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乌鸡是好东西,那就养一些.
“爸爸，我有个建议，这个企业的投资可以让公司现有员工参与进来。公司给出一定的股份，由员工自愿出资购买，让员工分享企业发展的福利。”
“你是说搞个股份制的厂子？国家允许这样搞吗？”孙卫国问道。
“国家现在还没有出台这方面的政策。我想的是，员工们是出资购买准备在香江注册的服装公司的股份。这个就像妆点生活的情况一样，不违反国家的政策。”
“你是准备让服装公司，以后在香江上市？”
黄菲菲有点惊讶，她知道孙大海不喜欢让自家公司上市，又不缺钱，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这几年先不考虑上市的问题。我主要想让公司员工有个参与的机会。服装厂做起来以后，想要得到暴利不容易，但取得较好的收益还是有保障的，总比大家存钱到银行强。
前几天我听大胖和二胖说，他们在公司这几年挣了不少钱，在银行都开了好几个账户了。他们还在打听，到底存定期好还是买国库券好。
咱们公司的工资高，年终还会多发几个月的工资当作年终奖，所以许多老员工都会有不少的闲钱在手中，所以我想用这种方式，给大家一个投资的机会。”
孙卫国说：“这样做稳妥吗？还有，员工能理解这种做法吗？”
孙大海双手一摊，无所谓地说：“公司肯定出面做一些的解释。反正全凭自愿，大家根据自己的情况做选择。都是成年人，不要后悔就成。
可以加上一条，公司每年公布财务数据，员工手中的股份，如果想出售，公司承诺随时可以按照上一年度的净值来回购，给大家托个底。”
孙卫国点点头，说：“成，菲菲你把细节都考虑清楚，要尽量保证员工的利益。”
“好的，我明白。过完年，我尽快把管理人员配好，确定投资额度，然后把员工入股的方案做出来。”
……
大年初二，全家照例去了姥姥家，吃了一顿乌鸡大餐。
姥爷还是那个样子，摆谱当他的大老爷，大家嘻嘻哈哈地陪他过足瘾，然后上桌吃饭。
在饭桌吃饭聊天时，二舅李二龙也说起了房子的事。
二期宿舍楼年后就开工，因为要连通裙楼以及地下车库，所以工期较长，大概要是三百天以上，预计明年春节前交工。
而后公司会统一进行内装修，真正入住差不多要到五、六月份。
李二龙的意思和小舅一样，也是希望姥姥姥爷以后搬到楼房去住，那边生活设施很齐全，又是封闭式管理。大家以后也都住在那边，互相照应很方便。
不像现在这里，就他们几家在这个山坡上住。想去别的村民家里串个门，还要下坡走上十分钟才成。
姥爷倒是无所谓，村里好多人到在公司上班，一期宿舍里住了不少村里的老伙计，他去那边一样能开心。
姥姥却是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个山坡上的空地，是他们全家用了几年的时间才开垦出来的，除了他们四座院子，还种了不少蔬菜和果树。
三位舅妈也在劝姥姥，楼房里光是抽水马桶和暖气，就比这里方便很多。二位老人岁数大了，每天上下坡总不如走平地方便。
孙大海没有掺和，反正离能入住还有很长时间呢，姥姥耳根子软，大家多磨磨她，到时候也就同意了。
不过，山坡这边还有不少空地，要是圈起来，放养乌鸡倒是不错。孙大海跟曹月打听过，乌鸡比较娇气，如果大规模饲养，反而容易出问题。在这里养上三五百只，以散养为主，辅以饲料也就够了。
别管怎么说，乌鸡的鸡蛋和肉的营养价值，也要比土鸡高不少，更别说日后市场上大多是饲料和急速催出来的肉鸡，鸡蛋黄也见不到红彤彤颜色的，吃起来没有味道。
这里养的乌鸡，就不要对外出售了。除了供自家人食用，多余的肉蛋卖给职工餐厅和学校食堂。
挣到的钱除了成本，还可以从村里雇两个人来帮忙，反正家里不差两位舅妈这点钱。
孙大海饭后和两位舅妈一说，她们也都同意了。圈地搭建鸡舍的事，大舅找村里人帮忙就成，用不了几个钱。
最大的成本就是小型自动孵化设备，国内现在还没有。不过有寰宇贸易公司在，这些很方便就能解决。买设备的钱就由孙大海负责了，总不能让舅妈往里搭钱。
晚上，老村长李忠来家里一起吃的饭。他已经66岁了，所以从今年起，他决定不再参加村委会主任的竞选。
只是春光明媚育肥场厂长一职，现在还没有合适的人能顶上，只能由他继续先干着。
晚饭后，孙大海跟随家人回到了西皇城根十八号。这个年基本算是过完，明天孙卫红夫妇就要走了。
三天的春节假期，真是一晃就过去了。
大年初三的中午，孙大海到机场送走了姑姑和姑父。大年初四，他又来到了机场。这次是接人，任逹崋到首都了。
任逹崋去年年底结束了为期一年的进修，并参与了老师帮忙联系的一部文艺电影的拍摄工作。直到春节前，他才算回到了香江。
他现在来首都没有什么正事，就是应孙大海的邀请，来休息加旅游的。
与他同行的威廉姆斯，才是真正有工作要做。他要实地考察三里屯的环境，如果满意，还要准备和盛智文他们一起，组团和政府谈开设分店的事。
盛智文将在大家初八到首都，欧阳慧慧也同期抵达。老威廉就偷懒了，他委托欧阳慧慧，全权代表九号火锅店来参与谈判。反正首都是孙大海的大本营，他也不怕这边出什么事情。
孙大海事先帮威廉姆斯预订了华都饭店。华都饭店距离三里屯很近，步行十分钟就能到达，便于他更好的完成考察。
趁着这几天学校还在放假，孙大海安排巴特尔陪同威廉姆斯考察，正好可以让巴特尔练练英语。
任逹崋到达时已经是下午了。孙大海先到了饭店，安排威廉姆斯入住。他们要考察三里屯的酒吧，估计要早出晚归，所以孙大海也给巴特尔开了房间，并把车留在了他们。
威廉姆斯放下行李，稍事洗漱，便拉着巴特尔去了三里屯。
孙大海不用再去管他，带着任逹崋，打车回到了家。姜秀萍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给任逹崋接风洗尘。
第284章 吃喝玩乐的日子
一夜无话。
第二天吃过早饭，孙大海就开始陪任逹崋在首都到处游览。他让巴特尔去陪威廉姆斯了，所以临时把二胖找过来，给他俩当司机。
任逹崋会开车，他在香江时开的是右舵车。这一年多在美利坚，他为了生活方便，也学会了开左舵车。
要知道美利坚被誉为车轮上的国家，在那里要是离开汽车，做什么都不方便了。
只不过他来首都，公司有的是司机，就不用他再动手了。
现在首都的道路上汽车虽然不多，可是道路较窄，关键是自行车太多，密密麻麻一大片。任逹崋无论在香江还是美利坚，都没有这样的驾驶体会。
接连几天，他们逛过了故宫、颐和园、圆明园，还冒着寒风，去爬了长城，也参观了十三陵。
俩人不光把首都比较知名的景点玩了个遍，还到处胡吃海塞，首都有名的小吃，几乎就没有拉下，别管爱吃不爱吃，先来一份再说。
用任逹崋的话，就是这一年多，在美利坚就没吃好过几顿饭，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他的课业安排比较紧张，经常就是买汉堡、披萨解决问题。
任逹崋不缺钱，可是在那边订的中餐都是改良版，味道甚至可以说有些古怪。千万不要按照习惯点餐，去幻想和家乡味道差不多的菜品。
回到香江后，他的胃口才算活了过来。现在来到首都，任逹崋自然要撒着欢地大快朵颐了。
到了初八，孙大海不得不结束这段吃喝玩乐的日子，因为学校开学了，他要去上课。
好在任逹崋这时也已经恢复了过来，不再有那么强烈的品尝美食的愿望了。
任逹崋还要在首都待几天。他的日程早就告诉了孙大海，孙大海自然也提早做了安排。
孙大海过年时给远在广西的张一谋打了电话。张一谋也是刚刚结束电影《黄土地》的拍摄工作，正在电影厂按正常作息时间上下班。
孙大海找他，一个是问他今年的时间安排，再一个想让他找留在首都的同学帮忙，带任逹崋参观电影学院。
没想到张一谋对此事还真上心，大年初十，他就坐着火车，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首都了。
前年，他参与了电影《一个和八个》的拍，并以摄影之一的身份，获得1984年华夏优秀电影摄影奖。这部电影，也被誉为第五代电影人的第一部作品。
去年他又同陈凯哥合作，拍摄了电影《黄土地》。这部电影是一部文艺片，是陈导精心制作，准备在今年下半年的国内外电影节上，冲击各种奖项。
张一谋因为与孙大海有了口头约定，今年要赴香江拍摄《英雄本色》，但具体时间还没有确定下来。
所以他今年就没有接太多片子，在完成电影厂的一些日常任务之余，总结前两部电影的经验教训，为自己今后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正好过年时他接到孙大海的电话，拜年之余，请他帮忙，找人带任逹崋去电影学院。
张一谋知道任逹崋和孙大海还有亲戚关系，而且他将扮演电影中的反派，便在节后想单位请假，专程跑到了首都。
大年初十的晚上，孙大海正在家里的休息室，和任逹崋一起，旁听威廉姆斯、盛智文和欧阳慧慧等人的讨论。
昨天白天，他们正式向首都招商办提出了申请，准备在首都开设分店。
其中九号火锅店与岁月静好咖啡厅，将在百旺苑（食为天宿舍区）和三里屯分别设立两家分店。菲林慢摇吧和加利福尼亚酒吧，只在三里屯设立分店。
主动上门的外商，而且还都是香江的投资商，这对于招商办来说，无疑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他们申请投资的，都是餐饮行业，几乎不涉及到任何政策雷区。本身就是多部门联合组成，目的是特事特办，为外商提供快速通道的招商办，审批这样的申请，过程非常简单。
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欧阳慧慧提出，要购买相应地皮五十年以上的使用权，并由政府出面，完成拆迁和三通一平的工作。
好在这种方式已经不很罕见，在许多城市都已经有了样板。招商办无非是多一道手续，需要召集房管、城建、规划等相关部门，一起协商解决。
欧阳慧慧提出购买长期使用权的方案后，盛智文和威廉姆斯都比较感兴趣。他们现在正在讨论这个问题，权衡利弊，看自己是否也一同跟进。
任逹崋和孙大海，貌似关心他们的谈判进度，其实俩人正小声的争论，到底是东来顺的涮羊肉好吃，还是聚宝源的好吃。
前几天孙大海带任逹崋满首都乱窜，连吃带玩时，曾经到东来顺吃涮羊肉。
孙大海顺口说牛街聚宝源的涮羊肉更好，只是当时到了饭点，去聚宝源肯定要排大队等翻台，所以才没有去。
任逹崋觉得东来顺这里就已经非常好吃了，名气又大，他不太相信牛街聚宝源能更好。
于是，第二天上午不到十点，孙大海就带他到了牛街。这时聚宝源门口，已经有十来位顾客在排队了。
聚宝源解放前就开业了，原来是家清真肉铺。因为肉好，所以很受顾客喜欢，生意很好。
在计划经济时期，吃肉是凭票供应，顾客的购买力下降，聚宝源生意也随之日渐萧条。
改革开放以后，聚宝源转换思路，扩大了经营范围，开了自己的涮肉馆，从此一炮而红，生意好得不得了。
一个多小时后，孙大海、任逹崋和二胖三人进入了聚宝源。这时是上午十一点整，门外已经黑压压排了许多人。
可惜他们只能等现在这拨的顾客吃好离开后，才能进场，怎么也要到一个小时以后了。
孙大海得意洋洋地对任逹崋说：“崋叔，您看还是我说得对吧，昨天咱们要是来这里，怎么也要等几个小时，才成吃上东西。
今天早上，您还说咱们出来太早了。您看看这排队的情况，要是再晚一小会儿，估计咱们现在还站在外面等呢。”
任逹崋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小声说：“这么多人呀，不是说大陆人不是很富裕吗？”
“改革开放以后，大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每顿都这么吃，现在还没有多少人能吃得起。但逢年过节，请亲朋好友吃上一顿，多数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再说，您忘了上次我拿去香江的录像，岁月静好衡山路店开业时的盛况了吗？”
改革开放的受益者·先行者·重生者·孙大海如是说。
第285章 聚宝源
到一家不熟悉的饭店吃饭，会不会点菜很重要。点对了，能吃出这家饭店的真实水平和特点。要是点错了，也许就错过了一家好饭店。
就如同有人到了全聚德，非要吃鸡蛋西红柿面一样。即便全聚德的厨师做出来了，说实话，也未必能比那些专营面条的苍蝇小馆好吃。
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让服务员介绍他家的特色菜，顾客从中选择几道对胃口的来品尝呢。
孙大海自认为，自己不见得多会点菜，但最少自己不会胡点，水平就算刚及格吧。
在聚宝源，孙大海要了清汤锅，肉菜点了鲜羊上脑、黄瓜条、鲜切羊后腿肉，都是双份。还有一盘毛肚和半份羊尾，然后配上大白菜、粉丝和冻豆腐，还有两头糖蒜。芝麻火烧是主食，最后再上。一桌地道的涮羊肉就算齐活儿。
咦，好像还缺点什么、孙大海左看右看，最后一拍脑门，对服务员说：“阿姨，再来瓶二锅头。”
看着四十多岁的服务员阿姨一脸惊讶的表情，孙大海连忙送上甜甜一笑，解释到：“酒是给我叔叔要的，您再给我们拿三瓶北冰洋汽水。”
服务员走了，准备上菜。任逹崋问孙大海：“这二锅头，就是帮你们生产出口酒的那家酒厂生产的？”
“是呀，首都现在就这么一家白酒厂，原来有些小厂，都合并到一起了。”
服务员很快把孙大海点的菜品往上端。孙大海对任逹崋说：“咱们在东来顺吃涮羊肉，点他的羊肉片就成。这聚宝源就要精细许多。
这三种鲜肉，可以说是涮羊肉吃法中最好的部位了。所以我全点了双份，今天主要吃这些鲜羊肉。涮鲜肉的窍门是先肥后瘦，宁吃生不吃老，涮的时候别松筷子，肉一变色就出锅，不然就不好吃了。
这里有半份羊尾油，清汤锅先涮它，锅里的水就带油了，锅开得快而且肉还不柴。”
任逹崋拿起点得那瓶五星二锅头一看，吓了一跳，说道：“大海，这酒是65度的，太烈了吧？你们出口的那种酒，不是才50度嘛。”
别说，孙大海还真知道其中的原因。
五星二锅头酒厂，在1986年10月以前，只生产65度的二锅头酒。因为当时人们已经养成了习惯，认为二锅头就应该是65度的。
这也正是为什么，几年前的寰宇贸易公司，很容易就从酒厂里买到苏扁的配方和全套生产工艺，并委托酒厂来生产。
苏扁的配方只是酒厂众多的技术储备之一，短时间根本没有投产的计划。
到了1986年10月，酒厂为落实中央领导提倡喝低度酒，培养新的饮酒习惯的指示，才开始生产56度的二锅头，并在首都取得了销售成功。
孙大海把酒打开，给任逹崋倒了一杯。
任逹崋先掰了一瓣糖蒜吃，然后抿了一口酒。
“嘶，这酒的劲儿可真不小，口感倒还可以，挺纯的。不过，他家的糖蒜，好像不如东来顺的好吃。”任逹崋也吃出经验来了，随口开始点评。
“说实话，这两家可以说各有所长。东来顺的机切羊肉片和糖蒜不错，这里的肉按照部位分得更细致，我点的这几种鲜切肉比较好吃，聚宝源的芝麻烧饼更是一绝。
要我说，普通人到东来顺吃，真正爱吃涮羊肉的饕餮，来聚宝源吃，这样才比较合理。”
“你倒是会安排。”任逹崋乐了。
“大家说聚宝源好吃，其实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在顾客的心理上。换谁排上几小时的队来吃饭，都会觉得东西更好吃一些。这也是饥饿营销的一种方式，物以稀为贵嘛。”
俩人边吃边聊，很是轻松惬意。
孙大海是在接触任逹崋以后，认可了这个人，才带着他一起赌球的。俩人的关系算得上十分密切。虽然这两年没有见面，但一直保持着联系。
现在他俩在首都相聚，又没有什么正事要做，所以他们聊得内容也是天南海北，信马由缰。
任逹崋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对孙大海说：“春节，家里人在曹叔的菜馆聚会，舅舅（郑子微，任逹崋随他堂姐丽萨的称呼）听说我要来首都，便让我问问你。
郑记印刷厂这两年在特区发展很好，也挣了不少钱。他想在北方建分厂，并引进新技术和生产线。他让你帮着分析一下，给他回个电话。”
“成呀，正好我小舅（李小龙）刚调到岛城的招商办工作，那边倒是比较适合他们建分厂。我初一打电话拜年时，舅爷怎么没有跟我说呀。”
“他说自己岁数大了，做出的决定未必真正适合公司的情况，所以现在不太去管公司的业务，每月只是去一两次，看看报表。
不过倒是曹勇有空会关心一下公司的情况，毕竟他家是公司的二股东。对了，还有个事。菜馆的郑佩佩托我问你，能不能安排她也去华仁书院上学。
郑佩佩是在大陆读到初中毕业，才到了香江。这几年她在菜馆工作，不仅挣钱，还自学了高中的课程，现在想去读预科，争取能上大学。
曹叔和郑姨都很支持她再去上学，也让我告诉你，如果方便，尽量还是让你佩佩小姨上学为好。都是亲戚，总不能让她干一辈子服务员呀。”
“那太好了，我还等什么时候有空，跟曹爷爷说她的事情呢。原来咱没条件，现在可以继续学习深造，以后她就能担任更重要的工作岗位。
我在香江的时候，大家一起吃饭聊天，曹爷爷就跟她说过几次，让她补习功课和外语，以后好给她安排更好的工作。
现在看来，她是想通了。上华仁书院读预科？首都这边有个女孩，今年九月也要去上预科，正好两人互相做伴。”
孙大海说话，转头看向正在涮肉的二胖，说道：“二胖哥，你和大胖哥俩人，都不想再进学校读书了吗？”
二胖用空着的左手挠了挠脑袋，憨厚地一笑，说：“我和我哥脑子都笨，当年上学时就是磕磕绊绊才毕业的。让我俩卖力气或者开车都没有问题，公里办的补习和培训，我们俩也都会去听，但回学校上学还是算了吧。我俩真都不是那块料。”
孙大海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他俩既然根据自己的情况，做出了选择，孙大海当然也会尊重他们的决定。
第286章 任逹崋与张一谋
话扯得远了，镜头再回到初十晚上，孙大海的家里。
任逹崋和孙大海正在聊东来顺和聚宝源哪家更好吃，电话响了起来。
孙大海接起电话，才知道张一谋已经到首都了。他现在正在首都电影制片厂同学的宿舍里。他告诉孙大海，已经联系好了，明天一早，他亲自带任逹崋去电影学院参观。
孙大海当然不会让张一谋明早过来接任逹崋，他问清楚地址，让二胖明天开车跟他们走。
第二天是周六，孙大海一早就去上学了。走之前，他请任逹崋转告张一谋，明天是休息日，请他来家一起吃饭。
星期天上午，张一谋来到了西皇城根十八号。几年前拍摄婚礼时，是顾常卫来的孙家，张一谋去了李小龙那边跟拍，所以这是他第一次到孙大海家，巴特尔早上开车把他接来的。
孙大海没有亲自去接，是因为他要在家主厨，今天的主菜是甲鱼。
到今年为止，食为天公司已经连续赞助农大“稻田立体养殖”科研小组四年了。在1981年，是曹月用曹勇的钱，以私人形式赞助的。
从82年开始，食为天公司替代了将要毕业的曹月，与农大签署了长期赞助协议，继续对这个项目进行赞助。
虽然这个科研小组换了许多人，但项目一直保留下来，而且取得了显著的成绩。稻田套养鱼、虾、蟹和青蛙，都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
食为天介入后，有了稳定赞助的科研小组更是扩大了实验面积，在孙大海的建议下（主要是他嘴馋），增加了成本较高的稻田养鳖（甲鱼）项目。
从去年水稻收获以后，已经生长了三年多的甲鱼，陆续被捕捞上来。据科研小组的专家估算，稻田套养三年到四年，是甲鱼的性价比最高的时候。
今年春节，公司员工得到的年货中，除了排骨、肘子和五花肉外，每人还都分到了甲鱼、草鱼等，由此可见，公司的赞助还是物超所值的。
在张一谋走院子的时候，孙大海正在厨房里处理甲鱼。今天他准备了两只甲鱼，每只都有三斤多重，正好分别清蒸和清炖，顺便还能做个汤。
孙大海和张一谋打过招呼后，让跑过来蹭饭的曹月和方林，陪他和任逹崋聊天，自己接着回厨房干活。
张国政和高屹正剥甲鱼身上的砂皮。两只甲鱼都已经杀好，孙大海回来，三两下，就把甲鱼大卸八块了。
甲鱼的内脏除了胆有用，剩下的都要扔掉。这个胆也不是泡酒喝，而是用胆汁去甲鱼的腥味。
拆开的甲鱼，能看到有不少甲鱼身上有不少黄色的油，这是甲鱼腥臭的来源，一定要都处理干净。
孙大海在外面吃饭时，一般不会点红烧甲鱼或香辣甲鱼这样的菜，就是怕饭馆偷懒，不把甲鱼油处理干净，而是用调料强行遮盖。
孙大海把收拾好的甲鱼切块，放入一个大盆中，然后把两只胆的胆汁挤到一个碗里，加水稀释后，也倒入盆里，与甲鱼肉块搅拌均匀。
这是，张玉洁、高智慧带着孙圆圆和孙大河，还有两只狗回来了。他们是到黄老的后院遛狗去了。
张玉洁全家在这个春节回老家过年去了，大年初七才回来，刚好赶上开学。
黄老今天去和老战友聚会，所以没有过来。他这一段时间，吃了不少甲鱼。虽然营养价值丰富，孙大海也不敢让他吃得太过频繁。甲鱼体内寄生虫比较多，老人吃甲鱼，还是要适可而止。
客厅里，任逹崋、曹月和张一谋聊得正欢。工作以后，曹月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电影，能听正经百八的演员与摄影师讲述电影拍摄过程中的趣闻，把她开心坏了。
几个小的回来了，自然就加入到听众的行列里。在娱乐匮乏的八十年代，拍摄电影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很有神秘感和吸引力的。
张一谋是首都电影学院毕业，正经的科班出身，同现在国内主流观念一样，对电影的理解更接近于欧洲电影的风格，走了是电影艺术化的方向。
任逹崋则是无线艺员培训班出身，一直在香江拍片，现在又在美利坚进修了一年，更接近电影商业化的思路。
两人昨天在电影学院参观时，就为一些观念讨论不休。俩人虽然理解不同，但都不是思想固化的人，他们愿意多听听不同的见解，来提高自己。
张一谋希望参与《英雄本色》的拍摄工作，其实就是想通过进组，亲身感受香江电影的制作流程。要知道，此时的香江电影工业，还是非常有实力的。
《英雄本色》的剧本基本已经完成了，电影计划在年中拍摄，具体时间还没有定好，主要是依照发哥和红姑的档期调整来定。
拍摄时间预计为一个月，再加上并不太多的后期制作，顺利的话《英雄本色》能赶上今年的圣诞节期间上映。
香江电影人很习惯这样的节奏，张一谋却是为之乍舌。相比国内的电影，香江电影真的是高效率。
电影预算为五百万港元，演员与剧组的薪水要占一半，实际拍摄和后期制作费用二百万港币，还有五十万的宣发费用。
说起来，这样的投资真可以算是大制作了。除了准备到美利坚发行的合拍片，香江电影很少有这样大的投资。
孙大海其实还想再多投资一些钱，让这部经典电影更加完美，不过被施南生劝阻了。因为钱多了没有太大用处，这个年代的电影特效，还远远没有到吞金兽的程度。
导演和几名主要演员早就定好了，徐克帮吴雨森修改剧本后，兴趣大增，主动要求担任监制。作为投资方，施南生、乔宏伟和任逹崋，都将挂名为本片的制作人。
其实对于《英雄本色》制片人的名头，孙大海也犹豫过是否自己来担当，不过最终他还是放弃了，沉下心来继续猥琐发育。
早些时候，张一谋把前年拍摄的电影《一个和八个》以及他拍摄的一些短片的录像带寄到了香江，徐克、吴雨森看过后，已经认可了张一谋来担任影片的摄影。
不过为了能在湾湾上映及参加金马奖的评选，按照事先说好的，他们让新艺城的摄影师黄永恒挂名摄影指导，排在张一谋的前面。
第287章 只想做外销的酒厂
大家聊得开心，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午饭已经做好摆上了桌，孙大海招呼大家入席。今天家里人不少，大家还是分成了两桌。
两只甲鱼，除了清蒸甲鱼，清炖冰糖甲鱼外，孙大海还做一道汤，是荆州名菜冬瓜鳖裙羹。
有道是：新粟米炊鱼子饭，嫩冬瓜煮鳖裙羹。
饭后，孙大海拉着孙圆圆和孙大河会房间睡午觉。任逹崋和张一谋却是兴致十足，继续他俩的交流。
高屹为大家泡好茶，然后和妹妹以及张家兄妹坐在旁边，一起听着。曹月拉着方林加入讨论，时不时的还要问上几个近乎小白的问题。
孙大海午睡起来，发现他们还在聊着。上午有事外出的李翠凤回到家，也加入了谈论。她在青年报负责文体版好几年了，谈起电影来，还是有许多自己的想法。
孙大海不去管他们，自己跑到孙卫国的书房打电话。他发现自己已经积攒不少事情，需要和香江那边联系。趁今天休息，他索性全部处理掉。
头一个电话是打给郑子微的，既然舅爷问到自己了，赶快给他回复才是好孩子。
任逹崋带来的口信很简单，电话中孙大海才知道了郑子微的意图。
原来郑子微年纪大了，曹勇也不会自己去经营印刷厂。所以现在正逐渐放权，准备采取职业经理人制度，将厂子交给新招来的经理负责，自己和曹勇负责监督，安心当幕后老板。
新官上任三把火。通过猎头公司招来的经理德拉佩纳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在熟悉了郑记印刷厂的情况以后，开始履行他的职责。
他在年初美利坚血腥的国际印刷技术与设备展上，相中了激光防伪技术。经过对这项技术的研究和市场调查，他认为这是一项很有发展前景的新技术。
他把相关资料和自己的分析做成提案，并说服了两位股东，准备引进激光防伪的生产线。
位于特区的工厂业务繁忙，厂区已经被充分利用，没有空间安装新生产线。所以新建分厂已经是迫在眉睫。
这时，郑子微想到了孙大海。
孙大海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对这个计划很是支持。无论是激光防伪技术，还是建设分厂，都是大势所趋。
孙大海在电话里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并把李小龙的电话给了郑子微。具体情况，还是让德拉佩纳去和李小龙谈吧。
反正等生产线建成后，自家的午餐肉罐头和苏扁，都可以率先应用全息图片做防伪标识的，也算是支持他们了。
结束了与郑子微的通话，孙大海又打给乔婉婷。现在已经是三月了，操盘小组已经结束了休假，做好了做单的准备。
孙大海告诉乔婉婷，从下周开始，在多个外汇期货市场，开始分批买入美元兑日元的期货合约。
连同倭国股票抵押的贷款，这次孙大海给操盘小组准备了十亿美金，计划每月建仓一亿美金的合约。直到九月广场协议签订，预计共建仓七亿美元。
目前美元兑日元，汇率在255到260之间，波动不大，孙大海准备拉长建仓周期，尽量降低受到关注的几率。
好在美元兑日元的外汇期货合约，是外汇期货中的主要品种，全球多个外汇市场，都有这个品种，而且交易量很大。
操盘小组现在可以分成两个小组，分别完成不同市场的交易。乔婉婷需要做好工作计划，协调好两个小组的工作时间和进程。
安排好操盘小组的工作，孙大海又打给了吴大伟。吴大伟回香江已经好几天了，走的时候他带了不少任务，这几天估计忙坏了。
刚才他打电话过来，想要汇报工作。可当时孙大海正在做饭，没时间说清楚，所以约好下午再和他联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吴大伟就在公司的电话旁等着呢。
运送俄国钢材的货轮，二天后抵达香江。吴大伟已经联系好了，通过华信贸易公司，将学校和二期宿舍楼所需的钢材尽快转运过去。
至于几个基地所需的钢材，这趟是赶不上了。吴大伟已经下了单，通知俄国的代理商尽快备货，估计三个月左右船将到港。
黄菲菲委托他考察一下成衣生产线，等国内这边合资谈下来，就准备买设备准备生产。
吴大伟办事很得力，他找到了一家准备转让的小服装厂，不光有了两条六七成新，正在使用中的生产线，顺便还解决了全套技术、管理人员。
这家服装厂经营上没有问题，利润虽然不高，但还算稳定。只是老板嫌服装厂挣钱少，准备将工厂转让后，以土地入股，去搞房地产。正好被吴大伟捡了个便宜。
对方急于出手，开价还算合理。吴大伟基本已经很满意了。不过现在要先等国内的合资谈妥，所以吴大伟还在拖延着时间。
孙大海怕夜长梦多，万一这家服装厂有变化，反而影响国内的合资厂。收购这家厂也不贵，才二三百万港币而已。孙大海便要吴大伟不要等了，直接收购下来。
收购以后，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技术和管理人员，尽量说服他们到大陆工作，普通工人则是发遣散费，结束工作合同。
技师们准备拆除生产线，转运到首都。管理者和设计师要提前到达首都，参加合资谈判工作，并对大陆的员工进行招聘和先期培训。
宏达服装厂设计规模较大，需要四条生产线。另外两条就不要旧货了，吴大伟还要跑趟德意志去订货，谁让孙大海有钱又任性呢。
吴大伟去德意志，还要准备定两条白酒生产线。现在是85年了，今年年底，五星酒厂的代生产合同就要到期。李小龙在岛城招商，孙大海寻思着，怎么也要支持个酒厂过去呀。
对于粮食，国家管控历来非常严格。好在酿造白酒用的都是杂粮，敏感度比较低。
而且孙大海让李小龙打听了，那边对于孙大海的外资酒厂非常欢迎。因为孙大海主动提出，酒厂投产五年内，80%以上的产品均将用于出口。
这个条件，孙大海即便不提，也会照此执行的。一瓶苏扁，在欧洲的批发价12到14美元不等，公司纯利润达到10美元以上。
而国内，商品是由国家来定价的。现在最好的白酒，是53度的飞天茅台，每瓶的售价才是七元人民币。
第288章 新厂长王小喆
除了中央或军队特供，茅台酒只能在外汇商店用外汇券买，人民币是买不到了。涉外宾馆酒楼也有茅台酒，但也是要收外汇券的，而且卖得更贵。
茅台酒都是这样的情况，苏扁的国内定价更不会高了。算上成本，孙大海要多傻，才会想将酒在国内销售呢。
再说了，商品出口还有退税呢，这又是一笔不少的钱。
能拉来外资，而且是出口创汇型的企业，当地政府一定高兴坏了。这样的外商，估计全国各个省市都会欢迎，原料问题，政府自然会出面解决。
这也是托了改革开放的福。经过几年的联产承包责任制，广大农民充分释放出了生产力，农产品连年获得大丰收，这才使得建酒厂有了极大的可能。
换做以前，老百姓粮食还不够吃呢，谁敢让外资酒厂大肆酿酒？即便用于出口创汇，政府恐怕也要仔细权衡。
这也就是三年前，孙大海不建酒厂，而是请五星酒厂代生产的缘故。
现在国外市场的销路已经打开，国内建厂的条件也成熟了，那就建个酒厂好了，顺便给李小龙添加一些政绩。
黄菲菲已经安排好人，到五星酒厂挖墙脚去了。别的人可以不要，苏扁这条生产线的车间主任和调酒师，以及技术、质检等相关人员，肯定要大挖特挖的。
不过这里有个问题。由于酒厂要建在岛城。未成家的年轻人，以及五十岁以上的老师傅，还有可能为了事业发展或高薪，前往外地工作。而三、四十岁的主力，拖家带口的，恐怕很难下这个决心。
孙大海做了另外一手准备，如果挖人效果不好的话，那就花点钱，请五星酒厂派技术和管理人员，协助建厂。
然后多联系一些酒厂退休的老师傅，请他们发挥余热，到岛城帮忙带徒弟。有二三年的时间，那边就可以正常运营了。
酒厂的事情，孙大海现在不用管，吴大伟和黄菲菲俩人，无论谁出面都应该能够办好。
至于经理人选，怎么说也是外资企业，还是香江那边出一个吧。现在就是这样的社会情况，有个香江人或外国人当经理，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除了这两件事情，吴大伟还有其它一些工作要汇报。这通电话打了足有一个小时，话筒都让孙大海焐热了。
说到最后，孙大海顺口问了一句：“教育基金那边怎么样了？找好合作的学校了吗？算了，这些事就够你忙的，估计你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我给乔宏伟打电话。”
今天是休息日，乔宏伟家里和公司的电话都打过了，孙大海没有找到他，估计他外出了。这让孙大海还怀念有手机，并且随时在线的日子。
香江在1985年应该有无线电话了吧？孙大海在想，现在肯定是那种砖头似的“大哥大”。
虽然贵点，但公司几个高层还是要配上的，不然有事时联系不上，那就不好了。
至于自己，还是算了吧，大陆要等几年才会有无线网络。孙大海又没打算吃这碗饭，网络和基站这些东西，肯定是要国家队来做的。
放下电话的孙大海，正坐在孙卫国的书房里胡思乱想。房门开了，孙卫国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位客人。
孙大海一看，客人很眼熟呀，他仔细一想，原来是几年前给他家定制家具的王小喆厂长。
“王厂长，您怎么来了？”
孙大海和他打过交道，他“设计”的几款家具，非常受欢迎。为此王小喆还顶着压力，发给了孙大海五十元的奖金，两人也算是老熟人。
“大海，你也在呀。”王小喆有些拘谨，手里还拎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水果罐头、麦乳精之类比较高级的礼品，价格不菲。
“大海，你不用走，一起来聊聊。王厂长已经收到调令，从明天起，他将是天海肉联厂的新任厂长了。”孙卫国几句话，就把王小喆的来意说明了。
哦，原来他是来拜码头的呀。怪不得王小喆这样拘谨，还带了礼物。这些礼物，估计要花掉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孙大海恍然大悟。不过还好，从以前的接触来看，他还是比较有能力有闯劲儿的。
王小喆和孙家是老关系了，他来天海肉联厂，总比来个不知所谓、只想揽权揽钱的官老爷要强得多。
“王厂长，你在家具厂做得好好的，怎么想到来天海肉联厂了？”孙大海问道。
王小喆一脸苦笑，说：“昨天上午组织找我谈话，下午就发来了调令。
当时我正在厂里，和设计师研究，做几个不同规格的桌椅和床，让你们的新学校选择呢。
结果就被调到了天海肉联厂，我真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后来还是我找工商局的朋友打听，才知道肉联厂和你家有关系。
幸亏是这样，要不然连新单位的门道都不知道，我可就真抓瞎了。”
他看了看周围，小声说：“我听说，这个位置很抢手，好几个人都在争，闹得有些不可开交。
结果领导生气了，直接在市里级别差不多，效益比较好的几家厂子里挑出一个厂长，调到天海肉联厂，结果是我被挑中了。”
孙大海笑着说：“那你的运气还真不错，天海肉联厂是合资企业，别的不说，你的收入肯定要多好几倍了。”
“我知道，就是事情太突然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孙卫国拿起电话，给黄菲菲打了过去，叫她带着天海肉联厂的副厂长一起来家里吃晚饭，顺便和王小喆先交流一下。
孙大海问王小喆：“王厂长，学校和幼儿园的订单发给你们厂了？现在你走了，接任者那边没有问题吧，可别出现质量问题。”
“刚过完年，行政部张经理就打电话给我，说要定课桌椅、食堂桌椅以及学生宿舍的家具。让我们根据学生身体特点，拿出一些不同型号的样品来。
前几天我一直在忙这件事。虽然现在我调走了，但接任者是原来主抓生产的副厂长，他也认识你和你们公司的人，质量上不会有问题的。”
食为天大厦里的办公桌椅都是在王小喆的家具厂订做的。宿舍楼建好后，公司还组织员工集体到家具厂团购新家具。
二百多套新房，虽然家具厂给了很大的优惠，单价比市场价便宜不少，可是架不住量大呀。家具厂着实卖出了不少家具。双方此前的合作一直愉快。
第289章 王欢来了
孙大海只是随口问问，知道家具厂由厂子的老人接任，也就放心了。
这两年公司需要采购的家具很多，不光三所学校需要，那几家组团来首都开分店的餐厅酒吧，也都需要。
明年还有宿舍楼二期完工，公司员工收入高，估计又是一阵换新家具的**。
家具厂仅凭公司的订单，就能舒舒服服地活着。这样的大客户，他们不可能不重视的。
过了一会，黄菲菲和天海肉联厂的副厂长先后来到家中，孙大海和他们打过招呼，就离开了书房。他们要谈工作，孙大海就不在里面凑热闹了。
晚上主食是大马哈鱼饺子，鱼是崔南从龙省带回来的，鱼本身是切好块后冷冻的，过年这几天只化开一块做了鱼丸，现在家里还有不少呢。
既然吃鱼肉馅饺子，孙大海自然习惯性的配个羊肉的菜，加起来凑个鱼羊鲜。冰箱里还有腌好的山羊肉排和腿肉，正好做成手把羊排和烤羊肉串，再来几道荤素搭配菜，晚饭也就够了。
羊肉串是孙圆圆强烈要求的。她早就想吃烤串了，只是一直没有顾得上给她做。羊排也没有问题，张一谋是西安人，应该会爱吃羊肉。就是不知道王小喆吃不吃得惯。
孙大海在厨房开始忙活，不一会李翠凤、高屹和王欢先后进来帮忙。
“欢欢，你什么时候来的？”孙大海看到王欢，便和她说起了话。
孙大海的同学中，只有王欢每次到家里来，都会帮忙做饭和收拾，其他的人基本上只会吃，尤其是张玉洁。
“我刚来没多久，玉洁说你打电话去了。”王欢性格温和，会照顾人，同学们也愿意听她的话。
“大海哥，我听玉洁说，明年咱们上初中，你和她都不在区里上了，是吗？”王欢问道。
“是的。她妈妈的单位要建子弟学校，现在基本已经批下来了，过几天就要动工了。今年开学不知道赶得上赶不上，明年九月，肯定已经建好，要招收学生了。”孙大海一边打馅，一边回答。
“哦，那咱们几个就要分开了。”王欢情绪有些低落。
“那有不散的宴席？咱们几个能在一起上小学，已经算是很有缘分了。即便我俩不走，初中分配学校时，咱们也不可能都分在一起。
更何况我现在的户口在城西区，要上学也是城西区的中学。不会分到你们武宣区的中学去。
不过这并不影响咱们的友谊，休息日或是放假的时候，大家还是可以在一起玩。”
以孙大海的心理年龄，这种亲友间聚聚散散的事，不会对他有太多影响。
“你也可以去英才学校读书呀，反正头几年，员工子弟肯定招不满，要对外招生的。”
高屹在旁边插了一嘴。她这段时间几乎成了孙大海的秘书，对公司的一些事情，了解得比较充分。
“对呀，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上学的。”孙大海说。
他刚才心思都在调馅上，听到高屹的话，才反应过来。
现在公司员工的数量还不是很多，员工子女的数量肯定填充不满学校搭起的架子来。
九号火锅店和岁月静好咖啡厅即便在百旺苑开设分店，招收的员工大多都是年轻人，对学校生源的贡献不会很大。
即便算上已经在宿舍区旁边申请地皮，准备修建住宅楼的农业部和市公安局的适龄学生，也不太可能满员。
黄老和姜秀萍去过民政部和教育部，从法理和政策的角度，探讨过从福利院中招收身体健康的适龄人，进幼儿园、小学和中学的可能性。
政府几个部门正在研究这件事，最大的可能，是同意英才教育基金的申请，由民政部分派人长期定点在学校内，对福利院的儿童在校学习、生活情况，进行全面的监督。
另外，为提高生源平均素质，英才学校还有计划对适龄优秀学生公开招生。
学校的师资力量，主要将来自四个方面：教育部答应从各校抽调的中年教师；通过人脉关系，返聘来的优秀退休教师；新毕业的师范毕业生；以及计划中与香江的学院合作，派遣来的外籍教师。
如果顺利，学校将呈现老中青一体化，以年富力强的中年教师为主要框架，以老带新，先期的外教则是在外语、体育、艺术类等科目上，发挥他们的优势。
另外，学校的学杂费和住宿费全免，伙食费减半，这样的条件和师资力量，不愁吸引不到优秀生源的加入。
尤其是学校全面采取寄宿制，使得学校对生源的有效覆盖面积，远远超过走读制学校。
黄老、姜秀萍和几位校长组成的筹备小组，正在研究香江和国外学校的奖学金制度与校内勤工俭学制度。
如果结合国内的特点，这些制度陆续出台的话，不仅对品学兼优但经济情况不佳的学生会有巨大的帮助，对其他学生的价值观和社会实践能力，也必将会有显著地提高。
“真的吗？那太好了，不过，我听玉洁说，学校在圆明园那边，上下学会不会太远了？”王欢很高兴，但还有疑问。
“学校是寄宿制，周六放学后可以回家，周一上课前到校即可。家离得远，问题不是很大，反正每周顶多跑一个来回。
还有些政策学校和相关部门正在讨论，没有定下来。不过，英才学校既是企业的子弟学校，同时也是慈善项目，所以全部费用加起来，也不会有许多。
按照现在的计划，入学的学生只需要负担伙食费就可以，而且基金还会负担一半的伙食补贴。
而且学校还在研究奖学金计划和勤工俭学计划，如果能批下来，像你这样成绩不错、又愿意干活的学生，每年不光连那一半的伙食费都不用负担，而且还能攒下一些钱。”
高屹和她很熟了，知道她的情况，就和她多说了几句。
“勤工俭学？以我们的年龄也能勤工俭学吗？”
“这其实只是一种类似勤工俭学的校园活动。在校内举行，完全凭借学生自愿参加。主要针对中学生以及小学高年级同学，锻炼他们的责任心，同时给予参与的同学一些经济上的奖励。
参加的同学，每天最多只需要花上不超过一小时的课余时间就可以。工作也很简单，比如打扫卫生、帮厨、图书馆助理、自习室助理等，全是同学们力所能及的工作。”
听到高屹的介绍，王欢的眼睛顿时亮了。
第290章 奖学金和模拟勤工俭学
王欢的父母，一位是工人，另一位连正式编制都没有，只是街道工厂的临时工。家中健在的四位老人，也只有一位有退休金。
王欢还有一个亲妹妹王晶，和孙圆圆一样大，今年要上小学。她家里的经济情况虽然算不上拮据，但绝不富裕。
所以她听孙大海和高屹说，她也可以读英才学校，虽然很高兴，但也很是担心学校的费用高。
因为张玉洁这个大嘴巴，把从孙大海家这边，以及从她妈妈那里听到的关于学校的事情，全显摆出去了。
她的听众，自然是同学中的那些小伙伴，他们被张玉洁唬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一所多么高大上的学校呀！外教、香江学院的管理方式、各校的骨干老师、专属的运动场，还有室内游泳池、室内运动馆……
她用东鳞西爪听到了各种信息，组合成一个心中理想学校的模样，并向小伙伴们吹嘘，把他们都说得心动不已。
王欢当然也很羡慕张玉洁。现在她听说自己有可能进这样的学校学习，心里也是非常高兴。
不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已经12岁了，心里明白，读这样学校所需要的费用，恐怕是他家无法承担的。
她的成绩在班里比不上最好那一批，大概能排在四十人中的前十五名，所以她听到奖学金，并没有太多反应。
王欢的成绩比较一般，很大的原因就是她在家时经常要做家务。老人身体时好时不好，妹妹年幼，所以她成绩自然会受到影响。
她听到学校可能组织勤工俭学，却是有了和奖学金不一样的反应。说到干活或为大家服务，王欢比班里绝大多数人都强很多。
所以她决不会拒绝每天花点时间，完成学校安排的工作，从而靠自己的努力，为家里减轻一些负担。
其实这是她不了解英才学校，或是说不了解英才教育基金的初衷。学校各种费用和补贴的大头，基金全都出了，难道还会在意这一半伙食费用？
基金策划这些奖学金和勤工俭学的制度，是希望同学们在校期间认真学习，积极参与社会实践。
奖学金不光有一二等奖，重奖年级成绩前几名，以及代表学校参加各类比赛取得名次的同学，还会有三四等奖，对各门课程的前十名，以及各班成绩前十名进行奖励。
另外，学校还会对各种课外小组和选学课程表现好的同学，有适当的奖励
基金最终希望，学校能有四分之一以上的同学，通过学习，靠自己的努力就能挣回那一半的伙食费用。
勤工俭学的重点在参与，学校希望人人能主动参加，但不会有任何强求。当然在工作安排上学校会有一定倾斜，将重点关照福利院无收入学生和品学兼优的贫困生。
当然这些制度现在还只是一些概念，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陆续出台。高屹知道教育基金的目的以及孙大海对此的态度，所以会对王欢说了这些话。
高屹早就被高红军耳提面命，叮嘱了许多：身为秘书就要懂得秘书的责任，该为公司或领导宣扬的时候要主动宣扬，不该说话的时候，就要三缄其口。
王欢高兴之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孙大海说道：“可惜从这学期起，三班的杨旭飞已经转档，不能和咱们一起上学了。他以后真的想要当运动员？”
“是呀，以后要是他成了球星，说出来咱们也能和别人吹牛了。”孙大海不在意地说。
杨旭飞已经如愿进了首都少年队。他的身体素质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已经是人高马大的了。虽然被孙大海忽悠喜欢上了足球，但身体素质还是他自己的，一点没有丢下。
孙大海也不懂什么足球基本功，只是从一开始，就告诉他练习颠球、带球绕障碍和带球冲刺，别的孙大海也不懂呀！
他只知道前世有过什么12分钟跑和折返跑，但那该考核职业足球运动员的吗？孙大海对此深表怀疑。
不过这样的身体素质基础测试，相信以杨旭飞的条件和训练态度，长大后绝不会在此掉链子的。
大家说说笑笑间，晚饭做好了。孙大海招呼所有人来到客厅，把张一谋和王小喆这两位客人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就分桌吃饭。
看得出来，他俩今天的到访，都取得了不错的收获，俩人情绪都很高涨。
只是同样在一个客厅里，两张挨着的饭桌上，一桌在研究猪和羊在屠宰和部位分割上的区别，另一桌则是在讨论长镜头和蒙太奇的应用，画风怪怪的。
饭后又聊了一会，客人们纷纷告辞离开。
王小喆的礼物孙卫国收下了，并告诉他下不为例。走的时候孙大海将人送到大门口，并给他回了同样一大包礼物。
这些礼物大多数是家里用外汇券从友谊商店买回来的物品，可能还有孙大海从香江带回来的礼品，林林总总一大堆，连孙大海都不记得出处了。
这些是没有办法，孙卫国和李翠凤都是身居要职，总会有同事或下属前来登门拜访。
熟悉的朋友好说，顶多拿上一小包茶叶一起品茶，或是弄瓶好酒，吃饭时一起干掉，无伤大雅之事。
但有些人却真是在试探性地送礼，虽然价值不会很高，但这样可是不成的。
孙大海按照前世的经验，给父母出了主意。家里多备上些稀罕的小礼物，有人带礼物上门，走的时候回上一份价值不低于对方的礼，对方如果是明白人，也就懂了。
要是遇到棒槌，不管不顾，继续送礼的话，那就对不起，礼物请原封带走，否则就恕不接待了。
孙大海这个主意，是前世比较常用的拒礼方法，虽然简单，却非常好使。唯一的缺点，就是要有一定的经济实力。
不过，现在的孙家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
于是友谊商店里的巧克力、刮胡刀、钱包、钢笔等各种常见的进口小礼物，堆满了家里的储藏室。
这几次到友谊商店采购，都是高屹跟着去的。今天的回礼也是她准备的。送走王小喆后，高屹偷偷念叨，她计算有误，回礼给多了。
孙大海当然不会在意，却是拿她来打趣：“这次没关系，下次要注意。
想当年，堂堂皇宋，八方来朝，别管来人是真的还是假的，皇家的面子是赚足了，回礼给得那叫一个爽。给到最后才发现，自己都没钱给公主陪嫁了……”
第291章 文凯的机会
张一谋在这里待了一天，下午本想离开，但他和任逹崋、李翠凤聊得很尽兴，也就一直留到了晚上。
王小喆走后，他也告辞离开。
孙大海安排巴特尔开车送他回他同学那里，让巴特尔在送到地方后，转交给张一谋一张后天的返程机票，并安排好车辆到时去送机。
他是专程为任逹崋的事情跑来首都的。来的时候，几十块钱的火车票不好计较，回程孙大海肯定要负责的。
……
一周后，好消息不断传来。英才教育基金出资兴建英才幼儿园、英才小学和英才中学的申请正式通过。
几支中建公司所属的专业施工队，早已摩拳擦掌，等候多时了。他们将在一周后同时进场开始施工。
按照几个项目预订的进度表，幼儿园和小学工期最短，将在今年开学季前交付使用。孙圆圆在自家学校上学的愿望，看来可以实现了。
露天运动场和英才中学，将在年底前完工。中学的招生工作，将从明年开始。
二期宿舍楼到明年春节前交工，节后进行内装修，争取六月前入住。
其中板楼裙楼内的室内场馆，与二期宿舍楼的进度基本相同。
黄菲菲以香江兰思丽服装公司总经理的身份，与区政府进行关于宏达服装厂以及首都军区某部军转民的被服厂合资谈判。
目前谈判进展非常顺利，双方均表现出很大的诚意，主要条款已经谈妥，目前主要是在抠细节，预计月底前就能够签约。
兰思丽服装公司就是吴大伟替孙氏投资公司收购的那家香江服装公司。
收购完成后，孙氏投资公司继续注资并将公司名称改为兰思丽，而且已经完成了注册信息的变更。
在薪水不降反升的诱惑下，兰思丽服装公司居然有十几名技术和管理人员，愿意继续留在新公司，并接受外派到首都工作。
这可是有些出乎吴大伟的预料，他以为能有三五个人愿意留下，就算很成功了。因为公司已经明确表示过了，未来的生产将全部迁至首都。
其中比较重要的岗位，如生产车间主任、质检、品管都有人留下。可惜的是，原公司的两位服装设计师却都选择离开了。
不过，有着“亚洲时尚之都”美誉的香江，并不缺这样的人才。吴大伟通过猎头公司，很快就招到一名愿意到首都工作的意大利设计师。
他还利用与中大的赞助协议，和两名服装设计专业的大四学生，签署了定向培训协议。七月毕业后，他俩就可以入职。
兰思丽服装公司已经在做好了准备，技师带着设备维修工人，正在拆除设备，准备在合资协议签署后，将生产线打包运到首都。
留下的管理人员，会在下月分批来到首都，参与合资公司的组建，并开始员工招聘和培训。
香江兰思丽服装公司以后只保留品牌与持有合资公司的股份，生产将全部并入到合资公司里。
兰思丽服装公司的经理暂时由黄菲菲兼任，副经理就是原来公司的副经理，他现在正在首都，陪同黄菲菲一起参加合资谈判工作，未来他将担任合资公司的经理。
总经理助理是正在香江上学方颖，现在只是在公司挂名。
大家的意见很统一，等她毕业后，就接替黄菲菲的工作，成为兰思丽服装公司的总经理。这也算是对她没有得到妆点生活股份的一种补偿吧。
香江兰思丽服装公司收购价为320万港币，由孙氏投资公司出资收购，并注资680万港币，共计一千万港币，按照每股10港币，划分为一百万原始股。
员工入股的工作正在进行中，孙曹两家相关企业的正式员工都可以自愿参加。员工入股的上限为本人三个月的工资，下限为一股，也就是10港币或4元人民币。
所有公司同时贴出了黄菲菲做出的相关细节，并安排专人为员工答疑。除此之外，所有公司都被要求，不过多宣传此事，就是不给员工压力，让员工自愿选择。
员工入股的工作将持续进行一个月，目前看来，孙大海在香江几家公司的员工最为疯狂，所有人都买满了自己的最大份额。
国内这边，公司高层，或对公司有信心的中层管理人员，大多也会买满自己的最大额度。
外派来大陆几家公司工作的香江员工，以及外籍员工，也都会主动购买。不得不说，他们对公司内部原始股的前景，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反观国内普通员工，他们对股票、原始股等概念认识不足，大多只是根据自己的经济情况，买上一部分，甚至有些人以完成任务的心态，只买了一股。
公司普通员工的月收入，最低的也都在百元以上。入股是自愿，钱不就手，或有其它计划，当然可以不卖。但花四块钱买一股，这是个什么鬼？
了解到这样的情况，黄菲菲等人也暗自摇头。他们都知道，孙大海提的这个建议，实际上是用服装公司未来的利润，在给大家发福利。
算了，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做出的选择，无论是苦是甜，都要自己承担。
现在公司只是在进行登记，要等到一个月登记期满，才会开始收钱。如果每个员工都全部认购的话，兰思丽服装公司将会拿出20%左右的股份分给大家。现在看来，最终能会分出15%的股份。
小舅李小龙给家里打过电话，郑记印刷厂的经理德拉佩纳已经到了岛城，开始招商办接触。看起来，他对岛城的软硬件投资环境，还是认可的。
吴大伟现在人到了德意志，在联系生产线和设备，所以酒厂的投资谈判，要等下个月，他回来后再开始进行。
孙大海忽然想到，他俩原来是天海肉联厂的正副厂长，过几天互相成为了谈判对手，倒也是件趣事。
这周还有件事，农业部何部长的秘书文凯，登门拜访了孙卫国。
文秘书—现在应该称之为文副市长，他跟了何部长五年，现在要外放了。
事情也比较突然。文凯去年提成副厅，何部长原本的安排，是让他今年下半年到某省农业厅工作，算是系统内的调动。
结果就在春节期间，东山省曹州市主管农业的副市长突发疾病，送到医院治疗时，查出肝癌晚期，已经无法继续坚持工作。
这可是一个机会，风险与机遇并存。
第292章 华仁书院
曹州位于东山省的西南部，是以农业生产为主导的地级市。曹州负责农业的副市长，这个职位对专业性要求比较高，多年来形成了由农业口的人，来出任这个职位的惯例。
最终在何部长的帮助下，文凯抓住了这个机会，提前外放了。
何部长与黄老是多年的工作搭档，两人关系很好。文凯这几年也为食为天出了不少力气，大家都是熟人。
何部长与文凯都很了解食为天，知道食为天计划在后年，将在东山省开设大型综合生产基地。而曹州正是食为天几个重点考察的地区之一。
于是，在接受组织谈话以后，文凯在何部长的示意下，先去拜访了黄老，然后来到孙家。
大家心里都明白，既然文凯成了曹州主管农业的副市长，以双方的交情，在曹州开设食为天分基地，便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
文凯来孙家，也算是进一步拉近关系。这是他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份，来和孙家接触。原先即使他一个人到过孙家多次，那也是代表着何部长。
孙卫国知道他的来意后，随即叫来黄菲菲，以及正在首都的李二龙，大家很随意地聊天，然后一起吃过午饭才散去。
大家聊天吃饭时，谁也没有提投资分基地的事情。不过文凯自己也很清楚，孙卫国此举的目的。
黄菲菲是食为天的总经理，而李二龙是主管投资开发新基地的副总，再加上真正的老板孙卫国在座，所以食为天投资曹州的事情，基本稳了。
……
1985年六月一日，国际儿童节，星期六。
首都第一实验小学今天没有安排正常的课程，上午全校开庆祝儿童节的联欢会，中午就放假了。
可能是因为到学期末了，老师和同学们经过一学期的紧张课程，现在都有些疲惫了。
市教育局很善解人意，下发了一个通知，全市的小学，今年六一儿童节放假半天。
明天又是星期天，等于连续放假一天半，这让同学们高兴得不得了。
放学后的孙大海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小跟班张玉洁，以及父母是双职工，下午无处可去的小伙伴吴言与姜朋，一起跑到了幼儿园，去接孙圆圆和孙大河。
两小九月就要上小学了，而且还是自家的学校，所以心有点浮躁。现在有机会，他俩就想往外跑，在幼儿园待不住了。
用孙圆圆的话讲，就是自己已经长大，马上就要成为小学生，所以不愿意再跟其他小屁孩一起，做幼稚无聊的游戏了。
上周日他俩在家的时候，听说孙大海今天下午休息，羡慕之余，便央求哥哥，把他俩也提前接回家。
看着二小可怜兮兮的样子，身为一名合格的妹控党与伏地魔，孙大海自然答应了他俩的要求。至于说回家后会不会被姜秀萍和李翠凤数落，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接人很顺利，买二赠一。孙大海不光接到了弟弟妹妹，还捎带上了妹妹的小跟班贾小亮。
贾小亮的爷爷已经成为英才幼儿园园长，每天要忙着面试老师和其他员工，还要操心马上要开始的招生，虽然很忙碌，但也焕发出事业的第二春。
不仅是贾园长，包括小学王校长和中学谭良德校长在内，大家都在忙碌中。就连姜秀萍也经常帮他们到处跑。
好在今年只是幼儿园和小学招生，而且幼儿园大中小班，今年都只各招一个班三十人。小学每个年级四个班，今年也只招两个班的学生，使他们的工作压力要小了一些。
谭良德是中学校长，明年才开始招生。所以他现在主要是负责帮忙，外加为自己明年要面临的工作预演。
他们几个，现在每天下午或晚上，都要来家里碰面，谈论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和下一步的安排。
贾小亮的奶奶去世了，父母都在地质队工作，常年在外，他一直是跟着爷爷过。爷爷退休后直接成了英才幼儿园的园长，周末也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照顾他。
贾小亮却是很高兴，这两个月，每到周末也就顺理成章的跟着孙圆圆和孙大河，开开心心地住进了孙家的客房。
幼儿园和小学的教职员工招聘工作，还算顺利。现在主要是面试，因为各个学校现在还没有放假，想调动过来的在职老师，也要完成这学期的工作才成。
今年的幼师毕业生和师范毕业生还差一个多月才毕业，这边需要的人基本已经谈妥。
前几个月是他们的实习期，几位校长和姜秀萍，可是天天跑到各实习单位，现场考察过他们的表现了。
七月底，幼儿园和小学将完成内装修，正式交付使用。到那时不仅已经谈好意向的人会来报道，香江那边的院校，也会派人来首都。
香江那边已经把事情办妥，华仁书院已经成为英才教育基金的定点赞助院校。
他们将派一名经验丰富的管理人员，来担任英才小学副校长，并且还会有六到八名教师，将暂时加入英才小学的教师队伍。
到了明年，华仁书院还会有同样规模的教师力量，加入到英才中学里。
这一切都是石志坚在公司的帮助下谈成的，代价是一张每年一百万港币的长期赞助协议。
华仁书院是香江排名前十的老牌学院之一。它的主体是一所中学，除了拥有自己的直属小学外，还有许多为它提供优秀生源的合作小学。
华仁书院师资力量雄厚，甚至到了人满为患的地步。无论中学部还是小学部，教师们均需要竞争上岗，面临的压力很大。
华仁书院与英才教育基金达成的协议，双方都很满意，真正做到了双赢。
对于华仁书院来说，不仅找到了长期的金主，还可以通过外派教师，缓解薪金压力，并增加了二线教师的教学经验。
而且英才这边，初期要的是英语和艺术类教师，这样的要求对华仁书院的二线教师来说，毫无压力，而且还不会对华仁书院自身的教学秩序产生影响。
英才这边就不用多说了，不仅解决了目前国内较少的英语与艺术类教师问题，还引进香江的管理人员，可以亲身感触到先进的教育管理经验。同时为学校招收教职员工和招生工作，增加了亮点。
幼儿园离孙大海家很近，一大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回到了西皇城根十八号。
第293章 投机的天福投资公司
家里只有二狗在看家，姜秀萍果然又出去了。孙大海拍了拍胸口，奶奶不在家，最少中午不用挨骂了。
现在已经快12点了，孙大海回来的晚，所以午饭就尽量简单化。他把路上买的切面放进蒸锅里蒸，自己拿了块五花肉切片，同时让吴言和姜朋，帮自己收拾豆角。
张玉洁还是算了，她要是掺和进来，这顿午饭很可能变成下午加餐。她负责带三个小孩玩就好了，只求不捣乱。
豆角收拾好了，孙大海继续安排工作，叫他俩洗黄瓜、剥蒜。自己则是把蒸好的面条拿出，摊放在案板上。
中午孙大海准备做扁豆焖面，连菜带饭了。家里还有些做好的卤猪蹄和酱肘子，一会装盘即可。早上家里熬的棒子渣粥还有不少，加点水热一热，给大家当汤喝。
凉菜就是拍黄瓜，再来个张玉洁和孙圆圆爱吃的糖拌西红柿，这顿饭就算是齐活儿了。
午饭很快就做好了。
现在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大家都不愿意在屋里闷着，所以饭菜直接摆到了中院的石桌上，大家就在院里开吃。
正在大吃二吃的时候，卧在旁边的二狗突然站了起来，冲向了前院，并很快发出了快乐的“嗯嗯”声。
孙大海一愣，回头看了看。这个时间，会有哪位熟人来？
原来是黄菲菲和陈锋俩人来了。可是，他俩不在公司，来家里能有什么事？现在这个时间，他俩来家里，只有可能是找姜秀萍或是孙大海的。
果不其然，他俩就是直奔孙大海来的。
不过看到现在大家正在吃饭，他们也没有说什么。黄菲菲自己去冰箱找了瓶饮料，在一边喝着。陈锋则是去厨房拿了套餐具，和大家一起吃了起来。
大家刚吃完，高屹也来了。她八月就到香江，准备上预科。所以，现在她每天到学校晃一圈就没事了。
她只要保证最后考试成绩及格，拿到毕业证书就成。不用像她的同学那样，头悬梁锥刺股，拼命想要通过高考那条独木桥。
今天她到学校，自己复习了一上午的英语就回了家。她知道孙大海下午放假，所以在家吃完午饭，她就溜达到了孙大海这里。
既然她来了，收拾碗筷的工作就有人干了。孙大海吃完饭，和大家说了一声，就跟着黄菲菲和陈锋，到前院的休息室去谈事。
“大海，今天上午，天福投资公司的苗仁杰来到了公司，想请咱们帮他请个办法。”
陈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孙大海莫名其妙的。
“天福投资公司，就是包了妆点生活所有君子兰的那家香江公司。苗仁杰，是天福投资公司的经理。”
黄菲菲看到孙大海一脸懵逼样，就知道他没有明白陈锋说得是什么。她便开口解释了一下。
说着，她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张传真件，递给了孙大海。
孙大海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吉省一家省级报纸今天发表的一片社论，题目为《奇高的君子兰花价能维持多久？》。
孙大海知道，这一出疯狂君子兰的闹剧，就要被终止了。
去年妆点生活培育的君子兰，早已经全部转让。今年春节前，全部款项已经到了公司在香江的账户中。
食为天几家厂子里的君子兰，也早已经被花鸟市场的几个商户卖出了，所以孙大海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关心过君子兰的事情了。
现在黄菲菲和陈锋再次提及君子兰的事情，倒是让孙大海有些糊涂了。
“合同不是都执行完了吗？现在咱们和天福投资公司还有关联？”
“他们是分批出售君子兰的，现在还有四万多株寄放在妆点生活的大棚里。今天苗仁杰亲自来公司，主要是请咱们尽快组织人力，马上装车。
他们之前每月运走六千株左右的君子兰。现在他们着急了，想趁着风向刚转，相关的措施还没有下来，许多买家还不清楚的时候，打个时间差，尽最大可能加快出售速度。”
“切，早干什么呢！非要把利润压榨到极限，现在把自己圈到里面了吧。”孙大海不屑地说。
陈锋说：“之前苗仁杰来补签寄放协议的时候，跟我说过，他们公司本意是尽快出手，可惜他们的下家不干，非要挣足了利润。最后联手逼宫，迫使他们公司不得不改变计划，拉长销售期。”
“天福投资公司，还不如叫天福投机公司更直截了当。”孙大海对天福投资公司做了评价。
“大海，为什么这样说呢？”陈锋问道。
黄菲菲点头认同了孙大海的话，陈锋却是不太明白。
“你看，咱们最早培育君子兰，主要是为了室内绿化。后来发现有商机，才大规模分株培育的。
对公司来说，培育这些君子兰，先后用了四年多的时间，这才是最大的投入。真说到钱，反而没有花多少。
而天福投资公司，虽然也看到了商机，但他们的选择是花钱买，看似省时省力，但投入却要大多了。
咱们卖给他们的单价，是每株二百美元，合人民币五百多块钱。咱们的实际成本，折合到每株君子兰上，能到两块钱吗？”
陈锋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每株的成本，肯定到不了两块钱。”
孙大海说：“对呀，而且他们没有别的后路，只能用更高的价格卖出去，才能获利。咱们不用担心，大不了多养几年，搭配在妆点生活的业务中，慢慢往外出货。
而且，公司还可以办君子兰展览，既能增加销售，同时也扩大了知名度。
说到销售，天福投资公司图省事，找的都是有实力的下家，却没有自己的销售渠道。几个下家一联手，就成形成逼宫。
咱们不同，官园花鸟鱼虫市场最大的商户就是咱们，几年的经营已经培养出很好的口碑。如果公司需要，只要放出风去，下家会蜂拥而至的。
这样就形成了两条腿走路，下家与咱们是合作关系，而不会被他们控制住销售渠道，以此来要挟公司。
也就是天福投资公司找到咱们，把君子兰都包圆了。不然咱们可以派人在多个重点城市的花卉市场同时设销售点，当地再临时招几个帮手，很快就能把销售渠道搭建起来。借助君子兰的火爆行情，零售加批发，完成销售是很容易的。
天福投资公司做得到么？他们上下加起来，总共能有十个人吗？”
第294章 竖子不足与谋
黄菲菲顺着这个话题，接着说道：“这样的投机公司在香江有很多家。它们发现有合适的项目，就会先收购，然后加价卖给下家。投机公司自己没有能力，也不会想着去真正运作项目。
这样的公司纯粹是以钱生钱，全凭信息、眼光和判断力生存，受各种外部因素影响很大。所以，专门从事投机的公司看似风光，一不小心，就会亏损倒闭的。
大海刚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同样是做君子兰项目，天福投资公司是在投机，而我们公司则是投资。”
陈锋这下算是完全听明白了。
孙大海又多说了一句：“许多时候，投机和投资不容易区分，两者可以相互转变。换句话说，一家正常的公司，遇到机会时，并不会拒绝投机行为。
但公司管理者和项目操作者，一定要小心谨慎，做好各种预案，控制好风险。”
孙大海说这么多，主要是为了提醒陈锋。
他今年才24岁，很年轻，现在已经是公司的高管了。随着公司的发展，他将会有很多机会，独当一面的。
陈锋很有闯劲儿，容易激进。所以孙大海借着这个机会，给他打上预防针，让他提早明白投机的风险，以后好有防备之心。
陈锋说：“我看苗仁杰也是着急了，病急乱投医。离开公司前他还问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呀，公司这边更不可能再接手这个雷。”
“小陈叔叔，您很想帮他？”孙大海听出陈锋的不忍，于是便问他。
陈锋叹了口气，说：“我和苗仁杰喝过几次酒，觉得他人还不错，实在而且讲义气。现在这种情况，也是被他们的下家拖累的，非战之罪。”
黄菲菲却并不认同他的观点。
“小陈，你这样想是不对的。你们有私交，这无可厚非，但不能影响你的判断能力。
刚才说了，他们遇到这样的事情，与他们对待这个项目的方式和态度有很大的关系。
他们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遇到下家逼宫时，也没能正确处理。关键是，他们被迫改变销售策略后，到现在都好几个月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私底下就没有准备一些反制措施吗？”
陈锋有些尴尬，他说：“好像没有。他们公司就留下苗伟一个人，负责统计下家的发货数量，并和咱们保持联系。
他们公司好像搞到了一些矿产品的出口配额，其他人今年都在做那个。”
黄菲菲都无语了。大几千万的项目，居然就这么放羊，天福投资公司的人，心可真够大的。
孙大海想了一会，对陈锋说：“如果您真想帮他们，倒是有个办法。不过天福挣不到钱，估计还会赔钱，但能增加一些出货量，减少库存。”
陈锋大喜，连忙询问究竟。黄菲菲也很好奇，想听听孙大海的主意。
“以前合伙帮咱们公司卖君子兰的那几个商户，您和他们还有联系吗？”孙大海问陈锋。
“有联系。他们都还在首都，只是有两户改行去做邮票钱币了，剩下的人还在官园市场。大海，你是说找他们帮着销售？”
孙大海点点头，说：“是的，但卖的方法不一样了。他们是咱们的客户，如果他们愿意，可以帮天福投资公司卖出一些，顺便挣点小钱，但风险很大，所以事先要说清楚。
我建议他们代销，挣代理费。万一事态变得太快，卖不出去的话，他们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其次就是价格，现在的价钱就别想了，按照三成到四成的价格，能卖一株是一株，总比砸在手里强。
这个忙其实我不建议您帮，如果真要帮的话，刚才我说的几点，一定要做到，而且动作要快，顶多半个月的时间，过了就绝对不能再干了。
这话你一定要对两边都说清楚。否则就把咱们的客户给坑了。”
陈锋想了想，说：“好，我这就和他们联系。”
……
与此同时，在喜来登长城饭店的一个标准间里，高仁、苗仁杰和苗伟，正一脸严肃地开着小会。
这间客房是天福投资公司常年包下来的，当作他们在首都的办事处。
今天上午，他们在吉省的下家，把社论传真过来以后，苗仁杰哥俩就知道风向变了。
苗仁杰当机立断，让苗伟给所有下家打电话，通知他们做好临时接货准备，然后去经贸大学去把高仁接过来。
他自己则是去了食为天大厦，当面要求妆点生活公司，尽快安排人员，准备连夜装车发货。
“杰哥做得非常好，临危不乱，很有大将之材。现在咱们那些下家怎么说？”
高仁家学渊源，虽然事发突然，但还是没有自乱阵脚。
“我给他们打了电话，他们都很着急，现在谁也不敢再吊着客户了，都准备尽快出货。
按我哥说的，等下午妆点生活那边组织好人手，连夜装车，给他们发过去。”苗伟回答。
“好，刚才我给我爸打过电话了，让他下午把货运车辆的事情全部落实，那让几家货运企业，把空车和司机都派过来。现在时间最重要，一定要争分夺秒。”高仁说。
“高仁，你觉得，这次的事态会很快恶化吗？”苗仁杰问。
高仁用手指了指桌上的传真件，苦笑着说：“这就是很明确信号，只是不知道政府管控的力度和速度会怎么样。
这几个月我忙着毕业论文和答辩，没有在家住。我爸说了，最近全民炒作君子兰的事情，连内参中都提了好几次。
我估计，中央都会牢牢地盯着吉省，看他们如何处理这件事。所以，等政府下一步的举措或者信号出台，就能判断未来的走势了。”
说到这里，高仁重重地一拳，砸在床上。嘴里骂道：“都是那群土鳖们，非要往死里挣钱，这下好了，谁也别想痛快挣钱了。”
苗仁杰劝道：“高仁，别生气了。咱们这单生意，即使剩下的四万株君子兰都不要了，也没有赔钱。”
说着，他把账本递给了高仁。
高仁接过账本，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了，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杰哥，我知道没有赔钱。我就是气不过，要按照咱们自己的计划，现在早就结束这单生意，带着利润去干别的了。哪会像现在这样，还要在政府即将管控的时候，抢时间卖货。唉，竖子不足与谋~！”
第295章 “疯狂的君子兰”事件,落幕了
高仁打开账本，里面清晰地记录着，截止到昨天，总共出货近八万株君子兰，扣除各种费用后，纯利润人民币六千万。
他们给妆点生活的货款，折合成人民币也是六千万元，等于这半年不赔不赚，刚好持平。
“铃”，正在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喂，天福投资公司……好的，陈经理你稍等。”苗伟用后捂住话筒，小声对苗仁杰说：“哥，是妆点生活的陈经理，他说要找你。”
苗仁杰和高仁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在犯嘀咕。妆点生活那边可别再出现什么问题，否则这单生意真的要凉凉了。
苗仁杰接过话筒：“陈锋么？我是苗仁杰。”
“好的，没有问题。”
“是的。”
“那太好了，现在你们在哪儿呢？成，这样吧，半小时以后，咱们在酒店的咖啡厅见。”
苗仁杰挂了电话，兴奋地对高仁说：“陈锋说了两件事，他们那边已经组织好了村民，晚饭后就可以开始装车了。”
“好！”高仁双手一拍，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还有，他帮咱们找到了以前帮他们出货的人，问咱们需不需要帮忙。我约他们在楼下的咖啡厅见，等会咱们一起去谈谈。”
“他怎么知道的？”高仁不解地问。
“上午我去妆点生活的时候，为了让他们重视起来，更快地组织人手，就把情况跟他说了。
我走的时候顺便问了问陈锋，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没想到，他还真帮忙，把他们原来的下家给找来了。”苗仁杰对高仁解释了缘由。
“你们关系挺好呀，这个时候能主动帮忙，挺够朋友的。”高仁不无羡慕地说。
“他是部队下来的，很爽快，我们的关系还不错。对了，小伟，妆点生活以前的客户资料，不都给过咱们吗？怎么没有与他们联系过？”
“哥，他们是从食为天那边拿货。咱们接手以后，我本想招他们加入咱们的销售网里，可咱们原来的那些下家极力反对，说已经狼多肉少了，再进新人，谁也别挣钱了。
我怕影响到销售，所以就没有联系他们。后来君子兰不是限量销售了嘛，那就更没有必要找他们来了。”
“又是他们从中作梗！”高仁心里恨恨的。
“算了，先不说他们了。高仁，你给出个章程，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你估计一下，最后压在手里能有多少？”
“咱们这几个月，每月卖六千株。我问他们了，如果降价出售的话，三到五倍的出货量，没有问题。再多的话，就没有把握了。而且，还要看政府的宣传和其它措施。
上周我们出货的均价是八百三十元，现在要降价的话，可以降到七百到七百五十元。
如果他们抓紧时间，能卖到月底的话，我估计也要有一万到一万五千株，是来不及出货的。”
“今天是一号，我感觉政府的管控措施不可能拖到月底。你还是按二十天销售期算吧。而且，既然现在公司已经回本，索性降幅再大一点，把销售均价再压低一些，以走量为主。
这些君子兰真要压在手里，对咱们是一点用都没有，还得一直交占地费和代管费。”
“好的，我明白了。”
三人统一了意见，在房间里又等了一会。就到楼下的咖啡厅去了。
过来一会，陈锋带着两个人一起到了咖啡厅，互相寒暄后，在包间里坐下，开始了交涉。
时间紧，高仁他们也只求尽快出货，所以，一个多小时以后，他们就达成了一致。官园的几个商贩合伙，继续往南方出货，为天福投资公司做代销。
运输问题由商贩们自己解决，他们之前已经做得非常熟了。首批他们要了五千株，第二批有没有，要看销售情况再定了。
高仁也算有点魄力，他把零售价格直接压倒每株五百元，基本上连市场价的一半都不到。其中一百元是代理费、运费以及其它费用。
单算这一批，如果顺利的话，天福投资公司可以取得二百万元的纯利润。
这时候，天福投资公司人少的缺点就体现出来，他们只能派出四个人，一同跟随前往代销城市。不过这会儿天福投资公司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妆点生活组织人手，分批次工作，连续干了三天，才把天福投资公司发往北方的二万株，以及发往南方代销的五千株分别装车发走。倒是让周围的村民，小挣了一笔。
六月七日，吉省日报第二篇社论出台了。这次的题目是《再谈奇高的君子兰花价能维持多久》，如同第一篇社论的姊妹篇，只是语气更加严厉。
不过，高仁看到之后，紧绷的精神却是稍微放松了一些。因为他看明白了，政府并没有一竿子打死的意图，现在还是在吹风以及警告。
无论北方还是南方，君子兰的销售都在争分夺秒的进行中。由于天福投资公司大量出货，导致各地虚高的君子兰价格，一下子就被打了下来。
这几天，高仁和苗仁杰每天晚上都要等各地销售的汇总。随着各地陆续到货，日成交量也在迅速放大。
高仁发现，南方总共就五个城市在销售，出货量却并不比北方差多少。要知道，北方可是有二十多个城市，同时销售呢。
除去路上运输消耗掉的几天时间，南方的五千株，居然已经卖出了一半。公司派去监督的人，今天打电话来要追加发货了，真是意外的惊喜。
苗仁杰已经通知了妆点生活，今天晚上继续装车发货。这次仍然是发五千株，顺便给北方也补了二千株的货。
如果能销售出去，那最终压在手里的君子兰，就不足一万株了，这样说出去，也好听一点。
六月十日，人民日报在第二版刊登了《“君子兰”为什么风靡北国春城》，将君子兰交易称之为“虚业”，并旗帜鲜明地提出，“建设四化需要多干实事”。
十三日，吉省日报发表了第三篇，也是最后一篇社论，《不能靠挖国家墙角哄抬君子兰花价》。
随即，从14日开始，几天内政府连续出台多条措施，强行平抑君子兰的市场价格。
包括重申82年君子兰限价令，对超过部分征收60%的交易税等等严厉的措施，一下子就将国内君子兰交易，打到了冰点。
第296章 “双赢”的结果
原本还想继续给北方市场补货的高仁和苗仁杰，知道大势已去。这时补货完全没有意义，因为人气已经散了，大家都在观望中，几乎没有成交量。
而且公司发货还要承担运费，高仁索性决定，不再做无用功。
好在这一段时间，北方市场共出售两万两千株，南方市场更厉害，将两次共一万株君子兰全部售出。
当然多少会有一些剩余，不过最后大家心照不宣，尽量保留了一些品相好的，无论自己留着还是送人，都无伤大雅了。
“唉，亏了！”高仁看着最终的账本，吧唧了一下嘴，嘀咕了一声。
整个君子兰项目，高仁投入关注时间长达三年。苗伟驻扎在北国春城红旗街的君子兰交易市场，也有两年了。
公司从去年国庆开始实际操作，到现在历时九个月，资金投入约合六千万元人民币，纯利润……七百万人民币，以及剩下的八千株君子兰。
难怪高仁和天福投资公司，都觉得这买卖亏了。以高家的路子，随便干点什么，都比君子兰项目挣钱。
这还是多亏了妆点生活的君子兰品相好，许多株高品质的君子兰，都是以数千元，甚至万元以上的高价出售的。否则，天福投资公司的利润会更低。
高仁还是有些枭雄本色的，拿得起放得下。这单生意已经结束了，他总结了经验教训，准备寻找新的目标。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叫苗仁杰，去感谢妆点生活以及陈锋。要不是他们的帮助，天福投资公司的损失会更大。
至于剩下的那八千株君子兰，高仁也不打算要了。现在全国的君子兰市场一片萧条，在二百元的限价令下，市场犹如一潭死水，几乎没有人买卖。
谁知道要等上多久，君子兰的行情才会恢复呢！挣惯了大钱、快钱、轻松钱的高仁，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等着市场的复苏。
于是，这八千株君子兰，又以十万元的白菜价，被天福投资公司打包卖回给了妆点生活。
这倒不是妆点生活要占天福投资公司的便宜，甚至一开始的时候，高仁和苗仁杰都没想要钱，而是想把这些君子兰直接送给公司的。
要知道，这批君子兰在高仁他们的眼里，已经成了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大家看法比较一致，君子兰市场受此重创，没有四五年的时间，别想恢复。
而每株200元的限价，更是形同虚设。卖花的人嫌低不愿意卖，买花的人嫌高不愿意买，市场一片惨淡。
所以这八千株君子兰，看似价值一百多万，但要想变现，不光要付出额外的人工成本，而且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另外，为寄放这些君子兰，每月还要支付占地费和代管费。原先这笔钱是由下家负担，现在生意结束了，他们肯定不会再管了，还得由天福投资公司承担。
这样算算，真要耗上四五年的时间，即便最后卖出了一百多万，天福投资公司实际也没有多少利润。
正好高仁他们觉得欠妆点生活和陈锋一个人情，所以在请陈锋吃饭的时候，苗仁杰就提出来，将剩下的君子兰，全部送给妆点生活。
饭局中的陈锋都不用请示，直接就拒绝了这个方案。以他对人的了解，无论孙卫国或孙大海，都不会接受这样的馈赠的。
经过几次推让，最后苗仁杰用一个友情价（白菜价、跳楼价），十万元人民币，将八千株还寄放在妆点生活培育大棚里的君子兰，又卖回给了妆点生活。
陈锋这次倒没有拒绝，他请示了黄菲菲和方大同以后，便和苗仁杰达成了协议。
天福投资公司真的是不想再看到君子兰了，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就此贱卖了事。
这个时期，有实力并愿意接手这些君子兰的企业，除了妆点生活，还真没有几个。关键是妆点生活自身有绿化业务，可以随之出货。
这批君子兰，都是一年以上的植株，折合每株十二三元的成本。以妆点生活目前的业务量，三四个月就可以出空，无非是设计师如何选择搭配的问题。
这样还有一个好处，绿植的定价一直都比较唯心，没有统一的标准。妆点生活现在的客户绝大多数都是政府部门或国企。他们不怕为办公环境花钱，但要师出有名才成。
如今君子兰有了限价，反而到让妆点生活使用君子兰时有了价格尺度。现在十二三元买回来的君子兰，以后按照不超过二百元的价格做入预算，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即便正常业务不用这些君子兰，随后几所学校和室内场馆的绿环美化中，也会大量使用室内绿植的。
所以对负责这些业务的妆点生活来说，消化这批君子兰，单靠自身的内需，都是毫无压力的。
所以，这次回购，算得上是双赢。妆点生活肯定是赚到了。天福投资公司……最少也是摆脱了包袱，心气顺了。
……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孙大海才知道这些后续发生的事。
不能怪他后知后觉，这时的他，已经是一名快乐的暑假党。，整天玩得昏天黑地的，哪有功夫去管这几家已经步入正轨的公司的闲事？
每天孙大海都呼朋唤友，带着一大群人，到处吃喝玩乐。巴特尔驾驶的福特游侠，是双排座的皮卡，经常是里面坐满五个人，车斗里还要捎上几个人。
好在游侠是美式的皮卡，车身宽大不说，载重量大，马力强劲，不然真拉不动他们这么多人。
更秒的是，现在才1985年，路上交警对皮卡或卡车车斗拉人并不太理睬，除非拉人太多或者有危险行为。
人多，是没有办法的。不光新老朋友轮流来找孙大海玩，还有亲友从香江过来，孙大海不接待，那是说不过去的。
表哥李亮和李飞在华仁书院读了一年的预科，现在放暑假，他们就回到了首都。和他俩一起回来的，还有同样放暑假的方颖，以及孙大海的小姨郑佩佩。
郑佩佩要上学，曹大厨全家都很高兴。他早早就找了接替她的人手，并以带新人为名，让她留在菜馆。薪水照发不说，还好吃好喝，让她复习功课。
暑假到了，方颖和李亮李飞都要回首都。郑佩佩也动了心，她还没有去过首都呢。正好孙大海让她和高屹一起读预科，所以她也跟着来到了首都。美其名曰，要先和高屹互相熟悉一下。
高屹已经拿到高中毕业证，现在黄菲菲正安排人给她办理各种手续。暂定让她八月初去香江，提早一个月到那边适应一下。
第297章 和平门的全聚德烤鸭店
郑佩佩比高屹大半岁，两人这几天相处得还不错。她俩将在八月一起去香江，开学前暂时住在巴富花园六层，开学后就将办理住校手续。
巴富花园六层，自从操盘小组搬走后，就暂时闲置下来。曹勇找了物业公司的林总，安排专人定期打扫。
国内这边的人，如果短期到香江办事或者培训，都会住在这里。这里是高档公寓，环境好，安全，而且交通非常便利。
吃饭就更不用提了，这里守着曹记私房菜馆，公司的人都不用下楼，每天阿呆做菜时多放点食材，就全解决了。
公寓内稍微做了些改变，三间卧室内都摆放了两张单人席梦思床，外间也恢复成了大客厅和小餐厅的两厅格局。
“这不成了驻香江招待所了吗？”孙大海嘀咕着。可惜这是针对公司其他人的，孙大海要是去了香江，肯定还得住楼上曹大厨家，除非他自己在香江买房子。
说到在香江买房子，孙大海到还有点兴趣，现在正是香江房价又一轮涨势的开始，买了房子倒也不会亏。孙大海估计现在的户型估计都比较老套，还不如买块地皮，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盖呢。
不过，孙大海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实在是懒得花精力去搞七搞八的，孙大海还想继续当好孩子，最少也要读完小学，再抽空出去浪一浪。
想到这里，孙大海不禁有些兴奋。明年的这个时候，自己就读完了小学。那时要是跟家里人申请一下，是不是可以放自己出去度假了？
上次奶奶生气，是因为自己在上学时间不回家，跑到香江玩。明年的假期，她应该不会管自己了。
孙大海坐在游侠的后座上，胡思乱想着。他们今天要去全聚德，请郑佩佩吃烤鸭。
还别说，重生以后的孙大海，还真没有吃过烤鸭。现在想起来，也觉得自己有点馋了。
今天和孙大海在一起人不多，除了要请的客人郑佩佩以外，只有高家姐妹和马健。李飞和李亮在市里疯玩了几天后，现在被各自的家长招回到钱家川村去了。
一共六个人，车里坐不下。马健很自觉，主动到车斗里去了。孙大海被郑佩佩和高智慧一左一右，夹在后排座的中间。
原来应该她们三个女孩做后座的，谁让孙大海逼着高屹，要她在走之前考下车本呢。再过两天，就是她路考的日子。
所以高屹提出要坐在副手席，想要观摩巴特尔开车，孙大海也只好乖乖地坐到后排去了。
全聚德烤鸭店是华夏餐饮界最出名的老字号之一，它的老店是在前门。不过那里营业面积小，而且不方便停车，所以孙大海他们是要到和平门路口的新店去吃饭。
说是新店，其实和平门的全聚德早在1979年就开业了。一栋独立的四层小楼，不仅宽敞大气，而且还是接待外宾的最佳地点。至少这里门前就是宽阔的停车场，不用宾客们步行太远的距离。
孙大海一行六个人，年纪最大的巴特尔，也不过是24岁，年纪最小是孙大海，就不用说了。
他们也是在上午玩的时候，临时想到吃烤鸭的，所以也没有预定，直接就杀了过来。
这时的全聚德烤鸭店，与几十年后不一样，还没有沦落到顾客全是外国人和外地人，首都人不去的地步。
虽然现在全聚德的顾客也是以游客为主，但由于现在国内经济发展的程度，还没有到达大力发展旅游业的时候，所以去全聚德吃饭，预订不预订的，也不是很重要。
果然，他们进了全聚德，就被安排到了二楼的小厅里。一楼是散座大厅，二楼全是小厅，每个厅里有五六张大桌，比一楼强点。
三楼全是包间，不过想要进包间，需要预约，而且还符合一定的条件，比如接待外宾，或是宾客具有一定的行政级别才成。
孙大海他们就是为了吃烤鸭来的，包间不包间的，对他们没有任何意义，他们能坐在二楼的小厅里吃饭，也就足够了。
现在是1985年，即便全聚德烤鸭店是接待外宾的定点餐厅，但服务员的态度和服务质量，也就不用提了。
这里比其他餐厅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点餐后有服务员上菜，不用顾客自己去窗口排队取。
烤鸭油大，光吃烤鸭的话，大多数人的肠胃不会舒服。所以负责点餐的孙大海，只要了两套烤鸭，另外又点了四凉四热，勉强算是全鸭宴了。
芥末鸭掌、盐水鸭肝、卤鸭珍和香槽鸭是凉菜，火燎鸭心、烩鸭四宝、芙蓉梅花鸭舌和玻璃花鸭膀是热菜。
至于汤，肯定是要鸭汤了。孙大海一直觉得，吃烤鸭一定要喝鸭汤，就像吃面条和饺子，一定要喝面汤和饺子汤一样，不然总会觉得差了点意思。
点完菜以后，孙大海才发现，怎么全是肉菜呀，这样吃完，估计大家全都会腻味的。于是他又加了凉拌时蔬和清炒小白菜两道素菜，凑成了五凉五热，感觉比较怪异。
两套烤鸭肯定不够六个人吃的，孙大海点了些鸭丝春卷和盘丝鸭油饼，让大家就着菜吃。
全聚德的包间，顾客可以点烤鸭师傅，以及用酱汁在鸭子身上写字。大厅和小厅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
孙大海他们倒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心情愉快地胡吃海塞，才是他们最喜欢的。
全聚德烤鸭店现在还是老式的程序，点菜后要先交钱，然后才能等着上菜。孙大海交了钱和粮票后，大家喝着汽水，垂涎欲滴地盼着饭菜赶快上来。
在座的六个人，都是食肉动物。
郑佩佩是粤省人，她爱吃烤乳猪和烧鹅这样油大的食物，所以对烤鸭毫无抵触。
高家姐妹自小生活在牧区，吃肉比吃菜更习惯。巴特尔也是如此。
马健和孙大海都是无肉不欢的主儿，他们几个人凑在一起吃饭，没菜可以，没肉只怕谁都吃不好。
菜上得很快，大家都不喝酒，一声招呼过后，全都甩开腮帮子，开始大吃二吃起来。大家互相都很熟悉，这会谁要是谦让或不好意思，那就捞不到好吃的了。
鸭子也很快被服务员端上来了。又不是指定现烤的鸭子，肯定是后厨一炉一炉的烤，按照点餐的时间顺序，轮到哪桌顾客就给哪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