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魏征的棒子和大枣
皇帝因宠妃郑充华而杖毙内官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朝野,朝臣也是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人说照这么发展下去,韦氏留下的那个贵妃之位,早晚都是这位充华的。看来以后还真得好好和户部右侍郎郑仁基好好的亲近一下,没准那天就求到人家不是。
当然,皇帝这一举动也是彻底的让老魏征怒了,在御史台奋笔疾书后,拿着本子就赶往承庆殿。见过礼后,魏征掏出本章拱手言道:“陛下这是臣进谏的本章,请陛下阅览。”,话毕将本章交给了甘郧让他代为呈了上去。
看着魏老头哏啾啾的样子,李世民是一阵头疼,他知道凡是这老匹夫进谏的准没好事儿。随即颇为无奈的翻开本家,看了几行之后就皱起了眉头。
奏曰:臣奉侍帷幄近十年,陛下许臣以仁义之道,守而不失。俭约朴素,终始弗渝。德音在耳,不敢忘也。顷年以来,浸不克终。谨用条陈,裨万分一。
陛下在贞观初,清净寡欲,化被荒外。今万里遣使,市索骏马,并访怪珍。昔汉文帝却千里马,晋武帝焚雉头裘。陛下居常论议,远希尧、舜,今所为,更欲处汉文、晋武下乎?此不克终一渐也。
......贞观初,频年霜旱,畿内户口并就关外,携老扶幼,来往数年,卒无一户亡去。此由陛下矜育抚宁,故死不携贰也。比者疲于徭役,关中之人,劳弊尤甚。杂匠当下,顾而不遣。
正兵番上,复别驱任。市物襁属于廛,递子背望于道。脱有一谷不收,百姓之心,恐不能如前日之帖泰。此不克终十渐也。
夫祸福无门,惟人之召,人无衅焉,妖不妄作。今旱之灾,远被郡国,凶丑之孽,起于毂下,此上天示戒,乃陛下恐惧忧勤之日也。千载休期,时难再得,明主可为而不为,臣所以郁结长叹者也!
都说好文章可以活死人、生白骨,魏征这文章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文章,可对于今日的皇帝而言,却是提不起夸他的兴致,因为这篇文章条条说的都是他的过失。
臊的李世民脸都不知道放那好了,于是随口说:“玄成,你这是篇好文章,同时也匡正了朕的过失,朕心甚慰。.....”
看到皇帝说的都是些不疼不痒的话,魏征又上前一步,拱手说:“老臣听说陛下因为郑氏杖毙内官吴征,朝中的大臣对此颇多议论啊。”
“玄成,朕这个天子连管教家奴的权利都没有吗?再说郑妃之事是朕的家事,卿是外臣,为此进言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这个魏征怎么就这么不开眼呢,写本章指责朕的过失也就算了,现在连朕的家事都要管,而且这老匹夫不是一次两次,他这是要干嘛,难道眼里没有朕这个天子吗?
要是害怕因言获罪,那这本章魏征也就不会上了,再说,皇帝这性子要是不收一收,那将来可是要为天下害的。
想到这后,魏征抬头迎上皇帝目光,言道:“陛下的家事,臣自然是管不着的,可宫里出了后妃恃宠而骄的事,臣不得不给陛下提个醒儿。楚怀王的宠妃、郑袖姿色艳美、性格聪慧,善机变。
但善妒狡黠、阴险恶毒、极有心计。郑袖干涉朝政,收受贿赂,勾结靳尚,陷害屈原,致使屈原被放逐,放走张仪。让楚国终至“兵挫地削,亡其六郡,身客死于秦,为天下笑。”
今郑氏充华其聪慧美貌不亚郑袖,出任政堂,干涉天子,臣子觐见天子还有避讳于她,此乃媚主祸国之举,请陛下查之。”
如果说刚才魏征拨下皇帝的面前,那现在就是用刀又割下了几片肉来。
“玄成,这话是不是过了,不要说郑妃不是那样的妖妃,难道朕是楚怀王那样的无道昏君吗?”,李世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看着在下面和自己针锋相对的魏征。
他不明白,自己不过就是宠信了一个普通的嫔妃而已,用的着这样防微杜渐嘛,难道朕打下的江山如此的弱不禁风吗,一个是个小小女子所能左右、撼动的吗?
“臣是言官的首领,直面天子的过失是臣的本职。就连刘备那样的偏僻之主尚且知道,亲贤臣远小人乃国家兴盛之道,更何况这样的陛下九州圣主了。既然陛下能接受臣奏本之中的谏言,那这条建议想来也不再话下。”
魏征的急转弯,可是狠狠地闪了李世民的腰,原本以为他老匹夫会和自己大吵一架,可没想到这老头儿把弯转的这么快,还不大不小的拍了下自己的马屁,这刚刚泛起的火儿也跟着消了大半。
仔细想想老魏头说的也对,这承庆殿是天子和重臣们议事的地方。虽然没有宫规说后妃不能来这里,但却也真是十分的不便。
就说皇后吧,没有什么大事儿的时候,都不敢轻易涉足此地,就是怕后宫礼法耽误了臣子们进言。
看到皇帝不说话,魏征继而接着说:“臣听闻陛下因郑妃之故而奢华无度,其花费不知凡几。您是一国之君,所以您一开头,朝野臣民必然上行下效,势必形成一种奢靡的风气,那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呢?
当年隋炀帝巡游的时候,每到一地,就因地方上不献食物或贡物不精而被责罚。如此无限制地追求享受,结果使老百姓负担不起,导致人心思变,江山丢失。那陛下今日的怎作法难道不是在效法隋炀帝呢?”
人都是有**的,皇帝也一样,李世民和杨广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所以他们的**也同样强大。魏征不得不提醒皇帝应该持有知足着常乐之心,如果一意孤行下去,就如杨广一样欲壑难填,那大唐也会如前隋一般二世而亡了。
片刻之后,李世民对魏征抚了抚手,示意他先坐下来,随即温声说道:“朕今闻过矣,愿改之,以终善道。有违此言,当何施颜面与公相见哉!方以所上疏,列为屏障,庶朝夕见之,兼录付史官,使万世知君臣之义。
另外,颁下旨意,从今日开始,后宫嫔妃无要事不得进承庆殿一步,卿进言有术,着赐黄金十斤,马二匹。”......
第二百七十三章 有些毛病是不能惯的
如果说前几天李承乾对晋升许敬宗还有些疑虑的话,那现在就转变成了欣赏。这家伙得到升迁后,并没有到詹事府当差,而是继续留在书院中管理杂物,他的这种作法在李承乾看来就是识时务。
原本太子在书院的经延日讲是由姚思廉负责,为了奖励许敬宗的懂事,李承乾特意把他加了上来,每日一个时辰,由两个人轮流负责。
倒不是李承乾有多么爱学习,这是老李纲特意给李承乾布置的课业,至于原因嘛,当然是因为皇后的那一封信。
“殿下,臣听闻魏相又犯颜直谏了?”,和李承乾相处的时间不长,许敬宗并没有想其他亲近的臣子一样把话说的那么直接,所以只能试探着问着。
李承乾当然知道许敬宗拘谨的原因,放下手里的的书,笑道:“延族,你这可是暗有所指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在孤这没有那么多规矩。”
李承乾的话让他轻松不少,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说的是不是会触犯到太子的忌讳,这毕竟是皇室内部的事,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魏征那个愣头青一样没有顾忌。
“殿下,有些事是不能让步的,不管是在前朝还是后宫,今儿您退了一步,那明儿就别人就近一尺,要不怎么会有得寸进尺的说法呢。
被杖毙的吴管事是从秦王府时就在陛下跟前伺候的,皇后娘娘也一直倚为心腹,郑充华这么做就是在试探着娘娘的底线。
不过也算她聪慧,吸取了韦氏的教训,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和娘娘作对,所以就想了这么个办法。”
许敬宗说的没错,这个郑丽婉确实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最近的作为可谓是将狐假虎威这四个字发挥到极致,借着皇帝的龙威算是在这后宫中站稳了脚跟。
而且听闻她在未出嫁的时候,曾与其父的好友岑文本对弈,竟然杀了个平局。岑文本的棋力李承乾是领教过的,能和他打成和局,可见此女心智绝不是韦氏那样的娇小姐能比的。
沉思了片刻之后,李承乾随手将赵节递上来的本子交给了许敬宗,这里面是郑丽婉最近在宫中的具体动向,随即言道:“延族,看看这个,然后再说说此事应该如何应对。”
片刻之后,许敬宗合上赵节上奏的本子,他所说的不过是朝野共知的事,而这里面写着的都是宫廷密档,太子能把这个给他看,显然是已经把他当做自己人看。
“殿下,按照东宫往年的规矩,入冬之前,您都会给各宫的娘娘、东宫的师长、宗室长者等送上一份碳敬。
依臣之见,今年的日子不防提前一些,尤其是这位郑充华,臣以为多加一份楚辞,不知道殿下以为如何。”
自从亲自收拾了韦氏之后,皇帝虽然面上灭有说什么,但李承乾多少还是有意无意避开后宫的事,省得着了皇帝的忌讳。许敬宗这招不错,不显山不露水的敲打了郑丽媛,而且还让别人说不出什么来。
看来老李纲说的没错,许敬宗的机敏丝毫不亚于长孙无忌,他这心思要是都用到正道上,还真是个不错的谋臣。
“延族,你的建议非常好,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另外,太子三师的份额增加一倍,老师的脾气你也知道单独给他是不会收的,怀玉明年就要迎娶孤的堂姐了不能太过寒酸。”
对于秦琼的为人许敬宗还是很佩服的,将军为人豁达、豪爽,皇帝平时给的赏赐也多接济旧部,想来也不会有太多的积蓄。
而他的那位亲家江夏王,可是个爱财的主儿。太子爷可是心细如发,这么小的事儿都能替部下想到,难怪那些小子们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呢。
“诺,殿下的心意臣一定带到,给翼国公府的碳敬,臣会多以金银、玉器为主的。”,今儿太子能如此厚待秦琼,只要自己忠心事主,那明儿自然也不会亏了自己。
“还有,年初随孤西征的吐谷浑的六率将校士卒多有折损,明年开春书院招收学子的时候,不要把他们落下,凡是愿意到书院读书的,一律招收。
如果先生不够就从崇文馆抽调,他们的父辈都是为国牺牲的忠义之士,所以给他们一个好的.asxs.也是应有之意。”
待李承乾的吩咐完,许敬宗赶紧应了一声诺恭恭敬敬的退了出气。
到了东宫的府库以后,许敬宗不得不感叹东宫的富庶,这么多钱金银就是铁一般的汉子也得被融化了。
可让人奇怪的是,东宫的属官从来就没有监守自盗的之徒,这也许敬宗不得的不佩服李承乾的驭人之道。
翌日,和梧殿看着摆在面前的这一箱箱绫罗绸缎、锦帽貂裘,郑丽婉不由的有些糊涂,这不年不节的太子整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啊。
看到自己娘娘没不明其意,站在旁边的女官程禾赶紧解释道:“娘娘,按照东宫的规矩,四时八节的时候,太子殿下都会命人采办一些礼品送到后宫中,这个时节送来的就是碳敬了。”
“不过,这一直以来都是皇后和四大正妃的待遇,太子今儿这举动一定听到什么消息儿,难道是娘娘的位份要升了?”,程禾一脸喜色的说道。谁能想到这位娘娘进宫没多久就要升迁了,要不然东宫岂能这么送来这么大的礼。
郑丽婉可没有程禾拿了乐观,这礼单上可是写着呢,除了这些礼物外,人家可是还送来一本楚辞啊。
再联想到魏征前几天在承庆殿进谏的事,不难想到,这份超过她品级殊荣,是那位太子爷在警告自己,随即连忙让程禾去将那本楚辞给找出来。
掂量着手中这新纸制成的楚辞,郑丽婉不由的叹了口气,这东西虽好,可实在是烫手啊。
“好了,更衣吧,太子的东西不能白收,本妃要去皇后娘娘那请罪、谢恩去了。”,话毕,拂了下袖子向后殿走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 家父裴仁基、家父就叫裴仁基
天可汗陛下绝对是有功必赏的人,只不过有些人早,有些人晚罢了。给李承乾的奖赏可谓是晚了八秋了,不过,还好,毕竟没有忘了。
鉴于太子和六率在西征中建立的卓越功勋,皇帝特许六率转为募兵制,兵员扩充到六万。这可让朝中的将领们看了是个个眼红。不过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皇帝一早就把他们的嘴堵的严严实实的了。
原来皇帝在西征胜利后,已经给十六卫每卫增加了一万募兵,现在再去找皇帝闹,那可就不好收场了。再说六率的将士也让他们充满了敬意,尤其亲身参加过驰援星宿川的将军们,对于太子麾下这支劲旅没有不竖大拇指的。
士兵多了,秦怀玉和房遗直自然也比以前要忙的多,也就没有太多精力去管那个整日在营中活蹦乱跳的齐王。
深知这小子难缠的李承乾不得不把他调到苍文书院,谁知道经历近两年的军旅生活的李佑还是那个德行,诗词歌赋不管教多少遍,回头一考就是一问三不知。
不过,对于李佑来说,除了枯燥的课业之外,这里没有宫规和军法管着,简直就是天堂一样的存在好不好。
更为重要的是,这里还有一群将门出身的孩子,比如说段瓘、段珪、尉迟宝环、程务挺、张大素、张大安等人,闲得时候可以和他们切磋一下拳脚,这小日子可谓是舒服的不得了。
当然,这些人中最让感兴趣的就是裴行俭,这小子不仅功夫好,而且还有家里的老人传授兵法。每次推演的时候,李佑都让这小子收拾的狼狈不敢,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位齐王殿下留。......
殷元是书院中唯一一个带兵打过仗的将军,而且出身将门,这兵法课的任务自然也就只能交到他身上。虽然李承乾也认为他讲的很烂,但没办法,毕竟没有那个将军放着兵不带,到这里来哄这些孩子们。
由于在兵法上没什么建树,所以殷元也只能给学子们讲一些自己经历的一些战阵和他听说过的战例。
文官家庭和庶民出身的学子们听得倒是津津有味,但是武勋世家出身的学子们对此却是提不起一点兴趣,这么老套的故事他们打小听都听腻了,尤其是裴行俭和李佑,特么的竟然睡着了。
殷元虽然有些木讷,但不是傻子,师道尊严的道理他还是懂得,这两位少爷竟然如此的不给面子,要是不收拾他们俩一顿,那自己以后在书院还怎么混。
所以本着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的道理,殷元拿着戒尺狠狠地给了李佑和裴行俭一人一下,疼的这两小子是一阵的龇牙咧嘴。
“李佑,裴行俭,你们二人竟然公然在上课的时候睡觉,这是何道理?你们俩的眼中还有书院吗?还有我这个老师吗?”
看着殷元一脸怒气的样子,李佑都特么有些无奈了,要不是大哥警告自己在这里不得使用皇子的身份压人,还能让殷元这老小子这么猖狂。
“先生勿怪,本王,啊不,学生昨夜睡的太晚了,所以有些瞌睡,请先生责罚。”,话毕,抱着一肚子委屈对殷元拱了拱手表示歉意。
看到李佑这个太极宫小霸王如此的尊师重道,殷元满意的点点头,可当他把头转向裴行俭的时候,看到他撅着嘴望天的死样子,差点没把他鼻子气歪了。
随即没好气问道:“裴行俭,你也是昨天睡的太晚了,所以才瞌睡的吗?”
“学生没有齐王那么多烦心的事,吃的好,睡的香,只不过觉得您讲的课甚为枯燥罢了。
您知道,学生出身将门,先父和先兄都是天下闻名的将帅,您将的这些和他们经历的战阵比起来,可是差的远了。”
什么,自己怎么说也是打过十几年仗的老将了,今儿竟然让裴行俭这个十几岁的娃娃给鄙视了,这特么还真是奇耻大辱了。
“为师承认,他们在战场上建立的功勋,不是为师可以与之相比的。可他们是他们,你是你,这不是你上课睡觉的理由。再说为师这些经验都是在战场用血换来的,岂是你这个黄口孺子能小看的。”
裴行俭对于先生的怒火是一点都不在意,随口说道:“家父裴仁基。”
“为师说了,他们在战场上建立的功勋和你没关系!”,殷元的话音不由的又冷了几分,自己怎么也算是百战余生的老将,要是压不住你这小兔崽子,那特么以后在这里可就没法混了。
“家父裴仁基。”
听到裴行俭还敢这么说,殷元不由的火大,要是在军中有人敢对自己这么无礼,老子早把他打的满地找牙了。可就在这时,殷元看到了太子从门外走了进来,还对他作了打的手势。
“裴行俭,你可敢在再说一遍!”
“家父裴仁基。”
裴行俭话音刚落,殷元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将裴行俭按在桌子上,用戒尺狠狠的抽他的屁股,打的裴行俭不停呼唤救命。
学子们此时当然也注意到李承乾的存在,心中的那份义气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那里还敢动了。不过就算李承乾不来,他们顶多也是嘴上给求求情,那还敢上去拉。
在大唐对自己的老师不敬的话,那丢的可不是他们一个人的脸,整个家族也都会冠上野人的帽子,师道尊严可不闹笑话的。
待殷元打完了,李承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讲台上,扫视一眼堂内学生,沉声说道:“不用问,孤也知道殷元为什么发怒!孤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都出身将门,他们的战功和品级都要高过你们的先生。
这确实是个事实,孤也承认这一点,但这不是你们嘲笑先生的理由。孤曾和殷元一起参加岷州战役,在战场上,你们的先生绝对一员优秀的将领,他所教授的战场经验会让你们受益终生。......”
“在苍文书院你们首先要遵守的就是尊师重道。所以一人犯错,全体受罚,一会儿下了课,全体去操场跑三圈。
另外,李佑和裴行俭,晚膳后到孤这报道,小屁孩儿,还反了你们了。”,话毕,李承乾拂袖而去。......
第二百七十五章 陛下,您可得悠着点啊
能派马屁的人永远都是能抓住机会的,他们并不会因为魏征的谏言而放弃了自己的升迁之路。这不,善于钻营的臣子们费劲心思挑选几个貌美的女子,靠着教坊司的牌子就送了皇宫。
当然,李泰和李恪这哥俩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讨好皇帝的机会,也跟着挑选了两名女子,美其名曰“尽尽孝道”。
儿子和臣子们的孝心自然是不能拂了的,所以每天处理完朝务后,皇帝都会临幸这个安置着多名美女的仪云殿。为了保持充沛的精力去应付这些美人,皇帝还食用大量的丹药,所以致于气疾和风疾同时爆发。
按照后宫的典制,外臣没有圣旨是不可以到这里来的,可今儿情况不同,皇帝都卧床不起了,还那里顾得了那些。
是以长孙皇后将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岑文本等四人召了进来,这不,御医刚出来,长孙无忌等人赶紧就跑了进去。
在前殿,长孙皇后审视着跪在下面瑟瑟发抖的这几个狐狸精。老实说,长孙还真是拿她们没什么办法。
倒不是长孙治不了她们,而是皇帝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她要处置这些人,岂不成了杀人灭口,那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天下的臣民可不会管帝后是不是伉俪情深,他们会猜测皇后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做了一些不可告人之事,以保证自己的儿子能早日登基。
一些心怀叵测的人就会以此向东宫发难,这样一来,对于太子和长孙家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思来想去后,长孙还是决定让人先把这些狐狸精看起来,当务之急还是皇帝病情要紧。.......
“权顺,陛下怎么样?不要隐瞒,实话说来。”,长孙皇后看着权顺一脸焦急的问道,她是真怕从权顺嘴里什么不好的消息儿。
“回娘娘,陛下已经已经醒来,现在正在和赵公等人叙话。陛下的病情主要是头痛眩晕、抽搐、痉挛、肢体颤抖、麻木等。”
说到这权顺停了下来,这皇帝的病来的这么猛、这么凶,其实就是纵欲过度的原因,可皇后非要这么问,这让当臣子的怎么说啊。
抬头看到皇后一脸严肃的样子,权衡再三的权顺不由的咬了咬牙,随即言道:“究其原因多是情志不遂、饮食无节、恣酒纵欲造成的。眼下,陛下龙体虚弱不能大补,这方子,臣等回去还有是要斟酌一二的。”
听到权顺的回答后,长孙皇后狠狠地捏住扶手,沉声说道:“好,卿等辛苦了,方子的事还要劳你们多费心,陛下的身体本宫就交给你们了。”
生病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讳疾忌医,所以长孙不在乎丢不丢人的,只要能让皇帝好起来,这点脸面又算得了什么呢。......
皇帝重女色的事儿不是什么秘密,可谁也想不到这能诱发气疾和风疾。看着榻上的皇帝萎靡不振的样子,房玄龄等四人都不由的在心中叹息,皇帝什么都好,就是这个毛病儿实在是。
“朕,朕这身体一时半刻恐怕是好不了,可国事不可偏废,着即召回在苍文书院读书的太子,令其监国理政,替朕处理国事,卿等以为如何?”
依照皇帝现在这个样子,让太子来监国理政本是应有之意,可这对内对外总得有个说法不是,要不然本来身体强健的皇帝怎么突然就不能坐朝了呢。
这四个人都是老于世故的人,不过这话长孙无忌和岑文本是不能说的,谁都知道这两个人都在保不同的皇子。
尤其是长孙无忌,如果皇帝出现了什么意外,那他的外甥就是此事的既得利者,所以与公与私这话都是他不能张嘴的,这和他与皇帝的私教有多好无关。
“陛下为国事夙夜忧叹,以至于旧疾复发,臣以为召殿下回来坐朝之议甚好。”,房玄龄真不愧是一国良相,皇帝的心腹,纵欲都能瞎掰成国事给累的。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总不能把皇帝的病情公之于众吧。为尊者讳,房玄龄的这条解释似乎更能让朝中臣子们心腹,是稳定朝局最好的借口。
“臣以为玄龄之言甚为有理,陛下从前在战阵之上落下了不少旧疾,现在又日日劳心于国事,这龙体怎么能受得了呢。太子殿下英武睿明,军政皆通,朝野臣民无不敬畏,有他为陛下分忧,国事自然顺畅无比。”
听完房、杜的进言后,李世民也只能莞尔一笑,这特么也真是够丢人的了。气吞万里的君王竟然让几个小女人给放到了,这不是天下间最可笑的事嘛,即使他李世民不是第一个这样的皇帝。
“好,既然都没什么异议,那就由辅机率一千玄甲军去迎承乾回来,切记,不可出现一丝闪失。”,虽然身体不适,但李世民的脑子可不糊涂,现在的这种情况要是李承乾再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是要天下大乱了。
听到了皇帝的吩咐后,长孙无忌随即上前拱了拱说:“诺,请陛下放心,臣以人头担保太子无恙。”
“陛下,仪云殿无论从礼制和规格上来看都不是天子静养之所,臣以为应该换个地方。这样一来娘娘和御医们照顾陛下也会方便很多。”
岑文本这是借口,仪云殿在后宫中也不算小了,要不然也住不下这么多人。之所以这个时候提出来,一来是圆了皇帝的颜面,要是让魏征那老头儿知道真情,还不去撞顺天门给皇帝来个尸谏言,到那时候谁的面子也保住。
二来卖了皇后一个人情,想来这个地方皇后娘娘肯定是从心底里厌恶的。可皇帝前几天还下旨命后妃不得前往承庆殿,以免干涉朝政。所以换到其他宫殿,这样无论对谁都是好的,精明异常的岑文本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呢。
更为主要的是,皇帝三日前下旨实授吴王为安州大都督了,要是让太子知道了这些女人中也有吴王送来的,那谁也不能保证太子不会借着这个机会,一脚把吴王踢到安州去。所以说,这件事影响越小,那吴王就越安全。
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是谁家养的狗
长孙无忌一行人的到来还真是吓了李承乾一跳,搞什么啊,一千玄甲军,这么大阵仗啊。可在得知原因后,李承乾坐不住了,这特么不扯呢嘛!
纵欲过度也就罢了,还特么嗑药,真当他那日渐肥胖的身体和十几年前一样呢。再说凡事也得有个度吧,这点自制力都没有,难关在历史上他会死在嗑药上。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想那么多也没有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稳定朝中的局势,不给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以可趁之机,尤其是大安宫的那位。
略微思索了下后,李承乾随即让人去召了来孙思邈,有个这位老神仙在,皇帝病情就会多几分把握。......
经过一夜的疾驰后,李承乾终于赶回了长安,顾不得身上的满身的疲倦和尘埃,直接就奔向武德殿的方向。
可就在这时,武德殿外占满皇室宗亲和不少的大臣,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见见皇帝。
看着在下面死活都要面见皇帝问疾的人,长孙皇后不由的有些为难,要是皇帝清醒的时候还好,可现在皇帝已经昏迷一夜了,让他们进去又有什么用呢。
“母后,还是让儿臣和几位叔伯兄长进去看看的好。要不然的话,朝野中恐怕就会有不利于母后和长孙家的传言流传出来。那样的话可就不好收场了,儿臣可是为了您的声誉着想啊。”
今儿这些人不少都是他和李恪忽悠来的,不能随便发个圣旨就说皇帝不能坐朝理政了吧。再说谁能保证这不是皇后和几个宰相一起趁皇帝病重而谋朝篡位呢。
而站在阶上岑文本不停的给李恪使着眼神,自从皇帝昏迷以后,他和房杜二人一直都侍候在这里等着太子回宫,根本就没有机会跟李恪通气。
可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李恪竟然和魏王一起联络这么多人向皇后发难,岑文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不是没事找抽呢嘛!看来这次太子回来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了,唉,他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母后,青雀说的没错,儿臣们也是关心父皇的身体而已。只要父皇安然无恙,那殿前的这些臣子们自然会散去,针对您不利的流言蜚语也会烟消云散,何乐而不为呢。儿臣想不明白,您为什么就一定要以需要静养的这个理由来阻止臣子们尽忠和尽孝呢。”
待李恪的话说完,站在他们身后的大臣们也纷纷出言表示赞同。尤其荆王李元景、鲁王李元昌、周王李元方、徐康王李元、韩王李元嘉、彭王李元则、郑王李元懿、霍王李元轨、虢庄王李凤等人,那叫的是一个欢,好像他们是有多关心自己的兄长似的。
看着这些激愤异常的亲王们,房玄龄等人是没有什么办法,以他们的威望对于后面那些大臣还可以,但是对于这些皇室子弟他们可是一点办法的都没有。就拿房玄龄来说吧,韩王李元嘉虽说是他的女婿,但现在恐怕也是不会买他这个老泰山面子的。
“青雀,你就是这么看你待的亲身母亲的吗?你觉得你的母后会去谋害你的父皇吗?”,长孙皇后没有理会诸王的意见,而是直勾勾看着李泰。
她想不明白,这个儿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和自己变得如此疏远的,难道就因为那座东宫,让他连自己母亲都可以不要了吗?
长孙皇后这么一问,让李泰的脸有些发烫,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于是硬着头皮回了一句:“母后,天地君亲师,君在前,在忠孝之间,儿臣就只能选择尽忠了。”
小胖子的话就如一把刀子插向了长孙皇后的心脏,惊怒之下的长孙皇后含着眼泪指着李泰,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要不是后面的女官上前扶住了她的身体,恐怕这被亲生儿子指责的母亲已经倒下了。
“魏王殿下,你的话说的太过份了,皇后娘娘怎么可能加害陛下,你身为人子,有什么资格指责自己的母亲。”
杜如晦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小胖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仗着陛下的恩宠,现在都敢公然指责自己的母亲了,那将来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魏王殿下,你可是出了名的仁臣孝子,陛下前几天还特意下旨嘉奖了你,可你这天这种作为,不知日后该怎么想陛下交代呢?”
对于房玄龄的提出的问题,李泰噗嗤一笑,满朝诸臣谁不知道你们的儿子都在东宫麾下效力,今儿这事你们要是不站出来还好,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你们心虚。看来自己的猜的没错,父皇病的真是不轻,要不然他们不会如此的紧张。
于是梗着脖子回道:“两位相爷,真像是掩盖不住的,今儿要不是没有一个交代,这些人是不会退下的。
再说,本王是皇帝的嫡子,堂堂的魏王,在这个世上只有皇帝有资格教训本王,所以还是请你们二位自重的好。”
李泰的话说的很硬气,将自己这第一王爵捧得老高,从典制狠狠地反驳房、杜两位宰相的话,提醒着二人不要忘了这天下到底姓什么。
听完小胖子的话,二人是被的够呛,自贞观元年他们俩出任尚书左右仆射以后,还没有人敢这么和他们说过这样的话,就算是东宫的太子对他们也是执以师礼,这个魏王太不像话了。
当然了,什么时候都有傻狗不知臭的人,还没等房、杜二相反驳李泰,周王李元方站了出来。
“没错,青雀说的在理,你们俩个不过是李家养的两条狗,有什么资格在这指责主子们的作为。别忘了,你们今天所拥有的富贵都是谁给你们的。”,话毕,抖了抖袖子,一只手掐在腰上,作威武状。
今儿跟着李泰兄弟俩来的所有人都一脸惊异的看着李元方,这小子脑袋秀逗了吧,还是觉得张婕妤在太上皇那有些功劳,他可以无法无天了。
李泰怼房、杜二人是因为有皇帝撑腰,你一个闲散亲王,有什么资本去顶撞位高权重的宰相啊。
就在这时,在他们背后一个声音响起:“那你说说,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又是谁家养的狗?”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大哥说了让你们先串串供
李承乾的到来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欢喜的一方自不必说,但愁的人可不是一两个人那么简单。
李泰这哥俩谁都没有想到李承乾竟然回来这么快,比他们预计足足早了半天。皇帝的病情还没有落实不说,还得罪的皇后,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当然了,看着太子和长孙无忌等人在玄甲军簇拥下一步步向阶上走着,诸王和群臣的心也随着他们的脚步咯噔咯噔的。即使他们的理由正当,但谁能保证这位爷不会因此对他们大开杀戒呢。
在给长孙皇后行了个大礼后,李承乾上前扶着母亲胳膊,一边向殿内走着,一边安慰道:“母后,您且进去歇着,一会儿,孙老给父皇看过后,让他再给您也把把脉,您这刚出月子过多久,身子还很弱,吃不得硬风的。”
长孙皇后当然知道李承乾的孝心,为了给自己出气,这孩子不惜冒着得罪整个世家的风险,一举灭了京兆韦氏两房的人。同样都是儿子,李泰和他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长孙恰恰担心的就是这点,这孩子最是见不得自己受委屈,今儿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依着他的脾气,用不了一时三刻,这里可就会变成修罗地狱啊。
于是抓着李承乾的手,叮嘱道:“乾儿,那些人做的是有些过份,可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兄弟和叔父,不要对他们痛下杀手,眼下没有什么比你父皇的病情更为重要的了。”
皇帝出了这样的事,李承乾本来就挺窝火的,现在又看到这么多人在对长孙发难,要是没起杀心那绝对是假的。不过,母亲说的也对,救治皇帝和稳定朝局才是当务之急。
于是笑着回道:“母后,儿臣保证今天不会动他们,您还是进去喝一杯参茶补补气吧。”
把长孙扶进去后,李承乾又命人搬了把椅子放在殿外的阶上。坐上去后,阴着脸扫视了一眼下面的诸王大臣,随即沉声问道:“今儿,诸位到武德殿想唱一出什么戏啊?”
做贼心虚的李泰等人自然是不敢回答李承乾的问话,而一旁的杜如晦冷笑了两声后,对李承乾拱了拱手,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讲给太子听。
听完了杜如晦的话,李承乾点点头,随即对长孙无忌做了手势,示意他将怀中的圣旨拿出来。
然后对站在右下首的岑文本说道:“景仁先生,把你的那份存档也拿出来吧,和赵公手里这份对对是否一致,再让诸卿过目一下。如果没有问题,那孤就要行事监国的权利了。”
自古以来,皇帝发出去的圣旨都是一示两份的,一份下发,一份留档。岑文本身为中书侍郎,专门替皇帝起草诏书,这种备份也只能在他手上。
李承乾之所以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验收这道圣旨就是为了杜绝闲言碎语,他可不想最后落得跟窦婴一个下场。
验视了长孙无忌和岑文本手中的圣旨后,包括李泰、李恪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了刚才那股嚣张劲头儿,因为他们知道,此时他们的命运就掌握在李承乾这位监国太子的手中。
“陛下旧疾复发,正在修养,暂时不方便探视,众卿的心意,孤会转奏给陛下的。可这不是你们大闹武德殿的借口,怎么,皇帝这刚病倒就有人想逼宫了吗?”
李承乾这话可是诛心之语,凡是能和逼宫这两个字沾边的都没有什么好的下场,看来今儿这事,太子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
一想到李承乾对待敌人狠辣的态度,不少人的双腿已经开始哆嗦了,包括那个刚才叫嚣房、杜二人是李家养的狗的周王。
看到阶下的众人都不说话,李承乾则走到周王李元方的面前,笑着问道:“周王,你还没有回答孤的问话呢,你到底是谁家养的狗啊。”
你,仅仅说出了一个字后就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特么的,今儿这事也不是自己挑头来的,怎么不见你去收拾李泰和李恪那两个混蛋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可不敢说出来,别看李承乾是他侄子,但他可没有胆子去惹这个愣头青。而且太上皇特意叮嘱过他们兄弟,宁可去得罪皇帝,也不要得罪太子,因为皇帝会很痛快的杀他们全家,而李承乾则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啪,看着周王不回话,李承乾上去就给了他一耳光,直接就将李元方打倒在地。
随即不管众人惊异的目光和李元方的哀嚎之声,李承乾踩着他的胸口,沉声说道:“大唐礼待功臣,这是武德皇帝和父皇在开国之初就定下来的,功臣不可轻辱,即使是皇室子弟也不行。
如果李元方今日的所为要是得不到惩罚,那就会寒了功臣们的心。将来国家有事,也不会有人站出来为陛下分忧了。诸位,你们说孤说的有没有道理啊?”
“岑文本,拟诏,从即日起削去李元方的亲王爵位,并送宗人府圈禁。至于你们,除了魏王、蜀王以外,限时一刻从孤的眼前消失,该回去办差的回去办差,该招猫逗狗的回去接着玩,否则以谋反逼宫之罪论处。”
话毕,将脚下的李元方踢向侍卫们方向,示意他们可这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带走了。
在场的众人听到太子的话后,如蒙大赦,丝毫没有迟疑的向门外跑去,看他们跑的那架势,是真恨父母少给他们生了一双腿啊。
“你们俩就在院子里跪着吧!”,待众人散去之后,李承乾给这哥俩留了一句后就带着房杜等人向殿内走去。
三个时辰以后,对医理一窍不通的李佑从殿内走了出来,此刻的李佑在李泰这哥俩面前显得是那么可爱,随即纷纷向他招手,示意他过来说话。
“五弟,父皇怎么样了?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见我们啊?”
按照李恪平时孤傲得到脾气,可不会这么低三下四的主动和李佑搭话的。可今儿不行,他们俩就是砧板上的肉,李承乾想怎么切都行。
呵呵.....轻笑的几声后,李佑蹲了下来,笑着对二人说道:“父皇已经醒了,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另外,大哥说了“让外面那两个商量好了,怎么骗孤,再进来。”,二位哥哥,小弟还有事,就不耽误你们俩串供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做太子也得学会站队
自从李承乾在武德殿外以雷霆手段处置了周王李元方后,朝堂上的暗流瞬间被击破,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见事不可为,则又隐匿起来。仅仅用了五天,朝廷的局势就如同平静的湖面一般波澜不惊了。
李承乾每天都要在弘文殿召集各部侍郎以上的大臣开一个碰头会,虽然众臣之间意见难免不一,争议不断,但也符合了君子合而不同的道理。
随后又和房玄龄、杜如晦等宰相重臣在承庆殿议一议当日未决之事,力求今日事、今日毕。
下午则要去武德殿陪皇帝说说话,顺便简要的谈一点朝务,最后再折返回承庆殿批阅奏折,这就是李承乾坐朝理政一天要干的事。......
疆土庞大而使君主烦忧,虽然不是第一次监国,但李承乾现在才算是领教这繁琐的国事是多有麻烦。有些事看起来虽小,可年深日久、肆意放纵的话,那也是会翻山的啊,所以在处理政务的时候不敢有一丝马虎。
“孤昨日与孙老、御医们碰了个头,陛下的病情依然稳定,所以一月后的上元节要按照原有的规格准备。
房相,殿中省的本子已经递上来,这事你多上心。今年要来的番邦使节要多过往年,此事关乎到我大唐的脸面,尽量不要出现大的纰漏。”,话毕,恒连上前接过李承乾手中的本子,交给了右下首笑眯眯的房玄龄。
“请殿下放心,此事老臣亲自盯着,断不会有所闪失。”,这样的小事本来是不用一国之相亲自盯着的,但老房愿意去。
太子虽然霸道了一些,但从不傲下而欺上,礼敬功臣,且能如他父皇那般勤政,能替他分担一二又能如何呢。
“我朝以农耕为主,百姓们都指着地里产出的那点东西糊口,民以食为天嘛。是以朝廷应将春耕准备事宜大大提前,未雨绸缪嘛,总不能老是临时抱佛脚。
岑侍郎,中书省即刻拟诏,着令各州、县趁着时间充裕,早早的将农具、种子等物组织当地百姓置办齐全,有什么困难即使上报,缺口的部分朝廷负责给解决。不能因为些许之物,耽误一年的收成。”
李承乾用脚去想都知道下面的官吏办事有多拖沓,人人都本着小心无大过的想法办差,要是没有朝廷的政令催着他们,不到火烧屁股的时候,这些人是想不起来。
说到这的时候,李承乾不由的想起了那位奇葩刺史窦宽,虽然知道有些妄想,但李承乾还是希望那些父母官都能像他那般勤政清明复清明。
待岑文本领命之后,魏征适时的站了出来,拱手言道:“殿下,最近几天,朝中的大臣们都在议论,言殿下对魏、吴、周三王的处置过重。他们说从礼法和典制来说,臣子问疾于君上是没有过错的,可殿下却以监国之威,或削爵圈禁,或戍卫宫门,这多少都是有些不合规矩的。
虽然人人都知道殿下之举是为了稳住晦暗不明的形势,但难免有人弹劾殿下私德有亏,不孝不悌啊,臣这里就有几位大臣的本章。”
魏征的话,李承乾这几天多少都听到一些,这些人无非是李泰和李恪一系的人,他借着李承乾痛殴李元方为借口,散布太子滥用监国之权迫害至亲,让那些整天抱着礼法如天的老夫子们义愤难平,不上书弹劾才是奇怪的事呢。
还没等魏征的本章呈上去,外面侍候的李君羡跑了进来,言道大安宫管事刘义奉太上皇旨意请李承乾过去一趟。.....
“上皇让你来宣孤前去,可是说了原由?”,李承乾这是明知故问,他敢肯定张婕妤又去哭诉过了。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贞观元年了,李渊真应该重新的掂量下自己的分量,看看他的影响力能不能庇护的了他那无法无天、居心叵测的儿子了。
再说他的用意和魏征陈奏的是一回事,所幸就一起说了吧,自己可没有那么多时间为了他们三个磨牙玩。
刘义是李渊身边的老人了,见到这位监国太子竟然不领诏前去听教,而是坐到上面问自己原因,心里不由的替李渊有些悲哀,都说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可这落架的天子呢,连自己的孙子都指使不动了。
不过,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也只能躬身回话:“回殿下,上皇说了,如果殿下不去也是无妨的,那就下令放了周王殿下,并且恢复他的爵位。上皇还说了,探望病中的兄长是没有罪的。”
呵呵呵.....轻笑了几声后,李承乾进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随即言道:“上皇以退居大安宫,只管享受国朝供奉,颐养天年就是了。朝中的事务有孤和众臣为陛下分忧,不敢打扰上皇的清净。
再说孤奉陛下旨意,奉旨坐朝理政,代行天子之权。李元方等人居心叵测示威于前,胁迫国母在后,削爵圈禁已经是法外容请了,所以这人肯定是放不了的。”
“按理说上皇召见,孤这做孙儿的肯定是要去的,可你也看到了,孤正在和众臣商议国事朝务,孤身负家国重任,也只能是先公而后私了。
所以还烦请内侍回禀原由,等办完的手中的事后,孤亲自去大安宫请罪。”,话毕,对刘义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交差了。
此刻的承庆殿一片死寂,殿内的众臣都一脸惊异的看着李承乾,他们都没想到李承乾竟然如此硬气的回绝了李渊的要求,这不更是坐实了他不孝不悌的罪名了。
当然,李承乾也不懂他们脸上的意思,能做出这样的表情只能说明,他们还是对皇帝还是不够了解。
有道是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不管作为太子还是儿子,李承乾的选择只能是一个,那就是无条件的效忠皇帝,而不是朝秦暮楚的去听李渊的教诲。
按照那老头儿的脾气秉性,只要李承乾进了大安宫,那明儿满朝文武都会知道,太上皇是如何教导自己的,这要是让病中的皇帝知道,他会怎么想怎么呢,这也是李承乾刚才为什么笑的原因。
捧杀这一套,老李渊已经玩的炉火纯青了,他会在乎李元方的生死吗?建成死的时候,他老人家也没有这么积极吧。
“魏相,陛下的龙体正在恢复当中,用不了多久就会重现坐朝理政。孤的任务就是用尽一切办法维持朝廷的稳定,不让病中的父皇再为国事伤神。”
“至于他们的这些本子,孤也不看了,全部驳回。天变不足惧,人言不足恤,祖宗之法不足守,只要有利于父皇的,孤不惜一切代价。”
第二百七十九章 马屁高手李丽质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句话放在大唐也同样适用,虽然长孙皇后并没有听说过这话,但人家执行的确实很彻底。
长孙皇后给李丽质最新的任务就是管理李承乾的日常生活,用长孙的话说,只要她能把李承乾的生活管明白了,那赵国公府的一切就不是问题。
这都那跟那啊,为什么要自己替长孙冲背锅呢,什么时候用膳,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伶牙俐齿的李丽质总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出现在任何地方。
当然了,除了李承乾就寝和沐浴以外,李丽质已经是无处不在了。为了摆脱这种困境,李承乾不得不许下无数的好处,这才让李丽质答应只负责他的膳食。
实践对象不配合,那自己就的换个地方练,李丽质从来就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所以这次她选择的是殿中省。当然了,和殿中省毕竟是有很多外臣的,她一个公主多少是有些不方便的,是以她为自己挑选了个跟班-齐王李佑。
被闹的头皮发胀的殿中省头头们一个接一个的跑到承庆殿和李承乾诉苦,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太子并没有采纳他们的谏言,只是好言抚慰了一番,让他们听公主之命从事。
他们头疼总比自己头疼好吧,像李丽质现在这个年纪正是牙尖嘴利的时候,自己整日忙于政务,可没有时间陪这个妹妹玩耍,既然她对殿中省有兴趣,那就随她去好了。......
李佑是出了名的太极宫小霸王,可是到了李丽质这却成了脱毛的鸡,这不仅是因为嫡庶有别,更为主要是长乐公主拥有二十名精通武艺的宫婢。
好在李丽质是个懂事、讲理的公主,要不然的话,这宫里的人可都得绕着她走了,毕竟谁也不想没事就尝尝被圈踢的滋味。
可这世上总是不缺有胆量,或者说点背的人。殿中丞陈绍德是江国公陈叔达的第四子,因为其父和太上皇私教甚笃,所以他和周王李元方也成了总角之交。
这小子别看只是从五品的小官,但是看在太上皇和其父的面子,在衙门里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算是这里八面玲珑的人物,不少同袍有了什么麻烦事也去找他帮忙,这也让他获得一个万事通的雅号。
人无完人嘛,这家伙最大的缺陷就是嘴碎,不管是什么人,什么事,只要是让他知道总得嘚吧嘚吧说一顿。尤其是最近好友李元方的遭遇,更是让他嘴里的怨言要多过以往,话里话外多少对太子的处事表示了怀疑。
就在他和同袍再说李承乾不是的时候,恰巧被李丽质姐弟听到,那场面就别提有多尴尬了。愤怒的李丽质指挥着李佑等人狠狠地教训了陈绍德一顿,正所谓相打无好手,相骂无好口,仅仅三刻的时间,原本风度偏偏的陈绍德就变成了二师兄。
李丽质一副女王的样子,掐着腰,一边阻拦问讯赶来的众官,一边给状若疯兔的李佑加油。在这对姐弟俩心中,李承乾的地位不亚于他们父母,他们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
就这样,满身伤痕的陈绍德被送进太医院,而惊闻小儿子被长乐公主和齐王打成半死的江国公一下就病倒了,直到第二日陈绍德被送会府后,江国公府就传出了陈叔达去世的消息儿。
听到这个消息后,李丽质二人惊恐不已,直接就跑到了承庆殿去找李承乾,因为他们眼中只要有李承乾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做贼心虚的二人还吩咐御膳房做了几个好菜,备了一壶好酒,打算好好拍拍大哥的马屁。
看着李佑不停把食盒里的菜一个个的摆在桌子上,而李丽质则站在身后替他捏着酸麻的肩膀。
“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你们俩怎么这么乖啊,是不是又看上什么了,说吧,大哥无有不准。”,难得清净的李承乾一边享受着按摩,一边说道。
正在忙着摆菜的李佑指着摆在桌子右面的羹,笑道:“大哥,还是先用膳吧,有什么话待会再说。这道羹是吊了足足十个时辰的高汤煨出来的,里面的肉是三只出生几天的小羊羔背上最嫩的那条里脊,这是御膳房的大厨研究出来的最新的菜式,听说父皇都说好呢。”
听到这道菜竟然如此的靡费,李承乾脸上原本的笑容荡然无存,看来皇帝最近确实是沉迷于享乐了,要是换成在贞观初的时候,这样的菜是绝对不会允许出现在宫中的,更不要说摆在皇帝餐桌上了。
哎,长长的叹了口气后,李承乾随即说道:“这一碗羹,就为了取那几条肉,便宰杀了三只羊羔,这未免也太靡费了。
你可知道这一只成羊放在寻常百姓家是他们多久肉食,且就是这一只成羊在边境上能够满足两伍的哨兵饱餐一顿。不管是作为亲王还是你想当的将军,首先你就要明白粮食是来之不易的。......”
看到大哥又开始说教了,李丽质不由的娇嗔道:“大哥,五弟也见你监国辛苦,所以才让御厨们做的,这可是他的一番心意,你怎么数落他呢。”
听到这位小祖宗不乐意了,李承乾随即举起双手打断她:“好、好、好,大哥当然知道这是老五的心意,只是国家还不富裕,这么浪费是不对的。老五,你的心意大哥领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话毕,就将这道羊肉里脊羹拿到面前,用汤匙吃了起来,看到李承乾没有真的责怪自己,李佑的脸上又浮起笑容,不停将给李承乾介绍着这些新鲜的菜式。
李承乾知道这种拍马屁的招数,李佑是想不出来,不用说这肯定是李丽质这个捣蛋的丫头的主意。用完了午膳后,又接过了李丽质早就泡好的温度适宜的茶。
“说吧,到底是想要什么东西?”,能让这两个小家伙花费这么大力气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得到物件,李承乾已经做好了让他们敲竹杠的准备,毕竟这饭不能白吃不是吗?
嘿嘿嘿,干笑几声后,李丽质用手指比划着,一脸谄媚的说道:“大哥,我们什么都不要,就是惹了一点点儿小麻烦,烦劳大哥替我们出出头儿,摆平一下。”
第二百八十章 有个故事叫侍郎是狗
原本以为这顿小马屁已经是够新鲜的了,现在听李丽质这么说,李承乾就更觉得新鲜了,这年头还有人敢招惹皇帝的嫡长女了,而且看样子还是这对小魔头惹不起的程度了。
“好,看在你们今天这么殷勤的份上,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麻烦,只不过,一不留神,把江国公府的四公子打了了一顿。”,李佑期期艾艾的说道。
“没事,这倒不是什么大麻烦。”,不就是打了一架吗?有什么啊,大不了给江国公府送份厚礼,一个过了气的宰相了,难道还敢不买孤的面子。
李丽质一边给倒着茶水一边说道:“这算什么大麻烦啊,五弟见他说大哥的坏话直接就把他打了个半死。大哥,你是没有看见陈绍德讨饶时那没出息样子,真是给他们南陈的列祖列宗丢尽了颜面。”
这打人嘛,难免收不住不手,尤其是李佑这个年纪,手上没轻没重的,这下手重一点也是难免的,少年人没点火气还叫少年人吗?
接过李丽质递过来的茶杯后,李承乾悠悠的说:“当然了,这也不是什么大麻烦,对不对,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听说江国公被气病了,第二日见到小儿子残状后就驾鹤西去了。”,李丽质眨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悄声的说道,再加上她那脸上那无辜的表情,好像挨打是她一样。
噗,咳、咳、咳......听到陈叔达死了,李承乾直接就喷了,啥玩意,陈叔达被气死了?这特么对于现在的时局来说可是天大的事啊。
用不了几天朝廷上下就会流传,太子监国不仅迫害亲叔和手足,现在甚至连开国宰相都不放过。而他在武德殿说的功臣不可轻辱不过是拉拢房、杜等人的借口吧了,要不然怎么会指使长乐公主和齐王来折辱陈家,逼死老宰相呢。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以为大哥被呛到的李丽质一边给他拍着后背,一边俏生生的问道。
抬手打断李丽质后,李承乾赶紧又喝了一口茶,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看着这对破坏力惊人的姐弟,李承乾不由的挠了挠脑袋。这事儿不仅对自己的声誉有一定的影响,而且还很可能引起朝堂的震荡,让自己多日的心血付诸东流。
“没事,没事,有大哥在,没事。”,安抚了李丽质后,又将外面的李君羡喊了进来,随即问道:“今日江国公府有人来报丧吗?”
报丧?好好的报什么丧了,谁死了?虽然不明白太子的意思,李君羡还是老老实实的回了句没有。
什么?没人来报丧?这不太可能吧?按照典制,像陈叔达这样的级别的大臣死了,是必须要向朝廷报备的啊。这可真是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江国公府这事有蹊跷啊,要不然怎么这两个小家伙都知道,承庆殿怎么一点消息儿都没有收到呢。看来,今儿自己非得亲自去看看陈叔达那老家伙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于是命李君羡去传廉政部右侍郎长孙冲,和监察御史马周随行前往江国公府。既然自己现在是监国,那就得有监国的架子,随行的大臣既要有东宫的臣子,也要有皇帝的心腹,要不然朝廷的脸面往哪放呢。......
“殿下,那老东西一定是快活死的,上个月陈家还抬进去一房万花楼赎出来的小妾呢,这个跟丽质她们打不打陈绍德那个倒霉蛋没什么关系啊。”
长孙冲一向都是没理辩三分的主儿,别说陈家老头儿不是李丽质直接弄死的,就算是,那也是老头儿自己撞上来了,和可爱的长乐公主肯定也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长孙侍郎,你们廉政部连这种消息儿都有,我们御史台还真是没有这方面的渠道啊,本官还真是佩服啊。”
看着马周对他拱着手,脸上还挂着那意味深长的笑容,长孙冲不由的大怒道:“你才是侍郎,你们全家都是侍郎。”
对于长孙冲的态度,马周早就有了准备,摊了下手表示了自己的不在意。当然了,长孙冲发脾气也是有原因的,自从这小子升任人侍郎以后,整天怕别人弄脏或者弄破自己的紫袍,搞得自己好像是有多大的洁癖似的。
为了帮他该掉这个毛病儿,李承乾不得不给他和几个相熟的臣子们将了个“侍郎是狗”的故事。所以从那以后,不管是谁叫他长孙侍郎,就好像踩到了他的尾巴。
“表哥,听人常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可是你能不能含蓄一点,孤和马兄可都是光棍汉,你这么做不怕拉仇恨吗?再说了,照你这么发展下去,房相将是你最好的榜样。”
花痴,长孙冲现在绝对是花痴的样子,那有一点大国高官的样子,那身紫袍穿在他身上真是白瞎了。真不知道他这么个逗逼的样子,在历史上是怎么混到礼部尚书那个位子的。
“我的殿下,难道你对自己的亲妹妹的魅力有所怀疑吗?哎呀,不知道丽质知道了会有多伤心啊。”,话毕,还长长的出了口气,做出了一个惋惜的表情。
对于李承乾的奚落,长孙冲毫不以为意,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要脸干什么,能当饭吃吗?
再说就算弄死那老东西又能怎么样,难道依着长孙家现在的实力,还用怕那个南陈的破落户吗?要是陈家不识相,长孙家接下来也就是了。
长孙冲对于此行的结果并不在意,更没有李承乾那么顾忌,所幸也就活跃活跃气氛,没必要搞的那么紧张嘛。
“好,既然你如此的迫不及待,那孤回头跟父皇、母后说说,早点把你们的事办了,省得你每天在这恶心孤。”
恩?听到李承乾的许诺,长孙冲是喜形于色,继而兴奋问道:“殿下,此话当真?”
他对杜构的羡慕不是一天两天了,人家不仅是娶到娇妻,更主要的是牛家小姐前几月为他誕下一个胖小子,那孩子虎头虎脑的,煞是可爱。
待李承乾再三保证一定去办后,马周又笑嘻嘻的说:“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恭喜了,长孙侍郎。”
“好你个马加日,取笑老子是不是,今儿咱就当着殿下的面一决雌雄!”
第二百八十一章 江国公府的活出殡
当李承乾的车架到江国公府的时候,就看到陈家的老二陈玄德和老三陈贤德身披重孝,站在大门前迎来送往,院子里还传出了阵阵的梵音。
站在门外看着这阵仗,外人一定以为会认为陈家真是在办丧事,可看到这两位公子之后,李承乾敢确定这事绝对有蹊跷。
理由很简单,谁家的儿子死了亲爹后,脸上一丝伤感都没有啊,除非不是亲生父子,所以这哥俩拙劣的表演,李承乾在心里给他们打了个差评。
“陈郎中,这是怎么回事?令尊何在?”,陈玄德的官职是水部郎中,真不知道这个宰相之子是怎么混的,四十多岁的人了还仅仅是个从五品的小官儿。
“哎呀,太子殿下啊,臣水部郎中陈玄德见过太子殿下,真没想到,家父的喜丧竟然惊动了您和两位新贵,这真是陈家天大的脸面啊。快,殿下,您快里面请。”
陈玄德这人别的本事和他老子没学会,这八面玲珑性子倒是得了陈叔达的真传,这家伙在工部当差真是屈才了,到鸿胪寺去和那些番邦使者打交道倒是非常合适。
看到太子三人没有进去的意思,陈玄德告了个罪后,上前了几步,悄声说道:“殿下,家父在里面等着您呢。”
唉,这老家伙到了天命之年就这么肆意妄为吗?怎么说也是当过宰相的人物,难道一点面皮都不要了吗?真是太不靠谱了。无可奈何的李承乾只能带着满腹的疑问,在陈家老三的引领下向府中走去。
路过院子的时候,坐在左右两侧和尚和道士们正在比谁念经声音更大,正堂里的陈家妇孺们也在里面干打雷、不下雨的假哭。看到这一幕的三人瞬间都有一种蛋疼感觉,这绝对是他们有生以来所见到的最滑稽的丧事了。
哈哈哈......,“太子殿下,您可不要见怪啊,要是不用这种方式,老臣想见您这位监国可是犹如登天啊。......”,话毕,有意无意把眼睛瞟向长孙冲和马周。李承乾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啊,随即对二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和陈贤德一起退下去。
“陈相,您老要想见孤的话,直接出承庆殿就好,何必弄这么一出呢,难道是小妹的无状让您老生气了。”,在敬老方面,李承乾做的一直都不错,要不然的也不会不追究老头儿的无礼之处。
呵呵.....,干笑了几声后,陈叔达亲自给李承乾敬了一杯茶,随后言道:“殿下说的那里的话,老臣还得感谢公主殿下呢,借此正好让那个孽畜长长记性,要不然他早晚得死在那张嘴上。”
“至于臣为什么弄这么一出嘛,正是因为承庆殿说话太不方便了,您说是吗?”
老头儿这话说的没错,承庆殿里里外外都是皇帝的心腹,他可不管里面的人是谁,凡是反生在里面的事,他们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皇帝。这也就是为什么,李承乾要在承庆殿拒绝李渊的旨意、驳斥魏征本章的原因。
“陈相,是什么事儿让您老如此的重视,不惜自毁名节呢?”,老头儿这招借题发挥玩的不错,最起码他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只要是达到目的,牺牲些名声有算的了什么呢。
咳、咳、咳,“老臣听闻圈禁了周王,同时还拒绝了太上皇释放的旨意。老臣年纪大了,不知道那天就有无常来索命,所以只希望子孙能在陛下和您的庇护下吃一碗安生的饭,您看?”
哦,陈叔达这年纪大了,却成了惊弓之鸟了,自己动了李元方,他怕什么啊,难道就因为陈绍德这纨绔的几句话?还是说因为李渊那老头儿呢?
要知道玄武门之后,李渊的心腹都受到严格限制,唯有当时还是侍中的他是个例外,甚至在论功的时候,还让他登台宣旨呢。
“陈相说笑了,您是两朝元老,开国功臣,和我李家私交甚笃,不管从那个方面来讲,陈家都可把江国公这个爵位一直传下去。”,虽然想不明白陈叔达的真正用意,但李承乾还是应了一句。
听到了李承乾的许诺后,陈叔达的脸笑成菊花一般:“殿下真是痛快人,那老臣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说句大不敬的话,老臣相信您没有害陈家的心。
可老臣不相信陛下,要知道当年秦王府和张婕妤之间过节可是不浅啊,老臣可不想快要入土了,在落得和刘文静一样的下场。当然,这其中的原有还要从武德四年说起......”
武德四年的时候,当时还是秦王的李世民东征洛阳,经过无数场血战后终于攻下了这座城池,灭掉了郑国。打仗嘛,是一定有缴获的,王世充这个又一贯贪财,所以这次李世民缴获无数的金银玉器。
李渊问讯之后,马上让后妃去挑选自己喜爱的东西,可等她们到的时候,李世民却以充为军需为由拒绝张婕妤的后妃,并且不同意安排她们家中的子弟到洛阳为官。
这下可就以尹德妃、张婕妤为首的后娘们都怀恨在心,没事就在李渊的枕边说秦王的不是,为此李世民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后来李世民以军功赏赐麾下将官田亩的时候,李神通得到一块上好地,而这块地恰巧也被张婕妤的父亲看重了。
于是张婕妤就到李渊那为父亲去讨要,被伺候舒服的李渊随即就写了份诏书让李世民将这块土地让出来,可令人意外的是,秦王却直接拒绝皇帝圣旨。
于是,有了新仇旧恨的张婕妤便进谗:“诏赐妾父田,而王夺与人。”
男人嘛,在最是注重在自己女人的形象了,李渊这个皇帝也自然不能免俗,所以连忙让人传来李世民、裴寂和陈叔达三人,打算如果秦王不从就废了他。
可谁知道秦王的骨头却是硬的很,根本就不在乎皇帝那句“我诏令不如尔教邪?”的诛心之语,只是以功臣不可辱的理由反驳了皇帝。
搞得李渊是很没有面子,可就在他想废了李世民的时候,房、杜二人却以军情为由将自己的主子救了出去。
随后,李渊当着他们几个人说:“儿久典兵,为儒生所误,非复我昔日子。”,也就是因为这句话打底,才让张婕妤和尹德妃设计秦王府属官的事,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尹阿鼠殴打杜如晦。
而李元方正是张婕妤之子,陈叔达还真怕皇帝以陈家为借口,报复张婕妤等人。要知道当年被侮辱的官员们,现在可都以起居八座、开衙建府了,他们可不会劝皇帝大事化小的,为了洗刷自身的耻辱牺牲一个小小的陈家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一旦皇帝和他们一起用力,那小小的陈家在顷刻之间就会化为齑粉,这才是陈叔达最担心的。......
沉思了片刻之后,李承乾看着陈叔达笑道:“陈相,孤为什么要去逆父皇的意呢?”
“因为老臣这一份陛下需要的东西。”,话毕,将桌子上的盒子推到李承乾的面前。
第二百八十二章 长生不老药的配方
在大唐,能跟李承乾谈条件的人不多,但不得不说陈叔达的这件东西确实抓住李承乾的痛脚。倒是不是李承乾有什么把柄落在手里,而是这老头儿手里竟然有“万古丹经”的原稿。
这就让李承乾不得不重新衡量下这位过气的宰相,到底是出身帝王之家啊,陈家这艘破船还真有三千钉啊。
以李承乾对皇帝的了解,这东西要是到了他手里,谁也保证不了徐福那个笑话会不会在大唐重演。而陈叔达恰恰是抓住了皇帝这个弱点,这才让这个退休老干部有了和李承乾谈判的资本。
其实老头儿也没安什么好心,无非是想利用人的自私的本性,给陈家换取更为长久的回报罢了。在他看来,李承乾的羽翼已经丰满,如果不出现什么大的意外,那大唐的第三代皇帝是非他莫属的。
陈家今日将此书献给太子,那将来就不用担心子孙后代的出路。而且他敢肯定,太子是不会把这本书献给皇帝的,是人都有野心,即使是亲生父子也是不可能分享这个秘密的,毕竟没有人愿意千秋万代的只做一个太子。
再说了,历代帝王那个不想长生的,英明如始皇帝、汉武帝又能如何,还不是过不了这关。老东西算盘打的不错,但他却是看错了李承乾,这种东西放在手里就等于捧着一个定时炸弹。
可纸是包不住火的,如果有一天让皇帝知道,那不仅改变不了皇帝追求长生的执念,更是会让父子之间会产生嫌隙,那所幸还不如借着这次机会一次把话说明白。
自从自己来到大唐以后,皇帝都给予他极大的信任,不管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事都替他兜着,而且还让他掌握了如此之重的军权等等。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李承乾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面对一个这样的父亲,自己怎么能看着他嗑药而死呢。......
武德殿
李承乾进来的时候,帝后二人正在榻上对弈,从面色上看皇帝恢复的不错,最起码要比前几天强多了。看到李承乾之后,皇帝也笑着对他招招手,示意他赶紧过来。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父皇,今儿这气色好多了,看来孙先生真是妙手回春啊。”,李承乾笑着对皇帝说着。
“乾儿这话说的不错,陛下的脸上不仅红润了不少,而且膳食吃的也要比以往多了不少呢。”,话毕,长孙皇后对侍候在一旁吩咐了一声,让她去泡一壶新茶。
呵呵呵.....,轻笑了几声后,李世民调侃道:“朕这也是沾了观音婢的光啊,要知道孙先生可是承乾专门为你请回来的。”
看到李承乾在一旁笑的有些不自然,李世民则联想到了李丽质和李佑那两个小家伙大闹殿中省的事。也是陈叔达那个老东西可不是好相与的人物,连活出殡这阴损的招数都想出来,看来这小子今天付出的代价不小啊。
“怎么,今儿江国公府一行不顺利吗?领教到开国宰相的厉害了吧。不过,你可别指着朕给你报销什么,你可是在为自己的弟妹出头,这是你应该做的。”
皇帝的意思李承乾那里不明白,他这是在李丽质二人做由头敲打自己。虽然李泰这次做的很过份,皇帝也没有干预自己对他处置,可毕竟是血脉至亲,父母和孩子怎么会有隔夜仇呢,所以惩罚的差不多就得了。
“父皇说的那里的话,这都是儿臣该做的。”,话间,李承乾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皇帝的身边,双手放在腿上,身子微微向前倾斜:“陈相不愧是国家柱石,颇识大体啊,不禁没有见怪,还送了个宝贝给儿臣。
您也知道,对于这些有年头的东西,以儿臣这点阅历和经验肯定是鉴赏不了的,所有还请父皇赏光,给把把关。”
对于李承乾这个儿子,他太了解了,这小子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寻常的东西是进不了他的眼。今儿屁颠屁颠的跑来献宝,肯定是得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宝贝。
“好,好,只要是你的东西,朕都赏光,东西在那呢?拿出来吧!”,反正好奇心让这小子勾起来了,看看陈家到底用什么“哄骗”我儿的。
看到皇帝的兴致被勾起来了,李承乾将恒连喊了进来,让他将手里的盒子摆在案子上。紧接着又对皇帝做了个请的手势,让皇帝好好的把玩一下。
“陛下,这盒子样式古朴,看样子怎么也有几百年了,想来这里的东西也不是寻常之物。乾儿,不要卖关子,和母后说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长孙皇后本来就是知识渊博、博闻强记之辈,又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对物件的鉴赏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围着桌子看了一圈了,愣是没看什么头绪来,所以就催促了起来。
皇帝可没有想那么多,直接上前打开了盒子,只见盒子内放着一堆玉简。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皇帝,一边拿起一卷看着,一边嘟囔道:“承乾,你是不是让那老家伙骗了,这是什么宝贝啊,这不就是周易吗?这种前代的书宫里有很多,你要是喜欢,明儿朕就让人给你送到东宫去。”
听到皇帝这么说,长孙皇后也拿出了一卷看了起来,哎,还真是周易,这没什么价值啊,还不如装它那个盒子有观赏价值呢。
而李承乾则上前拍着盒子:“父皇,母后,不知道您二位听说过魏伯阳吗?这里面装的的就是道家丹鼎一脉的至宝-《周易参同契》,也称为万古丹经王,也就是说这里面记载炼丹法就是传说中的不老药。”
什么,这里面有长生不老药的配方,听到儿子这么说,帝后二人不由的抓紧了手中的玉简,这可是天大的宝贝,要是真能弄明白这里面的东西,岂不是可以长生不老了。
“陈叔达那个老家伙真不是东西,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早点献上来,真是其心可诛,罪该万死!”,李世民一边翻弄过玉简,一边念叨着。
呵呵呵.....“父皇,陈叔达就是怕死才不敢拿出来,要不是......”,随后李承乾将陈叔达的顾忌说了出来。
第二百八十三章 儿臣赌他们的脑袋
“陈叔达放屁,朕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如果朕要追究当年的事还要等到今天吗?你看朕什么时候亏待太上皇身边的后妃和大臣,这是对朕最大的污蔑。”
看皇帝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长孙皇后则上前帮他捋捋后背,还低声的劝皇帝不要生气,这身子刚刚有了起色,要是在气坏了可怎么得了。
将皇帝扶回去坐好后,长孙还给皇帝倒了一杯茶,让他顺顺气。忙完了这一切之后,长孙还没好气的指了指李承乾,让他说话加点小心。
“父皇,其实陈叔达也没错,这人年纪大了难免就要疑神疑鬼的,您就当他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今儿他把这么东西拿出来足以说明,他是不想再掺和皇室的内斗了,不是吗?”
陈叔达的意思,李世民当然明白,那老东西从来都不是什么忠贞之臣,从南陈亡国以后,这老小子都特么换几个主子了。每到关键时候,这老家伙首先想到的是自保,要不然他怎么能安然的挺过三个朝代呢。
“承乾,这个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对于儿子没有见利忘爹,李世民还是很高兴的。
反正这么个宝贝要是换作是被他得了,是无论如何是都不会献给太上皇,如此看来这小子还真没枉费朕在他身上花费的心血。
“这个是百年不遇的良机啊,要是不好好利用那可是会遭天谴的。”,话毕,笑着看着走过来的李承乾。
哎,果然不出所料,皇帝对于长生不老还是有很深的执念的。不过这也能理解,谁不想千秋万代的做着世间的主人。始皇帝和刘彻都是历史上英武绝伦的君主,到头来还不是没过得了这一关。
“父皇,据陈叔达言,南陈从开国皇帝陈霸先开始,一直到后主陈叔宝一直都在实验这个方子,可直到南陈皇室也没有作出一粒可以达到长生的目的的丹药,由此可见这个传说中的丹经未必可靠。”
对于儿子的话,李世民毫不以为然,连连摆手,一脸不屑的说道:“南陈不过是偏安一隅的小国,连年战乱、老百姓连饭都吃不起,他们能拿出来多少人力物力来钻研,要是那么容易的话,这天下还能轮到咱们李家来坐吗?......”
看着皇帝在那自我陶醉,李承乾不由的有些头疼,他终于意识到小胖子李泰服五石散的毛病是跟谁学的,不是别人就是他眼前这位父皇。
李承乾相信,小胖子也不一定喜欢那东西,估计是看皇帝总是服,就起来模仿之心,这和小孩子学大人抽烟是一个道理,这是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承乾,你想什么呢,朕在问你什么开始炼丹?你怎么能走神呢?”,看到儿子不理自己,皇帝有些不高兴了,上去就拍了李承乾一把。和自己老子说话都不集中精神,这不找抽呢吗?
“父皇恕罪,儿臣失礼了。”,躬了躬身子表示了下歉意,随即言道:“可是父皇,钻研这种东西不仅需要大量的钱财,而且需要大量的精通此道的人才,这可个不好办的事。”
嗨,还以为什么呢,原来就在想这个啊,李世民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的说道:“这都不是事儿,朕手里的这些人才都是道家丹鼎一脉最优秀的人才,远远不是南陈皇室可以比拟的。明儿就让他们把方子拿去,等炼出丹来,咱们一家共享长生。”
啥,全家集体嗑药,这是想把户口本上的人都整没的节奏啊,自己本来是来劝他的,到头来要是让皇帝给拉下水,那可就丢了大人啊。
短暂的思索一下,李承乾不得不换一个方式来引导皇帝,于是问了一嘴:“父皇,炼这一炉丹,要多久呢?”
“大概两个月,怎么了?”
“那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你想打什么赌?和朕打赌这彩头可小不了,这点你可得想清楚了?”,虽然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要打赌,可今儿高兴,就陪他玩玩也没什么。
呵呵.....“炼丹用的一切物资东宫都出了,而且儿臣给他们六个月时间,如果六个月后他们炼不出这样的丹药,要么他们把炼的这些东西都吃了,要么把他们的人头交出来!”
嗯?,那些道士什么时候得罪这混小子,这明摆着就是想要他们的命啊?随即皱着眉头问道:“承乾,你老实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承乾是从来不做无用功,但那些道士跟他也没有交集啊,是什么让他起了这么大的杀心。
此刻,李世民的心里十分肯定,这小子的目的就是想杀了他们,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抛出这几卷丹经。
一旁的长孙皇后脸上也露出了不解之意,以她对李承乾的了解,这孩子虽然霸道些,但是从来不会滥杀无辜的。于是也坐到皇帝的身边,俏生生的看着儿子,等待李承乾解释给他们听。
“父皇、母后,儿臣向来是不信鬼神之说,这点您二老也是知道。”
废话,自己儿子是什么样,他们这做父母的还能不知道,这小子要是省油的灯能在山东扒fo门的皮吗?到现在为止,fo门还在四处找人弹劾他呢。
看到帝后点头,随即继续说:“自古以来,死在这上面的帝王不在少数,在儿臣看来这不过是他们为了博取富贵而行骗术,和长安城里那些卖大力丸的没什么区别。秦皇汉武在这方面没少下力气吧,可结果呢,那个得逞了。”
“而且,儿臣在来之前曾经问过孙先生了,他也说,所谓的长生丹根本就是慢性的毒药,人一旦长期的服用,就会在身体里积累一定的毒性。身体里的毒多了,人自然是要生病的,就比如说父皇这次。”
什么,自己平常服用的丹药有毒?一听到这个帝后二人都惊的站了起来,随即命甘郧将殿内的丹药赶紧拿过来。
仔细的端详一会后,李世民取了一颗交到儿子手里:“承乾,你怎么证明它们有毒呢?”
“按照道士们的说法,这东西大补,是吃不死人,那想必也是吃不死动物,不如找条狗来试试如何?”
李承乾这个比喻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也未必不是检验丹药的好办法,皇帝随即对甘郧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找条狗来。......
可没过多久,看着刚才还在笼子里活蹦乱跳的狗在笼子咽气了,李世民气的脸都青了,大嚷着要杀光了那些欺世盗名的道士们。特么的,骗人都骗到皇帝这来了,这不是找死吗?
“父皇息怒,既然他们都是炼丹方面的大家,想必照个这卷丹经炼一炉应该不是问题,如果还是这样的结果,那就说明长生之术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待李承乾的话说完,皇帝召见翟长孙,命其将这几卷丹经给交给那些道士,并让他调一千玄甲军守在那里......
第二百八十四章 歇斯底里的李泰
临近年关,一团喜气萦绕在长安城的上空,无论是勋贵显族还是庶民百姓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色。
尤其是在宫城,当差的士卒、太监、宫人每日都笑呵呵,因为皇帝病情已然大好,所以特意下旨今年的赏钱双倍发放。这下好了,他们的家人也终于可以过个肥年了。
当然了,不高兴也人也有,那就是当朝的太子殿下,因为他每日依然要到承庆殿去处理政务。而皇帝偷懒的理由则是说李承乾年后就十五岁了,年纪已经到了,且当个成人使唤吧,反正冠礼之期就在两个月后。
虽然李承乾曾反对过现在给他加冠,但从不会看风向的魏征却说:按周制,男子二十岁行冠礼,然天子诸侯为早日执掌国政,多提早行礼。周文王十二岁而冠,成王十五岁而冠,如此一来殿下冠期符合礼制,不可更改。
魏征的话让李承乾有些牙疼,老子多年可是没少关照你啊,犯得着和皇帝一起压迫童工嘛。......
当然,除了给皇帝当童工之外,李承乾的身后还跟了一个“十万个为什么”似的李治。唉,现在算知道了什么是七岁、八岁讨人嫌了。这小子马上就七岁了,除了吃和睡以外,那张小嘴就没停过,搞得李承乾的头一扎一扎。
李承乾知道,这个小屁孩是皇后特意放在他身边的,明着是让李承乾给他讲讲课,教教他做人的道理,暗着是为了在承天门前值守的小胖子求情。
既然人家做母亲的都选择性的遗忘了武德殿前的事,那自己这个做兄长的自然也不好在计较下去了。随即命人撤对李恪、李泰的处罚,并将李泰召到了承庆殿,是该和他好好谈谈了。
“稚奴,你怎么坐在天子之位玩耍,还不快快于我下来!”,一进大殿,就看到李治那小屁孩在龙椅上玩着木偶。都特么是太子惯的,要不然他一个奶娃娃怎么敢呢?
李治作为帝后目前最小的嫡子,一直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吼过。看到李泰恶狠狠的瞪着他,小嘴儿一瘪直接就哭了出来。他不知道胖胖的四哥为什么这样对他,他只知道自己很害怕,而且这哭声也越来越大。
听到小屁孩的哭声后,在后面挑奏本的李承乾连忙把手中的东西交给李佑,随即就来到殿中。哭的跟泪包子一样的李治看到大哥来了,光着小脚就扑到了哥哥的怀来,再也不出来了。
“青雀,来了,这段时间倒是比以前精壮了不少啊。”,话毕,对李泰招了招手,示意他自己找地方做。自己可得好好哄哄怀里这小祖宗,要不然这哭起来可是没完,他可比丽质小时候难哄多了。
“太子大哥,按照朝廷典制和祖宗家法,那里,不是稚奴可以坐的。你这样放纵,不是在宠爱他,而是在害他。如果有一天,他想替你坐在这里,你也让吗?”
看到李承乾又把那小屁孩放在龙椅上,李泰这心中妒忌之火大起,在他心中只有自己才有资格坐上去。
长长的叹了口气后,李承乾从上面走了下来,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沉声说:“青雀,未免太小题大做了,稚奴还是顽童稚子,不通晓你说的那些规矩,也听不懂你说的那些规矩,他只不过觉得金灿灿的,好玩罢了。”
随即轻瞟了李泰一眼:“至于这些规矩,母后也曾教过你,可你在武德殿前的时候,可曾想起过母亲的教诲呢?”
李承乾越是这么风轻云淡,李泰越是生气,凭什么他就可以这么居高临下的和自己说话,凭什么他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难道就因为他是长子吗?
“那是因为她的心里只有你,你去当人质的时候,她每天念叨是你。你去打仗的时候,她茶不思、饭不想的还是你。在她眼里就只有你,不管我做什么都不能让她多看我一眼。既然她不喜我,那我为何不能选择尽忠。”
话间,李泰摘下了帽子,掷在了地上,竖着大拇指:“你了不起,你清高,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被建成五子欺负成什么样子,就因为动你这个秦王世子太过扎眼,所以他们变着法的折磨我。
你真了不起啊,你当了太子以后,大家都爱你啊,不管你多做的事多么离经叛道,他们都能包容于你。
可我呢?别说没什么人帮我,一做错了事,不是挨打就是挨骂,回头还要被那些大臣冷嘲热讽。在他们看来我特么就是个废人,就是一个废物。
不就因为我不是太子吗?所以不管是为了小时候受到的屈辱,还是为了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大臣在我脚下颤栗。
我就是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到最高。我就是要和你争,我就是再也不要接受你打一下、摸一下的可怜。因为我李泰也是嫡出的皇子,而不是你东宫的一条狗。”
看着李泰疯狂的怒喊,小包子李治又哭了起来,捧着奏本的李佑赶紧上前将他抱了起来,不停的轻拍着小包子的后背,让他不要哭了。
李承乾没有想到李泰的怨念有这么重,尤其是他小时候的事儿对这孩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可这是也怪不得他啊,因为那时候他还不是李承乾,可这话他还真是没法和李泰说。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好意竟然会伤了这小子的自尊,以至于让他这么痛恨自己,这还真是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看来的自己八字和这小胖子是合不上了。
“青雀,你可以继续说了。”,李承乾淡淡的说道,然后又随手提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波动。
李承乾的淡然再一次的激怒了李泰,单手指着天,一脸狰狞的大吼着:“我不要再让人来欺负我,我受不了,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我就是要当做太子,我就是要让自己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让所有的人再也不敢轻视于我。”
“青雀,就像你刚才提到的祖宗家法,不管是从嫡,还是从长,亦或者说从实力上,你似乎都没什么优势,所以大哥劝你,还是放下执念的好。”
哈哈哈......,“太子、大哥,小弟真的要提醒你一下,隐太子建成当年也是捧着诏书坐在这里的。可结果呢,还不是被父皇抢来的吗?所以这是天公地道的事!大唐的皇位绝不能落到你这种嗜杀暴戾之辈的手中。”
第二百八十五章 就你这样的蠢货也想当太子
“老四,说话的时候要注意自己是什么身份,要不是大哥肚量大,你还在顺天门前站班呢!”,李佑是看不下去,这死胖子也太特么不讲理了。
哦,你打不过建成家那五个败家子,回头就恨自己大哥,这是什么道理,要是真想解气,怎么不见你去抛了那几个混蛋的坟呢。
自己有野心想争储就明说,找那么多借口干嘛,这学问人就是特么不一样,当婊子也把牌坊捧得老高。
“老五,你一个罪婢的庶子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本王。如果你不是投靠了东宫,你觉得你能消停在长安待到今天。”
皇帝已经下旨他在京的兄弟们,全部限期赶往封地,命其无旨意不得还京,连上元节都不准他们过,这些平时目空一切的王爷们,也只能像狗一样被撵出了长安城。
眼下这长安城中除了关在宗正寺的李元方外,就剩他们兄弟几人。依照皇帝喜好,像李佑这样不得宠的皇子,这次估计也得和他的叔叔们一勺烩了。
“五弟,他们是做错事才被赶到封地,你并没有什么过错,所以不用担心。”
听到李承乾的话后,被激怒的李佑冷静下来。对啊,这混蛋自己操蛋也就算了,干嘛捎上老子。想通了这一点后,李佑冷哼一声,牵着小包子李治去旁边挑选中意的果脯吃。
“本宫真是想不明白,似你这般蠢笨如猪的东西竟然也想当太子。”
长孙原本是来送圣旨的,顺便再接李治那个小包子的,赶到殿外的时候就听到李泰在里面咆哮,于是就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这个混小子不会悔改也就摆了,竟然还敢明着说要争当太子,这不是反了吗?就在这一刻,怨气积郁长久的长孙皇后在也忍不住了。
“不用瞪你大哥,今儿他不知道本宫要来。不过,本宫今天还正是开了眼了,竟然有人在天子正堂公然叫嚣要夺嫡。怎么?就凭你,也想再来一场玄武门之变吗?”
长孙皇后一脸怒色,让本来想和母亲亲近一下的李治都不敢上前,一脸狐疑的看着有些陌生的母亲,在他印象中还没有见过母亲如此的愤怒过。
“给本宫跪下!”
“母后,您听儿臣解释,武德殿那天的事都是。”
“跪下!”,要是换做以前,长孙会很耐心的听小胖子解释,可出了武德殿的事,再加上今天李泰这番狂悖之论,她要是再相信李泰的话就见鬼了。
噗通,李小肉山因为理亏不得不跪了下来,哎,怪就怪自己点子背,落到一向疼爱李承乾没变的母后手里,看来今天想出这承庆殿不是那么轻巧的事了。
啪、啪、啪,长孙含怒这三巴掌打的着实不轻,李泰的脸不仅又胖了几分,同时脸上还清晰的印着皇后赏给他的五指山。
“你委屈是吧,你觉得本宫和你大哥亏了你是吧,好,今天本宫就这本陈年的帐,一笔一笔的算给你。”
不得不说李佑确实要比从前机灵多了,看到皇后大怒,赶紧搬了把椅子过来请娘娘坐下。然后又端了个盘子侍立在一旁,那副狗腿子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特么以为他是个小黄门呢。
“武德皇帝在位的时候,这中山王的封号本来是要给你的,可你大哥不忍这么低的封号委屈了你,硬是在麒麟殿跪了一天,才让武德皇帝改变注意把你们的封号、封地对换的。
建成家的孩子不仅打了你,甚至还摔死了你的狗,你回来哭的很伤心。你大哥背着本宫去找他们给你报仇,受了伤也不敢说,只是让小黄门给偷偷上药,这些你不知道吧!”,话毕,觉得不解气,又狠狠地抽了李泰一耳光。
别说李泰听着糊涂,李承乾也糊涂啊,原来的那位小时候还真是义气之辈啊,不过这段记忆他倒是没有继承过来,估计是原主年纪太小连他自己也忘却了吧。
“贞观初的时候,朝局纷乱,国力孱弱,吐谷浑趁机胁迫我朝兵进岷州,你大哥来丽政殿来与本宫话别,他说如果他回不来,一定要把你推上太子之位,让你代替他向你父皇与本宫尽孝。.....
后来,你被萧瑀的门生利用,搞出了个科场舞弊案,你大哥还是在陛下面前保下了你,并亲自出手把你从旋涡里拔出来。你不是精通历朝典籍吗?你说说,历朝的太子有这么对待想夺他大位的人吗?”
长孙皇后这话算是把李泰说愣了,他没有想到李承乾竟然在去战场前竟然举荐了自己,这太让他意外了。想到你这时候,李泰呆呆指着李承乾,你、你、你的说不出来。
这话李承乾是说过,打仗是要死人,谁能知道十几万人绞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呢,总不会因为自己是太子,这刀剑就不朝自己招呼吧。
要是自己挂了,这太子总得有人当吧,李泰就是再不好也比李恪、李治强吧,所以当时就推荐他。
“这是国子祭酒孔颖达和散骑常侍于志宁给陛下的专折,他们弹劾你,失德忤逆、串联藩王、意图不轨,你父皇本来是要处置你的,可还是你大哥劝陛下说你是一时糊涂,要不然你以为这次外放封地的没有你吗?”
话毕,就把手中的本子和圣旨一到仍在李泰的怀里,继续说:“陛下有旨,削去你扬州大都督、越州都督,督常、海、润、楚、舒、庐、濠、寿、歙、苏、杭、宣、东睦、南和等十六州军事之职,爵位由亲王降为郡王,闭门思过半年,现在你就给本宫滚回你的王府去。”
听完长孙皇后的话,李泰恭恭敬敬的给皇后磕了个头,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出了大殿。......
“母后,这奏本不是说好了容后再议嘛,今儿这是?”,李承乾一脸疑惑的问道,皇帝一向疼爱小胖子,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呢,这可真出乎了李承乾意料。
“这事是本宫劝陛下的,必须的让他断了这个念想,要不然以他的性子将来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呢!”
得,这次小胖子恨的人就不仅是自己了,恐怕还得更加怨恨自己的亲生母亲了。哎,都是上面那把椅子弄的啊。
第二百八十六章 朕要把那些毒妇都敢出去
皇帝这一病遭罪不说,还把皇室子弟不纯不孝的嘴脸彻底暴露到了世人面前。现在长安城大街小巷的人茶余饭后谈的就是这些皇子亲王们的不孝,当然了,谁也不说不清楚这个消息儿是怎么传遍长安城。
为此皇帝不仅把他的弟弟们都赶往了封地,甚至还处罚自己的宝贝儿子,吴王李恪出任安州大都督,魏王李泰被削去了一切朝职,降为郡王,并圈禁于府中。
可皇帝从来不认为是他和长孙教育出了问题,他把这个结果归根于那些后宫妇人。后宫嫔妃、女官、宫人出身庞杂,诸王们自小在这些人抚育下难免不会走上邪路。
比如说韦妃姐们或者说李泰的女官卢丛壁,这些毒妇都有着各自的目的,她们把皇子亲王们都当成了她们手中的提线木偶,这让天可汗陛下万分震怒,所以就有今天这个庭议。
今儿议不是军国大事,所以皇帝召见的也只有李承乾、长孙无忌、魏征、马周等区区四人,如果这事得不到解决,那大唐的江山早晚毁在这些蛇蝎毒妇的手中。
“汉代,常以八月选洛阳中子女资色端丽者,载还后宫,此不可过度效法。然即日宫内,甚多配役之口,使其诞乳诸王,是非所宜。据此论选补宫列,理宜依礼。昔日孟母三迁就是为了让其子身边的都是品德高尚的人,可见言传身教是有多么的重要。
以前有言官弹劾太子不守宫规,把原来东宫的当差的宫人、宦官都发往了殿中省,所空缺出的位置也由六率的士卒顶替。
朕曾问过太子之意何在,他答: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现在看来,此言不谬,可如今诸王身边都是什么人呢?”
皇帝以前和李承乾讨论过这个问题,李世民认为天家富贵,让这些嫔妃、宫人、内官们伺候是理所应当的事。
李承乾这个太子也算是半个皇帝,每天身边不是书吏就是士卒,着实是没有福气,他们粗手粗脚的,那能伺候好人啊。
可现在看来,丘八和小吏们确实是比这些粗破文墨的“奴才”们强多了,最起码他们没有那么多害人之心。
“人多惑嬖色,乃致败乱。周幽惑褒姒,晋献惑骊姬,耽于宠欲,废嫡立庶,幽王因此身死,遂丧西周,献公身虽护没,祸延数代。嫔御之间,所宜深慎。陛下今日能查得此弊,宗庙甚幸,国家甚幸。”,魏征抚着胡须,一脸安慰的看着皇帝,特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看儿子呢。
娘卖皮的,皇帝的终于良心发现了,知道好色不是什么好事了吧,老子以前说你不听,这下终于知道什么叫害人害己了吧。今儿让你操心的还只是魏、吴两王,等再过几年这些皇子、公主都大了,那还不得翻了天啊,魏征在心中念道。
“陛下,按照唐律:凡反逆相坐,没其家为官奴婢。这些人的出路也非三种,有技能的就送去各个相应的部门,没有技能的就送去司农寺,大部分女子则送入掖庭宫充作宫婢。
陛下若要赏赐王公大臣奴婢,又或者皇宫、行宫、亲王府、公主府等各处需要奴婢,皆从中分配过去。其人员之多,之杂以发考证,要是一刀切的话,是会很麻烦的,臣以为还是徐图为上策。”
马周说的没错,宫里的这些贵主都是被人伺候惯的,要是一下都把人裁了,短时间上哪去寻人代替她们呢。再说她们中的不少人都成了诸王公府中的妾室,已经生儿育女了,难道还能让人家把她们都休了?这不是难为人嘛。没听过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嘛。
“恩,宾王所言甚为有理,但此事乃肘腋之患,必须得到解决,要不然这祸事会一次比一次大,迟早会危机社稷的。辅机,你有什么想法?”
皇帝又把问题甩给了长孙无忌,这事他别想跑的了,皇后是他妹妹,朕办这事也是再给皇后减一些负担,他这个当哥哥难道不应该尽一份心吗?
沉思了片刻后,长孙无忌拱手称道:“陛下,臣记得武德四年的时候,您也和臣谈过这个问题,只是那时候陛下还是亲王,对于此事多少是有些鞭长莫及的。
可现在不同,陛下已经是九州之主,是有能力决定什么人来生养、抚育天家血脉的。然马周所言又切中实际,臣以为应该从内廷开始,而且采取逐年更替的方法,如此一来,不出三五年便可替换完成,至于诸王公府第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处理为好。”
长孙无忌的话深简帝心,皇帝听后是连连点头,脸上那副苦秦久矣的样子,不由的让李承乾好奇,武德四年,秦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赵公,裁撤内廷人员没有问题,但这新人要从那来呢?这些新人且难免受到那些老人的影响,如何来规避这个问题呢?”,马周的这个问题提的好,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长孙无忌。
“以往朝廷挑选女官、宫人除了教坊司遴选出来的外,剩下的基本都出身官宦之家或由地方官吏举荐而来。
如今是用人之际,臣以为这个条件应该放宽,只要通过内廷的遴选良家子规定着皆可入宫。至于如何调教这些,那就不是臣等这些外官能过问的,陛下还需问皇后娘娘。”
长孙无忌这办法不错,既能快速补充人数上的缺失,还让保证将风险降到最低。最主要的是他巧妙的将内廷的人员事务圆给了帝后,而不是向马周一样提出来,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马周的火候还不够啊。
“承乾,你自打进来就没有说话,说说,对你舅舅说的有什么看法!”
听到皇帝问答自己了,李承乾起身行了个礼,拱手说:“回父皇,儿臣以为舅舅之议甚好,教坊司送来的这些人,多是官婢出身,她们中的一些人在心里多好对朝廷是有些敌视的。这样的人,其行往往刁毒,其心往往不忠,是不该把她们放在宫中。
但宫中人员众多,她们也都为皇室尽忠多年,所以是不能一概而论,对于裁撤的人选还是斟酌一二的。至于降低标准没有问题,可有一条要说明白,要本着自愿为目的,以免让有些官吏为媚上而欺民,这可是关乎父皇的圣明,所以还是谨慎一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