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熊孩子
片好的鸭子分装了两盘，被服务员端了上来，这让前世习惯厨师现场片鸭子的孙大海感觉很别扭。
同时上来的还有鸭饼、葱白、甜面酱，还有一个小盘，装着切开的鸭头和两条里脊肉。
鸭头没什么吃头儿，主要是下酒用的，里脊肉不错，非常鲜嫩。正确的吃法是白嘴吃，也可以稍微蘸一点酱吃，千万别夹到饼里吃，那样就糟蹋了。
孙大海找服务员要了一小碟白糖，这是为了吃鸭胸皮用的。鸭胸皮被烤得焦脆酥香，蘸一点白糖吃到嘴里，实在是无上享受。
现在全聚德并不会主动提供白糖给顾客，想吃的话必须找服务员要，还不一定都能给，要看服务员心情。
鸭胸皮蘸白糖的吃法，据传还是八旗子弟开发出来的。前世许多烤鸭店做了改良，改成蘸果酱了。貌似高档了一些，其实却影响了鸭皮焦脆的口感，而且果味过重，有点喧宾夺主了。
据说最正宗的烤鸭，一只要片成一百零八片，符天干地支之数。这话只当是一个典故，孙大海前世吃过无数次烤鸭，从来没有真的去数过，估计除了强迫症患者，其他人也不会在意。
一群吃货，闷头大吃，不一会就吃饱了。每人最后再喝上两碗熬成乳白色的鸭汤，就算结束了战斗。
吃饱喝足以后，大家腆着肚子，决定走人。没想到在出门的时候，却与人发生了冲突。
和平门全聚德烤鸭店的大门，中间是旋转门，旁边有普通的玻璃门。
走在最后的高智慧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旋转门。进店的时候，她跟着孙大海他们走的旁边的门，现在要离开了，她好奇地走进了旋转门。
“哎呦。”
孙大海他们走的还是旁门，忽然听到一声惨呼。他们一看，原来是一个小胖孩在快速的转门，撞到了里面的高智慧。
马健离门最近，他伸手把住了旋转门，让高智慧走了出来，然后对小胖孩说：“这位同学，里面有人，不要这样转，容易碰伤人的。”
高智慧刚才被门从后面撞了一下，到没有受伤，只是吓了一跳。她出来后，很生气，对那个小胖孩说到：“你干什么呢？没看到里面有人，还这么用力转门？快向我道歉！”
小胖孩看起来有十三四岁，和高智慧差不多大。估计他也是初中生，长得又黑又胖。他脖子一梗，鼻子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进店。
高智慧更生气了，她拉住小胖孩的胳膊，说道：“你撞到了我，连道歉都不会吗？你不许走。”
小胖孩用力一挣，甩开了高智慧，顺手一推，把高智慧推得踉跄了后退好几步，险些摔倒。还好郑佩佩就在后面，她连忙扶住了高智慧。
小胖孩推完人，就想往店里跑。马健不干了，他一个箭步抢上前去，伸手拽住小胖孩的手腕，把他拉了出来。
“你做了坏事，不认错，还想跑？你别走了，等你家长出来领人吧。”
小胖孩还在用力挣扎，马健不耐烦了，直接把他双手扭到身子后面，部队大院出身的马健，一个简单的反关节擒拿术，就将小胖孩轻松制住。
旁边还有几位顾客，看到刚才的情况，都在指指点点的。
一位老大爷，看穿着打扮。像是全聚德门前停车场的管理员，在旁边说道：“这小孩在旋转门这里玩了有一阵子了，隔一会就要推几圈，我说了他几次，这里顾客来来往往的，会碰到人的，他都不理会。现在好了，遇到能治他的人了。”
……
钱江海是徽省人，今年43岁。他是某县一家集体所有制轴承厂的工人。早在改革开放开始以后，他就找关系办了病退，开始了自己个体户的生涯。
他算得上是改革开放以后的第一批先行者了，当时他从家里以及亲友处，总共筹得四十元钱，从两筐梨开始倒腾起来。
钱江海肯吃苦，胆子大，头脑还挺灵活，外加运气不错，这几年下来，钱挣了不少，生意也越做越大。
从最早的两筐梨开始，他倒腾过水果、蔬菜，下乡收购农民家养的鱼虾肉蛋，回到县城的黑市里卖。
有了一定的基础后，他开始倒腾各种票据。从粮票、肉票、布票开始，直到81年恢复发行的国库券。
倒卖国库券，挣得是各地区的价差。从这时起，钱江海开始走出县城，南下沪城，以这里为根据地，加速发展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钱江海的胃口越来越大。直到去年下半年，他通过朋友的介绍，用自己的全部积蓄，购入了八辆走私汽车，想以此快速发家，成为百万元户。
通过几年的经营，他在徽省还是有不少关系的。正常来讲，为这几辆走车汽车的找到下家，对他不是个问题。
结果他入场的时机不对，赶上了国家开始治理整顿走私汽车的风口。于是他花了许多额外的费用，好不容易折价卖出了其中的七辆，还有一辆压在了手里。
最后钱江海索性不卖了，花钱打点了一番，将这部皇冠六代的手续补全，挂在了轴承厂的名下，自己留着用了。
他没有敢留皇冠七代，因为那车刚刚上市，配置高。当时国内通过正规途径进口的数量极低，几乎都是走私车。
单位硬气的，开就开了，查也不怕，公对公的事情，互相扯皮去吧。他的车是花钱挂靠的，没有人或单位给他托底，可不敢引人瞩目。
钱江海最后一算，这笔生意让他的钱缩水了一半，实在是心痛的很。于是他缩回了沪城，继续倒腾国库券，一边舔着伤口，一边继续寻找机会。
1985年，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年份。这不仅是一个换届年，同时也是改革开放加速发展的一年。
在这一年里，由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不断深入，全国大部分地区的农产品连续获得大丰收，许多农产品以及相关深加工产品供应量大增。
借此机会，国家调整了大部分产品的价格，个别产品试行市场定价机制。也正是从这一年开始，布票的需求量开始下降，开始向完全取消布票过渡。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在市场产品日益丰富的现在，收藏市场也跟着繁荣起来。小到邮票，大到古玩字画，收藏者越来越多，交易日盛，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第299章 热心群众
钱江海权衡利弊，决定抓住这个机会。他思前想后，犹豫再三，最终决定转移到首都，踏下心来做这行。
沪城的收藏市场不是不可以做，但他通过了解，发现有实力的收藏者多为本地大户，而沪城人又比较排外。他倒不如在首都重新打开局面，那里的机会更多。
他这次来首都，就是通过关系，找到了一名在首都收藏界小有名气的老炮，准备请他当顾问，进军首都收藏市场。
因为适逢暑假，又是由司机开自家的汽车前往，钱江海便带上了他的小儿子钱涛，一起来到首都。
今天是钱江海到首都的第四天了。这几天，他每天和这位名为马景涛的老炮进行交流。对方也已经答应，成为他的顾问，帮助他在首都立足。
马景涛今年五十多了，小时候给一家当铺老板的公子当伴当，学了一身古董鉴定，外加吃喝玩乐的本事。
解放前夕，老板带全家跑路了。马景涛没有一同离开，而是留在首都，进了一家私营的小珐琅厂做学徒。
1956年，首都几十家私营珐琅厂公私合营，成立了首都珐琅厂。马景涛因为认字会算，对相关知识了解不少，所以被国家派来帮助厂子技术升级的一位老技师收为徒弟，真正走上了古玩鉴定的路。
十年特殊时期，老技师含冤离世，马景涛也被下放到农场改造。七十年代，他被平反后，没有接受国家安排的工作，而是靠着在收藏圈的名气和眼力，做起了掮客的营生。
前些年，搞收藏品交易，大家都是偷偷摸摸的，而且成交金额很低，数量也少。马景涛从中抽成，顶多混个温饱，没有落下几个钱。
他又不是那种家底深厚的人，所以一直是名气不小，但实惠不多。
现在眼见着收藏市场日渐兴隆，马景涛也不觉动心了，想博一下前程。
正巧钱江海想进入市场，需要找圈内人带路，所以和他一拍即合，俩人越聊越起劲儿，决定合作，共同创业。
今天钱涛说想要吃烤鸭，马景涛便带他们来到了和平门的全聚德烤鸭店。他和钱江海喝着小酒，边喝边聊。钱涛吃完饭坐不住，就跑到外面玩。
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司机，是钱江海的远房外甥苏童。钱江海出钱让他取得驾照，然后一直带在身边，是他的体己人。
钱涛跑到外面玩，苏童也跟了出去。后来他感觉肚子疼，便进店上厕所去了，谁知道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钱涛就惹事了。
钱涛吃痛，不敢在挣扎。马健也就放开了他，只想等他家长出来，好好说道说道。
钱涛看到苏童从全聚德里走出来，便大喊：“哥，救救我。”一边叫，一边想跑过去。
马健连忙又拽住了他，不让他逃跑。
苏童看到这个情况，急忙冲过来，嘴里叫着“放手”，同时照着马健的胸口一拳打了过去。
马健伸手一拦，挡住了苏童的拳头。但他俩相差十岁，在力量上马健吃了不少亏，被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看到自己人吃亏，巴特尔不干了。刚才发证争执的是几个孩子，他没有参与。苏童可是二十来岁的成年人，现在他动手了，巴特尔便迎上前去。
苏童看到魁梧的巴特尔像一堵墙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有些害怕，却没有收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挥出一拳，朝巴特尔打去。
苏童只是个普通人，有把子力气而已。他主动向巴特尔动手，算他倒了血霉。
要知道，巴特尔是蒙古人，自小就会摔跤，身体又强壮。在部队，他是被当做捕俘手来培养的。
国家在自卫反击战后，决定实行精兵简政的策略，实行大裁军。许多部队都是成建制的复退，或是整体编入铁路、城建或建设兵团的系统中。中建下属有几家公司，就是这样形成的。
巴特尔的直接领导赵军，想让他跟着一起去香江，打拼出一个新的局面来，所以巴特尔也就跟着大家一起，稀里糊涂地退伍了。
要不然，他现在很可能在某个主力部队的尖刀连，继续当他的大头兵呢。
说时迟那时快，看到苏童一拳当胸打来，巴特尔身子微微一侧，左手握住苏童的手腕，右脚向左前方一个垫步，右手探出，抓住苏童的手臂，迅速半转身，用腰顶住对方的躯干，重心下沉，以腰为轴，用力拉他的手臂，将苏童从肩膀上摔过。
“砰”的一声，苏童被巴特尔一个干净漂亮的过肩摔撂倒在地。紧跟着，巴特尔顺势单膝跪地，习惯性的一拳，照苏童的鼻梁上部打去。
“巴特尔，停！”
“手下留情”
孙大海在叫住巴特尔的同时，店内走出了两个人。其中高叫手下留情的中年人，正是钱江海。
巴特尔很听话，收住了拳势。这时他的拳头，距离苏童的鼻梁也就几公分了。看似惊险，但孙大海平日和他对练，知道他没有下死手，还是很有分寸的。
钱江海和马景涛吃完饭出来，却看到眼前这一幕。俩人大吃一惊，连忙走上前来，拦住动手的双方。
其实，巴特尔已经收手，站起来退后了，苏童被摔得不清，还没有爬起来。
周围围观的人越聚越多，把全聚德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的，以至于全聚德的工作人员，都出来维持秩序了。
马景涛知道苏童是钱江海的亲信，他上前扶起了苏童。钱江海则是低声问钱涛，苏童是个老实人，为什么会和别人打起来了？
钱涛吓得够呛，知道这是自己惹出来的麻烦，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也没有说明白。马景涛帮苏童掸去尘土，让他活动了几下，发现没有大问题，这才放心。
为什么动手，苏童也不清楚。他把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然后大家都看向钱涛。
钱涛低着头，不肯说话，气得钱江海直想打耳光扇他。
孙大海看到他们没有再动手的打算，便走上来，拉着的钱江海他们走到一边。还好双方冲突的时间不长，动作也不大，但要再堵着门，只怕全聚德真的要报警了。
停车场的老大爷还真是个热心人儿，他不管不顾地跟着一起走了过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完，他还教育起钱涛来：你这样再不改，以后可能真要吃大亏的。遇到那些混不吝的主儿，谁跟你讲道理呀！先揍你一顿，你都没有脾气。
第300章 老炮儿马景涛
钱涛又羞又恼，想要反驳。刚抬起头却看到他爸爸一张脸都黑了，正瞪着他，吓得他也不敢吱声。
有了这位热心肠的老大爷，把情况说了个通透，孙大海他们也省事，不用再多解释了。
事儿本来就不大，无非是钱涛惹了事，又不肯道歉。苏童不清楚原因，莽了一下，结果遇到巴特尔这样的，反而自己吃了个暗亏。
马景涛也不含糊，作为一个老炮，这样的小冲突要是处理不好，那他也别在首都混了。
他嘻嘻哈哈地打着圆场，先摁着头叫钱涛向高智慧认了错。然后还拉着巴特尔的手，恭维他的身手好，又夸奖高智慧漂亮有礼貌。
总而言之，在他的调和下，双方都有了台阶下，你好我好大家好。巴特尔也主动上前，和苏童握了手，双方也算冰释前嫌了。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钱涛，他自觉丢了面子，可惜没有人在乎他的感受。而且看样子，回家后钱江海还得揍他。他心里的悲伤，都已经逆流成河了。
马景涛是当掮客的，整天跟人打交道，眼睛多贼呀。他早就看出孙大海一行人与众不同。
一群半大孩子，来全聚德烤鸭店这样的地方吃饭，在这个年代还是很罕见的。
其中年纪最大的巴特尔，一看就知道不是主事的人。看他的身手和站的位置，倒像是保镖跟班之类的角色。
而且，刚才双方动手的时候，这群孩子中的大多数人，既不是非常害怕，也不是很兴奋，好像心里十分有底一样，这可不是普通人应有的反应。
马景涛的工作本质，其实就是在经营人脉。对他来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尤其是有钱或有背景的人，关系更是要好好维护。
正是因为看出些端倪，所以马景涛才会如此处理今天的事。
要不然，老炮可不是只会做和事佬的，撒泼耍横，胡搅蛮缠，找关系以权压人这些手段，难道马景涛不会吗？
马景涛真的想结识一下这些孩子，无奈找不到正主。孙大海看出他的心思，可懒得响应，大家说了一些没意思的废话，然后在停车场分开，各自上车走了。
钱涛又被打击了一次。他坐进自家的皇冠里，自以为挺牛的，傲视周围停放的老式吉普和上海轿车。
结果，他却看到孙大海他们，上了高大威猛的福特游侠。虽然游侠不见得比皇冠六代高级，但美式皮卡那种霸气劲儿，就绝不是倭国汽车所能比拟的。
马景涛和钱江海关注的不仅仅是车型，游侠挂着的小号码黑牌，更加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他俩对视了一眼，心里有数了。看起来，孙大海他们家里有没有权不知道，但有钱是一定的。
这个年代提到外企，就意味着有钱。他们一群孩子，能开外企的车来全聚德吃饭，估计他们家人在外企的身份不低。
马景涛摇了摇头，说道：“可惜，就是一群孩子。要是有大人在，咱们倒可以和他们拉拉交情，把坏事变成好事。”
他看了坐在副首席的钱涛一眼，说道：“小涛呀，你也大了，以后可要注意点。这四九城里卧虎藏龙的，指不定哪个不起眼的人，身后就有大背景。人家想要收拾咱们，那是手拿把攥的，可不敢轻易得罪人。”
钱江海抬手给了钱涛后脑勺一个爆栗，狠狠地说道：“回去再收拾你。你要是再敢惹事，就自己滚回县城去。”
……
对于中午的小插曲，孙大海他们毫不在意，他们正要去崇文门的马克西姆西餐厅，为明天过生日的高屹订制生日蛋糕。
高屹明天就十八岁了，大家要给她庆生。孙大海想了一圈，还是觉得马克西姆的生日蛋糕最好吃。
马克西姆西餐厅对面的新侨三宝乐面包店，名气很大。那里做的面包还成，蛋糕就很一般了。
其实“五·一”开业的岁月静好咖啡厅百旺苑店也可以做生日蛋糕的。但自家的店，实在是太熟悉了，缺乏仪式感。
五月一日，岁月静好咖啡厅和九号火锅店在首都的第一家分店，百旺苑分店同时开业。
虽然百旺苑店位于未来的五环路边，离现在的城市中心区较远，只有三条公交线路能到达。但这也挡不住富裕起来的人民群众对美食的追求。
公交车线路少？这没有问题，首都的自行车大军，那可不是吹出来的。
连续几天，百旺苑的保安都要在外面维持秩序，并负责看车。楼外的空地已经成了临时自行车停车场。
好在两家店占据了百旺苑一期的整个东侧的裙楼，一共三层，营业面积很大，两家店加起来接近五千平方米，接待能力极强，这才没有造成类似沪城衡山路店那样的排队现象。
孙大海心里还在想，照这样下去，等到87年肯老头家乡鸡在前门开业时，新鲜劲儿都被自家店抢光了，业绩肯定不如前世。
组团进入三里屯的几家店，现在都在做内装修。他们都是买下地皮，重新盖起来的二层小楼当店面。估计八月底差不多可以开业，只是要去香江上学的高屹，肯定赶不上了。
马克西姆的生日蛋糕要预订，所以他们今天就来了。明天到场的人估计有不少，所以孙大海买了个最大尺寸的。
高屹1967年出生，属羊。孙大海要求糕点师不光要写名字和生日快乐，还要画上一只卡通小羊。几个糕点师都画不出来，最后还是法国厨师长出来，揽下了这个活儿。
订完蛋糕，大家又跑到不远的友谊商店去大采购。郑佩佩早就办了香江籍，去友谊商店没有问题。
其实现在即使孙大海自己去，门卫也不会拦他了。他每月都要去友谊商店采购，大包小包地往外搬，友谊商店的人几乎都认识他。
晚上，巴特尔还要开车去津城，在那住一宿。他明天一早要负责采购海鲜。现在是最炎热的时候，大鱼大肉估计谁也吃不下，还是来点新鲜的海鲜比较好。
现在高速公路还没有修，跑趟津城单程就要两个多个小时，道路窄，而且全是大货车，并不好走。
要是巴特尔等到明天早上再出发，实在太折腾人了，觉也睡不好，还不如头天就走，时间好安排，他开车还不累。
第301章 土贡梅煎
第二天中午，孙大海家来了不少暑假党。大家借着高屹过生日，来一次大聚会。
姜秀萍特意出去找朋友，把家里的空间留着了他们。多亏了孙大海家地方够大，不然，二十多个半大孩子一起闹腾，没有足够的空间可是耍不开。
高屹是今天的小寿星，所以今天孙大海不让她来帮忙做饭。
幸好王欢、姜艳、张国政和巴特尔都能帮他干活，不然要准备二十多个人的饭菜，孙大海一个人要干到什么时候？
巴特尔上午十点就到家了，车斗里装了几大桶新鲜的海鲜，还顺便把订好的蛋糕取了回来。
中院里摆了桌椅，高屹坐在中间，头上戴着张玉洁和苏佳给她做的寿星帽，充当吉祥物。
孙大海的小伙伴们，几乎都来了。除了几个现在没在首都的，还有就是杨旭飞，剩下的人都来了。
杨旭飞他们足球队可没有暑假这一说，估计现在正挥汗如雨的训练呢。
巴特尔买回来的海鲜很不错，孙大海就以海鲜味主材，开始做饭。人多，而且全是孩子，大家就按自助餐的形式吃饭好了，还省事了呢。
七月底是吃皮皮虾的好季节，此外还有贝类，也是最好吃的时候。巴特尔按照孙大海交代，买回来不少。
凡是贝类他都特意向卖家打听清楚了，都是催吐过泥沙的。拿回家孙大海就要马上做，没时间再去处理。
皮皮虾好办，就是白灼外加椒盐。还有几道海鲜的菜，酱爆八爪鱼、辣炒花蛤、蒜蓉粉丝蒸扇贝、海胆蒸蛋、葱爆海螺片。
巴特尔还带回来不少活的生蚝，孙大海收拾干净后，直接摆盘。活生蚝就要生吃才好，再加工纯粹是浪费食材。
现在这里除了郑佩佩，剩下的人都是生活在内陆。一顿饭要全是海鲜，估计大家的肠胃要遭罪了。
麻辣羊蹄、白水羊头肉、凉拌肚丝、红烧排骨、干炸丸子、乌鸡炖蘑菇，还有五花肉，这是马健的最爱。
这其中许多菜都是事先做好的，吃的时候简单加工，或是直接装盘就成。孙大海家自从有了养猪场，猪肉就再也没有断过。
稻田立体养殖小组那边除了稻米外，每年也能收获大量鱼虾蟹，以及田鸡、甲鱼。
高红旗他们开了山羊和绵羊的对比实验，两个舅妈又养起了乌鸡……
所以孙大海家这些食材，都有点泛滥成灾了。光是饭店专用的大号冰柜，他家的储藏室里就并排摆了四个。
光是肉菜也不好，不过大热天的，孙大海懒得再炒菜了。他把王欢收拾好的黄瓜、西红柿、生菜等时蔬改刀，分装两个大盆里。
一盆做成中式大拌菜，另一盆做成西式的蔬菜沙拉，简单省事，而且五颜六色的，看起来还是很有食欲。
饭菜做好了，王欢带着高智慧她们上菜，孙大海洗干净手，走出了厨房。
张国政和吴言负责为大家开瓶，二十多个人，一人一瓶北冰洋汽水，就要干掉一箱。不过现在北冰洋汽水在家门口的副食店就能买到，不受任何限制。不像以前，想买的时候总是没货。
巴特尔还搬出一箱昨天买回来的可乐，不过除了郑佩佩爱喝，别人都没有太大兴趣。用张玉洁的话说，就是一股子中药味，除了气足点，还不如酸梅汤好喝呢。
她说的酸梅汤，是她奶奶自己熬制的。解放前，每年夏天，她奶奶都在家熬酸梅汤，她爷爷在门口卖。据说是有秘方，生意很好，回头客众多。
只可惜后来国家管的严，不能摆摊了，而且冰糖也需要拿副食本，按人按量购买，所以张玉洁家就不再做这个了。
这些事还是两年前，孙大海和张家奶奶聊天时才知道了。张玉洁这个小糊涂蛋，以前都不知道。
限量供应怕什么？孙大海兜里有钞票，外面有黑市。没两天的功夫，孙大海就把所有东西给张家奶奶备齐了。
张家奶奶使用的是传统做法，乌梅、桂花、山楂、陈皮、甘草、枸杞、大枣、蜂蜜和冰糖，分文煎和武煎，两次熬制，用了将近两小时，才算完成。
孙大海尝过之后也是赞不绝口。不愧是夏季宫廷御用饮品“土贡梅煎”，酸爽宜人，满口留香，远远不是前世那些酸梅汤饮料所能比拟的。
张玉洁看到孙大海喜欢，便主动要求奶奶教她如何熬制。不过，到现在已经两年了，张玉洁好像还没有出师。每年都是张家奶奶熬好，然后叫张国政给孙大海家送来。
今天高屹过生日，张玉洁原计划早上亲自动手，熬上一锅拿过来，让大家尝尝自己的手艺。
结果点火后她去忙别的，忘了这茬儿，最后闻到糊味才发现，已经烧干锅了。幸好她想给大家一个惊喜，没有事先说出来。要不然，看她的脸放在哪里。
所以，中午大家都只能喝汽水或可乐了。
郑佩佩其实早就跟郑子芸学会做广式凉茶了，而且还是会好几种。在曹记私房菜馆，都是她负责做出来。
不过今天主要吃海鲜，孙大海担心大家的肠胃不适应，没敢让她做广式凉茶给大家喝。
孙大海举起汽水瓶，代表大家祝贺高屹生日快乐，然后大家开始自己取餐。
今天来这里的小伙伴，互相都很熟悉。大家对孙家这样的自助餐形式，都很满意。夏甜甜姐妹俩还是第一次在孙家这样吃东西，她们也感觉很好。
自助餐最大的有点，就是根据个人喜好，各取所需。孙大海这样其实算是半自助，因为即使个别菜品吃完，他也不会再添。
像生蚝生吃这样的菜品，喜欢的人是吃不够的，但大部分人都不太敢吃。巴特尔倒是不在意吃生的，只是他更爱吃牛羊肉，总觉得吃海鲜吃不饱。
这样看来，这盆生蚝主要就是孙大海吃了。他美滋滋的将生蚝装满自己的盘子，每只点上几滴柠檬汁，一口一个，吃得好不惬意。
孙大海知道，国产的生蚝也就这几年能生吃。再过几年，浅海污染加重，国产的生蚝让他生吃，他都未必敢去吃。
不过，今天倒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吃生蚝，高智慧这小丫头居然也喜欢。
她学着孙大海的吃法，连吃了四五个。吓得孙大海赶紧拦住她，并逼着她连喝了几大口姜醋汁。
第302章 庆生宴
姜醋汁就是家里吃螃蟹时的那种蘸料，姜末加醋，不光提鲜味，还能起到暖胃杀菌的作用。
海鲜大多性寒，内陆人不习惯，吃多了肠胃会难受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喝高度白酒。前世孙大海吃海鲜时，每次最少半斤白酒，而且还要挑度数高的喝。
不过现在他才十二岁，那样喝酒有点惊世骇俗，自己的身体恐怕也扛不住。所以他就只能用喝姜醋汁的办法，来避免肠胃不适。
据说吃大蒜也有同样的功效，不过孙大海从来没有试过，不知道效果如何。
高智慧这样猛吃生蚝，现在倒是爽了，一会只怕就要难受了。所以孙大海逼她喝姜醋汁，其实是为她好。
一群孩子庆生，没那么多讲究。孙大海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就和巴特尔把大蛋糕搬出来，点上蜡烛。
然后请高屹许愿，并吹熄蜡烛。大家一起唱着生日快乐，热热闹闹地完成了整个仪式。
高小寿星切开蛋糕，挨个发给了大家。孙大海一直不喜欢蛋糕涂脸的行为，挺好的食物，全都浪费了，还弄得大家一身都是。
好在国内现在能吃到生日蛋糕的人，还只是极少数，还没看到有谁这样败家。
西式的蛋糕吃完了，孙大海跑到厨房，用一小块油面不断抻拉，形成一根长长的面条，为今天的寿星高屹，做出一小碗长寿面。
孙大海把面端给高屹，让她不要咬断面条，要一口吃掉，图了吉利。高屹按孙大海说的，把这根面条从头到尾完成了吸入了嘴里。
小伙伴们在旁边起哄般的鼓掌叫好，不知道是由谁起的头，大家纷纷将准备的礼物拿出来，排着队送给了高屹。
这里的人，除了巴特尔，剩下的都是学生。这个年代，同学之间送生日礼物，都是量力而为，很少去攀比，也没有送礼金或者很贵重的礼物的风气。
大家都习惯自己动手做点小手工当礼物，手笨的人只好送上写着祝福话的书籍当礼物了。
轮到张玉洁了，她送给了高屹一块白色真丝手绢，在角上还绣着“生日快乐，18”几个字。
这块手绢孙大海知道，是张玉洁和孙大海去友谊商店时，用她的压岁钱向孙大海换了外汇券，然后买下来的。
手绢是苏州丝绸厂生产的，专供出口，价钱倒是不贵，只是市面上没有卖的。
孙大海本想买了送给她，结果她还挺牛气，非要用自己的压岁钱买下来。当时张玉洁一共买了两只，一只她自己用了，另外一只今天送给了高屹。
不过看她鬼鬼祟祟的神情，以及毛手毛脚的前科，孙大海严重怀疑这不是她自己绣的。
最后轮到孙大海，他也早用准备。他自己编了一个红色的华夏结，送给了高屹。这个华夏结不大，可以随身佩戴或是放在钱包里。
高屹开心坏了。十八岁的她，还从来没有这样热闹地过自己的生日，还有这么多的朋友送来了生日礼物。
高屹激动之下，抱住孙大海，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在小伙伴们的起哄声中，高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强自镇定，装出一副很自然的样子。不过效果好像不太理想，就连她的耳尖都泛起了粉红色。
起哄归起哄，大家其实也没有多想，毕竟孙大海和高屹年龄上差了六岁。在大家眼里，这个孙大海这个圈子里，巴特尔是大哥，高屹是大姐，一直默默地照顾着大家。
生日宴吃完了，大家一齐动手，收拾残局。随后，有其它事的人和大家告别，纷纷走了，其中就包括姜艳。
姜艳是姜朋的堂姐，她和高屹同届，现在已经结束了高考。按她平时的成绩，清北没有问题，只是看最后能分到哪个系。
这次高考她发挥正常，所以为高屹庆生以后，就准备回家去等录取通知书。按道理，她是首都本地人，清北的录取通知书，就应该在这一两天下来。
现在孙大海的朋友圈子比较大，不仅仅是他的同学和邻居了。虽然大家都是学生，但年龄差距却是不小。
比如马健，69年出生的他，再开学就已经是高一的学生。而同时认识的夏媛媛，比孙大海还要小三岁。
说到夏媛媛，她就蹦蹦跳跳地过来了。
“大海哥，一会咱们做什么呀？”
“哦，大热天的，要不咱们去看电影吧？就是不知道现在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孙大海回答。
经过的时间太久了，他对八十年代的电影没有什么印象。不过要说起来，这个年代的电影还真是百花齐放，偶尔去看看，是很有意思的。
“好呀好呀！有部电影叫《红衣少女》，据说非常好看，前阵子我要复习功课，准备期末考试，所以一直没有去看。
今天咱们就去看这部电影吧。我早上看过报纸了，首都电影院全天都在放映，咱们就去首都电影院吧。”她摇着孙大海的手，一副你不答应我就哭的架势。
夏媛媛看来是早有预谋，连在哪里放映都事先查了。不过说起来，夏天在首都电影院看电影，还是比较舒服的。因为这里有空调，就是票价稍高，不过孙大海可不在乎。
要去看电影的，加起来有十几个人。皮卡肯定是装不下的，来辆卡车还差不多。
不过大家都没有那么娇气，说说笑笑中，一起去挤公交车，组团看电影去了。
……
随后几天，高屹在路考通过后，拿到了实习驾照。并开始在郑佩佩的指点下，准备去香江的行装。
其实说起来，香江那边什么都有，这边用不着过多的准备什么。可是女孩们凑到一起，自然要逛街的，拿这个当借口，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郑佩佩见惯了香江商场的繁华，琳琅满目的各国商品。又哪里有什么东西非要在首都买？
不过她倒是对官园花鸟鱼虫市场的杂货摊很感兴趣，在那里买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
孙大海发现她这个小爱好，便带她们去了另外几个小一些的旧货市场。郑佩佩仍旧是那种做法，买下了一大堆旧货，顺便听了满脑子的故事。
小碟小碗，折扇鼻烟壶，还有砚台和花瓶，反正全是些三五块钱的小东西，只是每件看起来，似乎都有些年头了。
摊主开价高的东西，或者看起来比较新的东西，她却连毫不关心，直接就pass掉。
第303章 高屹走了
回到家后，郑佩佩才告诉孙大海和高屹，她这么一通乱买的原因。
郑佩佩在曹记私房菜馆工作的时候，有位搞收藏的客人说，他去年曾来到首都，在旧货市场上，捡了不少漏儿。
那位客人还说，现在国内的收藏品市场不成熟，市面上的宝贝很多，但懂行的人少，没有多少人能发现这个商机。
当时这位客人喝高了，说的话郑佩佩原本也不在意，只当是听故事。
不过现在既然来了，也就顺手买上一些。她又不懂收藏，所以只能挑顺眼的买，价格高的一概不要，
她买的东西，每件平均也就人民币三五块钱，折合十几港币。这样一来，即使她最后把买的东西都扔掉，也不可惜。
她在曹记私房菜馆干了四年，薪水提成加分红，攒下不少钱。现在她胡乱买上一些老玩意，总共也就花了几百块人民币。
要是这些都不值钱的话，就当乐呵了。可万一要是遇到大漏儿呢？
孙大海不禁为佩佩小姨的睿智而击节叫好。她真是太有才了，颇有一种“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的劲头。
不过仔细想想，郑佩佩的这种做法，说不定还真能捞上一票。现在收藏市场来没有被充分炒作起来，好东西也卖不出太高的价钱来。
而且这会儿社会上没有太多职业造假者，尤其是造假高手，更是凤毛麟角。现在市场上的假货，大多也是极具价值的高仿货。
这些都是后仿，也就是后朝仿制前朝物件。其中以清仿最为出名。乾隆对瓷器的喜爱，使得清仿瓷器盛行，带动了整个收藏品行业的仿制风。
话扯得远了。
郑佩佩买下的这一堆宝贝或是破烂，即使没有真品，只要能有一件是高仿品，哪怕不是清仿，而只是民国仿品，那她也绝对不亏本。
所以，孙大海觉得，郑佩佩这看似大海捞针的笨办法，在这个年代还真有成功的可能。
不过这种成功的可能，也就局限于现在。等收藏市场活跃起来，现代工艺制造的假货盛行时，与其这样捡漏儿，还不如去买彩票。
如果再过上二三十年，恐怕就连网红王校长想这样干，都很可能会把他家的家底给败干净了。
客厅里，两名女将开始欣赏她们摆了一地的收获，并且开启了互吹模式。孙大海和巴特尔坐在旁边，呆呆地看着她们。
追求财务自由的动力实在太强大了，连高屹这么老实可爱的女孩，也被郑佩佩带到沟里去了。
屋里的四个人，在收藏品方面，其实是两对棒槌。
……
几天以后，孙大海和巴特尔到机场，送走了郑佩佩和高屹，以及她们买下的那些可能的宝贝。
这一年来，高屹基本起到了孙大海秘书的作用，几乎每天都在他身边，帮他记录和处理杂事。现在她一走，孙大海心里还真有些没着没落的。
巴特尔的学习也结束了。他上的是类似于高级扫盲班的课程，用二年的时间，基本学完了初中三年外加部分高中课程。
因为学习时间短，他们比起真正念中学的学生来，在各科知识点的掌握和熟练程度上，肯定会有较大差距。不过他多少算是拿到了初中文凭，得到了国家的承认。
巴特尔已经对孙大海说了，如果需要，他可以去进修一些课程，但实在不想再按部就班的上学了。
孙大海对此表示理解，但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巴特尔跟着他已经好几年了，他的人品和秉性，全家人都早已认可。
大家都希望，他以后能够更进一步，走上更重要的位置，成为孙大海身边得力的帮手。
既然他不想再去上学了，孙大海也不会勉强他。不会现在需要给他找个位置，让他在实际工作中得到锻炼。
从机场回到家，孙大海还在考虑这件事。不过，很快他接到一个电话，帮他解决了整个问题。
“大海，我是吴大伟。从德意志运送酒厂设备的船已经到港口了，等安装调试完成后，酒厂就准备开业。另外，服装厂的新两条生产线也马上运抵。
顺便跟你说一下，德意志的厂家向我推销他们新投产的餐厅自酿鲜啤设备，说咱们是他们公司的长期客户，可以先免费试用三个月，我订了两套，这次跟着服装生产线一起运到了塘沽港。等到了首都，你安排一下，看是安装到哪个店合适。”
“自酿鲜啤设备？我怎么不知道？”孙大海有些迷糊。
“原本是想给岁月静好的，那边的经营你不是不管嘛，都是让我直接和欧阳慧慧联系。
昨天遇到老威廉，说起这件事，他说九号火锅店也有必要上一套，所以我今天才告诉你。那你想怎么安排吧。”
哦，原来是这样，孙大海明白了。
“啤酒配方呢，他们提供不提供？”孙大海问。
“他们给出了鲜黑啤酒和鲜大麦啤酒的配方，不过他们选用的原料是欧洲的麦种，到了国内还要重新调整，总不能再进口他们的麦子吧。”
“这一套机器从开始到出酒要多长时间？能出多少酒？”
“这是餐厅专用型自酿鲜啤设备，八小时左右就可以完成酿造。我问过老威廉和欧阳慧慧，各分店出售啤酒的平均销量。这一套设备出的酒，不够一家店的啤酒销量，但两套设备同时上，又有点多了。”
“这样吧，这两套设备主要用来找到适合国内原料的鲜啤配方，等调整好，换成更大的型号，以地市为单位，统一生产，统一配送。”
“可以，他们正在研发适合小型啤酒厂的自酿设备，等咱们搞好配方，估计那边也能投产了。”吴大伟回答。
“按照目前来看，估计首都、沪城和香江三地都要准备生产鲜啤，黑啤、大麦啤各一套，咱最少要六套。”
“我已经对韩承毅和李小龙说了，让他们找岛城政府，请岛城啤酒厂派技术人员来支援。调整配方的事，交给他们好了。”吴大伟已经做好了准备。
“韩承毅？就是你找来当酒厂厂长的那位？”孙大海问道。
“是的，他是西北人，在当地一家国营酒厂当生产副厂长。他还是我通过五星酒厂的人才联系上的，费了不少心思，总算是挖来了。”吴大伟不无邀功的说。
“吴叔叔您说，要是让巴特尔去给他当助手，去学点东西，好不好？”孙大海忽然问道。
第304章 广场协议
“巴特尔要去？没有问题呀，他和韩厂长都是直爽的脾气，俩人应该能对路。”
吴大伟两个人都认识，他的看法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哦，好吧，原来我想安排他去服装厂的，那儿不是离得很近嘛。现在想想，还是让他去岛城的酒厂更合适。”
“对呀，服装厂肯定不成，巴特尔不太会和女人打交道，而那厂子里面八成都是女工，你让巴特尔去服装厂，不是让他受罪去了吗！”吴大伟开起了玩笑。
孙大海叹了口气，真不舍得让巴特尔走呀！
……
新学期开学两周了。
巴特尔和高屹离开已经一个月了，直到现在，孙大海还是有些不适应。不过，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孙大海暗自鼓气，等熬过这个学年，自己就不再是小学生了。家里也就能放松对他的管理了。
远在美利坚的小笔友安德鲁，多次邀请他假期去美利坚，孙大海一直没有跟家里开口。等到毕业以后，孙大海要想出去看看，八十年代的美利坚，到底是什么样子。
远的先不去想，现在最重要的，是盯好手中的日元合约。广场协议的签订，是导致日元大幅升值的风向标。但具体在哪一天，孙大海不太清楚，他只知道是在1985年九月份发生的。
孙大海安排操盘小组，从三月就开始悄悄地入场，分批建仓。这半年来，美元兑日元的行情，一直波澜不惊，没有大的行情。
孙大海在几个市场分别下的单子，也都没有大的盈亏。只是到期换月的操作，累计下来，也交了不少手续费，增加了一些成本。
广场协议的起因，是由于这几年美利坚政府为了治理国内严重的通货膨胀，连续调高官方利率。导致外资大量涌入，汇率上升。
汇率上升的结果，就是出口竞争力大幅下降，贸易逆差扩大，美利坚1984年的经常项目财政赤字，创了历史记录
1985年，倭国取代美利坚，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债权国。由于倭国一直对日元采用人为贬值的方式，世界各地到处都是倭国制造的产品，倭国对外的资本投资也在急速扩张。
为了转嫁债务危机，刺激国内制造业增加出口。美利坚政府决定将美元贬值，同时瞄准日元和马克，强迫它们升值，准备薅羊毛。
现在，西方五国的财长和中央银行行长，正在纽约广场饭店举行会议，准备联合干预外汇市场。
国内公开的经济新闻中，现在没有这方面的报道。孙大海也不用通过李翠凤或孙卫红，查找相关内部资料。操盘小组早就在香江一直盯着呢。
自打开始做多日元，乔婉婷每天都要观看美、倭两国的财经新闻。各方面的信息不断汇总，现在基本已经清晰地证明，孙大海这次的投资，马上就会结出硕果。
有他们在随时关注，孙大海倒是不太费心了，反正他在国内也可以及时收到香江的信息，他顶多会留点心，每天正常上学即可。
1985年9月23日，星期一。
一大早，乔婉婷就打来了电话。她在电话里兴奋地说：“小老板，协议签订了。大致内容就是你预测的，几国联手干预外汇市场，出售美元使其贬值，同时拉升日元和马克。”
孙大海用力一挥拳头，心说：这下就稳了。
他抬头看了看挂钟，问乔婉婷：“协议什么时候签的？”
“一个多小时前。”乔婉婷兴奋不已，虽然熬了一夜，但还是精神抖擞的样子。
“我去。他们真够狠的，这是一点不让别人进场喝汤呀。”孙大海嘀咕着。
孙大海这话是有原因的。协议签订在星期日的凌晨五点，这个时间欧美市场正处于休息日，亚洲盘还没有开市。
谁都明白，今天一开盘就会出现巨量美元抛盘，可现在场外云集的巨量投机资金，干着急也无法入场。
那些已经入场但方向做错的资金，只能盼着仓位不重了。仓位重的，甚至采用财务杠杆交易的企业或个人，只怕连开盘第一秒都坚持不住，就会被击穿仓位。
这就是期货，以一搏十的保证金交易，真的是一念天堂一念步地狱。
这些失败者都与孙大海没有关系了。做到一定程度，想在金融市场东山再起，那可真是太罕见了。
这不是资金的问题，而是心态。心态一旦乱了，行情变化带来的压力，会把操盘者逼疯的。
孙大海让乔婉婷组织好大家轮流值班，剩下的人都去睡觉。行情方向已经选择对了，剩下的事就是找合适的时机出货。
这个项目孙大海投入不少，将近七亿美元的单子在手里，仓位挺重的。所以他交代乔婉婷，离场前只是正常换月操作即可，不需要用盈利继续加仓了。
一大早就收到好消息，孙大海也很开心，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他虽然是重生者，但现在投入的资金越来越大，心里总担心引发蝴蝶效应，进而影响到历史进程。
现在他知道协议签署了，进程并没有发生大的改变，那么这单投资没有问题了，他也轻松下来。
这时候，孙圆圆和孙大河也洗漱完毕，到客厅吃早饭来了。他俩现在已经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了，身着英才小学的校服，显得朝气蓬勃的。
今年开学季，英才小学和英才幼儿园开始招生。因为是新学校的第一年，各方面都需要磨合，所以包括幼儿园在内，各年级都只招收一个班，小学六年级今年不招生。
招生工作从七月就开始了，招生人员除了要对员工子女登记外，还要到市属几家福利院面试适龄儿童。
姜秀萍还通过教育局，联系到几家学生超编的小学，进行了宣传，在学生和家长自愿参加的基础上，进行了面试和笔试，从中选出了优秀学生，弥补学校生源的不足。
至于六年级，因为期末就要参加全市统考，到了出成绩，为学校争光的时候，所以各校都不太愿意在这个时候放优秀学生出来。
姜秀萍他们非常能够理解这些学校的想法，所以他们决定，今年六年级不开班。明年英才中学招生时，也不直接招收初三和高三的学生。
二胖准时到了，他是来接姜秀萍，顺便捎孙圆圆和孙大河去学校的。学校是寄宿制，可怜的二小，上了小学，也没有摆脱住校的命运。
第305章 设计师海伦娜
二小坐上汽车，开开心心地上学去了。苦命的孙大海，也背上书包，骑车去往学校。
按照现行交通法规的规定，年满12岁才能骑自行车上路。孙大海是五月的生日，所以从今年六月开始，他都可以骑自行车上下学了。
自从全家搬回老宅，孙大海上学的距离要远了很多，多少是跨区了。原来他走路十分钟就到学校，搬家后坐公交车要半小时，快步走需要四十分钟。
不过现在好了，孙大海在暑假特意给自己买了一辆崭新的26吋“永久”自行车，他现在也正式成为了自行车大军中的一员。
至于说山地自行车或是公路赛自行车，孙大海根本想都没有想。
这样的高档自行车，现在就连友谊商店都没有卖的。让孙大海专程从香江弄一个辆回来，然后自动成为目标供大家欣赏？孙大海可没有这样的爱好。
服装厂的意大利籍设计师，还是很有一把刷子的。看孙圆圆他们的校服，感觉要比前世那些校服要强出很多。
不知道明年英才中学的校服会是什么样子？可惜前世自己对服装是一窍不通，不然还可以给设计师出点主意。
孙大海已经跟家人说好，他的中学就到英才去上了。家人知道他的成绩，也知道他的情况，所以很快就同意了。
骑自行车就是快捷，四公里的路程，孙大海只花了十五分钟就到了。孙大海锁好车，走进了教室，开始他学生的一天。
晚上，家里吃晚饭的人多了几个，黄菲菲带着上午刚被孙大海念叨的设计师海伦娜，一起来到了孙大海家。
海伦娜是个意大利姑娘，今年才26岁，一头棕黑色的头发，五官还算清秀。可惜她具有欧洲人通常的缺点，皮肤稍显粗糙，骨架宽，身材比较魁梧。
她毕业后就一边打零工，一边到处旅行。因为喜欢东方文化，所以留在香江，已经工作生活了两年。
这次猎头公司挖人，找到了她，她正好想到大陆玩玩，所以就签了合同，成为兰达服装厂的首席设计师。
兰达服装厂就是公司帮程副区长的忙，合资的那家服装厂，用的是香江兰思丽服装公司的名义。
合资对象不仅包括原来区属的宏达服装厂，还有一家军转民的被服厂，也加了进来。
区政府用原宏达服装厂的工人、地皮和厂房，以及被服厂的地皮与设备入股，占了合资公司51%的股份。
原宏达服装厂位于中关村北边，未来的四环路以内，占地面积八亩多，设备基本要全部淘汰，行政楼、厂房、仓库和宿舍楼都是比较新的，可以继续使用。
被服厂位于四季青乡，这次一同合并在一起。被服厂的设备还可以继续使用，地皮则需要置换过来。
经过估算后，区里为了成为大股东，将宏达服装厂周围七亩的农用地变更为工业用地，划入合资公司，所以最终区里占到了51%的股份。
香江兰思丽服装公司则是用商标授权、生产设备和现金入股，总投入一千万港币，占49%的股份。
这样，一家规模达到三百名员工的合资服装厂，就此诞生了。
看起来，虽然投入真金白银的兰思丽好像有点吃亏，但在其它条款中，兰思丽却是占了不少便宜。比如经营管理权、出口权归兰思丽所有等等。
换句话说，这就等于区政府出了块地，以及不干涉厂子生产经营的承诺，解决了两家亏损企业，甩掉了百十名在编工人的包袱，还额外解决了一百多人的就业问题，然后静等分红好了。
对程副区长来说，好处更大了。他不仅刚上任解决了两家亏损企业及其员工的安置问题，更是引进了外资，盘活了资产，并且通过谈判协商，为区政府取得大股东地位，彰显了他的斡旋能力。
就这样，完美体现合资双方双赢结果的兰达服装厂，三月底完成签约，于六月正式开业了。
开业盛况这里就不赘述了，反正孙大海没有去，所以不太清楚具体情况。
兰达服装厂第一单生意，就是开业仪式上，在程副区长等领导的见证下，与香江英才教育基金签署了英才幼儿园暨英才小学校服与床上用品的订制合同。
海伦娜出手不凡，几套校服设计的既舒适便捷，又童趣盎然，受到老师、学生和家长的一致好评。
今天黄菲菲带她来家里，一是为了介绍她与东主认识，以此表彰她的成绩。二来是让她将设计好的几款风衣，拿来给孙大海过目。
这是孙大海看到孙圆圆他俩的新校服后，灵机一动，临时想到的主意。既然她有设计能力，那就为《英雄本色》中的小马哥设计一款风衣吧。
据说前世《英雄本色》上映后，香江的风衣生意大好，许多与小马哥风衣接近的款式，都卖到脱销。
眼下这部电影的版权，归孙大海和任逹崋所有，那前世制作方错失的这笔衍生品买卖，现在孙大海不会放过了。以前到无所谓，谁让自家现在有服装厂了呢。
其实说起来，前世电影中的风衣，款式很一般，制作方估计是没有想到风衣也会火起来，不然稍微用点心，也会好看许多。
孙大海学习**精神，助人为乐。为了让这部电影更加经典，他决定让设计师重新设计这款风衣。
等设计完成后，好心的孙大海还会让自家服装厂大量生产，并提前在公映地区或国家铺好货。免得在电影上映后，疯狂的观众们买不到正版小马哥风衣，只能随便乱买一件来瞎凑合。
孙大海是九月初跟黄菲菲说的，他没有见过海伦娜，所以把设计理念和要求告诉了黄菲菲，让她转告海伦娜，谁让黄菲菲现在兼着兰思丽总经理一职呢。
现在时间过去半个月了，孙大海估计也该有结果了。海伦娜又不是一个人干活，还有两名服装设计专业的中大应届毕业生，给她当助手呢。
果然，她俩就是来展示设计方案的。下班后，她们就直接来到孙家，互相介绍完，海伦娜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指挥大胖穿上她临时赶制出来的样品，并介绍她的创作意图。
大胖和二胖离开妆点生活，大胖专职为黄菲菲开车，二胖被调到了英才教育基金。两人的工作就此分开。
大胖现在成了海伦娜临时的模特，负责撑起样品，好让她来介绍几件样衣各自不同的特点。
第306章 小马哥的风衣
海伦娜一共设计了三款风衣，都符合孙大海提出的男款、深色、潇洒和酷这几个原则。
其实在孙大海的印象中，小马哥在《英雄本色》穿了不止一款风衣，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出场时配西装领带的那件，同时也在枫林阁枪战时出现。
还有一款是第二部出现的那款全是弹孔的休闲风衣，好像第一部后期也出现过。
不过现在电影的版权在孙大海手里，出不出狗尾续貂的第二部和纯粹圈钱的第三部，还要看孙大海的心情。
第二部整体来说还凑合，但强行为小马哥造出一个孪生兄弟来，实在太过于牵强。这部经典电影最感人的地方之一，就是小马哥的突然死亡。
第二部冒出来他的孪生兄弟，实在让人接受不了，总感觉有些出戏。所以，到时候拍不拍它还两说呢。
第三部真的就算了吧。徐克和吴雨森的导演风格不同，生搬硬套在一起，有些不伦不类，孙大海是决不会同意拍摄的。
海伦娜设计的风衣还都不错，其中两件，与孙大海设想的差距不大，稍加修改后，正好一件开场穿，另一件在小马哥落魄时穿。
还有一件风衣，给孙大海的感觉很怪异，有点眼熟，但又很别扭。
孙大海灵机一动，让身高一米六八的海伦娜套上，这才看出了端倪。
这件风衣设计很巧妙，上半身修身，到腰部后突然放宽，犹如正面高开衩一条长裙，便于穿着者剧烈活动。
孙大海一拍脑门，这不就很类似于《骇客帝国》中，基努里维斯穿的那件装逼风衣吗？海伦娜的脑洞，开得着实够大的。
这件风衣的样衣和设计图纸先保留吧，要不要投资《骇客帝国》系列，还是很遥远的事情。
孙大海不再去胡思乱想了。
好怀念高屹或巴特尔在身边的日子呀！使唤人使唤惯了的孙大海一边感慨，一边把这件事，记在了自己的小本上。现在连个帮忙记录的人都没有，所以他只能“亲自”动手了。
孙大海在此之前已经和施南生、吴宇森打过招呼，告诉他们自己家新开了服装厂，准备赞助这部电影的服装部分，并为发哥在剧中的角色，设计几款风衣。
作为版权所有者与投资人之一，提这点小小的要求，实在是微不足道。施南生随口就答应下来，吴宇森比较认真，特意先问清楚了风衣的款式和适用场合，才同意下来。
发哥当然也知道了，孙大海让他把身高体重肩宽腰围等详细数据，都用电话告诉给了黄菲菲，同时还让他把近期的生活照以及一些剧照寄来，以供海伦娜在设计时，可以根据发哥的身材特点和气质，量身订做。
《英雄本色》的拍摄计划已经确定下来。剧组将在十一月初开机，拍摄期为一个月，然后再拿出一个月的时间做后期。
电影将在一月下旬组织试映场，二月将在香江全线上映。
时间安排如此紧张，香江的电影人对这样的快节奏，却都是习以为常。要不是孙大海极力反对，施南生他们还想把上映时间提前到圣诞节。
吴大导演居然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看情况，如果孙大海不反对的话，他挤挤时间，也能完活儿。真不知道他后来到了好莱坞，怎么能受得了那里的节奏？
兰达服装厂的赞助，其实也简单。主要角色的服装，剧组采购或租赁后，做出账单，由兰达服装厂报销即可。
因为《英雄本色》是现代都市体裁的影片，服装不会太特殊，所以一般配角和龙套演员，都会被剧组要求，按自己角色的设定，自备服装。
这也是香江电影剧组在七八十年代比较普遍的做法。那么多部总共才几十万港币投资的电影，服装、道具、布景等上面的花销，则是能省就省。
兰达服装厂倒也不用担心被人狠狠地坑一把，因为架设未来投资公司就是投资人之一，制片人中还挂着朱丽花的名字。
制片人的主要作用之一就是要监督和控制成本。剧组的人想在服装赞助者身上挣点小钱，那是惯例，没人会介意。
但要是剧组中有人要想借此机会狠宰赞助商，大赚一笔，那就坏了行规，同时也太欺负制片人的智商了。
兰达服装厂提供服装赞助，其实就是让发哥穿上定制的风衣，再花上二三十万港币的广告费，等影片上映后，借势去销售风衣。具体收益有多大，要看影片的票房和影响力了。
海伦娜设计的这三款风衣，除了那款科幻装逼版实在有些超前，被孙大海决定先保留起来，以后再做打算。剩下的两款一个可以配西装，一个比较休闲，基本就是孙大海想要的。
孙大海把自己对这两款风衣的一些想法告诉给海伦娜。至于做不做修改，或如何修改，就全部由海伦娜决定了。
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孙大海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正事谈完，李翠凤来招呼大家吃晚饭。
自从宿舍楼一期交工，原来每天在孙家吃饭的人，基本都搬到了新宿舍楼去住，每天都到食为天大厦的职工餐厅用餐。只有节假日聚会或是有特殊事情的时候，才会来孙家吃饭。
孙家因此也省了许多事，平时工作日的时候，家里饭菜做得就比较简单了。
今天家里本来计划吃打卤面，再配上一荤一素两个凉菜，也就足够他们一家四口吃的了。
但今天临时多有几个人来吃晚饭，所以就不能这么简单了。
黄菲菲在家里客房住了好几年，熟的不能再熟，不用客气。司机大胖更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没有那么多讲究。
但海伦娜可是第一次来家里吃饭，还是个外国友人。孙大海又因为要谈事，不能来掌勺。所以姜秀萍亲自动手，在随后回家的李翠凤的协助下，做好了这顿晚饭。
蒜蓉开边虾、红酒煨牛腩、海鲜豆腐煲、香菇菜心，还有凉拌鱼皮和蔬菜沙拉两道凉菜。这几个中西合璧的菜品，姜秀萍还真费心了。
“哇，不敢相信，这实在是太好吃了！亲爱的老板，你家需要一名专业的私人服装设计师吗？”
把所有菜挨个尝了一遍的海伦娜，用流浪小狗一样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孙卫国。
第307章 孙卫民来开会
孙卫国自然不会挖自己公司的墙角，再说了，孙家也远远没有到要养私人服装设计师的地步。
不过海伦娜的话，倒是让大家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饭桌上的气氛，也更加融洽起来。
海伦娜是一只杂食动物，食量大不说，还爱好美食。在香江生活了两年，自然早就被中餐所征服。
尤其她还是意大利人，对各种面条，几乎没有多少抵抗力。所以她今天吃饭得格外满意。
她把煮熟的白面条码在盘里，浇上卤，然后用叉子搅着吃。这种吃意大利面的方法，来吃中式打卤面，让大家看着有些好笑。
据她说，她的外祖母堪称意大利面的大师，会做三十多种不同的意大利面。
姜秀萍他们顿时肃然起敬、没看出来，原来海伦娜还是厨艺大师的后代。
孙大海却是不以为然。意大利人性格浪漫，喜欢夸大其词。一种面条，用不同的模具压出来，他们就会当成一种新的面。
按照前世官方的宣传，粗略统计下，意大利面就有五百多种。就是不知道用这样的口径来计算，博大的华夏饮食文化中，面条会有多少种？
上没上万不知道，但三五千种总会有的吧。孙大海如果愿意的话，费些功夫，轻轻松松的，就可以做出百十种面条来。
意大利不仅有意大利面，还有类似华夏饺子和馄饨的食品做法。
曾经有学者做过相关的考证，说这些华夏食品的做法，都是当年被马可波罗引进到意大利的。孙大海没有历史专精，不过他一直深以为然。
晚饭后，大胖开车，送黄菲菲和海伦娜回各自的住所。别看设计稿已经初步定下来了，随后海伦娜的工作还有不少呢。
以海伦娜的能力，风衣很快就可以定稿，到时候就需要制作成衣，并送到香江，请发哥试穿，并让吴导审核。
可是，目前国内市场上，别说好的服装面料了，就先拉锁、纽扣这样不起眼的小配件，都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
准备设计校服时，海伦娜亲自去了汉正街市场，寻找合适的配件。那里号称是国内最大最全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可实际上大多都是低端类型的产品。
看似花样很多，价格便宜，但实在上不了档次。从配件材质、设计和品质上看，没有什么高级的东西。
校服对这些要求不是很高，还可以凑合，海伦娜的设计，就是选用了汉正街几个厂家的产品。
然而，现在准备生产的风衣，却是主要面对国外市场的，绝不能这样糊弄人。
香江号称时尚之都，不能说人人都懂服装，但最起码他们身边就有众多不同档次的服装，这些都是可以互相比较的。
这次要出口的风衣，虽然主要借助电影的影响来进行销售。但如果风衣的版型、面料、做工以及配件，这些做的太差劲了。那即便借了大势，也卖不出好价钱的。
黄菲菲倒是提了个好建议，她让海伦娜带着设计图，直接回香江寻找面料和配件，并为发哥制作出演出服。
同时找这些面料和配件的厂家，以兰斯丽服装公司的名义，通过来料加工方式，解决国内生产所需的原料。
海伦娜只是服装设计师，不懂得这些商务上的运用，孙大海却是心里明白。他赞同了黄菲菲的提议，并叫她找吴大伟，让寰宇贸易公司协助办理。
其实孙大海说不说这句话，意义也不大。那公母俩，私下里肯定早就互通有无。
寰宇贸易公司是专业做国际贸易的，处理这些事情，驾轻就熟，肯定要比黄菲菲专业许多。
风衣的事情，目前也就这样了。孙大海帮兰达服装厂搭起台子，给出了机会，然后就抽身撤退了。
随后几天，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孙大海每天上学读书，晚上听听乔婉婷那边的情况，算算自己又挣了多少钱，也就这样了。
十一国庆，孙大海接到了不少电话。其中就有巴特尔汇报工作的电话，还有高屹诉说在香江学习生活情况的电话。
接完电话，孙大海又想起他们在身边的日子。不过还没有等孙大海多郁闷几天，国庆节过后，来首都开会的孙卫民，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跟孙卫民一起来首都的，除了他的勤务员小胡，还有婶子牛红。
今年春节孙卫民值班，所以他俩没有回来。明年又轮到牛红值班，他俩便连续两年不能回家过年了。
正好现在孙卫民要来开会，于是牛红就请了探亲假，跟着他一起回到了首都。
他们快到傍晚才回到家，大家都在家里等他们。因为今天不是休息日，姜秀萍还特意去学校，把住校的孙圆圆和孙大河接回了家。
亲人见面，自然是一番亲热。
小胡来过家里好几次了，打过招呼后，就和司机一起，从车里往下搬东西。
现在正好是秋天，孙卫民带来许多东北特产回来，整袋整袋的松子和榛子，还有晒干了的蘑菇。
孙大海记得，前世孙卫民每次回家时，带回来的都是各种肉。那时家里虽然不缺钱，但凭票供应的东西，还是比较匮乏，尤其是肉食。
家里有三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自从曹大厨夫妇去了香江，就开始觉得肉票不够用了。那时家人都比较守规矩，不会去黑市买。
孙大海重生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家里不仅钱越来越多，生活质量更是直线上升。
现在的孙家，鱼虾肉蛋一样不缺，冬季的蔬菜也是可以随便吃，因为在孙大海的提议下，妆点生活腾出了一个大棚，由食为天物业部负责管理，专门种植反季节蔬菜。
虽然这些菜不对外销售，只供给职工餐厅和学校食堂食用，但却是少不了孙大海家的，谁让他家是公司的老板呢。
钱家川村村民受此带动，也有不少人家，在自己的承包田中安了大棚，一年四季种植蔬菜。
村民安装大棚的钱，都是银行的贷款，反正老村长李忠的儿子李永超，就在区农业银行负责小额贷款，不会坑了大家。
九号火锅店和岁月静好咖啡厅在经济上是独立核算的，而且他们需要的蔬菜数量较大，所以他们和多户村民签订了长期的收购合同，不走公司这条线。
第308章 军马场
孙卫民当然知道家里的情况，所以他这几次回来，都是带些东北特产回家。普通的鱼虾肉蛋，家里堆得满满的，根本不用他费心。
孙卫民所属部队驻扎在东北，除了当地土特产，其它东西还不如在首都买呢。他是部队的干部，总不能带头违法，整一些珍禽野味回家吧。
送行的饺子接风的面，孙卫国和牛红，最爱吃家里做的抻面片。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面片的浇头也不断升级，用大块的牛肉，再加上牛肉汤焯熟的圆白菜，配上宽宽的面片连汤带水，吃起来“吸溜吸溜”的，那叫一个过瘾。
饭后，二小被撵去写作业，小胡和司机帮李翠凤和牛红收拾饭桌。孙卫民则是拉着孙卫国和孙大海，到书房去谈事。
孙大海很乖巧，进去后先帮爸爸和叔叔泡上一壶茶，然后坐在一边，听他们说话。
孙卫民要说的有两件事，头一件事他一开口，就引起了孙大海的兴趣。
原来，孙卫民的部队，在小兴安岭山脚下，有一座小型军马场。其中战马并不多，大部分是运输用的骡马。
从今年开始，中央军委下令，三年内裁军百万，并对部队的机构配置进行调整，提高部队的战斗力。
其中就一条，要求除了交通不便的几个地区以外，全军开展淘汰“骡马化”的工作，并取消大部分骑兵编制，只象征性保留了两个骑兵营和几个骑兵连。
年初开始，军区就开始执行军委的命令，开始裁军以及部分机构。这座备用的军马场自然位列其中。
按照军区的要求，军马场中的种马、战马以及部分骡马，将被其他部队接收。军马场内拆除军用设施后，连同剩余骡马，一同移交给当地政府。
谁知道，当地政府却是叫苦连天。
龙省本来就是冬季寒冷，地广人稀，军马场所在地更是如此。
这个县地形以丘陵为主，近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人口却只有二万多，而且大部分都集中在县城和附近几个乡里。
军马场交给县里，县里根本没有能力经营，无论人力还是财力都不足，只能任其荒废掉。
至于那些骡马，看似好事，但东北冬季没有青料，光靠储存的干料，大牲口大多是熬不过去的。
这里又是个穷县，没有钱去买越冬饲料，总不能把骡马接收下来以后，一个冬天过去，死一大半吧？
县里将困难告之了部队，然后层层上报，最终到了军区。体谅地方政府的难处。
最后军区只能将移交军马场的计划，延期到今年年底。这是军区在自己的权限内，所能提供的最大帮助了。
孙卫民现在是师参谋长，这些工作是师里后勤和基建部门去和地方政府交涉，用不着他来管。
但后来上报军区的情况说明，他是要审阅签字的，所以了解到了这个情况。
他知道食为天正在扩张，而且经营项目不局限于养猪。所以回家后，他就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哥哥和侄子。
“一座军马场呀，所属草场的面积大吗？”孙大海听到后，连忙追问。
“草场面积有五千亩，有一条河流从中穿过。另外还有三千多亩的丘陵灌木地带。马场内的所有建筑都是砖混结构，符合军用标准。”
孙大海想了想，对孙卫国说：“爸爸，我觉得还不错，要不请萨蔓莎还有高红军叔叔过来一趟？”
孙卫国说：“高红军？你想让公司在那里养羊？那边冬天冷，羊能受得了吗？叫不叫高红旗一起来？”
“羊的问题，要请高叔叔来解答，他是这方面的专家。高红旗叔叔和二舅去了东山省，现在没有在首都。”
于是，孙卫国分别给他俩打了电话，请他们到家里来商量。
趁着黄菲菲他俩还没到，孙卫民先说第二件事。
“小胡这次也要退伍了。他是因为家里遇到经济困难，所以才要退伍的。”
孙卫民的勤务员小胡，大名叫做胡诚，是扬州人。1965年出生，81年初中毕业后入伍。
胡诚出了新兵连之后，就接替因违反战俘纪律而被强制退伍的陈锋，成为孙卫民的勤务员，一直到现在。
这几年，胡诚利用业余时间，自修完高中课程。孙卫民也计划今年，推荐他进军校学习，并准备将他纳入入党预审名单。结果，他家了却有了事情。
胡诚一家六口人，除了他，还有父母，爷爷，以及两个妹妹。
他的父亲是房管所的维修工，他手很巧，是所里的技术大拿。木、瓦、油、电、水暖这些工种的活儿都能上手，可惜没有编制，一直是临时工，只能拿十几块钱的工资。
他妈妈从前是赤脚医生，现在在卫生所工作。两个妹妹分别小他五岁和八岁，都在上学。
他家的经济条件不好，不光是孩子多，而且爷爷没有收入，又有慢性病，常年离不开药。所以家里生活上一直很拮据。
去年年底，他爷爷被查出身患癌症，几次手术，外加各种治疗，最终也没有治好，反而扩散到全身。几个月的时间，家里就背上沉重的外债。
孙卫民知道后，用胡诚的名义，给他家寄过两千块钱，希望能帮助到他家。
只可惜，这时他爷爷的病，已经不是手术的问题了。老人于今年七月，离开了人世。
逝者已矣，生活还要继续。
以胡诚父母每月不到七十元的收入，在养活四个人的情况，要想还清债务，实在是遥不可及。
即便加上胡诚每月那几块钱的津贴，也无济于事。
胡诚的大妹胡菁，决定等明年初三毕业，就不再上学，准备找工作挣钱，帮家里减轻压力。
可是现在是八十年代，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胡诚家是城市户口，不像在农村，不上学可以下地卖力气。现在城里还有那么多待业青年，都还没地方去呢。
胡诚没有接受孙卫民的资助，他放弃了去军校学习的机会，决定今年年底退伍，为家里出一份力。
孙卫民可惜胡诚这个好苗子，说要借钱给他先去还债，然后慢慢还自己。
结果胡诚有骨气，非要自食其力。搞得孙卫民也没有办法，只好趁着回家，问问孙卫国和孙大海，看他们有什么好的位置可以安置胡诚。
孙大海的眼睛顿时冒出了绿光。
第309章 高红军上位
孙大海见过胡诚好几次了，也算比较了解他。只是以前孙卫民想培养胡诚，一直没有让他退伍的打算，所以孙大海也只能干看着。
现在既然胡诚主动要离开部队，孙大海可不能放他跑了。至于说他家的外债，大少爷孙大海表示，这不算个事儿。
孙大海正觉得身边没人不方便呢，叔叔孙卫民就给他带来这样一个好消息，把孙大海高兴坏了。
“成，前些天我让巴特尔去酒厂工作了，正愁身边没人不方便呢。现在好了，让他先跟我吧，几年后看他的情况，再安排外放。至于他家的债务，您就不用管了，一切有我呢。”
孙大海拍着胸脯大包大揽，没等孙卫国开口，就把人给要了下来。
其实孙卫国也想要胡诚，想把他安排进中建，然后跟在自己身边。结果被孙大海抢先开口了。
哪有父亲跟儿子抢的？孙卫国知道巴特尔和高屹都走了，儿子又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主儿，身边没有个人照应，还真不放心。所以也就点头默许了。
“成，跟着大海，小胡估计也愿意，那就先这样定了，我一会就跟他说。”
这时，高红军到家来了。他和孙卫民也见过，不算是生人。进屋后就互相打招呼。
“红军，你先坐会。黄菲菲还没有到，等她来了，咱们再一起说。”孙卫国招呼道。
“好的，你们先聊。”高红军坐了下来，孙大海很狗腿，屁颠屁颠地给高红军也倒上了茶。
孙卫民喝了口茶，继续刚才的话题。
原来这次大裁军，他们部队也是有指标的。
因为是全国各大军区都在进行裁军，这样一来，地方上对复转军人的安置，就成了大问题。
胡诚是他的勤务员，跟了他四年。他当然会先提到胡诚的问题。现在问题解决了，其他人的安置问题，就要看这边能解决多少了。
好在现在的军人，文化素质不断在提高。这批复转军人，农村兵都是小学以上文化水平，城市兵大部分是初中毕业，还有小部分是高中毕业，算是相当不错了。
对公司来说，招聘一些复转军人，不算是负担。因为随着公司的不断扩大，总是会产生人员缺口的。
孙卫国看了看表，说：“现在时间不早了，就不请方经理过来了。妆点生活空缺的职位，明天我会打电话，跟他说这件事，请他统计出来。
至于食为天这边，应该会有不小的人员缺口，具体工种和人数，要等菲菲来问她。据我所知，管理和技术类型的人员缺口比较大。尤其是种植、养殖、畜牧这些方面。”
几个人随口聊着，等来了黄菲菲。
孙卫民把军马场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孙卫国问高红军：“红军，龙省那样的气候条件，养得了羊吗？”
高红军回答：“没有问题的。在内蒙、北疆以及西北几省的牧区，冬天的气候条件不比龙省那边好多少。
那边现在是军马场，要根据草场牧草的种类，补种一些更适合羊食用的牧草。我估计那边建基地，最大的问题是人手问题。
以东北的情况来看，如果开设基地养羊，应该采取夏秋放养，冬春圈养的方式，所以一定要解决劳动力的问题。
这样养出来的羊，可能从肉质上无法与完全放牧的羊相比，但好处就是保证了存活率和出栏时间，性价比更高。”
孙卫民问道：“这样的工作，普通的退伍军人可以干吗？需要有放牧的经验吗？”
“有经验的当然更好了，放牧是需要一定经验和技术的。但大部分劳动力并不需要。
他们主要的任务，是打扫羊圈、搬运饲料、备草，秋季还有储存青料等工作。只要服从安排，肯卖力气，谁都可以胜任。”
孙卫民点点头，没有多说话。
他知道，食为天是外企，正式工人收入很高。没有意外的话，战友们应该愿意接受这样的工作。
至于说服从命令与卖力气这两条，部队出来的人，别的不知道，这两条肯定不成问题。
黄菲菲问：“羊种呢，如何选择？”
高红军笑了，他说：“正好我们现在进行对比试验的羊种中，就有小尾寒羊。这种羊从名字就可以知道，非常耐寒。
尤其咱们计划冬季不去野外放牧，而是在羊圈里圈养，肯定没有问题的。
农科院有现成的羊饲料配方，咱们可以买下来几种，让龙省基地的饲料厂生产，就近运过去，在实际使用中再慢慢调整配方的比例。”
黄菲菲对孙卫国说：“卫国哥，您看……”
孙卫国倒是大撒把，回答道：“你决定吧。”
黄菲菲很快拿定了主意，对高红军说：“好，我明天给李副总（李二龙）打电话，先组成筹备组，由李副总和你担任正副组长，同时会从公司抽调一部分人员加入组里，准备开展前期考察和谈判工作。
另外，如果项目通过，这个基地将由你来负责，你还有其它什么要求吗？我指的是个人待遇和生活方面。”
高红军摇摇头，说：“没有。高屹现在到香江念书，我们两口子没有任何顾虑了，随时可以出发。
另外，前些日子，我和米脂县那边联系过，那里有几户牧民，愿意离开家乡，到外面闯一下。
他们都是有经验的牧民。我想，如果这个项目成立，我争取劝他们举家搬过去。要是能成，还希望公司出面解决他们的各种问题。”
“没问题，到时候你把情况报给我，或者行政经理张静，都可以，公司会出面解决的。”
她转头对孙卫民说：“为民哥，部队复转军人中，有一技之长的人，公司也会特殊照顾的。咱们公司在区里和市里，还都有点面子。现在又有了子弟学校，所以有专长的人如果愿意加入公司，户口和子女就学问题，都可以解决。
住房问题也一样，公司还会继续盖宿舍的。具体情况可以单独谈。
至于保安或其它没有技术要求的通用职位，我会统计出详细数字交给你。你可以根据他们在部队的表现，给公司推荐。公司将按照你的推荐，择优录用。”
孙卫民的几件事情都解决了，他和大家又聊了几句，就出去找胡诚了。
第310章 人事协商
孙大海也想开溜，结果被黄菲菲抓住不放。快到年底了，今年有许多意外出现，公司要对管理层进行人员上的调整。
孙卫国有公职在身，对公司的事务，历来只负责签字，不去过多的干涉具体工作。所以黄菲菲只能抓住孙大海，让他一起参与进来。
随着公司规模不断扩大，大权在握的黄菲菲，行事愈发严谨起来。孙家对她信任有加，完全放手让她管理公司。她却知道，信任是别人给的，但会是自己丢掉的。
管理一家企业，最重要的就是人权和财权。
每当公司有重大项目立项、大额资金进出，或是管理层升迁调动，她都会事先向孙卫国汇报，或者拉着孙大海讨论，然后做成正式的书面文件，请孙卫国签字后存档。
今年公司遇到的意外情况，就是东山省综合基地项目，因为文凯的上任，而提前两年开始运作了。
项目的提前，不仅仅是公司资金调度计划需要大幅度的调整，更为关键的是，公司技术和管理人员储备不足，尤其是各个分项的负责人，缺口很大。
无奈之下，黄菲菲组织公司中高层，连续开了多天的会议，最终决定，修改原来制定的东山省分基地项目计划，先在曹州建立分基地的架子，然后各个分项目根据条件，分别立项，不再追求同时进行。
目前李二龙正在那边坐镇，已经开始的项目有种猪基地和稻田养殖基地，正在筹备的有波尔山羊基地、鲁西黄牛基地和蔬菜基地。
公司年初做了一些人事调整，进修的进修，调动的调动，通过这种方式，培养和提高管理人员的业务水平。
如今看起来，这种调整还是卓有成效的。鉴于东山省分基地巨大的管理人员缺口，所以，现在黄菲菲又准备要开始动作了。
“好吧好吧，这个周日，我去公司成了吧？”孙大海拗不过黄菲菲，只好举手投降。
……
第二天一早，孙卫民带着小胡去开会了。胡诚已经答应，退伍以后就过来，跟着孙大海干。
孙大海问清了他家的情况，建议他和家人商量一下，争取全家都到首都来。户口由公司帮助解决，他父母的工作，公司也完全可以安排，两个妹妹上学，更不成问题。
胡诚当然愿意了，他说今天陪孙卫民开完会，晚上就写信回家，跟他们商量。现在那边老人不在了，家人在那边，也就没有什么牵扯了。
周日上午，孙大海到了食为天大厦。在公司的小会议室里，黄菲菲、方大同等公司高层，已经谈论上了。
这次人员变动规模比较大，妆点生活也被牵扯进来。因为黄菲菲一开口，就要调花小妹过来。
花小妹是薛海天媳妇，现任妆点生活培育基地主管，因为出色的表现，也成为了妆点生活的股东之一。
作为首批进入公司的老人，她的情况黄菲菲早有了解。食为天要在东山省开设蔬菜种植项目，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花小妹了。
方大同不太舍得放人。但他知道，因为公司业务和规模所限，花小妹留在妆点生活，顶多以后提成副总，业务和能力上不会有太大的提升。
要是她去了蔬菜基地，不仅成为负责人，以后她的发展前景要广阔许多。所以方大同忍痛割爱，同意了黄菲菲的安排。
谁知道黄菲菲得寸进尺，刚得到花小妹，紧跟着就提出，要把方林也调过来。
不过老头这次倒是痛快，马上就同意了。方林是他儿子，他当然希望方林能走得更远。跟花小妹的情况相仿，方林现在继续留在妆点生活，也不会有太大的提升了。
方林的下一站是到食为天总部，这里将会新成立一个技术发展部。技术发展部下设三个部门，分别是评审部、执行部以及信息部。
方林将担任评审部经理，主要工作是审批和验收申报上来的课题项目。
曹月也会过来，她将是执行部的经理，负责监督项目进度，审核资金使用情况，并按照进度对课题组拨款。
信息部主要工作是收集国内外相关技术信息，并有权提议对某项技术或专利进行收购。同时也会把公司的各项专利进行注册，以及对外授权。
这个部门的经理是香江人林品秋，他是于凯浩律师的学生兼助手，也有香江律师资格。他跟了于凯浩四年，现在算是出师了，被黄菲菲要了过来。
方林的工作调动商量好了，黄菲菲又瞄上了陈锋。陈锋本来就是她的助理，当时去妆点生活，也是锻炼的性质。现在公司缺人，黄菲菲自然想把他召回来。
这下方大同不干了。
黄菲菲下手太狠了，这是要把妆点生活的高层一网打尽呀。尤其过分的是，方大同的儿子儿媳还有女儿，先后被她要走。现在黄菲菲又要来挖他的准女婿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方大同气得直说怪话：“干脆，小黄你把我也调过得了，没有位置，我看大门也成。”
黄菲菲也委屈呀！本来陈锋就是她的人，去妆点生活帮忙。现在这边缺人缺的厉害，把他召回来不成吗？
再说了，她召陈锋回来，并不是立刻就派出去，而是明年香江有个进修机会，为期一年。黄菲菲是要陈锋去进修的，顺便能和在那里上学的方颖做伴，省得这对恋人长期天各一方。
黄菲菲和方大同又了分歧，这让坐在一边的陈锋左右为难。一边是他未来的老丈人，另一边是提升自己的机会，但他这会儿还不能表态，只能坐在那里，看他们如何协调。
这时，孙大海在场的好处，就出来了。黄菲菲和方大同，分属于不同的公司，职位上是一样的。所以他俩意见不统一，只能由孙家人出面协调。
孙大海多会做人呀。他不才会介入方大同和黄菲菲的争执中呢，无论帮谁说话，都会让另外的人不满意，里外不讨好的事，孙大海是绝不做的。
孙大海直接釜底抽薪，陈锋你们谁也别要了，香江公司缺人，让他跟我吧。进修指标走架设未来的账。让他交接工作，尽快启程去香江。
这一下，黄菲菲和方大同都没有话说了。黄菲菲本来就是想要让陈锋充电去的，现在由孙大海代劳了。方大同就是气不顺，孙大海出面要人，他也没话说了，借机下台阶。
而且，他俩都知道，国内的生意，比起孙大海在香江的企业来说，只能说是小打小闹。要想以后有大发展，还得去孙大海的公司。
第311章 食为天的组织结构
陈锋感激地看了孙大海一眼。他知道孙大海是在帮他打圆场。但这样的安排，对陈锋来说，实在是太好了。
陈锋还年轻，有闯劲儿。跟着孙大海的脚步，向国外发展，鹰击长空，征战海外，这才是有志青年该做的事情。总比窝在首都，每日里按部就班，天天搞绿化强。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大家一起下楼，到员工餐厅去吃饭。
今天是休息日，来员工餐厅里用餐的人，反倒比平时多了不少。
后面就是宿舍区，大家要是懒得在家做饭，就会带着家人，一起到员工餐厅来吃饭。
这情况还是娟子姐告诉孙大海的，她正在餐厅巡视，孙大海他们在餐厅门口，问起这个问题，正好由她来回答。
表嫂娟子姐从香江接受完培训回来了。她现在已经走马上任，担任物业部的经理，员工餐厅正在她管辖的范围内。
今天虽然是周日，但她知道公司高层今天要开会，所以早早的就来到餐厅，监督工作。
“现在还算好的呢。旁边九号火锅店和岁月静好咖啡厅都开业了。员工家里来了亲戚朋友的，现在都会去那边吃饭。
原来大家可都是要来员工餐厅的，餐厅还有过几次人都坐满，要等位子的时候呢。”
黄菲菲不会做饭，自从搬到这边住，主要都是在员工餐厅吃饭，对这边的情况很了解。她知道孙大海总共也没有来过几次，所以跟他多介绍了一些。
孙大海皱了皱眉，说道：“这样不好。这边是写字楼，大量外人来这里吃饭，一个是不安全，再一个也影响公司形象。
明天年中，宿舍楼二期交工，住在后面的员工和家属，人数会比现在翻了一倍还多，到时候餐厅这边肯定坐不下，还会影响到正常工作的员工用餐。”
孙大海一说，大家琢磨一下，果然会有这样的可能。
财务经理陆宏达说：“大海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对于员工餐厅，公司每个月是有补贴的，这是公司对员工的一项福利。
比起拉上一大家子在这里吃饭的人，对于那些孤身在首都工作的员工，或者不住在宿舍区的员工，可就有些不公平了。”
黄菲菲对娟子姐说：“这一块是你负责的，你考虑一个方案，既要避免大海说的那种情况，也要适当照顾到员工以及家属，做好之后上会讨论。”
娟子姐点头答应了。
大家走进餐厅，分别交了餐票，各自取了餐具准备打饭菜。孙大海没有餐票，陈锋抢着替他出了。
今天的饭菜很不错，两个硬菜分别是酱大骨与香辣蟹，炒菜是木樨肉、莴笋肉片、干煸豆角和醋溜豆芽菜，凉菜是山楂糕拌白菜芯和凉拌苦瓜，汤是鱼头豆腐汤。
现在是十月，稻田养殖小组那边又开始忙着收获了，这里的螃蟹，就是他们送来的。
稻田立体养殖这个课题，已经持续了好几年，取得了大量的实测数据，成绩斐然。
食为天作为赞助商，可以共享这些科研成果。不仅如此，食为天又与农大签订了十年的独家赞助协议，并要求农大增派人手，加快课题研究。
最早的几位课题主导者，有好几位今年都被食为天挖走，送去了东山省的稻田养殖基地。
现在形成了首都开课题做实验，东山省的地基，大面积应用实验成果的局面。
吃完午饭，方大同和陈锋就走了。下午要进行的工作，是食为天内部的人员调整，与妆点生活没有关系了。
稍事休息，大家继续开会。小会议室里，除了孙大海意外，全是食为天的高层，大家说起话来，也轻松了许多。
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大家互相之间有足够的了解，谁强谁弱，谁擅长什么，彼此都很清楚。
经过一个下午的谈论，食为天年底开始的岗位调整工作确定下来，未来的组织框架，就此出台。
食为天天然食材（华夏）公司，位于首都食为天大厦，总经理黄菲菲，统管公司事务，直接领导行政部、人事部和财务部。
第一副总朱大帅，主管业务方面，各分基地与技术发展部归他领导。
第二副总李二龙，主管项目开发与合作。计划在年底前成立的开发合作部，将接受李二龙的直接领导。
三位总字号，被要求从明年开始，配备助理和秘书。在他们工作的同时，顺便为公司培养人才。
财务部经理陆宏达。他是旦复大学财会专业毕业，孙卫红的同学同乡兼小弟。
行政部经理张静，张玉洁的妈妈，现正在香江接受为期三个月的进修。
行政部副经理是薛海天，他调到行政部已经快一年了。在张静的言传身教下，他已经适应了行政管理工作。
公司决定，等张静进修结束后，便调薛海天到东山省分基地，任东山省分基地的行政部经理。这下子，他和花小妹两口子又在东山省会合了。
人事部经理袁善平，香江人，1950年出生，到公司前在澳洲一家中型农业公司任职，被猎头挖来，成为食为天人事部经理。
人事部副经理周红春，首都人，1953年出生，留学归来，任大学讲师。经英才中学校长谭良德介绍，加入公司，主管培训工作
准备成立的技术发展部，上一章已经介绍过了，这里就不赘述了。
开发合作部要等李二龙回来再进行组建，目前公司只安排了两个文员，在做前期准备。
这两个新部门，暂时都没有经理人选，先由两位副总兼任。
行政部下面还有两个独立部门，物业部和保安部。
物业部的经理是娟子姐，她的职责比较多，公司名下所有房屋的维修保养、裙楼底商招租与管理、运动场与室内场馆的运营管理等等。
公司名下所有房屋，包括食为天大厦、全部宿舍楼、三所英才学校，以及遍及全市的多套住房。
这些住房，是分配宿舍时员工交到公司的，是他们原先的住房。宿舍分配有评分标准，本来不合格的，也许把原来住房交到公司，分数就达到了。
这些房屋都是公租房，面积也都不大，几平方米到二三十平方米不等。
孙大海已经进行过筛选，除了个别几套位置上佳，有升值价值的房屋保留下来以外，剩下的都先交由物业部负责管理，到明年一同处理。
第312章 食为天的分基地
进行福利分房的单位都会有这样的情况，所以每年首都房管局都会组织置换。单位还可以把这些零散的房屋交还给房管局，换得指标，盖新的宿舍楼。
明年宿舍二期完工后分房，公司肯定又会收到一批房。黄菲菲打算攒在一起，置换成地皮继续盖宿舍三期。
现在百旺苑后面还有空地，已经被公司口头上要了下来。
等学校和运动场全部完工以后，这里就会成为各大单位选择宿舍位置的重点。所以公司已经提前跟区里和市里打过招呼，先把后面那块地占住，不然三期宿舍不能连在一起，那多不方便。
保安部的经理董学强，他是孙卫民当团长时手下主力营营长，自卫反击战的战斗英雄。因战场上受伤，右臂神经受损，导致右手无法发力。
他于1983年底，以副团级的身份离开部队，成为公司的保安部经理。
保安部现有保安三十多人，全部都是部队下来的人，大部分都曾经是孙卫民手下的兵，军事技能和个人操守非常过硬，才被他介绍到了公司。
公司保安不仅负责食为天大厦和百旺苑，还要兼顾三所学校的安保工作，所以人手稍显不足。
九号火锅店和岁月静好咖啡厅的保安是从保安部中淘汰下来的，保安主管和教官由保安部的人轮流担任。
各分基地的保安主管也是从保安部派遣，所以公司保安部的保安，总是不断的更换。
以上是食为天总部的组织结构。
几个分基地，也要做大的人员调整。首都基地这里，是几个企业并行的模式。李大龙这次会从有机化肥厂调到春光明媚育肥场，接替年事已高的李忠。
种猪场、饲料厂以及接替李大龙位置的人，都是公司这几年提拔培养出来的中青年管理者，现在给他们机会，就看他们的能力了。
天海肉联厂政府是大股东，厂长王小喆算是政府的人，不过他和这边关系非常近，个人能力也很不错，所以大家都认可了他。
现在的首都基地，因为场地与环境限制，所以以科研为主。公司绝大多数课题，都在这里完成。
天海肉联厂只负责生产礼品篮装的午餐肉罐头，倒是减少了很多生产压力。
屠宰分割后的猪肉，除了内部供应，以及优先保证市公安局、农大、农科院等长期关系户的需求外，基本都被各大单位的后勤部门预定走了。
春光猪现在名气很大，一旦列入天海肉联厂的屠宰计划，就会被预定一空，根本没有机会进入零售市场。
当然，这也跟首都基地的出栏量较少有关。目前春光猪仔猪的年出栏量，为四万到五万头。
其中一半由春光明媚育肥场育肥，剩下的仔猪都出售给附近农民与家庭养殖户，带动许多家庭一同发家致富。
龙省分基地，是食为天对外扩张的第一步。基地原总经理崔南，这次要调到中原省分基地出任总经理。
他的位置由胡宝成接替。胡宝成转业前是部队养殖场的场长。他在公司适应了一年，熟悉了公司的管理和工作流程。现在被委以重任，来到龙省分基地独挑大梁了。
基地的总经理助理李月，是年初到任的，这次调动没有她的事，继续给胡宝成当助理。
龙省分基地是生产出口午餐肉罐头的主力。每年公司大部分的出口任务，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东北地区，虽然人口总量不多，但由于冬季寒冷，是有吃肉抗寒传统的，对猪肉需求量极大。基地屠宰分割后出厂的猪肉，在市场上供不应求。
龙省分基地还是目前公司饲料的主要生产基地，目前除了各种猪饲料以外，还在生产和销售鸡饲料。
根据高红军的要求，以后羊饲料也将在这里生产，所以饲料厂还将继续扩大规模，增加生产线。
如果不出意外，经过考察谈判后，公司将会与地方政府合资，在军马场的基础上，改造成为小尾寒羊生产基地。
高红军已经和李二龙约好了，下周他俩就将去做实地考察。十月份东北已经进入供暖期，他们要不抓紧的话，一场雪下来，考察就失去了大部分意义。
筹备中的小尾寒羊基地，在龙省中部偏北，小兴安岭山脚下，暂时归龙省分基地管理。
两个基地距离为约三百公里，好在军马场基础设施极为完善，有道路直接连通省级公路。基地距离县城有四十公里，距离火车站有三十公里，交通情况还算不错。
这个基地谈成后，将由高红军负责。这里需要不少的劳动力，当地人口少，招不了多少人。
不过他高红军经和孙卫民说好了，请他帮忙在今年的复转军人中做动员，从中招收基地员工。
孙卫民已经答应下来了。
他了解那些战友的心思，尤其是那些农村兵，能有地方干活拿工资，总比回到老家，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在几亩地里抢食吃，要强很多。
中原省分基地总经理崔南，副总是孙大海的大表哥李建。
26岁的李建能上位，绝不是单靠亲戚关系。他是公司成立时的老人，在育肥场和种猪场工作时，他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轮换过所有的基层工种。
后来他成为场长助理、副场长，最后成为种猪场场长。虽然是家里给他提供的机会，但李建还是靠一步一个脚印，自己走上来的。
他工作认真努力，勤奋好学，业余时间已经自学完初中课程，并考取了毕业证书。朱大帅等人都很喜欢他。
所以今年年初时，公司将他调到中原省分基地培养。现在他顺理成章地上位，成为分地基的副总。
中原省分基地是公司生猪规模最大的基地。目前每年仔猪出栏量为十八万头，已经超过了龙省基地。
明年基地还将继续扩大生产规模，将在二年内完成三期的扩建改建工作，达到年出栏仔猪三十万头的规模。
基地出栏的仔猪，仍然采取首都基地的方式，一半仔猪有基地的育肥场育肥，另一半仔猪，则是在签署了保障协议后，出售给附近农民或家庭养殖户。
因为基地规模大，出栏仔猪数量多，所以基地在辐射范围内，影响力非常大。有许多附近省份的养殖户，都纷纷组团前来采购仔猪和配套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