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鱼儿终于浮出水面了
来到大唐这么多年,李承乾一直有一件事想不明,或者说有些理解不透,那就文武大臣们在自己有子的情况下,都喜欢收一些干儿子在身边。
有的是为了方便上下勾连,巩固自身的利益,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张亮,对于这个表示理解,都是为了名和利嘛,而且双方都有好处,以干亲的名义巩固双方的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还有另一种干亲,不仅在仕途上得到了照顾,更是能继承其大部分的人脉,成为其衣钵的传人,那就是封言道,这就让李承乾有些理解不了,难道说他们和干儿子的感情这么深吗?还是说他们那脑子结构和正常人有很大的区别呢?
早在少年时期他就拜在宇文士及的门下,因为其聪明伶俐,为宇文士及所喜,所以就征求了封德彝的意见后,把他收为义子。同时请其妹宇文昭仪出头,在太武皇帝那为他求取了淮南公主,又一步步把他送到宋州刺史的位置。
宇文士及能接受儿子背叛他,可他接受不了,自己看的比亲生儿子还亲的义子出卖了他。不,不应该说接受不了,应该说他根本就不信,他怎么会如此的对自己呢!
有了封言道的证词,那舞弊案也就没有意义再审下去了,宇文士及也就再也不能舒舒服服的待在大理寺了。就在他咆哮着大骂封言道忘恩负义的时候,内卫府统领-云麾将军-长孙冲适时从后面走了出来。
只见他拿着太子的手谕大声的宣读给堂内的众人听:“宇文士及本前朝乱贼之弟,太武皇帝本怀德之心而不罪仍以旧爵,然此贼仍不知感恩悔过。伙同逆贼王知远欺瞒君上再先,杀人灭口再后。
今儿又恐丑事败露,残杀亲子,禽兽不如,着即解除一切职爵,转交内卫府看押,由太子右庶子许敬宗、云麾将军长孙冲共同审理,此谕。”
听完了长孙冲的话,宇文士及的膀子直接就搭了下来,一边挣扎,一边喊道:“太子呢,让他出来,老夫知道他就在后面。老夫是秦王府的旧臣出身,帮陛下建立过大功勋,他不能剥夺我的爵位,更不能把我发到内卫去!”
哎,长长的叹了口气后,长孙冲对抓着宇文士及的内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人方开。随即上前言道:“本官不让他们给你上锁镣是看在你是秦王府前辈的份上,太子殿下已经移驾了,请不要把事作的太难看,让我们连这点敬意都保持不了。如果你想见殿下的话,那就好好配合,你会在诏狱见到他的!”
待长孙冲的话说完,宇文士及也安静了下来,别看这小子年纪不大,但说的没错,老子是个小人没错,但也不能让你们这些王八蛋笑话吧。
于是,宇文士及抖了抖杂乱的袍子,指着长孙冲淡淡说道:“你去告诉太子,想知道当年的事没问题,让他自己来问,我宇文士及窝囊了一辈子了,这回也该硬气一次了吧。”......
人都有脾气,被义子这么一卖,卑鄙小人宇文士及还真硬气了一回,不管长孙冲和许敬宗怎么审问,用什么样刑罚,一向软骨头的他死活都不说有关于王知远的一切。
封言道的证词只能证明他当初奉了王知远的命令,和封德彝一起下达绝杀王晊和莲花寺众僧人,至于他和王知远是什么关系,具体计划是什么,他根本就不了解。
而这个案子又事关重大,要是为了口供把他刑讯致死,那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就断了,为了保险起见二人只能去东宫请来了李承乾,谁让这家伙张口闭口都要见太子了。
“仁人先生,这次孤是不是应该感谢你们家那条化骨龙,要不是他不甘寂寞、平庸过完这一生,弄出了这么一件科举舞弊案,又怎么能有证据来指控你这个曾经的宰相,开国的功臣呢!”
老实说,这的确是个意外惊喜,虽然内卫一直在查当年的事,也询问过当年的那些士卒,可苦于没有什么直接证据,即使嫌疑很大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不过这次,许敬宗还羁押宇文家一些家将,再辅以老兵们的证词,家将这种护卫,每个大家族都有,他们和主家休戚与共,生死相随。
要不是这次内卫府帮忙,许敬宗休想从他们口中得到一点有用的东西,更不用说把关键人物封言道给揪出来。
“太子殿下,老臣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这没错,为了让自己能活下来,为了享受这份用荣华富贵,不要说杀一个儿子,就算杀了所有的人,老臣也丝毫不会犹豫。
王知远是条你想象不到的大鱼,等你抓到了他便可在陛下面前立下一份大功,老臣随他多年,知道他的脾气秉性,他会把这份感激放在心里的,这对你的储位来说不是锦上添花吗?”
得,听了宇文士及这话,李承乾算是认识到了,面前的这位老家伙比自家的老三更是利己主义者,这样人根本就没有感情,他们的心中只有利,怎么对自己有利他们就怎么做。
至于礼义廉耻、亲情道义在他们面前,那就显得廉价,或者说不值一提了,所以这样的人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有可能。
“仁人先生,这么多年来,想和孤谈条件的人有很多,可他们都失败了,不仅失败了,最后还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
孤知道你不在乎宇文家,更不在乎和你十几年夫妻,为你生儿育女的寿光县主,可孤好奇的是,你凭什么就认为孤会答应你的条件呢!”
哈哈哈......,看到李承乾上钩了,宇文士及放声大笑,他这一生每一次死里逃生的秘诀就是等价交换,因为他知道什么能买自己的命。
而且这些高高再上的掌权者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也都乐此不疲的和自己坐着交易,看看,眼前的这位太子也不是如此吗?
“殿下师从李纲,想来对于隋唐两代的人物定是了熟于心吧,老臣可以给您先透露一点,王知远本来的名字叫杨瓒,封号是道王。”
“这么说来,他和柳述是一伙儿的了。”,李承乾饶有兴趣的问道。
“殿下,你想多了,柳述心气太高了,除了隋文帝外谁也别想降服他。王知远,哦不,杨瓒是曾动过收服的心思,不过结果是惨烈的。殿下,老臣想知道用他的命,是不是能换我一世的富贵呢?”
就在宇文士及志得意满,以为自己大功告成的时候,李承乾却坚定的摇摇头,指着他正色道:“如果你是主动来投案的,就算你不说孤也会保你一命,可你不是,孤平生最讨厌就和我讨价还价的人。”
话毕,李承乾把头又转向了长孙冲和许敬宗二人,随即吩咐道:“听到没有这是一条大鱼,不管是切丝儿,还是切片儿,孤要知道他脑袋里的一切.......。”
第四百四十八章 大鱼终现
事实证明,暴力虽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是对于软骨头来说就已经最好的方法了,宇文士及本来就不是什么忠臣良将,寻常的刑罚他还能扛一扛,可要是让内卫认真起来,他那副娇生惯养的身体可不行。
杨瓒不亏是个阴谋家,对于那句最危险的地方其实是最安全的运用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个老混蛋竟然藏身距离长安不远的邠州。
于是,从不成人形的宇文士及口中得到消息后,长孙冲带着内卫随即就扑向了邠州,本以为会有一场激战发生,赵节还特意跑了一趟邠州的折冲府。
可让人意外的是,杨瓒躲着的庄子,除了几十个伺候的仆人外,竟然没有一个像样的武士在身边,要不是他自己承认了身份,并从庄子里搜出了道王的印信,长孙冲还特么以为是那个退休的官员呢。
这样的重要的人犯,而且事关皇族机密,长孙冲和许敬宗将人安顿到诏狱后,就马上到东宫把李承乾请了过来。
本以为二人的见面一定是剑拔弩张的,说不定还得相互问候对方的祖宗八代,可让人意外的是,双方都是在仔细的当量着对方,谁也没有问话或者说话,这让内卫的大堂陷入一片死寂中。
稍时,拂了拂花白的胡子后,杨瓒打破了这宁静的局面:“李承乾,字高明,武德三年被封为恒山王,贞观元年立为太子,先后率军征讨吐谷浑、东突厥,期间战绩颇多。......
再没有见到你之前,我一直认为你是个秦武王一类的人物,毕竟军中一向以强者为尊的地方。但没有想到,你小子竟然生的如书生一般,好小子,李世民这小家伙挺有福气的,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定力,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啊。”
“老匹夫,别特么给脸不要脸,说话有点家教,正堂上坐的是当朝的太子,亡了国不要紧,别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了!”,丘神绩适时的站出来大声喝斥着。
装神弄鬼,故作惊人之举,你一个亡国灭种的前朝王爷,本朝的钦犯,有什么资格对我朝储君品头论足啊,是你自己疯了,还是那自己不当外人,咋地,要是没这些重镣带着,你还想上来稀罕一下啊。
哈哈......,听了杨瓒的话,李承乾不由的笑了起来,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夸自己,有褒有贬,挺有意思的。
随即对丘神绩抬了抬手,示意他把镣铐都拿下来,这么大岁数的老头儿的,防的这么严实有什么用,难道他还能飞了不成。
“老实说,孤是真没有想到你还能活到今天,从宇文士及那听说了你的真时身份后,孤也是下了一些功夫的。”
听了李承乾的话后,杨瓒随口回道:“愿闻其详!”,他很自信,为什么能,毕竟过了几十年了,又经历了大业年间的战乱,谁又能刻意的记述他这么早已“死亡”且又被皇室除名的人呢!
可随着李承乾叙述深入,杨瓒脸上的表情由自信变成愤怒,因为他感觉自己被人出卖了。
杨瓒,北周时期,因其父杨忠对国家功劳甚大而受封竟陵郡公,后来更是娶了北周武帝的妹妹顺阳公主为妻,晋爵邵国公。
在北周一朝,杨瓒很受北周武帝的宠信,在前往平定齐国的战役中,将留守都城的重任交给了他:“朝廷的事情都交给你了,我在东边征战就没有什么可忧心的了。”
大象二年,北周宣帝去世,遗命杨坚辅政,于是野心勃勃的杨坚开始逐步把控北周宗室中有实力的王爷大臣,在朝中铲除异己,为登基称帝做准备。
作为杨坚的亲弟弟,杨瓒却并没有因为杨家权势越大而欣喜,反而忧心忡忡。
他认为当随国公尚且不能保全家族,又怎么能贪图更多呢?且他受宇文家厚恩,怎么能因为一家之利就而辈主忘恩呢,于是曾多次阴谋杀死杨坚。
杨坚登基之后,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反而封他为滕王,不久后又加了雍州牧。
开皇十一年,刚刚进为道王的杨瓒跟随杨坚到栗园游玩,途中暴毙,享年四十二岁,当时人们都说他是被杨坚赐毒酒毒死的。
其实杨坚并有杀他,而是看中
弟弟对宇文家的忠义,现在大事以定,他还能再反对自己吗?再加之杨勇和杨广之间争储之事,朝中的世家们还阳奉阴违,倍感忧虑的杨坚不得不留下一手,为将来做准备。
于是,就安排了一场假死的好戏,让弟弟暗中蛰伏,待杨室有难好出山挽狂澜于既倒,解黎民于倒悬。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有了杨广这个因为步子迈的太大,把蛋扯着的家伙在,就是孔明复生也就不了隋朝啊。
而太原李家又异军突起,这就让杨瓒有了通过控制秦王来复国的计划,可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小看了李世民,不仅没有达到预定的目的,更是把他向耗子一样撵了这么多年。.......
“李承乾,你这辈子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我,如果当初没有帮李世民,你现在充其量就是秦王府的世子。
那能像现在一样,啊,有这么大的排场!不过让我好奇的是,这些前朝的旧事,都是谁告诉你的?”
对于他说的这个信息,李承乾也是在昨日才在皇帝那得到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皇帝动了那么多人,偏偏对嫌疑最大的岑文本如此的信任。
原来,接收了封德彝大半势力的岑文本,早在贞观初年就倒向了皇帝,随之奉圣旨一直在调查上头那个神秘人物的身份,一直到宇文士及入狱,引起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得到神秘的王知远命令他才调查出其真实的身份。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早晚都是要复盘的不是吗?封德彝的继承人-中书侍郎-岑文本,满意吗?”
听了李承乾的回答后,杨瓒了然的点了点,随口回道:“老夫是输了,可你们李家也没赢不是吗?柳述,将会成为你们李家永远的噩梦!”,话毕,杨瓒放声狂笑起来。.......
第四百四十九章 承庆殿外的棋局
承庆殿,今儿政务比较多,来来往往的臣子们也照平时多了不少,李承乾坐在外面等了小半天,皇帝都没有倒出空来,闲来无事的他只能要了一副围棋自己跟自己对弈起来。
大唐是个没有多少娱乐的朝代,最起码对于李承乾来说能让他感兴趣的很少,以前看小说的时候,见周伯通有左右互搏之术,所以他也跟着依样画葫芦自己耍着玩了。
“殿下,好兴致啊,不知道臣可不可以坐下来和殿下手谈一局呢!”,岑文本抱着一摞本章笑眯眯的问道。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岑文本竟然主动找自己下棋,这老狐狸又想耍什么高招呢,难道是向自己显摆他是怎么出卖自己老师的?带着疑惑,李承乾对他作了个请的手势,随即又快速的落下一枚黑子。
“太子殿下,东宫真是人才济济啊,老臣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他们纰漏,没想到让长孙冲和许敬宗这么轻易的就找到了,殿下的身边有这样人英才辅佐真是社稷之福啊!”
看着岑文本风轻云淡的落子,李承乾淡淡的回道:“中书令过誉了,和中书令这样为民勇进的猛士相比,长孙冲等人还差的远呢。对了,前几天孤让人给你送去那几块玉还满意吗?”
岑文本这次的便宜可是捡大了,没费多少力气,直接把他这几年经营的名单往皇帝那一交,惦念多年的中书令就到手了,从此位列宰辅,成为大唐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这笔买卖值啊!
“殿下,老臣知道您是看不起老臣如此行事,认为老臣是卖了自己同门才换来的这一身荣华的,不是吗?”
不等李承乾解释,岑文本继续的讲述了他接管封德彝所属势力以后的事,也就是因为岑文本这句话才让李承乾对封德彝这个几乎快要遗忘的人有了新的认识。
在李承乾的印象中封德彝是个多揣摩之才,有附托之巧的人,年轻的时候追随杨素,开始崭露头角。大业年间的时候,和内史侍郎虞世基狼狈为奸,为他出谋划策,让他谄媚奉承皇帝、扣押违背圣意的奏章,并抑制贤能。从此,虞世基受到的恩宠逐日加深,而隋朝的国政则日渐败坏。
后又在江都之乱的时候,历数隋炀帝在位期间所有的罪过背主忘恩,见宇文化及兵弱,巧妙和宇文士及以运粮为由一起投奔了大唐。太武皇帝认为封德彝是隋朝旧臣,谄媚不忠,对他严词斥责,罢官遣返。
而封德彝又进献秘策,使得李渊大悦,拜为内史舍人,升任内史侍郎。随后,这家伙便以宰相的尊处处的和泥,今儿帮帮皇帝,明儿帮帮建成,后儿给李渊出出馊主意,这样一个处处逢迎拍马的家伙,竟然成了开国宰相,这特么不是笑话吗?
在李承乾看来,这老东西是死的早算是便宜他了,要是晚几年,老子非得弄死这个大奸臣不可。
可岑文本认为封德彝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而且还是个治国的大才,要不然也不能帮杨素、虞世基、杨广、宇文化及,以及那个认为自己比谁都圣明的李渊,这么多人都玩弄在鼓掌之间,左右逢迎,且谁都不得罪。
他的理想就是想当个权臣,可因为时势所影响,他成了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起的弄臣,大唐立国后,这老小子想趁着旧日的人脉实现自己的目标,可就在他成为宰相之后,杨瓒的使者遍找到了他。
拿出了他在武德初时和各路反王之间来往的信件,并以此为要挟,让他这一系的官员依照相应的指令行事,否则就让他这个李家的座上宾,成为阶下之囚。.......
听到这,李承乾不由的捏了一把冷汗,还好有了当年的并省官吏,把当年跟着封德彝投诚过来的官员大部分都清理出去,要不然任其发展下去,这天下现在还能不能姓李可就不一定了。
“景仁先生,孤想知道你今儿为什么要坐在这说这些呢?”,饮了一口茶后,李承乾眯着眼睛说道。
呵呵......,“太子殿下,老臣是要告诉你,在文本心中陛下才是真正的天子,老臣年纪不小了,不想那天因为误会,被长孙冲他们拉到内卫府去,老臣怕疼!”
这个岑文本是真能说笑话,即使自己是太子储君也不能随便逮捕当朝的中书令,虽然他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
但j就在前两天,皇帝在审阅结案本子的时候却敲打了他,皇帝认为岑文本对他是绝对忠诚的,而且这么多年来忍辱负重和逆贼们周旋,有苦劳也有功劳,不能因为他和反贼接触了时间长了就冤枉人家。
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皇帝是没说,但李承乾也清楚,人家即使不支持你,也不能找个借口就排除异己吧,现在这天下还是皇帝,自己不能什么事都做主,该有的尺度还是要有的。
“先生说笑了,你是父皇的心腹,又是我三弟的老师,自贞观朝以来为国家献计出策,功勋卓著,要不然父皇怎么会将你晋为中书令呢。老实说,孤一直以为这个位置父皇会给赵国公,毕竟他曾经当过仆射,不是吗?”
没错,对于这个位置人选,皇帝曾经是有意于长孙无忌,可毫不意外的是长孙皇后又一次拦了下来,对于母亲这个毛病,李承乾早就见怪不怪了,同时他也相信岑文本也明白,他不是皇帝唯一的选择,有些事要量力而行。
“辅机兄为人谦让,不计名利,文本在心中也甚是感佩,不过,都是为陛下尽忠,这官位什么也就不重要了。”,岑文本当然知道李承乾是什么意思,没错,即使自己再怎么努力,再皇帝心中始终也比不过患难与共的长孙一脉。
他也不想比,因为完全没有必要,根据历朝历代的外戚的下场,长孙无忌的结局未必会比窦婴强到那里去。别看他想在和眼前的这位太子走的那么近,太子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喜欢一言九鼎,不喜欢分享权利的人,所以他们亲密期是有限的。
而自己辅佐的李恪就不一样,他身边没有那么亲近的人,除了自己以外,他没有人可以依靠。
“对,中书令说的对极了,孤今日来找陛下不为别的,最近有一个兴起的“景教”你应该听说吧,这是内卫府调查出来的资料,作为当朝宰辅,先生是不是该为朝廷和百姓着想一下呢?”,话毕,李承乾将桌子上的本章递给了岑文本,你不是说的好听吗,来,孤看看作的怎么样?.......
第四百五十章 挖墙脚到老夫头上了?
能让李承乾上心的事不多,就算是一州一道大员要职,只要他想也能从皇帝那里要出来,比如说洛阳那么重要的地位,人家还不是手到擒来。
岑文本想不明白,一个小小的景教,如何能惊动的了一国储君呢,这样的教派在大唐国土中不知凡几,不要说一国太子了,就算是他可一本奏上去,也可让这个教派烟消云散。难道就因为人家在长安城附近盖了几家寺院,惹怒了他?不会吧!
岑文本当然不明白,李承乾是个绝对的民族主义者,对于土生土长的道教尚且不屑一顾,更不要外来的教派了。再加上这些不要脸的红胡子竟然把脑筋动到苍文书院去了,那他们不死谁死呢!
自李纲过世后,李承乾就把苍文书院交给了张玄素,今年开春后,张玄素就发现翠微山附近出现一群红头发、绿眼睛的人,他们穿着黑袍子手拿着一本名为圣经的破书,到处宣扬什么上帝的福音。
而且,不知道经过那个混蛋的允许,盖了一座什么大秦寺,除了招收信徒之外,还办了一些私塾,专门教受异域的语言和宗教教义,这可吸引附近不少的居民,甚至他们教唆百姓把在苍文书院进学的孩子也送进这所谓的教会学堂。
如此恶意的挖墙角,怎么能不让老夫子张玄素大动肝火呢,在大唐就算是国子监的儒学大家,也不敢在老夫的手里抢人啊。于是,怒在火中烧的张玄素一本就奏到李承乾这,让自己的学生收拾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李承乾以工业区商队时常来往于西域为由,向皇帝讲述化为名景教的天主教是如何在西方大陆上愚弄百姓,玩弄皇权的,......,当他说道在西方国家皇帝在登基时要经过教皇加冕的时候,李世民直接就摔碎了手中茶盏。
啥玩意,当皇帝还等经过你们那些什么教皇或者红衣主教的同意,这不是疯了吗?要是让你们坐大了,那大唐可就不姓李了,该姓那什么上帝了是吧!作为气吐万里如虎,一言九鼎的帝王,李世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这样教派存在的。
他不得不承认,李承乾说的没错,他们不是在宣传教义,教人向善,而是在有计划的腐蚀国家的根基,这不是比那些阴谋造反的前朝余孽更加可恨吗?
还没等皇帝说话,一直旁边没有说话的岑文本适时的站了出来,只见他拱手言道:“陛下,梁武帝之祸就是前车之鉴,虽然这个景教眼下还不成气候,对朝廷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但长此以往呢,会不会比当年的fo教闹的更大呢。
臣以为会的,最起码如太子殿下所言,他们西方之地就是这么干,其目的就是将国家纳入其所谓的教会旗下,然后奴役我华夏大地上的百姓。如此教派,如此收买人心,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其野心吗?臣以为必须严令禁止,并以妖言惑众、图谋不轨的罪名,严惩其魁首,将其险恶的用心昭示天下!”
听到岑文本如此说,李承乾在心里不由的为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太特么会来事,虽然在殿外满口仁义道德说自己要为天下的百姓张目,但进了殿后却缄口不言。一直等到皇帝有所表示才站出来进言,这样人啊,天生就是当官儿的料,比舅舅那牛脾气圆滑太多了。
“恩,景仁之言,甚合朕意,朕这个天子尚且时常自省其身,生怕作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这些异域的僧侣竟然如此还敢打着这样的目的在我大唐的国土上行事,这不是反了吗?”
“景仁,中书省即刻草招,禁止所有未经过朝廷允许的教派传教、修建寺院,任何一级的地方官府不得以任何理由拨发土地给他们。同时,晓谕各道、州、县,反是有景教一类的异教愚弄百姓,一律以谋反罪处理。”
“高明,大秦寺的事就交给你亲自去督办,反了他们了,“秦”这个字是他们能用的吗?”,李世民面露怒色的对李承乾和岑文本下达了旨意。
其实在李世民看来,造不造反,愚不愚弄皇权暂且都可以不说,就拿现在来看,你们还没被朝廷允许传教呢,就开始用逾越礼法用上“秦”字,这特么要是让你们发展壮大了,岂不是也要盖一座大明宫。
“父皇,儿臣以为,在惩处景教的同时还应该让道门、fo门等合法的宗教旁观,不知父皇以为如何?”
听到儿子的话后,李世民不由的挑了下眉头,这招杀鸡儆猴行啊,让这些整天装神弄鬼的家伙都知道下,在大唐朕才是唯一的神。
别特么一天心里都没个数,提醒他们一下,能在活着喘气去骗吃骗喝,那都是朕的恩典。知道分寸,懂得如何捧朕,那你们就可以继续的愚民,敢起一点不该有的心思,那些景教的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于是,端起茶盏进了一口后,李世民淡淡的说道:“高明啊,朕说的都是纲,纲下面还有目,你已经成年了,有些事,不需要处处的请示朕,只要符合朝廷的利益,你都是可以做主的嘛!”
皇帝这是想人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啊,对于他这种严父“敦敦教诲”,李承乾还真想给他来一句:你无耻的样子,颇有我年轻时的风范啊。从意淫中走出来李承乾,拱手回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刚回到进明德殿,就看到张玄素放下手里的茶盏,迈着小短腿赶紧的捣腾过来,焦急问道:“陛下那里怎么说?”
对于老夫子焦急的心情,李承乾表示理解,可这也太急了吧,随即耸了耸肩膀回到:“张师傅,你总得让孤喝口水,喘口气吧!”
哦,嘴里叨咕着老臣的错,老臣的错的张玄素又小跑回桌子上面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李承乾,那脸上表情好像在说,这下你总能把话说明白了吧。
其实也不能怪老夫子着急,苍文书院是李纲的心血,能有如今的规模东宫也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这是个培养士子的好地方,干净纯洁,可不能让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把这片净土给玷污了。
待李承乾把承庆殿的所议叙述了一遍后,老夫子眉头并没有舒展,而是颇为担心的问:“殿下,把那些骗子怎么处置都行,可那些被忽悠的百姓是不是可以从轻处置啊,这罪名最轻都可以夷三族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程家双“虎”
程知节是个挺有意思的人,虽然长子程处默一直在六率当值,但老程从来都和东宫保持着一定距离。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老了,这辈子的寿数也就能够伺候一位皇帝的,子孙后代能建什么功业都要看他们自己的,总不能人长大了,奶还断不了吧!
后来,皇帝听说了他的一番言论,认为程知节这么说是对自己赤胆忠心的表现,为此还特旨中书省,给这老小子加了一百户的封邑。
可到了今年开春,程知节竟然作出了一件让不少人臭屁他事,是什么呢,这老不要脸的见皇帝把李泰等人撵出长安后,直接就把程处亮、程处弼两个儿子直接就送到六率中当差,这不是见风使舵吗?
其实,大伙儿还真冤枉他了,为什么呢,程知节见六率管后勤的军官都是因伤退役的老兵组成,这让老程对于他们假肢产生浓厚的兴趣,得知工业区的产品后,老程仗着辈分去找杜构索要。
凭什么六率的老兵可以正常的生活并且回到军中任职,老子麾下的崽子们就苦苦的度日呢,这太不公平。可他没有想到,杜构这个小混蛋,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就拒接了他的要求,在老程看来他这就是仗着在军械分配上有一定的话语权在欺负自己。
于是,气的老程又跑到军中拉上一堆老家伙,看你杜构敢不敢不卖所有人的面子。其实这倒不是杜构自持其权,而是李承乾早有过规定,凡是涉及到军队的事必须经过他的同意,而程知节对于他的实言当做了成了推托之词,杜构又能怎么办呢!
最后,官司还是打到东宫,得知了原有的李承乾哭笑不得的满足了老流氓们的要求,随后又让他们去尚书省找房杜二相,毕竟南衙的部队归他们二人掌管,想让将士们复职就得让他们出来说话,自己的手伸的太长了不是一件好事,这是会落人口实的。
看到房杜的奏本后,皇帝很大方的批了这个本子,同时还狠狠地的敲打程知节,占便宜可以,可总得付出点代价吧,既然你有那么多儿子,那就再送进东宫两个,记住,你是自愿的。
至此,程家二少、三少,长安城中的最潇洒的纨绔,就这样被自己老爹以假肢的价格卖给了东宫,从此在六率中过上苦逼一样的军旅生活。.......
既然是砸场子,自然找流里流气最重的家伙,本来李承乾是让小舅子独孤睿来做的,可想来想去,这小子好不容易才走上正途,万一这以后“旧病复发”,那独孤妙音还不埋怨死自己。
所以,为了让自己的耳根子能清净点,李承乾选择了今日六率时间尚短,且身上的痞子气尚且还没有退化的程处亮和程处弼,听完了太子给的任务后,程家兄弟差点乐蹦起来。
自从兄弟二人进了六率以后,每天都被大哥虐的跟狗一样,起早贪黑的训练不说,还特么得去打扫茅厕,搞得身上每天都臭烘烘的,士卒们看到他们就像躲着瘟疫一般。
大哥自己原来就是最顶尖的纨绔之一,凭什么他改过了,就回过头来折腾自己的同胞兄弟呢,这特么是人过得日子吗?老子们是来当兵的,还是来服刑的啊!
没办法,程处默现在是六位大率之一,既然自己有这样能力在这样的年纪坐上这样的位置,那自己的弟弟为什么就不行呢。在他看来,唯一阻止两个弟弟进步就是身上的纨绔之气,所以他特意叮嘱了其他人,不准任何给这两个混蛋任何一个照顾。
“太子爷,您放心,末将这就带着兄弟们去一把火连寺带人统统地都烧了,反了他们,竟敢在没有经过朝廷允许的情况下开馆收徒。”,程处弼拍着胸脯像李承乾保证,这活儿太简单,而且太刺激了,奉旨打砸啊,八辈子也遇不上这样的事啊!
就在程处弼得意洋洋的等着太子夸赞他的时候,二哥程处亮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扇了一巴掌,随即面带不屑的说道:“你小子是没睡醒呢,还是出门忘吃药,咱们是奉旨捉拿图谋不轨之徒,应该带着兄弟们把他们全部干掉,然后再把他们吊在寺院外面示众,让所有人都引以为戒。”
话见,程处亮把头转向李承乾,谄媚道:“殿下,您的意思末将领会的对吧!”
对你大爷啊,看着面前的这两个活宝,李承乾的头不由的大了起来,他现在终于明白了程处默为什么会如此虐这两个家伙了,他们这那儿是军人啊,这和山上的马匪有什么区别。
老子是希望用你们这痞气去去震慑那些被洗脑的百姓,毕竟一个加入景教的百姓只打十鞭子是不能让他们长记性的。可这两个家伙倒好,直接大开杀戒了,特么的,你们俩咋不直接上山当匪呢。
事到如今,李承乾还真有点后悔了,自己怎么就挑了这么两个脑袋不灵光的家伙呢,程家人的机灵劲儿在这两个混蛋身上就一点没看来。于是,李承乾从主位上走了下,对程家兄弟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坐下来慢慢说。
耐着心思,淡淡说道:“你们这次带的人,除了六率的士兵外还有刑部的差役,对于那些黄头发、绿眼睛的家伙给孤当着受骗的百姓面胖揍一顿,然后再给那些不知悔过的家伙,每人多打几鞭子,最后再把抄出来的浮财都分给附近的百姓,明白了吗?”
李承乾觉得自己说得够明白了,可谁能想到程处弼说出一句差点让他暴走的话,只听这个家伙瓮声瓮气的说道:“殿下,就打一顿是不是太便宜他们,难道说咱们出了这么大的力气,就是打一顿出出气,然后让长安城里出现一批异域的乞丐?”
看着他萌萌哒的样子,李承乾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拍着他肩膀,一脸无奈的说道:“处弼,陛下的圣旨是谋反罪论处,也就是说他们现在都是反贼,你试着想一下,如果你打了他们一顿后,把反贼放了或者丢了,你们哥俩会是什么下场!孤告诉你,即使有鲁国公求情,你们俩最少也得流放三千里!”
嘶,听了李承乾的话,程家兄弟都惊的站了起来,尤其是程处亮看着弟弟不停的喘着粗气,脸上不悦的表情好像在说:你是猪脑子,这么愚蠢问题也能问出来!
“还愣着干什么啊,告诉你们俩,差事办砸了了,孤让处默单独训练你们俩三个月!”
诺,听到李承乾说道让大哥单独给他们开小灶,程家兄弟不由的打了冷颤,行了个礼后赶紧跑了出去。
看着他们兄弟二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李承乾捂着脑门感叹道:“程知节啊,程知节,你还真是个老狐狸啊,孤特么都成你家保姆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在大唐也是有城管的
距长安城十里的大路上,有一支官差的车队,车队中间有一群穿着各异的僧侣、道士,按理说有官府护送,这些大神们是应该高兴的,不过,现在的这支队伍中高人们却一个个都哭丧着脸。
能特么高兴吗,他们都是刑部的差役挨个“请”来的,说什么观摩朝廷处理邪教,这特么不是就看杀人嘛,傻子都知道东宫的那位是在给他们做娃样子!
而且这次还没有派出经验丰富的干吏,反而派出了程家这么两个不精不虎的东西,多找几辆大一点车很难吗?为什么把各派混装呢,又不是压老子们上刑场,干嘛呀!
“李道友,你可是朝廷的命官,钦天监的监正,为什么两位程将军不给你单独的安排一下呢!”,净土寺方丈-法恚合十了手,笑眯眯的看着这李淳风。
你这牛鼻子平时不牛吗?仗着你们道门是国教,又和皇室来往颇多,处处装着大个,这回咋了,连个单独的车都弄不到。来吧,当着诸位道友的面儿解释下吧,你们还特么是国教吗?
“大师,你脑袋没什么毛病吧!咱们可是被太子的手谕和刑部的牌票传来的,外面的那些丘八都是东宫的虎狼之师,不要说道爷我一个小小的五品钦天监,就特么国公又怎么样,不知道的话想想宇文士及。”
“再说程家那两个缺心眼的家伙,那是能讲清道理的人吗?整个一人事不懂,知道的他们身份是官军,不知道还特么以瓦岗寨的马匪呢!
哎,我说大师,崔夫人不是你们净土寺的香客吗?你和他们程家有交情啊,你怎么不去套套交情啊!”
李淳风用戏谑的眼神挑逗了一下跟他说俏皮话的和尚,有什么啊,大伙虽然平时都和达官显贵有些交情,但东宫的人可不吃这套,没有太子的话,你就是真神仙,也特么的老实的带着,今儿这些假的,要想不遭大罪,最好乖乖地配合的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这样,被李淳风怼的没话的法恚和大伙一起,都望着车的顶盖,不再多说了,现在大伙只希望东宫这些丘八待会干活的时候能干净点,别弄得太血腥,影响大伙食欲。......
稍时,程家哥俩带着队伍就到达了距离长安城三十多里大秦寺,说来也巧,今儿来的信徒还不少,看着这么多官兵围了上来,瞬间就炸开了锅,纷纷地向后连着退了好长一段距离,大伙儿都知道,丘八们既然拔出了横刀,那就是要杀人的,谁也不想去触这个眉头。
“两位将军,我是大秦寺的主教,我叫阿罗本,不知道你们带着这么多人上门是有什么呢?.......”,一个金发碧眼的异域人,穿着样式古怪的袍子走了出来,还用什么蹩脚的汉语连说带比划的跟程家兄弟交流。
停,听着这个长得跟兽一样的家伙跟自己在这掰扯,程处弼挖了挖耳朵后,抬手打断了他,随即面带不屑的说道:“套什么近乎啊,你们在大唐传教,有礼部颁给的批文吗?
还有,根据唐律,只有唐人可以在我唐买卖土地,你们有户籍吗?又是谁给你们的权利在这盖寺院,广纳门徒呢!”
“不不不,将军,我们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给贵国的礼部上书了,可是他们一直也都没有批复啊,再说我们盖寺院,也是为了让世人从愚昧中走出来,教人向善,传播上帝的福音!”
呵呵呵......,看着这几个神棍不停的在胸口比划着,然后再把举着不知道从那弄来的十字型的架子,不停的念叨着什么阿门,程处亮见过不知死的,没见过这么不知死。
你说你们出来讨生活,不知道打听下当地的法规和民俗吗?在大唐,凡是官军找上门来,啥都不用说,乖乖地束手就擒得了,没有明确是命令和证据,朝廷会出动军队吗,真是可笑!
于是,程处亮从怀里掏出刑部的阁文后大声的念颂给在场的诸位听,好让这些景教的家伙和被忽悠的百姓知道,咱们是有理有据的,别特么觉得老子们冤枉了你们。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我们是上帝的信徒和仆人,你们大唐的法律根本管不了我们。在我们的国家,只有异教徒才会如此的对待神职人员,难道你们大唐也是异教徒吗?”
哈哈哈......,听到阿罗本的话后,程家兄弟和一众官兵差役都轰然大笑起来,开始什么玩笑啊,上帝,那是个什么鬼东西,还能管着咱们爷们,扯淡呢。
程处亮上前走了两步,一边拍着阿罗本的脸一边说道:“金毛鬼,你给老子听请清了,不管你们在自己国家有多么的猖狂,在大唐必须遵纪守法,而且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只会听一个人的旨意,那就是当今陛下,所以你们那套在这根本就没用。”
话间,程处亮转身对士卒和差役们吩咐道:“把这些扰乱视听、蛊惑人心、图谋不轨的家伙都给老子吊到外面去打。然后再仔细辨别这些被蛊惑的百姓,主动退出景教的每人十鞭子,顽固不化的每人三十鞭子。”
就在士卒们开始上手抓人的时候,一个面色白净的青年拿着一把扇子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还顺便喊了一声住手,程家兄弟定眼一看,还是特么冤家路窄,原来是武元庆这孙子!
只见这小白脸武元庆,一边惦着手中的扇子,面带不屑的说道:“程老二,程老三,你们不是去六率当兵了吗?咋地,东宫的规矩太严,把你们贬到刑部了。
贬到刑部就好好当差呗,出来讹人啊,看人家是番邦之人,就给扣一顶意图不轨的帽子,你们唬谁呢!
本县公告诉你,老子和他们可是朋友,你可不要那拿这些假公文出来唬人!特么的,我看你们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跟你们老子一样都是马匪,看谁都想弄点钱花花,老子今天。”
还没等武元庆的话说完,面色寒霜的程处亮就从怀里又掏出一张太子的手谕给他看,你不是要找死吗?好,那咱就成全你,看你们武家那三个商贩县公敢不敢和太子爷掰手腕。
看到武元庆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的汗不停的顺着两腮往下流,程处亮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记闷踹,随即和弟弟程处弼扑了上去,边打边骂:“狗东西,小白脸,仗着自己继承了爵位,就特么人五人六跟俺们装,这回装大了吧,老子这回把你和这些杂毛一堆烩了!”
“特么的,都愣着干嘛,给老子抓人,跑了一个看老子不剥了你们的皮。”,吩咐完众官兵后,程处弼继续用钵大的拳头照着武元庆的脸狠狠地招呼着。
“县公是吧,算个球,朋友,你特么交友挺广啊,还敢和反贼交朋友,今你家程爷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国法森严!”
就在程家兄弟狂殴这个平日里在长安城中处处和他们作对的武元庆的同时,大秦寺也在将士们的抓捕下变成了鸡窝,到处充斥着将士们的喝斥之声和百姓的求饶之声。.......
第四百五十三章 坑爹、坑全家
对于程家这对活宝假公济私的事,李承乾也只能抱以无奈的哭笑,为什么呢,因为武家再怎么不争气,也不至于和小小的景教勾结到一起,得不偿失不说,且还不会有一丝的好处。
可事涉妖人,图谋不轨的帽子一旦被那家摊上了,那顿时就是鸡飞狗跳,人心惶惶而不可收拾,这不,今儿一大早,承庆殿外就齐刷刷的跪了三名县公,司农少卿、宣城县公-武士棱,尚书省左丞、安陆县公-武士逸,中书省右丞、庆安县公-武士让。
他们三个官儿虽然不大,但爵位却一定亏都没吃,都是太武皇帝在位时的老人了,没什么大能耐,也没什么大功劳,所以皇帝对见他们没什么兴趣,直接就把李承乾叫来,让儿子去收拾他们,至于办到什么程度,就看这小子能不能领会朕的意思了。
“太子爷,臣是带着两个弟弟来请罪的,逆子武元庆因无知耽误了皇差,都是老臣这个族长管教不严之罪,请殿下狠狠地责罚。至于那个逆子,还请殿下看在我四弟为朝廷鞠躬尽瘁,死在任上的情分上免他一死。”
待武士棱的话说完,其弟武士逸拱手言道:“太子爷,我兄弟四人,自晋阳起兵时就追随太武皇帝,一直都主管军需物资,是没有立下什么大功劳,但咱们这颗赤胆忠心绝对是真的。武元庆是个喜好狗马弋猎的纨绔子弟,他怎么会和那些妖人一起图谋不轨呢,请殿下明察!”
是啊,“殿下,说句放肆的话,那小兔崽子在平康坊里绝对是无法无天的,可这种事他是绝对不敢参与,殿下,您可要帮臣等在陛下那好好解释一下啊。”
等武士让的话说完,三兄弟就磕头如捣蒜般的给李承乾磕头。其实他们三个也不想保武元庆那个混蛋,但没办法啊,一旦这家伙和妖人一起坐实了图谋不轨之罪,那对于武家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啊。
要知道他们三个跟武士彟可是同胞兄弟,朝廷要是追究起来,那他们三个也是跑不了的。再说,皇帝对于他们这些武德朝的旧臣本来就不待见,处处卡着大伙儿,不说别人,就说武士彟的爵位吧,本来武元庆应该袭郡公爵位的,可倒了皇帝那硬生生的降成了县公。
这回的事要是说不明白,别说爵位了,全族几百口子的人命能不能保住还不知道呢!哥三在来之前商量好了,要是能过了这一关,回去非得打断这个混蛋的双腿不可,谁特么都敢惹,这回踢到铁板上了吧!
再说,程知节那两个虎不虎、精不精的儿子也真是的,多大的仇啊,干嘛把人往死里坑呢,这特么可是灭族的罪名啊,等老子们缓过来的,非得和程知节那老不要脸的好好地说道一下。
要是在贞观初,像他们这样的老资格跪在自己面前,李承乾肯定是要亲自去扶起来的,毕竟那个时候自己的储位还不怎么稳固,变数还有很多。
可如今已经是贞观十年了,经过了十年的经营,不要说他们这不得志的县公,就是当朝的实权宰相,李承乾也敢去掰掰手腕,看谁的气力比较足。
于是,坐在凉亭里一边看着茶盏里面的汤水,李承乾淡淡的说道:“三位爱卿,不是陛下不开面儿,而是你们家的那个武元庆太嚣张了,公然阻挠官军办差,无视朝廷的公文。在这个混蛋眼中,还有陛下吗?还有国法吗?”
听到李承乾说的这么严重,武家的三个老家伙纷纷面露苦色,宇文世及全家可是在几天前于东市被满门抄斩的,全家男女老幼一百八十余口,连特么宗室出身的寿光县主都没放过,而且还是太子亲自监的刑。
这才过了几天啊,就轮到我们武家了,哎,这都怪那个败家子,交友不慎,把自己和全家都搭进去去了吧。
就在三个苦着脸磕头请罪时候,李承乾抬手打断了老哥三,随口说:“行了,你们三个岁数也大了,都起来坐吧!”
看到武家这哥三小心的坐稳当后,李承乾继续说道:“陛下和孤都知道武家是不会背叛朝廷的,可武元庆不仅满口称自己和妖人是朋友,更是给他们送去十几个女子供其淫乐,你们说这样混账东西怎么还配作我大唐的官员吗?”
对于武元庆,李承乾是不放在眼里的,这样混账东西就是给他一百年,他也是废物。可你说你废物就废物吧,纨绔就纨绔吧,你非得把自己的奴婢送给番僧祸害。
程家那两个家伙算是够仁义的了,要是换成自己非阉了这个混蛋不可。在大唐互送美姬的事在勋贵之间是常有的事,大家也都把她们都成是一个物件送来送去的,在唐人之间,当然没问题,可是你送给外人,这就是崇洋媚外了吧,这不就是唐代的汉奸嘛。
既然你有好好的人不但,非要当汉奸,那咱就得说道说道了,要是光吃点苦头就让你混过去了,那不是太便宜你了。
“太子爷,那个孽畜竟然干出这么事?这可,这可怎么得了啊!”
武士让知道,皇帝父子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吃里爬外的人,要是犯了寻常的罪过,看在大伙儿功劳或者苦劳的份上,能宽大的还是会宽大的。
可这个孽畜这么作不是在自贬身价的同时,还告诉所有的人,大唐女人只配给番汉当玩物吗?这特么不是侮辱了所有大唐的爷们吗?
“太子爷,陛下既然将此事交给了您,您就说个章程吧,我们兄弟听着便是!”,话毕,作为族长的武士棱低下他的头,还说什么啊,吃里爬外,祸害大唐的子民,就算没有附逆也就他们这些不受皇帝待见的家伙喝上一壶了。
哎,长长的叹了口气后,李承乾面带感慨的说:“大唐建国,武家也是出了不少的力的,陛下和孤也绝不能揪这事由就不放手让大伙儿寒心。这样,武元庆剥夺爵位,贬为庶民,应国县公的爵位降为县子,爵位由其弟武元爽继承,并罚铜五万,小惩大诫吧!”
“你们三个,对于族中子弟疏于管教,致使他和邪教一起祸害大唐子民,不可不罚,爵位降至侯爵,罚俸两年!”
狠啊,不是一般的狠啊,就这么一小会儿,武家这高阶勋贵就快到头了,等他们三个老家伙过世后,武家就会彻底的没落了,用不了三代就会泯然众人,哎,这一切都是因为武元庆啊!......
第四百五十四章 武照
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后世,成年人最重要的标志就是要承担责任,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说得就是武元庆这样的人。
其实武元庆犯的事不大,最多是口无遮拦,长安城里的纨绔子弟谁没有点这样、那样的脾气,仗着自己的家族有点势力,难免要在人前装一下。
不过,不走运的事,武元庆这次碰到是连皇帝都在关注的事,而且办差的程家兄弟又没什么灵光的脑袋。
更加不走运的是,皇帝现在对武德朝受爵的旧臣卡的非常严,一点小过就罢官夺爵,从严处置,所以这也是李承乾一口气拿掉武家四个县公的原因。
就这样,因为武家降爵的事使得长安城风声鹤唳,不少勋贵都加紧了尾巴做人,约束好自己的子弟,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帝和太子用什么借口来削减他们的爵位。......
李承乾这几天挺好高兴,看什么都是顺眼的,即使看到李恪在朝堂上蹦心中也没有其一丝怒意,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经过太医院的御医把脉,独孤妙音已经有孕在身了,也就是说再过七八个月,自己就要当父亲了,这怎么能不让他激动呢!虽然来到大唐多年,李承乾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但却时刻的觉得自己是无根之萍,这下好了,有了儿子,也算是落地生根了。
而且还能让独孤妙音歇下心中的包袱,她这个太子妃当的不易,外面的人说她是独宠专房,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盯着她的肚子呢,看看这个帝国未来的国母能不能帮宗室诞下首嗣,延续国家社稷。
这回她可以松口气了,因为吴王妃和魏王妃那到目前为止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这个长妇终于可以对宗室和朝廷有个交代了。
长孙皇后在得知自己马上就要当祖母后,第一时间就把独孤妙音承担的宫务揽了过去,同时下达诏令命新乡县公吴广的夫人-原秦王府、内典女官-陆芸任尚宫,辅助太子妃处理东宫的内务。
按照典制,出嫁的女官是不可以重新回到内庭当职的,可没办法,人家皇后心疼自己的儿媳妇,找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谁就是有意见又能怎么样呢!
偏心就偏心了,长孙在这方面早就想开了,不管是出于社稷考虑,还是养儿防老,自己生的这三个儿子中,也就能指上高明,所以为他破例,长孙一点都不在乎什么厚此薄彼的流言蜚语。
对于母后的这个安排,李承乾是举双手赞成,陆芸对自己是绝对忠心的,而且是丝毫不图回报,这样的人让她在家里经营那些柴米油盐太浪费了,反正他们家的那三个小子都在苍文书院读书,吴广又调到北衙,来东宫当差也算是解闷了。......
刚在承庆殿和皇帝谈完今年各道治漕修渠款项的事,李承乾打算去户部和长孙无忌谈谈,看看能不能利用水泥修一些永久性河防大堤,毕竟有鄠县改建和长安城道路整改的成功经验摆在这里,不利用一下,让百姓们早早的受惠,那可就太浪费了。
更何况,关中还有这么从吐谷浑抓来的战俘,光修修路,盖盖屋子太便宜他们,为什么不把他们效用扩大到最大呢,不然就浪费了那些白花花的馍了。
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迎面走来过来两个捧着水果的宫女,见到太子走过来,赶紧跪在地上请安。点了点头,李承乾就打算离开,可还等他抬脚,一个宫女的异状让李承乾停了下来,只见她默不作声,不住的狠狠地叩头,额头磕破了都没有停下来。
“好了,不要再磕了,你是新进宫的吧,孤没有那么大的规矩,快起来吧!”
听到李承乾的话,小宫女停了下来,抬起头来不顾额头上鲜血,一脸感激的表情说道:“奴婢武氏,谢过太子殿下惩处武元庆那个败类,为家母和姐妹出了一口恶气,从今以后奴婢将日日为殿下在佛龛前求福,请菩萨保佑殿下!”
啊,待小宫女的话说完,李承乾还真吓了一跳,武则天,你终于还是露面了,啊,原来一代女皇小时候就出落的如此标致,难怪能老九那个小混蛋连祖宗和江山都不要了。
“可是先应国公-武士彟之女?”
“正是,奴婢是其次女武照。”
恩,点了点头,李承乾随口问道:“听你的口气,看来这个武元庆在孝悌上作的也是不够的了。不过,你不用感激孤,他的今天都是咎由自取,而且还处理你三个伯父,不招人怨就不错了!”
听到太子的话后,武照脸上露出了感慨之色,随即言道:“人死如灯灭,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家父过世后什么都变了,家族中的人为了争财产什么事干不出来,要不然奴婢这个国公家的小姐也不会。”
武照的话没有说完,但李承乾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勋贵家像她这般大的小姐基本上都已经许人了,每天不是待在绣楼中,就是和其他的小姐妹一起玩耍,是个无忧无虑的年纪。
可她呢,不仅每天要干繁重的活计,还要遵守严苛的宫规,是难为她了。
想到这,李承乾从怀里掏出了印信,蹲了下来,在武照二人手上印了一下,随即言道:“今日碰见了,也算是缘分,应国公于国家有功,和李家也算是世交,一会儿去见甘郧,就说孤让他给你们安排轻松一点的活计,有提拔的机会就提拔一下吧!”
“奴婢武照、徐慧谢太子殿下大恩,今生今世,结草衔环报答殿下的大恩!”
“好了,恩典,孤可以给你们,能不能成人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反了!”,话毕,李承乾看着二人笑着说。
等李承乾离开后,徐慧看着李承乾的背影不漏声色的笑了一下,随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帕子,一边给武照擦着脸,一边说道:“姐姐,太子殿下真是好人啊,咱们以后再也不用起早贪黑了,有了他打的这个招呼,以后选女官的时候,一定会有我们一份的!”
听了徐慧的话,武照点了点头,小声说:“是啊,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可以不计回报,但对我们来说,却是天大的恩情啊!”......
第四百五十五章 道友请留步
景教和武家罢爵的事,在长安中影响很大,不仅让一些勋贵们有些坐不住了,就连这些去了两场大刑的“神仙”们也都在托人打听一些内幕,鬼知道朝廷什么时候再找一些借口,再把他们一勺烩了。
虫有虫道,鼠有鼠道,不管是从香客还是至交好友,凡是能用上的关系,大家也都统统用上了,这个时候那里还管得了人情欠的多不多!
长孙无忌是信道的,而且还是钦天监的常客,更为主要的是他和皇帝、太子的关系密切,有什么消息自然是他那里最先知道的了,所以李淳风决定还是亲自到户部请教一下。
等他来到户部大堂外的时候,就看到恒连和张思政二人拉着个死人脸守在外面,得,不用说了,那位爷在里面呢!
于是,就在李淳风转身欲走的时候,见到长孙冲摇摇晃晃从里面走了出来。
“道友,道友请留步,我有要事相商!”,找不到他老子,问问儿子也是一样的,于是疾步上前拦住了往西走的长孙冲。
听李淳风称呼自己为道友,长孙冲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牛鼻子别看是出家人,心眼儿可不少,老子可得防着你点。
“李监正,道友这称呼就免了吧,我家老头子信你们那套,本将可不信,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都是熟人,用得着来这套吗?”,长孙冲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这个脸上荡漾着猥琐表情的李淳风。
呵呵.....,干笑几声后,李淳风随口说道:“仲良,你说的没错,就是,咱们都是弟兄嘛,来借一步说话。”
将长孙冲拉倒一边后,李淳风小声继续说:“仲良,我们道门和你们长孙家关系不错,你可不能看着老哥落难了,就袖手旁观啊!”
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啊,长孙冲皱着眉头问:“老李,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们长孙家什么时候干过落井下石的事,再说了,没听说你们道门最近有什么麻烦啊?”
长孙冲是太子的近臣,皇后的亲侄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小小年纪就手掌重权,他当然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的辛苦了。
换句话说,不是谁都有机会靠上东宫这颗大树,那位太子爷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得了他的法眼的。
“仲良,前几天景教的事,你听说了吧,哎呀,那叫一个惨啊,去观刑的众道友可都吓坏,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也落得一样的下场。你也知道,他们这些家伙装神弄鬼是好手,可是动了真章,那就拉稀了。
而道门一脉不少长辈们也因此有些坐卧不安,不知道圣意到底是如何的,所以这不就兄弟我派出来打听下消息。
本来,我是来找你父亲的,这不,那位小爷在呢,咱进去也不方便啊!”,话毕,李淳风向大堂的方向悄悄的指了指,那表情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了。
啊,这事!这可难办了,皇帝和太子对于他们这些家伙一向都没什么好感,和景教的那些家伙一样,他们都觉得自己是神仆人,既不服役,又不用纳税,而且还能过得有滋有味的四处招摇撞骗,这样的无赖不招人讨厌就怪了。
行,看到你们和老头子的关系不错,老子就指点你一下,能不能办明白就看你自己的了。
于是,长孙冲淡淡地说:“老李,钱这种东西,能帮人也能害人,你们道门历朝历代攒下的钱财,估计换几个国库都不成问题吧!
今儿太子和我爹在里面谈了这么长时间,就是想修建一些永备的河堤大坝,让百姓们少受水灾之祸。……”
恩?长孙冲的意思,李淳风明白了,啊,这是让道门破财免灾啊,钱这个东西是有魔力的,老家伙们都像貔貅一样,光吃不拉的角色,让他们来花钱,那和用刀在他们身上割肉有什么区别。
再说,太子是什么胃口,他那里是小钱能打发的,修河堤可是个无底洞,老家伙们修道观、连丹可以不计成本,可让他们把钱撒到水里,而且可能连响儿都听不到,那他们能同意嘛?
“仲良,道门的钱是不少,可也经不住长辈们大手大脚的花啊,能不能透露点消息,规模大概多大,这钱大概要多少呢。”
“老李,你这话就问到点上了,我呢,是个刑官出身,你要是问律法上的事,我肯定知道。
可是换成花钱和工程的事,那我真是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至于你们想怎么向陛下表这个孝心,那就是你们道门的事了。
再提醒你一点,凡事都要有个度,收那么多徒子徒孙干嘛,景教那些家伙不就是前车之鉴,你好好的想想吧!”
看着长孙冲离去的背影,李淳风在后面给他鞠了一躬,长孙冲这个人虽然高傲,但看在交情上,这次还是给了面子的,尤其是最后一句话,算是点出了实质。
这两年道门一旦立下点功劳,就在度牒上索取无度,动不动就奏请增加,皇帝已经是一再破例了。
有了景教这样的例子摆在面前,要是道门再不知好赖,广纳门徒、圈占土地,和fo门那些不知好赖的秃驴一样多吃多占,那等着他们的就是南衙的部队了。
哎,还是回去找师叔商量一下吧,看看能不能多出一点,要不然送到东宫去,拍不了马屁,反而招人家的厌恶。
就在李淳风考虑回去后怎么跟袁天罡说的时候,李承乾和长孙无忌从大堂正门走了过来。
“臣李淳风,见过太子殿下!”
看到李淳风出现在这里,李承乾一点都不感到奇怪,长孙无忌对于道门经典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有事没事就和这些牛鼻子坐在一起谈道论法,这涉及到个人的爱好,李承乾就是再不喜欢这些也不会出来阻拦。
“免了,淳风,今儿天气这么好,是不是又来找赵国公讲经的,行了,孤不耽误你们了,就先回宫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有些话是不能当真的
提点过李淳风后,长孙冲当日就到东宫跟李承乾作了详细的汇报,在他看来道门所积攒的财物都是不义之财,是民脂民膏,既然找上门来挨宰了,那为什么要放过呢,这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对于长孙冲的这种腔调,李承乾是抱着赞赏的态度的,道门这颗树太大,根也太深了,对于这样的教派只能小火慢炖,一点点的剥皮,能挤出点血来就挤出点,总比花国库的财帛强吧!
这不,仅仅过五天,李淳风就屁颠屁颠的跑到了东宫求见,名目就是给没出生小王子送典仪,看看人家多会来事,宗室勋贵们的礼还没到呢,人家就这真金白银的就送来了!......
看着道门给出的礼单,李承乾不由的轻笑一下,随即把单子又推了回去,淡淡说道:“淳风,道门的心意,孤领了,可这东西孤不能收,这不合规矩!”
开玩笑,李淳风玩的这一手,李承乾太明白了,先花点小钱把人的嘴堵上,然后再意思一下,把朝廷糊弄过去,这叫花小钱,办大事,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不仅减少了道门的损失,还在皇帝那露了一回脸,两全其美。
“太子殿下,这可是我家师叔特意吩咐的,他老人家说了,东宫添人进口不仅寓意着国祚绵长,更是天下稳定之兆,将来道门还要指望太孙多多去照顾呢!”
哦,送钱不行,就改戴高帽了,太孙的称谓都整出来,这话要是说给李恪他们听,那肯定是事半功倍了,可李承乾不吃这套。
大位的承继,光看诏书有什么用,杨勇和建成都是有诏书,他们的儿子继承大位了吗?自古以来,想要承继大统说到底都是要看实力的,说的再好听有什么用呢!
“淳风,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太孙,不要说现在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就算是个王子,按照礼法最多就是个郡王。
至于说关照道门,那更是说笑了,道门是国教,受宗室和百姓的敬仰,即使孤也得敬着的,所以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
哎,油盐不进啊,早就跟那些老家伙说了,太子要是那么好解决的角色,这么多年来那些栽在他手上的世家大族,岂不是都是酒囊饭袋了。
再说了,东宫敢和户部、工部掺和这么大工程,就说明人家根本就不缺钱,没有那金刚钻,谁敢在这上头丢人现眼啊。
反而现在是咱们上赶着人家,想在皇帝那买个好,扭转这被动的局面,这么抠抠搜搜,别特么事没办好,再招了厌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殿下就是殿下,依然是不肯接受臣子们的馈赠,大唐有殿下这样的储君,是社稷之福啊!”
这话还真不是李淳风故意拍马屁,除了面前这位爷外,其他的皇子,只要你给的“孝敬”到位了,那一准屁事没有,立马把事给你办了。
就拿吴王来说,前些日子礼部有个郎官犯了律法,虽然还不至于砍头,但降级使用那是肯定了。可人家呢,就是因为走了吴王的门路,让岑文本在皇帝那说了几句,什么事也都没有了,该怎么干还怎么干不是。
“殿下,其实今儿臣还是另有要事的,昨日,工部尚书阎立德拿着阁单到我司,调走了不少的精通风水之术的人员,说是您要主持修建一批永备的河堤大坝,因为范围太广,他们那里的人手不够,所以从臣这里借调一些。”
看,终于说道正题上了不是,说那些没有的干嘛,既然是来拍马屁的,那咱该是啥就是啥呗。
点了点后,李承乾随即正色道:“是啊,自贞观元年以来,各道州几乎每年都会因洪涝的问题,造成粮食减产,百姓流离失所。不仅给朝廷造成了沉重的负担,更是小民百姓们纷纷破家,苦不堪言。”
“孤已经上奏了陛下,并得到圣命,一点点的勘探,一点点的修,这不是一蹴而成的事,着急也是无济于事。……此项工程将成为我大唐的一项基本国策,永远的施行下去。”
李承乾的这个想法正中皇帝的下怀,都水监也是皇帝手下的情报部门,但发展还是缓慢的,这不仅仅是经费的问题,更是在地方上处处碰壁无法大展拳脚。
毕竟已经有了个百骑司了,再弄出这么个都水监来,那这日子也就不用过了,御史言官们也可以把他烦死,这不是放着消停的日子,没事找事嘛!
再说,李承乾这法子非常贴近实际,一块块的修,既不需要征发大量的劳役,花费过多的钱财,也不会招来百姓的怨恨。修好大坝水渠的州县百姓还可以享受到实惠,何乐而不为。
历朝历代都是注重治水,可他们和大唐比起来,那这诚心差远了,每修好一个县,那该县的百姓将世世代代的感念皇恩,永远的忠诚于朝廷,那李家的江山也就愈发的稳固了。
“是是是,陛下是思百姓之所思,忧百姓之所忧的圣明天子,您也是爱民如子的有道储君,臣这心中真是甚为感佩。此项工程也必定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唐的子民有福了。”
“同时臣也知道治水的财帛数目不是一个小数,朝廷虽然实力雄厚,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如此修缮,那可是会伤了国本的。道门是国教,多年来受朝廷的恩典,现在也是出把子力气的时候了。
臣这里有道门向朝廷贡献的治水的财帛账目,请殿下过目!”,话毕,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个本子恭敬的呈给了李承乾。
恩,看过了上面的数字后,李承乾不由的点了点头,好,早这么干不就没这些事。
于是,李承乾放下了本子后,笑着言道:“道门的长者们不亏是道德高人,你们的心意,孤会上奏陛下的。这样吧,为了褒奖道门一脉对朝廷的忠心,治水修堤勘探的工作的人,就以道门的人为主,毕竟在这方面你们才是行家里手嘛!”
听到了李承乾的回答后,李淳风真是喜上眉梢,这可是项长久的工程,太子让道门的人来参与,这不就是变相的表示道门已经安然无恙了嘛!
不过,喜归喜,规矩还是得讲的,治水勘探是工部的活儿,道门以后和他们有交集的地方多了,可不能因为小利就把人家得罪了。
再说太子这话明显就是谦让之词,收了这么钱有些不好意思而已,这样的话那里能当得真呢!
想通了这一点后,李淳风拱手回道:“臣谢过殿下的恩典,为朝廷分忧是臣等应尽的本分,但朝廷毕竟是有法度的,各司其职才是能阴阳顺理,否则是会出乱子的,臣等还是在一旁协理的好。”
哈哈哈......,“淳风,你是个妙人,好,就按你的意思办吧,孤还有政务在身就不留你了。
走的时候把外面的东西都带走,和这份治水的供奉一起送到户部交给赵国公就行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在家中也能被碰瓷
人逢喜事精神爽,说的就是李承乾现在的状态,虽然他知道过犹不及、事缓则圆的道理,但有了道门的这笔钱,确实平添了不少的助力,朝廷的财政也不至于捉襟见肘,可以缓上来一口气了。
接下来的几天,李承乾都在明德殿中与房玄龄、长孙无忌、阎立德、杜构等户部、工部、工业区等官员在商议具体事宜,最后选择距离长安较近的商州和蒲州作为治水的示范点。
同时,还下令让杜构,在两地开设相应数量的水泥、砖石作坊,由其弟杜荷负责管理,务必是保证原料充足,不可出现短缺的现象。......
用过午膳后,长孙无忌、阎立德等人在下面奋笔疾书,及时的写下相应的本章,然后由李承乾和房玄龄共同签押,在殿中各部官员则可直接下去依法而行,省去其他中间的环节,大大提高了办事的效率。
又忙了一下午,抬头看了一样外头的夕阳,李承乾拍了拍手,随即笑道:“时辰不早了,各部司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你们几位就留在东宫吃顿便饭,然后在打道回府,可好!”
听到了太子的话后,房玄龄等人放下手了中手笔,都一脸为难的互相看看了,要是原来在东宫吃也就吃了。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太子妃有孕在身,他们这外臣在这里吃喝,要是影响了她的休息,惊了肚子里的皇孙,那可就万死难恕其罪了。
“殿下,你的心意,臣等领了,可现在时辰晚了,臣等身为外臣在这里有诸多的不便,这也是礼法所不许的,依臣之见是不是改。”
还没等房玄龄把那个“日”字说出来,接到外甥眼神的长孙无忌就站出来打断了他,只见他拍了拍肚子,调侃道:“玄龄,明德殿是东宫的正殿,是太子的理政之所,离寝殿远着呢好吧!
再说,这干了一天的活儿,咱们这肚子早就空了,我这肚子里已经在反酸水了。不行,再不用膳,反正我是一步都走不动了。”
“赵国公所言极是,臣等为朝廷卖命,殿下供顿吃喝也是应有之义,房相,您就不要推辞了。”,杜构见长孙无忌说完,连忙站出来插科打诨,他是李承乾近臣,在这里混吃混喝是常有的事,所以也就没有房玄龄那么多忌讳了。
再说,今儿在场的还有阎立德,他是李泰的人,在东宫忙活一天了,要是连顿饱饭都吃不上,那这传出去成什么了,搞得太子好像欺负与其他皇子亲近的大臣。
“房相,看到没有,吃饱肚子是人心所向,所以你也就不要推辞了,舅舅和辅民说的没错,在孤这里没有那些规矩,只要差事办好了,其他的都好说。”
就在房玄龄的腰刚弯下来,想要感谢太子的盛情的时候,明德殿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魏征气吼吼的闯了进来,后面跟着的马周是怎么拦都拦不下,而且还隐约听到那老头儿黑着脸口口声声的要找李承乾理论一下。
“喲,魏相,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孤这正要和几位用膳呢,你们二位就来了,正好,一起吧,有什么事,咱们用过膳再说。”
看着李承乾的脸上竟然还荡漾着笑容,魏征的脸就更黑了,随即一甩袖子,冷声言道:“老臣可没有太子殿下那么好胃口,这膳不用也罢!”
“魏玄成,你大胆,殿下好心好意的请你一到用膳,这是恩典,不领情也就罢了,为什么对殿下如此无礼。
不要以为你是门下省的侍中,陛下对你青睐有加,你就可以越来越放肆了。记着,这里是储君所居之所,不是你门下省大堂!”
特么的,这魏征就个搅屎棍,走在路上都顶风臭十里的家伙,本来这里的气氛挺好的,让他进来这么一闹,还特么用什么膳,直接就气饱了。长孙无忌有时真想不明白,皇帝是怎么想的,就这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家伙,凭什么让他当宰相,就这种人,谁能愿意在他手下当差。
怎么地,去年把魏王搞垮了,现在当了宰相就想拿太子开刀了,这特么不是给脸不要脸了吗?
“长孙无忌,太子是国家储君没错,可他不能当街强买强卖,还殴打、侮辱朝廷官员,更加不能因为老夫上本参了他,就怀恨在心,出于报复的心里,生生打断了我儿叔玉的双腿!”
“太子殿下,你不是恨老臣吗?你不是有兵吗?老臣今儿就站在这里,要打要杀你冲着我来,不要去折磨我的子嗣家眷!”
魏征一边拍着胸脯,一边咬牙启齿的说着,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如果不是李承乾身份高贵的话,老家伙都有上来和他玩命的心了。
魏征的话,把包括李承乾在内所有人都搞蒙了,看着长孙无忌等人疑惑的望着自己,李承乾也是糊涂,自己没下过这样的命令了。可魏征绝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尤其还摆出了一副跟自己玩命的架势,这特么太邪门了吧!
带着一脑门的雾水,李承乾向自己指了指,面带疑惑的问道:“魏相,你是说孤下令让人殴打了叔玉兄吗?”
“太子殿下,事已至此,你还要抵赖吗?叔玉和京兆府的小吏被打就是东宫侍卫动的手,这才过了不到三个时辰,你就忘了,或者说你想抵赖呢。用不用老臣让人把他们都抬了,当面和殿下对质!”
听完了魏征话后,李承乾长长地出了口气,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了也跟着哄然大笑起来,这太可笑了,难道今日众臣的眼睛都花了不成,还是魏叔玉那小子让人家给打蒙了,连人都认不清了。
“你们笑什么,难道老夫说的是笑话吗?”
耸了耸肩膀后,李承乾随即指了指阎立德,示意让他来回答这个打上门来,倒了大家胃口的魏征提出的问题。
“魏相,今儿一天太子殿下都在明德殿内和下官等人张罗治河修堤的事宜,并不曾离开。另外还有户部、工部、工业区几十名臣工在此办差,大伙都可以为殿下证明,你说的。”
就在阎立德替太子作完证,想要指出魏征说谎的时候,马周站出来插了一句:“可今日申时,我明明在永乐坊看到太子殿下了,如此说来,那人是假的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 真假李承乾
魏征和马周都没有说谎,他们的的确确在最近几天收到了“太子”长安城附近作恶的消息,欺负个小民百姓,调戏个良家妇女,没事再抽几个京兆府的小吏玩玩等等。
对于这样纨绔子弟的行为,魏征和马周本来是不信,太子一向严于律己,连犯错的宫人都不轻易责罚,又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呢?
可下面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最为主要的是他们说“太子”行凶时还有六率士兵相随,这就让魏征和马周有些拿不准了。其他的军卫都好说,六率可是东宫直属的部队,除了太子谁也别想从里面调出一兵一卒来。
所以经过一番商量,为了查清事实的真像,二人决定派监察御史魏叔玉去实地查探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人打着太子的名头招摇撞骗,还有那些跟着他的士卒到底是那卫的。
不得不说,魏叔玉完全继承了他老子的性格,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走访了被迫害的人家,取得一些口供后,魏叔玉绝定抓“太子”一个现行,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京兆府和各级官吏惧怕太子的势力,他可不怕,自打穿上了这身御史的袍子,他就没打算白头活在人间,批龙鳞又怎么样,大不了一死嘛,将来清史也会为自己留下浓厚的一笔。
理想是丰满的,当魏叔玉终于抓到太子带人强买玉器的时候,魏叔玉赶到现场,大声的喝斥太子的不义之举后,魏叔玉就打算请李承乾移步去宫里找皇帝理论一下。
就在这时收到命令的侍卫,以冲撞储君为由当着满街百姓的面,生生地打断了魏叔玉的双腿,等马周带人赶到的时候,除了围观的百姓和不省人事的魏叔玉外,那位太子早已经无影无踪了。
经过医者诊治后,醒过来的魏叔玉向他们二人陈述了事情的始末......。
不过,让魏征和马周始料不及的是,太子李承乾竟然十几天都没有出过宫了,而且每日都在明德殿和臣子们商讨治水之事,这,这不就说明在长安城里作恶的那个太子是个冒牌货吗?
噗通一声,双腿一软的魏征一下就跪了下来,拱手言道:“殿下,老臣错了,老臣糊涂啊,老臣冤枉了你,老臣无地自容啊!”
话音落后,作势要给就要磕头,李承乾赶紧快步上前将他搀扶起来,扶着他坐下,温声说:“魏相,这都是一场误会,要怪就怪贼人太狡猾了,那里能怨的了您呢。行了,今儿就在东宫用膳,这件事始终和孤有关,孤一定查个水落石出,决不能让叔玉兄白白挨了这一顿打不是!”
话毕,李承乾将殿外的恒连喊了进来让派两个御医去郑国公府,同时吩咐他把内卫府统领长孙冲、京兆尹上官仪召来。
稍时,等长孙冲、上官仪进殿后,李承乾让马周向他们讲述了这一段“真假美猴王”的好戏,搞得二人有些云山雾罩,魏叔玉和太子相识多年,这张脸那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连他都没有看出破绽来,要么这个人和太子长的几乎一摸一样,要么就是游侠们常用的人皮面具。
不过,常年接触犯人的长孙冲二人更倾向于第二点,冒充朝廷命官就已经是死罪了,更不要说冒充太子了,所以这个“太子”的所作所为,其目的就显而易见了,就是为了败坏太子的名誉。
“太子殿下,放心,臣下去和一定配合内卫府,抓住此獠,还殿下一个清白!”,上官仪感觉自己这个京兆尹当得挺失败了,下面的人被打了都不知道。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打他们的是当朝的“太子”,未来的皇帝,谁挨了揍还不得忍气吞声的,难道都和魏征一样来东宫打官司吗?这不找死吗?
“我说太子爷,你这可是树大招风了,弄不好,你这名声以后可就烂大街了。哎,要说这贼人也是脑子进水了,既然都假扮太子了,那干嘛不大捞一把呢,这不是那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呢嘛!”,话毕,长孙冲咬了一口羊腿后,一脸玩味的看着李承乾。
没错,他就是这么想的,反正都舍得一身剐了,干嘛不干点大事呢,再不济弄点真金白银也行啊,这要是落在老子们的手里,那可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光特么败坏点太子名誉有个屁用啊!
就在长孙冲取笑自己倒霉表弟的时侯,对面的长孙无忌直接就抄起一个羊腿砸了过来,指着长孙冲大声的喝骂道:“逆子,竟敢对太子殿下如此无礼,这是什么人臣之道,为父对你平日的教养都去那了?
这要是外人知道,到陛下参上一本,不仅你要倒霉,甚至还要连累长孙家。”
骂痛快后,长孙无忌上前拉过儿子,照着他的小腿,猛踢了一脚,随即自己也跟着跪了下来,俯身请罪:“太子殿下,臣弹劾长孙冲失礼,请殿下从重处罚!”
看着长孙无忌弄这么一出,魏征的老脸不由的红了起来,他明白长孙无忌这就是为了报复他刚才的失礼,李承乾怎么说也国家储君,未来的天子,即使他是宰相,也不该如此当面谤君,这确实有违人臣之道。
可太子刚才已经说不追究,要是自己还出来请罪的话,未免就有些矫情了,长孙无忌这老狐狸狠啊,不仅达到了羞辱他的目的,更是让他连还嘴的机会都没有了。
魏征脸上尴尬的表情被李承乾看在眼里,同时他也明白长孙无忌的所谓是为了他好,毕竟自己已经是成家立业的储君,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们这些大臣天天耳提面命的娃娃,该要的威仪,还是要的。
想通了这一点后,李承乾淡淡地说:“仲良,三天,孤只给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内抓不到人,两罪并罚,五十军棍,一棍都少不得,你自己掂量这办吧!”
话间,还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令牌扔到了长孙冲的面前,这可让原本苦着脸的长孙冲心中不由的一乐,暗暗地给上面佯装生气的表弟使了个眼神:表弟,够意思!
原来,李承乾抛给他的令牌是调动兽营的,有了他们帮忙,再加上自己的内卫,他就是躲在耗子洞里,老子也能把他揪出来。......
第四百五十九章 太子盗牛-称心立功
有了上次陪长乐公主去洛阳的经验,长孙冲对于兽营那不是的一般感兴趣,这些家伙和普通的丘八们不同,那特么真要什么人才就有什么人才,装什么像什么啊。
就说他眼前这个叫称心的家伙吧,说话妖里妖气跟特么个娘们一样,但那可以一定一的好手,而且是绝对的心狠手辣。据程务挺说,这小子第一次在战场就手刃三十余人而面不改色,那些敌人都被他像宰猪一样大卸八块,所以在兽营这家伙有个响亮的绰号-寡妇。
为什么这说,这就要说道他那张面目狰狞的脸来,平时用面甲遮盖,到了有特殊任务的时候就用人皮面具盖在脸上,再换上一身女装,不认识的人谁特么能分清他是男是女啊!
“我说称心,兽营干的都是粗活,整日千篇一律的有什么意思,不如,你到我们内卫来,一个翊麾副尉还是没问题的,怎么样,考虑考虑!!!”,长孙冲可不管在旁边的程务挺的脸色有多难看,只要能招揽可用之才,要不要脸都是小事,当孙子都行,谁特么还顾得了这些啊。
还没等程务挺说话,一身花衣的称心冷哼了一身,表情非常严肃的告诉长孙冲:“长孙统领,下次挖人的时候还是先打听一下的好,免得事没办成,落了你这位东床驸马的面子就不好了。”
看着称心,招呼一队人马向西驰驱,被怼的尴尬的长孙冲指着他们留下的漫天灰尘,讪讪道:“务挺,是兄弟的价码开低了吗?”
听到长孙冲的话后,程务挺耸了耸肩膀,一脸无奈的回道:“不,是你在北镇抚司这样的大衙门里坐傻了,兽营的官兵是区区官位和钱财能收买的?开什么玩笑,仲良,告诉你吧,.......”
程务挺说的没错,东宫那位表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看看他带的这些兵就知道,都特么是死心眼,谁也管不了啊!......
距离长安城三十里的周至县塔峪村,一进村子就扑面迎来一股烤肉的香味,打谷场上占满了村中男女老幼,他们目光都不是盯着架子上牛,而是坐在太子上那个正在啃着牛腿的青年和他身边那十几个拿着刀的卫士。
原来,今早来一伙官军,其中还有一个身着绣着龙纹黄袍的青年,自称是当朝的太子,要在他们这里打尖,村中的里正赶紧把太子迎进了家中,还把村中最好的食物端了上来,招待这个仁义爱民著称的国储。
可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向来以亲民著称的太子看了看食物后,竟然直接掀翻了桌子,指着院子里的牛非要烤着吃,这可把孙里正吓坏了,这牛可是一家人的命根子,要是杀了吃,那今后他们一家老小可怎么办呢!
于是,带着儿子连连磕头,请太子千万手下留情,要是没了牛,那明年他们全家就都得饿死了。可太子非但不听,反而他们一家老小都绑了起来,押到了打谷场,非要当着全村老小烤给大家看看。
一边看着士卒们烤牛,村里的百姓一边在心里骂着,什么爱民如子的国储,还不是跟长安城那些流氓一样,瞅瞅挂在杆子上的里正一家就知道,不就爱惜自己的牛,这有什么错?
“孤是大唐的太子,将来是要作皇帝的,你们,和那些牛羊一样,都是孤王的牲口,我想杀就杀,想留就留,这都是浩荡的天恩,谁让你们生来就是低贱的奴婢,所以还是乖乖认命的好。”
话音刚落,从群中走出来一个美貌的女子,只见她俏生生的问道:“你说你是太子,那你可有什么凭证,现在这世道,坑蒙拐骗的人多了,谁知道你是不是个冒牌货呢!再说,你可认识我是何人?”
哈哈......,“你能是谁啊,你是孤的爱妃啊,来人,把她给我请过来。”,一边搓着手,一边淫笑的说着。
就在两个侍卫想要抓住这个美人的时候,只见这美人总腰间拽出一柄造型奇特的必有,用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在他们的脖子上戳了两个窟窿,二人捂着脖子,没多多一会就失血过得而死了。
甩了一下手中的军刺上的血后,称心当着被惊得目瞪口呆的众人的面脱下来外衣,撕下了脸上那层人皮面具,赤着上身随即又打了口哨,近百名顶盔贯甲的士卒从四面包围了上来。
一边用手指弹着军刺,称心一边慢慢说道:“东宫亲军校尉-称心,奉太子之命捉拿冒充国储的毛贼,识相的话,放下手中的武器,否则不需一时三刻,老子就让你们化为齑粉。”
看着长相艳丽的美人,转瞬间就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汉子,这样的落差谁也受不了,而且这个家伙还自称是东宫的亲卫,这特么时候不跑更待何时,没看那些自己用钱雇来的游侠们都跪倒在地投降了嘛!
见那家伙翻下台子起身远窜,称心的嘴角微微上扬,随手将军刺掷出,只听啊的一声,那人捂着下体,满地打滚来。
而称心又慢慢的走到一根柱子拔下钉在上面的军刺,面带不屑说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假冒太子,是不是太丢人了,看你那身法,是你师娘教的吧!”
“你,你,你好毒啊!”,假太子一手捂着下面的宝贝,一手指着称心咬牙切齿的说着。
别说他觉得称心毒,在场的人,除了兽营的士卒外,谁不不这样认为呢,就算是那些跪地投降的打手,也都捂着下体,一脸惊恐的看着称心,生怕这个丑八怪一不高兴,把他们也骟了。
“小子,你有福了,明儿太子殿下和宰相魏征会亲临此地看望你,这是不是你八辈子积攒的福气。”
话毕,不得其回话,称心蹲下来直接卸掉他的下巴,太子说了要活的,那他就必须喘着气,至于少点什么东西,那就不要紧了,相信殿下是不会计较,不是吗?
忙完了差事,称心站在打谷场的台子上向在场的百姓讲述了这个混蛋是如何冒充太子,招远撞骗的。......
第四百六十章 强龙和地头蛇之间谈话
杨瓒那话真没说谎,这才过了多久啊,人家柳述这不就找上门来吗?那个行踪如同鬼魅般的家伙让这个西贝货传一句话给李承乾:这仅仅是个开始。
和疯子是永远说不清道理的,而且自己的敌人多了去了,李承乾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债多了不愁,那咱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
值得一说的,人家柳述还真是用了心了,他找个这个人和李承乾还真有八分相似,不是亲近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称心也是从他言语中才判断出真假的,这也是为什么和他废这么多话的原因。
既然逮到人了,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李承乾就把人和安抚赔偿的事交给魏征。别以为老魏是文臣就不杀人,大业年间过来的这些老家伙,谁的手上没沾过血呢,更何况魏征早年间还从过“贼”呢!
怎么审,怎么判,魏征自己就能搞定,李承乾要作的就是找一个人谈谈,这些为虎作伥的打手可是他帮忙雇佣的,一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肯定是解释不过去。
至于为什么要屈尊降贵的上门,这还要说李承乾念旧,当事的不是别人正是已故谯国公柴绍的弟弟-柴锋。柴绍之所以在安州阵亡,或多或少跟自己的驰援速度有一定的关系,要不是当年用兵过于谨慎,他和那些将士也不会血染疆场。
柴锋这个人和其他的勋贵子弟不一样,年轻的时候随其兄在疆场上浴血奋战,大唐立国后,这家伙没有接受朝廷的赏赐,反而在长安城开起了赌馆,算起来在功名方面他和谢映登倒挺像的。
唯一不同的,谢映登古板严苛,算得上一个正人君子,而这家伙,招猫逗狗,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算的上一个流氓中流氓,无赖中的无赖。没办法,柴家自前朝就是显贵,家财万贯,不放浪形骸的逍遥度日那可太浪费了。
别看这种在市井中的名声不怎么样,但皇帝倒是挺欣赏他的,也是,在市面上混日子的,总比整日在朝堂上勾心斗角的人要强得多。而且这家伙和程知节、尉迟恭的私教都不错,经常在一起饮酒作乐。
“太子爷,有啥子事,你招呼一声咱不就屁颠颠到东宫恭领训戒去了,你看,带了这么多兄弟来,这是不是有点。”,柴锋的话没说完,但他相信李承乾是可以明白这里面的意思的。
平白无辜带了这么多兵士和内卫来,不仅耽误咱的生意,让外头的人看到,还以为咱和官府有什么猫腻呢,这让咱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混啊。
呵呵......,“老柴,你是长安城中游侠们的前辈,所有的游侠只要找活计几乎都是要经过你的手,所以孤今日来就是想跟你谈谈,这段时间找你牵线的都些什么人,或者说江湖上的势力想对朝廷不利的!”
柴锋开的这个赌馆其实就是个由头,其作用就是帮游侠们找雇主,这和后世的人才市场非常接近。白天和黑夜,极阳和极阴都是有它自己的法则,柴锋此举不仅能从中活的大量的金钱,更是能获得大量的消息,有时候李承乾一直都怀疑他是不是皇帝特意安排在这的。
可事实证明,他并不是,那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作呢,难道是想当一个“黑夜天子”吗?
“太子爷,您可别吓唬老汉,老汉这买卖说到底就是钱,人家雇人干什么,老汉那里能知道呢!”
柴锋觉得自己很无辜,他总不能把那些人拴在裤腰带上吧,他们是杀人放火还是打家劫舍,亦或者起兵造反,跟自己有毛关系,咱又不是他们老子,这株连也株连不到老汉的头上吧!
再说,别人怕李承乾,他可不怕,皇帝跟他可是弟兄,以前在军中的时候,一直都在一口锅里吃饭,那关系铁的不能再铁了,太子的权势再大也不能不顾忌自己老爹的面子吧!
“老柴,先谯公是孤送走的,对于他,孤也常怀愧疚之心,所以这次孤是亲自来的,没有让内卫直接把你带到诏狱,这是个人情,孤希望你能明白这其中道理。”
李承乾的话软中带硬,不管他和皇帝,或者名臣大将的关系有多少,那都是私交,这不是他蒙混过关的理由。讲私交不是不行,但有个前提是不能逾越国家的法度,要是不识相,那宇文士及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再者说,柴绍生前一直都是支持吴王的,太子念着平阳公主的面子,并没有在柴绍死后,难为柴家和柴哲威兄弟,给他们来个落井下石,这是恩典,也是美德。
哎,柴锋在心里不停的感叹着,无情最是帝王家,自己的哥哥为李家卖了半辈子命,最后就因为吴王的原因,陨落疆场,而护犊子的皇帝仅仅是打了李恪一顿就完事了,这怎么能不让人寒心呢!
柴哲威和柴令武也是脑袋让驴踢了,自己的老爹都搭进去了,还和吴王混在一起,这特么真是愚蠢透顶了。
“太子爷,你是知道老汉的,咱可和你们家老三没什么关系,您可不能因为家事拿老汉作筏子啊!”,话间,柴锋从墙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账本放在桌子上。
“太子爷,天家无小事,柴家是小门小户,掺和不起这种掉脑袋的事,将来您要是问罪,砍了那对白痴兄弟没有问题,可剩下的人,还请您看在家兄和老汉微末的功劳上饶恕一二,毕竟他们没有参与这些事。”
“这里面记载的是三个月内从老汉手里弄人的卷宗,钱财账目、身份文牒的抄录都在其中,至于这后面还有什么人,那就看您自个的道行了。这行的规矩您也知道,想要活的长久就不要打听太多,要不是有所求,老汉也不会把这东西给您。”
柴锋的意思,李承乾明白,皇子间争储,到了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追随的勋贵,柴锋一直都看不上老三叼歪歪的样子,可拧不过其兄长柴绍。
现在柴家已经大不如前了,而且东宫势力日渐壮大,他不希望因为一两个不识时务的子孙,让一家老小把命都搭上,宇文士及家老幼在东市的血可还没干呢!
“老柴,谯国公要是有你一半的精明柴家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李承乾指着账本笑眯眯的说着。
“嗨,都死球了,想那么多干嘛,他呀,就是当官眯了眼,看错人了,武德九年那场教训还不足以让人引以为戒嘛!”,话毕,对李承乾行了一里,向后堂走去。
“殿下,他!”
抬手打断了长孙冲,李承乾干了茶盏中水,淡淡道:“他是怕孤和父皇一样,回过头来就赶尽杀绝!”......
第四百六十一章 醉在梨树下的李承乾
从柴锋那里回来后,李承乾就再没出过宫,一来政务比较多,二来那个日子也越来越近,他不能因为一个小小柳述就耽误了大事,所以还是交给长孙冲他们去张罗算了。
贞观十年六月二十八,今儿,李承乾什么政务都没有处理,而是一早就坐在丽正殿的门槛上,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自从独孤妙音有孕后,长孙皇后就把宫务一堆都揽了过去,这不大批的女官,来来回回的出入丽政殿。听着长孙中气十足的训示,李承乾摇头晃脑的听着,好像犹如天籁之音一般。
“本宫早就说过了,朝廷虽然比以前富足了,但奢侈之风不可长,你们尚衣局的口子太松了。诸妃、王、公主的服饰,三年才可置办一次,从今日开始,要是再出现一年一换的情况,本宫唯你们是问。不管是谁有意见,让他们来丽政殿来说。”
“尚膳局,吃,本宫可以不管,但再让本宫知道有人穷摆谱,主子和奴才一起浪费粮食,那她们就一起去掖庭呆上几天,尝尝那是个什么滋味再回来。什么东西,一口没动的菜就扔掉,我大唐就是有座金山也不够她们如此的败的。”
“还有你,教下人规矩没错,可不能大事小事都动肉刑,谁不知爹生娘养的,进宫当差就是为了养活一家人,把人打死了,她们的一家老小怎么办,宫里差事交给谁办。再让本宫听到因为小事就刑罚致死的宫婢,就拿你们的小命去顶!”......
听着长孙把她们教训的跟孙子一样,李承乾的嘴角不由的上扬,母后那张嘴还是那么不饶人,行,气场强大不说,中气还是那么足,自己这颗蹦蹦乱跳的心,终于可以平缓下来。
就在李承乾在出神时候,李明达左手牵着大狗,又手牵着小末子,笑吟吟的走过来,栓好了狗后,姐妹俩一左一右,坐在到了李承乾的身边。
“大哥,你为什么不进去呢!”,小末子摇着李承乾的手俏生生的问着。
还没等李承乾回答,跟巴拉豆一样的李明达,撅着小嘴插道:“你懂什么,母后还有正事要忙,咱们不能打扰,听到没有,别有事没事就进去撒娇!”
听到了姐姐的教训后,小末子的眼圈一红,她只是想找母后抱抱而已,至于姐姐说的正事是什么她根本就不明白,但不让她进去还是听懂了的,所以她感到有些委屈。
“好了,兕子,末子的年纪还小,她那里懂得那么多呢!”,话间,抱起了马上就要哭出来新城公主,笑道:“大哥今天无事,陪你们好好玩一天,好不好!”
听到殿外兄妹三人的嬉闹之声,长孙皇后放下了手中本子,面带疑惑的问道:“高明来了吗?他为什么不进来呢!”
“回娘娘的话,太子殿下说了,他无事,就是想在外面坐坐。”,一旁负责研墨的女官回了一句。.......
陪两个精力旺盛的小家伙玩到日落,李承乾唤来了宫女,让她们把公主送回去洗漱、休息,随即又回头看了一样正在调解宫妃事端的长孙在殿内训着话,李承乾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回到东宫后,打发走了恒连等人,李承乾抱着两个酒坛子,坐在一颗梨树下,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回忆着这十年来的种种。今儿本是长孙皇后离世的日子,可照着她现在那中气十足的样子,看来自己已经改变了历史。
这十年来,自己事事小心,如履薄冰,就像在三个鸡蛋上跳舞一样,还不是怕引起蝴蝶效应,让这个从骨子里疼爱自己的母亲,早早的香消玉陨,就连长孙悦被人莫名的刺杀这么切肤之痛,他特么都不得不忍下来。
现在好了,不仅保住长孙皇后,更是改变了原有的历史轨迹,他再也不用担心,因为自己的鲁莽会造成什么不可收拾的后果了。而且,他再也不要忍着那些跳梁小丑在自己蹦跶,只要抓着机会,老子就可以直接弄死你们。
连灌了几口酒后,李承乾抱着坛子唱道:“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遇皇军追的我晕头转向,多亏了阿庆嫂,她叫我水缸里面把身藏。.......”
李承乾一边唱着,一边灌着酒,肆意的发着酒疯,躲在远处挺着肚子看的独孤妙音第一次看到丈夫如此的失态,不是说去皇后那坐了一天了吗?难道那里出了什么事?不会啊,没有人来禀报过啊。
看着独孤妙音一脸疑惑,尚宫陆芸向右垮了一步搀住有些站不稳的太子妃,随即低声说道:“太子妃,男人在外面都是不容易的,遇到了事儿,只能往肚子里咽。
皇后娘娘为了把他带大,吃了不少的苦,殿下是个有良心的人,今儿在丽政殿肯定是看娘娘的劳累,心里不舒服了。”
是啊,长长地叹了口气后,独孤妙音摸了摸日渐臃肿的肚子,脸上挂着愁容:“他是个有良心的人,看看每年节后去扫墓就知道了,能亲自动手的事,他从来都不假于人手。不知道我死之后,他会不会如此的待我呢!”
“太子妃,你啊,这是孕妇的通病,就是爱胡思乱想。不过,臣妾还是要为殿下说一句,你呀,真是错怪他了。自打陛下为秦王时臣妾就在王府中供职,他们李家的男人都不是长情的,包括陛下亦是如此,可他是一个例外。
那位的事儿,臣妾多多少少也是听说过一些,殿下和她不过是发乎情、止于礼而已。但他对你的这份心却是难得啊,东宫不仅没有什么滕妾,就连勃律公主那,殿下不也是没去过吗?这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你诞下嫡子长孙嘛!”
“是啊,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哎,你说的对,还是我矫情了,得到的已经很多了,为什么还不知足呢!”,独孤妙音看着梨树下昏昏欲睡的李承乾,喃喃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