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再来一次低空通场
对于杨洛的骚操作，地面上的所有人都是懵的，同时也震惊于杨洛的胆大妄为。
失速尾旋啊，多么危险的动作。
如果不是有这个训练科目，没有任何一个飞行员愿意进入其中，而杨洛呢，却是主动进入，还利用了规则的漏洞，用失速尾旋取得了格斗的胜利。
众人都是空军身份，就算不是飞行员，比如机务、警卫等，但多多少少也具备了一些基本的常识，能够看懂空中的情况。
“这个疯子，他是真的疯了，他怎么就敢？怎么就敢……”
胡中铭已经是暴跳如雷，完全没想到杨洛敢如此做，此时他已经忘了先前叮嘱过杨洛一定要取胜的事情。
叶剑龙凝重地说道：“杨洛这次处分是挨定了，塔台里众多首长在看着，瞒都瞒不了。”
“处分都便宜他了，就怕引得首长不快，直接给停飞了。”胡中铭担心地说道。
“停飞应该不至于，再怎么说杨洛刚获得一等功，还是空军人才库成员，但处分应该少不了。”叶剑龙道。
杨洛的未来胡中铭和叶剑龙都很看好，特别是又被吸收进空军人才库，如果不是杨洛资历不够，下部队时间太短，胡中铭早就给杨洛按上职位了。
之所以一大队一中队的中队长一职一直叶剑龙兼任，没有安排别人担任，其实就是胡中铭给杨洛留的，时机一到就能上。
要知道，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人空出位置，就是能力再强也升不上去。一个飞行团的职位很少，飞行员能担任的第一个职务必然也只能是中队长，不可能直接跳过。而一个飞行团有几个中队长，一般不到十个，飞行员则有二三十个，明显的僧多粥少，关键还得有人挪窝。
叶剑龙的技术在122团够好，却在中队长的位置上压了多年，上不去，就是没有人让位，如果不是卢永浩年龄到了，必须退役，叶剑龙还得在大队长的位置上坐着。
胡中铭就是不想杨洛资历够了后没有位置的情况出现，特地给留着，但胡中铭现在看来是白留了，因为被处分，就算是最轻的警告六个月内不得晋升。
在停机坪的胡中铭他们不知道，塔台里的首长们已经有了决定，给了杨洛一个最轻的处分，还是不入档案的那种。
空中，秃鹫改出俯冲为平飞，兜了个圈子掉头转向，准备返航降落，正好看到杨洛还在俯冲中。
“801，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我翻滚俯冲规避不了你的锁定？”秃鹫呼吸急促，深吸着机载供氧设备提供的氧气，接通无线电通行，问道
疑惑。
深深的疑惑。
秃鹫并没有看到杨洛进入失速尾旋，利用了规则的取胜方法。他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什么会规避不了。
秃鹫感觉现在是无地自容。
失败令他很沮丧，无法接受，在战区、空司和军区的首长面前丢脸，这脸丢的有点大，问题是还是他自己提出的格斗。
“失速尾旋，862，你犯错了。”
杨洛观察着仪表盘上给出的飞行参数，缓缓往后拉动操纵杆，节流阀缓缓前推，操控战机改出俯冲状态，给出了秃鹫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
“失速尾旋？”
听得杨洛的回答，秃鹫蓦地浑身一颤，结合规则的限制，突然间想通了，也明白了杨洛为什么会说自己犯错了。
是的。
自己就是犯错了，经验主义害死人。如果当时自己不是俯冲，而是选择爬升，那结果就会翻转，801将会成为自己的靶子。
空中格斗，技术相差不大，飞同样的战机就是看谁先犯错，谁先犯错就将万劫不复。
再先进的武器，也是人来操控，而只要是人就会犯错，无法避免。
秃鹫突然觉得浑身冰冷，杨洛竟然能把自己会犯经验主义错误都算计进去，这个人太可怕了。
深深地看了眼杨洛驾驶的801号歼-7g，秃鹫向塔台发出降落的请求：“呼叫塔台，862请求降落。”
宋永祺听得秃鹫的降落请求，没好气地道：“862可以降落，风向……”
对于秃鹫的行为，宋永祺很失望，觉得有四个字能很好地形容——丢人现眼。
不是说秃鹫失败丢人现眼，而是秃鹫不敢一战，一直在逃跑，没有了军人的血性。
指挥完秃鹫降落后，塔台里的扩音器里紧接着响起杨洛的声音：“呼叫塔台，801请求降落，完毕。”
“塔台收到，801，地面风向295，风速3米秒，阵风4.5米秒，场压1001，并伴有侧风4米秒，侧风风向163，请于三号跑道降落，完毕。”宋永祺一改之前的脸色，微笑着同意了杨洛的降落请求，并给出气象参数。
“801收到，准备降落，完毕。”杨洛回应道。
透过玻璃幕墙，宋永祺无意中扫过正在跑道上滑行的862号歼-7g，没来由得一阵不满，心中一动：既然你要丢人，那就让你丢得干脆点。
“801，恭喜你获得胜利，我给予你低空通场的奖励。”宋永祺突然对着对讲说道。
正准备降落的杨洛眼前一亮，又来低空通场，这是奖励自己，那就意味着处罚会很轻或者干脆没有处分。
“801收到，准备低空通场。”杨洛兴奋地说道，右手微微压杆，调整机身处于水平飞行姿态，左手的节流阀缓缓上推，保持高速飞行的同时降低飞行高度。
一百米！
五十米！
十米！
五米！
当801号歼-7g突然从降落改变飞行姿态，保持高速飞行，高度还在不停降低，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低空通场，独属于飞行员的特殊奖励。
从跑道进入牵引道862号歼-7g上，秃鹫看着准备低空通场的801号歼-7g，苦涩地发出一声叹息：“我这脸……哎……”
突然间感觉意兴阑珊，觉得部队已经不适合自己了。
塔台上、地面上，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801号歼-7g上。
荣耀属于胜利者，失败者没有资格。
高度逐渐降低，从五米降至一米，从跑道上空以极低的高度高度飞行掠过。
这不是杨洛第一次以一米高度低空通场，所以这次驾轻就熟，很是轻松。
“厉害。”
众人捏着一把汗，看着801号战机低空通场完毕后，发出感叹。
目睹杨洛以一米的高度超低空通场，宋永祺终于下定决心，决定让杨洛来执行自己一直没有确定人选的任务，于是说道：“801，降落后来一趟塔台，我有任务交给你执行。”
低空通场完毕，杨洛拉杆抬起机头，重新爬升高度，遵照标准的降落程序降落在场站的停机坪里。
第76章 挑战极限的任务
塔台里，郎圣权问道：“你准备让杨洛去执行，他可是个新飞，飞行经验远比不上那些老飞，你就不怕出事。”
“新飞？”宋永祺摇头笑道：“杨洛只是下部队时间短了点，论飞行技术不必老飞差。你想想杨洛下部队之后的飞行，有哪次像个新飞，看看刚才，老飞都不敢这么干，他敢。九月二号光线昏暗他都敢飞，这次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杨洛的飞行技术我不担心，但毕竟飞行时间太短，处置问题的经验少了点。万一……”
“没有万一。”宋永祺斩钉截铁地说道，“政委啊，你就是瞎担心。如果杨洛都不能打破之前的记录，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
“之前的记录是高度一百二，速度五百，已经到极限了，你为什么非要想着再增加难度？”郎圣权很不解。
作为非飞行员出身的政工干部，郎圣权看待问题的方向不同，军事训练不是他分管的工作，也不算很了解。
“这条记录是什么时候的？还是我们刚换装歼-7g不久飞出来的，距今为止已经快十年了。时代在发展，飞行技术一直在提高，但十年了，这条记录却没人能打破，为什么？难道真的是极限，我不信，我非要再试一试。”
“好吧，我不跟你争，但我保留意见。”
“没问题，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
……
杨洛有些惴惴不安地走进了安县场站塔台，虽然宋永祺是让自己来接受任务，但杨洛还是做好了挨一顿批的准备。
进入塔台，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指挥员位置上的31师权利最高的两人，31师的军政主官。
杨洛向两人敬礼后，最先说话的是政委郎圣权，是给杨洛的处分，这也是身为政委的本职工作。
郎圣权满脸严肃地说道：“鉴于杨洛同志你危险的飞行方式，经过我和师长的决定，给予你口头警告的处分，处分会通知到122团，希望你吸取教训，在以后的飞行中注意安全。杨洛同志，你有异议吗？”
“没有，我接受处分。”杨洛站得笔直，大声回答道。
口头警告，这结果杨洛完全能接受，没有比这更轻的处分了，也就半年不能晋升和提升级别。
半年时间，唰一下就过去了。
此时的杨洛，不知道这处分不进档案，真的就只是口头警告一下。
处分说完，接下来就是任务了，杨洛还是挺期待这任务的，毕竟有任务，还是跨级下达的任务，一般意味着有功劳可赚。
“杨洛，如果让你在白天，光线明亮的时候再进入一次青峦山脉，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宋永祺没哟直接给任务，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
青峦山脉就是安县场站西南方向上的山脉，杨洛曾经在此低空突防过。
“不知道。”杨洛摇头道，“师长，你就直接说，要我做到什么程度？”
突防之后，又经过了一个多月，杨洛已经把具体的地形忘的差不多了，只记得大致的地形。
再说当时也没考虑飞极限，只要不被雷达发现就好，哪能知道自己能飞到什么程度。
“现在师里的记录是高度一百二，速度五百，我希望你能打破这个记录，飞出更高的天花板。”
低空突防中，飞行速度越快越好、飞行高度越低越好。
宋永祺期待地看着杨洛，希望从杨洛嘴里听到肯定的回答。
杨洛点点头，思索着：
看来师长是不满意这个极限了，至少他是不信这是极限，想要一个高度更低，速度更快的极限。
以自己在系统空间里的突防经验，如果有足够的准备，做到应该有可能，可以试一下，就当是挑战自己。
心里决定已下，于是杨洛说道：“师长我可以试试，但我需要山脉的具体地形图，给我时间让我研究一下。”
听得杨洛的答复，宋永祺露出笑脸，敢尝试就好，道：“可以，我会给你山脉的所有地形信息，同时给你一天的时间准备，递交一份飞行计划上来，如果可行，明天上午十点执行任务。”
一天时间，完全够用，杨洛立正站好，道：“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
胡中铭带着六人离开了安县场站返回东岭，杨洛独自一人被留了下来。
在安县场站的飞行员餐厅吃过空勤灶后，稍微休息了一下，杨洛被宋永祺带到了阅览室。
给杨洛开了一台电脑，宋永祺用自己的权限打开了信息库，调出了所有的青峦山脉地形信息后就离开了。
一下午加上晚上的时间，杨洛都泡在阅览室里，仔细研究着青峦山脉的地形信息，连晚餐都是勤务人员给送过来，直接在阅览室里吃。
如果只是单纯的低空突防，不要求高度速度，杨洛不需要地形信息，直接就可以飞，这是飞行员的基本技能。
但是，这次的任务有高度和速度的要求，情况就不一样了，必须做到心中有数。别说是飞歼-7g，就是把系统空间里的歼-10e搬出来，带着拥有hmds头盔显示技术的飞行头盔，在没有记住地形信息之前，都没有人敢飞。
这次的任务，是要飞出一个极限，用来作为以后训练的标准。
杨洛更像是一个试飞员的角色，要把战机的性能发挥到最佳，在山脉里把低空突防的极限飞出来，同时这也是他自己的极限。
一场极限的挑战。
上次的突防杨洛已经记忆过一遍地形信息，脑海中还有些许印象，但因为要求不一样，这次需要把高度降到一百二十米以下，速度要在五百公里每小时以上，需要记忆的信息大幅度增加。
信息库里有31师现在的极限记录，完整地记录了整个飞行过程，其飞行路线和杨洛上次突防时的路线大致相同，只有很小的区别。
结合两次飞行路线，杨洛做出了一些更改，使得难度进一步加大，可以以更低的高度来飞行。
这次的飞行路线，是真正的极限。
什么叫极限？
没有难度还能叫极限吗？
这次的任务非同寻常，稍有不慎，就得挂在墙上接受别人的祭拜。
杨洛不敢大意，为了自己的小命，认真地记忆着自己规划出来的路线，把路线上的地形信息牢牢地记在心中。
晚上九点，杨洛离开了阅览室，向宋永祺递交了飞行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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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极限挑战伊始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
第二天，天空放晴，太阳露出笑脸高挂九天，洒下万丈光芒，却感受不到一丝太阳的温暖，气温相较昨天来说更低。
上午九点半，杨洛提着tk-14a型飞行头盔拉到了机库，801号歼-7g在昨天被拖进八号机库，机务组正在给他的801号歼-7g加注航油、做起飞前的检查等准备工作。
这机务组的阵容有些大，主官机务工作的何副师长，一位上校军官亲自担任组长，机务人员有十多人，全是军士长，最高的一人是二级军士长，军衔最低的也是中士。
为保障801号歼-7g，胜利完成任务，几乎把在安县场站最好的机务都调集过来了。
看着这阵容，杨洛咋舌不已，太强大了有没有？
杨洛站在一边看着机务组不停地忙活着。
机务工作是很严肃的工作，容不得半点马虎。
航油加注完毕，输油管撤离，检查结束，紧接着一个机务拉过来一条电源线，准备启动发动机。
发动机启动后，又是一系列的检查，什么静态稳定性、通电、发动机状态、惯性导航系统校准等等。
一番检查下来，差不多花费了半个多小时，时钟已经指向了十点钟。
起飞前准备完毕，机务小组退避到安全区域意外，列队站好，临时机务组长何副师长拿着交接文件夹，向杨洛敬礼报告道：“飞行员同志，飞机准备完毕，请你接受。”
不管机务组长级别有多高，飞行员级别多低，在执行交接程序时，都是机务组长先敬礼，向飞行员报告。
杨洛还礼，接过文件夹，走到飞机边上，绕机身一周，仔细检查。
起落架正常、
航空轮胎状况良好、
制动系统良好、
机身和机翼蒙皮、表面和涂装正常、
发动机尾喷口正常、
……
很快检查结束，杨洛在文件夹上签字，递回给何副师长，道：“何副师长，辛苦您们了。”
“应该的。”何副长淡淡一笑道，“杨洛，有个事情得提醒你一下，你这架飞机的发动机寿命已经很短了，尽量少开加力。”
“我知道，机务跟我讲过。”杨洛回道，发动机的状况他心知肚明。
跟随马海军学习了这么久的机务知识，杨洛也算是半个机务通了，自从上次苟权跟他说过发动机的寿命问题后，每次飞过之后，他都会重点检查一下发动机的状况。
“好，你去吧，注意安全，凯旋归来。”何副师长看着杨洛，严肃地说道。
“是。”
杨洛转身、登机。
按照标准程序，检查战机的各个系统了，确认无误后，杨洛接入塔台的通信频道，呼叫道：“呼叫塔台，801请求滑出，完毕。”
今天的塔台指挥是师政委郎圣权，副指挥是师参谋长，级别相当的高。平时安县场站的塔台指挥都是123团的团领导，除非有重达飞行计划，师领导才会直接指挥。
“801，可以滑出，在三号跑道等待，完毕。”郎圣权下达滑出的指令。
在杨洛滑出机库，前往三号跑道时，一架歼-10s正从一号跑道上起飞，编号049，座舱里坐着两人，其中后舱坐着的正是师长宋永祺。
歼-10s，双座版歼-10，也是歼-10改装训练时的教练机，其航电、航空发动机、座舱布局等与基础版的歼-10a大体一致，性能也没有很大的差别，必要时同样可以是一架战斗机。
这架歼-10s将和801歼-7g一起穿越青峦山脉，但他是在801号战机的上空伴飞，不会进入山谷里面。
歼-10s的机腹挂点上加挂了一台光电吊舱，里面的红外摄像机、电视摄像机等光电设备会把801歼-7g整个飞行过程记录下来，以做未来学习训练时所用。
“呼叫塔台，801请求起飞，完毕。”滑入跑道刹车停住，杨洛再次呼叫塔台。
“塔台收到，801，风向245，风速2米秒，场压1002，可以起飞，完毕。”收到呼叫，郎圣权马上下令道。
“801收到，准备起飞，完毕。”
“801，祝你胜利完成任务，安全回来。”郎圣权祝福道，“我在塔台等着给你庆功。”
“政委您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杨洛把节流阀推到底，松开刹车，处于怠速的发动机剧烈地咆哮着，仪表盘上的发动机转速表上的指针飞快地转动，空载下的歼-7g的速度越来越开，在跑道上加速滑行。
拉杆抬头，前后起落架依次离开地面，801歼-7g呼啸着跃入空中，持续爬升高度。
杨洛首先要从万米高空穿越青峦山脉，进入邻省的大草原之中，才会降低高度，在和上次相同的地点进入山谷，才是任务的真正开始。
“来了，来了。”
杨洛一进入邻省，归属25师的防空区域就被发现了。
上次杨洛突防时右侧山顶的雷达站里挤满了人，自从昨天宋永祺向25师通报航线和飞行计划后，25师的师长就带着一批没有飞行任务的飞行员赶到了雷达站。
25师虽然准备比31师还差，至今还在飞歼-7e，但谁也不能阻止人家上进不是。
“都学学，睁大眼睛看看人家是怎么飞的。”25师的师长对着飞行员说道。
青峦山脉跨越两省，一半的防空区域在31师，一半在25师。25师也曾组织过突防训练，但是他们连31师的记录都打不破。
不知道是装备的原因，还是飞行员的原因。
杨洛开始下降高度，准备进入山谷。
这一侧的山脉积雪并不严重，只有很少的一些挂在树上，落在地面上的早已融化成水，并不像安县方向的一侧，满山都是一片白色。
冰雪天气并不是低空突防的好时机，山上到处都是雪，一片白色，很容易视觉错误，进而判断失误，最终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看到眼前的一侧没有大规模的积雪，杨洛稍稍松了一口起，最起码刚开始的困难程度有所减弱。如果整片山脉都被积雪覆盖成白色，无疑是最为困难。
“师长，我准备进去了。”和歼-10s连接到同一频道，杨洛说道。
“801，注意安全，如果没把握，马上脱离，千万不要冒险。”宋永祺叮嘱道。
“明白。”
抬头看了眼在千米高空中盘旋的歼-10s，深吸一口气，双眼凝视着前方的山谷，没有任何犹豫，杨洛驾机冲进了山谷。
高度一百米，空速五百公里每小时。
第78章 我不会这么背吧
战机高速经过，在山谷中带起一阵强烈的气流，扰动树上的积雪纷纷往下掉。
震耳欲聋的发动机轰鸣声响彻在山谷之中，各种野兽被惊得没头没脑到处乱窜，更是有各种飞鸟被四下乱飞。
虽然为了这次的任务的安全，宋永祺已经提前安排驱过一次鸟，然而作用貌似不大，依然有很多鸟类又飞会来了。
如果排除飞鸟的因数，杨洛对于这次任务的有九成的把握，而加上飞鸟的因数，那把握就急剧下降。
飞鸟是一个不确定因数，谁也不知道它会怎么飞，万一撞上了，万事皆休。就以杨洛现在的高度速度，基本上没有逃生的机会。
看到惊起的飞鸟，杨洛怕得要死，都有种放弃任务，直接拉起脱离的冲动，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就怕有不怕死的傻鸟乱飞到机头前方。
相比上次的突防，这次的危险性直线上升，上次的高度在三百米左右，就算真的撞鸟了还有机会跳伞。
而这次，别想了，直接挂墙上吧。
所幸飞鸟受惊第一想法就是往树林里钻，没有哪只傻鸟直接往机头上撞。
既然是极限任务，就要飞出个极限。
刚进入的这段山谷比较长，不算很弯曲，有几千米长，谷底也比较宽，大约有个三四百米的样子。
虽然山谷里有着空气乱流，影响飞行姿态，杨洛还是在慢慢地降低高度，从一百米缓缓往下降。
八十米。
七十米。
五十米。
杨洛不敢继续往下降了，空气乱流太强了，再降爬出问题，此时的机体已经在承受着巨大的考验，在机身剧烈地晃动中，正发出让人牙酸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下一秒，战机就要解体散架。
右手紧紧握住操纵杆，双脚在蹬在左右舵上，竭力控制着战机平稳，减小晃动幅度。
既然不能再降高度，杨洛就想在速度上作文章。左手一点点缓缓上推节流阀，加大航油的供应，慢慢地提升空速。
最终空速定格在七百公里每小时多一点，不是杨洛不想继续往上提，而是不敢，太快了。
七百公里每小时，是个什么概念？
换算一下就有个很清晰的认识，194.5米/秒。
也就是说，801号歼-7g每秒钟飞跃一百九十四点五米的距离，在三四百米宽的山谷中，一个操作不当，不到两秒钟就要撞到山上去。
一个正常人的呼吸频率是三秒每次，可见两秒的时间有多短。
801号歼-7g被山顶雷达站的补盲雷达完整地探测到，其飞行参数显示在雷达屏幕上，高度、速度等信息一目了然。
雷达站里的所有官兵全都傻眼了，不敢置信。
这么快，这么低，不要命了吗？
“疯了，31师从哪里找到的疯子？不要命了吗？”25师的师长惊道，这结果太让人吃惊了，原以为最多就是稍稍突破原先的极限，千想万想也没想到直接超出一大截。
被25师师长带过来的飞行员震惊过后，却是面如土色，因为他们突然想到，这或许也会成为他们以后训练的标杆。
原先的记录他们就达不到，而如今，五十米，七百公里每小时，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会又是他吧？”一个雷达员瞪大了眼，突然说道。
另一个雷达员若有所思：“你不会是说……”
“你们在说什么？你们知道这个人是谁？”25师师长问道。
“一个月前的九月二号凌晨五点多，有架飞机进入山谷低空突防，看在疯狂的样子，应该是同一个飞行员。”
“上次凌晨高度三百，这次白天直接降到五十，这人太厉害了。”
听闻雷达参谋的话语，25师师长突然有种恨天不公的感觉，为什么自己师里没有这种人物，而全是一群饭桶，看着站在自己边上的飞行员，愈发的不顺眼，决定回去好好操练他们一番。
空中，歼-10s在杨洛的上空伴飞，能清晰地看到801号歼-7g的飞行状态，为了更好地拍摄，一直保持着和801歼-7g 一样的飞行速度，随着801号战机的速度增加而增加，此时同样达到了七百公里多一点的空速。
宋永祺同样震惊于杨洛的大胆，不禁为杨洛捏了一把汗，担心起来，很想打开通信装置，告诉杨洛不用这么拼，只要按照飞行计划来就好。
杨洛向他的提交的飞行计划里虽然说了高度和速度，但也只是百米高度和六百的速度，而现在的数值已经远远地超出了。
如果当时杨洛提出五十米的高度，不论速度是多少，宋永祺会毫不犹豫地终止任务，不会去冒险。
要知道，提出任务的是宋永祺，确定人选的是他，批准任务的还是他，可以说，所有的责任都是担在他身上。
一旦出事，绝对没好果子吃。
然而现在，宋永祺却不敢出声，生怕打扰杨洛操作，就算想终止任务现在都做不到。
几千米长的山谷尽头，是一座近三千米高的大山，杨洛需要在这里进行第一次转弯，而后的考验才是真正的考验。
抓准时机，蹬舵右转，801歼-7g胜利进入第二条山谷之中，这条山谷更加危险，因为它更窄，仅有两百多米点，而且这条山谷弯弯绕绕特别多，需要不停地微微转向。
山谷中的气流更强了，机体的晃动程度加大，极其不稳，有些难以把控，五十米的高度根本无法飞行，极其危险，杨洛不得不拉杆爬升高度。
飞机摔了就摔了，大不了换一架，但是小命说没就真的没了。
拉起高度至九十米，到了杨洛能掌控的高度，小心翼翼地操控着801歼-7g躲避前方的障碍，在山谷中左冲右突。
801歼-7g在山谷中摇摇晃晃飞行，每次都是险之又险，眼看着就要撞上去，却又画出一道弧线，硬生生地成功避开，看得人心惊胆战。
飞机掠过形成的强大气流吹得数木东倒西歪，树上的积雪唰唰往下掉落。
左转，
右转。
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持九十米的高度，七百公里的时速，不停重复着这两个动作，在山谷里画出一个个连续的“s”。
最危险的地方是一段宽度仅有五十米的山谷，机翼几乎是擦着山上的树梢顶端掠过。
这是一个极度疯狂的距离，只要杨洛手握操纵杆的右手有一丝的颤抖，又或者双脚稍微颤抖蹬了方向舵，那就会和大山来个拥抱，机毁人亡。
但这一切，都被杨洛成功闯过来了，当一路谨慎的杨洛看到安县西南方向那座千米左右的山峰出现在眼前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要爬升越过这座高山，任务就将宣告结束。
一路在极低的高度上飞行，需要极其集中注意力，消耗了杨洛大量的精气神，此时已经疲惫不堪，正急促地大口大口呼吸着机载氧气。
危险基本上不再有，顿感轻松的杨洛一把往后拉动操纵杆，抬起机头爬升。
“801，祝贺你胜利完成任务，现在返航，师里为你准备了庆功宴。”看到801歼-7g正在爬升，一直担心着的宋永祺终于松懈下来，说道。
“是，马上返航。”杨洛微笑着回应。
越过大山，杨洛操控801歼-7g平稳地爬升，缓慢地提升高度。
这不是杨洛惯常的风格，一般杨洛爬升都是大仰角急速爬升，简单粗暴。这次实在是因为太累了，不想承受高过载。
突然，一群黑影出现在杨洛的眼中，这是一群黄褐色的小鸟，正向自己的方向迎面飞来。
“尼玛，我不会这么背吧。”杨洛爆了句粗口，连都绿了。
第79章 油箱被击穿了
山谷里这么多鸟，在几十米低空都没有撞到鸟，任务完成爬升一千多米反而遇到鸟群，眼看着就要撞上去。
到底是该说杨洛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此时此刻，飞行高度一千多米，空速没有因为小角度爬升而降低多少，依然有七百公里的时速，鸟群飞行速度则在三十米每秒左右。
彼此间相对距离不足两百米，相对速度却高达两百多米每秒。
如此高的相对速度，不需要鸟的体重太大，即使只是一只麻雀，也能对飞机造成巨大的伤害，更何况这群黄褐色的鸟体型远大于麻雀，目测重量在一斤左右。
距离太近了，撞击，不可避免。
“杨洛，快避开，你前面有鸟群。”宋永祺下疾呼。
在杨洛发现鸟群的同时，位于歼-10s上的两人也发现了，惊恐望着那群在空中自由翱翔的小鸟。
第一时间，完全是条件反射，杨洛下意识地就把操纵杆往左后方拉到底，左脚使劲蹬满左舵，同时节流阀推到底，加力装置打开。
明知撞击不可避免，机动只是徒劳，但杨洛只寄希望于通过机动能避开进气口，不让飞鸟被吸进进气口里。
因为进气口连接着战机最重要的动力装置——航空发动机。
相较起机身其他部位，航空发动机的叶片太脆弱了，它太薄了，而且是在高速运转之中，很容易被打碎，进而发动机故障停车。
801歼-7g马上做出反应，机头猛地抬起，仰角突然加大，翻滚着向左急转弯爬升。
“砰！”
眨眼之间，刚做出反应的801歼-7g就遭受到了撞击，飞在最前面领头的黄褐色鸟撞击在右侧机翼中部，瞬间四分五裂，鲜血四溅，羽毛四处飘飞散落。
重量虽轻，仅为一斤左右的小鸟却对右翼造成致命的打击，内部结构严重受损，蒙皮崩落，呈现不规则形状，气动布局严重损坏。
然而撞击没有结束，依然在继续，犹如噩梦一般。
“砰，砰，砰！”
一只只享受自由的小鸟来不及躲闪，犹如飞蛾扑火般，不要命地撞击在801歼-7g上。
惨烈的撞击！
撞击就放生在一瞬间，801号歼-7g遭受到自其诞生以来，应该是最为致命的打击，左右机翼、机身钧遭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击。
撞击过后，两侧机翼蒙皮几乎全被崩毁，到处是坑坑洼洼的不规则形状，气动受损，升力严重下降，杨洛在第一时间就感知到，急忙压杆改出爬升，同时关闭了加力，终止左转翻滚。
机身各处都遭重创，更有一只小鸟撞击在座舱玻璃盖的右侧，玻璃满是裂纹，杨洛很担心下一秒座舱玻璃盖就会爆裂纷飞。
万幸的是由于紧急抬起了机头，加上翻滚机翼所形成的气流扰动，机头并没有受损，也没有小鸟被吸入进气道，发动机得以完好，在正常工作。
只要有动力，虽然升力大幅度下降，操控起来倍加艰难，但还能飞，飞回安县场站不成为题。
杨洛很庆幸自己反应及时，挽救了自己的座驾，虽然飞回去必然要大修，还不知道要话多少时间，但总比坠毁要好得许多不是吗？
“801，情况怎样？”目睹整个险之又险的撞鸟过程，宋永祺马上询问道。
还不待杨洛回答。
“滴！”
座舱内突然响起急促的告警声，仪表盘上黄色的提示光芒闪烁。
杨洛心里一跳，急忙往仪表盘上看去，却是燃油告警，已经不足百分之十，还在飞快地减少。
“尼玛，该死。”杨洛暗骂道。
不知是哪只该死的小鸟把油箱给击穿了，正在往外漏油。
“呼叫塔台，801遭遇撞鸟，油箱漏油，请求就近迫降，重复，801遭遇撞鸟，油箱漏油，请求就近迫降。”杨洛一边透过玻璃座舱搜寻迫降地点，一边通过无线电通信系统向塔台呼叫，报告自己的遭遇。
依照现在的漏油速度，加上气动受损不敢提速度，根本就飞不会安县场站，只能选择就近迫降。
郎圣权收到杨洛的呼叫，愣了一下，马上脸色大变，道：“801，你准备在哪里迫降？附近并没有机场。”
安县场站塔台，瞬间紧张起来。
处于同一频道的宋永祺，心猛地一沉到底，脸色暗了下来，透过座舱玻璃依稀能看见从801歼-7g上洒落的油雾。
迫降？
没有机场，根本就不具备迫降条件。
杨洛的眼神此时却是定格在左侧下方一条四车道的公路上，准备在公路上迫降。
这是一条省道，哈市至玛江市的省级公路，简称哈玛公路，途径安县，公路两侧是农田，路的两侧没有种植绿化数木，且公路很直，但其仅有四车道，就算加上路肩，也不过十五米的宽度。
“塔台，我准备在哈玛公路上迫降，请塔台允许。”确定迫降地点的杨洛，向塔台发出请求。
“不行，公路太窄了。”宋永祺越过塔台，直接否定了杨洛的请求，“我命令你马上跳伞，马上。”
正常的跑道宽度一般在45米到60米之间，15米实在是太窄了，迫降太过危险，宋永祺宁愿损失一架飞机，也不想杨洛冒生命危险去迫降。
一架歼-7g虽然昂贵，高达两千多万，但也不值一个普通飞行员的价值，更何况是进入空军人才库的杨洛。
“我不跳伞。”杨洛却是不想看着自己的座驾坠毁，执拗的脾气也上来了，道，“哈玛公路很直，虽然是窄了些，我有把握成功迫降。”
“801，你有多少把握？”听得杨洛说有把握，郎圣权急忙问道。
如果能挽救这是最好的结果，谁也不想看到飞机坠毁，特别是801号上还有此次任务的飞行数据，一旦坠毁，很有可能数据不保，做了一场无用功。
“八成。”杨洛信心慢慢地说道。
“好，801，准许你迫降。”郎圣权面容严肃地道，同意了杨洛的迫降请求。
歼-10s飞近801号战机，在一旁伴飞，宋永祺看着满目疮痍的801歼-7g，凝重地说道：“杨洛，如果事不可为，马上拉起跳伞。”
“明白。”
获得迫降许可，杨洛稳住因升力不足晃动的战机，轻轻压杆蹬舵，靠向左侧下方的哈玛公路。
油量不足，已经跌至百分之三，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第80章 迫降
雪后天晴，正是化雪的时候，气温很低，大都窝在温暖的室内，哈玛公路上车流相对平时比较少，但并不是没有，
此时的公路上，两辆警车一前一后，护送着一辆拉着罪犯的警用中巴车，响着警报正在行使，这是安县隔壁的一个县级市德山市的警车，正送罪犯前往监狱。
位于最前方的车辆副驾驶内，肩扛一级警督警衔的男子突然发现右前方上空一架战机伤痕累累，正在降低高度，缓缓往公路上降。
男子愣了一下，瞳孔一缩，马上意识到，出事了，这架飞机出事了，马上拿起手中的对讲机，大喊道：“停车，所有车辆停下。”
司机果断松开油门，踩下刹车，迅速把车子停了下来。
男子紧接着又果断地下达命令：“前车和后车所有人下车，拦停所有车辆。”
“刘局，怎么了？”对讲机里传出询问声。
“部队的飞机出事了，要在公路上迫降。”刘局一边解释，一边迅速打开车门，跳下车。
别人不知道什么情况，有在空军当过兵，还曾干至少校正营的刘局很清楚这架飞机是要紧急迫降。
公路只有十五米宽，一架战斗机翼展能有接近十米，占去一大半的宽度，如果不拦下后面的车辆，而司机又没注意，直接撞上去，后果将是相当的惨烈，这责任又算谁的。
一时间，从前后两辆警车上下来七八个警察，直接把他们来的方向上所有车辆拦下。
空中，杨洛微微往前压杆，瞄准前方的公路，脸色凝重严肃，额头上可见一丝细密的汗珠。
这是杨洛特意选择的一段公路，唯有这一段公路前方没有车辆，后面虽有车辆驶来，但杨洛也发现了警车，在他想来三辆警车应该会帮忙拦下后续车辆。
高度五十米，航速三百公里每小时，航油已见底，不足百分之一。
成败在此一举，不会再有拉起跳伞的机会。
成，活着。
败，墙上挂着。
越接近地面，机体晃动的越厉害，这是受到低空乱流的影响，避免不了。
野外迫降，很考验一个飞行员的技术，没有风向和风速等参考数据，一切都要靠自己。
杨洛手握操纵杆努力维持战机平稳，头脑冷静异常，双眼透过前方玻璃，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公路路面。
此时降落是最好的时候，前方几百米范围内，笔直的路面上没有一辆车。
伸手按下起落架开关，机腹下方气候起落架缓缓探出，做好接地准备。
后方，被刘局一行人拦停的车辆里的人一个个走下车，目瞪口呆地看着前面正在降落的战机。
这什么情况？
战斗机在公路上降落，这是什么鬼？
反应过来的众人纷纷拿出手机，对着前方拍照摄像。
“滴！”
801歼-7g座舱内，响起急促、最高频率的警报声，红色的光芒闪耀，提醒杨洛航油已经告罄。
杨洛不为所动，脸色平静，此时的高度已经不足二十米，没有了动力又能如何。
发动机停车，机载备用电源自动启动，杨洛微微拉杆，机头微微抬起，位于机腹上的后起落架首先触地，随后前起落架与湿漉的公路路面接触，航空轮胎高速转动下，扬起阵阵水雾。
路面湿滑，杨洛把所有的减速装置都使用上了，机载刹车系统启动，减速板竖起，襟翼放下，减速伞释放张开。
多种减速手段一齐用上，801歼-7g在公路上依然滑行了八百多米，才渐渐速度归零，稳稳地停在公路上。
摘下氧气面罩，深深呼吸了一口低空中成分复杂的空气，杨洛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脸上露出笑容，向还在等待消息的塔台报告道：“报告塔台，801迫降成功，完毕。”
空中，传来al-31航空引擎的轰鸣声，是歼-10s在上空盘旋。
在狭窄的公路上迫降，还能迫降成功，宋永祺真想说一声——牛逼。
“杨洛，干得好。”宋永祺激动地说道。
今天的杨洛给了他太多惊喜，低空突防任务成功完成，撞鸟后还能成功在公路上迫降，这两件事都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
“801，你做得非常好，请在原地等待救援，同时做好保密工作，救援直升机已经出动，完毕。”郎圣权心中大喜道，一颗心终于安稳下来。
“啪啪啪……”
塔台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也不知是谁带头，响起了阵阵掌声。
“801明白，完毕。”
杨洛回应之后，按动从来没使用过的红色紧急开关，从内部打开座舱玻璃。
待座舱玻璃完全开启之后，杨洛按照操作流程，先是把减速伞松开，然后一一关闭各个机载系统以及备用电源，随后爬出座舱，踩着机翼跳下了战机。
来到机尾，把已经松开掉在地上的减速伞收拢整理，折叠在一起，而后抱起扔在机翼上，自己也重新爬上机翼。
就在这时，一辆响着警报的警车在杨洛面前停下。
“你好，飞行员同志，我是德山市公安局副局长刘仁河。”刘仁河副局长敬礼自我介绍后，又说道，“我刚好路过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您好，刘局长，麻烦您带人维护下交通，同时帮忙做下保密工作，禁止他人拍照摄像，避免飞机信息外泄。”不属一个系统，杨洛不敢托大，连忙回礼，同时请求他帮忙。
“应该的。”刘仁河说道，
“这是歼-7某个型号吧。”看了眼801号战机，刘仁河心道，却是没有说出口，转身安排一起过来的三位民警维护交通。
杨洛在降落时特意靠右，在左侧留下一个三米的宽度，可供一车通行。
抱着沉甸甸的减速伞爬到机头位置，杨洛把减速伞重新张开罩住机头，虽然有警察帮忙，该做的保密工作还是要做。
随着歼-10、歼-11等机型大量装备部队，歼-7g在国内面临着即将淘汰的尴尬地位，但作为一款性能无限接近三代机的二代机，其所有的资料依然是保密的。
有减速伞的遮掩，多多少少能起到保密效果。
立于机身上，环顾一圈，入目之处尽是坑坑洼洼，还有鲜血凝固的痕迹。
今天真是见鬼了，任务中没有撞鸟，反倒是任务完成后，刚轻松下来撞鸟了。
这架飞机是不得不要进修理厂了，还是大修，具体要多久，以杨洛现在的机务知识还不得而知。
“哎！没飞机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杨洛叹气道，开始惆怅起来。
122团没有备用的歼-7g，一旦飞机大修要么等，要么飞老掉牙的型号。反而是121团和123团都有多余的歼-7g用作备用机，还是在换装歼-10b时留下来的，每个团只留了两架，其余的移交其他部队。
“貌似123团有两架备用的歼-7g，不知道师长会不会从123团调一架飞机给我先飞着？回去之后得去问一下。”
第81章 我赔你一架飞机
杨洛坐在左侧机翼上，等待救援，头顶上方是歼-10s在盘旋。
不多时，安县方向的空中，出现两架高速飞行的直升机，螺旋桨转动的声音渐渐清晰响亮。
这是两架直-8运输直升机，正以最快的速度向迫降点飞来。
一分多钟后，两架直升机抵达迫降点上空，直升机没有降落，而是在迫降点上空悬停，螺旋桨高速转动，提供浮空的力量，同时强劲的气流吹向四周。
舱门打开，两条绳梯从两架直升机上放下，一名身穿作训服的上尉军官率先抓着绳梯落到地面，其后则是一个个士兵扛着枪依次落下，来了足足一个排的士兵。
杨洛起身，从机翼上一跃而下，迎向跑步过来的上尉军官一行救援部队。
“你好，飞行员同志，我奉命执行守卫任务，你可以乘坐直升机离开了。”上尉军官约三十岁左右，面容坚毅，一身精干的气息的扑面而来，向杨洛举手敬礼道。
不用上尉军官吩咐，早已知悉任务的士兵手中握着95式自动步枪，自动把801歼-7g围住，一双眼睛警惕地扫射四周，执行守卫任务。
“那麻烦你们了。”杨洛举手回礼道。
再次看了眼伤痕累累的801歼-7g，迈动步伐走向最近的一架直-8运输直升机，攀着绳梯进入直升机机舱。
接下来的事情与杨洛无关，如何运输801歼-7g自然有相关人员负责。
直升机载着杨洛离去，在空中盘旋的歼-10s也同样离去，返回安县场站，留下上尉军官带着一个排的士兵守卫着801歼-7g。
当杨洛乘坐直升机返回到安县场站时，速度更快的歼-10s早已返回多时。
一下直升机，不由分说，任凭杨洛如何辩解，杨洛还是被强制送上一辆救护车，司机一脚油门直奔医院。
出特情后，医疗检查必不可少。
在医院折腾了大半天，拿到了检查报告，所有结果表明，身体健康、心理健康。
虽然这次的任务最后出了问题，战机受损严重，宋永祺还是在晚餐的时候组织了庆功宴，在飞行员餐厅当着所有的飞行员的面表扬了杨洛一番。
这次只是口头表扬，具体的表彰没有这么快，需要上报上级机关批准。
单凭这次撞鸟事故成功迫降，救下了一架战机，至少能得一枚军功章。宋永祺安排的任务会不会也会有一枚军功章，杨洛不知道，得看宋永祺能不能争取到了。
庆功宴结束后，杨洛找到了宋永琪。
“师长好。”杨洛举手敬礼。
宋永祺看见是杨洛后，说道：“你可真行，运气也好，撞鸟后一点事都没有，好小子，真不错。”
“师长，你看我啥事都没有，应该不用停飞吧？”杨洛严肃地问道，他现在最怕的一是停飞，二是没有飞机可飞。
“不用啊，你来找我不会就是向确认这个问题吧？”宋永祺奇怪看看了眼杨洛，轻笑道“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在这次意外中，你的各项处理和表现都非常优秀，比我想像的都要优秀，。”
杨洛松了口气，道：“不用就好。那飞机……”
“有什么就直说，又不是娘们，吞吞吐吐地像什么样子。”宋永祺道。
“师长，那我就直说了。”杨洛一横心，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师长，你看我那架飞机需要大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这段时间我就没有飞机可以飞了，您看能不能从123团调一架歼-7g给我先飞着，等我的801修好了我再返回来。”
“你小子，原来是打得这注意。”宋永祺摇头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没有飞机可以飞，说起来你也是因为任务才撞坏了一架飞机，我赔你一架飞机。”
“真的？”杨洛喜形于色。
“当然是真的，我一个师长还骗你不成。这样，你也不用还回来了，我直接给你换一架完好的歼-7g，怎么样？”宋永祺笑眯眯地道。
杨洛一听更高兴了，他现在这架飞机的发动机已经快要到使用寿命了，坚持不了多久就要换航发，到时还得进修理厂，免不了需要时间，而如今直接换一架飞机，发动机寿命肯定更长。
“好，太好了。”杨洛大喜道，“师长，飞机在哪里？我可不可以把编号改成801？”
“改不改编号随你了，至于飞机，走吧，我带你去。”宋永祺笑着起身道。
宋永祺把杨洛带到了八号机库，机务小组正在围着一架歼-7g紧张地忙碌着，机头编号是一个很吉利的数字866.
涂装和其他31师的歼-7g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架飞机过于新了，几乎是全新，没有像经常升空的战机那样，经过风吹日晒。
“这架飞机是我的，它来到31师时，我当时是团长，也就那时候多飞了一些，自我当上副师长之后就很少再飞过了。”宋永祺抚摸着机身，略有伤感地说道，“今天，我把它交给你了，希望你好好地对它。”
宋永祺虽然年逾五十，但他是一师之长，不在四十五岁停飞之列，依然可以驾驶飞机升空。
“师长，把您的飞机给我，这不太好吧？”
杨洛大吃一惊，原以为宋永祺是从123团调一架备用机给自己，万万没想到他会把自己的飞机给自己了，更没想到的是宋永祺的座机既然是一架歼-7g，而不是歼-10b。
一般有好的装备，在大部分的部队之中，如果数量不够的话，基本上是按照职务来，从师长往下依次排的去。31师有两个团都装备有歼-10b，杨洛怎么也没想到，作为师长的宋永祺飞的竟然还是歼-7g.
“武器装备不就是拿来用的吗？我基本上很难有机会上去，它停在这里也只能是天天吃灰尘，与其让它成为一个摆设，还不如交给你，发挥它的作用。再说，我要上去飞一圈的话，还不怕找不到飞机吗？别说歼-7g，我要飞歼-10b，谁能拦得住？”宋永祺眼一瞪说道，“好了，别矫情了，还想不想要了？爽快一点。”
“要，师长，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杨洛急忙说道，生怕宋永祺反悔。
杨洛本来就不是真的想拒绝，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是他先提出来要一架飞机，难免有夺人之爱的嫌疑。
“飞行员同志，飞机准备完毕，请你接收。”飞机起飞前检查完毕，加注好燃油后，机务小组组长走上前来，敬礼道，“这是866歼-7g的技术资料，请你带回去交给122团。”
递给杨洛的除了交接文件夹，还有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每一架战机的生产批次不同，可能会有所不同，同时飞行之后战机的零部件会有所磨损，剩余多少使用寿命等，这些都会有记录。当飞机移交时，这些都要一并移交，好方便接收部队对飞机有更直观的认识。
文件袋里装着的就是866歼-7g的出厂时的原始技术资料，以及其保养记录。
“好了，也不早了，看你样子也急于回122团，早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宋永祺一摆手道。
“是，师长。”杨洛立正站得挺拔，庄重地敬了个礼，迈步走向新的座驾。
第82章 返回东岭场站
东岭场站，一号机库。
866歼-7g在旗语的指挥下，稳稳地停住，机尾搭上登机梯，打开座舱玻璃盖。
“杨洛，你怎么换了一架飞机，801呢？”苟权一脸懵逼地看着杨洛从866歼-7g上下来，问道。
正在进行飞行后例行检查的机务看到杨洛换了一架歼-7g，同样很疑惑，之前的801呢？他们一边工作，一边竖起耳朵倾听着杨洛和苟权的对话。
“撞鸟了，在安县场站大修。”杨洛说道，一脸云淡风轻，好似撞鸟的不是自己。
“撞鸟？”苟权一听，顿时心疼起来，道：“严重吗？”
别以为只有飞行员心疼自己的飞机，在飞行员看来，飞机就和老婆一样，需要疼惜；而该飞机的机务组同样心疼，在机务的眼中，飞机就像他们的孩子一样，需要呵护备至。
“左右机翼受伤，油箱被击穿，座舱玻璃有裂纹……”杨洛把801受的伤一一说了出来。
“这么严重，你怎么就不小心一点？现在好了，得进修理厂大修。”苟权埋怨道。
“我去，这是突发事故，我怎么小心？我已经做得足够好了，紧急拉杆翻滚，避开了机头部位，要不然发动机都得完蛋，直接掉了。”
杨洛不爽起来，你以为我想啊，这是我的飞机好不，我就不心疼吗？
虽然给杨洛换了一架歼-7g，但801陪伴了他几个月，还是有感情的。
对于杨洛的不爽，苟权不以为意，倒是对杨洛的今天的飞行起了兴趣，说道：“团长和叶大队他们昨天就回来了，你留在安县场站是执行什么任务了，怎么今天就会撞鸟了呢？”
“……”杨洛把今天的飞行任务说了一边，接着又说撞鸟的事情，“你们不知道，当时是真的危险，我发现鸟群的时候已经不足两百米，根本就避免不了相撞，当时我是下意识地拉杆蹬舵，就想着避开机头位置，不至于飞鸟被吸进进气道……”
任务不是什么秘密，没有什么好隐瞒。
苟权和机务小组人员听得目瞪口呆，不知是该感叹命好，还是命不好？
低空突防那么危险的任务都执行完了，没有出一点问题，却在爬升拉起一千多米后遭遇了鸟撞，这运气……
同时也在惊叹着杨洛的飞行技术和心理的强大。
低空突防最低的高度仅为五十米，最高的高度也只有九十米，时速却达到了惊人的七百多。
这种高度速度，绝大部分飞行员别说做到，就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低空突然撞鸟，油箱漏油，在没有迫降条件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头脑冷静，没有慌乱，依靠超乎想像的技术，最终成功在狭窄的公路上迫降，保住了战机和飞行数据。
特别是事后杨洛一点事都没有，没有受到撞鸟的一丝影响，还能悲剧允许驾机返回东岭场站，这心理何其的强大。
这样的飞行技术，这样的心理能力，绝大部分航空兵部队的飞行员都没有。
“杨洛，我苟权在31师呆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厉害的飞行员，就一个字，大写的服。”苟权竖起大拇指，感叹道，“我之前不该埋怨你，实在是没有想到你今天经历了这么多。”
由衷的佩服！
忙碌着的机务小组其他人亦是如此，纷纷向杨洛竖起大拇指，表示内心的佩服。
“别说你苟权了，我马海军在31师够长吧，快三十年了，都没有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过。”马海军不知从哪里转了出来，说道，“31师的飞行员，特别是123团接下来有好果子吃了，肯怕一个个都会恨杨洛恨得要死。”
在青峦山脉组织低空突防训练，主要是123团，122团和121团由于太远，一般不会过去，要展开低空突防训练也是就近选择地点。
在晚上的庆功宴上，杨洛就发现123团的飞行员脸色不太好，却不得不在宋永祺和郎圣权的淫威下强颜欢笑，违心地给杨洛鼓掌祝贺。
大体就是他们也知道，马上他们要展开新的一轮低空突防训练，而要面对的是新的天花板，一个需要莫大勇气的天花板。
“老班长。”杨洛左手拎着飞行头盔，右手抬起，向马海军敬礼。
马海军是122团机务当中最特殊的一个，虽然名义上是机务一中队的人，也是苟权机务小组的成员之一，却完全不受限制，可以对所有122团的飞机进行检修，每逢有飞机需要修理，基本上都有马海军在。
所以杨洛平时起降飞机时，很难在一号机库见到马海军的身影，不知道是在哪座机库，又或是在修理厂。
“平安回来就好。”马海军走上前来，轻轻拍着杨洛的肩膀，说道。
“谢谢。”杨洛微笑着，轻轻点头。
“咦，866，这好像是师长的飞机？”马海军的眼神扫过866歼-7g的机身上，看到机头上白色的866编号，有些不确定地脱口而出，双眼紧盯着机头上的编号，苦苦思索，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没错，师长的飞机就是866编号。”
“老班长，这确实是师长的飞机，师长把它给我了……哦，对了，还有飞机的所有资料，我给忘在座舱里了。”杨洛一拍脑袋，突然间想起123团机务交给自己的866歼-7g的资料。
转身爬上登机梯，在登机梯上探身进入座舱，很快就取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苟队长，给。”杨洛把文件袋递给苟权。
本来按照正常的流程，杨洛应该交给负责机务的副团长，但杨洛不想这么麻烦，一步直接到位。
因为就算杨洛把资料交给就副团长，最后这份资料还是会到苟权手中，毕竟苟权是机务一中队的中队长，才是这架飞机具体负责保障的机务小组组长。
“资料都带回来了，这么说，801就算修好了也是留在安县场站了，不会飞回来了？”
苟权接过文件袋，文件袋上印有红色的二级机密字样，显示这份文件需要保密，仔细查看封口，看是否有被打开过。
虽然知道杨洛懂保密规定，不会去拆开，但必要的检查还是要做。
一手拍在机身上，杨洛说道：“以后这架飞机就是我的了，801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你小子跑一趟安县场站，倒是给我减轻了工作量，也减少了机务的支出，我本来都把801换航发的计划列入今年的工作中去了。”马海军笑道。
杨洛和苟权闻言也笑了起来，本来801歼-7g今年需要换航发，早就是共识，现在好了，直接换了一架飞机，不但减轻了工作量，还减少了开支。
要知道，每年的飞机维修经费用都是有上限的，不是无上限。虽然说飞机坏了修是一定要修，哪怕超额也要修，但这会关系到机务的每年度年底评比。
“哦，对了，苟队长，麻烦你们给我把机头编号给我改下……”
离开前杨洛最后看了眼866歼-7g，突然觉得866三个数字也蛮顺眼的，关键是还很吉利，转念又一想，801已成过去，就彻底和801告别吧，不改了。
“算了，还是不换了，就直接用866的编号吧。”
第83章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杨洛执行的任务以及任务完成后撞鸟的事故，很快就在122团里流传开来，而团里因为师里的通报先一步就知道了。
身处的职位不同，考虑问题的方向自然也不同。
两天之内，杨洛屡次危险的动作，一是主动进入失速尾旋，二是低空突防，三是撞鸟，让政委温先钧大是恼火。
低空突防也就罢了，毕竟是师里的任务，温先钧恼火的是杨洛的大胆，不按照飞行计划来，临时又把高度给降了。
于是，温先钧想要给杨洛降降温，但他没有亲自出马找杨洛谈话，而是派出了张青瑶。
杨洛和张青瑶两人的事，全122团的官兵都知道了，更何况一直操心此事的温先钧。
温先钧曾经训斥过杨洛，然而当面答应的好好的，没过几天，杨洛就给忘了，依然我行我素。如果不是杨洛的技术够好，温先钧真想把杨洛给停飞了，要知道，作为政委要一个飞行员停飞，就算团长也阻止不了。
既然自己的话杨洛听不进去，温先钧就准备侧面进攻，张青瑶的话，你该听得进去吧。
杨洛是在回公寓的路上被章青瑶给截住的，随后两人漫步在生活区内，向航医室而去。
双山市十月的晚上很冷，已经跌破零度，虽然今天是晴天，不过天空倒是可以见到繁星点点，弯弯的月亮时而出现，时而被云层遮挡，仿佛是跟谁捉迷藏似的。
虽然晴了一天，但是气温太低，化雪的效果不甚理想，树枝上依然还有不少积雪，被清扫过的路面上倒是很干净，没有积雪，只不过湿哒哒而已。
寒风中，两人的身影在路灯照射下，拉得很长很长。
两人谁也没说话，一路保持沉默，来到航医室张青瑶的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杨洛脱下外套扔在一旁，在沙发上坐下。
张青瑶在另一边坐下，没有像往常一样给杨洛泡茶，冷冷地看着杨洛，不言不语。
两人大眼对小眼，互相看着对方，办公室的气氛有些诡异。
“青瑶，有什么你就说吧，你这样不说话让我害怕。”张青瑶冷冷的眼神让杨洛受不了，败下阵来，说道。
“杨洛，你心里真的有我吗？”张青瑶缓缓问道。
愿意说话就好，杨洛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最怕就是张青瑶一直沉默。今天晚上张青瑶找自己，杨洛大致还是知道，肯定因为自己的危险动作。
“当然，肯定的啊。”杨洛急忙说道，“青瑶，你今天是怎么了？”
“那你在空中的危险动作如何解释？只要驾机上了天，你就放飞自我，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你眼中就只有飞行，就只有你的飞机。”张青瑶理会杨洛，自顾自地激动说道。
不待杨洛说话，语气更为激动地说道：“你看看你在安县场站两天都干了什么？主动进入失速尾旋，超低空突防，还撞鸟了。”
“我是不懂飞行，但我知道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危险至极。撞鸟确实是意外，但低空突防最怕的就是撞鸟，你是飞行员你比我更懂……”
“杨洛，你别忘了，我们刚确定关系没几天，我随时能把你甩了，重新找一个……”
……
张青瑶不停地大声发泄着，控诉着杨洛。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为零，之前杨洛还不信，今天……信了。
张青瑶身为122团的心理医生，一贯的表现都很睿智，说话不疾不徐，一双眼睛能洞察人心，可今天她面对杨洛却是大失水准，说话语无伦次，语气异常激烈。
杨洛静静地看着张青瑶发泄，没有去打断，也没有去问张青瑶为什么对自己在安县场站的所作所为知道的这么清楚。等到张青瑶发泄完了，杨洛坐到张青瑶身边，想要把张青瑶搂在怀里，给她安慰。
“杨洛，如果让你在我和飞行之间选择，你的答案是什么？”张青瑶突然转过头，看着杨洛，问道。
这个问题直接让杨洛想要搂张青瑶的手定在了空中。
这是个致命的问题。
就好比女人问：如果我和你妈同时掉在水里，你先救谁？
对于杨洛来说，他已经迷恋上了飞行的感觉，飞行已经成为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果有一天不能飞了，他认为自己会疯掉。
张青瑶，是他的初恋，和张青瑶在一起很温馨，很幸福，他同样不想失去。
杨洛收回手，苦笑着说道：“青瑶，你了解我的，我爱你，我也爱飞行，我都不能失去……”
“如果我非要你选呢？”张青瑶打断话语，问道。
看着眼前有些倔强、蛮不讲理、跟平时判若两人的张青瑶，杨洛突然一伸手把张青要搂进怀里，霸道地说道：“不选，我都要。”
张青瑶愣住了，身躯僵直，一直以来杨洛给她的感觉，都是腼腆羞涩，就像一个邻家男孩，何曾这么霸道过？
“你就是会欺负我。”
一双手轻轻锤着杨洛的胸膛，鼻子中闻着杨洛身上男人的味道，张青瑶僵直的身体瘫软下来，靠在杨洛的肩膀上，委屈地说道：“我就是担心你，你知道吗？每次你上去，我都害怕，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如果我们不在同一个部队多好，我听不到你的消息，也就不用天天担心了……”
杨洛静静地聆听着张青瑶的委屈，右手抚摸着张青瑶的秀发。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杨洛轻声说道。
杨洛得承认，一旦自己坐在飞机的座舱中，就会忘记一切存在，心里就只有飞行，没有其他，包括张青瑶。
“我知道你们飞行员都是在跟老天爷搏命，只要上了天就等于把性命交出去了。自从我跟你在一起，我就做好了心里准备，意外无法避免，但是我不能忍受你主动往危险里面钻。”张青瑶突然抬起头说道，“答应我，以后不做那些危险的动作，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杨洛看着张青瑶殷切期盼的双眼，郑重地说道。
为了眼前这个女孩，杨洛愿意做出一些改变，在空中克制自己，不让眼前爱着自己的女孩担心。
“嗯。”
张青瑶又靠在杨洛的肩膀上，享受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办公室安静了下来，节能灯的灯光洒落，映照在相依相偎的两人身上。
安静！
幸福！
第84章 变相停飞
许久之后，张青瑶抬起头，离开杨洛的怀抱，归拢有些散乱的秀发，人也变成一贯的冷静。
“杨洛，通知你个不幸的消息，你被停飞了。”张青瑶说道，眼里噙着一丝笑意，很想知道杨洛听到这个消息的表情。
晴天霹雳！
杨洛脑袋轰得一声，这个消息把杨洛震懵了。
停飞，对任何一个飞行员来说，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明明自己已经经过体检，身体和心理都处于健康状态，师长都没给自己停飞，怎么回到122团反而又被停飞了。
这不公平。
“为什么？谁下得停飞的决定？”杨洛不可置信地惊叫道，很狐疑地看着张青瑶。
杨洛有些怀疑是张青瑶捣的鬼，恋爱中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既然她对自己的事情知道这么清楚，想要把自己给停飞了还真的能做到。
张青瑶虽然只是个航医，没什么权利，对其他人来说只是个医生罢了，但恰恰是飞行员不能得罪的人之一。
航医的一支笔能决定一个飞行员的生死。
身体的健康状况还能有具体的数据、影像资料等作为参考，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做不得假，但是心理这个东西可没有准确的数据，是一个宏观抽象的概念，想要怎么说都在心理医生的一张嘴，正反都是心理医生说了算。
要知道，虽然杨洛在医院检查过，医生认为杨洛心理健康，可以继续飞，但张青瑶非要说不合格，不能继续飞，完全也没问题。
宏观上的东西谁能说得清，有争执那只能请第三方来鉴定了，但在此期间，杨洛是别想飞了。
看着杨洛的表情，张青瑶倍感好笑，大致也能猜到杨洛的想法，笑道：“不是我，是政委的决定。政委认为你太胆大妄为了，想要让你冷静一下，刚好你又遇到特情，连理由都不用找了，顺理成章就给你停飞了。”
杨洛争辩道：“可我已经检查过了，心理完全合格。”
“那有什么关系，飞行员遭遇特情后的复飞条件你不会忘记了吧？”张青瑶摇头笑道。
“心理观察期？”
一道闪电划过杨洛脑海，杨洛一下子明白了，确实连理由都不用找了，自己把理由都给温先钧找好了，直接送到了人家手中。
飞行员遭遇特情后，有一个心理观察期，一般在十五天以内。心理观察期期间不可以飞行，也就是等于变相的停飞。
不止在122团，在整个航空兵部队，因为飞行员紧缺，战备值班任务重，这一条执行得不是很严格。
一般经心理医生检查，认为心理健康，不需要停飞，会直接免了心理观察期，当时就可以复飞。
在122团呆了几个月，多多少少见过几次特情事故，其中就有叶剑龙撞鸟，还有一次自己没油了。这些特情中的飞行员都没有心理观察期，第二天照样升空，导致杨洛把心理观察期这事给忘了。
“几天？不会是顶格的十五天吧？”杨洛问道，声音之中有些颤抖。
一天两天还能接受，要是十五天，那就是要命了，没有飞行的日子，完全是没有激情，该怎么过。
张青瑶竖起手指，比划了一个“七”字，说道：“七天。”
七天，勉勉强强能接受，但还是太久了。
“不行，我得去找政委，七天太久了，一两天还行……”杨洛说着就要起身，准备去找温先钧。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钟了，你现在去哪里找政委？”张青瑶扬起手腕，露出杨洛送给她的手表，说道。
杨洛拉起衣袖，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和张青瑶手上的是一对，国庆的时候在双山市买的，一人一只。
自从买了这个手表后，飞行装具里的军用机械手表只有在飞行的时候杨洛才会才戴，其他时间都是躺在战备值班室的储物柜里。
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快十点了，这个点，温先钧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早已下班回家了，确实没法找，总不能这么晚冲到远在几公里的温先钧家中去吧，再说，杨洛也不知道温先钧的具体住址。
“我……”
杨洛焦急地坐立不安，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好了，你安静会好不好？你就是找到政委，除了挨一顿训，什么也改变不了，我看政委这次是铁了心要停飞你几天。”张青瑶起身拉着杨洛坐下，说道，“你就当作是放假休息，好好陪我几天行不行？”
……
杨洛最终在第二天还是去找了温先钧，然而结果不理想，正如张青瑶所说，除了挨了一顿训斥，什么也没改变。
温先钧行不通，杨洛又去找了胡中铭，胡中铭倒是没有训杨洛，反而夸奖了杨洛一番，毕竟杨洛的行为让122团在31师大大地出了一次风头，对杨洛的处罚和表扬都通报到了122团。
不过胡中铭没有对杨洛承诺什么，只说跟温先钧好好沟通，让杨洛回去等消息。
然而消息一直没有等来，暂时性的停飞是肯定的了，杨洛也彻底死心了，没有继续去找胡中铭，停飞就停飞吧。
暂时性停飞，进入心理观察期的飞行员，一切训练取消，包括体能训练等。
也就是说杨洛在早上可以睡到自然醒。
北方的天气太冷，虽然杨洛很想在早上睡到自然醒，然而真有这么一天的时候，杨洛反而很不习惯，每天早上依然随着起床号醒来，之后就完全睡不着了。
从暂时性停飞开始，没有了飞行的激情，杨洛的生活就回归了平静之中。
除了头两天没有去早练，偷了两天懒之外，杨洛后面都是和平常一样起床，和所有人一起参加早练。
体能训练，吃饭看书，跟马海军学习机务知识一同维保战机，跑去航医室找张青瑶然后陪着张青瑶在场站里瞎逛，这是杨洛每天必做的事情。
室内靶场、游泳训练馆、健身房、活动中心……
在停飞的这几天，几乎东岭场站内的所有的训练场馆都有杨洛留下的影子。仿佛杨洛就是个多余的人，没有人管。
不经意间，时间一晃而过，距离暂时性停飞已经过去好几天，杨洛即将复飞。
第85章 再赴安县
进入十月中旬，好不容易暖了起来，最高气温升到了二十度，最低气温也有个十来度，然而没维持几天，气温急转直下，最高气温跌至个位数，最低气温突破零度，刚刚脱下的大衣，又穿在了身上。
没有等到第七天结束，杨洛就复飞了。
暂时性停飞的第七天早上吃过早饭，东岭场站修理厂。
一架战机停在修理位，马海军正和几个机务一起拿着工具，猫腰在机腹下面鼓捣着。
这架战机是赵龙的803歼-7g，左侧后起落架损坏，需要修理更换。
“老班长，我来了。”杨洛一进修理厂的大门就嚷嚷开来，自觉地跑到一边，拿起一件工作服换上。
“杨洛，你这几天很闲啊，天天往我这跑。”马海军戴着白色劳保手套挥舞着工具忙碌着，头也不回地说道。
“老班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几天不能飞，总得找点事做打发下时间不是吗？”杨洛走到马海军面前，说道，“昨天听赵龙说他的飞机进修理厂了，哪里出问题了？”
“起落架出问题了，具体什么情况得拆开来检查了才知道。”马海军道，拿着扳手，正在卸一颗螺丝，这颗螺丝的位置还比较刁钻，非得要手动用特制的扳手才能够得着。
“赵龙够幸运啊，起落架出问题了，降落的时候一点问题也没出。”杨洛感叹道。
“你还期盼他出事啊？”马海军没好气道，“比起你，他幸运不知道多少，他下团好几年了，一次特情都没遇过，一直平平安安。要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我们机务的工作量要下降不少。”
“难怪他的技术一直没长进，功勋章也没几枚。”杨洛不屑一顾地道。
“你小子……”听得马海军直摇头。
“老班长，有什么我能干的，尽管招呼。”
虽然杨洛很清楚起落架的结构，但是拆解起落架还是首次参与，没有马海军的安排，他可不敢乱来，万一帮了倒忙就不美了。
“拿八号扳手把这颗螺丝先给我卸了。”马海军也不客气，直接给杨洛安排了活。
杨洛闻言，拿起扳手就干了起来，瞬间，白色的劳保手套就沾染上了油污，变得脏了起来。
在修理厂忙活了不到十分钟，突然之间，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摘下已经脏了的劳保手套，掏出手机一看，电话是塔台直接打过来的。
“塔台找我干什么，我不是还在停飞吗？”杨洛嘀咕着，心里泛起疑问，把电话接了起来，“喂，我是杨洛。”
“杨洛，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里的声音是胡中铭，今天是他在塔台值班。
“我在修理厂，团长，找我有什么事吗？”杨洛问道。
“我马上安排人来接你，你马上回公寓，带上换洗的衣服，一小时后出发去安县场站。”胡中铭说道。
“又去安县？团长，是又有什么任务吗？”
“不清除，刚刚师长打来电话，指明要你去一趟，大约要在那边呆半个月左右。”
“好吧，是有人来接我，还是我飞过去？”
“你直接飞过去。”胡中铭严肃地道，“杨洛同志，我正式通知你，你的停飞解除了，现在起正式复飞。”
“是，团长，我马上去准备。”
杨洛挂断电话，说道：“老班长，我先走了，团长找我有事。”
“好像听你提了句又是安县，这么说你又要去安县场站了，这次要呆多久？”马海军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
杨洛一边脱工作服，一边说道：“十五天左右。”
“这么久，安县那边是找你干什么？”
“没说，好像团长也不知道。”脱下工作服，放回之前的位置，杨洛说道，“老班长，先走了，等我回来再给你打下手。”
“快滚吧，这里不差你一个。”马海军瞪了杨洛一眼，转身拿起扳手继续忙活开来。
在修理厂门外等了片刻，一辆中尉驾驶的通勤车开了过来，停在杨洛面前。
杨洛上车后，中尉一脚油门下去，通勤车如脱缰的野马般直奔生活区里的飞行员公寓。
回到公寓，杨洛先是打了个电话给张青瑶。
“青瑶，我马上要去安县场站，大概十五天后才能回来。”
“好的，我知道了，注意安全，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我不会忘记的。”
两人简单地交谈了几句，电话就挂断了，随后杨洛收拾了几件要换洗的衣服，装在一个旅行包里就离开了公寓。
回到公寓楼下，中尉还在等着自己，也不用杨洛说什么，中尉直接把杨洛送到了战备值班室。
值班的两组飞行员都奇怪地看着杨洛背着个旅行包走进战备值班室。
“杨洛，你这是复飞了？”其中一人试探着问道。
虽然团里没有对杨洛的停飞出任何通知，但是杨洛每天在场站里闲逛，又没有任何的飞行训练，几乎每个人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杨洛是被停飞了。
知道杨洛被停飞后，有些下团时间短飞行技术不怎么好的飞行员还幸灾乐祸，因为杨洛就是压在他们身上的大山，对于他们来说，杨洛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嗯，复飞了。”
杨洛回应一声后，径直进了一旁的更衣室。
从属于自己的储物柜里取出飞行装具换上，换下的衣物同样装进旅行包里，不能放在储物柜里，得带去安县场站，一去就是十几天，放在储物柜里肯定会产生异味。
战备值班室距离一号机库太近，杨洛拒绝了乘坐通勤车，选择了步行过去。
交接、检查，按照流程走了一遍，杨洛坐进了866号歼-7g的座舱中，旅行包固定在座椅后方的狭小空间里。
自从七天前飞回来，杨洛就被停飞了，再也没能摸一下866的操纵杆。
此时，杨洛有些激动地右手握着操纵杆，连接上塔台的保密频道：“呼叫塔台，866请求滑出，完毕。”
一般来说，飞机的机头喷涂的编号是什么，呼号就是什么。杨洛最终决定还是不更改机头编号，所以他的呼号就变成了866。
“866，可以滑出，在二号跑道起飞，完毕。”胡中铭指示道。
左手大拇指竖起，向正前方的机务示意。
穿着反光马甲的机务看到后，打出旗语，指挥战机从机库里滑出。
从机库滑出，经由牵引道滑入二号跑道，再次联络塔台，获取气象数据和起飞许可后，杨洛节流阀推到底。
866歼-7g在跑道上不停加速，高速滑行，在获取了足够的速度后，前后起落架先后离开地面，整架战机进入无垠的天空之中。
时隔七天，杨洛再次飞赴安县场站。
第87章 当教官
杨洛抵达安县场站后，把战机停进了机库，就是之前停放866机库的八号机库。
安县场站的更衣间有意思，设在战备值班室和飞行简报室中间，各有一扇门通往战备值班室和飞行简报室。
在更衣间换下飞行装具，把飞行装具放随意找了个空的储物柜放了进去，换上作训服，背起旅行包离开更衣间，乘坐通勤车前往师机关大楼。
31师的师机关大楼由于处在场站内并没有建的很高，仅是一栋六层楼高的建筑，师长的办公室在五楼，六楼是会议室。
在师长办公室喊了声报告，得到同意后推开门，杨洛背着包走了进去。
在办公室的不只是师长宋永祺在，还有师政委郎圣权，他们正坐在会客的沙发上，似乎在商量什么事。
“我们的疯子来了，坐。”宋永祺指着其对面的沙发，说道。
杨洛先向两人敬了个礼，把背包取下放在沙发边的地上，才在沙发上坐下。
郎圣权给杨洛倒了一杯茶，说道：“外面天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谢谢政委。”杨洛道谢后，端起茶杯，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放下喝干净的茶杯，杨洛看着两位师领导，等着给他们自己安排任务。
“杨洛，把你叫过来呢，是有一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信心完成？”宋永祺面容严肃地说道，双眼凝视杨洛。
“师长，不管任务有多艰巨，我都有信心完成。”杨洛斩钉截铁地说道。
郎圣权摇头笑道：“杨洛，你也不问问什么任务就敢打包票，心太大了吧。”
“既然把我叫过来，肯定是与飞行有关的任务，而与飞行有关的任务我都有信心。”
杨洛以为又是类似低空突防的任务，自己驾驶战机在天上飞，所以他很自信自己能够完成。
“好，你有信心就好办了。”宋永祺喝彩，颁布了给杨洛的任务，“两天前，123团组织了一次低空突防训练，路线就是你飞过的路线，然而效果不甚理想，所以把你叫过来就是给他们当教官，毕竟低空突防的天花板是你飞出来的，最有资格当教官的就是你。”
师长说什么，让我当教官？
杨洛一下子傻眼了，与自己想像中的任务天差地别，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任务，让自己当教官。
“师长，你是不是搞错了，让我当教官，我下团才几个月。不行……这绝对不行……”反应过来的杨洛说道，不断地摇头。
“刚才是谁信誓旦旦地说有信心完成，怎么现在连尝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宋永祺双眼一瞪道。
“杨洛，别妄自菲薄，虽然你下团时间是短，但你的技术有目共睹，你怕什么？”郎圣权缓缓地说道，又给杨洛续了一杯茶。
面对两人有些激将的意思，杨洛急忙解释道：“师长，政委，您们叫我自己飞，不管什么任务我都有信心完成。可当教官我没干过，根本就不会啊。”
“谁又是天生就会，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宋永祺有些不满地看了眼杨洛，“别人怎么教你的，你总记得吧？”
郎圣权也说道：“杨洛，你也别太大的负担，你就把你自己当时是怎么飞的教给他们就好了。虽然我们有视频和飞行记录当教学材料，但肯定没有你亲自教的效果好。”
杨洛沉默下来，静静地思考着：
看宋永祺和郎圣权的样子，想要拒绝是不可能了。虽然两人貌似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但其实决定已经下了，自己已无退路，非答应不可，否则等他们用行政命令，自己照样还得执行。
答应是肯定要答应，但得要点权利过来，要不然自己去教资历比自己高得多的老鸟，他们倚老卖老怎么办。
心思电转间，杨洛已经决定，趁着现在宋永祺和郎圣权还在和自己商量的档口，提点条件。
杨洛不想当什么教官，更不想管人，就想一个人自由自在，想怎么飞就怎么飞。
如果说给杨洛个中队长当当，他倒是更愿意，因为中队长基本上没有什么权利，也没有多少事，和一个普通的飞行员差不多，只不过是工资上多了一份职务津贴。
教官就不一样了，权利没多少，琐事一大堆。
“师长，政委，要我当教官也行，但你们得放手，不能胡乱干预，怎么训练得按照我的意思来，还有，我要有权利能随时终止任何人训练，并把他给踢出去。”杨洛提出自己的要求道。
“没问题。”宋永琪爽快地答应了，“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来。”
“没有了。”杨洛想了一下，道，“哦，对了，训练人数不能太多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这点早就替你想好了，每个团抽三人，总共九人接受特训，他们在今天下午会驾机抵达特训的场站。”宋永祺起身从办公桌拿起一个文件夹递给杨洛，“这是特训人员名单。”
杨洛接过文件夹，疑惑地道：“特训的场站不是在安县场站吗？”
宋永祺摇头道：“不是，是在临河场站，机务、后勤人员已经提前过去了。”
临河场站，一个很小的场站，只有一条两千多米的跑道，只能保障一个大队的飞机，除了塔台还每天照常运转，其他的常年处于空置的状态，若要启用临河场站，得临时加派人员过去。
郎圣权说：“在临河场站你可以大展拳脚，不用担心有人给你使绊子。安县场站的人员太复杂，不仅有师里的，还有123团的，要知道，你前段时间可是狠狠地打了123团的脸，肯定会有人看你不顺眼，虽然有我和师长给你撑腰，也难免会有人使小手段。”
杨洛点点头，对于宋永祺和郎圣权的安排相当满意。
他很清楚地记得，在庆功宴上，123团的很多飞行员都看自己都不爽，特别是姓张的团长心胸太窄，当时的眼神恨不得吃了自己。
特训地点在临河场站，能避免很多事发生，杨洛也落得清静，眼不见心不烦。
翻开手里的文件夹，里面是参加特训的人员资料，不是很详细。
123团参加特训的人员杨洛一个都不认识，倒是121团的其中一人杨洛认识，正是目前在东岭场站驻训的其中一个，名字是汪东明，28岁，121团二大队一中队长，驾驶的机型是歼-7g，杨洛曾跟他聊过天，见过他的飞行技术，是一个飞行技术很不错的飞行员。
122团来的都是杨洛的老熟人，其中就有叶剑龙，另两人分别是二大队尹英森，三大队的董大海，都有过交流。
大致是每个团的每个大队各抽一人，正好是九个人，其中来受训的有两人飞的是歼-10b，其他人都是歼-7g。
第87章 小道消息应验了（求推荐票）
杨洛在认真地看着受训人员资料。
宋永祺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会有一架歼-10s跟过去，充当你的空中指挥平台，方便你更直观地指挥，飞行员你就在受训的歼-10b飞行员中安排。”
杨洛听到歼-10s时眼睛猛地一亮。
虽然自己没有资格飞歼-10，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到时候偷偷地飞一下应该没有问题吧。
似乎是看出杨洛在想什么，宋永祺严肃地道：“你别给我乱来，歼-10s只能是歼-10b的飞行员才能飞，你别给我想哪些有的没的。”
虽然杨洛会飞歼-10系列战机，奈何没人知道，在现实中他还没有飞歼-10的资格。
杨洛无奈，宋永祺已经先一步堵住了自己的想法，无精打采地道：“是，保证不乱来。”
看着杨洛的模样，郎圣权忍不住笑了起来，透露出一个消息：“你也不用着急，面包会有的，歼-10也会有的，再等一段时间。”
难道说小道消息应验了，年底之前真的能够改装歼-10？
杨洛欣喜不已，问道：“政委，什么时候改装？还是歼-10b吗？”
“年底之前，具体改装时间还没定，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你们122团改装的不是歼-10b，本来预定给你们的歼-10b被西南的51师截胡了，所以给你们的换成了最新的型号歼-10c，目前正在生产中。”郎永权回答道。
“这下满足了吧？”宋永祺笑道。
杨洛略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
歼-10c啊，比歼-10b性能更好，目前除了歼-20，应该是国内性能最好的国产战机了。
歼-20是所有歼击机飞行员梦寐以求想要飞的战机，然而数量太少，三代机才是最好的选择。
杨洛怎么也没有想到，错过了歼-10b，不过几个月，自己竟能飞上歼-10c，而且看两位首长的样子，自己已经被确定是改装人选之一。
“目前只有你知道这个消息，连你们团长都还不知道，记得保密啊。”宋永祺提醒道。
“是。”
杨洛是傻笑着离开师长办公室的，来接受任务还得知到一个重要的消息，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就能飞上歼-10c，杨洛就高兴不已，有些飘飘然。
为了歼-10c，杨洛决定好好对待此次任务，一定要交给宋永祺一张让他满意的答卷，好好讨好一下他，毕竟宋永祺的一句话能让自己失去改装歼-10c的资格。
下午两点半，三架战机从安县场站起飞，直奔两百公里外的临河场站。
杨洛飞的还是他那架866歼-7g，另有两架歼-10s一起，其中一架是留在临河场站给杨洛当空中指挥用，还有一架是方便飞行员返回安县场站。
别看宋永祺的座驾是一驾歼-7g，但是他有歼-10战机的驾驶资格，所以其中一架歼-10s的飞行员正是宋永祺。
此行，宋永祺是给杨洛站台。
三点不到，杨洛他们抵达临河场站，两位少校军官在机库迎接。
“师长，好。”少校军官首先想宋永祺敬礼问好，随后其中一人向杨洛敬礼自行介绍道，“杨洛同志你好，我是你在特训期间的助手李洋。”
“杨洛，李洋是给你安排的副手，师参谋部参谋，有非常丰富的塔台指挥经验。”宋永祺介绍道。“你好，我是杨洛。”杨洛还礼说道，伸出右手，和李洋紧紧握在一起。
杨洛打量李洋，李洋同样在打量杨洛，毕竟将和对方共事十五天，需要好好了解。
李洋给杨洛第一印象是很好相处，因为他长了一张圆脸，其他就没有看出什么太多的东西。
不过李洋的态度同样给了杨洛相当好的印象，至于是不是在宋永祺面前装出来的就不得而知了，需要时间去验证。
李洋虽然是临时从安县场站抽掉过来的，但他不是123团的人，而是31师参谋部的人，只听说过杨洛，却没有见过，此时杨洛给他的唯一印象就是年轻，年轻的不像话。
待两人松开手，另一少校才自我介绍道：“杨洛同志，你好，我是临河场站站长王福奇，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你好。”杨洛再次敬礼。
四人寒暄一阵后，先后上了一旁等待的猛士通勤车，通勤车的司机是一个上等兵，一脚油门下去，通勤车平稳地驶向飞行简报室。
车上，宋永祺问道：“都准备好了？”
“都到了，在飞行简报室里等着。”李洋答道。
“李洋，王福奇，我再次提醒你们一句，在这十五天里，你们一定要给我配合好杨洛的工作，否则我让你们养猪去，正好养猪场现在正缺人。”宋永祺面容严肃，看着两人。
李洋倒没什么感觉，自从接到任务就知道自己的职责是配合杨洛工作，他也多少知道点杨洛的信息，在上级首长面前和秃鹫格斗、低空突防、撞鸟，连续三件事两天内发生在安县场站，焉有不知道之理。
王福奇却是心中一凛，复杂地看了眼杨洛，收起了小觑之心。
之前王福奇还有些轻视杨洛，毕竟杨洛太年轻了，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说的就是年轻人。
但师长亲自给一个年轻的不像话的飞行员站台，还是三番两次的提醒，这就不一样了，依照王福奇对这个师长的了解，如果自己不好好配合，还真的很有可能被发配去养猪。
“师长，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好好配合杨洛同志的工作，绝不给杨洛同志拖后腿。”王福奇连忙说道，生怕晚了一秒就被视为是不好好配合的表现。
“我肯定会配合好杨洛同志的工作，我还希望凭此让师长您给我记一功呢。”李洋笑嘻嘻地说道。
宋永祺大手一挥道：“只要你们好好配合，胜利完成特训，我就打报告给上级，给你们请功，包括杨洛。”
……
通勤车很快就到了飞行简报室门口，几人下车径直往飞行简报室里走去，杨洛和宋永祺连飞行装具都没来得及换。
飞行简报室里，九个来自31师三个团的飞行员正在里面聊着天，等着给他们特训的教官出现。
上午十点后，他们就陆续接到了各自团长的通知，要他们收拾行李接受为期十五天的低空突防特训。有些人很高兴，有些人却很不情愿来，因为他们都自认是31师顶尖的飞行员，不必要接受什么特训。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不管愿不愿意，通知既然下了就改变不了，就只能服从。
“来了。”有人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低声说道。
简报室瞬间安静下来，九个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门口，想第一时间知道给他们特训的人是谁。
第一个迈进飞行简报室的是宋永祺，然后才是杨洛，最后是李洋和王福奇。
宋永祺是31师的师长，大家都认识，虽然大部分都没有见过宋永祺飞行，但猜也猜得出来，教官不可能是杨洛。
但是当杨洛迈进飞行简报室里时，认识杨洛的人，还有知道杨洛事迹的123团的三个飞行员瞬间明了，倒吸一口凉气，很是吃惊。
特别是叶剑龙，都忍不住失声惊叫起来：“杨洛。”
第88章 宋永祺给杨洛站台（求推荐票）
杨洛复飞是临时的决定，胡中铭直接下达的命令，没有通过叶剑龙，所以叶剑龙并不知道杨洛已经复飞，而且还在他之前就离开了东岭场站。
此时看到杨洛出现大吃一惊，联想到杨洛在青峦山脉的突防成绩，加之后面也没有其他飞行员，马上就意识到杨洛应该就是特训的教官。
“全体起立！”惊叫过后的叶剑龙马上反应过来，最先大声喊道。
转瞬，九个飞行员起身直立，以标准的军姿站立。
杨洛笑嘻嘻地挥了挥手，道：“大家好啊。”
“严肃点。”宋永祺撇了杨洛一眼，双手虚压，说道，“大家请坐。”
杨洛瞬间脸色一变，比翻书还快地收起笑脸，严肃地看着眼前的九个飞行员。
这一看，杨洛吃了一惊，他在这九人中竟然发现了一个女飞，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少校女飞。
特训人员资料没有照片，只有名字，当时看的时候杨洛可没有发现其中有女人的名字，只可能是这个女飞的名字太男性化了。
歼击机的飞行员绝大部分是男人，女人很少很少，大部分的女飞行员都是飞直升机、运输机之类的，很少有飞歼击机的。
也就是近几年特意培养才开始慢慢多了起来，但分散在各个部队之中，寻常依然难以见到。
飞行简报室里的会议桌是一张长方形的桌子，能容纳十几个人开会商议事情。
九个人分坐于桌子两边，留出长方形桌子短的一边的两个座位，这两个座位一般就是领导的座位了。
宋永祺二话不说直接在左边的位置坐下，杨洛随即在其右手位置坐下。
虽然不管从资历、军衔、还是职务来看，杨洛都不够资格坐在领导的位置，但杨洛现在是教官，眼前的九人都是他的学员，他不坐谁坐。
李洋和王福祺两人在离宋永祺和杨洛最近的两个位置分左右坐下。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宋永祺和杨洛身上，安静地等待着两人讲话。
“首先，祝贺你们入选本次特训，你们都是我经过精挑细选，在低空突防中表现非常出色的飞行员，但还不够，所以需要进行特训。也希望你们在特训结束之后，把你们学到的东西带回去，传授给其他人。”宋永祺双眼犀利地环视着坐得挺拔的众人，言语平稳，缓慢地说道，“我右边这位，就是你们的教官，在低空突防领域，迄今为止我见过最出色的飞行员。杨洛同志，跟大家大声招呼。”
杨洛站起身，面色平静，举手敬礼后，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杨洛，122团一大队飞行员。各位都是我的前辈，飞行经验比我强多了，在接下来的十五天中大家互相探讨。”
待杨洛说完，宋永祺接过话头，凝望着众人，继续道“七天前，杨洛同志驾驶歼-7g在青峦山脉执行了低空突防任务，表现极其出色，把31师维持了近十年之久的记录打破了。最低高度五十米，最高高度也仅有九十米，时速七百，同志们，这样的高度和速度你们能做到吗？”
没有人出声，大多数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然而听到宋永祺亲口说出，还是不由自主把目光集中到了杨洛身上，露出钦佩的神色，还不知道消息的几人更是钦佩中带着吃惊。
杨洛坦然自若，平静地看着众人。
“杨洛同志飞歼-7g尚且能做到，然而有些同志飞歼-10b都不能做到，让我和师政委很失望。因此，经过我和师党委讨论决定，请杨洛同志为教官，选取一部分飞行员进行为期十五天的特训。”
宋永琪稍稍停顿了一下，声音一变，非常严厉地说道：“在这十五天里，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你是什么职务，军衔有多高，资历有多老，在这里你们都只是学员，都给我无条件听从杨洛同志指挥，服从杨洛同志安排。如果谁想出头当刺头，最好现在就给我离开，否则你们可以试一试我宋永祺的能量。”
来自三个团的飞行员一个个噤若寒蝉，本来有些想法的人也不得不打消了心中的想法，宋永祺的话说的太重了，没有想去挑战一师之长的威严。
“十五天后，我会再来看你们的特训成果，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宋永祺说着站起身，“师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起立。”杨洛大声喊道，声音非常洪亮。
众人起立，目送宋永祺离开。
宋永祺可谓是来匆匆去匆匆，在临河场站没停留几分钟，就又离开了。
众人算是看出来了，宋永祺此趟过来，唯一的目的就是给杨洛站台，怕杨洛震不住他们。
一个个看杨洛的眼神都变了，如此年轻，却能得到师长如此青睐，百忙之中亲自跑一趟站台，到底师长是有多厚爱杨洛啊。
“都请坐。”待宋永祺离开后，杨洛当仁不让，首先说道，“在做的各位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但还是请大家都做一下自我介绍，先从我左边的李洋参谋开始。”
在宋永祺面前，杨洛还需要保持谦恭，然而现在在飞行简报室里，权利最大的就是他了，即使叶剑龙也得听他的。
刚坐下的李洋听得杨洛的话语，立即起身，向众人敬礼开始微笑着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李洋，师参谋部参谋，是杨洛同志的助手，非飞行训练有关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尽力帮忙。”
听到李洋的自我介绍，众人都明白，其实李洋就是宋永祺的替身，替宋永祺监督震慑他们。他们完全相信，一旦有人不听话，跟杨洛对着干，马上就会传到宋永祺的耳中。
李洋自我介绍后，坐在杨洛右侧的临河场站站长王福奇随即起身做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临河场站站长……”
一左一右，交替着自我介绍完，杨洛也对自己的九个学员有了基本的认识，最起码能把名字和人物对上。
其中的女飞是来自121团，飞的战机还是歼-10b，一个中队长女强人，名字是盛红军，一个男人的名字，难怪杨洛之前会搞错，另一个121团的飞行员则叫欧阳金宝。
123团的三个飞行员分别叫陈华生、鲁杰、周登友，飞歼-10b的是鲁杰。
第89章 规矩
杨洛接下来就是要宣布他定下的规矩了，在安县场站休息的几个小时之中，杨洛也没闲着，一直在琢磨训练方式和管理方式，最终决定把自己熟悉的海城训练基地的一套稍稍改动一下搬过来。
所有人介绍完毕，杨洛接过话头道：“宣布几件事，第一，你们现在都是学员，所以都给我配戴学员衔，在未来的十五天内别让我看到你们还在戴着军官衔。”
杨洛弯腰把背包提到桌面上，从包里拿出一包只有一条杠的学员衔，这是杨洛在安县场站特意找师长要的，自己这个教官还是只是个中尉，却要面对一群最低都是上尉，还有少校、中校的飞行员军官，底气天生不足，只好让他们换一下军衔了。
不征求任何人的意见，也不管九个飞行员有什么想法，杨洛直接把学员衔扔到桌面上，说道，“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我这个教官的军衔只是中尉，而你们这批学员的军衔却比我高，我很不爽，委屈自己不如委屈你们，一人一套，传下去。”
众人有些复杂看着杨洛意气风发，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一个刚下部队不久的中尉，给他们九个老飞当教官，还要卸下军官衔，重新戴回学员衔，如果传到兄弟部队耳中，还不笑掉人家大牙。
然而他们又能如何，和杨洛对着干，挑战师长的权威，他们还没这个胆量，只能把学员衔给一一传递下去，每人手握一套。
“第二件事，你们九个人分为三个中队，一中队，中队长叶剑龙，队员陈华生、欧阳金宝；二中队，中队长盛红军，队员董大海、周登友；三中队，中队长鲁杰，队员尹英森、汪东明。我很忙，所以事情我都会通过你们三个中队长安排下去，你们自己把值班表安排好报给我。”
紧接着，杨洛又宣布第三条他制定的规则：“第三件事，呼号问题，我们是在特训，所以呼号以‘t’开头，叶剑龙是t01，陈华生t02，依次排下去，歼-10s给我喷上t10，我希望明天看到你们各自的飞机都已经喷涂了属于你们的呼号。”
由于他们都是各自从三个团抽调过来的，以前的呼号很乱，没有一点规律性，杨洛不想去记忆，索性暂时性地给他们都改了呼号。
九个人都无所谓，只是个呼号而已，再说动手喷涂的又不是他们，他们只要通知一声而已，这是机务的工作。
“第四，今天大家刚到，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正式开始特训。明天上午的任务是考核，我要知道你们的低空突防水平具体怎样。。”杨洛起身走到背后挂着的地图前，在地图上一指，道：“低空突防考核地点是这里，青峦山脉前段山谷。”
杨洛所指的地点就是他飞五十米高的那段山谷。
这九个人里，杨洛也就对122团三人和121团的汪东明的飞行技术有所了解，虽然宋永祺给的资料里有所有人的低空突防成绩，但杨洛还是想亲自看一下，更加直观，好对他们做出针对性的训练安排。
既然答应了当教官，就一定要做到最好，这也将会成为以后晋升的资本。
“明天上午八点半，所有飞行员在机库集合，盛红军你飞歼-10s，空中滞留时间会比较长，通知机务加挂好副油箱，李参谋在塔台负责指挥，我去空中指挥。”最后，杨洛道：“都明白了没有？”
“明白。”
众人大声回应道。
“好，散会。”
杨洛抓起背包背在身上，右手抄起飞行头盔，大步离开了飞行简报室，转身走进了一旁去换装，别忘了杨洛现在还穿着飞行装具。
整个大会在宋永祺走了之后，就成了杨洛的一言堂，除了让众人自我介绍外，没给任何人发言的机会。
李洋和王福奇也离开了，剩下九个飞行员在飞行简报室，纷纷议论开来，话题都围绕着杨洛展开。
“叶队，杨洛是你大队的人，你最了解了，跟我们说说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对杨洛没有丁点印象的唯一一个女飞盛红军问道。
叶剑龙缓缓地把杨洛在122团的事迹说了出来，“杨洛啊，怎么说呢？刚下团我们给他取了个外号，看他清清秀秀的，我们叫他绵羊，但没过几天，就没人叫了，大家都叫他疯子，他还有两个外号是机动王子和加力小王子……”
下部队三个月就立下一个二等功、一个一等功，如今更是成为在座的九人的教官，这还是人吗？
这是妖孽啊！
“叶队，你之前是杨洛的领导，现在你却变成了杨洛的学员，有什么感想？”来自123团的周登友突然说道。
随着周登友的话一出口，飞行简报室突然安静下来，气氛变得诡异，大家都奇怪地看着周登友，你是脑袋缺根弦吗，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你想闹哪样？
虽然叶剑龙对杨洛当教官没有任何意见，达者为师，飞行员是靠技术吃饭的职业，但叶剑龙依然很是不满周登友，狠狠地瞪了周登友一眼，对着分配给自己的两个队员陈华生、欧阳金宝吼道：“很闲吗？觉得自己技术很厉害吗？还不去研究地形去，明天要是丢脸丢的是你们自个的。”
陈华生和欧阳金宝倍感委屈，这是遭了无妄之灾，想要反驳一下，但看到叶剑龙不善的脸色还是忍住了，乖乖地去研究地形。
……
与此同时，杨洛已经坐上了通勤车，在王福奇的陪同下前往生活区。
临河场站的生活区很小，建筑很低矮，最高的一栋建筑也仅有四层，都是几十年前的建筑风格。
住宿条件自然跟东岭场站没法比，给杨洛准备的宿舍是一间单人间，带独立卫生间的那种。
在宿舍把背包放下，又在王福奇的陪同下，犹如一副大领导的派头在生活区各处逛了逛，把各建筑的功能记在心里。
由于杨洛是教官，王福奇特意为杨洛在场站机关楼里准备了一间办公室，方便杨洛办公。
打发王福奇离开后，杨洛回到了宿舍里先把内务整理好，然后就差不多到了晚餐的时间。
吃过晚餐，杨洛跟叶剑龙几个熟识的飞行员闲聊了一阵后，杨洛就去到了为他准备的办公室中。
打开电脑，登陆电子邮箱，果然在安县场站向师父何建国索要的东西已经通过电子邮件发了过来。
杨洛因为是第一次当教官，没有经验，所以就向何建国求助。
得知杨洛这么快就当上了教官，何建国高兴之余，勉励他好好干，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由于时间紧接只好以电子邮件的形式发过来相关的教材。
要想当好一个教官，必须加强自身的学习，不但要自己飞得好，还得学会怎么把学员教好。
训练计划，杨洛已经有了一个雏形，但具体怎么训练，要等明天看过他们的表现之后才能决定，不着急。
杨洛给自己今晚的任务就是学习如何当好一个教官，教材就是何建国给他发来的电子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