他弟子。
这个世界，师徒关系是一种不亚于父子关系的亲密关系。这也就意味着，对师徒而言责任与义务也很重。背叛师门，弑师，这是对整个修行界的挑衅，是要受到修行界正统的制裁的。
对方用楚柔桑的父母逼迫她，能为什么？目标肯定是李悠。不做，孝心有亏，浩然气崩溃，根基断绝。做了，也就完了，必死无疑。甚至就怕对方握着把柄不公开，那楚柔桑才是真的跌入地狱，永世不得反身。
可见对方的设计，既要弄死李悠，也从没想过放过楚柔桑。你让李悠如何不气，如何不起杀心。
至于楚柔桑毫不顾忌结果，直接来报信，其实也简单。
现在这个院里，就剩李悠，养父母，莫讷言，叶风动他们几个活人了。剩下的，包括哪些神志不清的女子，都已经被换成了日阳的厚土分身。
所有的弟子，已经被李悠转移到了水下，彻底解决了后顾之忧。
第六十六章 夜，开始
“怎么样？逍遥。告诉你了，对这帮混蛋决不能手软。和他们斗了几十年了，什么成色，心知肚明啊。”
李悠脸上狠色一闪。
“好，那就甲计划，代号除根。”
夫妇俩脸上一副释然的笑容，应了一声，出门各自忙去了。
李悠独自在净室，面色纠结。
他和日阳定了很多计划，这个根除计划，是最极端的。
他一开始并不同意这个计划，杀孽太重。青山书院在李悠看来，敌人只是少数。毕竟儒释道的核心思想，无一不是劝人向善，这是人道的正统方向。按理说，只要觉醒了浩然气，坚守五常，这就不是坏人，最多只是利益相向的对手罢了。
李悠有着自己的一套道德底线。他对对手和敌人划分的很明确，对手是利益之争，敌人是生死相争。敌人就要第一时间拍死，那是你死我亡的战争。李悠能把妖族当敌人，能把九天当敌人，但他并不愿把所有的儒门弟子当敌人。
所以当日阳提出让他借机清剿青山书院，借此占据这块地盘以为根基时，他是拒绝的。
在他眼中，儒门不是敌人，理学一脉，现在加上监礼司一脉才是。其他人最多算对手，也就不愿下狠手。
但是这手段太下作了，突破了李悠心中的底限。也让他彻底认识到，这些儒门弟子是忠，忠的是儒门，是各自的党派。是孝，孝的是自己师父。是礼，但守的是儒门自己定的礼法。当他们自己为自己制定规则，也就没有了底限。成全了私德，但也在无下限的践踏公德。
这样的儒门，是狭隘的，是不对的。这也更坚定了李悠入主儒门，进行改革的决心。就像法律要三权分立，道德也一样。自己制定道德标准，自己监督，自己执行，那还会有下限么？还不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李悠这边生气，其实儒门的人也很郁闷。他们想对付李悠，但是强攻肯定不行。这里是青雾城，元婴，金丹高手大把，一丁点意外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而且在大阵的监控下，强杀皇室成员，简直是作死。
他们只能把李悠想办法调往城外，大阵监控不足的地方，还要借刀杀人，才能在后续的报复中抽身。但是这个李悠，简直就是个宅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让他们相当抓瞎。
这李悠自打来了青雾城，就出过一次城。鬼知道他哪来的资源，哪来的经验。一般正常而言，就算圣门弟子，开光以后，就鼓励其离开宗门的保护，离开城市。无论是狩猎，探宝，还是做生意，行走江湖，都是经验和资源的积累。
但这李悠，却就躲在院中用死功。也不知道是无人指导，还是察觉到了危险。
其实李悠出城好几次了，但是他们能查到的也只有租借飞舟的那一次。其他几次李悠可都是直接飞机了。以儒门的地位，核查一下飞舟的租借记录不难。但也正因为权限太大，就像上辈子，国家势力想查一个人的出行记录，直接调取航空公司的客户信息就行了。遇到钢铁侠这号自制飞行器的，也就抓瞎了。
所以李悠没办法，他们就只能在李悠身边人身上下功夫。李悠四个弟子，老大柳华裳，父母在大阵外，出入大阵太麻烦，容易留下记录，将来都是证据。老二赵啕嗥，原来宗门被灭，亲近的人都死绝了。大娘他们没查到来历，实在是本就是逃家被贩卖的人口，没有明确记录。又服用丹药，练了功法后，形象气质，甚至灵根都大变，也就无从查起。
也就楚柔桑，家是齐地的，在儒门大本营。而且逃婚对象还是监礼司老大的亲属。本就想要避嫌的理学一脉，正好借机把诛杀李悠的任务，转给了监礼司。李蔓露悍然攻伐秦王府，对理学一脉的打击有点大，他们暂时也真不敢惹这位煞星了。
所以正好交给监礼司这帮专业的，也让他们公报私仇，卖个人情。
白天无事，既是怕暴露，也是故意给楚柔桑造成压力。让其在担心，害怕中逐渐迷失自己，破开心防。这样才好控制。毕竟背叛师门可不容易，是要下大决心的，不把心智搅乱，智商拉低，他们也没信心逼对方就范。
深夜，李悠院子旁边的一个院子内，一个黑影躲在一间空房中，抬手向手中的铜蛤蟆注入了一道真气。
“小柔，你怎么惹上监礼司了，跑！别管...哦！”
一声闷哼，显然是被暴力打断了。这是楚柔桑父亲的声音。
“小柔，怎么回事？你突然跑了，现在监礼司又找上门来，你惹什么祸了？别，别，我读，别打了，老公，你没事吧？每日午夜汇报情况，接受指令。如遇事耽搁，延后一个小时。别耍花招。”
楚柔桑的母亲带着哭音，录下了这段话。
播放完，那人直接收起铜蛤蟆，完全不给对面说话的机会。这也是突破对方心防的小手段，担惊受怕了一天，突然听到亲人被胁迫的声音。一肚子话，却又没机会问出来。这是一种心理的折磨。
可惜他没看见，铜蛤蟆的另一端，听完留言，只是不屑的一笑。
与此同时，李悠的龙分身再度下水，先去脏雷遗骸那边，控制着上浮，借助控风彻底换了气。然后带给弟子们一些食物饮水一类的必需品。顺便也安抚一下弟子们的情绪。
几个小家伙都快吓傻了，师父当着他们面召出一个龙分身，然后带着他们下井，用控水制造出一个气泡裹着脑袋以确保呼吸。然后带着他们通过地下水脉，来到大河，直接钻进了一个巨大妖族的肚子里。这经历，要不是几人对李悠完全信任，非以为李悠是妖族，这是把他们当食物喂妖了不行。
当然进去后，又是另一番感受。全金属的结构，李悠又刻意模仿上一世的潜艇内部构造，充满了一种异域的风情，也就是所谓的科技感。这怎么看都不是妖族的体内，也就放下心来。
李悠也不好解释太多，就直言这是妖王尸骸改造的机关产物。至于什么金属生命一类的，他自己都没完全理解，也就懒得解释。
照顾好弟子们，李悠龙尾一甩，向着地下水脉的妖族区去了。
第六十七章 时也命也
从知道儒门抓走了楚柔桑的父母，李悠就考虑过救人。毕竟是弟子的父母，要是因为自己遇了不测，师徒间难免要有裂痕。哪怕大家都知道罪魁祸首是儒门，肯定主要恨儒门。但是万一弟子思想有点滑坡，有点走极端。
前世看电视剧，不是没那种大脑频率奇特的，你为什么不救？抓我父母还不都是因为你！这类极端的思想。花师教谢卓远的时候说过，别轻易考验手下人，给他们背叛的机会。总会有人经不住考验的，一旦有了选择的机会，好坏就对半了。好的领导者，只需要带人一路向前就好。
当然，李悠可不敢随意去青云书院浪。别说黑大爷不在了，在的时候也不敢。认识了叶余梦，认识了横江落羽宗的江氏父子，大致对这些圣门分支的实力有了一定了解。
叶余梦属于走穴型的，身为炼宝大师，他并不常驻青雾城。只是每三年，来此待半年左右，接取一些南方的生意罢了。形象点说就是外来务工人员，户口不在本地。本地道门蓬玄洞天，有着自身完整的传承，掌门图常龙是道门上一辈掌门的嫡传小弟子。虽是外姓，但也属道门嫡传，执掌洞天，有点类似道门内部的封疆大吏，割据藩王的性质。
虽然当年不是道门行走，但也是排的上号的天才。现在更是闻名天下的顶级元婴。而且手下弟子也有两个争气的，位列道门《谪仙录》地榜前百。这《谪仙录》分天地两榜，天榜排序道门元婴，地榜排序道门金丹。一个天榜中位，两个地榜前百，这实力，足矣碾压绝大部分一级宗门了。在道门内部也是排名中上的洞天势力。
本着平衡的原则，儒门和佛门的势力也不会差多少。
这青云书院院住孟浩远，状元出身，当世大儒。实力甚至还要隐隐压过图常龙一头，只不过弟子有点不争气，还未传出来有什么出色的弟子。所以相互流的时候，新一代没有什么领军人物，可是被压了一头，这些年说话声音都小了。当然了这个出色，是人家圣门间的比较，只是相对而言。再普通的弟子，在一般宗门也是天才一级。
反正对李悠而言，那是他现阶段绝不敢招惹的存在。万幸的是，首先这孟浩远不是理学一脉的人，属于老一辈保守派的。其次是三圣门相互的制约，城内的规矩，大阵的监控，种种原因，对方起码不会直接过来拍死李悠。
但要是李悠自己作死，送上门去。很难保对方不会顺手就拍死他。
李悠的养父母给他分析了。儒门监礼司是类似于剑宗隐剑的情报暗杀部门。可能自身也是类似性质，所以夫妻俩对监礼司的定位还是比较清楚的。
这类部门往往权限比较大，类似俗话说的见官大三级。他们虽然是直属于儒门的势力，但是在所有的儒门分支中都有一定影响力。正常来说，外出办案，各地分支都要在人员，物资，情报等多方面给予一定支持。
这看似权利挺大，但却恰恰相反。
到了青云书院孟浩远这个级别，毫不夸张的说，不但是封疆大吏，在外大权独掌。在儒门内部，也是党派领袖一类的大佬身份。相比一般人，他们是更烦情报机构这类躲在暗处的刍狗。监礼司，顾名思义，对外是把利剑，对内也是条疯狗。一旦做大，很容易成为党派之争的工具，伤人伤己。
所以绝大多数情报部门，都是外人厌恶，内部人嫌弃，是一种极不利于升迁的黑色履历。
所以他们夫妻判断，监礼司这次针对李悠，针对楚柔桑，是完全监礼司内部的行为。不但不会得到青云书院的支持，甚至要瞒着青云书院，用其他任务瞒天过海，偷偷进行。
杀李悠，牵扯太广，遗祸太大，谁都不敢保证那对母女发疯后，会做什么。挑起人族内乱，圣门相争，圣门与圣朝对立，这种遗臭万年，霍乱无穷的事，是老一辈保守派决不能容忍的。
但是不乱，哪来的机会重新洗牌。儒门理学一脉要想完成他们的理念，按部就班难度太大，变数太多。当初百年积蓄，十年策划，倾尽所有底牌，策划了一场几近完美的弑君。但谁能想到叶秀鸣手腕如此强横，生生压服各方，成为人族立国已来唯一一个不是李姓的圣皇，更是前无古人，很可能也后无来者的女皇。
强悍的实力，争气的女儿，开挂般的外交手段，硬生生把形式稳定下来了。
当然，在明眼人看来，女皇这个圣皇之位，极不稳当。皇室毕竟是老李家的，这女皇之位，名不正，言不顺。所以理学一脉也不硬碰，暂时的战略性后撤了，避其锋芒。坐等老李家内部出问题，只要有一点要乱的苗头，积蓄力量的理学一脉，就有信心发出致命一击。
但是谁能想到，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他们有序的腐蚀拉拢各地藩王，只待机会绝地反击。没想到情报中，本来确认胎死腹中的皇子，竟然没死，被偷偷养大了。那可是顶级一次性法宝，戮魂箭，只要蹭破点皮，奇异的力量就会抹杀灵魂。叶秀鸣是元婴高手，灵魂被阳神保护，不受影响也在计划之中。刺杀圣皇，和袭杀道门行走是两个概念。于情于理，道门都要追究的。
但是一个还未出生的婴儿，可没能力生存。这一箭为的就是胎死腹中，断绝了老李家的正统嫡传一脉。然后按照规矩，把他们支持的藩王推上位。进而完成他们的大业。
但是，突然间情报传来，那个皇子还活着。将近二十年的谋划等待，完全就是一场笑话。所以联合楚王府，才会有灭剑宗的举动。那是他们唯一的一个机会，利用李悠皇子身份还是机密，悄悄的干掉。事后完全可以推脱不知，谁让你们隐瞒的。把一场严重的谋逆生生搅合成口舌之争。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儒门其他党派也就被架上了战车，不跟着走都不行了。
但是失败了，理学一脉声势虽大，人才也不缺。但是这种事，隔行如隔山。他们毕竟是正统的学派，不是专业的情报暗杀部门。手艺太潮，就李忧那初期漏洞百出的手段，虽说有手机灵根神异之处的原因，但是能顺利逃出来，还在逃亡路上迅速成长。不得不说对手不给力才是主因。
所以这回，理学一脉吸取教训，把事情交给了专业的监礼司。监礼司也确实专业，一上来就直奔李悠的软肋，用楚柔桑的父母威胁她。
对于监礼司来说，威胁楚柔桑就没有失败的可能。
愿意当内应，事情就简单点，把李悠骗出城，自有安排好的人手出手。到时候还查不到儒门头上，动手之人都是天生的背锅侠。
就算楚柔桑不当内应，甚至转头就向李悠坦白，也在计划之中。
都是儒门弟子，对于怎么毁人根基，伤人信念，知根知底。孝道有亏，心理有了破绽，这个人就毁了。这等修行大事，只要故意露出点信息，为了救弟子，把李悠引出城也不难。
这已经几乎是阳谋了，李悠唯一能选的只有出城，踏入圈套一条道。
他们情报充足，几乎考虑到了所有的可能，制定了完善的预案。今天惊动了一下楚柔桑，就是打草惊蛇，看看李悠这边的反应，好确认下一步行动。
但是世事难料，监礼司也没想到，还有一伙儿比他们更专业的九天，目标和他们相同。更没想到这么隐秘的九天，却因为一个钱初九，提前暴露给了李悠。
更超出他们认知的，还有地下有着一张四通八达的地下水网。
第六十八章 话痨
李悠的龙分身刚一进入地下水脉的妖族地盘，那个妖王的神识第一时间就缠了上来。依旧是那么热情，那么和蔼。
这个妖王，是李悠和日阳计划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两人最没把握的一个环节。
无论九天，还是监礼司，只要情报充足，目的了解，其实他们的想法不算难揣摩。尤其是日阳这个老牌情报人，设身处地的一代入，猜也能猜个六七成。
监礼司那些人正是考虑到了影的可能介入，才要把事做成阳谋。猜到了又如何，明知陷阱，也有信心让你跳。
但是这个妖王，两人可有点抓瞎。本来人族对妖族的认知就有点脸谱化，毕竟战争结束了，两族高层接触的极为有限。他俩人还好些，毕竟和黑大爷接触的多，还不至于相信那些以讹传讹的言论。什么妖族野蛮，未开化一类的无稽之谈。
但是一个来历不明，被困在地下水脉不知多少年，认知都是由破碎的信息构成的妖王。两人真不知道该如何代入，设身处地的思考。
但如果李悠只是想破局，保住自己和弟子们的小命。那其实并不难，尤其是现在弟子们都被转移到了水下，没了后顾之忧的情况下。
但是日阳的话，还是搅动了李悠的心思。
他之前的目标其实只能算是一种模糊的构想罢了，李悠其实一直有点随遇而安的做派。无论是收弟子，还是建势力，都有点遇到事和人了，就随意办了。事后才发现，似乎这样也不错，可以更进一步。可以说是无规划，无野心，无具体目标的三无构想。
被日阳戳破后，逼的李悠也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短期，中期的具体目标了。否则怕是这对养父母会毫不犹豫的把李悠压回圣都，当了老实听话的小皇子。还是那句话，李悠不想继承味同嚼蜡的皇位，就得表现出更远大的理想，和实现理想的可能。长辈们才会纵容他搏一把。
昆吾剑宗虽是儒门旁支，但是确实上不了台面。李悠要想打着昆吾剑宗的名义，入主儒门，倒是也有可能。但是需要付出的精力与时间，实在超出容忍的上限。就像上辈子，小学没毕业的成功者自是不少。但是相比于名校毕业的大学生，成功的比例和守住成功的果实的比例无疑要低的多。更别提成功路上付出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代价，有时候太大了。
李悠昆吾剑宗的身份，无疑太低太弱了。如果他不愿意借助皇子的光环，想要在儒门内部发出声音，宣扬自己的学说，就需要有个足够的身份。这青云书院的院住，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从李悠和日阳定计开始，监礼司已经不是李悠的目标了。但是算计一个顶级元婴，别说李悠了，加上日阳夫妇也白给。一力降十会，元婴高手就是这么百邪不侵。
一个不知深浅的妖王，也许能威胁到孟浩远，也许不能。九天也许有高手，但也也许没有。这次行动，李悠不惜暴露地下水脉妖族的存在，最坏的打算，就是试探。起码能全面了解一下青云书院的实力也好。
当然了，李悠从心底不愿失去地下水脉那些资源。但日阳一句话提醒了他。短时期内，除了他，人族有能自由在水下活动的人么？那些妖将妖**的甲字资源，一旦采集，都是以百年以上为周期收获的。李悠只要吞下眼下这一批，就亏不了。
所以他这一趟三件事，一是摸清这个妖王的底细，二是落袋为安，先借助之前的由头，把这批资源吞下再说。至于第三嘛...几率太低，只能见机行事了。
“小家伙，你终于来了，这一觉睡的时间可不短啊。”
李悠上次本打算第二天就来收割材料，才说要睡一天。没想到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一拖就是三天。不过妖族睡眠式修行，本就随意。黑大爷一晚上也是睡，十天半个月不醒也是正常，所以倒也不是真的起疑。
“嗯，消化用了点时间。”
“你从外面来，新生妖王的情况你了解么？”
新生妖王？李悠心中一凛。现在上面最劲爆的消息就是之前的顶级元婴是哪家的高手，这么不守规矩。几家大势力都在相互试探。至于李悠这点事，都是黑暗中的勾当，并没引起青雾城修行界的注意。
李悠是因为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下意识的躲在一边看热闹，小心隐藏，不露痕迹。
可能正是由于大家都在讨论新生元婴，李悠也就下意识的忽略了人族元婴和妖族妖王的细微差别。但显然，这个妖王没放过那点细微差别。
麻烦了，一个不在安全区就敢大模大样晋升妖王的存在，自己一个不受大阵排斥的龙，说没关系，就太侮辱对方的智商了。但是对方到底什么意思，想干什么？李悠脑子飞速的转了起来。
“嗯，大致了解一些，没敢靠近。他这么肆无忌惮，实在敌友难料。”
“哦？不是你长辈？”
“我是龙，不是妖。天生地养，秉气运而生，我可没长辈。”
在不确定情况的前提下，李悠选择了最稳妥的否认，不认识，不了解，不知道，争取把话题聊死。
“嗯，也对。我感知没错的话，从他吸收灵气的属性来看，八成是个雷属的妖族。确实和你差的有点远。你小心是对的，能在大阵内自由活动的妖，只能是那些叛徒，那些皈依佛门的败类。”
李悠倒是知道佛门喜欢降妖，逼妖皈依，成为自己的坐骑或战斗助力。但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幼龙，只能附和着问起了佛门和这些败类妖的事。
那妖王似乎平时憋的久了，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只是为了有人能说话交流。见终于有李悠感兴趣的话题了，马上开启了絮叨模式，碎碎念着佛门和那些皈依妖族，他知道的一些散碎信息。
就这么简单么？就是一个孤独久了，有点话痨的妖王这么单纯？
李悠不敢轻易打断，只能一边听着，一边找机会再转换话题，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