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姜还是老的辣啊
窦宽和马周在河南道和淮南道干的很不错,各地赈灾的进度也有了显著的效果,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两位“大功臣”就要班师回朝了。
当然了,后遗症也是有的,这两个家伙拿着李承乾给的便宜行事的诏书,在两道官场上用“横冲直撞”这四个字来形容,那是在贴切不过了。
凡是跟赈灾方略有碍的,不管他们是什么背景,一律就地罢免,稍稍不尽力的,那就是一本参了过来,官场上讲究的“和光同尘”都让他们扔到茅坑里去了。
不过,李承乾对于他们的作为也表示理解,一来是灾情紧急,谁也没有时间和他们在那磨牙,有那时间还不如多救些灾民呢。
二来,马周历来主张严格的挑选地方官吏,窦宽又在地方多年,深知其中的弊端,他们俩要不借机整治下地方的吏治,那李承乾反而会很奇怪。
这不,最近几天,岑文本转来各部院、各州上奏弹劾他俩,恃宠而骄、肆意妄为、小题大做等等罪名的本章已经不下一百余本。而李承乾却并没有让他们如意,统统的留中不发,气的那些大老爷们在中书省直跳脚。
当官的没有傻子,见太子硬的不吃,那就的换个法子来软的呗,这不,殿中跪着这老头儿不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嘛!
这个祸还是窦宽给他惹的,用钱老头儿的话说,窦宽就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是个缺德加冒烟的官场败类。
用完人家刘元去抄完太上皇宠妃的家,回头就把人递给检校洛阳都督、廉政部左侍郎王治法办,这不是过河拆桥吗?不仅如此,还让他钱九陇落得的背弃旧主的恶名,这不是在要他的老命吗?
跪在下面这个叫钱九陇的,字永业,晋陵人。是太上皇李渊潜邸的家臣,钱九陇善骑射,李渊信爱之,常置左右。
太原起兵后,以功授金紫光禄大夫。及克京城,拜左监门郎将。从平薛仁杲、刘武周,以前后战功累授右武卫将军。
其后从皇帝擒获窦建德,平王世充,从隐太子讨刘黑闼于魏州,力战破贼,策勋为最,累封郇国公,仍以本官为苑游将军。贞观初,出为眉州刺史,后有再迁右监门大将军至今。
“郇国公,你这么大岁数了,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了,这为臣为官的体面不要了嘛!”
钱九陇这老狐狸挺有意思,骂完了窦宽之后,就骂起了自己,说什么都是自己管教不严的过错,让自己的女婿丢了这么大的人,丢了太上皇的脸,丢了皇帝的脸,也丢了太子的脸。
看看,人家是多会说话的人,他女婿是老三的人,这会儿怎么突然又成东宫的人,多会顺杆往上爬啊,不愧是官场上的老油条,这脸皮啊,比城墙都要厚。
“殿下,千错万错都是老臣的过错,您知道臣的发妻被山贼所害,只留下这一儿一女,您就看在老臣人老伤多的份上从轻发落吧!殿下!!”,别看钱九陇面上哭的挺伤心,这心里啊,早就骂开了。
特么的,李恪那个混蛋,招揽你的时候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可是出事了呢,就是称病不出躲了,这样人要是能靠得住,那母猪都特么能上树。
还是十四爷靠谱给他出了这么个注意,太子礼待功臣,尤其是他们这些晋阳和秦王府出来的,只要自己把他哭动了,那女婿的命不就保住了。
哎,长长的叹了口气后,李承乾放下手里的本子,淡淡的说:“郇国公,刘元是把钱退给张家了,可这倒卖赈济粮的罪名已经坐实了,你让孤怎么和王治说,难道说大唐律法是厕筹吗?
你是功臣,这个没错,不仅孤承认,就是陛下那也是承认的,可这不代表你的家人就可以在地方用朝廷的恩典换人情。”
“说道这个人情,孤就更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要怕太上皇身边的一个小小的才人呢,大唐律明文规定后宫不得干政,你们在外面坐官,只要心里想着陛下,想着朝廷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看着陛下赏了张家一个恩典,你们就各各的跑去巴结,有意思吗?你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大员,应该明白打铁还需自身硬的道理,弄那些斜的、歪的是没有用的。”
“殿下,殿下啊,您就开开恩吧,老臣求您了,老臣一定好好教导他,以后再也不敢了。”,看到太子不买面子,钱九陇就又想起了那个人的话,哭,嚎啕大哭,就不信太子能看到着自己这个老臣在承庆殿哭死,那样一来于他的名声可是不利的。
“好了,好了,郇国公,不要在磕了,再磕下去这头就磕破了,孤叫御医来不难,但遭罪的是你自己啊。”
“殿下,臣女在家中可是每日以泪洗面,您说臣这个当父亲的怎么能受的了这个呢!”
嗨,耸了耸肩膀后,李承乾拿起案子上一份皇封的上谕,从阶上走到跟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钱九陇。宽慰道:“这封上谕是今早从翠微宫送来的,陛下说了对于河南、淮南两道的玩忽职守、贪赃枉法的官吏一律从严处置。
不过,看在你的功勋和一片慈父之心上,孤今儿也破例一次,把刘元发配岭南坐个县令。孤回头在和冯盎说一声,多多照顾他就是了,将来做出政绩,再酌情安排他,可好。”
能把皇帝圣旨打了个折扣,又把一个罪员外放到羁縻州去为官,这已经李承乾能作出的最大限度的宽宥了。
钱九陇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毕竟跟过隐太子,今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天大的脸面了,想想庞相寿、高甑生,那可都是秦王府的嫡系吧,还不是说砍就砍了。
“太子殿下,您,您的大恩大德,老臣真是没齿难忘啊,老臣这就代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给你见礼。”,话毕,见势就要给李承乾再磕几个响头。
可李承乾却顺势的拦下他,笑着说道:“郇国公,这个恩典孤可不是白给你,待会出去后,别着急出宫,孤让人引你去见见太上皇,他老人家向来喜你,你去宽宽他的心吧。”
老李渊虽然下办身不能动了,但是脑子可是没坏啊,虽然办了个才人的母族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这狗怎么也是李渊养的啊。
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要是这把这小心眼的老头儿再气出什么毛病来,别说宗室大臣了,皇帝回来了也得拔了自己的皮啊。
第三百四十六章 真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打发完了这个满头白发,哭的跟月里的娃一样的钱九陇,李承乾就准备去观云殿用午膳,那丫头一早就派人过来传话,今儿她可是准备了一桌子好菜,这个面子是必须要给的。再说因为赈灾的事,自己把大婚的钱都花了,这心里多少还有点儿对不起人家。
可刚走出殿门,赵节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呼哧带喘的说:“殿,殿下,丘神绩在,在邙山被当地的官府扣下了,说是,说是他屠了一个村子。”
“别急,把气喘匀了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查那宦官的事吗?”,丘神绩虽然不爱说话,为人阴沉,但是做事及其沉稳,比赵节不知道强了多少,他是绝不会给自己捅这么大的篓子的。......
原来,自打那天在顺天门收拾掉那个抱薪救国的的家伙后,给他出注意的宦官就消失了,查了宫中的内档才知道,那个吃里爬外、背主忘恩的家伙叫王谷,是洛阳北邙山人士,这才有丘神绩等人前往洛阳的查案的差事。
因为王谷出身的村落在邙山之深处,道路堵塞所以就带来二十多人轻装进了山,把剩下的人直接就留到的驿站。可是五天以后,他们就得到当地县衙的通知,说丘神绩带着手下的人屠了王谷的全村。
更为奇怪的是丘神绩自己都说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觉醒来他就躺在王村之中,周围全是村民和他手下们尸体,而他自己也被几个采药的山民抓了起来送官了。
“去找长孙嘉庆,让他出面把人保出来,然后在都督府调人接着查不就完了吗?”,王治到河南道整饬吏治,现在洛阳的主事还是长孙嘉庆,还有他这个洛阳大都督府长史保不出来的人,用得找费劲巴拉跑回长安求援吗?
听到太子提出的疑问后,赵节不由的苦笑的回道:“殿下,这正是臣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长史是在前往邙山路上遇袭,现在重伤昏迷中!”
什么,长孙嘉庆可不是一般将领能比,李承乾和他一起打过仗,当然知道他的身手,就算是偷袭那也是不容易得手的,今儿这事儿太特么寸啊。
“殿下,殿下,你说话啊。”,看到李承乾不说话,赵节就感激催促着,丘神绩关在大牢里倒没事,可是要不抓紧处理,那这线索可就断了。
自从他和丘神绩入主司经局替太子经营密谍部以来,什么时候让吃过这么大的亏,都特么让人家团灭了。这个事儿要是差不清楚,那他们俩以后在东宫还怎么混啊。
沉思了片刻之后,李承乾眯着眼睛说:“洛阳是保证两道赈灾的大后方,那里绝对不能乱,不然的话,朝廷这段时间的心血可是付诸东流。
传诏中书省,拜吏部右侍郎杜淹为洛阳大都督府长史,即刻启到赴洛阳赴任,并释放被羁押丘神绩。
同时,命长孙冲为正差,你和丘神绩为副,调六率一千精骑赶赴邙山继续调查,不管后面藏着的是那个王八蛋,都把他给孤揪出来。”
话毕,李承乾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交到赵节手中,他不是不想去,可朝中正是多事之秋,边境打仗,国内赈灾,实在是脱不开身,要不然他非得亲自去邙山看看这事到底有多大的鬼儿。......
观云殿,有了洛阳的这事,就是再好的饭菜,他也没有胃口了。有一筷子无一筷子的吃着,这心思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到李承乾这般的心不在焉,独孤般若往里靠了靠,温声问道:“殿下,有什么烦心的事吗?如果不是有关军国要事,不如说给臣女听听,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
在宫里这么长时间了,独孤妙音知道,李承乾要比皇帝更加忌讳后宫干政的问题,除了上次他出征那次叮嘱外,在观云殿他是从来都不提的,今要不是见眉宇间愁云不断,独孤妙音是不会主动问的。
看独孤妙音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李承乾不由的在心中叹了口气,自己这是干什么啊,都把人家吓成什么样,要是这样过一辈子那也太没意思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说说就当给她解闷了。
于是,李承乾就从那个报薪救国的家伙开始讲起,一直讲到了长孙嘉庆的遭遇,不过,这次皱眉头的却是独孤妙音,起身就开始踱起步来,她这么一出,倒是把李承乾给整蒙了。
“妙音,你这是怎么了?”
“妙音,妙音。”
被李承乾这么一叫,独孤妙音这才回过神来,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给李承乾讲述了他对邙山的了解。确实,那里是什么情况,李承乾当然没有这个洛阳独孤家的掌家小姐清楚了。
邙山古时候原名太白原,北魏郦道元《水经注·谷水》说:“谷水东左会金谷水,水出太白原,东南流,历金谷,谓之金谷水。东南流经晋卫尉卿石崇之故居。金谷水又东南流入于谷。谷水又东经金墉城北。
这里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相传很久以前,昆仑山上住着一位老道和他的两个小弟子,他们整天在一个仙洞里修行。一天,老道对两个弟子说:“我要去天外一个朋友那里作客,这口大锅里煮的是从东海抓来的一条蟒,锅下面要不时架上柴禾烧,锅内要不时地加水,千万记住!”说完骑鹤而去。
可是这两个小徒弟因为没有好的耐性,就忘记添柴和加水,师傅回到仙洞,一看锅底火已熄灭多时,锅里黄蟒不在了。
后来,两个小弟子追到天黑,眼看着蟒逃进了东海,正想休息,老师傅骑鹤赶到。大喝一声:“畜牲!你俩使黄蟒给人间留下了灾害,那你俩就永远守住这水道吧!”
说完,两个小弟子便变成了两座山,永远守在这水道的两边,人们就把这条黄蟒留下的黄水道叫黄河,把两个小弟子变成的山叫追蟒山。后来,黄河南岸的人们觉得追蟒山不好听,就改叫邙山,一直沿用到现在。
原本,李承乾以为独孤妙音只是知道奇闻异事,独孤妙音接下来的话却给他打开另一扇窗户。自北魏到隋统一中原前,那里不知经过多了多少次的大战,当地的不少百姓和溃兵们也在那里过起了打家劫舍的营生,慢慢的那里就成了个鱼龙混杂之地。
他们白日为农,黑夜为匪,用这种黑不黑,白不白的方式形成了一种地方势力,让当地的官府拿他们也没有办法,处处碰壁,处处好似打在棉花上一样。
独孤家以前的货被他们截过几次,后来还是同过中人,花费了不少钱财才打通了关节,自此以后,独孤家的东西就再也没被截过。
李承乾一边轻轻的敲着桌子,一边思考,这邙山的水太深了,丘神绩就是因为太过招摇了,所以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片刻之后,李承乾将恒连喊了进来,将自己顾虑告诉他,随即吩咐道:“你亲自去通知长孙冲,让他们隐秘行事,既然那么如此的复杂,那咱们就得有点抽丝剥茧的耐心.......”
第三百四十七章 爷的钱可不好拿
“玩寇”、“养寇”不是大唐将领发明,自从勾践诛文仲,刘邦杀韩信,“兔死狗烹”一直是武人最害怕的事情,自那以后诸多武将奉为长策,时不时就纵“匪”漏网,这样天下有事,才保武人位重权尊,更免鸟尽弓藏之祸。
伍登和罗通把邙山如今的局面“归功于”当地的官府,明里暗里的指着洛阳大都督府的长史长孙嘉庆,平时不出兵扫扫这些刁民,这下褶子了吧,把自己撘进去了。
不过,长孙冲却不这么认为,倒不是因为长孙嘉庆是他的叔父,主要是长孙嘉庆完全没必要担心太子过河拆桥。
之所以造成了现今如此积重难返的情况,有历史的原因,也有人需求的原因,光靠官府是禁不住的。
长孙冲等人在当地官府的配合下已经分批潜入邙山七天了,这么个穷乡僻壤,竟然还特么有市场,你说奇怪不奇怪吧。
这不来不知道,一来才发现这里还真是麻雀肚子样样全啊,随处可见鸡鸣狗盗之辈,只要你有钱,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特么的,如此这般,治安要是能好就怪了。
长孙冲几人来到了个不起眼茶摊坐了下来,茶摊的老板是个花白胡子的老者,别看他岁数挺大了,这腰板倒是挺直,看到长孙冲等人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接待他们。
“今年的雨水丰足,关外应该也是不错的,草原上的打下的牧草应该足够牛羊过冬了,那西突厥就不会因为缺少食物粮草而骚扰边境百姓了,边关的将士们就能少打一次仗,少死很多人。”
“客官,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十七岁从军,二十岁在怀远当了伍长,二十五岁随河阴县侯刘方征讨突厥,编入越骑中军。大业元年,刘方病逝后,你才辗转回到洛阳,在这里开了个茶铺。我说的对吗?王副将!”
话毕,长孙冲眯着眼睛看了王老头儿一眼后,就自顾的喝起茶来,他这一下子可把罗通和伍登几个人吓了一跳,这个混蛋就算再口渴也不能喝这里的茶水啊,特么的,不怕里面有毒啊。
不过,要说老王儿也是个汉子,听完了长孙冲的话也不反驳,而是淡淡的问了一句:“小先生如何判断我就是你说那个人呢?”
“从你的站姿可以知道,你以前从过军,肩宽背阔,臀坚腿实,必定擅长战阵之术。这么大岁数了依然精神奕奕、身材挺拔、目光深邃,必然差遣指挥之人,最重要的你的手臂,明显是有通臂之力。
刘方是前隋的名将,以将兵严谨闻名于世,所以这些都是出于多年的习惯。不用管我是谁,钱不少你的就是了。”,话毕,长孙冲从怀里掏出钱袋扔到桌上。
听完了长孙冲的话,老王头儿点了点头,眼睛不由的扫了一眼引他们来的不良人及周围情况,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即言道:“既然公子把低摸得这么透,那有什么吩咐您只管说,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自己开的这个小买卖目的就是掩人耳目,其实干的就是卖消息儿的,当然了,买消息儿也分人的,他们也是见人下菜的主儿。
今儿这位少爷明显就是官府中的贵人,人家要的消息儿是不能有误的,要不然桌子上的钱,有命拿,没命花。
“王家庄的血案道上有什么风声没有,知道是谁做的吗?还有袭击洛阳大都督府长史的人是谁?你是这里最大卖家,爷不信你一点都不知道,钱好说!”
看到老王头儿面色带有一丝迟疑,长孙冲又掏出个钱袋,并和前面的那个一起打开,原来里面的装的全是一颗颗金豆子。
商人以信为本,以利为先,老王干的虽然不是什么正经的买卖,但是他一直标榜是个合格商人,既然人家出了这么大的价钱,那自然是买什么消息儿都可以的。
“前一段时间,官府在缉拿一位叫王谷的太监,追到王家村的官差扑了个空后就离去了,可第二日那个官差的头儿却躺在王家庄的血泊之中......
那些人干完活后,官府的的搜查力度很大,是极不好隐匿的,所以在这邙山之中能给他们提供藏身之地就只有道观和寺院,你要想找他们可以去那里试试。”
老王头说的没错,不说王家庄发生的大案,就说长孙嘉庆这么大的官儿被人在治地刺杀,那就惊天的大案,下面的人不搞的草木皆惊就怪了。
寺院和道观都是化外之地,官府照例也只是例行询问,是不会大张旗鼓的搜寻检查的,所以也只有那里是可供他们藏身。
“那你说,少爷去那个破庙道观去寻那些亡命徒呢?”,是,出家人面上肯定说自己是慈悲为怀,进了门就有三升米吃,可谁会冒着官府严查之际收留一群亡命之徒呢。
王家庄,长孙冲去看过了,能把活儿干的着了利索,那人能少吗?更合况,能在二百步开外精准的射伤长孙嘉庆,就算是在唐军中也只有谢映登能做到,其身手估计都达到射雕手水平了。
还有,这鬼地方阴不阴,阳不阳的,寺庙、道观一大堆,搜查量大不说,弄出这么大动静来,早特么打草惊蛇了,还抓什么人啊。
看到长孙冲如此的不依不饶,旁边跟着他来的人手已经摸到刀柄之上,老王头也是大感头疼,这都什么人,一言不合就要开杀戒啊。
“哎,公子爷,您也知道这世上虽说平静了不少,但是这人心却是不古了,不少出家人也是不能躲过外物的诱惑的,所以就给一些人提供了一些方便。
公子爷,小人倒是知道几个,你稍后,小人这就写给你。”.......
一个时辰后,邙山一处临时营地的大帐中,长孙冲就指着字条中一间叫“会文寺”的庙宇,沉声说:“通知下去,半个时辰后出发,突袭这里,勿要走脱一人!”
“长孙,这可是有十几个地方呢,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躲到会文寺的?”
“笨蛋,你没看只有会文寺的“寺”是错别字嘛,人家是故意这样写的,目的就是把自己摘出来。特么的,真够精的了,怪不得能在这混这么多年。”,赵节瞪了伍登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第三百四十八章 会吃醋的小家伙
原本以为李丽质出嫁后,自己的耳根子会清净许多,可是却没有想到还有跟着接班的,长孙皇后今年又产下衡山公主,所以这次去翠微宫并没带上李明达。
这小家伙现在不仅能到处跑了,那张小嘴还是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不管李承乾走到那,这个小家伙都跟着,独孤妙音如果想抱走她,那可就得商量好一阵才行。
批完了今儿弘文殿转来的奏本后,李承乾就拄着胳膊在想长孙冲等人,他知道洛阳的差事不好办,稍有差池那可是会丢了性命的。
可就在李承乾沉思之际,李丽质扒着哥哥的衣服要往上爬,为了不让这小丫头摔着,李承乾赶紧上手把她抱到怀中,笑着问道:“小兕子,是不是在这里太无聊了想出去玩啊,说吧,想去那,大哥带你去!”
和历史上不同,长孙皇后在孙思邈等医者的调养下身体康健,这个小丫头也没有像历史上一样得了一副病恹恹的身子,所以无病无灾的她也是异常的活泼,每天不到殿外跑一圈,她是绝对不会甘休的。
虽然,哥哥的提议让她很动心,但还是迟疑了一下,咬着指头问:“大哥,父皇和母后把末子带出去玩了这么多天,他们为什么不把兕子也带出玩呢?
难道就因为她不会说话吗?那兕子要是也不说话,是不是也可以跟他们出去了。”
我去,搞了这么半天,原来这个小家伙是吃妹妹的醋了,这可是真有意思。不过,该如何跟这个小家伙解释呢,说复杂了她年纪太小,听不懂,说简单了吧,又怕她觉得是敷衍,弄哭了她就好了。
在这世上最不好糊弄的就是女人,比女人更不好糊弄的就是小女孩,别以为这丫头小就好糊弄,李承乾曾经就因为敷衍的回答问题,弄得李丽质哭了好几次,他可是有这方面的经验的。
不过,要说到偏心那就不至于了,她们俩在皇帝那犹如双眼一般重要,李明达的封号是晋阳,小末子的封号是衡山,都是及其尊贵的封号。晋阳就不用多少了,那里是李家的龙兴之地,而衡山却又是皇帝一再破例得来的。
《唐六典》中有言:“凡名山、大川及畿内县皆不得以封。”,可见在大唐名山大川不得作为封号。然而,衡山所在的衡山郡却成了公主的封号,可知皇帝对于女儿的钟爱之心,可见一斑。
于是,耐心的温声解释着:“兕子,长安天气炎热,不利于父皇修养,所以銮驾才会停留在翠微宫。
至于带上末子嘛,是因为她的年纪太小,需要人照顾,所以母后才会把她带上,兕子已经是姐姐了,是个大孩子了不是嘛!......”
“再说,宫里还有大哥和独孤姐姐,兕子想要什么、想干什么都可以和我们说啊,难道说兕子不喜欢大哥和姐姐吗?”
虽然还是不明白父皇和母后为什么不带上她,但大哥在挑理,她还是明白,于是赶紧赶紧摇晃着可爱的小脑袋,疾声回道:“不是的,不是的,兕子最喜欢大哥和姐姐的了。”
“那好,既然兕子有些无聊了,那大哥把你五姐和五哥也叫回来热闹一下,咱们今儿就在观云殿吃,大哥亲自给你烤肉,怎么样?”
李承乾温柔的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对于妹妹们,他总是有耐心的,这和性别无关,李承乾只是单纯的觉得她们可怜,及笄后就要嫁到功臣勋戚之家,没有丝毫选择幸福的权利罢了。
“好啊,好啊,兕子要吃,兕子要吃!”,想起哥哥作的烤串,李明达的口水就流了下来,赶紧拍着手,高兴的附和着。......
观云殿,殿门前支着两个长方形的烤炉,李承乾和李佑站在那里忙着烤肉和蔬菜,有一搭无一搭的聊闲话,时不时的哥俩还要碰上一杯。
不远处,放着一张桌子,独孤妙音三人坐在那里,吃着哥俩做出的吃食,本来,她们是要帮忙的,可李承乾却严词拒绝了,今儿就让她们彻底的放松一下。
当然了,萌娃小兕子坐在独孤妙音的怀里,一手一支羊肉串,吃的是一个满嘴流油,独孤妙音不时的给她擦擦。可擦嘴的节奏根本就跟不上小丫头吃的速度,这不,没过过久,她的小脸都吃小花猫了。
看到小丫头如此的模样,李丽质不由的调笑了她几句,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学会斗嘴了,这可让李丽质童心大起,决定好好的逗弄一下这个小家伙。
看着一眼几人玩的那般开心,李承乾拿起边上的酒盅干了一杯后,对身旁的满头大汗的李佑说:“老五,你的岁数不小,这亲事也该定下来了,韦母妃既然把你交给了孤,那大哥就的给你选个好的。不过,大哥还是先听听你有什么心仪的人没有,孤可不想棒打鸳鸯啊!”
李承乾的话自然不是无的放矢,李佑这小子最近可是没少往外跑,又没听说这小子惹出什么祸事,再加上他这扭扭捏捏的样子,要说不是看上什么女人,李承乾就把这炉子吃了。
原本李承乾对于早恋是持中立的态度,可是自打到了大唐,他也就跟着入乡随俗了,毕竟他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嘛,如此也就大哥不说二哥了。
“额,大哥,臣弟,臣弟确实是相中了一家的小姐,可是,可是有些麻烦,他爹想把他嫁给旁人,听说这几天就要定下来,您就是不问,臣弟也是要求您帮忙的。”
哦,听到了立刻的话后,李承乾的酒意消了几分,这年头儿还有人能让太极宫小霸王忌惮三分呢,这可真有意思。而且看这样子,人家还没看上李佑,这就让李承乾更感兴趣了。
“没定亲就是不算数的嘛,来和大哥说说,到底是那个家伙这么不开面,竟然连堂堂的亲王都看不上,他是反了吗?”
吭哧瘪肚半天,李佑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秘书监、永兴县公、虞世南之女虞秀姚。.......”
第三百四十九章 痛哭流涕的李佑
在泡妞这方面,李承乾不得不承认,李佑确实要比他有天分,在这方面他绝地是在皇帝那遗传了优秀的基因,仅凭着几次庙会和刻意的邂逅就把人家姑娘的心搞到手了,这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随后,李承乾又询问了独孤妙音和李丽质,这个虞家小姐的品貌如何,在二人竖起大拇指后,李承乾不由的拍了拍这混小子的肩膀,大有老怀为安的调侃弟弟,小子眼睛挺毒啊。
眼见宫里又能再添一个姐妹了,独孤妙音和李丽质八卦之心大起,摆足了嫂子和姐姐的架势,让李佑供出他是如何“哄骗”虞家小姐的。.......
做为一个文臣,虞世南堪称是一个完人,皇帝曾夸赞他有超世之才,身兼五绝:忠谠、友悌、博文、词藻、书翰,在李承乾看来他是一个典型的老学究,做什么事都是一板一眼的,从不逾越礼制一步。
他看不上李佑也可以理解,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愿意把女儿嫁给李佑这样跳脱的人呢,更何况他还是名武将。
皇子掌兵可是一件危险的事,而且还是个不受皇帝待见的庶子,谁知道那天从绳索上掉下来,那自己的女儿岂不是要跟着吃瓜捞了。
而且这个倔老头,看上还是兰陵县开国公萧鉴,这小子是南梁的皇族出身,按照辈分算还是萧锐的堂弟,官拜工部主事,太中大夫。
不仅面目清秀,而且文采风流,算是年轻一辈人中的翘楚,前途不可限量,换成是谁也知道如何做这道选择题了。
好不容易应付完姐姐和嫂子后,李佑赶紧又跑回到李承乾身边端茶倒水,十分殷勤说道:“大哥,那老头儿他,哦不,永兴县公可不是好说话的,那倔脾气比魏征也好不到那去,想让他改主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反正李佑是拿那个倔老头没招了,不管送什么,人家都原封不动的送回来,搞得他堂堂一个亲王一点面子都没得了,连特么虞府的大门都没得去。
既然大哥今儿道破他的秘密,所幸那就央求兄长帮帮忙吧,在他的印象中,没什么事是能难倒大哥的,他连皇帝的意志都能改变,小小的一个县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哎呀,既然是求亲那自然就不能以君臣之份压制了,要想敲开他家门,那可就得投其所好了。
办法嘛,孤倒是有,可是老五啊,要是让父皇知道了,那可会扒了你的皮的。”,李承乾躺在躺椅上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淡淡说着。
“大哥,只要能娶到虞家小姐,不要说扒皮了,断手断脚都行!”,皇帝对他可跟对待嫡子们不一样,做错了事,那肯定没商量,上去就是一顿狠抽,都特么给李佑打出心理阴影了。
虽然很害怕,不过和心上人相比,李佑很快就克服心中恐惧,拍着胸脯像李承乾保证,那架势就好像让他带着前锋营冲阵一样。
李承乾是故意吓唬他的,他知道皇帝在这方面做的很过分,虽然在面上他老人家总是提倡嫡庶平等,但是在日常的生活中他可不是这么做。
要是把小胖子李泰身上的罪过放在老五身上,那这小子早就成残疾人了。就算是一条狗,老挨揍也是记仇的,更何况是人,所以今儿,他帮皇帝和李佑化解这一段旧事。
“永兴县公书承二王,以书法闻名于世,听说他一直都早搜寻二王的真迹,可惜啊,据孤所知不少真迹可都在父皇手中,有鸭头丸帖,淳化阁帖、中秋帖、远宦帖、二谢帖、秋月帖等等。”
“说来也巧,前些日子为了赈济河南、淮南两道,舅舅特意去清了一次,在东宫的府库中找到了两卷二王的真迹,本来是打算过年的时候送给父皇的,现在嘛,就用这两卷字当敲门砖试试吧。”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东西是用来给李佑求亲了,那皇帝找起后账来自然是找他的,在皇帝心中,凡是进了宫的,都是他的私人财产,拿他的东西去送礼,那不挨抽就怪了。
听完了李承乾的话,李佑的心中一暖,他知道皇帝是如何的珍视二王的真迹,这次大哥不把东西献给皇帝,他老人家面上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是这心里肯定是不快活的。
皇子们哪一个不把皇帝的宠信放在第一位呢,大哥为了自己不能舍了命,更是能舍的了利,这份恩情太大了。
一想到着,李佑的双腿一软,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双眼婆娑道:“大哥如此恩情,臣弟万死难报。”
就在他作势要磕下去的时候,李承乾突然出手拦下了他,抓着他的肩膀,沉声说道:“不要怪父皇,他也是恨铁不成钢。
也不要在意嫡庶之分,你只是你自己,是父皇的儿子,是大唐的亲王,并不比别人低贱到那去。.......”
李佑的自卑是与生俱来的,有因为母族的问题,有因为他自己的,即使他现在是跟着自己过的不错,但那份为争尊严的心,从没有变过,这也就他为什么处处霸道,凶狠暴戾的原因。
李承乾的话触碰到了李佑心中最敏感的一块,俯在哥哥的双腿上就哭了起来,好像要把自打懂事以来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一般。
而李承乾一边派着弟弟的后背,一边念着:“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
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大唐少年,与天不老!壮哉我大唐少年,与国无疆!”
待李佑、李丽质走后,独孤妙音来到李承乾的身后给他按着肩膀松松筋骨,随即慢声说:“殿下,历代帝王之家的亲情都是一艘到处漏洞的破船,你太累了,有时候臣女就想,上天为什么要你这样的人生在帝王家呢!.......”
第三百五十章 老师,您可得想清楚啊
永嘉坊,永兴县公府,四月份的时候,康国进贡了狮子,皇帝命虞世南作赋,随即又在崇德坊赏了一套宅子,可是老头儿是怎么也不接受,今儿李承乾算是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走进古樟掩映的虞府,迎面是一尊蹲立在方池旁的怪兽。它头大而脖颈粗短,昂首挺胸,巨目露齿,状似狮子,雕凿细腻,活力内蕴,造型栩栩如生,这是古代辟邪之物,虞世南父辈为陈代贵官,辟邪自然可能是虞家旧物。
不远处还立着虞世南亲自题写的石碑:山泉鸣石涧,地籁响岩风;雨歇连峰翠,烟开兑野通。好一个大隐隐于世,这样的居所就是给座金山也不换啊。
“殿下能在闲暇时,驾临寒舍真是老臣的荣幸啊,而且还带来这几幅真迹让老臣一饱眼福,这真是让老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虞世南话虽然说的客气,可这眼睛是一点都没从石桌上的字帖离开过。李承乾明白,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这些东西要比金银、美人更具有吸引力的多。
“老师喜欢就好,前一段时候,收拾宫中的旧物,偶尔找到这两幅字,心里想着那天让您老给鉴定下,可是最近朝务繁重,一直都没找到时间。这不,听说李佑那个混蛋惹得您心烦了,所以就来给您赔罪来了。”
不说还好,一听太子提到齐王,虞世南的脸一下就撂下来了,太子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盯上自己的宝贝闺女了。
是,老夫是知道齐王是你的人,那又怎么样,如果是老夫不愿意,就是陛下也是不能勉强的吧!
“殿下,齐王身份高贵,又是殿下重点培养的人,愿意和齐王联姻的重臣勋贵,那是不知道要有多少,殿下为何要为难老臣。......”
哦,虞世南曾和其父早就有过口头上的约定,就等着虞家小姐及笄了,然后便找个正日子把事定下来,再说,萧鉴是他看着长大的,把女儿交给他,老头子是一百个放心。
和李承乾猜的没差,人家是世代书香门第,老虞又历经数朝,对于皇室的内部倾轧,他是深恶痛绝的,老年得女的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没得下场。
“老师,自贞观元年你卸任太子右庶子以来,咱们都没有好好聊过,今天孤不以君臣之礼相挟,孤只是以一个兄长的身份来的。
这几年他在六率的军营中摔打的不错,又在安州之乱中立了不小的军功,孤已经晋他为中朗将了。孤相信,他将来的成就未必会比江夏王、河间王差,希望老师仔细考量下。”
听到太子要把齐王培养成李道宗、李孝恭这样的宗室名将,虞世南不由的心中一惊,要是别人说了这样的大话,虞世南肯定会嗤之以鼻,可太子不同,这么多年只要他说过的话就没有办不到的。
“殿下,老臣年纪大,做一回失信之人不难,但恕老臣说句不恭的话,虞家嫁女就是图安稳,为什么让闺女冒那样大风险呢!”
虞世南眼睛死死地盯着风轻云淡的李承乾,他想知道不用强权,李承乾这个想当好兄长的梦想如何完成。
呵呵......,“老师,你这考孤呢,也罢,谁让你是右庶子呢。”,话毕,慢慢悠悠的从怀中掏出个本子,递给虞世南后
自顾说道:“孤知道,萧鉴的父亲和您是至交,对于他的关心不亚于令公子,可是这人啊,总是有两面性的。你手中的这些东西都是淮阳王查出的,为了把它压下来,孤可欠了他好大一个人情呢,”
看着手里的本子,虞世南的手不由的抖了起来,这里面都是萧鉴这么多年来利用职权所犯下的罪证,尤其是他在刑部时,竟然刑讯致死三人,要是把这些事抖出去,罢官、流放都是轻的。
太子是没有针对自己,而是把矛头对准了萧鉴,他是想看看自己这个谦谦君子,愿不愿意把女儿嫁给这么个表里不一的人。
“殿下,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搅黄这桩婚事了!”
“老师,你说的没错,这是老五第一次求孤这个兄长,孤是一定要倒的。再说虞小姐和舍弟算是情投意合,你又何必棒打鸳鸯呢。
扬州那个地方风景秀丽,景色宜人,最是适合养老了,这样吧,如果老师能改变主意,孤就把他外放到扬州去当司马,让你百年之后对老友也有个交代不是嘛!”
君子欺之以方,老头儿是个讲究人,他们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信义二字,就算是背上骂名,虞世南也不会看到老友一脉绝嗣的,所以李承乾对于自己说辞很有把握。
况且,萧鉴屁股上的屎又不是自己弄上去的,要怪就只能怪他养气的功夫不到家、定力不够,连这么小小的诱惑都受不了,这点儿,老头儿可怪不到他身上。
哎,长长的叹了口气后,虞世南放下手里的本子,太子的话确实找不到理由来反驳,谁让那孩子自己走向邪路呢,真不知道自己教他那些为官之道都让他学到那去了。
公与私这两个字狠狠地刺痛了他那颗已经年迈的心,老实说,他是真说不出法办萧鉴的话。
看到老头儿犹豫了,李承乾提起茶壶给虞世南倒了一杯,随即又继续宽慰道:“老师,没有过文书那就不算数,你这也不算背弃约定嘛。
况且外放为官对他来说未必不是好事,咱们也要给他一次改头换面的机会嘛。孤相信,有老师的督导,萧鉴肯定会反躬自省,一心为国的。”
“事到如今,老臣似乎也没什么选择了,不是吗?哎,一世清明、毁于一旦啊。好,齐王与小女的婚事,老臣应了,请殿下日后多多看管齐王,小女可是经不起折腾的。”
“老师放心,孤回去就启奏父皇,请他老人家赐下恩旨,断是不能委屈了贵府的小姐的。至于你刚才说的,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孤义不容辞。
日后那混小子有什么不对的,你也尽管当面教诲,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嘛,这两幅二王的字就算是李佑进献给长辈的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不把朕放在眼里吗?
回到东宫后,李承乾第一件事就召见了李佑,把这个好消息儿赶紧告诉了这个有些急不可耐的小子。
当然了,至于他怎么让虞世南同意的,自然也会用春秋笔法带过,他只希望自己的弟弟平安顺祥、幸福快乐,至于虞世南回过头来恨不恨自己,那已经不重要了。
得偿所愿的李佑终于露出了少年人应有的灿烂笑容,千恩万谢后,李佑准备去云栖宫把这些好消息告诉自己的母妃,就在准备离去的时候,李承乾却叫住了他。
“老五,你急什么啊,孤的话还没说完呢好吗?”
“是,请大哥示下!”,李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这里有两个本章,一份是请父皇下诏赐婚的,一份是给殿中省下聘规程,你拿回去让阴娘娘看看,要是没有什么问题,亲自跑一趟翠微宫面呈父皇。......”
啊,听完了大哥的话,不由的拍了下大腿,还是大哥考虑的周全,只有皇帝的下了恩旨这事儿才算彻底的敲定下来。
而且在这宫中,母妃是最关心自己的人,让她来查缺补漏,无疑是最佳的人选,同时也表达了太子这个储君对他们母子的尊重。
李佑刚刚跑出承庆殿,就被迎面而来的恒连一把抓住,随即满色不满道:“老恒,五爷这可有急事,耽误了可别怪我打你板子!”
“五爷,末将的屁股打烂了也就打烂了,可您的屁股可金贵着呢。这盒子里的雨后帖是赵国公的心爱之物,殿下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从他那撬来的。殿下说了,您要想顺利在陛下那过关就得带上这个。”
话毕,就把手里的盒子交给了李佑,殿下对这个兄弟那可真是没得说了,看看刚才赵国公在弘文殿黑着的脸就知道了。......
云栖宫正殿,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奏本和雨后帖,阴妃的手不由的颤抖起来,虞家是什么人家啊,那可是南方大族代表的,其家主虞世南不仅是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皇帝陛下倚重大臣,秘书监的大佬,更是士族学子们人人仰慕的大儒。
原本她对这桩婚事并不报太大的希望,不说虞家相中的是才学俱家的萧鉴,单说皇帝是多么不待见李佑,他都这般大了竟然还没有被赐婚。
太子是要顶着多大的压力为他敲定下这桩婚事的呢。看看同样是身带原罪的,闻喜县主和归德县主就知道了。
“佑儿,你是个有福的,太子殿下想的非常周到,来,给母妃研墨,母妃要给皇后娘娘上一份谢恩的本章,好好的感谢人家。”,话毕,擦了下眼角的泪水后,阴妃就把笔起来了。
“母妃,儿臣自是有福的,大哥还跟殿中省打了招呼,要扩建下齐王府,等着大婚的时候用,儿臣从明儿开始就要搬到六率的军营去住了。
您不知道,老三他们那样是靠着恩旨封官拜将的,可儿臣却是靠着正经的军功拜将的,手下的将官们也对儿臣十分的信服......”,话毕,李佑还把自己的将印从怀里掏了出来,小心的抚摸着。
一边听着儿子炫耀着自己的成绩,阴妃也是边带微笑写着奏本,此刻她的心里异常的满足,自从嫁给皇帝以后,她的内心从没有如此的平静过,写在本子上的语句也是句句虔诚......
翌日,翠微宫,含风殿,合上了李佑呈上来的奏本后,李世民又仔细的端详了下雨后帖,长孙无忌那狐狸忒抠了,朕要了许久了他也不愿意献上了。
早知道是这样结局早早的献上来不好吗,还能在朕这闹一个人情,这回好了吧,朕白得了,承乾可是给朕出了口气啊,一想到长孙无忌痛心疾首的样子,李世民心中只有舒爽两个字可以形容。
“高明这手挺高明的嘛,这萝卜和大棒的手段玩的真是好啊,不仅搞定了顽固不化的虞世南,更是知道用什么东西能堵住朕的嘴,可惜那几幅二王的真迹啊。
李佑,你相中了姑娘为什么不直接跟朕说呢,是你眼里没有朕这个君父,还是太子觉得自己可以给一切做主,没有向朕禀告的义务了。”
看到皇帝摆出了一副严肃无必的样子,而且口中还吐露了对太子的怨愤之言,李佑的面露大骇之色。
难道是因为就朝中的一些人所说的那样,父皇对于业以成年,权势过重的太子不放心了,正在找借口削弱甚至废除太子找借口,那今儿自己可是把大哥给坑惨了。
想到这一点点后,李佑赶紧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跑到大殿中间跪了下来,砰砰砰的给皇帝磕了三个响头。
随即言道:“父皇,大哥断不敢由此想法,这桩婚事都是儿臣哀求大哥作主的,他可没有无君无父的想法啊。至于那几幅字也是儿臣求大哥赐下的,这,这一切都和大哥无关啊。”
话音刚落,李佑则又磕起头来,那响声之大,听得龙座之上皇帝直咧嘴。这孩子真是不识趣,朕不就是跟他开个玩笑嘛,至于这么害怕嘛,难道朕在他眼里就是重物轻人的父亲嘛。
承乾能给他找到这样的良配,有个良人去管教他,朕高兴都来不及呢,几幅小小的字画又算的了什么呢!太不识逗了吧!
还没等皇帝来得及说话,长孙皇后抱着小末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笑着说:“陛下,佑儿是个实诚孩子,您这开这样的玩笑他怎么能不当真呢。”,话毕,长孙走了下来,对李佑虚浮一下:“佑儿,来,起来,你父皇再和你开玩笑呢!”
啊,就在李佑张大了嘴,一脸迟疑的看着帝后二人时,李世民走龙椅上走了下来,踢了一脚还跪在地上的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呀你,没从朕身上继承一点灵性,难道说在你的心里,你的父皇就是如此不堪的人嘛,难道朕不希望你好吗?”
还等李佑解释,李世民抬手打断了他:“朕今天教你个乖,如果今儿换成是你大哥在这,他就会说此乃家中小事,儿代父为也,好让父皇早早享受儿孙饶膝之乐也。”
听完皇帝的话后,李佑则自顾的傻笑起来:“父皇,儿臣天资愚钝和大哥的自然是比不了的。”
“好了,本子朕准了,回去告诉你大哥,朕半个月后返京。”,话毕,对李佑摆了摆手,示意这个“愚蠢”的儿子可以退下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还是没有赶上
皇帝的銮驾回京是件大事,是以,李承乾特意让房玄龄提领殿中省、千牛卫、左右武侯军、京兆府操办相关的事宜。可万没想到就是这个看似无懈可击的安保计划,让他和他的追随者们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殿中省负责打扫宫室、千牛卫严查守卫漏洞、左右武侯军和京兆尹则负责长安城内的治安,扫平一切不利于銮驾回京的因素,这可让长安城中的地痞无赖、游侠和黑帮们是遭了秧。
就这样,紧锣密鼓的干了十多天后,终于迎来了皇帝回京的日子,朱雀大街上不仅有顶盔贯甲的军事,更是站满了问讯赶来的百姓,他们都翘脑袋等着皇帝的銮驾的影子呢。
当然了,之所以搞出这么大的排场是中书省和京兆府反复商讨出来,报请李承乾批准的。李靖和尉迟敬德前线告捷,河东和淮南的灾情也被压了下来,内忧外患的局势被彻底的粉碎,这个时候不宣传天子威仪什么时候宣传。
首相映入人们眼帘的是仪卫,作为“大驾卤簿”的先头仪仗队走在最前面的。两队骑兵及六行步甲队组成的“清游队”清道,以保障后面的皇帝车队的进城的路径顺利。
紧随其后的是士兵手持的十二面龙旗,分作两排,在秋风的吹拂下咧咧做响。在仪卫后面的是的导驾仪仗,主要以乐、仗为主,陪同皇帝出行的文武官员也在其中。引驾仪仗的前导是由十二排分别手执横刀、弓箭,相隔排列的骑兵组成的卫队。
尾随其后的是一支庞大的鼓吹乐队,乐队前有两名鼓吹令负责指挥演奏。乐队的乐器以各种鼓为主,主要有鼓、大鼓、铙鼓、节鼓、小鼓、羽葆鼓等
乐队之后则是由各种幡、幢、旌旗等组成的旗阵。一些随行的官员及皇帝的二十四匹御马也夹杂在旗阵中。旗阵的后面,又有分列于左右的青龙旗和白虎旗。在这支队伍中间,还穿插和夹杂着手持兵器的骑兵和步甲兵。
皇帝的玉辂前后有四十一位驾士簇拥,两侧则由翟长孙和李君羡玄甲军护驾。这些玄甲军配备有弓、箭、刀等兵器,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的情况。
随后的是左、右威卫军的折冲都尉各率二百名兵士,分作四行横排,分别手持大戟、刀盾、弓箭及弩,尾随豹尾车,作为掩后。
每辆车均由马匹牵引,并有数量不等的驾士随从。在这支车驾队伍中,还有一些朝廷官署的官员骑马随车而行。
最后的是后卫部队,由杜君绰、郑仁泰两位将军率领的左、右厢步甲队,共计四十八队,分作前后两个方阵,每队三十人,以一面旗帜为前导。
虽然这次的仪仗规格不高,不是全部的仪仗对于,但看来,还是那样的威武雄壮,将天子的威仪充分的显示在人们的面前。
听说这个排场是翟长孙一手安排的,看看,到底是当过内吏的人,人家这才叫孔夫子挂腰刀,能文能武,把礼制上问题整的比礼部的官员都明白。
李承乾今儿也穿的非常齐整,一件太子袍服穿在身上称得他是那样的英俊挺拔,胯下一匹通体白色毛发的骏马也是那样的神俊、
说起这匹宝马那还得说在西线正在班师的李靖。这是他此战灭吐谷浑国,搜遍了整个王室才得到的,且随着捷报一同送进京。
当然了,李靖这回学懂事了,特意送了两匹,皇帝和太子一人一匹,让这一大一小两位当权者全都满意。李承乾了解后,还当着报捷的李伯瑶狠狠地夸了老头子一顿,弄得这小子是一愣一愣的。
太子身后跟着的是宗室和百官,文武官员泾渭分明分立在两侧,武将一头以杜如晦为首、而文官则是以房玄龄为首,李恪和李泰等亲王也被不情不愿的安排二人的身后。
当然了,所有亲王们的此刻心里想法一定都是统一,特么的,也不知道太子是怎么想的,难道亲王的品级还没有宰相高吗?
等皇帝的车架接进迎侯队伍的时候,李承乾按着礼制从马上跳了下来,疾步的走到銮驾跟前,大礼参拜道:“儿臣,李承乾,率诸王百官,恭迎皇帝陛下銮驾返京。”
就在李承乾准起身为皇帝执缰的时候,銮驾上的六匹宝马突然脱缰而出,护卫在皇帝身边的将领和驾士赶紧用手去托住正在抖动的銮驾,力保皇帝陛下不至于跌落下来。
皇帝那是没事了,可李承乾却遭了秧,由于距离太近,马速又过快,李承乾也只是凭着敏锐的身手躲过了五匹而以,剩下最后的那匹马直接就把他撞倒了,且其马蹄正好踩中了他的右小腿。
由于这一切发生的突然了,也太快了,等到众臣反应过来救驾的时候,李承乾已经因为剧痛的原因晕了过去。......
“高明,高明,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父皇啊,你醒醒。”
皇帝抱着昏迷不醒的儿子疾声呼唤着,可是嘴角和右小腿上不断的往出涌血之外,李承乾已经没办法给他再做任何回应了。
“传御医,快传御医,都特么愣着干嘛呢!”
“快点,护卫陛下和太子回宫,让太医院的人带起了药品到东宫候着,快点,胆敢有一点拖沓,老夫杀他全家。”
房玄龄和杜如晦大声的喝醒了发呆的众臣,而在跪在皇帝身边的长孙无忌摸了摸李承乾后,也跟着晕了过去。.......
当晚,明德门前,长孙冲和罗通等人疾驰到下面后,高声呼唤打开城门,而守城的小校也因为兵部严令,拒绝了长孙冲进城的要求,即使拿出太子亲赐的令牌也不好使,这可气的长孙冲等人在城下破口大骂。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小校终于请来了值夜的刘弘基,听完了刘弘基的讲述了白天发生的事后,一口血剑从长孙冲的口中喷出,直接就倒在罗通的怀里,喃喃道:“还是回来晚了!”,话毕,头一歪就人事不省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是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
李承乾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孙思邈正皱着眉头给他诊脉,胸口和右小腿穿来的剧痛无不提醒着他,这次伤得有多么严重。
不远处的屏风外面,传来了皇帝和长孙无忌低语之声,不用说他也知道这是他们在安慰长孙皇后。
看到太子想挣扎做起来,老道士却按住了他的肩膀,低声说道:“殿下,你的左胸肋骨断了三根,不能起来,还是静卧着听老道和你说说现在的情况。”
看到李承乾舔了下干瘪的最嘴唇,老道士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这个太子真是太要强了,都伤成这样了,想喝水还得忍到自己把话说完。虽然绝对太子有些死要面子活受罪,但是对于他如此的尊重自己,孙思邈还是很高兴的。
于是,老道士转身拿起旁边的水壶,倒了一碗后,那起小勺就要给李承乾喂,看到李承乾要拒绝,板着脸说道:“你是病人就不在在意那么多了,况且这时候要是叫人进来服侍,肯定弄得鸡飞狗跳,咱们下面的病情也没法说了。”
“胸口的问题,老道看了,问题不大,御医们处理的很及时,只要按时服药、换药,用不了多久就会痊愈的。唯一的问题是你的右小腿,已经伤到筋骨了,而且一些细小的碎片还杂在血肉里了。
目前有两种方法诊治,一种方法像御医们说的那样,清理完伤口后把扎起来,等伤口自然愈合,这种医治的方法好处是不受二茬罪,坏处是殿下以后可能要跛足。
另一方法就比较残忍了,关云长刮骨疗毒殿下应该是知道的,这种方法需要把伤口重现剖开,取出里面的碎骨,然后敷药于伤骨,最后在用线来缝合。
这种方法是好处是有五成的把握让殿下恢复如初,坏处是老道没有麻沸散,殿下索要承受的痛苦非常人可受也。”
老道士是李承乾在这世上遇到的最干脆的人,好就好,不好就是不好,他从来都不认为谎言是治病的良药。
好了,摆在李承乾面前是一道非常简单的选择题,要是就此认命当一个瘸子和历史上的李承乾一样,要么放手一搏,权当这腿再折一次。
至于老孙担心的没有止疼的良药,那就更不是问题了,这么多年来在战场上什么罪没受过,什么苦没吃过。记得铁门关战役的时候,被敌人箭矢所中,还不是折断了继续再战,等打完在剜出来。
“孙老,不用多说,孤选择第二种方案,孤在马背上野惯了,这后半辈子躺在床上还不如杀了孤呢!去吧,作准备去吧。”
“既然殿下做了这样的决定,那老道这就下去准备,一会儿老道要让人绑住殿下的手脚,同时也要把嘴塞住,不然的话,你会痛到咬断舌头的。”
哈哈哈......,“孙老,你太小看孤了,关云长不过一届小小的侯爵,尚且可以忍受刮骨之痛。孤身为一国储君,大军统帅,难道还不如他吗?先生的医术不亚于华佗,孤放心的很,与孤两坛好酒后,你就可以放手为之了。.......”
听到李承乾说出这样豪迈的话,孙思邈不由的用复杂的眼神的重新打量了一下李承乾一遍,他很难想象,这个看起来不算强壮的少年的勇气来源于何处,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之气嘛。
随即长叹一声,点了点头后转身走了出去,这样的事他必须要向皇帝禀报一声。
“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他还逞什么英雄,不行,本宫不同意。”,听完了孙思邈的禀告后,长孙皇后立马擦干了眼泪,厉声反驳。
这种治法殿内的人早就知道了,可由于这种方法过于凶险,且没有十足的把握,这才要等到李承乾醒来后再做决定。
可谁能想到这孩子如此的不省心,刚醒过来就起幺蛾子,要不是他身受重伤,长孙都想上去抽他,这心也太大了吧。
李世民紧紧的攥着拳头,老实说他此刻心里是很矛盾的,他却是希望李承乾做出这个选择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孩子将来是要当皇帝的,可一个瘸子是不能够做皇帝的。可同他也是个父亲,又舍不得儿子受这样的罪,所以他也是进退两难啊。
就在这时,在长孙皇后身边独孤妙音却站了出来,拜倒浮尘后口中念道:“陛下,娘娘,臣女进宫的日子虽短,但自知还是很了解殿下的为人的,太子英睿,行事果决,他做出的决定定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另外,如果要动刀,还是应该尽早的好,越早治疗成功的把握越大,这么僵持下去总不是个办法的。”
听完了独孤妙音的话,长孙无忌不由的感到惊奇,他还真是小看这个太子妃了,平时不念声不念语的,这关键的时候却是个能下得了狠心,是个能那拿的了主意的角色,恩,国家有福了。
“陛下,娘娘,臣以为太子妃所言即是,殿下性子执拗,还是依了他吧!老臣自鉴当一回马良,陪殿下,吃酒、下棋。
将来也好把殿下的豪情传扬出去,让满朝臣子和百姓们都知道我大唐的储君是个钢铁般的硬汉子。”......
不得不说,今儿这盘棋是长孙无忌有生以来下的最艰难的,周围的不仅充斥了血腥之气,还传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原来除了几小片碎骨以外,有一块骨头并没完全脱落,孙思邈正在拿着小锯子往下喇。
而正主李承乾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身上的里衣已经被汗水完全浸透了,由此可见是何等痛苦。一手握着酒壶,一手稳稳地将棋子落在盘上,下一手喝一口,喝得长孙无忌是两眼直冒金星。
稍时,孙思邈用于完成缝完伤口,又将不知名的药涂了上去,小心仔细的打量一下后才轻轻的伤口包扎好。
擦了擦脸上的汗后,随即言道:“殿下,伤口已经处理完了,至于这结果,那就得看天意了。老夫一身医人无数,自认为什么样的硬汉都是见识过了,可今日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长长的出了口气后,李承乾又狠狠地惯了一口酒才把酒壶放下,挺着通红的脸回了一句:“先生真不愧是医圣,区区三十刀就决绝孤的大患。舅舅,去府库中去三十颗大珍珠交给先生,算是孤的一番心意。”
孙思邈一脸惊奇的看着李承乾,他竟然还能记住刀数,这太不可思议了。而且老孙本也是不愿意接受馈赠的,毕竟他现在能有这么多学生承袭衣钵多亏了这个躺在床上的太子。可李承乾却以可以入药为由硬是要求他收下,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答应来。
本来二人是并排的往出走了,可过了屏风之后,长孙无忌的腿突然就软了,还好有老孙在一旁拉了他一把,要不然准是摔个狗啃泥。
“赵国公,你这么是?”
“无碍,无碍,我这是紧张的,先生,你现在知道我这个外甥可怕到什么程度了吧!”
听到长孙无忌这般说,孙思邈不由自主的回看了一眼,他给隋唐两朝的皇帝都看过病。就算是英武如杨坚、残暴如杨广这样的皇帝也没有这个少年狠辣。
他的狠是可以对自己的下手的、这点,让行了一辈子医的老孙都自愧不如,大概就是医不自医、人不渡己的原因吧。......
第三百五十四章 最毒妇人心
东宫,崇仁殿
为了方便照顾太子的起居,独孤妙音也则就近的住在了八凤殿,今日一早她亲自熬了些小米粥,等她带着宫人门跨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长孙冲跪在院子中。
细问之下才知道,长孙冲一早就跪在殿外请罪,不管恒连和张思政怎么劝,这家伙就是不起来,他们又不敢打扰熟睡中的太子,所以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兄长,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这样的,来,快起来,咱们一道进去,这个时候殿下应该醒了。”
独孤妙音是个会做人的,她对长孙父子的称呼早早的就随了李承乾,因为她知道,长孙家是东宫以亲情为纽带的政治帮手,这样人家面子、里子都是不能伤着的。
而且前太子妃长孙悦留在宫中人,她也是个个提拔重用,为此长孙皇后还特意的搬下恩诏,狠狠地夸奖了下儿媳妇的宽广胸怀。
“哎,臣是戴罪之身,要不是臣办差不利,殿下是不会受这么重的伤的,臣还是跪着吧,这样心里还能好受一点。”
“什么罪不罪的,小妹可不懂,这里是小妹说了算,那里有让兄长跪着的道理呢。”
看到独孤妙音如此的坚持,长孙冲也不好再矫情了,要不然就太不是识趣了。虽然人家给面子叫自己一声兄长,但咱自己心里得清楚,君臣之道是不可废的,是以谢过恩后长孙冲乖乖地跟着走了进去。
进了大殿之后,就看到李承乾披散着头发躺在榻上,独孤妙音埋怨了句后就走了过去帮李承乾梳理头发,这么大人了,醒了就叫人进来啊,披散着头发像疯子一样。
被这他们倆一闹,长孙冲一肚子请罪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只是老老实实地跪着,等待着太子的训示。
“表哥,孤知道这几天你的日子是最不好过的,不仅自责,还要没日没夜的审那些要犯,真是辛苦了。
这么早来肯定还没用过早膳吧,妙音,待会再弄,给表哥也倒上一碗,咱们边吃边谈。”
“殿下,臣,臣。”
还没等长孙冲的话说完,李承乾便抬手打断了他,他知道长孙冲要说什么,这事儿根本就不怪他,谁能想到出问题的会是皇帝身边的人。
“表哥,请罪的话就不用说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别看孤的亲兄弟有很多,但在孤这心中,你长孙冲要比他们分量重的多。
有心算无心的事出岔子才符合常理,毕竟谁也不是诸葛孔明嘛!孤也不说太多宽慰的话了,再说先去那咱们兄弟之间情分可就淡了。”
听到太子这般说,长孙冲也是瓮声瓮气的恩了一声,太子和自己的关系与皇帝和老爹的关系是一样的,既然太子把君臣关系都撇了,那自己也就不好在说什么了。
毕恭毕敬的接过独孤妙音递来的碗后,长孙冲向李承乾仔细讲解他到洛阳以后的事,.......,围歼了会文寺后,长孙冲等人硬是用了数天的时间,才捕获了突围出去的宦官王谷和一名叫巫奇钢突厥的射雕手。
本来这个王谷的嘴是硬的要命,十分的不配合,长孙冲愣是一个字都没问出来。后来,还是洛阳府的一个邢狱老手用了三天的时间撬开了他的嘴。
原来这个叫王谷的是前隋时期进的宫,后来钦犯苏婉找到了,这才设计了报薪救国、宦官出逃、王家庄血案、行刺长孙嘉庆等一些案件。
其目的就是引蛇出洞,目的就是为了击杀李承乾,为了给这个计划更加保险,他们还特意绑架了牧监首领和陛下御用的几个驭马侍卫的家人,让他们在皇帝返京之际,制造出皮带断裂的假象,让马活活踩死太子。
得到了这个消息儿后,长孙冲更是日夜兼程往长安赶,可不凑巧的很,他还是完了三个时辰。
听到长孙冲提到苏婉,独孤妙音不由的皱了下眉头,如果不是其不愿委身侍仇,这个太子妃的位置也就没长孙悦和她的事了。这倒不是吃醋了,而是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是,面带疑惑的问道:“兄长,有个问题小妹实在是想不明白,既然苏婉想为隋室复仇,那她为何一定要盯住殿下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手。
说句大不敬的话,她都能掌握陛下身边的人了,为什么不对陛下动手呢,这不是更有效嘛!”
独孤妙音这个问题提的好,原来长孙冲也不明白,可是回家之后,还是长孙无忌点醒了他,这才让长孙冲恍然大悟。
“回太子妃娘娘,这个苏婉要么是心机深沉之辈,要么其身后就有高人指点,她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要袭杀太子殿下。......”
至于苏婉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就要说到其真实目的了,她不仅要为隋室报仇雪恨,更是想再造隋朝,可大唐国力日益昌盛,凭她的那点势力是搬不动这擎天之柱的。
那么唯一成功的机会就是让李氏皇族自己闹起来,谁都知道皇帝的帝位来路不正,太上皇李渊的那些儿子们个个是虎视眈眈,可有皇帝在,有太子在,他们和李泰、李恪等皇子只能忍着。
如果杀掉皇帝,那么太子则可名正言顺的登基,以太子的能力和军中的威望,稳定朝局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不管是对苏婉和那些亲王们都是没有一丝好处的。
可如果杀掉李承乾就不一样,不仅可以动摇国本让诸皇子们为了储位在朝中掀起一阵风暴,更是可以把朝廷的局势搅浑,即使皇帝用铁血的手腕镇压了他们,那大唐国力也势必受损严重。
那时候,只待皇帝一咽气,换成李恪或者是李泰当了皇帝,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朝局。到时候居心叵测的诸王,和心怀异至的世家们就会趁机作乱,天下局势也会回到隋末之时,那样的话,她的机会也就跟着来了。
听了长孙冲的解释后,独孤妙音不由的说:“难怪先贤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殿下和她怎么说也有一份因缘际会,她的心怎么如此的歹毒呢!”
呵呵呵......,“妙音,你这话说的可是有问题,把自己也绕进去了不是!”
听到李承乾的调侃后,独孤妙音不由的白了李承乾一眼,找了借口说宫务要处理,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待独孤妙音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后,李承乾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说道:“表哥,咱们该说正事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李承乾的反击计划
经过老孙多日的查验,李承乾的右腿恢复的相当好,用老孙的话说这次开刀是他这辈子最成功的的一次。当然了,在此次手术中,他也第一次认识到大量应用所谓“酒精”带来的好处。
即使如此,李承乾这几天的依然异常的憋闷,在历史上,李承乾就因为腿疾处处为皇帝所恶的,所以在有了恋童、喜好突厥之风、侮辱、刺杀大臣,最终因为“造反”而被废的。
来大唐这么多年,他早就适应了这个身份,要说没有位登九五、君临天下的想法,别说旁人不信,就算是他自己那也是过不关的。可他处处忍让,处处成为背锅的标靶,这就让他不得不做些调整。
他输不起,也死不起,东宫这么多忠心耿耿的文武官员,他们的身家性命可是都压在自己身上,一旦自己夸了,得有多少人头落地,多少流徙千里啊。
“表哥,父皇对于自己身边出了这样的问题十分不瞒,是以裁撤丽竞门,命淮阳王李道民领都水监,督天下水脉。同时也给了孤一道旨意,着孤可以自行组织一个衙门追查叛贼,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啊,这是要反击啊,皇帝已经认识到控制朝廷的官员,已经不能满足于天下的稳定了,地方上的势力已经膨胀了可以危机国本的程度了,所以他采取刀对刀,枪对枪的政策,主动去寻找、攻击那些逆贼。
原本,长孙冲对于这样的酷吏组织一直都是抱着反对的态度,老爹长孙无忌为此不知道说了他多少次,说法是书生误国、腐儒之谈。可现实是残酷的,太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宵小算计不就因为没有像样的组织嘛。
“陛下做的没有错,殿下要是想将司经局改制,臣也是非常的赞同,如果殿下有什么要臣作的尽管下令就是。臣一身一命,唯殿下之命是从,粉身碎骨,万死不辞。!”,话毕,长孙冲就从椅子起来,给太子行了个大礼。
他明白太子既然找自己商量此事就是想让他主持这次的改革,一来这样的组织权柄过大,可以伤人,也可以伤己,非亲信至亲之人不可托之。
二来,自己在廉政部主管多年的刑名,算是个老道的刑官,有他经营才能更好、更快发展起来。
“好,表哥能有这个态度,孤非常的高兴,你起来吧。”,话间从榻上的本章堆里找出了一本,对长孙冲招了招手,示意他自己过来拿。
“孤决定将司经局整体改编,定名为内卫,并表你为内卫统领,领云麾将军衔,赵节、丘神绩作为你的副手,你是个有分寸的,这样的衙门放在你手上,孤放心。......”
李承乾这完完全全的在抄袭明朝的锦衣卫制度,和三司一样享有刑狱之权,赋予巡察缉捕之权,设立诏狱、典狱,诏狱收监皇族及三品以上的官员,典狱收监三品以下至庶民百姓。
并在东宫北部的玄福门设立镇抚司,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具体事宜。其人员除去原司经局的人员外,在民间拣选、选取体貌雄伟、有勇力者充任,且还要没有前科的男子。
“殿下,这,这是不是权柄过大啊,陛下那会不会有什么想法,说您小题大做啊,朝中的大臣们也会说您的不是的!”
听完了李承乾的介绍,长孙冲好像被雷击了一样,和三司抢活儿倒是次要的,引起猜忌和恐慌就不好了。
呵呵呵.....,“表哥,昨日陛下与孤已经达成一致,就是要大锁天下,让宵小之辈在我大唐的国土上无所遁行。
至于朝臣们那,孤看还不至于吧,这一来抓人是要将证据,不能无缘无故的兴大狱。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平时不做亏心事,夜办不怕鬼敲门,不亏心,他们有什么可慌的呢。”
这话没错,都奉公守法,老老实实办差的话确实没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抬头看了一样面如平湖的李承乾,长孙冲的心里咯噔一下,太子把规矩定的这样的死,是不是为以后收拾世家做准备。
这几天,世家们在朝堂上异常活跃,纷纷进言要严查幕后的凶手,为太子殿下的腿疾复仇,更有甚者名目张胆的请求皇帝严密监视前朝皇族,掘杨家三代祖坟以示惩戒。
长孙冲明白,他们是想把这个扣系死,让太子提着一条伤腿和前朝余孽死磕,要不然怎么能想出这么不要脸的招呢,真真是一点士大夫的脸都不要了。
“诺,请殿下放心,臣一会儿去兵部办完文书后,立即到位开始视事。既然专案有专门的部门处理,臣能不能从刑部把王谷等人提走,臣想从此着手,开展侦查。”
恩,看到长孙冲能如此快的进入状态,李承乾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回了一句:“不急,这几边先把新衙门收拾出来,把收拢下人心,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孤已经下尚衣局为你们赶制特殊的官袍,弟兄们跟着孤这么久了,都是在默默无闻的奉献、牺牲,该给的恩典还是要给的。”......
兵部正堂,杜如晦看着长孙冲带来的文书皱着眉头,虽然皇帝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太子竟然玩的这么大,一个侦缉部门竟然要三千人,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仲良,你应该劝劝殿下,尺度还是很重要的,做的过的话可就举世皆敌了。”
扫视了一眼堂内没有旁人,长孙冲随即上前几步,拱手回道:“叔父,陛下和太子的耐心是有限的,既然他们找死,那就没办法了。”
哎,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对父子,尤其是太子,已经没有耐心和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这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啊,人家都不追究你们的前罪了,为什么还要不依不饶的,你们有那福气享受那份尊荣吗?好好活着不好吗,非要来找死。
于是,面色不善的杜如晦提笔就签下文书,并提醒长孙冲一切小心行事,不要给殿下招惹不必要的事非。
第三百五十六章 贤后风范的独孤妙音
因为要照顾受伤的太子,独孤妙音不得不住在东宫中就近行事,可这成年男女同住一宫即使不做什么,那也是不好听的。
所以帝后二人商量一番后,决定在上元节后为太子举行大婚,并命宗正卿、河间王、李孝恭提领殿中省操办此事。
说道大婚的钱,那还得说皇帝这回是真出血了,所有的费用都由内府负责,不仅补上了李承乾上次赈灾调走的那些,还狠狠地贴上一笔,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要求是最好的,总结起来就是有钱,任性。
当然了,如此的铺张浪费,清流的臣子们肯定是要进言的,不过,皇帝这次的态度却异常决绝,死活就是不采纳臣子们的进言,并把他们的奏本统统的都扔到粪坑里沤肥了。
这一举动,可是把言官们首领魏征得罪了,跪在承庆殿前梗着脖子请皇帝采纳谏言,并宽慰那些受到侮辱的官员们。
皇帝早就知道这个田舍翁会来找麻烦,所以一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好好和魏征唠了唠自贞观元年以来,李承乾为国家做过的贡献。
花点钱怎么了,难道朕连花自己内府的钱都要经过大臣们的同意吗,难道朕这个天子是傀儡吗?
要不要朕让人把太子抬到太极宫去,拨光了衣服让臣子们看看,太子的身上有多少道伤疤是为国伤的。
那些进言的臣子都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他们平时受太子的恩惠颇多,做错事都是小惩大诫,有功则重加奖赏。
你魏征不就是典型的例子吗?为什么到这个时候反而对自己的恩人不敬呢。储君就不是君了嘛,他们今日可以这样对待君父,那么明日国家有难了,朝廷还能指望上他们了吗?......
听完了皇帝翻的这些旧账,这可让一向言辞锋利的魏征有些哑口无言了。是,谁都不能否认太子这些功勋,说他是历代太子的典范也毫不为过,可老头儿就怕一次开了奢靡之气,皇亲国戚,臣子百官们争相效仿怎么办啊。
知道皇帝和魏征吵了一架后,李承乾则有些哭笑不得了,皇帝疼儿子,大臣们怕浪费,可以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是把包公整来也断不明白这个官司。
可闹的这么僵,对皇帝和自己的名声不好不说,这也堵塞了进谏之路。就在李承乾百思不得其解时,独孤妙音却给他出了一个好主意。
孙思邈这些年在苍文书院培养不少的学生,这些人平时也是走村串县的行医,为什么不从他们中抽调一点人,以皇后的名义在长安城开设几家医馆,为百姓们免费的诊病、施药。
既能彰显皇室亲民的善举,更是能堵住那些说皇帝不顾百姓文官的嘴,且所有的费用支出都由东宫来补贴不就可以了。
妙,这个主意秒啊,李承乾不由的重新打量下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位佳人。还别说,这丫头还真是个贤内助啊,不声不响的就让皇帝和臣子之间各有所得,让人人都满意,却有母后的风范啊。
打定了主意后,就将恒连喊了进来,让他跑一趟丽政殿更皇后打一个招呼,随后就亲自写了一封信给魏征,好言宽慰一番,顺便请他却协调些那些大臣。
并告诉他,此项惠及全民的举措将作为一样国策永远的执行下去,将来这样的医馆将遍布大唐境内的所有城市。
这是一件积德行善的好事,这个主事肯定会有不少人抢着做的,既然独孤妙音给出了这么个好主意,那李承乾自然也是要有所表示的。
独孤妙音现在唯一的愁事,就是她的那个胞弟独孤睿,这小子自打到到了长安城后,很快就成为了纨绔圈里的有一号的人物,带着家奴整日招摇过市。
这小子从不欺负弱小,最大的爱好就是踩各家的纨绔,弄得这些公子爷们个个是哭爹喊娘。对于这个皇亲国戚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毕竟人家是太子的小舅子,谁能因为孩子们之间的胡闹就和太子闹僵呢。
是以,各府的大佬们也是隔三差五的来东宫来告状,让李承乾好好归拢下这个国舅爷,独孤妙音也是每每送上重礼,给弟弟赔礼道歉。
说道皇亲国戚这个词还有一个有趣的典故,西汉文帝二年,天子发下寻亲榜,寻找窦皇后失散了十年之久的弟弟窦少君。
此时,少君正在华山县令沈梦得大女婿家时做工,得知此事,逃走去认姐姐,救县令沈梦得上一个进京认亲的公文。
沈梦得不信,将少君和与他患难与共的杏花关进大牢。沈梦得夫人因求签一事认定少君就是贵人,便让女儿二凤去勾引少君,将杏花押走。
没想到,阴差阳错,二凤勾错了人,嫁给师爷白忙,闹出许多笑话。少君、杏花在逃走,在赶往京城路上定了终身。杏花女扮男装,见到皇后,讲出实情,姐弟终于相见。
独孤妙音的父母去的很早,这个弟弟可以说是他心头肉,可听到太子的提议后,她也不敢轻易的答应下来。
于是,皱着眉头说道:“殿下,那小子像来顽劣,这样重要的差事交给他要是办砸了,可怎么办啊!”
虽然很希望自己的弟弟有出息,但她实在是怕不靠谱的弟弟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一旦捅把篓子捅大了,那不是让太子左右为难吗?
对于独孤妙音的看法,李承乾并不赞同,虽说这小子在,洛阳的时候是个吃喝嫖赌样样全的家伙,但是人家也是有自己的逼格和底线的。
尤其是成了皇亲到长安以后,专门挑大个的下手,就想他自己说的那样,欺负百姓算什么本事,要打就打有背景的,要不然太给自己姐夫丢人了。不久前,这小子还在万花楼痛殴了崔仁师的儿子,打的还挺严重,差点让老崔断子绝孙啊。
于是摆了摆手,温生说;“妙音,孤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在孤看来这小子本质不坏,欠缺的是好人的调教,回头再东宫调几个懂事的人去帮他就好了。
再说,雏鹰总会长大的,你我也有老的那天,咱们总不能护他一辈子吧,应该让他干点正事了。”
“好吧,臣女回头一定好好对这个混小子叮嘱一番,让他时刻牢记殿下的恩典!”
“哎,不要这说,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这么客气干嘛呢!”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不靠谱的国舅爷
嘉福门,独孤谋现在生活非常单调,每天除了布置岗哨以外就没什么活儿,这让打惯了仗的他很不适应。
尤其是同样戍位宫禁的李伯瑶、尉迟宝林等人都随军出征了,而且还都立了不少的军功,这更是让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可烦心归烦心,事还得照做,独孤谋也不得不耐下心来,机械般的检查各各哨位......
不长眼的人总是有的,就在独孤谋准备去门房休息一下的时候,一只大手却照着他的后背狠狠地拍了一下,同时伴随着一个他既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大兄,这小日子过的挺滋润啊,看你比前几天还胖了一点,估计再过一些时日,你就走不动道了。”
领子上斜插扇子的独孤睿笑嘻嘻的调侃着自己的堂哥,后面还跟着几个家奴提着一盒盒的礼品。
不用他解释,独孤谋也知道,这个嘴能甜死人的家伙儿,又是来派太子妃马屁的。
“要真想让你姐姐顺心就少惹点事儿,没有那么多人来告状,这比你送什么东西都好。咱们独孤家世代簪缨,出的都名臣大将,你小子也要上点心啊!......”
作为族长,家里有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独孤谋这面子上实在不好看,所以每次见到这小子就不由一顿苦口婆心的规劝。
独孤睿早就让这个老气横秋的堂哥给念叨犯了,于是小声的叨咕着:“知道是说你是我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爹的,干嘛一见面就教训人啊!
真是的,咱们家出了那么多将军,可那个活长久了,难道非得让我上战场吗?我可没那爱好!”
“混小子,你说什么呢!”,在独孤谋看来这小子是让太子妃给惯坏了,弄得想在是干嘛嘛不行,吃啥啥没够,简直就是独孤家有史以来最大的草包。
这下好了,仗着自己姐姐是太子妃,每日再外面惹祸不说,现在在自己这个族长面前也敢放肆的说小话,这不抽能行吗?
被堂哥这么一吼,独孤睿不由的缩了缩脖子,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还是懂得,从小到大堂兄可没少抽过他,下手狠着呢。
于是,笑嘻嘻的回着:“是,大兄说的即是,小弟一定洗心革面,为独孤家的振兴添砖加瓦,再也给姐姐和你丢人了。这些礼物都是小弟精挑细选的,专门用来给姐夫补身体的,你看我够细心吧!”
嘴上虽然说的好,但是在独孤睿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服的。同样都是纨绔子弟,凭啥你改了别人就的改啊,小时候就是冷脸冷面的,现在当了侯爷了,更是不近人情了,干嘛这是,吃你家粮食了啊。
“什么姐夫,这是宫里,是最讲究礼法的地方,要叫太子殿下。要是让言官们知道,回头参你一本,少不得打你一顿板子。
去吧,到东宫后老实点,殿下的身上有伤,要是惊了驾,我第一个扒了你的皮!”,话毕,对身后的卫兵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把东西接过来,跟着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把礼物送进去。......
以往,独孤睿到了宫里要么是在观云殿,要么是在八凤殿活动,可这次真是不一样了,侍卫副统领张思政竟然把他引到崇仁殿,我去,这是姐夫,哦不,是太子殿下要召见咱啊。
“臣、骁骑尉、独孤睿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作为考城县公府唯一的男丁,这小子自小就有从六品的勋爵,所以无任何实质性官爵的他只能如此的自称。
“好了,云烈,你是孤的内弟,这里也只有孤和你姐姐,那么多礼数干嘛,来,起来坐吧!”,放下手里的本子后,李承乾看了一眼这个跳脱的小舅子。
还别说,独孤家的孩子都生的一副好皮囊,就说独孤睿吧,就凭着面皮都能吃一碗饭了,且小嘴还异常的会说话,难怪平康坊的女子们都对他念念不完。
呵呵呵......“是,姐夫说的都对,臣弟这回来给您带了不少的补品,给您补补身子。”,话毕,从怀里掏出礼单交给了端茶给他的独孤妙音。
“好,有心了,说说,有什么要想要的,孤无有不准!”
“姐夫,您看您这话说的,您刚才不是也说了嘛,咱们是一家人,那就不用说两家话了。其实臣弟一早就想来探望您了,可是又怕影响您的休养,所以就迟迟没来。
这不,前儿姐姐捎过话来,说殿下给臣弟安排了个好差事,今儿特意是来谢恩的。”
话毕,起身就给榻上的李承乾行了个大礼,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后,拱手言道:“殿下是储君,也是君父,这是陛下原话,那对于我等臣子来说就如同自家的老子一般,得虔诚的敬着。
咱可不能像那些臭不要脸的东西一样,一转身就把恩情忘了,这样的东西,狗都不吃!”
看到自己不着调的毛病又犯了,独孤妙音赶紧拍了他一下,臣子们进言是他们的职责所系,对于朝廷都是有这贡献的,论得到你一介纨绔品头论足吗?
再说即使太子说是一家人,没有摆储君的架子,那咱也得知道自己是干啥的啊,太没有规矩了。
“好了,妙音,挺机灵的小子,要是让打傻了,回头孤看你怎么和老爷子交代。
再说,你没看这小子有多精吗?把父皇的话都搬出来嘛,就是到了御史台,谁也不敢说他的话是错的。”
“殿下,这个毛病儿是不能惯的,说不准那天说错话,他这颗小脑袋就得搬家!”,话毕,还狠狠拧了弟弟一下,让他知道疼了长长记性,皇宫可不是家里,这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地方。
看着独孤妙音态度如此坚决,李承乾也不少在过多的说什么了,一来独孤妙音的谨慎是对的,二来,这小子早晚是继承爵位当门立户的,倒是一家老小都要指着他,外面有心的人多,别让人家找机会给他配药喝了。
“好,既然你姐姐跟你说过了,那孤就不多说什么了,记住一点,要让老百姓得到好处,便民、利民。
有不开眼的就去京兆府找上官仪,他会帮你料理这些麻烦的。妙音,云烈进宫一趟不容易,你们姐弟去俩俩私话把,把仁杰叫进来,孤要考考他的课业。”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一天被呲了两泡尿的李恪
舒坦、安逸、顺心,自从那日看到太子被马踏之后,李恪的每一天过得都十分的舒适,胸中多年的积怨都一扫而空了,尤其是权顺告诉他,太子之伤甚重之后。
这不,刚从承庆殿出来的他走路都有些飘了,柴绍的故去让左卫军失去了主心骨,所以在朝廷没有议出左卫大将军前,皇帝让他襄赞左卫军。
这可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了这个事打底,自己再好好的收拢下柴绍的旧部,有很大的机会把薛万彻给顶上去。
刚走到延禧门的时候,碰到刚从东宫出来的独孤睿,这可得好好问问,自从孙思邈那老道士进宫后,太医院的人就特么没进过东宫,谁知道太子病情会不会来个峰回路转呢。
要说这疑心病,李恪绝对是随了皇帝的,所以赶紧上前把人拦了下来。
“这不是独孤贤弟吗,怎么今儿进宫给太子妃请安来了?”
看着李恪笑嘻嘻的脸,独孤睿的心里不由的骂开了,特么的,出门没看黄历啊,怎么碰到这个伪君子了。天下人谁不知道你小子日日夜夜都惦记我姐夫的位子呢,装特么什么亲热啊。
于是,冷在心,笑在面的拱拱手说:“哦,原来是吴王殿下,真没有想到今儿还能在这碰到你,你说的没错,许久没见姐姐,今儿特地来给她请安的。”
“啊,真是姐弟情深,让本王好生羡慕啊!”
“哎,殿下说笑了,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啊,都是人之常情嘛!太子殿下和您不也是兄友弟恭嘛!”
特么的,这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连这么个纨绔子弟都敢那小话挤兑本王了是吧,要不是为了掏点消息儿出来,老子那有功夫在这跟你这么声名狼藉的浪荡公子磨牙呢。
压了压心中的火气后,李恪笑眯眯的问:“贤弟说的即是,太子殿下对我等皇兄弟那自然是没话说的,这不,陛下刚让本王襄赞左卫军,等本王到位视事后,一定要好好查查,看看到底有谁对太子心怀不轨之心。
对了,今儿见到太子没有,他的伤情怎么样了,他有没有给你个什么差事啊!”
哦,说了半天在这等着呢,老子说你今儿怎么这样有耐心呢,感情你们都是属于连门都进不去的货色啊。
行,既然你想知道,老子就告诉你又何妨呢:“见了,太子殿下的精神好极了,小弟看了这心里真是欢喜的紧呢。
至于差事嘛,殿下还真赏了,皇后娘娘菩萨心肠,心系那些看不起病的小民百姓,是以决定在长安城开几家医馆,周济一下。这不,殿下体恤小弟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就把这个差事赏给小弟。”
说道这事,李恪还是听说过得,总不过是太子又在皇帝和大臣之和了一把稀泥。
不过,这太子也太特么抠了吧,多少人在他手里飞黄腾达、起居八座、开衙建府了,凭他手中的权力还安排不了这个唯一的小舅子嘛。
就是一道手谕的事嘛,到那个衙门还不是当爷似的供着,干嘛要让他干这个没品没级的差事呢。
“贤弟,这是不是有点委屈了,你可是将来的国舅爷啊,干这么个没品没级的小吏也太掉价了,要不本王在左卫军给你安排一下,怎么说得干个副将啊!”
呵呵呵......,李恪的离间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可他这样的势利眼那里懂得咱的志向呢,有句话怎么说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
于是,很不客气的上前拍了拍李恪的肩膀:“哎呀,吴王殿下,心里小弟领了,可小弟是个贱骨头,不吃外家的饭。
就像市井上人常说的那样,老太太喝粥好稀,我乐意。”,话毕,不屑的笑了笑后,转身向宫外走去。
呸,冲着独孤睿的背影,李恪狠狠地吐了一口,嚣张个什么劲啊,等这个瘸子太子下台了,你小子连给本王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随后,李恪背着手,嘴里哼着小曲向弘文殿走去,今可得找岑先生打个招呼,晚上好好喝一杯啊。
当晚,吴王府灯火通明,李恪、薛万彻、柴哲威、柴令武、杜楚客、权万纪、刘誉等人喝着小酒,欣赏胡姬们舞蹈。
最没出息儿的当属薛万彻,端着酒杯跑到中间,和胡姬们一起扭着腰,不时上去摸一把,引得被他占便宜的胡姬们是娇嗔连连,李恪等人也跟发出淫笑之声。......
就在李恪等人忘乎所以的时候,岑文本绷着脸走了进来,拍了拍手后,识趣的胡姬、乐师、奴才们都弯着腰退了出去。
“先生,不是说今儿要忙的很晚就不来了吗?来来来,快请上坐。”
“殿下,太子只是受伤,还没有被废,你也只是在陛下那领了个襄赞的小差事。
要是陛下真的想培养你,为什么不把左卫军直接交给你呢,所以现在弹冠相庆是不是早了一点。”
还没等李恪说话,一旁的薛万彻赶紧凑了上去,这可关系到自己的受职,怎么能不着急呢。
大着舌头问道:“岑中书,您这是什么意思,老权不是说太子腿好不了吗?难道陛下还不打算放弃他吗?”
扫了殿中的每个人后,岑文本不由的叹了口气,因为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殿下,各位,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就在老夫出承庆殿前,魏征等人奏本已经送到了,大婚拨款的事儿已经过去了,太子又适时的帮陛下化解了矛盾。
话说回来,老夫也是刚刚意识到,陛下这次是有意为之的,他的目的就是告诉群臣,太子依然是太子,不会有什么改变。
当年司马炎认可把皇位传给何不食肉糜的傻子司马衷,也要维护嫡长子继承的制度,况且太子伤的是腿而不是脑子。
要不然,怎么会把太子应该处理的政务,交给房、杜、长孙三人办呢,为什么不直接交给你和魏王呢,这还不明显吗?”
“今儿排场搞得这么大,传到陛下耳中回事什么样,殿下,你想过没有?
陛下会不会这样认为,你大哥流了三升的血,殿下就会高兴的饮三升酒。你说,陛下还会给你机会吗?”
额,被岑文本这么一说,李恪瞬间就有了让狗日了感觉,短短一天,他被一老一小连续呲了两泡尿,这特么能不晦气嘛!
“先生,那依着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办的?”
“好吧,老臣今儿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给殿下提个醒,二来是告诉殿下.......”
第三百五十九章 文武并治,两手都要硬
像李承乾这样的人是不能闲着,闲也闲不住,最近几天除了叮嘱杜构抓紧鄠县的工程和呢子制造的厂的建设外,李承乾除了吃就睡,闲的他是蛋疼的紧。
有时候,他还真是羡慕自己那个小舅子,活的那叫一个洒脱,什么烦恼都没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听说前几天还把老三怼了够呛。
就在这时,想起来前几天孔颖达来东宫,请求让工业区帮忙刊印《贞观字典》的事。既然现在出不去了,那别人进来可以,舞不动刀枪,比笔还是可以的吧。
于是,将恒连喊了进来,让他去将张玄素、刘树义、许敬宗三人召来,这事还是得他们干,毕竟人家是专业的。......
一番寒暄之后,李承乾指了指案子上老孔送的字典,对三人说:“这些年来,不少臣子上书,指责孤重武轻文,对武将们关怀备至,对于士人则轻慢不以。
他们说的没错,可孤也是有自己难处的,大唐立国的年日尚浅,国力孱弱,周围又是强敌窥视,所以抓军队就是保社稷。”
“殿下大可不必怀有愧疚之心,那些都是腐儒之见,了解殿下的臣子们都是不会这么想。”,待老夫子张玄素说完,许敬宗和刘树义二人跟着随声附和,宽慰李承乾不必和酸腐之人计较。
倒不是他们想拍太子的马屁,而是他们实在看不惯有些人挑毛拣刺,连太子大婚花多少钱都要过问。当然了,这些人的领袖就是三人都厌恶的臭石头,魏征,那可真是又臭又硬啊。
“有道是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人家说的有道理,孤就得听着,这和百姓们常说的听人劝,吃饱饭是一个道理。
朝廷刚刚结束了西征的战事,一举歼灭为患多年的劲敌吐谷浑,这是一件大好事,周围的邻国知道了这些消息儿后气焰也会消去不少,把翘起来的尾巴赶紧收好了。”
“那接下来,朝廷的大政肯定是驱于文治,这个文治既包括国计民生,也包括文化传承,怎么治理地方,咱们今儿就不谈了。
单说传承问题,自五胡乱华以来,中原的经典损毁严重,很多都已经断代失传了,这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个难以弥补的损失,咱们可不能让这种事再次发生在我大唐。
所以,孤想以崇文馆和苍文书院为主体,编撰一部汇集经、史、子、集、农、工、商等方面古今图书巨作。这样一部巨作尚需几位学问通达,了解世情的大儒们领衔,孤今日召三位来就是想让你们出任总编撰官。”
对于太子要着重文治,三个人是万分赞同的,打完了仗就应该推行行之有效的政策,要不然就是穷兵黩武了,于国于民都是不利的。
太子能主意到这点,说明他拥有极强的自控能力,将来继位了,不会像汉武帝一样只知扩张、好大喜功、不知体恤百姓的虚荣君主,这是他们这些东宫的辅臣所愿意看到的。
可当他们听到,李承乾想修一部如此的巨作的时候,确实吓了一跳,太子爷这不出手则以,这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啊。照他说这样这么干,那在书籍方面可是前无古今的投入啊。
当然了,要是真修成这样一部巨作,那对中原的文化传承绝对是起了承上启下的作用的。更大的好处是士人学子们将更加拥护这个注重文事的朝廷,对太子的指责之声也会消弭于无形。
这肯定是个好差事,朝廷里比他们学问好、资历深的大儒可谓车载斗量,比如说孔颖达、姚思廉、于志宁、苏世长、李守素、虞世南、蔡允恭、颜相时,就连被贬到老家的萧瑀也他们强。
他们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后,不用说,打破脑袋也会来抢这个名流千古的差事。张玄素三人也不是出家人,不可能做到无欲无求,要说心里不激动,那绝对是假的。
“殿下,臣愿意担负此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殿下在文治武功方面都是有大谋略的,臣躬逢盛世,愿为殿下竭尽全力。”,刘树义和许敬宗乐乐呵呵对李承乾拱手致谢,修完了这部书他们可真就是大儒了。
“哎,又不是让你们上战场去杀人,不至于这么严重,不至于。”,话毕,李承乾又把头看向没有回话的张玄素,虽然老头儿看上去挺高兴的,可为什么不给回个话呢。
“殿下,修这样书可不想孔颖达他们修字典一年两年就可完成,期间的花费不用老臣说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东宫每年必须有专项的划拨资金以保障其正常运行。
还有就是人,仅凭崇文馆和苍文书院的人肯定是不够的,这人从那出呢?
最要命的是书,很多书籍都是世家们的珍藏,他们可都属于貔貅的,想让他们拿出来可不是一件简单事。”
在普通的人家,那是师长有事弟子服其劳,可放在东宫正好相反,只要是李承乾的事,那作为老师,张玄素都是责无旁贷的,所以他没有必要像许敬宗和刘树义一样谢来谢去的。
那好了,既然要做事,就是从实际情况全面的考量,东宫的进项他有数,只要把握好预算,不像从前一样泼水般的大把装备军队,钱那还是没问题的。
崇文馆的学士那已经是少的可怜了,而且每年还要往书院调人,要执行这样的工程,在短时间内上哪去找这么人才呢,这可不是大萝卜,到地里随便一下就能拔出来。
最后再说世家,如果小胖子李泰去,人家也许会买这个面子。可太子嘛,就有点牵强了,和人家斗了这么多年,人家凭什么给你锦上添花啊。
呵呵呵......,“老师,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那就更不是问题了,有道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父皇自打登基之后,礼敬士人。
国子监和中书省可是养了不少的闲人,就算并省官员的时候都没舍得动他们,你说这时候不打他们主意打谁的!
至于你担心的世家,他们不是傻子,最是会看行情,只要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