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长袖善舞的许敬宗
东宫的臣子无论文武都是行动派的,办事拖拖拉拉的官儿在这根本就玩不转。商讨半天后,由太子上奏和皇帝打个招呼,张玄素三人则到崇文馆研究半宿才敲定了需要抽调的人员名单。
修文历来都是盛世的象征,张玄素到了中书省和国子监后,立刻就得到文士们的赞同,还没等他们的上司签字,一个个的都围了上来,气的岑文本和于志宁这般修养的君子的都开始骂娘了。
也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官啊,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总得有点忌讳吧。可这些家伙倒好,根本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和光同尘”这四个字怎么写一样。
是以,张玄素可谓是满载而归,上至中书舍人下至各部小吏搜罗了各类官员高达一百余人。其中最出挑的大儒有司马才章、马嘉运、赵乾叶、李子云、齐威、朱子奢等人。
这些人都是中书省和国子监的笔杆子、人尖子,朝廷的诏令、律法、修订经义都是要靠他们来主导的。
可今儿让东宫这么抽调,不仅差事不好做了,这些人也注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东宫的这位太子爷就是个貔貅,什么时候见到他手的人能退回来的。
话分两头,与张玄素相比许敬宗的差事可是最难办的,为了把这些神仙招待好,他特意包下了长安城中最大的酒楼-玉丰楼,还找了几个出名的乐师和歌姬来助兴。
还别说,许敬宗还真是干这活儿的材料,一番推杯换盏之后,原本对东宫抱着警惕之心的人已经开始和他称兄道弟了。
哎,长长的叹了口气后,许敬宗满脸愁容的放下了手中的酒盏,这让酒宴的气氛一下就降到了低谷,来赴宴的赵弘智、隋德素、贾谱曜等人也是面面相觑,搞不懂这位爷到底卖的什么官司。
“延族兄,你可是东宫詹事府少詹事、官阶已经到达正四品上,是什么事把你愁成这个样子呢?”
坐在旁边的王恭说出了大伙儿的心声,这小子一没有军功,二不是大族子弟,仅凭着一张巧嘴就混的跟他们差不多了,他想不明白许敬宗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诸位贤兄,小弟是在为太子殿下鸣不平啊!贵为一国储君,食不过四菜,衣不过几套,省吃俭用、兢兢业业的处理国事,可就是这样依然被人称为暴戾之人。
你们平时在衙门当差的时候,这些流言蜚语应该也是听了不少的。远的不说,就说今年的西征和赈灾吧,殿下不仅倾尽了东宫府库,更是把大婚的钱都搭进去了,可谁又说他的好了呢。”
“都说殿下不敬孔孟,不理儒士,在小弟看来这就是放屁,而且是臭不可闻。不瞒诸位说,小弟前两天就领了个差事,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殿下是如何的遵孔崇圣了。......”
李承乾有钱这是人所共知的事,许敬宗说的也是实话,太子确实在自己身上舍不得花钱,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连自己吃食上都克扣的家伙不是吝啬鬼,又是什么呢。
可这位爷重武,在军备上是真舍得下本,要不然六率怎么能每战必胜呢,不就靠他们的装备好嘛。
如今许敬宗竟然说太子敬贤,众人在心中不由的撇了撇嘴,这许敬宗还真是个馋臣,说起瞎话来都特么不带眨眼的。
这么多年来,由于各种原因死在东宫手里的世家官员还少嘛,看看那些崔,卢,韦几家就知道,人家是都记仇了,连特么来都不来吧!
可当他们听到东宫修书想让他们贡献家中的典籍的时候,更是在心中都骂开了,特么的,老子说许敬宗怎么会有这个好心,请老子们来喝酒、听曲呢,原来在打这个主意啊。
想啥呢,这可都是历代祖先们一点点辛苦积攒下来,凭什么你们想要老子们就要贡献出去啊。
得,你说你的,老子们不说话还不行吗?虽然没有五家七姓那样腰粗,但也不是白给的吧,你们东宫总不能派兵去府上抄家吧!那样的话倒好了,咱们正好去承庆殿找陛下理论下,看看这到底是那家的道理。
看到杨士勋、朱长才、苏德融、范义皲、周玄达等人都拉长了脸不回话,许敬宗不由的笑了笑。殿下说的没错,这些家伙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和他们交往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要是对他们有好处的事,就是把他们的老娘埋了都特么不是问题。
“各位,最近长安城里卖的呢子料,你们肯定家家都买了,不仅保暖,穿起来更是称体。可这东西好归好,就是太贵了一点是吧!......”
许敬宗的话引起的在座的兴趣,随即大伙纷纷出言,夸赞了这种衣料的。虽然东西卖的很贵,但他们都不是差钱的主儿,当然选东西都买最好的了。一时间,就因为这种新奇的布料,大大的缓解尴尬的气氛。
随即,许敬宗抛出交换的条件,只要各家将藏书借给崇文馆誊抄一份,东宫可以免费提供一批机器给他们,让他们可以自己生产,多填补下家中的进项。
听到许敬宗话后,诸人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串串的铜钱,我去,太子这会还真是下本了,竟然会让利给世家了,这太阳是打西边升起的吗?
还没等众人在心中的疑虑说出来,许敬宗就又抛出个让他们更加难以拒绝的诱饵。
凡献书的者,可以在此书的著作者目录中署名,并为此其单独列上一份家族传,让他们的家族和这部巨作一起流芳百世。
许敬宗这可是戳中了他们心事了,这样的巨作是注定成为国之重典的,要是献了书,那不是就相当于重编了一次氏族志嘛。
这对日思也想都想提高家族声望的他们来说,那可是求之不得啊。有了这部书和国史打底,将来谁能保证自己的家族就比那几家差呢!
“延族兄,你说的话可当真!”
“延族兄,献书不是问题,不过这家族传要我们的人参与,不知可否!”
说话的这两位是张权、谷那律,他们都是中等世家的族长,既能让家族获利,还能传扬美名,一举两得的事为什么不干呢!
有人表态就好,许敬宗端起了酒盏,漫声说道:“诸位贤兄,小弟长了几个脑袋啊,怎么敢假传太子殿下的口谕呢!今儿说的这话,立时有效,书到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哈哈哈.....,等到肯定的回复后,堂内的诸家族长都跟着笑了起来,纷纷都跟着端起酒杯来,喝了这杯酒,他们和东宫这桩买卖就算是定下了。
“好,诸位贤兄如此通情达理,真是让小弟感动啊,今儿都别走了,小弟做东,咱们平康坊玩一夜!......”,虽然和他们打的火热,但许敬宗的心里不由的冷笑一声,哼,不知死活的东西,太子的便宜岂是那么好沾的。
第三百六十一章 咋地,你特么还想开直播啊!
许敬宗当然不明白李承乾为什么要把,这么挣钱的买卖交给那些世家,又同意给他们著书立传。可当他看到五家七姓不计报酬的把书送到崇文馆,他明白了太子的用意。
没错,不管他们的实力如何,地位有多么显赫,对于在历史上的定位,他们还是很看重的。一旦此书那必和司马迁的《史记》一样流传于后世,后人们读起书来首先知道这些中、小规模的家族。
那他们这些大佬岂不成了自称世家魁首的欺世盗名之徒了,所以本着不争馒头争口气的原则,决不能让宵小之辈爬到自己头上的去想法,王、崔、卢等大族们也咬着牙献了。
事情办的这样的顺,李承乾的兴致自然是高的,今早用膳的时候还多进了一碗小米粥,本来打算坐着自己设计的轮椅出去溜溜弯的时候,京兆府的狄知逊上门了,而且还特意带来了一人。
这哥们不是别人,正是申国公高士廉的第六子-高慎行,高士廉晚年得子,对于这个小儿子自然是十分溺爱,所以就把他养成文武不通的废物,每日招摇于长安的街市之间。
好色,不是毛病,男人嘛,有几个不是如此的呢,可高慎行不一样,这小子一年在风月场打赏女人的钱都够养个千人规模的军队了,你说败不败家吧!
之所以这次犯到狄知逊手里,是因为昨夜和小伙伴们喝多了酒,不仅砸了人家的花楼,还强抢巡夜武侯的兵器,要不是看在他背景太深,就他这路货,早让武侯们就地正法了。
这不,被下面的人怕得罪东宫就把人送到京兆府,看到这位爷后,上官仪也是万分的头疼,这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申国公身体不好,可不敢去府上打扰。
一番思量之后,上官仪便把这个差事派给了狄知逊,就算高慎行再不好,那也是皇室至亲,太子的舅舅啊。他儿子又是太子的学生,在东宫有面子,这样的事还是让他去比较稳妥。
和狄知逊寒暄了几句后,李承乾便让恒连引他去崇文馆看看儿子,自打这孩子跟着进宫后就在没见过父母。
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李承乾明白,这个小家伙还是挺想他,今儿也是赶巧了,正好让他们续下天伦之乐。
此时,殿中也只剩下他与李承乾二人,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像刚才一样绷着了,伸了伸懒腰后,作势就要起身。
口中还念叨着:“殿下,前几天臣派人送上来的补品您吃着怎么样,要是用的好,臣再让。”
还没等他说完,李承乾遍黑着脸喝道:“跪下!”
“高明,这又没有别人,至于还来这套吗?”
“孤说了,让你跪下!”
看到外甥玩真的了,高慎行吐了吐舌头后,又老老实实的跪好了。不过,在心里他多少是有些不乐意的,干嘛啊这是,多大的事啊。别说咱还是你舅舅,就算是看在发小的情分上也不该这样啊。
“高慎行,你真是出息啊,还敢袭击武侯,抢劫军械,唐律在你心中是不是跟厕筹是一样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皇亲国戚,没人敢把你怎么样啊!
孤告诉你,这回你碰上的是上官仪,要是碰上魏征,脑袋就搬家了,知道吗?”
额,被李承乾这么一吼,高慎行有些懵逼了,多年来,太子对他们兄弟都异常尊重,什么时候说过这样严厉的话,由此可见他这回真是让太子动了脾气。
于是,赶紧开口解释说:“殿下,臣,臣这不是喝多了嘛,您放心,臣这会有记性了,下次肯定不会再犯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孤真不知道你长没长心,老爷子多大岁数了,还特么拖着病体到处给你擦屁股,你也是真不嫌臊得慌啊!”
“臣,这,臣。”,高慎行没什么好辩解的,就在上个月老头子还替他还了三千贯的赌债,回家之后每天还拄着棍骂自己,哎。
“孤听闻你可长安城中出手最阔气的纨绔啊,咱们大唐要是开青楼直播,你特么就是妥妥的榜一大哥,谢谢我高哥送出的嘉年华,还特么的让人给你点点关注是吧!”
话毕,坐在榻上的李承乾抓起边上的奏本,狠狠地砸向了正在发呆的高慎行。老爷子的那点家底都特么让这个败家子快败光了。
如此不孝、浪荡的家伙,要不是自己行动不方便,李承乾肯定下去暴打他一顿。
李承乾可容允许独孤睿这个小舅子成为斗鸡走狗的纨绔,但是高慎行不可以,不仅母后欠着老爷子的人情,自己也是承了人家不少的恩惠的。
所以这次他并不打算像以往那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必须的好好归拢下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殿下,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啊,臣没听懂啊!”,说的是啥啊,太子让我气糊涂了,高慎行在心里不由哆嗦一下。
这要是把养伤中的太子气坏了,那自己这小命可就交代这了,皇帝姐夫还不扒了自己的皮。
“少废话,孤告诉你,这次别想轻易地蒙混过关!今儿敢抢军械,明儿你是不是敢攻打皇宫了!”,话毕,李承乾将张思政喊了进来,吩咐打这个混蛋三十军棍,然后丢到六率去,交给秦怀玉管教。
啊,听说让他去当兵,高慎行的脑袋顿时就短路了,就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去军营,那不是就是找死吗?
于是,赶紧讨饶道:“殿下,别啊,打军棍就够呛了,还让臣去当什么兵啊,臣不是那块料啊,殿下,您开恩吧!”
“行,孤要是不给你的选择的余地,那传出去了岂不是说孤虐待你这个舅舅”
“呵呵,殿下,只要不当兵怎么都好说!”
看着这小子还敢讨价还价,李承乾黑着脸回了一句:“你今儿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去六率当兵,要么进宫当宦官。明告诉你,孤舅舅要管管你的裤腰带,看看它到底能不能扎紧了。”
“别啊,别啊,殿下,咱们在商量下吧,臣这。”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和高履行交好的张思政赶紧把这位国舅爷架了出去,当兵总比当太监好吧,再争下去那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有长孙皇后这份关系在,李承乾对于长孙家、高家的事格外上心,要不然也不会处处为两家的儿子们着想。没办法,人情这个东西多了,这账自然也就算不清楚了。
当然了,也得说高士廉和长孙无忌是好样的,他们俩不止一次警告家中的子孙,太子在两家享受于家主同样的权利。
于公是君,于私是亲,谁要是敢和他玩心眼儿,那家里也就没有他们待的地方了,自己打个包滚蛋。
这不,听了太子归拢小儿子后,高士廉乐呵呵的让其他几个儿子将他几十年的藏书一起都送到东宫,还特意给给李承乾捎了几个辽参让他补补身体,虽然李承乾不缺这东西,但对于舅老爷这份人心他还是要领的,礼轻情义重嘛。
和高家这哥几个聊了半天后,李承乾随即吩咐恒连将长孙无忌等人都请来,既然今儿凑得这么齐,那就所幸都叫来好好的聚聚,顺便给他们敲敲钟,让他们以后注意一点,这样的日子并不是年年都能赶上的。
崇仁殿,正殿应为行动不便的原因,所以李承乾将这顿家宴的地点定在了这里,殿中左侧的是以长孙无忌为首,依次而坐的是长孙顺德、长孙嘉庆、长孙安业、长孙恒安、长孙无乃、长孙无傲、长孙无宪,长孙无逸。
右侧此则是以高履行为首的高家五子,因为辈分的原因,长孙冲、长孙涣沦为侍酒的角色。
端起了狄仁杰倒好的酒杯,向诸人举手示意后,一饮而尽,“诸位,孤是个喜饮酒的,可今儿身边有个小眼线,所以就得悠着点,要不然回去了可是要被数落的!”
呵呵......,听了李承乾的调侃之言后,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羞的狄仁杰小脸臊的通红,是,他们都知道太子是有伤在身不宜多饮,这个时候把太子妃搬出来就是调解下气氛,让他们放开手脚尽情的多饮。
“今儿除了仲良他们几个,其他都是长辈,都是孤的舅舅,所以孤就说几句心里话。这些年来,你们中的很多人心里都是有些想法的。
作为皇后的母族,除了少数几个在朝中出任要职外,其他的都是散官,也没个正经差事,整日里无所事事的,眼睁睁的看着小辈们起居八座、开衙建府的。.....”
“外戚,在旁人眼中也许是个让人羡慕的身份,可这其中的滋味恐怕只有咱们自己知道了。就拿无乃、无傲、无宪,无逸几个舅舅说吧,自晋阳起兵后就追随把陛下身边,这军功也立了不少,并不比其他的人差到那里去。
可贞观以后就闲置了起来,孤知道你们都是遵守了母后立下的规矩,这人闲下来,就难免就生是非,就在前两天,孤还严惩了招祸的高慎行。”
“今晚这顿酒目的两个目的,一个是好长时间没见了,孤想你们了,二来,和你们讨论下家中子弟的问题,总是要给他们安排一个出路的,这也是家族长久兴旺的基础。”
来之前,包括长孙无忌在内,大伙都以为太子会借着高慎行会狠狠地的敲打他们一番,可扯了一会才发现,太子竟然愿意为他们的子弟在仕途上关照一二,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
尤其是长孙安业,自打贞观元年后,领了个银青光禄大夫的散官后屁都没干过,更别说被召见了。
走在长安街上,碰到了谁都不愿意搭理他,混的还不如各部的小吏呢,今儿要是能给几个儿子争取个前途,那可真是救了他的老命了。
“殿下,在坐的都是自己人,有什么章程你说就是了,再说人活一世,不就为了子孙后代想辙呢嘛,殿下今天开了恩典,那大家伙还不赶紧接着!”
话毕,长孙无忌还瞪了长孙安业和长孙恒安一眼,这两个混蛋也就托生在了长孙家,要不然,早特么就不知道埋在那里去了。
和高慎行这个纨绔比起来,他们更加可恶,前几天还有几个御史弹劾他们呢,还好陛下没有因此而动怒,哼,算是他们的造化。
精于事故的长孙无忌明白了,这些人要是安顿好了,将来让人抓住了什么把柄,那可是现成攻击东宫的理由。小题大做的事在朝堂上是常有的事,这时候花点小本钱,将来也省得大麻烦啊。
哎,“舅舅,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恩典不恩典的,都是一家人嘛!孤的想法很简单,两家年幼的孩子送到苍文书院去读书,那里有老太师把关,将来个顶个都是出挑的人才。
想入仕的可以到西边去当官,今年朝廷灭了吐谷浑扩展了不少的地盘,只要肯放下身段,那里可以说是最好建立政绩的地方。
至于想经商的就更简单了,自己去涣表哥那说话,他手里可有不少的路子,多了不敢保证,保证诸位衣食富足还是没问题。行了,怎么选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太子的话可谓是诚意十足,每一个条件都让他们没办法拒绝,以吐谷浑旧地来说,虽然生活条件苦了一点,但那里出产战马、白银、黄金啊,不管是那一项做好了,吏部考核就是上等,升迁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们这些人虽然都没有实职,但也算是消息灵通之辈,朝中可是有不少家族正在打西边这些缺儿的主意呢。
这回好了,好的缺儿肯定是有他们的一份了,谁不知道太子和侯君集的关系,到了那还能委屈了自家人。
盘算了自己的情况后,诸人就围到长孙冲兄弟二人,提出自身的需要,而长孙无忌、长孙顺德等少数几位则继续饮着酒。
令人意外的是,向来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的长孙安业并没有急着去凑着热闹,而是带着谄媚的笑容跑到李承乾的身旁。
随即低声说道:“老臣,哦不,做舅舅的有点私事儿想跟殿下说说!”
“安业舅舅,什么事儿这么神秘啊,说吧!”
“殿下,您应该知道,臣的家口众多,住宅太小,太挤了,想求殿下将东宫考工署外面空着的那块地划拨给臣,以供臣扩建之用。”
听完完了长孙安业的需求后,李承乾让人拿来地图,这不看不知道,看完了还真是吓一条,这个便宜大舅的眼睛还真毒啊,给脸不要脸啊,要是把这块地给他了,那自己晚上还能睡踏实吗?
呵呵呵.....,笑了几声后,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舅舅就是舅舅,眼力就是不一样啊,这块地西挨着宫墙,东临六率的武库。好啊,你可真敢要啊,你干嘛不把孤的武库一块划去算了。”
话毕,对长孙无忌招了过来,吩咐他好好的给安业找一块地盖新房子。......
第三百六十三章 内卫在行动
长孙无忌了解自己的外甥,虽然脾气不好,但却是自控力极强的人,能让他在家宴的时候,因为一块宅基地掉脸子肯定不是一般的事。
散宴之后才从不争气的兄长那知道了原委,气的长孙无忌都特么想一巴掌拍死他。谁不知道那块地是好地,可这么多年不是一直都空吗?连皇子亲王都不敢要的地,你都敢要,这已经不是找不找死的问题了,这特么是要上天了。
本来是一件挺好的事,可让这个混蛋一闹,太子的心情能好就特么怪了。于是赶紧打发了这个不争气的哥哥后,长孙无忌又折了回来向崇仁殿走去。
等长孙无忌到寝殿的时候,李承乾和长孙冲二人正在喝茶,看到他去而复返后,长孙冲赶紧起来把位置倒给父亲。
“殿下,不要为长孙安业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生气,不值当,老臣已经骂过他了。......”,能在高慎行这一个点估计到整个长孙家、高家的后辈们,太子已然是念及旧情了。
而且还给他们提供了如此多的便利条件,就这样了还得寸进尺,那不疯了嘛。更何况太子还有伤在身,这要是把他气出个好歹了,那可就没法和帝后交代了。
看着长孙无忌愧疚之色,李承乾不由的摆了摆手,温声说道:“舅舅,算了,他是个没什么谋略和心计的人,也许是无心之过,你回头多费心看着点就是。”
“好了,不说他了,这是内卫沿着王谷和突厥射雕手巫奇钢这条线查出来,给他们在长安城提供方便的就是此人。.....,舅舅,你相信这个人是无辜的吗?”
听了太子的话,长孙无忌脸色大变,立马翻起了太子给的文书,这怎么可能呢,高平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说道这个高平王本命叫李道立,太祖李虎曾孙,雍王李绘之孙,高平王李韶之子。武德二年,出嗣永安王李孝基,册封高平王。
贞观元年,出使结盟西突厥统叶护可汗,历任陕州和济州刺史。贞观五年,调任左监门卫将军,其子李景淑目前在中书省任主书。
“殿下,李道立是皇族近支,他为什么帮那些反贼,这不符合逻辑啊!高平王历来为陛下所看中,要是这份供词是逆贼刻意攀咬,那怎么向陛下交代啊。殿下,那个忌讳你可是清楚了,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不要轻举妄动啊!”
李承乾并没有立刻回答舅舅的话,而是把头扭向了长孙冲,人在他手上,案子是他审的,这个事还是他这个内卫府的统领能说明白。
“父亲,高平王是禁军将领,.......,对于宫内的人和事自然是十分清楚的,所以他并没有您想的那么忠诚。......”
李承乾明白长孙无忌的估计是什么,皇帝在玄武门后发过誓,此生绝不在杀一个手足兄弟,李道立虽然不是李渊所出,但也是未出五服的兄弟,要是把这个本子呈上去,这就是他出难题啊。
“舅舅,孤也知道父皇的难处,可这毒瘤是留不得,后果,孤想你比谁都清楚。”
话间,不等长孙无忌回话,李承乾把头转了过来吩咐道:“长孙将军,镇抚司第一次亮剑,孤希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居德坊,高平王府
内卫们手脚很麻利,仅仅用半个时候就控制这座郡王府的一切,被缴械家丁、护院们抱头蹲在地上,旁边堆着的是他们的武器。
要说这些家伙也真是草包,当内卫拔出刀后,他们连抵抗一下的勇气都没有,直接缴械投降了。
巡视了一圈后,在赵节的引领下,长孙冲挎着横刀大摇大摆的走到正堂当中,高平王李道立和世子李景淑被捆的严严实实的跪在地上,脖子后面还架着几把钢刀。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但在这对父子身上,长孙冲是一点都没看见,从屋中腥臊之气和李景淑双腿之间的水渍,明眼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长孙,长孙冲,我们父子不是仅是李氏子孙,更是陛下近臣,你带着这么多内卫闯进来,有陛下的圣旨吗?”,李景淑充分发挥了人尿嘴不尿的风格,磕磕巴巴的质问着穿着飞鱼服的长孙冲。
长孙冲身着内卫飞鱼服上有四爪飞鱼纹“飞鱼类蟒,亦有二角,因其极像蟒袍,李景淑对此的印象非常深。
对于这种死鸭子嘴还硬的人,长孙冲从来都是看不起的,你说你作都了作了,还怕承认吗?就不能学学你爹,真特么是一辈儿不如一辈儿了。
于是,找了把椅子坐到二人面前,面露笑容:“二位王爷,内卫是皇家卫率,直属东宫,享有巡查逮捕的权利,所以自打成立的那天起,咱们就奉旨办差的,你那套在老子这行不通!”
“高平王殿下,没有证据,下官是不会把事做的这么难看的,您是长辈,很多道理不用下官说就该清楚了。如果您愿意痛快的交代,不仅能免了皮肉之苦,没准还能戴罪立功呢,您说是吗?”
哎,听完了长孙冲的话,李道立也跟着点了点头,自打太子受伤的那日起,他就再没有睡踏实过,因为他知道东宫的那位早晚是会找上门的。
轻咳了两声后,李道立惨笑道:“长孙统领,招供没有问题,但本王有一个要求,那就必须要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说。
本王这个儿子是个草包,此事和他无关,请统领看在本王与你父亲同殿为臣多年的份上,不要牵连于他。......”,话毕,使劲躬着身子对长孙冲拜了一下。
李道立在战场上是条汉子,曾在虎牢关身中数箭犹拼死作战,要不是他没什么韬略,今日的成就必不在李道宗、李孝恭之下。
看着这位昔日沙场虎将为儿子苦苦的哀求自己,长孙冲不由的想起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这句话,人人都有懂这个道理,可又有几个人能看开呢!
“高平王,你愿意合作这非常好,世子跟此事有没有关系,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明日下官就去请示殿下,至于殿下愿不愿意见你,那就可就不好说了。”
话毕,长孙冲对赵节招了招手,吩咐其将这对父子压往诏狱,同时留好人手把高平王府内老小就地看押。
第三百六十四章 都是裤腰带惹的祸
内卫破高平王府,羁押禁军将领的事,一日之间传遍长安,第二日上朝的时候,不少禁军将领和大臣们纷纷出言弹劾云麾将军长孙冲。
特么的,不弹劾这家伙还得了吗?在廉政部的时候,这家伙仗着身份特殊到处吃生米。行,你说你抓贪官污吏,大伙儿认了。
可这回呢,高平王是人在家中做祸从天上来吧,无缘无故就让你弄到大狱里去了。今儿是高平王,那明儿是不是其他的禁军将领,这么干,以后谁还敢忠心侍主啊。
看着群情激愤的众臣将,长孙冲冷笑几声后,慢慢喲呦走出班来给皇帝见了个礼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份供状呈了上去。
随即向殿内的众臣讲述此这份由高平王世子李景淑的供认供词,上面详细的说明了,他是怎样被宦官王谷收买的,并一步步把他的父亲左监门卫将军拖下水的。
因为高平王是皇室宗亲,所以殿下太子殿下特意开恩在东宫召见他,满足了他最后的愿望。如果那位要是对刺王杀驾有兴趣,自己可以去东宫看看嘛。
听完了长孙冲的解释,众官的心里都骂开了,谁特么敢对刺王杀驾有兴趣,长孙冲果然和他老子狡猾的更狐狸一样。这个时候谁要还敢去东宫或再给李道立求情,那不成他的同党了,靠,坑人的嘛......
话分两头,就在长孙冲在朝堂上用他那不算成熟的嘴炮吹牛批的时候,李承乾在崇仁殿正堂和昨日还威风八面的郡王闲聊着。
此刻的殿内丝毫没有审讯的气氛,时不时的还击节赞叹,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要不是李道立穿着一身囚服,外人一定会以为他是来串门的。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李承乾来到大唐后苦修多年的锻炼出来,他和李道立都是行伍上的人,共同语言自然是有不少的。李承乾讲的是西征和北伐,李道立讲的是平薛仁杲、攻王世充、战虎牢关。
哎,“王叔,你我叔侄还是接触的少了,要不然也不会落得这样的结局。可惜了,我大唐宗室又少了一员猛将啊!”
话间,李承乾提起茶壶倒了两个杯茶,对李道立做了个请的手势。这儒生有几年功夫就可以培养出来,可武将就不那么容易,要不怎么有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说法。
李道立今年还不到四十岁,经验、阅历都是人生中的黄金时期,大唐周边还有那么多没有臣服的国家,这样的人杀之可惜了啊。
太子脸上的惋惜之色被李道立看在眼里,他也后悔,可是为时已晚,他这双创立了无数军功的手已经脏了。
于是,端着茶盏赔太子碰了一下,惨笑道:“殿下,这都是臣咎由自取的缘故,臣是个没出息的,不仅教子无方,也扎不紧自己的腰带,怨不了别人的!”
李道立确实是教子无方,自己浪荡也就算了,总得好好管管儿子吧,啥叫随便睡女人啊,这下睡褶子了吧。
当然了,这和他平时嚣张跋扈不无关系,这家伙仗着自己是皇族郡王,又是统兵大将,玩起女人来那叫一个溜。
而李景淑也在他的言传身教下成长为了一个色中饿鬼,家里弄了几房还不够,还经常初入平康坊,久而久之就把那里的当成了他第二个家。
平康坊有个园子叫随风楼,那里的头牌姑娘叫玉盈,是个色艺双全的清倌人,长安城不少纨绔子弟都不惜千金与之共度**而不得。
可她呢,偏偏选上草包色鬼李景淑,一番**后,被伺候舒服的李景淑便被玉盈的枕边风吹蒙了,直接就将她赎了身,带回了家中做他的第六房小妾。
在随后的一个多月里,被美色诱惑的高平王世子几乎是日日夜宿玉盈的房中,弄的其他几房妻妾在后院是作开了锅。
弄出了这样的事,身为一家之主的李道立就不得不过问了,可就是这么一问,他的末日就降临了,原来这个玉盈不是别人,正是朝廷通缉已久的反贼-苏婉。
玉盈,哦不,苏婉选择高平王府当然是有目的,就是为了利用李道立这左监门卫将军的职权方便与王谷沟通情报,同时希望能和李道立结成同盟、共同进退。
苏婉是什么人,不仅是个大反贼,更曾经是太上皇钦定的太子妃,虽然皇室已经解除这桩婚约,但在名义上她也曾经算是东宫的人啊,儿子睡了她,那不就等于给太子代了个绿帽子嘛。
可就在李道立打算杀她没口的时候,苏婉出示了一些李景淑帮她传递消息儿证据,尤其是左监门卫将军的公子,是如何帮着王谷这个太监从宫中逃出来的。
让他彻底屈服的是理由更荒唐了,如果李道立敢杀了她,那明日就会有人将这件事传遍整个长安城,并将高平王世子如何睡了“太子妃”的记录送到东宫。
看看暴戾无常的太子会如何的处置他们一府的老小,比如说京兆韦氏和周王李元方,那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虽然很不愿意,但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他也不得不答应下来,就这样,投鼠忌器的李道立就屈服在苏婉的淫威之下。当然了,为了巩固和加深双方的合作关系,二人也违背伦理做出了不可人言之事。
后来皇帝銮驾回京,发生了惊马事件、太子负伤,这个臭娘们就消失了,李道立父子才意识到被苏婉骗了,人家只是单纯利用他们,根本就不打算和他们筹划什么大事。从那以后,王八钻灶坑的爷俩就没睡过一个踏实觉,直至被长孙冲带着内卫缉拿归案。
“王叔啊,今儿没有外人,孤跟你说句实话,即使她不是隋室的后人,就凭她是太上皇指定的人,她也不可能成为东宫的正妃。”
听到太子这般说,李道立点了点头,他明白,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太子是没有必要骗自己的。都怪自己被猪油蒙了心,要是当时横下心捆了那个贱人,也许就是另一个光景了。
“哎,真是个赔本的买卖啊,王叔,放心去吧,孤保证一定在你的坟前把她火化了,为你讨回一点利息来。”.......
第三百六十五章 你小子偷着乐吧!
随风楼,不管和反贼有没有关系,本着有枣没枣、打上三杆子的原则,这个地方是万万不能留的,是以赵节和丘神绩二人直接带着内卫抄了个淫窝。
按理说,抄这样的地方只会有两种东西多,一是婊子,二是银子,太子爷发话了,今抄出来的钱全都赏给内卫兄弟,以褒奖大伙在此案中的辛劳。
可事与愿违,出了些许财帛之外,他们抄到最多的只有账本和婊子,这点钱儿还不够弟兄们打牙祭呢。
要不还得问这些婊子们口供,看能不能问出些有价值的线索,心中窝火的丘神绩差点砍了她们。
其实这也不能怪丘神绩贪财,他和司经局的兄弟们是衣食无忧了,跟着太子这么多年没少得好处。
但那些新来的就不行,一个个都是苦哈哈出身,现在让人家跟着卖命,不多给点好处,凭什么让人家出死力呢。皇帝还不差饿兵嘛,在六率带过兵的丘神绩深知无粮不聚兵的道理。
生气归生气,差事还得办,二人回到镇抚司后,就带着书吏们开始翻越这些烂账和来往的信件。
还别说,人家这买卖还真不错,不仅在乡间趁人之危,买卖良家的儿女,整回来调教,伺候来往的恩客。
甚至和不少贵人府上还有着联系呢,那家的恩主要是想换个口味啊,养个外室啊,在随风楼都不是个事,肯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特么的,这也太无法无天了,朝廷命令不准买卖良家子弟,而且还能在官府里搞到贱籍,照这么干下去,还能有多少良人啊!”,赵节骂骂咧咧的说着,就这一会儿,他已经摔了三个茶碗了。
就在他准备摔第四个时候,丘神绩赶紧拦了下来,笑着说道:“老赵,咱们的职责是抓反贼,可不是怜香惜玉,你要是心里真过不去,回头跟上官仪打个招呼就是,这是他们京兆府的活儿。”
“不过,我看效果不大,他也管不了,这种事在他们是常有的,长安城里这样的买卖,有几个是没有背景的干的。”
“哎呀,让我惊讶的是你的变化,以前你可是常和兄弟出去玩的,可是因为十三公主-晋安?”
丘神绩面色猥琐的调侃着赵节,自打年初皇帝赐婚后,这小子就拒绝了相应的应酬,每天就是府邸、公房、东宫三点之间来回的忙着,活脱脱的成了个正人君子了。
让他想不明白是晋安公主那么个小丫头,是如何归拢他这个兄弟的呢。还没大婚呢,这要是大婚了还得了,那不比长孙冲还完蛋,此时的丘神绩感到无比的幸运,好在自己没有当驸马都尉的命啊。
“哎,兄弟,既然你说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不是因为晋安,是因为殿下!他可是说了,当了驸马都尉的人要是敢对不起他的妹妹,那就到东宫当内侍。你说,为了赵家的香火,我还敢吗,再说还有那事呢?”
赵节的话没有说完,但丘神绩明白是怎么回事,皇帝本来想把晋安公主许个韦思安的,可后来他们这两房让太子给灭了,这门亲也就没许成。
可京兆韦氏并不死心,他们还是想娶回来个公主,巩固下在皇帝那位置。而太子爷为了不让韦氏死灰复燃,硬生生的给拦了下来。
随后又其自把赵节推荐了上去,皇帝一看是自己的外甥,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也就同意了。
对于太子警告赵节,丘神绩并不意外,这个大媒是太子做下的,那就得负责到底,要是晋安公主将来受了什么委屈,那不仅没法面对皇帝,更加没法面对自己的妹妹啊。
“行了,老赵,你委屈什么啊,老子看你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是,这方面你是亏了点了,可别的方面你赚了嘛。
看看长乐公主出嫁时东宫陪送的嫁妆,等你和晋安公主大婚的时候,殿下还不是一样也给一份嘛。”
丘神绩说的没错,太子在这方面确实做出兄长的样,别的不说,就说给长乐公主陪嫁的那个形同属相的羊吧,那特么可是纯金打造的啊。晋安公主虽然是庶出,但也是殿下给保的媒,不敢说和长乐公主一样,但一半还是有的吧。
嘿嘿嘿......,“兄弟,你莫要嫉妒,你要是也想当驸马都尉,那就回去休了家中的婆娘,然后也去东宫找带殿下求个恩典呗!”
“靠,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老子这要是当了驸马都尉,那不早晚被殿下阉了。”
“你老兄也从这案子上吸取点教训吧,你看看,堂堂皇族郡王,平时多么威风啊。这不,就因为这点小嗜好,把全家都赔进去了吧。”,赵节拍着手中的账本,一本正经的说着。
听到赵节这么说,丘神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带,这案子可真是长见识了,父子俩玩一个不说,好好的宗室功臣还特么成了反贼,要排着队到东市去等着挨刀,真特么不值当啊。
看来,这裤腰带真是个招祸的东西,以后还真的放个站岗的,要不然说不准什么时候九族都得跟着玩完,难怪老爹总是因为这种骂我呢,应该的啊!
“老赵,你说的对,以后老子要是有把持不住的时候,你可得跟着提醒点啊。”
“这你放心,都是生死兄弟,该说的话,我一定说!”
就在赵节和丘神绩在因为高平王府的案子总结经验教训的时候,一直在边上查帐的书吏拿着一个账本疾步来到了跟前。
“两位副统领,你们看看这个帐,近两个月只有魏国公之裴律师在这里赎过四个刚及笄的姑娘。”
啥?还有这事呢,丘神绩一把就抢过书吏手中的账本看了起来,我去,裴律师心挺大啊,一口气四个!
看了一会儿后皱着眉头说:“老赵,裴公好色是人所共知的事,你想想武德皇帝当年在晋阳宫的时候,那个事?虽说老头儿想在有些过气了,但怎么说也是河东裴家的族长,那可不是高平王能比的!”
“是啊,人家是开国宰相,辅弼武德皇帝定鼎天下,咱们俩是惹不起的,还是问问上头吧!”
第三百六十六章 放屁砸脚后跟的裴律师
赵节和丘神绩不敢惹裴家这并不奇怪,他们这身板和裴家比起来确实是单薄了一点,尤其是赵节,别看他母亲也是皇帝的妹妹,可人家现在是弘农杨氏的媳妇,跟他们赵家是没有一毛钱关系的。
赵节能当上赵家的家主都是因为东宫这个大树,所以他不得不小心行事。随后二人赶紧去请示了长孙冲,他是正官,找他是最现实的解决办法。
二人的谨慎引得长孙冲嘲笑,那来的那么多忌讳,内卫是皇家内庭卫率,干的差事都是皇差,不要说裴寂是过了气的宰相,就算还在位,沾了反贼的边,老子也抓得。......
等长孙冲三人带着大批内卫赶到魏国公府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没错,确实是惊呆了。因为院子吊着四个光溜溜的年轻女子,裴律师正拿着鞭子狠狠地抽着她们。
细问之下才知道,这四个女人正是他两个月前奉父命去随风楼买来的,今儿早上在衙门听说随风楼事涉反贼,裴律师赶紧打算把这几个扫把星主动送到内卫去。
可当他回到家里的时候还是晚了,原来这四个臭娘们每日陪着老爹,夜夜笙歌,彻底的消耗光了裴寂剩下的这点精力,府中的医者已经看过了,裴寂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什么叫奇闻异事,裴家今儿这事就是,开国宰相竟然让几个青楼妓子给玩死了,等这个消息儿传出去,勋贵们还不把大牙给笑掉了。
看着形销骨立的裴寂,长孙冲很难把他和以前富态的形象联想到一起,看来,那几个姑娘真是够热情的了。
“老相爷,随风楼是反贼窝点,所以下官还要请裴兄去内卫坐一下,了解些情况。您老放心,我们针对的是那几个女人,不是裴兄,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看榻下那散发着血腥之气的夜壶就知道这次裴家是着了人家的道了,老裴精明一辈子,从来都是老命第一,利益第二,既然没人家什么事,自然是要多多安抚。
别打不到狐狸惹得一身骚,回头在有人把这个屎盆子扣到东宫的头上,说太子迫害武德皇帝的老臣,那可好说不好听了。
“小长孙,你说的话,老夫还是相信的。哎呀,老夫叱咤风云一辈子,真没想到今儿让你这个小辈看了一会笑话。告诉你父亲,老夫走的时候,他一定要来,要不然老夫会挑理的。”
“是是是,老相爷说的,下官是一定带到,您是前辈,也是长辈,家父知道也会欣然从命的。”
咳咳咳......,“好,会说话,长孙真是人杰地灵的人家,出来的都是俊才,不像我们裴家竟出棒槌了。好了,老夫倦了,回去后替老夫向太子殿下问好!”
老头儿这零敲碎打的小话,长孙冲那里不会明白,人家是在变相表示自己和反贼没什么关系,这不,还打算风光大办呢嘛!
也是,人家确实有这个资格,即是功臣又是武德皇帝的密友,即使现在没有什么价值了,皇帝肯定也会赏这个哀荣的。......
镇抚司、正堂
裴律师雄赳赳的坐在堂下,向长孙冲几人讲述着自己和随风楼的渊源,要说他这是完全是作茧自缚,要不是结实都是损友怎么会把老爹搞成这样呢!
裴寂有两大嗜好,一是拉皮条,二是喜欢搞,这是人所共知的事,现在致仕了,李渊那又成了是非之地,所以每天除了玩女人也就真没什么好干的了。
可府里的姬妾毕竟是有数的,于是便想换换口味,是以就让裴律师去买几个回来。本来裴律师是不愿意这么做,一来怕人笑话,二来父亲年纪大了还是应该清心寡欲的好。
见到儿子不同意,老头白起手指头给他算了一笔账:你娘、二娘、三娘、四娘、......九娘,爹这一辈子在她们和众多的府姬之间是游刃有余啊,其乐融融、非常的和谐、十分的舒服。
要不为父年纪大了,不愿意抛头露面,平康坊还能轮到你们这些小辈称王称霸嘛!为父告诉你,咱们裴家的人,能力强、猛。
没有办法,说不过老爹的裴律师只能照做,听说李景淑在随风楼赎出来一个还不错,所以就上门求请帮个忙。
这不,第二日他就从随风楼赎出了四个貌美如花的姑娘,献给自己能力特别强的父亲.......
“哎呀,老裴呀,你这是放屁都砸脚后跟啊!”
“不对,老裴这是喝着热汤烫着后脑勺,仰脖子喝的!”,赵节反驳丘神绩的话,这两个人听了裴律师讲的这个故事,笑的的都站不起来了。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裴寂马上就会成为大唐历史上第一个死在妓子身上的宰相。
不过,要说裴律师也是个人才,对于二人的调侃不但没有恼火,反而拱了拱手:“让兄弟们见笑了,小兄这也是放屁赶裆,碰巧了。”
听着这三个活宝在下面调笑,长孙冲不由的抚着额头,发出了阵阵的叹息儿。裴律师这是典型的死孩子掉井没救了。
自己老爹都特么要死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裴寂死的不冤啊,要是自己生了这样的儿子,早特么找个麻绳把自己吊死了。
这时候,审讯那几个妓子的校尉跑了进来,将审讯的记录呈上去后,有小声的在长孙冲耳边低声说着。
听完了回话后,长孙冲不住的点点头,挺好,真挺好,那个女人都是收了苏婉的钱财而已,根本不是她的手下。
赶紧把这逗逼放了吧,回头别人看到连自己老爹死了都能笑出来,还以为他们镇抚司把人弄疯了呢。
“裴兄,事情差清楚了,你可以走了,一会儿有专门的人去替你开具证明,回去以后,好好的照顾下裴相吧!”
“哎呀,长孙贤弟,你们的办事效率就是高,小兄佩服啊!好了,我就不在这打扰了你们,告辞!”,话毕,笑着对三人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裴律师的高兴,在长孙冲三人的眼里是不孝的表现,可一出了镇抚司的大门,裴律师就板起了脸。
老实说,他现在是真想感谢李景淑,要不是他弄了反贼到家里,怎么会帮自己这么大个忙呢!
省心了,没有老头子的挟制,裴家和那位爷的联盟就再也没有阻碍了,恢复往日的荣光也指日可待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本王可不是傻子,这坑我不跳
内卫府结案后,长孙冲带着赵节等人亲自在一些重点的坊间做了一些布置,用太子的话讲就是不能被动挨打,必须在第一时间掌握第一手资料,才能出奇制胜。
三天后,明德殿,惊马案的告破和随李靖西征的六率归朝都是一件高兴的事,李承乾今日特意在此宴请东宫的文武官员,已褒奖他们在今年的辛劳。
酒过三巡之后,大嘴巴赵节就将裴家父子的奇葩事儿讲给大伙儿听,弄的大殿之中归朝的同僚们是笑声连连。
倒不是赵节故意败坏裴家的名声,现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事,据丘神绩回报,这个消息儿是从他们府邸露出来的。
不过,正是这此事,让本来对他消去疑虑的长孙冲又起了疑心。这不是画蛇添足嘛,于是,请示了李承乾后,采取内紧外松的策略,专门对魏国公府作了个特别的计划。
“殿下,臣前几天上的那个本章,你看了没啊!”,不管下面寒暄的众人,长孙冲凑了上来,笑呵呵的问道。
呵呵呵......,这长孙冲和赵节如今也知道怜香惜玉了,不错,是个进步。
“表哥,本子写的不错,通篇都是礼义廉耻,不把你调到礼部都可惜了。下次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学那些腐儒,挺简单的事搞的那么复杂干嘛。”
“不过,这事咱们东宫不能出头,孤想了折中的法子,一会宴会完不要走,等着就是了。”......
按着太子的意思,这回的事是要去请别人去作,可是长孙冲实在是想不通到底太子打算找给来当这个冤大头,那些青楼的后台可都是勋贵啊。
魏征?孔颖达?还是姚思廉呢?就在长孙冲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小胖子李泰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惊的正在喝茶的他直接就喷了出来。
“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在这看到小王很惊奇吗?难道东宫这小王不能来吗?”
李泰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即使他和太子不对付,但是你们东宫这些臣子也不用这样吧,难道光天化日下本王会刺王杀驾吗?
“哎,青雀,表哥最近查案子没日没夜的忙,累的都神经了,看谁都象嫌疑犯。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来,到大哥这来!”
哦,了解了情况后,李泰也没有多想,直接走了过来:“臣弟见过大哥,大哥的气色要比前几天好多了,看来小弟送来的那些补品挺有效,小弟回头再让人送来一些!”
“青雀有心了,来,不要那么多礼,做到大哥这来,孤有话跟你说!”
看着小胖子笑呵呵的坐了过去,长孙冲差点咬到了舌头,这几天都发生什么了,什么时候他们俩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李承乾和小胖子和解了吗?当然没有,之所以如此的客气当然是有求于人了。看到东宫搜罗了如此多的经学大才,去修所谓的《贞观大典》,李泰坐不住了。
历来擅长文事的他竟然让东宫抢了头彩,不少文臣在私底下都说太子遵礼敬孔,对他影响大大的改观。
这么干下去,那文武百官岂不是都要站到他那去了,那本王除了去封地可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所以,和杜楚客、萧德言等人商量一番后,李泰决定修一部地理方面的书籍,必须在修文这块饼上切下来一块才行,抑制,是最后的办法了。
可现实的问题修书不仅耗钱,更是需要纸张的,钱他没有东宫多,造纸的新技术又在东宫的手里,不过了这关是不行的。于是,小胖子第一次给东宫递了一份本章,请大哥按照成本拨下一些纸来。
“青雀呀,你也知道,张师傅他们也要修书,所以这纸就比较紧张了。昨日,孤召见军工区主事杜构,命他扩大生产规模,以保障《贞观大殿》和《括地志》的修撰。”
在李承乾看来,小胖子此举是有些画蛇添足了,但,人各有志,既然想分一杯那就分一杯吧,反正都是有代价的嘛。
“太子殿下,大哥,这,这让臣弟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原本还以为太子会婉言拒绝,毕竟这是明目张胆在人家碗里抢食儿嘛,可今儿,还真是峰回路转了。
“哎,都是自家兄弟,不要那么客气,再说了,你我不仅是皇子,也是臣子嘛,同样是为父皇分忧又何分彼此呢!”
“是,大哥说的即是,臣弟恭领训诫!”
话毕,李承乾提起旁边的茶壶,一边倒着,一边问道:“青雀,魏国公府的事儿,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真是有辱斯文,荒唐至极,堂堂的宰相,竟然干出这样的事,真是让士大夫蒙羞啊!......”
小胖子最大的特点就是擅长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正人君子,每日把周礼挂在嘴边,动不动就整两句,显示下自己的才学。
裴寂干出了这样的丑事,正好符合给了他这个大唐卫道士以抨击的借口,看着小胖子滔滔不绝的喷着裴寂,李承乾知道今儿这事成了。
“青雀,这也不能全怪裴相,男人嘛,管不住自己可以理解!究其原因,还是长安城中的秦楼楚馆太多了,听过现在还有不少暗门子。
长安城是什么地方,是国都,是我大唐的脸面,看看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孤已经上本弹劾了京兆尹上官仪。
可这么乱下去是不行的,不仅有辱圣人的教化,更是残害了大唐无数的良家子。”
待李承乾的话音落下,李泰赶紧跟着点头附和:“大哥说的对极了,百姓们哪有钱去那里消费啊,去的都是达官贵人,这些人吃着朝廷的俸禄,受着百姓的敬仰,每日不干正事,想的都是下值后和同僚们去那快乐,这样的人还怎么辅助父皇治国了。
追本溯源,都是那些妓馆的问题,尤其是他们还倒卖良人,真真是丧尽天良啊!”
“好,青雀,不愧是人人夸赞的仁臣孝子,在弘文馆的声响书没有白读,礼义廉耻这四个字,已经刻在你的骨头上。”
话间,李承乾将茶几上的本章交给了小胖,继续说:“这是孤给父皇的本章,举荐你提领京兆府,涤荡下这江河日下的风气。”
额,李泰长这么大,太子还从没有如此的夸赞过他,弄得他还真有点晕晕乎乎的。
不过这些地方可都是勋贵们的买卖,带人去扫人家的场子,那可是要得罪人的。
“大哥,不是臣弟推辞,《括地志》还在筹措阶段,臣弟实在是无暇分身啊!”,好处要了,可你挖的坑,咱是坚决不跳。
第三百六十七章 吃点核桃补补脑吧
看着小胖子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的大脑袋,李承乾淡淡的一笑,不干,怕是利益太小,风险太大的缘故吧,这小子是在跟老三学,越来越像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于是,将李泰的空着的茶盏倒满,随即言道:“青雀,裴相不少旧部现在都想办法为老长官找场子,他们中的不少人可都是饱学鸿儒啊。
你修《括地志》不是缺人吗?要是帮他们的恩相出了这口气,不就不缺人了吗?”
“再说,凡是把握好尺度,一切唐律为准则,只要不越过律法的线,有些事儿,能过去的还是要过去的,做事要多动动脑子!”
嘶,太子这招是阳谋啊,这是把利弊都明明白白的摆在桌子上给自己选了。
哎,不过,他说的没错,自己手下那些货色是什么样他清楚,有真本事的没有几个,够格修《括地志》的人不多。
这几天他就为此伤透了脑筋,太子这是抓住了自己的痛脚了。有他这么太子在上面,自己能收到什么样的好人才啊,都特么是歪瓜裂枣。
有道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裴寂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手下那些人可都是博学鸿儒,是有真本事的世家子弟,要是能把他们弄到手,那人手的问题自然也迎刃而解了。
沉思了片刻后,小胖子很痛快的答应下来:“大哥教训的是,还是臣弟愚钝啊。你看,臣弟对于京兆府的人和事都不太了解,京兆府不是还有一个副职的缺儿。
楚恒以前在那干过,又和小弟素来亲近,用起来比较顺手,你看那永不叙用的手谕,能不能?”
讨价还价,是应该的,这才是办事的态度嘛:“青雀,只要对江山社稷有利,大哥不怕丢面子,孤去和父皇说的。
你回去也跟楚恒打好招呼,告诉他实心办差,要不然下回就没那么便宜了。”......
既然双方的目的都达成了,那自然是要亲近一番,看着在旁边的长孙冲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到底是皇室子弟啊,论虚伪,这世上任何家族都培养不出这样的子弟。
小胖子走了以后,长孙冲终于憋不住了,赶紧凑了过来:“表弟,说实话,这事儿给谁办都是办,为什么要给魏王呢,难道你是想挑拨他和权贵世家之间的关系?”
呵呵.....,搞了半天原来这家伙一声不肯就在想这些,要是自己把这么明显的坑交到李泰手里,就算能糊弄的了小胖子,也糊弄不了阎立德那个老狐狸啊!
“表哥,老四是不会公正执法的,这样呢,他既能得到名又能得到利,不仅把京兆府重新的插手,顺便还收敛一批急需的人才,《括地志》这块饼他是舍不得的,所以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至于说,得罪人的事,这里面的水分就大了,他得罪不起的是会打招呼的,而其他人,为了在孤这和裴寂的旧部交差,他也会彻底清理掉,也算是结了你们怜香惜玉的心。”
恩,太子说的有理,以小胖子和阎立德为人,他们确实会这么做,不仅让各方都得到交代,而且还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么大的便宜人家为什么不占呢。
“殿下,我亲爱的表弟,那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或者说你又有什么计划了!”,京兆府当初是废了多大劲才弄到手的,这么就劈给小胖子一半,那也太不合常理了。
再说,修书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完事,搞起来没有十年也也有八年啊,这特么得消耗多少纸啊,得花多少钱啊。下了这么大的本,要不是有大的收益,以他对李承乾的了解是绝不可能的事。
“表哥,人的**是无限的,是个永远都填不满的大坑。你就说那些开窑子的勋贵和去玩的官员吧,就算朝廷下令关闭了全部的青楼楚馆,你也挡不住男人的**。
反过来说,这和苏婉想杀孤的**是一样,是谁都无法抑制的,让青雀去把长安城的水搅浑了,一来让他们无处藏身,二来逼他们铤而走险!”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是因为咱们一直都在明处,所以才处处被动,处处为人所至,这几天孤想了很多,所以才做着了一个局.......”
啊,还有这种操作吗?历朝历代的太子就没有这么干过的啊,长孙冲不得不承认太子的这个方法的确是绝了,可这么干,是不是有点,有点,长孙冲不敢往下面想了。
看到长孙冲犹豫的神情,李承乾递了一杯茶给他,淡淡说:“表哥,风险和收益永远是相等的,不这么做,我们永远都是被动挨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请殿下放心,臣即刻着手安排内卫开始行动,一定做到万无一失。”,跟着这样主君就是的冒险,得了,反正也犟不过他,有那时间还是把计划做的周密一些吧!
再说了,这可不是件小事,太子一定要和皇帝打招呼的,皇帝姑父是个爱面子的人,他能不能同意可就不好说了,这个心还是让他去操吧!
“好,有你这话,孤就放心了,孤会让怀玉亲自率兽营的士卒配合你的。......”
我靠,原本以为最多调用左右武侯军,可听到太子要动用兽营,还真是吓了长孙冲一跳。
那些家伙可是六率最锋利的宝剑,其精锐程度丝毫不亚于皇帝的百骑,看来太子这回是孤注一掷了。......
出了东宫后,长孙冲坐在马车里低头沉思,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他必须承认太子的担心有道理,就连皇帝的身边都有她的人,谁能保证东宫就没有内鬼呢,所以挑选完全可靠的人员是取胜的关键。
回到家以后,长孙冲没有和往常一样用餐,而是去洗了个冷水澡,他必须在绝对清醒的情况下敲定人员的名单。
可就在沐浴完,回到卧房的时候,两个袋子摆在他的桌子上:“丽质,这是什么东西,你买的吗?”,长孙冲一脸奇怪的看着正在玩小猫的李丽质的。
“不是啊,恒连刚来过,说是大哥赐给你的核桃。夫君,要什么东西不好,为什么要这便宜货呢!”
不管李丽质俏生生的提问,长孙冲裹着里衣冲到门口,冲着东宫方向竖起了中指,恶狠狠地骂道:“你大爷的,你才需要补脑!”
第三百六十九章 李泰扫黄
李世民本来是不打算在短时间内给李泰安排任何差事的,这么做的目的有二,一来让他修身养性,在温柔乡中消磨他的野心,二来,出于保护的他的心里,不希望他和太子一样成为别人的标靶。
可东宫送来的这个本章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了,且不管太子最终目的是什么,就自己那胖儿子渴成那样子,不上钩就特么怪了。
虽说高明还不知于害他,可也一定把他当枪使了,哎,同样是一对父母所生,这智力上的差距也太大了。
哎,行,修书,整治长安城的地面,朕都准了,倒是要看看高明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是以,皇帝亲笔写下诏书,命魏王李泰建崇文馆,许以自募学士修撰《括地志》,同时为了宣扬圣人的教化,着其统领京兆府......
时隔多年,楚恒没有想到自己还能穿着四品的官袍站在京兆府的大堂之上,今年他已经四十五岁了,这次将是他仕途上最后一次机会,能不能站住脚,那就得看这次能不能得着彩了。
所以他一早就和李泰商量好了,这份差事由他单独办理,上官仪和狄知逊赶紧靠边,反正该打招呼儿的已经打了,这么个大功劳他可不能和这两个家伙分享。
宣读完圣旨后,李泰挺着大肚子坐到正位上,抚着案子,对京兆府的一众官员沉声说着:“本王,赖皇帝钦命、太子举荐,提调京兆府事宜。你们放心,本王不会对你们的职务进行变动,对你们唯一的要求就是配合好楚副尹把长安城里乌七八糟的地方整治好了。
不要抱着侥幸的心里徇私枉法,本王这次就是让那些勾栏之地的无耻之徒,知道下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叫王法!”
哦,看了看旁边楚恒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再听着魏王的话,上官仪和狄知逊就是在傻也明白,这是人家要借咱们衙门唱一出好戏啊。
行,靠边站就靠边站吧,反正是对朝廷和百姓有益,太子爷那也打了招呼让全力配合,那咱就看看你们作出什么妖来。
“魏王殿下,楚副尹是前辈,又是京兆府的老长官,有他在,下官这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您放心,下官一定配合好。”
“是啊,使君说的在理,臣以前一直都在外任上,虽然已经干了一段时间了,但对于长安城的地面还是不仅了解,这办起差来也是处处掣肘。
现在有了楚副尹,许多平时执行不了的政务,终于可以迎刃而解了,臣自然是喜不胜收的。”
对于上官仪二人的识相他非常满意,对他来说,这是东宫的臣子中第一次对他俯首称臣的,巨大的成就感让心潮澎湃,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随即对三人的工作做了详细的划分,上官仪二人从今天开始什么都不用干了,在衙门中批批文书、审审案子就行了,其他的事儿楚副尹统统都包圆了,尤其是上朝议政,打今儿开始他们俩就不用去了。
其实,李泰这次真是想错了,这两个人虽然和东宫交情不错,平时也时常走动,尤其狄知逊的儿子还是太子的学生,但他们俩却是实打实的帝系,今儿这一手,不高兴的可不是太子,而是他那个皇帝老爹了。......
当晚,平康坊,成队的武侯来来往往的穿梭期间,到处都是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喝骂之声,哭的是那些妓子,骂的自然是那些武侯。那些平日里招摇过市的纨绔们面对一把把钢刀也都低下了他们高傲的头颅。
长长的大街上人被化为三条排列,一列是各花楼的老鸨子和姑娘,一列是现任的官员,最后一列是官宦子弟、来往的客商等。
每一个人都会由京兆府的书吏们进行详细的登记,这么做一来是为了拯救一些良家子,二来是制约这些嫖客,堵住他们嘴,让他们不得以任何理由反驳自己。
李泰的命令很简单,凡是涉及倒卖良家子、偷税漏税、走水设施不足的,等等,结果就地查封或停业整顿,谁说情都没用。
为了体现自己的克己复礼的姿态,魏王还在大街上摆了把椅子,给这些从被窝里拽出来的现任官儿和官宦子弟的们,好好讲了讲什么叫“礼”。
同是还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本周礼,让他们回去后温故而知新,好好思量一下以后应该如何为子、如何为官。
根据京兆府发布的告示,魏王要在一个月内整顿完,长安城所有的秦楼楚馆,凡是不和京兆府要求的,那这碗饭你也别吃了,该干嘛干嘛去。自此以后,京兆府每七日进行一次临时性的检查,处罚方法嘛,照此办理。
就是因为这一条,让那些平安度过此劫的花楼们疯狂的涨价,好多平时没人点的妓子的生意也好了起来,长安城的灰色产业正在向大族垄断的方向发展。
现任官儿得交给吏部去教育,吏部尚书唐俭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楚恒可不想刚刚复职就得罪了这个顶头上司。
而那些官宦子弟就成了他交好众官的工具,虽然朝廷没有明令禁止不能这么干,但大家都是读书人,这传出去多难看。
所以,即使再看不上楚恒,也得好言相求啊,谁让那不争气的孩子和登记簿子在人家手里攥着呢。
一时间,长安城里最有面子的官儿不在是仆射,而是京兆副尹楚恒,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求到人家身上。
当然了,小胖子这回是懂事的,抄出来的浮财和整顿的罚款都让他换了名头交到户部,以充实国库的收入。
孔颖达、姚思廉等儒学大家们也在朝堂上赞扬了魏王高尚的行径,并有力的帮扶了李泰,替他抗住了那些受到损失勋贵们的诘难。
为了体现自己的教化是有效果的,李泰特意雇佣了一批叫花子,让他们在封闭的花楼前,向来往众人宣扬了魏王殿下尊崇圣人之道,倡导非礼勿言、非礼勿视,所有的人都应该以次为戒.......
第三百七十章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入冬之后,背地里骂李泰的人依然很多,上至朝中的官员,下至纨绔子弟,你说你好好的当亲王,好好想想怎么夺取东宫不好吗?再不济愿意修书,你就专心的修呗。
管来管去,管到大爷们的裤腰带上了,你说这不是不务正业吗?就是因为李泰的行动,让长安城平添了不少了桃色案件,气的上官仪和狄知逊不知道在衙门里翻了多少次案子了。
皇帝也是,最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特别的抬举吴王和魏王,在朝上凡是二人奏请的,不论对错、不计成本,他都一一照准,宰相们也都搭了个眼皮当做没看见,诺大的朝堂仿佛就成了二个人的一言堂,大臣们看着这样的朝局也是跟着糊涂。......
外面风起云涌,可东宫却一切如常,每日除了给狄仁杰和李佑讲解一些经义外,外面的臣子的也只有长孙冲、秦怀玉、房遗直三人可以进来。
其他的人都以太子伤势反复为由统统挡驾,同时孙思邈还每三天去太医院选取外伤的药品。至此,联系到皇帝近来的重重表现,太子腿残的小道消息儿算是彻底被凿实了。
崇仁殿,进了殿门后,长孙冲就赶紧用袖子遮住了口鼻,他是受不了,真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装就装呗,干嘛这么认真啊,为什么一定要把药浇到花盆里呢,弄得这里到处都弥漫着汤药的气味。
看到长孙冲如此的娇气,房遗直上前推了他一把,挡着干嘛,一会儿殿下不高兴了,好好赏你几斤解解渴儿就得劲儿了。
他和秦怀玉都是在战场上滚过多回的人了,吹毛饮血的事儿干的多了,饿急了,死人都能上去啃上两口,谁还特么在乎这个。
长孙就是当文官的时间太长了,惯出了一身的毛病,扔到兽营中两个月,就是狗屎摆在他面前,也照样吃的香。
寒暄过后,李承乾淡淡说:“布置的怎么样,十日之后,孤可不可以芙蓉园了。”
“回殿下,潜入曲池、青龙两坊的兽营将士已经安排妥当。”
“访市官已经把殿下的将要出行的消息放出去,并且有模有样的盘差那里的常主人口情况,内卫的监控网已经布置妥当,只待鱼儿上钩了。”,长孙冲和房遗直简单直白的回答问题。
“好,干的不错,十日之后收网,下去后和恒连对接下护卫的问题,太子妃的安全是重中之重。”
呵呵呵......,“殿下,这就放心好了,臣用脑袋担保太子妃不会掉一根头发。不过,你要是真怜香惜玉的话就应该把这些药都倒出去,要是让臣每天闻着这个味道的话,那还不如杀了我呢!”
“昔日惠文王为了打倒秦国内的保守势力,尚且能在后宫一忍就是三年,然后一鸣惊人,这几个月药味又算的了什么呢!表哥,孤赏你的核桃吃完没,不够的话就说话,孤一贯到底。”
看到长孙冲被怼的没话说,秦怀玉和房遗直也都跟着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活该,这特么都什么时候,还知道开玩笑,你不补脑谁补脑啊。.......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在,他们的记忆总会维持的很短,并且总会被新鲜的事物代替。马上就要过上元节,大伙也都等准备放个小长假一家团圆一下。
可在皇宫里,不应该说在大唐发生了一件大事,太子拄着拐棍上朝议政,皇帝也在不同的场合中对太子也是恶言连连,不少大臣们在私底下也议论着皇帝有易储的打算了。
承庆殿,皇帝一脸嫌弃的看着正拄着拐棍一步步走进来的太子。咔咔咔,这是李承乾手里的拐棍发出的声音,到目前为止这是他最痛恨的声音。
也不知道这个混账玩意是谁发明,要是让朕知道,一定把那个混蛋挫骨扬灰了。
“儿臣见过父皇,不知父皇召见儿臣有什么事呢!”
“怎么地,朕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话毕,李世民挥了挥手示意殿内的伺候的人都可以下去了。
“行了,人都出去了,你还装什么装啊,赶紧把那破棍子给朕扔了,朕看着闹心!”
看到皇帝急赤白脸的样子,李承乾也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撇了手中的拐棍后,径直之走向茶几,倒了两杯茶。
递了一杯给皇帝后,温生说道:“父皇,您这也太沉不住气了,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就得谨慎一点,除了知根知底的,这年头儿谁还可信啊。既然选择唱戏,那就得唱全套的,额,而且,您身边的人也不是没出过事嘛!”
你,听到儿子如此说,李世民的脸腾得一下就红了,确实,谁能想到天子的身边的人会出问题呢,这事他算是让儿子拿住话把了。
不管是做皇帝,还是当老子,即使错了,咱也不能认,否则岂不是让这个兔崽子笑到大牙了。
于是,黑着脸瞪着儿子说:“高明,戏,朕帮你演了,要是这事出了差错,朕就让人把你腿真打折了,然后扔到朱雀大街上,让大伙好好参观一下你的这副德行。”
对于皇帝怒火,李承乾明白这是那个计划带来的后遗症,这几天弹劾自己和东宫的官员的奏本都快把弘文殿给淹了,有些胆子大的,想投机的圣旨上书皇帝请求易储。
倒不是人家脑子进水了,主要是皇帝这对父子演的实在是太像了,尤其是李世民,对于李恪和李泰有事、没事就封赏一下,换成是谁也误会皇帝什么意思了。
“父皇,您老再忍耐一下就好,三天后,最后一场戏就将落幕。”,话毕,李承乾的眼中一道精光闪过,他倒是要看看这位苏娘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一而在,再而三的得手。
“好,那朕就拭目以待了,看看你这手请君入瓮是不是真的有效。”.......
刚走出大殿就碰到来送奏本的魏征,一番寒暄之后,老头儿看了一眼太子手中的拐杖,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即宽慰道:“殿下,事儿既然出了,还是看开点儿好。”
呵呵呵......,“魏相,你说的对,有些事是天命,不过,孤注定是笑道最后的人。”
看着太子一瘸一拐的背影,老头儿不由的为他担心了一下,哎,这又是和陛下闹脾气了,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啊,大唐又要因为储位而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激战曲江坊
李承乾坚信,自古以来,眼最明、心最亮的就是百姓,他们凭着良心做人做事,公道自在他们心中。
他们可不管太子是不是瘸子,那和他们没关系,自从那年太子为他们盖了新房,他们就在没有受过冻,这个好让老百姓们都记在心里。
在寻常百姓家,家中的娃子要是成婚了,那是少不了要宴请周围的老少邻居过来庆贺一番,一来是图个吉利,二来是也让大伙都跟着高兴一下。
芙蓉园是太子的私产,那曲江和青龙的两个坊的百姓就李承乾的邻居,这要是不请乡亲们喝一杯的话,那可就太失礼了。
坊市的官员们老早就把这个消息而通知了下去,各家各户更是张灯结彩,好好的把街面好好的拾到了一番迎候着。
除了应有护卫之外,李承乾的这驾后面还跟着几辆大车,车上的宫女不停的将车上的锦袋向两侧的人群抛洒着,百姓们在高呼太子、太子妃千岁的时候,还能得到彩头,这真是一件高兴的事。
说道这个锦袋还是房遗直想出来的,里面装上六枚铜钱、六枚蔗糖,图个吉利。对于这个提议,李承乾是举双手赞成的,因为这个赏赐不多、也不少,正合适。倒不是李承乾抠,赏给他们的多了,不仅不是他们的福分,更是容易召来灾祸的。
就这样,太子的车架过了青龙坊驶进了曲江坊,过了这里后,李承乾将会前往芙蓉园,待天黑后,再到曲江池与两坊的百姓和鄠县赶来的伤残老兵们一起共享盛宴。
从在心理上来讲,越是快结束了,快到安全之地了,护卫们的警惕性应该是最低的时候,那么这里将是动手的最佳地点。
就在车架行置第三条街的时候,两侧的阁楼之上突然扔出大量的香灰,弄得街道之上目不能辨路。于此同时,大量的弩箭向太子车架的方向覆盖而去,顿时让本来祥和的场面荡然无存。
听着外面百姓的作鸟兽散之声和钉在太子辇驾上叮叮作响的箭矢的声音,此时,车内李承乾的嘴角微微上扬,终于还是来了啊。
这辇驾是长孙冲特意命人打造的,内衬钢板,区区的箭矢当然是伤不了它分好的,当然,这也是那日长孙冲的底气所在。
拍了拍旁边玉人的手,李承乾温生说道:“妙音,不要紧张,一切都在孤的掌控之中,一会儿乖乖地随恒连等人去既定的安全点休息一二,待孤料理完了这些反贼再去接你。”
到底是武勋世家出身的贵小姐,独孤妙音不但没有表现出一丝惶恐,反而十分镇定地叮嘱李承乾:“殿下的伤势刚好,一切还是小心为上,能不亲自动手就不要动手,让臣子去做吧,臣女就这随恒将军他们离去,免得让殿下分心。”
“好,孤记下了。”,话毕,提起拐棍就跳下车架,对恒连叮嘱一番,对于独孤妙音他是满意的,所以保证她的安全是重中之重,更何况这个危险还是自己给他带来的。
待李承乾和前队汇合的时候,从各街道和两侧的阁楼上冲出大量的手持钢刀汉子,口中喊着:奉大隋先太子令谕,诛杀反国之臣-李承乾。
看着这些不知死的家伙玩命的冲过来,李承乾不由的冷笑几声,对身旁的张思政做个手势。是该收网的时候,因为他看到西边阁楼上有几个大汉正簇拥着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不用说,那正是他今日的目标了。
待张思政手中的响箭发出后,街道的四周就响起了军阵集结之声,这也让来刺王杀驾的刺客们急红了眼,没办法,即使知道中计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阁楼上的白衣女子摘下了斗笠,带着剩余的人马冲了出来,和东宫卫队及内卫们战战作一团,厮杀之余还娇声喝道:有能斩杀李承乾者,赏千金,子孙享受恩养。
“表哥,看到没有,这位苏娘子身手还真是不错呢,可惜了这样的巾帼之女,今日就要折戟于此了。”
“殿下,你应该庆幸,要是此女不是如此刚烈的话,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嫁入东宫,到时候,那殿下才是真正的危险呢,不是吗?”
就在李承乾和长孙冲这对表兄弟互相调侃之际,秦怀玉和房遗直所率领的兽营举着大盾,挺着长枪,口中喝着号子,将这个街道死死的围住,并一步步的压缩他们的生存空间。
直到把苏婉等人压缩一处较为宽敞之地的时候,军阵后面陌刀手挺身而出,如墙而进,然后一起劈杀,陌刀挥舞,砍的他们鬼哭狼嚎,死尸遍地,其惨烈的景象,让本来就十分寒冷的天气骤然又降了几分。
看着手下的人的一个个犹如稻草一般被六率的将士们击杀,苏婉提起长剑,指着李承乾所在的地方,高声喝骂:“李承乾,你个死瘸子,你真卑鄙,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战法,真不亏是李世民的儿子,虎狼之君能生出什么好儿子来,呸。”
噗嗤,听了苏婉的话,李承乾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还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孤才是受害的人好不好,这不是没理辩三分吗?还要不要脸了,刺王杀驾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真是特么的酔了。
“苏小姐,孤不与你做口舌之争,没有意义。现在你们是插翅难飞了,为了你这些手下着想,孤劝你还是投降的好。不然的话,孤保证,用不了一时三刻,你和你的这些喽喽们都将化为肉泥。”
“就是,别特么给脸不要脸,你就给句痛快话,到底降不降!......”
待李承乾的话音刚落,旁边的长孙冲就骂开了,特么的,心疼啊,就在刚才他手下的内卫就伤亡了近百人,这些人可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侦缉人才,折损了这么多,这和在他身上剜肉有什么区别啊。
对于李承乾二人话,苏婉和他的手下们用实际行动做了回答,他们结成锋矢阵不计伤亡的向李承乾的方向冲来,大有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
不过,即使在是哀兵,再是背水之战,在绝对的实力的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没过一时三刻,这些追随苏婉的硬骨头们或为死尸、或为俘虏。
打量一眼被压在下面骂骂咧咧的苏婉,李承乾随即摇了摇头,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用在她身上正合适。
“表哥,通知上官仪,京兆府必须在天黑之前将这里收拾出来,统计出来百姓受到的损失,尤其是有死伤者,加倍赔偿,一切费用都由东宫来出。他们都是受了孤的拖累,才得这鱼池之祸的。
另外,内卫可以收网了,孤给你三天时间审理这些......”,话毕,随手扔了手里中的拐棍,踏着满地的血水向巷子中走去。
第三百七十二章 曲江池的奇景
曲江坊的一处独立小院,这里是独孤妙音下榻的安全点,地点是李承乾亲自敲定的,因为他了解这里的主人-章氏,其两子都是六率的旧部,先后战死于岷州和阴山。家中只有她和一个在苍文书院读书的小孙子,把独孤妙音放在这里,他放心。
走进院落的时候,李承乾还在粮仓和柴火跺等地转了转,看到里面堆的满满的粮食和柴火,满意的点了点头。粮食是今年的收成,堆放整齐的柴火是卫队们帮着劈的。
“殿下,看您这轻松的样子应该是大获全胜了。”,独孤妙音和章氏听到大队人马的脚步声后从屋内走了出来。
“还好,算是没有白折腾吧!”,话间把目光转移到了老妇人的身上:“章氏,晚上在曲江池的夜宴要多叫乡亲们来,今日的事儿是孤给你们添麻烦了。”
“殿下,看您这话说的,您是什么样的人,大伙这心里明白这呢,您放心,老妇一会儿就去招呼大伙,一定好好喝一顿。”
话毕,章氏还笑吟吟的打量了下独孤妙音,这个姑娘长得跟画里的人一样,恩,也就是殿下这样的英雄人物才陪的上。.....
曲江池,紫云楼、彩霞亭、临水亭、水殿、山楼、蓬莱山、凉堂与外面的冰天雪地相比,这里简直就是热的熔炉。当然了,不是说这里的温度太热,而是说这里的热闹程度,用人声鼎沸来形容的话刚刚好。
往日在这里举行宴会的就是贵族的老爷们,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这些走脚贩夫之辈和臭丘八在这里放肆了,更不要说享受这样的宫廷盛宴了。
为了能把今日的宴会办好,李承乾还特意吩咐了尚食局负责筹办,今日到场的有奉御一人,直长三人,食医四人,主食八人,主膳达到三百余人之多。
如果非要对这些菜做出一个评价的话,那就是:紫驼之峰出翠釜,水精之盘行素鳞。犀箸压饫久未下,銮刀缕切空纷纶。黄门飞鞚不动坐,御厨络绎送八珍。
紫云楼,和街坊们寒暄一番后,李承乾带着秦怀玉和房遗直一人抱着一个酒坛就来到了伤残老兵们所在地方走去。
“见过太子殿下,恭贺殿下大婚之喜。......”,伤残的老兵们互相搀扶着起身,齐声向他们统帅道喜。
从他们脸上浮现出来的诚挚的笑容,李承乾知道这些家伙是真心为自己高兴,比那些整日往东宫里送贺仪的家伙要心诚多了。
“都坐,都坐,今儿没有君臣,只有同袍,坐。”,招呼了一声后,李承乾自顾的找个位子坐了下来,旁边的一个独臂的老兵还把一个烤好的羊腿递给了他。
撕咬了一口羊腿了,又和老兵们碰了一杯:“孤记得,打仗的时候,答应过你们,等咱们胜利返朝了,一定请你们吃一顿宫廷御宴,以褒奖众位兄弟为国苦战的功劳。可是国事缠身,一直也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孤少年从军,那个时候个头儿还没有战马高,是诸位把孤扶上去的,没有你们就没有孤的今天。
也是你们在一场场大战中舍生忘死,才奠定东宫六率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美名。来,孤再敬诸位弟兄一碗。”
“这第三碗酒,敬在岷州、西陲和北伐中战死的弟兄,是他们选择了死,才换的我们的生。是他们选择了死,才换来大唐如今的盛世,身为人杰,死为鬼雄,不可不敬。”,话毕,将手中的酒撒在地上,祭奠那些战死的英灵。
酒是喝完了,可是这些断胳膊、断腿都不流泪的汉子们却低声的哭了起来,太子的话一来让他们想起了那些战死的同袍。二来,太子如此的惦记他们这些残废,怎么能不让这些在平日里受尽白眼的家伙感动呢。
现在好了,在东宫的斡旋下,他们已经全部迁到了距离长安不足百里的鄠县,那里的有全新的房子,成片的土地,县里的百姓全都是伤残的老兵和其家属,他们再也不用担心老无所依、幼无所养了。
“牛二,你狗日的哭什么啊,孤记得在铁门关的时候,就数你小子叫嚣的最凶,孤要是不下令反攻,你小子都急的要从城楼上跳下去了吧!”
“还有你,高城,在阴山的时候,你小子贪杯把暖身子的酒都喝光了,要不是罗通狠狠地给了你几耳光,你小子早就睡过去了吧!”......
李承乾不停说着他们在军中的囧事,惹得汉子们一边摸着眼泪,一边揉着肚子。汉子们也互相揭发,说说他们都背着太子和主将们都干了些什么丢人的事。没错,这些事他们在梦中梦到过无数次,那是他们的青春,那是他们的全部。
汉子们的饭量大,御厨做的这些样子货根本就不够填饱肚子的,很快就被他们一扫而光了。于是,李承乾又挥了挥手将不远处的尚食局奉御叫了过来,吩咐她赶紧再去做一份,像光明虾炙、金银夹花、通花软牛肠、单笼金乳酥、巨胜奴,统统的都端上来。
今儿在坐的都是他的生死弟兄,孤吃得,他们也一样吃的,要是今儿有一个没吃好、喝好,那她的差事也不用在干了,到掖庭去洗衣服吧。
就在李承乾和老兵们在推杯换盏之际,不远处的一老一少正注视着他们,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魏征和长孙冲。
老魏见长孙冲和内卫们拿着长长的名单在各部衙门中抓人,其中还有自己的侄子,顿时是火冒三丈,在他看来这样的组织就不该在大唐出现。
昨儿抓宗亲、今抓儿大臣,而且还伤亡了这么多百姓,弄得大伙儿是人心惶惶的,所以强拉着长孙冲,非要请太子裁撤这个部门。
“魏相,您别觉得下官说的话不好听,您今儿要敢上前进谏,为那些罪人开脱,那明儿叔玉兄就得找地方葬您了。
您也别瞪眼,下官说的是实话,你看看,太子敢不设防的和老兵们喝酒,但朝中的那些人嘛,呵呵呵.......”
哼,“长孙将军,请转告太子殿下,身为储君和贩夫走卒一起放浪形骸是严重的失礼。至于白天发生的事儿,老夫会和他在金殿上辩个明白的。”,话毕,抚了下衣袖转身向外走去。
其实,魏征生气的原因还有另一个,作为国家的储君应该是个知行合一的人,可想太子这般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那和市井之徒又有什么区别的,这样的品性,将来何以取信于天下。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一念成魔
缘在天定,份靠人为,从逻辑上讲,要先有缘才有份,有缘份不怕经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它在人与人之间形成了一条无形的丝线,人们因为它在人世间相爱相杀,就如曹孟德所说的那样,鸡肋、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肉,让人欲罢不能。
人类社会中缘分只会产生两种结果,一种是成为至爱至交,就像伯牙是声名显赫的在朝官员,子期则是砍柴为生的樵夫,两人地位差别悬殊,可他们以音乐为介、挚友终身,成为千古佳话。第二种就是像李承乾和苏婉一样,必欲置对方为死地,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
人这辈子会经历很多岔路,选择不同,那结果自然不同,就比如说苏婉,她的今天和历史上就是因为不同选择而走上两条截然不同的人生道理。
人生如棋,既然已经收盘了,那复复盘也是应有之意,所以今儿个他必须和这位太上皇选定的太子妃好好聊聊。......
看着苏婉伤痕累累的挂在架子上,李承乾这心里提不起一丝的怜悯之心,如果这次不是有孙思邈相助,自己和东宫臣子们难免会落得和历史上一样下场,所以这个女人,死不足惜。
随他一同前来的还有甘郧和李道明,他们俩是皇帝身边的情报头子,让他们来了解下案情的始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过,还得说甘郧不亏是在皇帝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看到太子干巴巴的坐着,赶紧去一旁倒了一杯热茶呈了上来。
“李承乾,你就是这世上最大的骗子,不仅骗了朝中的百官,更是骗了我,可惜啊,我还是着急了,要不然早晚弄死。”
啪啪,还没等苏婉的话说完,侍立在一旁的内卫上去赏了她两个耳光,狠狠地骂倒:“贱人,竟然对太子殿下如此无礼,老子看你是皮子紧了吧!”
噗,吐了一颗混着血水的牙后,苏婉反而桀桀的笑了起来:“我是皇隋的公主,骂一个反贼的之子有什么错!李承乾,我说的对吗?”
就在内卫准备在教训这个胆大包天的贼婆娘的时候,李承乾却抬手示意他们出去,谈,就的让人说话,看来回去以后得和长孙冲说说什么加心理学,查案子是要动脑子的。
“苏姑娘,相打无好手,相骂无好口,逞口舌之利是没用的,不是吗?尤其你还愿意把前隋的那点荣耀挂在嘴边,难道杨家的家教就是如此吗?不像啊,孤可是和杨政道很熟,他可是谦谦君子啊!”
杨政道降唐后表现实在是太好了,不管在什么场合始终都保持着谦卑的态度,就算是长安城里的小吏也能对他呼来喝去的,比那个色厉内荏的颉利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就连是魏征那种专门在鸡蛋里挑骨头的家伙,也说不出他有什么错来。每次看到这家伙,李承乾都不由自主的想到蜀后主刘禅,这两个人太像了,都是那么的大愚若智。
这样人要比喊打喊杀的苏婉要可怕的多,因为他太聪明了,知道怎么借势,让想杀他的人无从下手。
呸,“不要跟我提那个没有骨头的东西,他不配做大隋的子孙,我要是有他那样的势力,一定狠狠地从你们父子身上撕下来一块好肉,让你们尝尝丧师辱国之耻。”
哈哈哈......,这回笑的是甘郧和李道明,到底是女人,即使再怎么厉害也是头发长见识短,杨政道要是敢表现出来一点野心,颉利早就弄死他了,还能容他活到被我军俘虏,这不是开玩笑吗?
再说,颉利三十万铁骑都没有办到的事,就凭杨政道那几千散兵游勇能干什么啊,算他是杨坚复生,仅凭着这点人马也得铩羽而归,兵败身死,想的太天真了。
“苏姑娘,孤对你个人能力没有丝毫的兴趣,因为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不是吗?让孤十分好奇的是,当初你是如何从铜墙铁壁般的长安城逃出去的,帮你的是谁?
另一个不解的是,背后支持你的人是谁,别跟孤说是你自己的发展的,你的年纪和能力都不允许你布这个大的局!”
没错,这个问题他是百思不得其解,先不说苏婉是怎么跑的,就说那些死士和被收买的朝廷官员吧,这是她一个小女子能办到的吗?毕竟,像李道立父子那么没脑子毕竟是少数人好吧。
而且布这么大的局还需要大量的金钱支持作为支撑,她连身份都见不得光,那里有这么多钱呢,所以她的背后一定是有人支持的,但那个人是谁呢?
呵呵呵.....“李承乾,是不是有芒刺在背的感觉啊,你以为抓到了我,事情就完了吗?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你那位英明神武的父皇呢,问问他是怎么得到这个皇位,你敢去问吗?”
恩?看着苏婉一脸挑衅的神色,李承乾不由的一阵糊涂,皇位怎么得来,那当然是抢得了,这特么天下人尽皆知好不好!可看她的样子不像是作假啊,可这和父皇有什么关系呢!
“刁妇,太子爷的话,你最好老实的回答,要不让本王让你知道下什么叫生不如死!”,话间,李道明还掰断她一个手指作为惩戒,让她知道,自己可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他还是不能如愿,苏婉丝毫没有在意断指之痛,而是更加放肆的盯着李承乾笑着,好像她才是胜利者一般。
哎,李承乾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个女人已经疯魔了,就如佛经中说的那个故事,当年佛祖讲经时候没有说话,只是拈着花笑一笑,大家都不明白,唯有迦叶尊者回以微笑,佛祖便说:得我道者,唯迦叶矣。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她对大唐的恨已经毒入骨髓了,临死前还想离间下天家父子。
“王叔,算了,这种事是急不得的,更何况人家把道儿已经划下了,不是吗?苏姑娘,孤是那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希望下次我们能聊的愉快些。”
第三百七十四章 殿下,我劝你善良
魏征这个人清正耿直,竭诚则吴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眼光那不是一般的高,满朝文武能让他看上的屈指可数,当然了,人家也是有真本事,要不然就凭他的那些逆耳之言,早让皇帝剁碎喂狗了。
老头儿那天在曲江池的话,长孙冲老早的就汇报过了,对于这一点,李承乾丝毫的不意外,因为他们抓了让老魏头的“亲儿子”。
这个“亲儿子”并不是魏征的亲子,而是他堂兄之子,魏征父母早亡,家境贫寒,多亏他这个堂兄时常接济,才让他读上了书。魏征发迹以后,这位兄长已然病故了,想报恩也只有报到其子魏桓的身上。
这不,贞观五年魏桓考上进士后,就被安排到了吏部,任考功司郎中。别看这个郎中的官儿不大,但抓着全国官吏的任职考核,他手中这绳虽然不粗,但也勒人啊,所以魏恒在官场上这几年混的也算风生水起。
抓他的理由很简单,那日魏征在承乾殿碰见了装瘸的李承乾,回去后就把此事跟他和魏叔玉说了。这家伙嘴上没个站岗的,在值的时候就随口告诉同僚,而他的那个同僚正是苏婉买通的棋子。
审完了苏婉,李承乾就来到典狱,他和魏桓不熟,没什么深交,或者说这哥们的官儿太小了,没有资格够得上东宫。可不管怎么说人家是魏征的侄子,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总不能问都不问就直接砍了吧!
内卫开牢门的声音,惊动了正在读书读的入神的魏恒,看来人是太子后,放下书,赶紧伏在潮湿的地上,念道:“臣魏桓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怎么,这地方挺怡人的,你还练气养气的功夫了?”,看了一眼牢房内的情况后,李承乾右手掐在腰上淡淡的问道。
牢房周围都是钦犯们的惨叫之声,能这么神情自若的,要么是大奸大恶之徒,要么就是问心无愧。可他究竟是那种人,李承乾心里没有数。
“殿下,臣这一辈子,总想风流倜傥一回,可惜生得丑,只能看着古人的诗,遐想一番!”
呵呵呵......,“就你?这儿鬼哭狼嚎的,受得了吗?”,转了一圈后,发现没地方下脚,李承乾只能靠在门上,一脸戏谑的看着个在自己面前吹牛比的家伙。
“第一天,臣有些难过,心生悲悯,都怪自己忘了圣人的教化,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的警训。
第二天就好了,我哭人,谁哭我呢!有情众生也不外乎,欲海漂泊,哭,亦无用。况且家父家慈去的早,臣早就不知道哭为何意了。到了今天,也就习惯了,听也算听不到了。”
哎呀,兔子的短尾巴,这小子还真特么随根了,和他叔叔一样,是颗蒸不熟、煮不烂,响当当的一颗铜豌豆啊,这样的人可不好用,弄不好是要崩了一口好牙的。
“你倒是有养气的工夫啊,喜欢住就住吧,这不是客栈,不收钱,最主要的还是供饭,能省下一笔不小的开销啊。”,这样的人太傲气,目中无人,不刹刹他的威风肯定的是不行的,李承乾可不是惯孩子的家长。
“臣谢殿下恩典。”
恩,点了点头,李承乾指了指西北角地方,慢慢说道:“看到那个笼子了吗?如果的你的回答不能让孤满意,那你就在这慢慢地养浩然之气吧!呵呵......,孤如何信你没有参与刺王杀驾呢?”
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后,魏桓拱手说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天下以定,又何必生那些是非呢?臣问心无愧,请殿下不必多心!”
恩?看他牛皮闪闪的样子,特么的,有意思,不知道还以为内卫的典狱是你开的呢?
“好,好一个牙尖嘴利,不管最后的调查结果是什么,孤都要说,你比魏叔玉他们几个强多了!”,话毕,李承乾转过身来,带着甘郧和李道明向外走去......
在返宫的途中,甘郧和李道明都坐在下首,耷了个脑袋,缄口不言。这不行了,看了一天了,连个态度都不表,那往下的事怎么进行呢?
“王叔,老甘,今儿这事你们俩得吭个声,表个态吧!”
看着李承乾笑吟吟的脸,甘郧和李道立的心里早就骂开了,表态,表啥态啊,这是什么案子啊,这是谋反啊,是随便发表意见的吗?
再说,他们都是皇帝派来观摩学习的,学习下内卫高效的办事效率,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凭什么把这时候说话,这不是要拿咱们当枪使吗?
“老臣听殿下,殿下怎么说老臣就怎么想,身为人臣,这为君父考虑是应该的,老臣不敢多言!”
“就是,就是,老奴每天干的、想的都是些伺候主子们的事儿,那里懂得这样的大事啊,还请殿下乾纲独断,老奴不敢有丝毫异议。”
哦,这一唱一和的,跟老子玩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个个都是滑不溜秋的万金油,一点责任都不想担啊。
那可不行啊,即使皇帝和他是父子,有些话也是有所避讳的。你想想,这世上,那有一个太子没事就问问自己老爹是怎么造反的,这不是扯淡吗?
要么皇帝会认为他想造反把自己废了,要么皇帝就会以为李承乾没事在敲打自己,这不是强迫皇帝疏远其他的儿子吗?这样的傻事他可不干。
“行,你们不说,那孤就给分工一下,一会儿孤还要听取六率的整编计划,陛下那你们自己去回吧!
顺便在替孤问问,苏婉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都是秦王府出来的老人了,又都参与当年的事,父皇对你们没那么多忌讳。”
啥,让我们去问,你咋不让我们一起去死呢,真当俺们俩是地头的怂娃了,于是,二人对视了一眼后,慌慌张张的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哭诉着。
“殿下,您饶了老臣吧,老臣,老臣不敢啊,武德九年的时候,臣就是秦王府的一个校尉,那里能知道这样的隐秘之事!......”
“殿下,他一个校尉多少还是个官儿,老奴那时候就是给陛下扇扇子的,更不可能知道了,老奴冤枉啊!您可是仁义、善良之主,可不,可不能。......”
抬手打断了哭丧的二人,李承乾把脸一板,装出了一副十分严肃的模样:“为君父分忧是臣子的本分,连本分的事都做不好,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