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一章 菩提大阵
根据辩机提供的消息,裴行方带着人接连扑了好几个地方,也遇到了一些抵抗,有了一些伤亡,但好歹是逮住主要人物辩容,美中不足的是少了那位道岳法师,这让他感到很可惜。 押回大理寺牢房后,孙伏伽还特意让这对师兄弟见上另一面,在牢房之中上演了一处“狗咬狗”的好戏,不仅让他和裴行方知道了fo门高层的勾心斗角,更是获取了更多的有用信息。 随后,又与辩容进行了更深层的交流,为了保证沟通的质量,裴行方还特意去内卫借了两个精通水刑的高手,想把人完整无缺,又要保证实话实说,没有他们的帮忙可不行。 只见这两名**着上身,飞鱼服的袖子系在腰上,一人往脸上铺纸,一人不停的喷水,玩的文绉绉的,连句脏话都不说,只是用商量的口气问辩容,是不是很舒服,用不用多加一点。 撕下来,再贴,贴上去,再撕,反反复复的干了半个时辰,一直到辩容看到纸就浑身发抖才停下手来,对孙伏伽和裴行方做了个请的手势,低着头作势要退出去。 懂规矩,有眼力见儿,知道什么该听,什么叫不该听,所以孙伏伽叫住了他们,从袖子掏出钱袋就扔了过去,算是对他们俩的奖赏,心中也对内卫的家教有了新的认知。 “小和尚,咱们之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本官也顶着上命的,所以咱们尽可能的和平沟通,你好、我好、大家好。 就像辩机法师,你看他与朝廷合作,不仅保住了命,将来的前途更是无量。年纪轻轻的,何必遭这个罪呢,老老实实的事交代了,这些都好说!” 孙伏伽的话说完,辩容的气终于喘匀了,随即哆哆嗦嗦的回道:“孙使君,小僧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与官府打交到了,您说的话不能代表什么,更何况那是多大一笔钱,你们大理寺消化的了吗?咳咳,小僧可以说,可就算是说了,你们也没那本事拿!” “别不信,我说的是实话,fo门几百年的底蕴,比一般的王朝都久远,网罗收容的能人异士不计其数,别以为会点刑讯的手段就行了,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辩容的话说的有鼻有眼的,哟点得意洋洋的卖弄着fo门的本事,其目的就是想抬高自己的身价,争取更高的价码,辩机除了会算账还知道什么啊,与自己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人。 就在辩容想继续吹嘘的时候,裴行方顺手拿起了一旁的锤子,照着他的手直接就砸了下来,而且是狠狠地砸了两下,这不仅吓了孙伏伽一跳,更是让辩容像杀猪一样哀嚎起来。 “小子,说话就说话,别特么没大没小的,孙使君是朝廷大员,说话办事都斯文,可本将却从小是个吃生货的主儿。 端正态度,老老实实的把你知道的交代出来,否则就不是断手断脚那么简单了。刚才出去的那两个就是内卫的人,诏狱听说过吧,用不用本将把你送去享受两天!” 辩容还让孙伏伽和裴行方这么红脸、白脸给吓唬住了,诏狱是什么地方,他太清楚了,进了那里的人就不能算是人了,即便是活着出来了,也就不是人样了,辩容对此深有体会。 他认识一个在朝为官的fo友,其实也没犯什么大错,就是调戏了两句微服游玩的高阳公主,也就是不知者不罪,充其量也就打一顿算了。 可硬是让太子扔进诏狱呆了七天,出来之后人就疯了,弄得现在长安城中的浪荡子,都不敢再调戏带着面纱的小娘子,因为他们实在是让诏狱给整怕了。 叹了一口气,辩机就端正了态度,老老实实说着他所知道的事情。fo门领袖一脉对于奇人异事、能工巧匠一直以来都是抱着包容的态度的。甭管是杀人越货、小偷强盗,亦或者是朝廷通缉的反贼,只要他们觉得有用,一概招揽之。 即使官府找上了门,他们也会用那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来搪塞,反正只要是剃了头,行了戒,就是fo祖的人了,超脱世间的一切规矩和法律,那身僧衣就是重新做人的最好遮掩,立刻就高人三等来。 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有各式各样的人才投效fo门,而且并不是所有的都要守那些清规戒律的,比如说武僧就可以吃肉,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亏着自己。 财帛、人才、土地,这三样对于fo门来说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为了储藏这些钱财,他们会打选择寺址的名头,寻找修建密库地点。而关中的密库就在潼关以东,洛阳以西的一出山谷之中。 那里不仅有明面上寺院守护,也有俗家弟子板做百姓生活在那里,守卫可谓森严的紧,外人根本就进不去。 这都不是最可怕,最可怕是那里的机关,那些投奔的fo门的能工巧匠借助fo门的人力、物力在那里建造了名曰菩提大阵的堡垒。 而且,每一个密库都有单独的工匠完成,互不统属,互不联系,直接对领袖一脉负责。他和其父道岳只负责关中地区的密库,对于其他地密库也只是闻其声不见其名。 朝廷的政令下来以后,他和他父亲准备去山东避一避,可没有想到道岳前脚刚走,官军就找上门了。 “带我们去,抄了那里,算你首功,怎么样!”,揉着下巴的孙伏伽板着连说了一句。 “去了也白去,你们真以为我唬你们呢,那里已经戒严了,去了就是死了一条,没有领袖的命令,即使我和父亲是关中地区的负责人也不顶用。” “笑话,老子在数十万大军中都能来去自如,几个秃驴能把我们怎么样?反了他们了,你只要带路就行了,其他的事不要管,都包在我们身上。”,裴行方拍了拍辩容的肩膀,用不可质疑的口气说着。 “行,别说我没提醒你们,那里的机关每一个都足够狠毒,到时侯损失大了,把火气都发到我的身上。”,辩容得把话说道前头,谁知道这个神经大条的将军,会不会再“热情”的招呼他一下。........
第七百九十二章 长孙家的另一个外甥!
在东宫请完手谕之后,孙伏伽和裴行方二人就带着两千精骑匆忙上路了,其目标正是潼关以东,洛阳城西北的金水谷。 这里树木森列,苍翠如云。登阜远望,伊洛二川之胜,尽收眼底;他们赶到时已经是第四日的傍晚了,太阳也快落山了。 又要与洛阳都督长孙嘉庆的人马汇合商讨一下对策,所以就不得不在山谷之外的营地休息一晚,养精蓄锐,好为明日进山作准备。 洛阳方面派出的是长孙无乃和长孙无傲两兄弟,他们都长孙无忌的弟弟,功劳虽然不大,但这么多年加上太子的照应也混到从四品的职位。 同行的还有一位张姓的小将,面生的很,孙伏伽和裴行方都不认识,不过这身中郎将的铠甲确实挺扎眼的。 一介绍才知道,这位小将的背景可不简单,他的父亲是睦州刺史张琮,母亲是皇后娘娘同父异母的姐姐,所以这才刚刚不到三十岁,寸功未立的他得到正五品的武职,而且还是实权的官。 可就是因为寸功未立,所以在军中一直都抬不起头来,这次好不容易赶上了这么大事,特意去求了洛阳大都督长孙嘉庆。人不能一辈子让人看不起吧,他算是受够了那些人的白眼了,这次非得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本事。 “好了,诸位,既然都不是什么外人,本官就不卖官子了。这次的行动是绝密,陛下和太子对此非常的重视,而且涉及的财宝数量及其巨大,务必要慎之又慎。” “本官是个刑官,大半辈子都在三法司里的转,对于行军布阵之道,可谓一窍不通,与你们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军是比得了的,所以还请诸位将军不吝赐教,畅所欲言嘛!” 孙伏伽明白这些人要么是骄兵悍将,要么是背景深厚,与三法司的堂官不同,这些人都是得哄着的,且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想让他们听话必须得顺毛摸,否则于大局不利。 这次太子让他来主持行动,就是看上他的老成持重,孙伏伽不想因为官场上的那些规矩破坏了行动。再说,这攻山头的事,他是真一窍不通,也没有经验,所以不倚重他们不行! “孙使君,早在朝廷发布整顿fo门的政令的时候,洛阳当地的寺院都被控制了起来,且全部都有折冲府看管,这个金谷寺也不例外。.......” 长孙无乃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地图前,介绍着目前掌握的状况,因为具体措施还没下来,朝廷的政策是在先扫雍州,再向东扩,所以他们仅仅是派兵包围了起来。 接到太子的手谕之后,他们就依着命令,先拿下金谷寺的人,想通过他们获得第一手的资料,了解山谷之中的详细情况。可这些本来老老实实的和尚却一反常态,激烈的抵抗起来,使得府军伤亡十多人,且都报了死志,连个活口都没留下。 不过,在搜查的时候,在寺院的中发现了一条密道,密道的走向确实是向山内反向,但僧人们在里面用了墓穴专用的断龙石,且机关已经被破坏,根本就不能再用了。 更有趣的是,他们还通过金谷县的县衙发现,近来有近千名的男女都以走亲访友等名头消失了,现在看来肯定就是那些所谓的俗家弟子了。 “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昨日,本将特意派了点人进山,想确定一下具体的范围,可到目前为止,一个都没回来,估计是都完了。这些斥候可都是老手,这次我们面对手实在是不简单。” 话间,张浙也走到地图前,指在一处标记为山头的地方,继续言道:“但也不是全无收获,负责这里的斥候发出了三支响箭,这是提前约定的联络方式,证明他们在这里有了重大的发现,所以本将这里的疑点是最重的。” “没这么巧吧,所有的斥候都让人灭了,就这发出了信号,本将看怎么有点请君入瓮的意思。本将以为应该重新勘测这里的地形地貌,辩容那和尚不是说了吗?这里机关重重,不是小觑,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裴行方少年从军,打了十几年的仗,经历过的战争也不少,他不觉得这是一个好的信号,反而像是一个提前设计好圈套,所以他不赞成立刻对这里用兵。一旦中了敌人的圈套,那损失势必是惨重的,到时候这个责任谁能付得起! 这边裴行方的话还没说完,张浙便走了过来,瞪着眼睛,沉声说道:“裴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怀疑我们洛阳的府军吗?在怀疑那些兄弟在临死前最后发出的消息吗?” 呵呵......,“小子,兵者,国之大事,别小看这仅仅是一个山头,可动起手的就是要人命的,不小心点,早晚得让人家吃的连骨头都不剩。”,裴行方面色凝重的看着这个立功心切的外戚子弟。 开什么玩笑,就这点蛛丝马迹就动兵,多大的优势也得发败仗,就这样的还想立功,太欠操练了。就这种纨绔子弟,在他手下当个百夫长都难,让他带兵绝对是对将士们最大的不负责任。真是不知道长孙嘉庆是怎么想的,这样的宝贝疙瘩,放在衙门养着不好吗? “裴行方,你是中郎将,本将也是中郎将,在官阶上都一样,你凭什么教训我!再说了,打过几个胜仗就了不得吗?只要给机会,谁还不能打几场,有什么可骄傲的!” 张浙的话还没说,就让长孙无傲给拽了回去,拽着他的领子很严肃的指着他,不准他再说这种破坏团结的话,都是东宫的人,干什么啊! “裴将军,不要与小孩子一般见识,他没经历过战阵,口无遮拦了。”,长孙无乃起身赔礼,心中把这个外甥骂了个够呛。 你这后门中郎将与六率的同级将领能比得了吗?开什么玩笑,人家晋职都是靠斩首的军功,你靠的是什么心里没数啊! “无妨,童言无忌嘛!回去多加管教也就是了,长孙将军,现在可以讨论一下怎么重新布置勘查计划了吧!”........
第七百九十三章 长孙家也有蠢货!
长孙家,在世人眼中是朝中最精明的家族,不仅身靠皇后和太子,族人更是高坐在各级官吏的宝座上,短短十几年间成为关陇世家的魁首。风光无限,家族百年兴旺可期,朝中的官员莫不以与长孙家联姻为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搭上东宫的大船。 可一个家族在怎么强盛也总会有不争气的子弟,尤其又是联姻的人家,总会有些子弟不那么争气。这不,就在孙伏伽和裴行方第二日就出事了,得知闯了大祸的二人不得不将消息发往长安和洛阳大都督。 金水谷外,唐军营地,与前几天不同,这里说了算的,不在孙伏伽或者洛阳都督府的官员,而是换成了风尘仆仆赶来的李承乾。 太子的到来,更是让这座简易的营区变得拥挤起来,这倒不是全因随行的护卫,而是太子这次又带来大批的车队和军工区的人。 “行了,事都出了,请罪和沉默都解决了不了实际的问题!孙伏伽,你是主官,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后,李承乾板着脸肃声说。 给长孙皇后当了这么年儿子,李承乾太知道母后是什么脾气了,对于长孙家她虽然嘴上从来都不说什么,但心却在意的紧。这要是让她知道了这事,那还不气坏了身子,这也是李承乾不得不来的主要原因。 得,这个雷还是得他顶,不是有句话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吗?这会他总算是领会到这话的真正含义了。都怨那些秃驴,要不是他们搞这么多花样,至于搞成这样吗? 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后,孙伏伽也整理下思路,开始讲起了事情的起因和结果。原来,那日裴行方否决了张浙的建议后,他们几个就在营帐中开始商讨试探的方案,毕竟辩容说那里机关重重,还是让随行的匠人和斥候先摸一摸再说。 而年轻气盛的张浙却不以为然,又觉得没有面子,是以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地盘。他心里当然有自己的小九九,既然营帐中的人要么看不起自己,要么畏缩不前,那他就有责任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手段,一群和尚有什么好怕的。 就算是能设计机关又能有多复杂,等自己把那些秃驴都端了,看这些家伙还有什么好说的。所以,找手下商讨了一下,留下打马虎的人后,就带着八百人偷偷地潜出了军营,向山谷行进。 直到翌日升帐,才发现这个家伙不见,一番询问他的部下之后,才直到这个家伙贪功冒进了。没有办法,他是皇后的外甥,洛阳方面的将军又是长孙家的人,所以就不得不调整计划先救人,而这带队救援的人就是长孙无傲。 可问题的结果是,长孙无傲所部只是在那山头上发现了不少的尸体,中郎将张浙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在他们打算继续搜索的时候,山间之上滚下来了大量的巨石,也有无数箭矢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连敌人的照面都见,长孙无傲的部下就伤亡惨重。 要不是贴身的侍卫拼死保他,估计这条命怕也保不住了。可即便如此,这身上还是中了三箭,现在还后面躺着呢。伤了一位国舅,又丢了一位皇亲,这么大的雷,孙伏伽他们俩这肩膀可扛不住,所以不得不上书求援。....... 了解完内情后,李承乾点了点头,随即立即把头转向了长孙无乃,语气严肃问道:“中郎将?官当的不小啊,怎么当上的,他是两榜进士,还是身负战功,是谁给他开的后门!” 面对太子严厉的神情,长孙无乃有些紧张,他可不是长孙无忌,功劳不大不说,与太子也不那么亲密,冷不丁的面对这迎面而来的压力,能不紧张吗? 看到他期期艾艾的说不清楚,支支吾吾的回话,李承乾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厉声言道:“有什么不能摆在桌面上说的,是谁卖官鬻爵吗?说!!!” 唉,叹了一口气,顶不住压力的长孙无乃不得不说了,张浙呢,本来就是个云骑尉的散官,就这还是因为议贵的典制封的。 可孩子大了,又想干行伍这行,他母亲就去求了皇后,这才到了洛阳军府当了一名校尉,毕竟长孙嘉庆在这位当官,多少能照顾一点。 老百姓不是常说吗?朝中有人好做官,外甥在自己的手下,虽然没什么战功,但管理军队还算有一套,操练的士卒也算像模像样,所以一来二去就升到中郎将的军职。 折冲府的军职与南北衙野战卫率不同,他们都是半年务农,半年操练,只要把军法管好,不出事,那就算是有功,如此一来长孙嘉庆的提拔也不是全然错误。 “没错,长孙嘉庆最大的错误就是用了这个马谡,长孙家什么时候出了这么愚蠢的人。你告诉长孙嘉庆,让自己上本章,让他自己说说该承担什么责任。 至于张浙,他死不死,孤不关心,孤心疼的是那数百士卒,人家不是爹生娘养的,跟着这样的蠢货功没建成,还白白丢了性命。 就算他侥幸未死,孤也要把这么目无军纪的家伙推出辕门斩首,谁给他胆子擅自行动,当七禁令、五十四斩是笑话吗?还是他觉得自己是皇亲国戚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话间,李承乾指了指杜构,继续吩咐道:“辅民,接下来看你的了,让你手下的兄弟们下下力气,这种事还得他们上.......” 李承乾对杜构的任务有三点要求:第一,把金谷山周围的树木砍了,开出隔离来,然后放火烧山,现在是秋冬季节,不可能下雨,这火烧起来谁也灭不了,够秃驴们喝一壶的。 第二,派人去金谷寺看看那里的机关能不能修复,既然他们把那断了,这就说明后面的路很可能是通向山里的。秃驴们忙中出错,这招儿简直就是欲盖弥彰,能搞定的话也许是一条进攻之路。 第三,大火烧一寸,斥候队就要保着军工区的人检查一段,务必把山中的机关全部破解。这不仅是为攻进大山,更是为了以后在这里生活的百姓,总不能让他们因为搭上性命。........
第七百九十四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小大一个山头,大到数十万的战役,军法和士气永远是最重要的,这永远是打胜仗的必要因素。于这一点上,不要说张浙一个小辈外戚,即使斩杀名臣宿将也不在话下,所以没人会说太子小题大做。 其实,包括张浙在内,所以的人都很清楚,此次的行动虽说不像历次对外战役一样千军万马,但因为涉及的财帛,其功劳丝毫不压于一场大战役的功勋,所以太子才特意分功给三法司和洛阳军府,吃独食可是容易落人口实的。 而张浙正是看重了这泼天之之功,才冒着触犯军法,罪在当斩的风险擅自出兵的。其实他就是脑子有病,也不仔细想想长孙嘉庆为什么不来,那是因为避险。 长孙无乃二人为什么甘心让小辈指挥,让手下人建功,就是因为知足者常乐,能占到便宜就行了,贪的太多,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没错,张浙是被秃驴们所俘虏了,和尚们本以为可以凭着唐将迟滞唐军的进攻。可没有想到仅仅争取了几天,唐军不仅卷土重来,更是放火烧山,气急败坏的直接就把张浙给杀了,并将尸体抛到山间。尸体上留书曰:誓死捍卫fo门的荣耀,与尔等决一死战。 金谷山外,唐军营地,张浙的尸首摆在主帐之外,李承乾围着转了一圈后,单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心中又权衡了一番。 从感情上来说,张浙与长孙冲不同,仅仅是在几场宫宴上见过,表兄弟之间没什么感情,况且其母是长孙安业的胞妹,在李承乾眼中根本就算不得亲戚。 唯一难办的是长孙皇后,她要是问罪进来,即使他有千般理由,她一句亲情何来,李承乾也无话可说,这世上有人能与自己的母亲辩明白道理?至于其父母和“仗义直言”之辈的讨伐,根本就虱子挠痒痒。 “殿下,既然张浙已死,那其罪自然抵消,是不是将其尸首返还其家!”,前来请罪的长孙嘉庆在一旁低声的说了一句。 他心里很清楚,这事于公于私都怨他,虽说都是外甥,可外甥与外甥毕竟不一样,与太子这样的天才统帅相比张浙差多了,把其提拔到中郎将的位置上确实是拔苗助长。毫不客气的说张浙不是死于和尚之手,亦不是死于太子的进攻,而是死于他的提拔。 “二姨母只有一子吗?” “回殿下,二姐有四子一女,张浙是老二,比殿下大三岁!” “还好,不至于绝嗣。送回去吧,你写一封信给她,好生宽慰,顺便告诉她,叫家中子弟好生学习务实之道,当个文官吧!” 就在长孙嘉庆拱手称诺的时候,杜构和裴行方一起来禀告,金谷寺的机关已经修复,山谷间的机关大部分已经被摧毁,各部也以进入预定的攻击位置,随即可以展开进攻,他们二人是来请令的。 “庆舅,你是沙场的宿将,这里面的轻重自然不用孤与你多言,这个山头虽然不大,但却折了长孙家的颜面,一死一伤,知耻而后勇,这个山头还是交给你吧,记得带上孙伏伽,不能让大理寺白跑一趟。” 长孙嘉庆是一员悍将,什么亏都吃得,就是吃不得眼前亏,这回儿跌了这么大的面子,还不铆足了劲儿揍那些秃驴去,激将法这招虽然并不高明,但确实是最有效的。 这不,应诺之后的长孙嘉庆,转身之后,这腰板也直了,气也粗了,嗓门的声音也比刚才高多了,李承乾一看就知道,今儿天黑之前,一定就有结果了。........ 金谷河谷,望着漫山遍野的唐军与秃驴们在厮杀,长孙嘉庆的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神情,到底是走江湖、耍把式的货色,个人武技出众又怎么样,作战是士兵们团结协作的游戏,像他们这般与普通的散兵游勇有什么区别,只能任由裴行方等人肆意宰杀。 振奋之余长孙嘉庆还亲自弯弓,一连射杀了十余人,簇拥在身边孙伏伽等人都连连叫好,高声赞曰:将军神射。 “这算是什么,想当年本都督随殿下西征吐谷浑,匹马纵横于万军之中,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那才痛快!可惜,没赶上北征那样的大战,没赶上勒石燕然这样的盛世,这官当的再大又何意呢!” “孙使君,裴行方这小子有福气,不仅得遇明主,更是以战功一雪前耻,这就是气数,张浙那小子就没这么好的福气了,出身高贵又怎么样,还不是身死魂灭为天下笑。” 任谁都能看出来,太子是在栽培裴行方,所以东宫就只派了他一员将领参战,其他的人员大多是洛阳军府和大理寺人,能得到这样露脸的机会确实是他祖上八辈子积德。 可张浙呢,擅自率兵出击,违背军法,轻敌冒进,其罪当诛,死了也白死,就算他想在太子那说点什么,这嘴也张不开啊! 说到动刀子,孙伏伽一起捆上十个也不是长孙嘉庆的对手,可要说到察言观色,他这大老粗还不是个儿。 心另神会言道:“都督,本官虽然是文官,但也多少也在朝廷听一些同僚说过临阵之道,这世上没有将领敢说自己打的每一仗都能赢。” “张中郎将少年意气,难免心高气傲,可他这报国之心却是真的,且落入贼子之手宁死不屈,看在这个份上再大的过错都可以原谅! 不如这样,这边完事后,下官去殿下那求个请,保张将军一个阵亡,如何,总得让小将军入土为安吧!” 哈哈......,“孙使君是好人,这个人情,本都督记下了!”,话间转身对身后的副将言道:“传令,把剩余的兵马全部压下,老子要在今天落日之前,坐在里面数金子。 另外,告诉崽子们,多照应下大理寺的兄弟,那些秃驴都是阴损的亡命徒,什么下三滥都能干出来。” 礼尚往来嘛,孙伏伽的审案子,抓毛贼还行,可说到这样的阵势,经验就未免不足了,人家大理寺卿都答应帮忙说话,他还能不知趣吗? 再者说,这台阶也就东宫之外的人说合适,而且能在太子那过关,不用担心落下口实,眼前的这些人中,还有比他孙伏伽更合适的人选吗?.......
第七百九十五章 我滴乖乖!
有句话叫为官三代,方知穿衣吃饭,这意思就是说,这人要是真正成为一名贵族,得需要三代以上的富贵才能把身上的熏陶出贵气来,知道应该如何来彰显贵族的气质。 李氏累世豪族,如今又贵为皇室,李承乾又是一国储君,这世上能让他惊诧的宝物不多,可看过山洞之中藏品后,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太子的确是个乡巴佬。 fo门的财力确实不可估量,现在对他们动手就对了,鬼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心血来朝,用此雄厚的财力扶植于那个傀儡,到时候这天下到底姓什么,谁特么能知道。 玉枕头、玉镇纸、玉简fo经、玉壶的珠宝翠玉应有尽有,金丝绣的陀罗尼经被、数人之围的金丝楠木就有近千根;金碗、金筷子、金夜壶更是寻常之物,黄金、白银、铜钱成箱子的堆起在角落里那是数都数不过来。 这都不是最过分,听说后山有块风水宝地,上个月刚刚藏了一位fo门的高僧,陪葬品就不说了,里面的棺椁竟然是“黄肠题凑”,端端的天子规格。 听了这话,李承乾鼻子差点没气歪了,特么的,活着的时候享受这么多已经很过分了,死了还这般铺张浪费,谁给他们的权力。 “黄肠题凑”,建造这样的棺椁,比特么黄金都贵,许多坐朝之君尚且没享受到的待遇,这让秃驴给享受了,这世上还有地方说理吗? 再这说了,连皇帝在修建昭陵的时候,都因为劳民伤财,拒绝了工部如此修建的本章,你一个秃驴,比老子的老子还牛气,这不反天了吗? 所以盛怒之下,李承乾特意让杜构带着手下和兵丁去把那坟给抛了,决不能便宜了那个秃驴,太特么气人了。 “殿下,这次不仅剿灭此地逆教的武装力量,彻底扫净了关中地区的隐患,还发了这么大一笔财,又得了这么多宝物。且这些民脂民膏收归朝廷之后,又能造福多少百姓,于情于理都是可喜可贺之事,殿下何必与死人置气呢!况且。” 孙伏伽的话没有说完,但李承乾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在下面忙着着众将士,大伙儿血战了数天才攻下这机关重重之地,朝廷此次收获如此之大,不大方的赏赏确实说不过。 孙伏伽不亏是混迹宦海多年的老狐狸,他是怕将士们被财帛眯了眼,丢了性命不说,更是容易让众官一起背上截流的猜疑,活儿白干了,还得倒霉,得不偿失啊! 微微一笑后,对下面吆五喝六的裴行方招了招手,随即吩咐道:“传孤的敕令,此役收获颇丰,官者千金,阵亡、负伤者百金,其余将士差役五十金,军功由此司马统计回京后再拴叙。” “诺,末将代兄弟们谢过殿下了。”,转身下去后,一传达太子的诏命,大伙儿也都连连高声谢恩,手上的干紧更足了,欢天喜地的把东西装箱。 低阶的军官们还喝斥着高兴过头的士卒,让他们小心一点,要想摆弄鸡蛋一样摆弄这些东西,摔坏一件命搭上都赔不起。 就在士卒们热火朝天“抄家”的时候,长孙嘉庆一脸严肃的疾步过来,低声言道:“殿下,辅民他们发现了一处密室,机关已经破解了,臣觉得您有必要移步,去看一眼!” 恩?长孙嘉庆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能让他的表情如此凝重的事肯定消小了,在好奇心的推动之下,李承乾和孙伏伽二人就随着他去了。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确实吓了一跳,用“别有洞天”来形容这里都有点小了。 为什么呢,因为与其说这里是个密室,不如说是一座大殿,而且是与太极宫三大殿的制式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四壁之上画着的各式fo教人物。 两侧还用御道上还有用黄金雕刻的人像,全是和尚的模样,身披这镶嵌各式宝石的袈裟,可以看的出来这个是“上朝”的地方。 更牛气的是御阶上龙座,材质是红白相间的玉石雕琢而成,一看就是西域那边出产的血玉,上雕神龙、菩萨、护法金刚等,绝对是巧夺天功之作,直接就把外面的玉器给比下去了。 “殿下,这群和尚疯了,您看看这个吧!”,杜构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 喲,“行啊,有了这个,谁抱屈都没用了,连特么国玺都敢制,这胆子太大了。你们以前不是说,孤的胆子贼大嘛,来看看,人外有人吧,有比孤胆子大的。” 一边说着,李承乾一边打量着玺印上的字,篆刻梵文和汉字,曰:圣fo国主之玺。行,这些和尚还真特么行,暗地里弄了这么多东西不说,还做着“教国”的美梦,这野心不小啊! “殿下,那边还有各类的金册,有了这些东西,朝中就不会有人说您打击报复了!如此也算是了却一桩心病,毕竟fo门的信徒众多,即使人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不服的,不是!” 杜构的话说完,孙伏伽还补了一句:“殿下,今日擒获的贼秃中,有几个很有意思的家伙,据他们现在交代的只言片语就能推测出来,一定都收获意想不到的东西,回长安后臣即刻就安排下去。” “行,收获颇丰,孤心甚慰,这些小事,你们看着办就行了。另外上奏陛下,请由程知节率领军一万前来押运,赵国公即刻组织户部做好接受。这么大一笔钱,得万分慎重,一天不入国库,孤就这心就放心不。” 这不是李承乾胆子小,小心驶得万年船,九十九拜都拜了,不差这一哆嗦,秃驴们连国玺都敢制,还在乎抢你一票,李承乾可不信就这么简单的一下,就把关中的给打扫干净了。 之所以选则程知节,当然是有原因的,老流氓这辈子啥什么面都吃,就是不吃fo面,不可能受到其蛊惑,他们那套棉袄棉裤在老程那根本就没有用,他的第一反应一定会是绑了来东宫换银子花。.......
第七百九十六章 有来,才有往!
金谷山行动,收获的颇大,军士们忙了两天一夜,才是山谷中财宝大包完毕,但因为大车之数严重不足、右武卫军又没有赶到,所以李承乾并没有着急折返,反而在原地驻扎又等了三日,直至所需全部到齐之后,才下令开拔回京。 这一路上,程知节反反复复叨咕着太子英明神武,甭管是什么妖魔鬼怪,都难逃太子爷的手掌心之类的马屁话。 然后又自夸他们程家是如何的忠肝义胆的良善之家,父子两代人追随李氏南征北战,定鼎天下。尤其是他们三个忠勇的儿子,为了替太子殿下带好军队,日以继夜、夜以继日的在军中,堪称后辈将领的人典范。 总之就是一话,论功劳,他们程家最大,论忠心,朝中无出其右者,论苦劳,那自然也是他们父子几人了。 对于程知节这老流氓,李承乾早就让他整没脾气了,要是真跟他置气,早特么气死了。不过,老流氓有句话没说错,他程知节再玩世不恭,但这忠心却是不容怀疑的,而且仅仅只对皇帝一人。 这一点,程知节清楚,李承乾清楚,皇帝就更清楚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放着那么多的将领不选,偏偏就点了他一人的原因。 可老流氓的嘴实在是太碎了,为了让自己的耳根子清净一点,李承乾不得不让其自己去选一样东西作纪念品,乐得老流氓谢过恩典之后,赶紧就跑到各车之间去挑拣了。 “殿下,这些东西里可是有不少逾制的东西,普通的金石玉器也就算了,可要是拿了那些东西,程大将军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一旁的裴行方赶紧上前说了一句。 程知节这人在朝中可谓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存在,不管是文臣、武将,谁跟他打交到谁脑袋疼。 但老流氓还是有优点的,那就是后辈们不错,嘴上虽然说的不好听,但确实处处提携他们,这也让小辈将领们更愿意与他亲近。 裴行方少不更事的时候在右武卫军中当差,受过老程不少的照顾,所以这才主动的说上一句,万一他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有太子说话就成了上赐,御史们就想弹劾也没有理由了。 “裴将军,你还是不了解你这位老长官,宿国公嘴上没正经,可手上永远都是有准的。年轻人,不要以为他岁数大了,就会为金钱迷失了双眼,你着道,他都不会。”,对于这种将旧情的汉子,孙伏伽还是另眼相看的,所以才会多说上一句。 呵呵......,“行了,那些担心的都是多余的,孤跟你们打赌,宿国公拔萝卜一定挑大个的拔,他呀,从来都不是一个吃亏的主儿。”,李承乾抱着膀子看向远方,程知节这是在表态,是在安他的心,这老流氓太精了。 而且老程一定闻到什么味了,否则不会如此的谨慎,人家是越活越糊涂,他呢,一辈子都跟人反着来,而且从来不出亏,不得不说是天眷之人,这也算是一种气数了。 稍时,程知节捧着一个金盆笑呵呵的往篝火堆这边走,还招呼着裴行方赶紧过来帮忙,嘴里叨咕着现在的年轻人太没眼力见儿,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敬老,应该加以“训导”,否则将来怎么出人头地。 此刻的裴行方如果不是端着金盆,这脑袋一准塞进裤裆里,为什么呢,因为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老长官这么不要脸,这那是拔萝卜,完全就是吃大户,你说你拿就拿呗,咋吃相这么难看! 这金盆之中,全是成色上好的玉石、玛瑙而且还上尖儿了,之所以急赤白脸的叫他来帮忙,那是怕一不小心率碎了赔本。这位大将军啊,自己白替他担心了,太子是一点都没说错他。 这不,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收拾利索后,程知节还赏了裴行方一块玉佩,拍着他的肩膀,教训道:“小裴啊,嘴大吃八方,咱们军伍里的汉子,就得舍得下脸面,否则早晚让文官们给挤兑死,你小子年纪还小,可得好自为之啊!” 程知节这让不仅把裴行方搞的很尴尬,更是引得正在喝酒的孙伏伽直接就喷了出来。而早已料定结果的李承乾则毫不以为意,只是用刀片着火上的羊肉,老流氓不贪就奇怪了。 “宿国公,这经验之谈不着急,改日让裴将军专门到府上去求教,要是觉得排场不够,六率在出点人,到府上去给你壮门面!现在还是先吃点东西的好,否则夜里睡不着教。” 李承乾这话刚说完,程知节打了个哈哈就走了过来,撕下一个羊腿后,美美地咬上了一口,从他脸上享受的表情就可以知道,老流氓的心情好急了。 话说回来,能不好,他挑的那些都是fo门收集的上好古玉,随便拿出一个在长安市面上都能卖上几百上千金,这比横财他可是发的不小。 “殿下,还是您心疼老臣,不仅好差事紧着臣,颁下的赏赐也毫不吝啬,不愧是勒石燕然的男人,就是有气魄,老臣心里佩服的紧。” 看着老程油乎乎的手伸出的大拇指,李承乾淡淡地笑道:“这不算是什么,人情世故嘛,不过就是个顺水人情而已。 但有个事,咱们得打个商量,那勒石燕然的事儿,能不能别老提,你这可就有失前辈的风范了。” “哎,殿下,话不能这么说,自汉以后,中原诸将谁打到过那里,老臣这绝对是羡慕。你看贞观四年的时候,咱们从狼居胥山下路过,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儿,要不然是不是也流芳千古了。” 老程这话绝对是假的,不管是李靖、程知节亦或者是其他的将领不会没想到这一盛事,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他们不敢,他们怕锋芒太盛引得皇帝的猜忌,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宿国公会作人,会为将,孤相信将军建功立业的日子还在后面的,不必急于一时。也许下一次,将军也有这样的机会呢!” “哎,殿下的会安慰人,老臣又是个不经夸的,这心里有话就藏不住了。要不,请殿下移步,咱们借一步说话!”.......
第七百九十七章 滚出去,开府!
入长安后,李承乾就将事宜交给了长孙无忌和程知节二人,有他们二人在区区典库之事,自然不在话下,况且长孙无忌带来的消息并不好,他必须立刻进宫,赶到云颐殿去。 云颐殿是汝南公主的住所,这丫头母亲早逝,自幼被长孙皇后收在身边,与皇后所出子女关系一向亲近,李承乾自然也不例外。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身子太弱,弱不禁风整个就是一林黛玉,这也是她一直未被指婚的原因。 与帝、后见礼之后,李承乾便来到后殿坐在李丽质搬过来的墩子上,闻声言道:“三妹,别怕,只是偶感风寒而已,你嫂子已经把补品都送来了,你多用一些身子自然就好了,你且放宽心。” 汝南公主身子不仅弱,性子又过于软弱,唯唯诺诺的,要是像长乐一样风风火火这身子骨一定不会如此羸弱。 “诺,小妹,谢过大哥了!”,汝南公主弱弱地回了一句。 “丽质,这段时间多多进宫,陪你三姐说说话,解解心宽;身子好些了就出去走走,缺什么用什么,吩咐人去府库拿。”,叮嘱了李丽质两句之后,转身去了前殿,那现在正在上眼“混合双打”呢,再不去就出人命了。 刚回到前殿,就看到李世民板着脸,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地上破碎的瓷器、瓦片恐怕就是他的杰作了,因为刚才来的时候地上还没有。而长孙皇后手里拿着戒尺,一边抽打李治,还一边骂着,从李治抽着小脸上集能看得出来,她这次下手还是挺重的。 “你自己说说,这一年还没到头,你都惹了多少祸,生了多少是非,今儿打了内宦,明儿调戏宫女,不是招猫就是逗狗,吃穿享乐你是无一不精,本宫是造了多少孽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弘文馆的先生就没有一日不来陛下和本宫这告状的,你说,你学什么能行?看看你大哥和四哥,他们求学之年什么让先生们找到家来的,连学问都做不好,还能指望你做什么?” “学不好孔孟之道也就算了,整天带着一些内宦在宫中胡闹,弄得到处鸡飞狗跳的,端端放荡成了纨绔子弟,身上那有你父兄半点英气!”...... 老儿子、大孙子向来是老人的心头肉,李治作为皇后最小的嫡子,自幼就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生活上比李承乾和李泰奢靡的多,宫里有什么好东西,皇后都紧着他来。 久而久之就养成纨绔子弟的习性,这回汝南公主落水就是他和手下的宦官撞到水中的,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季,池子里的水冰冷刺骨,寻常之人尚且受不了,更不要说弱不禁风的汝南了。 这对于身子孱弱的她来说绝对是致命的存在,值得庆幸的抢救的及时,甄权和权顺妙手回春,否则今儿李治可就摊上大事了。 汝南还没断奶的时候,长孙就抱在手里了,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不发火儿就怪了。再说,要是不严惩李治,宫中的其他嫔妃难免不会嚼舌头,说皇后偏殿嫡子,无视庶出的生死,这绝对是帝、后所不愿意看到的。 “母后,您消消气,差不多行了,再打下去就把小九打坏了!”,话间,李承乾冲太子妃和襄城公主使了个眼神,让她们赶紧请皇后坐回去,岁数大了,还生这么大的气,那可太伤身了。 可坐回了去,长孙皇后的气并没有消,反而冲李承乾来:“高明,你长大了,允文允武,于国家、宗室有功,朝野群民无不赞颂。但本宫看这还不够,稚奴是你的弟弟,他如今成了这样,你的脸上就很光彩了吗?” 长孙当然是有所指,李治过年就十五岁了,算是个半大小伙子,正是人的一生中最难管的时候,也是树立心性的最佳时期。 皇帝和她每天要忙的事有很多,根本就无暇顾及这小子,所以长孙就提出来交给李承乾,就像当年接手李佑一样。 但长孙没有料到,从不违逆她指令的李承乾却一口回绝了,理由给的很简单,李治与李佑不同,他吃不了军伍上的苦,皇后也不可能放心小儿子去疆场搏命,反而容易沾染不好的习惯,起到反作用,得不偿失啊! “哎,这事儿,朕得说句公道话,高明政务、军务繁忙,又要帮朕分担一些庶务,每天连睡觉的时间都有限,那有时间管这个孽畜!” “再说,朕给他派的老师还少吗?他的几位兄长都没有这么多吧,就是这混账东西不争气,还能怨的了别人吗?既然晋王府已经建好了,那就让他出去开府,省得总在朕眼前惹事生非。” 皇帝这话一出,不仅李治有些惊慌,就算是长孙皇后也着了急,即使李治有这样,那样的不是,她也没想到皇帝的处罚如此之重,要知道开府之后,那可就是赶赴封地,她可舍不得。 但李治这次的祸闯的太大了,她也没法开口求情,所以只能给李承乾使了个眼神,让他出来说句话。 明了皇后的意思后,李承乾会心一笑,拱手进言:“父皇,小九还是孩子,这个处罚是不是太重一些了,不如改成禁闭三日如何!” “你甭替他打马虎眼,朕在他这个年纪时候已经在边军中过活了,你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率军东征西讨了;他呢,除了吃喝玩乐还能干什么!要不是出身皇室,他的院子里能养那么多奇珍异兽吗?招猫逗狗的东西!” 皇帝话彻底把李承乾搞没词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他不是说自己有多好,也不是想李治有多不争气。皇室子弟嘛,那个不是锦衣玉食、奢靡无度的,要是都胸怀大志,那就不是头疼那么简单了,皇帝晚上还能睡的那么香吗? 好不容易熬出了大殿,李治一脸委屈的捏着公鸭嗓子说道:“大哥,小弟我委屈啊!”,他真不是故意的,三姐跟豆腐似的,借他俩胆子也不敢主动去招惹啊! “行了,就你委屈,就你有理,当着父皇的面怎么不敢说?说吧,这回又想要什么东西,就算是为兄送你开府的礼物了。” “大哥,我听说李大亮给你送了几匹绝世良驹,能送我一匹不?”,话毕,看到兄长点头,谢过之后,李治掂掂的跑了,由此可见他方才在殿里全是装的,母后根本就没打疼他。.......
第七百九十八章 不对,全都不对!
朝廷在金谷县大获全胜,不仅缴获了大量的财宝,更是抓住了fo门的痛脚,让那些想为fo门说话的势力彻底的闭上了嘴,也为朝廷在全国展开的大规模的行动找到了可以站住脚跟的借口。 不过,正值朝廷大胜之势,一份匿名的本章在朝堂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奏曰:皇太子-李承乾于剿灭逆贼的过程中,用兵无方致使张浙将军阵亡,且还将缴获的金银中饱私囊,贿赂诸将以塞其口,其中逾制之品甚多。 不仅如此,北征期间大肆屠戮拔野古部的骑兵且坐以谋逆之名;在朝私通文武大臣,时常口言大逆不道之言,如此残暴、不孝之人,不堪储君之位,请皇帝严加处置之。 以前也有弹劾太子的本章,皇帝的处置办法就是搁置,跟没看见一样;可这次却不一样,皇帝不仅在朝上痛斥了太子一顿,更是把他赶到洛阳去视察雪灾事宜,无旨意不得返京。 于此同时,还补充了几道旨意:其一,即刻解除太子的兵权,东宫六率划给北衙,由河间王-李孝恭,江夏王-李道宗直接管辖。其二,免去侯君集、秦琼、程知节、窦宽、王治等人官职,暂时回府圈禁,等候三法司彻查之后论处。 其三,李泰晋检校南衙大都督,李恪为检校副都督,晋刘师立为左武卫大将军、张亮为右武卫大将军,于十五日后,护卫銮驾至祭祖,并转翠微行宫护卫。 就是因为这几道圣旨,朝中臣子纷纷在下面议论,太子功高震主,且与封疆大吏来往过密,已经惹得皇帝的猜忌,这次就本章就是一个引子,而且正中皇帝的下怀。 今儿是赶出京去,明儿就是废黜的旨意了,东宫在朝中横行十多年,这次终于到头了,长孙无忌、房玄龄等几位与太子亲近的宰相估计也知道自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所才缄口不言的。 哎,这功劳大了有什么好,还不是落得与戾太子一样的下场,不少臣子都在心中为太子鸣不平。这那跟那啊,那本章纯粹就是栽赃诬陷,说的都是没谱的事,他要是有里真凭实据,那直接署名岂不是立了一大功。陛下是糊涂了吗?他怎么就能相信这里免得鬼话呢? 当然,皇帝这一手可把李恪和李泰砸晕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么就盼着皇帝放弃太子,如今冷不丁来这么一个本章,还扳倒了东宫这么大一棵树,这巨大的幸福感把他们二人敲的晕晕的,根本就找不到东南西北。 更为主要的,父皇这一手给予了朝中东宫的势力以严重的打击,一举解决了他们的多年头疼的问题,真可谓是可喜可贺。所以散朝之后,兄弟二人立马回府开了一场庆功宴,守得云开见月明这样的感觉真好。 渭水河畔,原本前扑后拥的太子身边只有几辆大车及百名护卫,与这河边光秃秃的树和冰冻的河水一样,都显得那样凄凉。平时太子身着布衣是显示亲民,如今这一身布衣可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而来送太子的,仅仅是这几年科举考试取中的进士,属于清流官员,他们平时办差的时候也没少犯错,太子对于他们颇多照顾,今儿废黜在即了,他们要是不来送上一送,这心里实在是说不过。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各位的心意,孤心领了,如果还有将来,孤一定有所回馈!”,话毕,对诸位青年官员拱了拱手,转身上车离去。 看着太子的车队在渐行渐远,诸青年官吏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们与太子的年龄相差不多,平心而论,对于这位年轻的储君,他们心里由衷的佩服,礼贤下士,生活简朴,军政文武之道颇多建树,绝对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可现在呢,仅为了前言不搭后语的莫须有的本章,就驱离出京,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我就想不明白,即便殿下有错,那份本章说的都是真的,可那些受过他恩惠的重臣都哪去了,他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家伙们,凭什么位列台阁。” “张兄这话说的没错,殿下对他们可谓仁至义尽,年给金银,月赐食禄,甭管遇到到了什么麻烦,殿下也绝不推辞,子弟也是个个高官厚禄,可大难临头却各自飞了。” “你们俩这话说错了,他们不是飞了,而是选择继续观望,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他们是不是站出来为殿下说公道话的。” “那咱们就说,上本章请求陛下彻查清楚,总不能让殿下白白的蒙受冤屈吧!大唐开国才二十多年,已经死了一个太子了,再死一个的话,宗室将永无宁日。”....... 就在诸青年官员一份义愤填膺准备为太子讨个公道的时候,不远处的一个青年迎风而立,看着太子的车队长长地叹了口气 随口言道:“大哥啊大哥,你压了我十几年,对于我这个兄弟是千防万防,估计连你自己也没想到会被一个小小的本章坑了吧!” 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吴王-李恪,多年以来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父皇纵容太子的原因,现在他明白了,他老人家智计高远,他是想借着太子的手扫荡不臣的势力,以求皇权最大化。 而太子呢,则自作多情的认为,皇帝是喜欢他,爱护他,熟不明自己早就被父皇引入了布置好的彀中,这大概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吧。皇室之间,那有那么纯粹的感情,他太天真了。 李恪清楚的记得封德彝临死前告诉他的那句话:自古皇权霸业者,无不以亲人之命祭祀上天,所以欲成大事者,至亲易可杀!看看今日的太子就知道了,占尽了天时地利与人和,还不是被这虚无缥缈的东西给害了。 “殿下,该回了,陛下那头要起驾了,这风头可不能让魏王占尽了!”,一旁的权万纪恭声提醒着。 “他?呵呵,猪一样的东西,还不如太子呢,他要能成事,猪都能爬树了。”,话毕,翻身上马,勒了下缰绳之后,向城内急驰。.......
第七百九十九章 你没听错,就是造反!
往年宗庙祭祖,除非太子领军在外,否则是绝不会让其他人在皇帝之下代进的,而今年取太子而代之的正是魏王-李泰,这着实给人一种错觉,皇帝是不是想让魏王入主东宫呢! 当然,要是这一点的话还很片面,因为皇帝不仅把本来归太子庶务全都交给李泰,长孙无忌、房玄龄等重臣也对魏王的敕令俯首听命。而且凡是为太子上书求情者,不论官职品秩大小,一律罢官,回府戴罪,就这些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翠微宫,一处僻静的偏殿,李恪坐在桌前面若寒霜的喝着酒,对面的岑文本则不住的摇头,好话说了三千六,可吴王这口气就是咽不下去,他又能怎么样呢! 不一会,刘师立、薛万彻、权万纪、刘誉、柴哲威、柴令武、李安俨和几个陌生人顶盔贯甲的走了进来,躬身行礼。这可把岑文本吓了一跳,大半夜的叫他们来干什么,心中那个念头猛然蹦了出来。 “殿下,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岑文本惊慌失措的站起来质问道。 “干什么?先生,今日父皇的冷淡你也应该看出来,他是铁了心要立老四为新储君。如果本王放弃这个关键的档儿口,那回头就只能等着抄家了!” “什么档口,殿下,你可不能糊涂啊,这个万万使不得的啊!稍微往前走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你难道要和杨广一样背负弑父的罪名吗?” “阿弥陀佛,岑相多虑了,吴王仁孝怎么会行此悖逆之举!”,岑文本的话音刚落,一个身着袈裟的老者就走了进来。 “你是那个庙的和尚,不知道朝廷的禁令吗?不赶快逃命,还敢来此大放厥词!”,话间,岑文本大声喊了一声:“来人,把这秃驴给本相拿下!” 见没人进来,岑文本又指了指薛万彻等人,见没人动手,他点了点,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因为他明白了此刻的李恪是不会听他的了。 “岑相,老衲慧昭是fo门的领袖,今番特意是来助明主成事的,岑相不必相疑,尽可以相信于我。” 李恪和其母杨妃一样,都是虔诚的fo教徒,母子一直与fo门中人来往过密,这个岑文本当然清楚,可他实在是想不到,李恪竟然接触的这么深,竟然与fo门领袖有来往。 看来在朝廷下达整训fo教事务的时候,自己提醒他的要断绝与和尚们来往的时候,他就没打算与自己说实话。 李恪随岑文本学习多年,老师是什么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所以给倒了一杯酒递给老师后,说起了他的计划。皇帝贬谪东宫臣属,让魏王于太庙替太子进香,这意图自然不必多少说了,他心意已属李泰。 之所以启用自己一系的人,就是让他帮着李泰压制东宫一系的官员,根本就不念什么父子之情,要不然今日也不会因为李泰的几句谗言就把自己责罚了一顿。 但不得不说,现在确实是一个好时机,皇帝随行的护卫并不多,李泰手下又都是吃干饭的,若是此时发动兵变简直是易如反掌之事,一举将皇帝和李泰一起除掉,然后就嫁祸给东宫,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且让人接受这一点并不难,太子在朝经营十余年,树大根深,又常年手掌兵权,今番眼见被废,发动兵变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况且现在还有fo门的势力为助力,他们不仅有僧兵和俗家弟子,更是在朝有不少关系存在,如此岂不是万无一失。 “殿下,你考虑过没有,陛下就是靠着造反得的天下,他先是造杨家的反,随后又造父亲的反,他连战功彪炳的太子都防着,你觉得他就没防着你吗?这个秃驴依仗无非就是那些虾兵蟹将,你真觉得他们能帮你成就大业吗?” “太子的事,还没有定论,陛下还没有下达废黜他的诏命,一旦你在长安起事,他会坐以待毙吗?在统兵御战方面,你觉得你能赢得了他吗?到时候生灵涂炭,天下无安宁之日,这就是殿下的追求吗?” “殿下,听老臣一句劝,还有机会,陛下今日能重用魏王,明日就能重用你,他没什么本事,还得不到长孙家的支持,早完都会垮台的。你没有必要为了这个秃驴,赌上自己的全部身家。” 岑文本的话说完,慧昭淡淡的一笑,报了一声佛号之后,沉声说道:“殿下,山下有三千僧兵,加上殿下手中的力量,顷刻之间就可颠倒乾坤。 你是想明日成为天下之主,还是想如岑相所说,赌一个可能,寄希望于别人的施舍。何去何从,请殿下思量!” 慧昭下的本儿当然不止眼前这些,他能给李恪的当然也不止这些,这位小殿下有太多方面与其外公相似了,他敢肯定只要有一丝可能,李恪都不会放弃坐上那把椅子。 “昔年,秦王府的才有多少人,他们才有多大的力量,可仅仅一夜之间,这些王府之臣就位列公卿。 刘、薛二位将军都是亲身经历者,他们轻车熟路。先生只要稍稍忍耐,明日太阳一出,你就是大唐又一位尚书令了,这有什么不好的。” 话间,不顾岑文本的话语,对柴氏兄弟一挥手,李恪就带着诸人走了出去,绑了老师是无奈之举。不过,李恪相信,他会理解自己的,等明日大事一成,还需要先生居中调度安抚百官呢! “殿下,贫僧以为把含风殿烧了的好,这样殿下就不用亲自面对陛下的诘难,也不用亲历父子交战的尴尬境地,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好啊,那就依法师所言!不过,本王要提醒你,要是明日一早的长安城要是达不到本王想要的结果,那法师恐怕也要尝尝烈火焚身之苦了。” 对于李恪的威胁,慧昭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殿下放心,老衲说话算话,定是不会让殿下失望的。明日一早,这天下就易主了,后日殿下就可以大明宫,名正言顺的登基称帝,君临天下!”.......
第八百章 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长安-入苑坊-夹城,黑压压的玄甲军,应着军鼓的鼓点,喝着号子一步步度过龙首渠,不要说李恪心中畏惧,就算刘师立、薛万彻等身经百战的宿将,心中的压力也陡然剧增。 没等李恪等人反应过来,便有士卒来保,长乐坊、大宁坊、兴宁坊以被秦琼、程知节、侯君集三人引兵占之,惊的所有士卒都面面相觑,刘师立和薛万彻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算压制住了他们。 稍时,在翟长孙、郑仁泰、济北郡王李瑊、宜州郡王-李瑰等将簇拥下,一名全身着黑甲,胯下一匹雪白良驹的将领率先出阵。 摘下面甲之后,让城头上的李恪等人面目为之一变,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发往洛阳的皇太子-李承乾。 “老三,大势已去,你败了,下来投降吧,或可留一命!念在父子之情,兄弟之义,父皇和孤是会为你担待一二的。” “父子之情,兄弟之义,李承乾,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把我团团包围的玄甲军,是你能调动的吗? 李安俨反我,是你能安排的吗?父皇,咱们的那个父皇什么时候相信过你我!李承乾,我的大兄,你觉得小弟的今日是不是你的明日!” 听完李恪这话,马背上李承乾不由的摇摇头,执迷不悟啊,这又能怪的了谁呢!随即挥手,军阵中的战鼓和号角同时吹响,各将也自归本阵指挥。李承乾拨马回归帅位之上坐了下来,坐视玄甲军的攻击“弟弟”所据守的城廓。 老实说程知节传达皇帝圣旨的时候,李承乾就感到很意外,或者说不敢相信。因为不管老三还是老四,他们一直以来针对的都是自己,觊觎的也是东宫的储位。就算是造反也应该是父皇大行之际,这时候造的哪门子反。 更为让他想不到的是,fo门领袖竟然是老三的支持者,而且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的本事竟然真的鼓动了老三行弑父篡位之举,这不能不说其高明之处。 至于李安俨等人在关键的时候反水,李承乾丝毫都不感觉意外,父皇就是靠造反得天下的,兄弟们这么折腾,能没有后手吗?东宫之中不也有这样的人吗?有什么可奇怪的。 按照常理来说,就李恪手里的那些虾兵蟹将,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拿下,可顾忌还有四个坊的无辜百姓,万一他们狗急跳墙,纵火同归于尽就遭了,所以他们现在还能活着,是沾了那些百姓的光。 可千人之战,能持续多久,况且李恪等人又是反国之贼,其部下又心生恐惧,战力自然不强,况且又有程知节等人步步紧逼,不溃散、投降就怪了。 稍时,李恪、刘师立、薛万彻等人就被执与城下,看着这些与他争暗斗多年的兄弟,李承乾也免不了兔死狐悲的之感,就在他要下令斩首的时候,左庶子-许敬宗上前低声制止了他。 “殿下,吴王是陛下的亲子,您的弟弟,不管他犯了什么错,多么该死,都不该死于陛下和您手中。 史官们著书的可不管他是不是造反了,他们只会写贞观一朝的皇帝逼父、弑兄、杀子,而太子为巩固储位,邀宠于陛下,不惜同室操戈,弑杀亲弟。” “殿下,以臣之见,不如将刘、薛等叛将交三法司于国法论处,至于吴王幽禁于王府,重兵看护即可。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是不会苟延存世,只有他自己杀死了自己,陛下和您才能不占因果。 史笔如铁,万世千秋之后,陛下和您如何为子孙树立榜样呢?就算您不为自己想,也得为陛下多想想吧,身为孝子怎么地坐视君父再背上杀子的罪名呢!” 皇帝的圣旨是杀无赦,不管是谁,即使吴王李恪亦在其列之中,这是皇帝在盛怒之余下达的圣旨,也确实是最干脆的解决办法,一日之后再无烦恼。 可许敬宗说的也有道理,千秋史笔,皇帝和他都得顾忌,不能因为李恪一人,铸成千秋憾事。 “延族,盛名之下无虚士,孤今日方知秦王府十八学士真正的本领。罢了,罢了,为君父计,孤就是违旨一次又能怎么样呢!”,话毕,李承乾摆了摆手,示意许敬宗可自为之。 呼,太子的话说完,许敬宗长长地出了口气,大唐帝国如日中天,君明臣贤、国泰民安,正值千载难逢之盛世,要是让区区的fo门把天家搅和的无法与史书落笔,那可就是个笑话了。 许敬宗侍皇帝父子二十多年,他太知道这对父子的心里想的什么了,他们要的不仅仅是眼前的权力,更是要在千秋万代之后,成为历代明君的典范,为子孙后代树立榜样。 如今赶上了这么一个节骨眼,为人臣者必须帮他们制怒,让已经烦躁的心静下来,千秋之事,急不得,他们父子还且得熬着呢! “来人,奉太子令,将刘、薛等人羁押至刑部大牢交由戴胄尚书,至于吴王则由铁骑护卫回府看管,等候宗正寺的审理后,报请圣旨裁决。”,许敬宗上前大手一挥,立刻就有甲士上前,将刘、薛等人押了下去。 “李承乾,你为何不动手了,你不是心狠手辣吗,你不是旷世名将吗?怎么连一介反贼不敢杀了?” “李承乾,本王不领你的情,你要是还是爷们就动手,本王绝不受刀笔吏的侮辱。” “李承乾,你个孬种,想杀又不敢杀,如此胆略还想成为大唐之主,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看着李恪被“请”下去的时候还口出狂言,长孙冲先是骂了句娘,然后上前低声道:“殿下,这混账东西太嚣张了,殿下受名声所累,可臣没有,不如就让臣将其斩杀算了。” 长孙冲的意思,李承乾当然明白,之所以允准许敬宗的进谏就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而且他的话还有另一层意思,必须的这样作。 随即开口言道:“表哥,他是取死有道,回头儿,孤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第八百零一章 吴王之死
吴王-李恪与fo门领袖慧昭相互勾结,意图弑君篡位,不仅火烧含风殿,更是作乱于大明宫前,在天子安寝之所,跃杀动武,此实乃大逆不道之举,好在中郎将-李安俨知晓大义,提前报之可天子,否则岂不是为逆贼所趁。 而弹劾太子与诸文武之臣的本章就是反国之臣的离间之计,于是,天子将计就计设下奇谋以平定叛乱。 含元殿大朝,皇帝特意下旨,即日起复太子兵权、政务之权;侯君集、秦琼、窦宽等“蒙怨”之臣概还复本位,厚赐抚慰。李恪一党不论官职、爵位、贡献,一律羁押至刑部大牢,三法司论罪之后,依照国法处置。 王权如儿戏,皇帝平复了叛乱,他自然是怎么说都合情合理,不少人心里直到现在才明白,驱赶太子、疏远忠臣都不过是诱饵而已。其目的就是钓吴王和慧聪和尚而已,这招不可谓不“高明”,是以臣子们都用畏惧的眼神看着皇帝。 大臣们怎么想,李承乾不在乎,因为今早守卫在吴王府的军士来报,吴王狂性大发,于王府之中肆意砍杀府中之人。皇帝特意让他在下朝之后去处理一下,别把弑父造反当成是多大的功劳,要知罪、知死,如此看来老三是扛不住。 刚进入王府大门,一股浓厚血腥之气扑面而来,让人不由的不皱眉,身后娇气的长孙冲已经用帕子捂住口鼻了。当然,这也不能怪他,谁让李恪干的这么埋汰,王府之中随处可见仆役们的死尸,弄的地上留的全是血,血糊糊的,任谁看了都有令人作呕之感。 不过,进了王府正堂之后,李承乾确实被吓了一条,因为房梁之上吊着的正是吴王妃杨氏和她的两个儿子李仁、李玮。母子三人,舌头吐的老长,遗容生紫,可以清楚看到因为无法呼吸而造成的面部血管破裂。 而李恪作身着一席被鲜血染红的里衣,脚下踏着一柄沾些的沾血的宝剑,捧着一坛酒就在椅子上狂饮起来,丝毫不管进来的李承乾和长孙冲二人。 “老三,你自己死就算了,何必要赔上她们母子的性命呢!弑父、杀妻、灭子,老三啊,用“禽兽”二字来形容你都是高抬了,让孤如何说你呢!” 自从知道那事之后,李承乾是想杀了李恪,这话绝对不掺和一点假,因为他该死,即使不造反,其罪也在不赦之列。可他从没想过绝其子嗣,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这两个孩子,叫他一声大伯。 人不是禽兽,总会有些感情,弄死李恪的方法多的是,李承乾完全有办法让他死了,也不结下仇怨。 呵呵.......哈哈......,一阵狂笑之后,李恪将手中的酒坛放下,抹了一下嘴,拢了下披散的头发,狂言道:“成者王侯败者贼,如果本王成功了,那就如武德九年的父皇一样,而你又与建成有和区别呢?” “至于她们母子嘛,为吾而来,随吾而去,本王不能让他们留在世上任由长孙一脉的凌辱。手段是残忍了一些,但确实最有效,也不想让她们去烟瘴之地,哭天抹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禽兽就禽兽吧,反正连弑父的事都干了,那里还在乎身上多背一个罪名。” 李恪的话彻底的激怒了长孙冲,只见其啐了一口,面带不屑的说:“特么的,李恪,知道的你是反国弑父的逆贼,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被冤杀的忠臣呢!你还要不要脸了,你是怎么有脸说这话的!” “长孙冲,你没有资格与王者言对与错,你妹妹是死于本王的毒计之下,可那又能怎么样,你敢杀了本王吗?你能杀了本王吗?”,话毕,李恪又单手提坛,用轻蔑的眼生剜了长孙冲一眼后,自顾的喝起酒来。 李恪用的是激将法不假,长孙冲也知道,可心中这口气却是消不了,骂了句娘后,挽了袖子的长孙冲的几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不仅扑倒了他,还一顿王八拳的招呼着,而被打的李恪非旦没有哀嚎,反而笑的更欢了,连连让长孙冲打的再重一些。 “混蛋,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那些腌臜之事吗?告诉你,内卫府掌握的证据要是放在陛下面前,够砍你十次的了。” “李恪,老子早就想弄死你了,要不是怕连累太子,老子就早就弄死你丫的,还能容你嚣张到今天!” “知道纥干承基为什么突然背反你吗?根本就不是李安俨策反之功,而是因为他是我内卫的探子。小子,你这点斤量连我派去的钉子都找不到,还想与陛下和太子斗!”....... 就在长孙冲的手掐在李恪的脖子,把他掐的翻起白眼的时候,李承乾出声制止了他。不甘心的诺了一声后,长孙冲还啐了李恪一口,又觉得不解恨,随即又补了一脚。 唉,看着李恪在地上急喘,李承乾的脑海中不由地想起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今日这般下场,也是多年来孽做的太多了。但凡他有一丝自知之明,一缕天良存在,他这不会在含风殿放下那场大火。 不论皇权的话,他在点火的时候,就已经在心中当皇帝是仇敌了,父子之情,养育之恩,皆以不做其数。他都敢对自己的生父下杀手,其他的人有在其眼中算的了什么呢! “父皇已经下旨,褫夺杨妃的尊号,贬入掖庭幽禁;褫夺李黯的王位,开却宗籍,贬为庶民,发往漠北,遇赦不赦。就是因为你的私心,不仅让王府大小罹难,更是又废了一妃,一王,你呀,取死有道!” “老三,你我之间不仅有利害之争,更有血海深仇,可念及兄弟一场,孤劝你不要再作了,让父皇宽宽心,也让你的母亲多活两天,人不能太自私了。”,话毕,对长孙冲招了招手后,起身走了大堂。 就在李承乾二人要出院子时候,提着宝剑的李恪追了出来,嘶吼道:“本王无错,你告诉他,我只是萧规曹随而已,这都是拜他所赐,是他身体力行告诉我,只要有野心,只要敢造反就能当上皇帝的。”,话毕,横剑自刎而死。 “唉”,回头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李恪,李承乾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八百零二章 老臣受教了!
李恪自刎而死,且还带着浓重的怨恨,也许在别人看来他是死有余辜;可在李承乾看来,老三是那种活在梦里的人,他太希望成为下一个“秦王”,入戏太深反把自己坑了。 其实老三也好,岑文本也罢,他们还是不够了解皇帝,凡事都耗尽心血模仿皇帝,反而还讨不到其欢心。比如说他们那颗暴露于外的野心,就更是皇帝所厌恶,而他们却乐在其中,不知祸也。 就在李恪死的第三日,身在掖庭的杨妃也跟着悬梁自尽,皇后特旨以才人之礼葬之。三法司这次也拿出了干脆利索的儿,吴王一党尽数坐以谋反之罪,刘、薛等人都发于东市处斩。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除了反水的李安俨和纥干承基外,幸免于难的就只有柴氏兄弟二人,他们在此次事变中的任务就是看押岑文本,皇帝也看在平阳公主和柴绍的面子上,作了些遮掩,仅仅是把他们贬为庶人。 最难办的是岑文本,他在事变中是唯一反对的人,案卷中清清楚楚的记载了他是如何劝说李恪和痛斥fo门秃驴的,且又在皇帝身边多年于国多有辛劳,所以对他斩立决的诏书迟迟未发。 他不想让岑文本这样的贤才死在刀笔吏之手,特意让太子去送其最后一程,这体面应该是应该给的。 刑部大牢,李承乾只带了两样东西,一是棋盘、二是杏花村的老酒,此而二物为岑文本此生最爱,平心而论,除了那件事不太光彩之外,岑文本确实是个可敬的对手。 “太子殿下,是来送老臣最后一程的吗?”,岑文本跪坐在桌子前,腰板挺得直直的,士大夫的风骨一点都不曾缺失。 “岑相还是那般睿智,该走的都走了,先生的一家老小也将随先生而去,不过看在长倩为孤效力多年,又以性命进言的分上,不得不从。已经吩咐刑部的差役,送他们上路的时候用以鸩毒,省去许多痛苦,也算是留个全尸了。” 话间,李承乾还特意递给他一壶酒,然后开始拾掇起棋盘,谈起杀岑文本全家来,就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风轻云淡的很。他心明白,以岑文本的智慧,失败的结果他恐怕早就想过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坦荡。 “如此也好,一起去也省得牵肠挂肚,老臣倒是要谢过殿下的恩典了。”,拱手致谢后,又喝了一口老酒继续说:“唉,时光如白驹过隙,当年在亭子与殿下对弈之时,您不过是总角之童,而却是头角峥嵘已成真龙之势,老臣输的不冤枉!” “记得陛下曾与老臣说过,人有时是一念之仁,有时也是一念之恶,为人臣者也多多思虑,以免铸成万死难追之祸。 现在想来,陛下对于老臣和吴王的作为早以洞若观火了,要不是他顾忌与吴王的父子之情,恐怕老臣的脑袋,早就被砍下来祭奠亡灵了!” “老臣这一生,一半的精力用于辅佐陛下,一半的精力用以培养吴王;前一半,老臣赢了,辅佐明主开创一朝盛世;后一半,老臣输了,输在主不知臣,臣不知主;老臣这一生可谓不输不赢,殿下以为然否!”,话毕,岑文本落下了一子,淡淡地看了李承乾一眼。 皇权之争,历来为没有对错,只有输赢,岑文本作的都是为了让自己心属的皇子入主东宫,所以他即使知道谋害长孙悦为无耻之行径,但也依然不后悔,谁让他老早就做了选择呢! 可如此这般输了,他真是觉得可笑,因为他是输在君臣之间互不相信这个最基础的条件之上,与太子和长孙无忌之间的亲密无间相比,差之远矣啊! “岑相,斗了十多年,孤也没想过竟然会是这样的收场,父皇不肯细说含风殿那日到底发生什么,孤也不问。但孤知道一点,先生之败并不是败在这里,而是一开始就错了。” 听到太子这样说,岑文本微微一愣,拱手说了一句请太子赐教。而李承乾则喝了一口老酒之后,起身说起了他与吴王一党之间的不同。 众所周知,皇帝是靠着兵变当然帝位的,那么他最忌讳的就是兄弟之间倾轧、互斗,所以想排挤倒众皇子承继大唐的江山,可以说是很不切合实际的想法。 从入主东宫的那一刻,李承乾就深知这一道理,而长孙无忌与李纲二人也是耳提面命,希望太子能在以后的日子里采取守势,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经营人才和地方上去。 截止于今年,各道、州、县中出身东宫的文官已经有六百三十余人,军中的各级将校更是有千人之多,且都忠心耿耿,实心用事,形成了一股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势力;说句不客气的话,是诸皇子中与皇权威胁最大的势力。 没错,岑文本的思路是对的,这么大股子势力,疑心病重的皇帝怎么能不忌惮呢,父子之间起嫌隙,那也是早晚的事,所以他劝李恪以待时间的策略是对的。 但他还是料错了一点,那就是李承乾的心胸,或者是太子的胆魄,皇帝在每个皇子那都暗中安排了,这些皇子有了势力之后,第一件要作的,就是剪除他们,躲避皇帝的耳目,李恪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作的不够干净而已。 东宫呢,也是一样,而且不止一个,东宫的中枢之中就有好几人是皇帝的耳目,李承乾对他们的却个个委以重任,且将东宫庶务多数交给他们打理。毫不客气的说,他在东宫打一个喷嚏,皇帝那第二日也会有记录,所以在东宫没有皇帝不知道的秘密。 可以说,东宫内部权力实际上都掌握在皇帝手中,这可是太子的身价性命,如果李承乾一心忠于皇帝,那这些人就依然是东宫的忠臣,奉敕命行事;可一旦起了逆反之心,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岑相,父皇的这种作法可被认为是防范,也可是视为关心儿子,孤这个人呢,想的比较简单,我宁愿相信第二点。 这样一来可以让父子之间不会因为权力产生隔阂,于国于己皆是有利可图,天真了一点,可也是最有效的,不是吗?” 李承乾的话完,岑文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回道:“殿下睿智,非吴王与老臣所能比,与至高无上的皇权相比,我们终究都是蝼蚁,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殿下今日破局之言,老臣受教了。” “岑相,孤能走到今天是因为孤比你们更敢赌,更敢下本,你永远都无法想到,孤当年是如何安耐那颗杀心的。”.......
第八百零三章 算是个商量!
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使是李世民这样,经历过无数生死的君王也不曾例外,杨妃伺候后他二十多年,为他生儿育女;李恪又是那般的英果类己;如今皆因为一时的虚妄搭上了性命,说不伤心那是假的。 是以,“偶感风寒”的皇帝在朝上亲自点了太子处理政务,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后宫当中,大殿中站班的所有人都明白,陛下也是人,他也有感情,需要时间去舔舔自己的伤口。 唉,叹了口气之后,李承乾不得不站了出来,让房玄龄继续宣读人事调整的方案,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魏王一系人因在兵变中的出色表现。特旨意对张亮、杜楚客、萧德言等人加以擢拔,尤其是张亮更是顶替了薛万彻的军职,重新加入军中。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看书领现金红包! 吴王一系倒台,这朝中的就空出了不少的位置,可就算是谁起了觊觎之心,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也得谨守本分,毕竟皇帝手中的刀还滴着血呢!所以趁着这一空当,皇帝把他相中的人一一都提拔上来。 其中最具代表的马周迁中书令,空缺出的御史大夫一职则交给了致仕以久的萧瑀,而原本的检校中书令-长孙无忌,则主动上表辞相,皇帝思虑再三之后,也命其转任太子太师一职。 长孙无忌的意思在东宫与李承乾说的很明白,他在中书省的使命就是看着岑文本,如果岑文本已死,那他的使命就完成,要是再站着这个位置不放,那可是要伤感情的,不值当。....... 这边刚下朝,皇帝就传来旨意,诏太子、魏王、齐王、晋王四人宣政殿见驾,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李承乾等兄弟四人聚齐之后,一起让内侍通禀应旨见驾而来。 进殿之后,只见李世民坐在案子上,制止了四兄弟的见礼,对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上前说话;其脸上不太严肃的神情,让四兄弟不约而同的出了一口气,毕竟他是可在气头上,谁让要是再惹他生气,那就是自讨没趣。 四兄弟围着跪下来后,李世民开口言道:“老三的事就算过去,他的身后也背上不忠不孝的骂名,今日朕叫你们兄弟四人来,就是想告诫尔等,不要再给李氏摸黑了,就算是父皇求你们,让为父百年之后,不要落得停尸不顾、竖家相争的下场。” 待李承乾兄弟四人拜俯于地,口称不敢之后。李世民从案子下来,坐在四兄弟的面前。他先是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言道:“大郎,你未及行冠便率军出争,为国为父,流血无数,身体犹如刻画一般,每思及于此,朕的心里总不是滋味。” “朕患有风疾、旧伤常发,常常委你监国之任,从谏如流,仁政爱民;出征在外,扬我国朝之威,开疆拓土,为父皇省去了后顾之忧!可朕知道你最委屈,你为朕退让了很多,可为父仍视而不见,装作不知。” “但朕确实是为了你好,朕不是顺位继承的皇位,无论朕作的多好,史官们都不会改变既定的事实,朕希望你可以顺顺当当的继位,作的比父皇还要好,你可明白?” 看到李承乾点头,皇帝又把目光看向了李泰:“青雀,你是个文士,要是专心著作,必回成为一代宗师,可就是心胸狭隘,不能容人,朕希望你日后把心思都放在读书上,那样的话,朕与你母后也就省心了。” 紧接着,李世民又拍了拍李佑,顺手又锤了他一拳:“为辅,在朕所有的儿子里,你是个特例,你儿时顽劣的时候,朕真恨不得踢死你,生怕你养成乖张的性格惹下无法弥补的大祸。” “可你自为将之后,一身臭毛病的改了不说,更是成为了一位威武的少将军。殊为难得的是,你在形势晦暗不明的时候,非但没有起觊觎之心,反而侍父兄以忠。难得啊,难得,以后好好帮着你大兄,将来前途无量!” 最后,李世民把头扭向了李治,脸上的笑容为之一囧,叹了口气道:“稚奴啊,你的本事远不及你的几位兄长,且耳根子软,容易被人控制。 朕对你呢,没什么要求,只希望你能好好读书,修身养性,将来就藩的时候,封地的百姓才有好日子过。” 皇帝的话音一落,李治却不愿意了,凭什么在几位兄长这都是宽慰之词,到自己着却变了呢,啥叫不指望啊,这不是偏心吗,太不公平了。 随即嘴一瘪,开口埋怨道:“父皇,您这话说的是甚意思,儿臣有那么不堪吗?儿臣虽然在文武之道不及几位兄长,可儿臣老实、厚道啊,母后就常常夸我,到您这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李治醋溜溜的话,算是把这爷四个逗乐了,这混球都这个时候了,还知道吃味,是说他神经大条呢,还是说没长脑袋!对他的要求已经够松了,他反而到不乐意,这还有地说理吗? 李世民则无奈点了点他的小脑袋,笑着言道:“鳖孙,你还吃味,朕这都是为了你好,知道吗?还老实,厚道!你母后那是想让少惹些是非,否则依着朕的脾气,早就抽你小子了,知道吗?” 额,一提到要抽他,李治的嘴撅的更高了,不仅皇帝父子几人又取笑他一番,就连在一旁玩耍的李象也拿着小木剑指着他说:九叔,抽抽儿。 李治的这一闹,算是活儿一把稀泥,让大殿的气氛稍微缓和了几分,李世民掐着腰俯视四个儿子言道:“今儿这话,朕只说这一边,尔等务必以老三为戒,三醒其身,勿要作出辜负君父、家国之事,明白吗?” 四人领命之后,李世民特意单独留下了李承乾,从案子上拿起一个本章交接了他,沉声说:“高明,这个慧昭是老三作乱的祸首,朕之所以没杀了他,就是要摸清fo门的底细。 戴胄和孙伏伽拿他是没办法了,你去想办法把他的嘴撬开,尤其是那几座密库的方位,更是重中之重,明白吗?”........
第八百零四章 法师,文章不错!
天下总有处理不完事,世上总有包藏祸心的人,对于这种生活,李承乾对这种生活早就习惯了;可皇帝在宣政殿的一番话,正是说明李恪之事对他打击不小,神武绝伦的父皇也在向老年人的行列迈进。 对于皇帝的这种状态,李承乾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喜则于心不忍,忧则牵肠挂肚,毕竟他对自己还是多有偏心,不是吗? 带着一肚子疑虑,李承乾的车架到了刑部,萧瑀、戴胄、窦宽、孙伏伽四位大员分列左右,他们四个都是老辣之吏,但着实拿慧昭这秃驴没什么好办法,所以感到面子很没有光彩。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几十上百万和尚中就出这么一个领袖,要是靠皮鞭沾凉水就能招供,他们能发展这么大的家业吗?所以到正堂之后,李承乾先是安抚了他们一番,然后才让差役把慧昭法师“请”了上来。 “法师不亏是fo门领袖,死到临头还如此镇定自若,想来前些日子,我家那不成气的东西发布的檄文一定是出自法师之手了?”,让差役门去掉脚镣之后,李承乾的淡淡地笑道。 李恪进攻大明宫的时候,曾在宫外叫嚣,言:高祖皇帝以大义起兵于晋阳,以陛下为前驱,艰难百战方得天下,传之于万世,泽陂于子孙。 然太子承乾无道,宠幸奸佞、暴虐无常、滥杀无辜、迫害宗室、结怨苍生,此系国之大害者也。 恪受封以来,为国戍边,循规守法,可无奈奸臣跋扈常有卑劣手段加害。太子为削减吾之封邑,以剿匪之名,纵兵安州,甲马奔腾与街市,剑声喧嚣于乡野,不仅致使百姓罹难,更是折损勋臣谯公,昔可哀也。 为君父、百姓计,恪迫于无奈,折节相侍以求苟活。吾乃陛下亲子,国家亲王尚且如此,何况天下百姓乎!苍天尚有好生之德,而东宫诸奸佞却狼心狗肺,戕害君父于前,迫杀亲王于后。此等奸佞若是主政天下,那李氏有多少子孙供其屠戮,天下有多少黎民要受无妄之灾。 承乾,才不及学童之量,德不及贩夫,以空谈欺天下,以愚顽误家国社稷;变律法、该官制,离经叛道;覆井田,乱田制,倒行逆施;纵甲兵,结怨诸国,使唐失信于天下;迫释家,坏民俗,为天下之害。 承乾本为大儒-李纲之徒,却不行圣人之道,此为不仁;口称君子,却使诡计,离间天家父子、兄弟之情,此为不义;火烧翠微宫弑君,此为不忠、不孝;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何以居于储位。 朝无正臣,国有逆储,内有千恶,毕兴兵讨之,以清君侧之恶,以报家国之仇,本王起兵无可厚非。...... 在吴王一系人中除了岑文本之外,无人可写这样的檄文,可当时其被羁押,那自然就是这个和尚的手笔了;老实说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李承乾也是莞尔一笑,看来这和尚对自己可是有深入的研究了,要不然也不能写的如此“透彻”,简直就是另一版的“骆宾王”。 提起檄文的事,李承乾又扫视了一眼正堂之中的几位重臣和慧昭,见萧瑀等人面无表情,装作没听见,他心里明白,这几位是为尊者讳。 要是让他们点评,那回答一准是:非人臣所敢听、非人臣所敢问、非人臣所敢议,此不为人臣之道,臣等不敢。而慧昭却又怡然自得的在地上得意着,这老秃子心里肯定在赞叹自己文采如何的出众呢! “哎呀,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法师知道的还不是全部,孤作的孽还不止这些呢!要老天爷或者你们口中的佛祖真的有眼,那还不旱天打雷劈死孤!” “太子很有自知之明,所以说殿下日后出门要小心一些,省得佛祖开眼,活活劈死你!”,慧昭一副滚刀肉的模样,头不抬、眼不睁的回了一句。 “法师高明,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就鼓动李恪起兵造反,可天下之人也不是傻子,就算成功了又能怎么样;你们手里的那点土,能盖住那么大的地方吗?” 话间,李承乾又饮了一口茶继续言道:“孤今日来此不是来让法师认罪的,因为你不管认不认都免不了车裂之刑!但如果你能把密库的位置和盘托出,那孤也会给你个体面。 当然,你也不要指着可以与孤谈什么条件,即使没有你的口供,孤也有办法得知,你是信与不信!” 李承乾既然敢说,那自然是有他的打算的,fo门的金石玉器不可计数,这么大的数量的财宝,在其中的运作的fo门子弟肯定不少,所谓人多嘴杂就是这个道理。 朝廷既然下了决心,那就不怕在fo门之中兴大狱,毕竟李家已经搭进去一位亲王了,不管是他还是皇帝,都不在乎多死一点人,因为他们父子没有必要为那些不服兵役、不纳赋税的和尚提供保护。 另外,天可汗的威严不容挑衅,皇帝大可以用天可汗的诏命,晓谕周边列国,凡禁fo教者,都将在与唐之贸易中获得好处;逆者,发兵灭国。李承乾相信,在信fo和存国这么简单的选择下,列国君主都知道该怎么选! “唐太子,你太小看我fo门了,要是没有这点觉悟,我等怎敢捋大唐皇帝的胡须呢!老衲这百十斤就任由殿下施为了。”,老和尚摆出了一副爱咋咋的模样,反正都是死,他就是不说又能如何呢! 呵呵.....,“好,果然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孤就希望你这样的硬骨头,希望你的嘴一直能这样硬下去。”,话间,李承乾扭头看向了戴胄:“玄胤公,看来要糟蹋你正堂了!” “殿下客气,刑部主管天下刑法,干的就是这个活计,老臣手下的人打扫刑房绝对是把好手,请殿下随意支配!” 叫了三声好后,李承乾招了招手,赵节带着一批内卫将各式各样的刑具搬了上来。当然,这些刑具并不是招待慧昭的,而是招待金谷山和兵变之中俘虏的那些“道德高僧”。........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抽红包!
第八百零五章 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永远不要以为自己是世上最聪明的人,因为这个世上没有几人是真正的傻子,即使你已经胜券在握了,也仍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这话是老李纲给他授课的时候告诉他。 在老头儿看来,人们总是恐惧于自己想象中妖魔鬼怪,可却已然忘了,这个世上最可怕的并不是它们,而是一颗颗被世道折磨得千疮百孔的人心。 经过刑部大堂的审讯,让李承乾想起了老师的叮嘱,他老人家不亏是世间的智者,看待事务和分析事务总是那么睿智,不得不说和尚们的事正是应了他所阐述人心。 那些fo门长老确实都是硬骨头,赵节带着内卫最顶尖的刑讯好手,硬是在大堂里折腾了半天一夜,直到翌日拂晓才从他们嘴里把东西抠了出来。 原来,慧昭和尚是fo门的领袖,也是人所共知之事,fo门的一切事物都掌握在他的手中,这是常理,但却不是事实。同时,慧昭也并没有传说中的一百三十多岁的高龄,他只不过是继承了这个法名而已,到了他这已经是第四代了。 真正的慧昭在七八十年就已经作古了,这么作刚开始的时候就是为了哄骗更多的信徒。可不知道什么fo门之中兴起一股神秘的力量,他们不仅利用了这一隐秘,更是以秘制的药物控制了fo门涉及机密的人士,从这真正主宰了fo门。 这一代的慧昭就是他们的人,fo门的高僧们也慑于药物的可怕的威力,不得不选择了臣服。而他们的首领称之为“皇爷”,是个深居简出的家伙,谁也不知道他在那,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高僧们唯一清楚的就是他对财帛和人才的渴望,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不停地让他们搜罗着各式各样的奇人异事。 那药物的威力太可怕了,他们实在不想再尝试那个味道,要不是内卫的手段太过毒辣,甚过药物,就是打死他们也不是会说的,因为他们还妄想着皇爷总有办法可以用把药送来。 而李承乾着重问的那些密库则分别在普光寺沙门栖玄、弘福寺沙门明濬、终南山丰德寺沙门道宣,简州福聚寺沙门靖迈,蒲州普救寺沙门行友,栖岩寺沙门道卓,豳州昭仁寺沙门慧立,天宫寺沙门玄则几人手中。 不过,早在朝廷下达诏令的消息传来后,这些地方已经暗中运转了,金谷县的密库是特意留给朝廷的,为的就是拖延到足够的时间,眼下已经转运完毕,即使朝廷派军前去也于事无补。 更让人惊讶的还在后面,他们按照皇爷的指示在兵变之前,已经把吴王-李恪一个侧妃送去出去,而那位侧妃刚刚产下了一子。因为要发动兵变,所以并没有在宗正寺报备,也封锁了消息,这也是皇爷给吴王的保证之一,就算失败了也不至于绝嗣。 听到这里,李承乾算是明白了,老三为什么在最后一刻杀死了王府之中的所有人,包括王妃和两个儿子,看来他就是怕有人泄露这个秘密,所以才痛下杀手的。难怪,难怪,他那么决绝啊,舍二保一,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了。 老三考虑的非常周全,再怎么说他也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他和两个孙子已经身死魂消了,已经足够让父皇伤心的了,他老人家就算是后知后觉了,也断然不会对孩子再下杀手的。 他要防的只有李承乾一人,只要把时间拖住了,那在父皇的有生之年中,是不会允许太子追杀亲侄的。李承乾不得不承认,老三这么多年的算计多数以失败告终,可这次他确实是算准皇帝的心,即使李承乾想斩草除根,也不得不投鼠忌器。 当然,那个皇爷也没有好心真心帮助老三,李承乾明白,只要他手中掌握了吴王之子,那就拥有了一个相当大的筹码,进退自如,跟他和皇帝谁谈都行。 从客观上讲,这次博弈最终的胜利者,不是皇帝,不是李恪,亦不是慧昭,连李承乾都是不输不赢,真正得到实惠的是那个叫皇爷的家伙。 既然提到了药物,那就不得不引人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把人控制到这个程度,邪乎的跟秃驴们吹嘘的佛法一样无所不能了。 可在证物堂搜捡了一番,又拿给和尚们确认,李承乾才发现,这鬼东西竟然是特么的神仙草,这就不得不让他想起了陈叔达的儿子-陈绍德。 原来这神仙草是出自这位皇爷的手笔,难怪当初内卫怎么都没挖到出幕后黑手是谁。也是,这样的人物,其能是那么轻易就让人抓到的,看来好事还得多磨才好。 内卫的手段极其血腥,刑部正堂俨然成了一座人间炼狱,即便是萧瑀、戴胄等人是多年的老吏,经历过无数的大场面,也受不了在满是鲜血和残肢的地方待上太长时间,只有窦宽一人挺了下来,陪李承乾守在了最后。 那些家伙既然以及交代了,那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了,所以赵节特意吩咐人把他们带下去,随后专注把目光放在慧昭的身上。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 “法师,你们行啊,这招数玩的不错,能干这么大的买卖不说,还能把后路留的好好地,高明啊!来,跟本官说说,你们还有啥杂碎事没有抖落出来,让本官也开开眼界。” 窦宽的挑衅并没有让慧昭动火,反而笑吟吟的看着李承乾,开口言道:“内卫果然名不虚传,太子殿下调教人的手段高超,难怪我家皇爷对你高看一眼。能审到这个地步,证明你有资格知道他是谁了。” “请赐教!”,李承乾风轻云淡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睛盯着慧昭嚣张异常的脸。 “宝志,我只能告诉你,他的法号叫宝志,怎么样,殿下是不是有点印象了,我家皇爷让贫僧给殿下带好!”,话间,慧昭还“调皮”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