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翅膀硬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把何建国从睡梦中吵醒。
军人大多都睡得比较浅，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醒，除非是实在太疲劳，身体才会自我保护进入深层次睡眠。
“杨洛！”打开房门，看着门外站着的人，何建国简直不敢置信，惊讶之色溢于言表，使劲揉了揉眼睛，方敢确信门外站着的是自己的徒弟。
“师父，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杨洛笑嘻嘻地说道。
“惊喜你个头啊，惊吓才对，进来坐。”
“好勒，师父。”
杨洛帮忙把房门关上，走进了何建国的宿舍之中，把手中的飞行头盔放在桌子上，坐在唯一一把椅子上。
宿舍是带卫生间的单人间，里面仅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和一个衣柜。宿舍只是何建国偶尔使用一下，大部分时间还是会回家，另外在机关大楼还有一间教官办公室。
“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何建国坐在床上，看着杨洛一身飞行装具，问道。
杨洛说：“师父，没什么事，就是刚好在基地备降，顺便过来看看您。”
“真没事？”何建国狐疑地看着杨洛，说道。
“真没有。”杨洛十分肯定地说道。
“那行，看也看了，你可以走了。”何建国下逐客令道。
“哎，不是……”杨洛傻眼了，没想到何建国不按套路出牌，不是应该先寒暄一下，聊聊家常吗？咋一上来还没说两句就要赶人呢？
“什么是不是的，你小子有事就直说，跟我客气什么？”何建国好笑的说道。
杨洛不好意思地说道：“有些小事想要麻烦师父一下，就是想找一份地形图，我记得基地好像有北方所有的地形图。”
“我就知道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建国笑道，“说吧，哪里的地图？我尽量给你找找。”
“安县西南方向的山脉地形图。”
“安县西南？基地里确实有，你找那里的地图干什么？”
杨洛把31师之间的对抗以及今晚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又把自己拟定的攻击计划说了一边，但杨洛稍稍改动了一下，把攻击时间给推后了一小时，他怕何建国担心。
杨洛的计划是凌晨五点从基地起飞，大约五点半进入安县西南方向的山脉里低空突防，在离安县场站最近的地方拉起，发起攻击。
安县西南方向的山脉高度大约在千米左右，杨洛准备在山谷里在四百米左右高度飞行，雷达发射出的电磁波会被山体反射，基本上不用担心被雷达发现的可能。
当然，如果123团在山里有雷达站，又或者为防备低空突防增加了补盲雷达，杨洛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杨洛就是在赌那一丝可能。
五点半的光线还不够亮，杨洛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研究出一条比较适合的突防路线，并且要把路线上的地形特征牢牢记住。
这也是为什么杨洛要在海城基地备降的原因之一，他需要安县西南方的地形图，在基地里有熟人，比较方便寻找。如果在其他场站备降，人家不一定会帮杨洛找地图。
“你才飞了几天，就想要低空突防，不行，我不同意。”何建国瞪了杨洛一眼，说道。
“师父，我也是没办法，我一架飞机要攻击一个场站，我想不出其他办法，唯有低空突防才有一线机会。”
杨洛完全没料到自己已经把计划的时间推后了一个小时，师父的反应还这么大，如果说出真实的攻击计划，肯怕师父得跳脚了。
“不是还有121团吗？你们是一方的，他们获胜了，不是也代表你们122团胜了吗？你何必把压力都全自己背上？”
“不一样。”杨洛摇头道：“胜利需要自己去争取，不能坐享其成。再者我根本就不知道121团还剩下几架飞机，有没有能力再次发起攻击，如果他们也和我们122团一样丧失殆尽了，我再错过这唯一的一次机会，那我们就铁定已经输了。”
“可你这太危险了……”
“低空突防本来就是训练科目之一，我对自己的飞行技术有足够的信心。师父，您就帮我一次吧，好不好？”杨洛央求道。
“这……”何建国沉吟了片刻，说道，“我可以帮你，但说好了，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放弃，我可不想你成为烈士。”
“师父，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那自己的命不当回事的。”
“你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
“好的。”
等到何建国换过衣服后，两人离开教官宿舍，前往机关办公大楼，何建国的办公室。
杨洛要找的不是平面图，而是要三维立体图形，这些自然只能存在于电脑里。
来到何建国的办公室，何建国打开电脑，利用自己的权限登入基地的资料库，随后说道：“你自己找吧。”
杨洛坐在本属于何建国的办公老板椅上，查找自己想要的地形图，何建国则另外搬了一张椅子，坐在边上。
两人对着地形图仔细研究，想要找出一条危险性最低的飞行线路。山谷要尽量宽，转弯要尽量少……
两人一直研究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出一条适合的线路，接下来就是杨洛一个人的事了，他需要把航线上的地形特征牢记于心。
从哪里进入、飞行多少时间后要转弯、转弯角度多少、哪里必须爬升、爬升仰角……等等，杨洛必须仔细计算，然后记住，做到心中有数，到时才不会手忙脚乱。
低空突防不是简单的事，特别是在陌生的山脉里低空突防，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何建国则躺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睡觉，开着空调，倒不担心会冻着。
在何建国睡着了后，杨洛小声地通过电话向基地塔台提交了航线，请塔台帮忙报备。
凌晨四点半，杨洛小心翼翼、悄悄地离开了何建国的办公室，乘坐基地安排过来的通勤车前往飞行区，并没有吵醒处于熟睡状态的何建国。
在杨洛刚离开，何建国就睁开了眼，看着门口，轻声道：“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实，凌晨五点起飞，到达预定进入山脉的地方大概五点半，你小子真胆大，就不怕万一吗？”
何建国没有去阻止杨洛，现在杨洛不归他管，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等杨洛离开几分钟后，何建国才离开办公室，另外通知了一辆通勤车过来接自己，悄悄地进了飞行区，坐在通勤车里目送杨洛驾机离去。
看着渐渐消失在眼中的歼-7g，何建国唯有送上祝福：“雏鹰的翅膀硬了啊！希望你平安吧！”
第61章 低空突防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海城基地停留了四个小时左右，杨洛再次驾驶801号歼-7g飞入空中。
“再见，师父！再见，海城基地！”
回头看着被自己抛在身后，渐渐远去的海城基地，杨洛轻声说道。
调整航向，爬升高度，沿着自己提交的航向一路向西飞行。
身后的东方，一抹鱼肚白已经显露在地平线上，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太阳正在准备着从此处升起。
一天的早晨即将来临。
为了避开123团的防空区域，杨洛必须一路向西，进入隔壁省的大草原之中，然后再折向北进入山脉之中。
也就是说，为了不被发现，杨洛必须兜一个大圈子。
半小时过去，在杨洛的视野里已经出现山脉的影子，正在眼中逐渐放大。
看了眼经纬仪，确定自己当前所在的经纬度后，杨洛调整航向，机头指向东方，使其对准即将进入的山谷，随后减速、降低高度。
从**千米的高空一直降到高度三百米，航速也降至三百五十公里每小时，杨洛才将飞机配平改出，准备进入山谷之中。
五点半的光线依然不够明亮，视野之中依然比较暗，视线严重受阻。
杨洛高度集中精神，双眼的视线放在正前方的山谷，不敢有丝毫的分神。在低空突防中敢分神，基本上只有一个结果——机毁人亡。
高空飞行，没有参照物，靠得是仪表盘；但在低空，仪表盘已经不再是最重要，双眼目视才最重要。
“123团，我来了！”
杨洛深呼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双手分别握紧节流阀和操纵杆，一头扎进了前方的山谷之中。
杨洛进入的山谷两侧的山峰海拔高度有三千多米，呈东西走向，越往东海拔高度越低，到了安县西南方时，海拔高度已经下降到千米左右。
杨洛给自己拟定的任务就是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摧毁安县场站，所以飞行高度没有压到最低，一直在三百米上下的高度波动。
至于极限，杨洛从来没有考虑，暂时也不是他应该考虑的事，他就是个小小的飞行员，无权无势。
当然，如果有机会，杨洛还是会尝试看看，能不能飞出一个极限来，比如说把高度放到一百米以下，速度提高一点……但那是以后的事了。
由于地球曲率的原因，再加上群山的阻挡，雷达很难发现低空目标，甚至可以说基本上发现不了目标。
但杨洛的一举一动却都在别人的观察之下，还成了别人的谈资。
在杨洛的右侧山顶上正好有个雷达站，幸好的是此处空域不是123团的防空区域，而是归属于25师。
自从得知有一架31师的飞机要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进入山谷，雷达站里的工作人员就在期待着，还特地启动了一部补盲雷达，对着山谷方向。
雷达站的工作其实也蛮无聊的，整天都要对着雷达屏幕，特别是晚上枯燥得很，难得有一架飞机要低空突防，进入山谷，自然要好好地看看。
雷达站里的几个人饶有兴致地看着雷达屏幕，上面显示出杨洛的飞行高度、速度、航向等信息。
“这兄弟牛逼，才五点半，光线这么暗就敢进入山谷，头一会见。”
“比25师的厉害多了，虽然25师曾经飞过一百五十米高度，速度提高到五百公里每小时，但我认为还比不上这飞行员牛。”
“31师的飞行员本来就比25师的厉害，飞行技术更好，飞机也更好，人家有歼-10，就算歼-7都是最好的机型。反过来再看28师，整一个破烂王，还在玩歼-7e。”
“谁叫25师的地理位置不好呢，隔壁的老兄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来闹事。人家31师最起码还要防备毛熊，自然装备上要好一些。说起来，装备最好的还是沿海一带的部队，基本上都三代化了。”
……
几人聊着聊着就歪楼了，渐渐转移到部队的准备上去了，不过几人的眼光倒是还落在屏幕上，关注着杨洛的飞行轨迹。
杨洛刚进入山谷，就感受到了山谷里的乱流，801号歼-7g一阵摇晃，比起平时的操作难度提升了几个量级。
歼-7g的最小平飞速度是两百四十公里每小时，三百五十公里每小时的飞行速度虽然很低，但却远超最小平飞速度，不至于失速。
幸好天公作美，山谷里没有起雾，没有遇到最糟糕的事情，否则杨洛就不得不放弃低空突防，必须转而拉起脱离。
山谷里乱流比较多，杨洛不敢大意，拿出了浑身所有解数，以最谨慎的态度来对待，小心翼翼地操纵着战机规避前方的障碍物。
这不是在系统空间里低空突防，随便怎么浪都可以。这是现实世界，事关自己的小命。
如果有122团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杨洛一直是以疯子的形象出镜，简直是不要命，与现在的谨慎完全不一样，判若两人。
如果是一直直线飞行，难度倒不是很大，只要能承受得了心理压力，绝大部分飞行员都能做到。问题是山谷里的情况非常复杂，不仅有轮流，还要经常规避前方的障碍物，不时就要爬升、转弯……等等，这就不是一般的飞行员能做到了，必须具备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及高超的飞行技术，缺一不可。
杨洛的全副身心都投入了进去，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地盯着前方，必须在障碍物出现的一瞬间发现并做出反应，握着操纵杆和节流阀的双手掌心已经冒出汗渍，被白色的劳保手套吸收。
801号歼-7g在山谷里的飞行姿态可以说是摇摇晃晃，好似在下一秒就要坠毁在山谷里面。
一下子左转，飞机的姿态还没改平，紧接着又是右转，受到强气流的影响在转弯时摇晃的更是厉害。
801号战机的发动机嘶吼着高速转动，提供飞机需要的动力，在山谷里左冲右突。
战机的轰鸣声惊醒不少在熟睡中的动物，在山中不停地乱跑，发出惊恐的叫声，更是惊奇不少飞鸟，在空中乱飞。
杨洛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有不长眼睛的小鸟撞过来，或者飞在自己的前方航线上，造成撞鸟事故。
还好，今天杨洛比较幸运，撞鸟的悲剧，没有赶上。
一路的颠簸摇晃中，转过了不知多少个弯，杨洛终于抵达了预定爬升的区域，前方是一座高愈千米的山峰阻挡了去路，山峰的背后三十公里外就是安县场站，自己的目标。
这是杨洛从学会飞行开始，飞得最谨慎的一次，没有之一。
实在是不敢浪啊！
这一路飞行，有没有被123团发现，杨洛不知道，他顾不上去观察左右两侧的山峰上有没有雷达，一心一意都放在操控801号歼-7g。退一步说，就算被发现了，杨洛也得捏着鼻子上，没有回头路，只能一往无前，杀出一条血路。
成与不成，在此一搏。
拉起爬升，杨洛把节流阀推到底，同时打开加力，以最大仰角加速爬升。
轰鸣声突然增大，801号歼-7g怒吼着，拉出长长的橘红色尾焰，急速爬升，掠过前方的山峰，一片开阔的地带映入杨洛的眼帘。
探测雷达开启，屏幕上面很干净，没有发现任何飞机在天上。自己没有被发现，杨洛顿时安心，紧接着火控雷达开启，做好攻击准备。
爬升至三千米高度，杨洛面色严肃，凝视着前方，改出爬升为平飞，飞机速度还在继续加速中，不断接近安县场站。
“123团，我来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第62章 无人之境
801号歼-7g刚越过千米高峰的峰顶还在爬升中，就被雷达发现，呈现在安县场站的雷达屏幕上，第一时间被雷达参谋发现。
“报告，西南方向出现一架飞机，应该是从山脉里出来的。”雷达参谋发现后，马上大声报告道。
“什么？他是谁？不要命了？现在还不到六点，就敢低空穿越山谷，他疯了吗？”指挥员大惊失色，扭头看向雷达屏幕，发出一连串的疑问，紧接着大声吼道，“确认一下他的高度和速度以及位置。”
指挥员一边吼着，一边按响了空情警报。
没有通知，突然出现一架飞机在己方的防空区域，只可能是跟己方对抗的121团或122团的飞机。
雷达参谋非常确定地说道：“高度和速度正在急速的增加中，肯定是开了加力，位置也没有错，145号雷达站没有任何发现，那他就只可能是从25师的防空区域一路从山谷里低空突防过来的。”
所有人都震惊了，从山谷里低空突防，现在凌晨六点不到，也就是说他进入山谷的时间只能更早，光线比起现在只会更加昏暗，视线严重受阻的情况下还能活着，这简直就是就是奇迹。
“完了，完了又被他们赢了一局。”指挥员瘫软地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说道。
他们不是没考虑到会出现低空突防的可能，已经准备好了补盲雷达，准备六点钟开赴指定地点，但是没想到低空突防会出现在现在的时间点，补盲雷达都还没有出发，还好好地呆在雷达站里。
凌晨零点的攻击，己方虽然摧毁了东岭场站，击落了122团几乎所有的飞机，唯有一架逃脱了，但己方损失也挺重的，幸存的飞机仅剩一个大队，还是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
更严重的情况是所有的防空火力都在防备121团，还没有返回安县场站，能战之力仅有两架战备值班的飞机，其他的飞行员都在休息中。
而这两架战备值班的战机能不能成功起飞还犹未可知，三十多公里的距离，以飞机的飞行速度，几分钟就能抵达，何况杨洛还在加速中，时间只能更短。
“他是人吗？怎么做到的？难道他能在光线昏暗里视物？”指挥员不敢置信，转头又看着雷达屏幕，瞪着双眼说道。
山脉的山谷不是平直的，里面是九曲十八弯，加上光线、飞鸟、强乱流等因素，让众人都很难相信有人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低空突防。
因此，他们的补盲雷达还没有出发就已经失去了作用。
低空突防是世界性难题，要做到很困难，不被发现更困难，补盲雷达的应用封死了绝大多数低空突防的路线，想要找到一条能成功突防的路线难比登天，而想要在这条路线上突防，更是困难重重，危机四伏。
当然，高风险意味着高回报。
一旦突防成功，对方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只能被动挨打，自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哪怕就算对方有防空火力，对于提起了速度的战机来说，其威胁性也不高，对战机威胁性最大的就目前的科技来说只能是战机。
杨洛就是在赌，赌123团不相信有人这么大胆，敢在光线昏暗的时间点里低空突防，打的是时间差。
杨洛赌对了，现在的安县场站基本上可以说是他砧板上的肉，任其蹂躏。
飞机改平后，801号战机持续加速，安县场站里有没有防空火力杨洛不知道，但有了速度，就不惧一切，另外就是他不能给安县场站的值班战机起飞的时间，必须在其起飞之前炸毁安县场站的跑道。
三十多公里，杨洛只费了两分钟多一点，前方安县场站清晰可见，标志性建筑的塔台、长长的跑道、圆拱形的机库……在杨洛的眼中一览无遗，跑道上还有两架飞机正在跑道上滑跑准备双机编队起飞，看机型同样是歼-7g。
“想起飞，门都没有。”杨洛轻笑道，怎么可能让你们起飞，不是自找麻烦吗？
拉杆低头，直冲跑道而去，火控雷达发出电磁波，指向安县场站跑道。
安县场站是个大型场站，行政级别就达到了正师级，同样是五千米的跑道，但跑道的数量要比东岭场站多，足有八条跑道，分成两个方向。
杨洛现在攻击的就是准备起飞的两架战机的跑道，攻击点选择他们滑跑的前面，距两架战机仅有百米左右的距离。
安装在安县场站的雷达信号接收装置截取到雷达信号，指示灯闪烁着黄色的光芒。
三秒过后，接收装置的指示灯亮起红色的光芒，数据传输至裁判组，裁判组立马判定接收装置所在的跑道、两架战机以及其左右两边的跑道损毁，同时要求塔台终止飞机起飞。
两架刚滑出没多久，还不到起飞速度的两架歼-7g不得不刹车减速，两位驾驶员垂头丧气地操控两架战机返回战备值班的停机坪。
还未起飞就被摧毁，这是耻辱，两位驾驶员感受到深深的恶意。
摧毁了两架飞机以及其附近的跑道，同时也没有被防空火力锁定，杨洛猜测安县场站的防空力量应该不在场站范围。
没有了威胁，杨洛变得轻松起来，接下来把所有的机库炸毁，就算完事，没有了飞机，就算还有跑道又有什么用。
沿着跑道低空掠过，随即迅速掉头再次回来，机头指向机库。
杨洛犹如进入无人之境，在安县场站上空盘旋，飞了一次又一次，火控雷达照射一座座机库。
“801，我记住你了。”指挥员咬牙切齿地说道，机头“801”三个数字让他倍感刺眼，他知道这是个新飞。
作为123团的高层，又是在师部驻扎的场站，对于122团的人员变动，他还是知道的，801号战机换人了这件事更是很清楚。因为曾经的801号战机的主人在31师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其退役的消息早就在31师传开了。
塔台里的众人愤怒地透过玻璃窗，看着在场站上空放肆的歼-7g，炸毁一座座机库，却是毫无办法。寄予希望的两架战机已被摧毁，他们现在就是被脱光衣服的小菇凉，任凭人家蹂躏，再挣扎也无济于事。
前后不过几分钟，123团就彻底完蛋了，所有的机库被仅仅一架飞机给摧毁了。
“奇耻大辱啊！这下丢人丢大了！”指挥员痛心疾首，对这架801号战机恨到了极点。
一架飞机摧毁一座场站，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但它却发生了，还是发生在自己指挥的时候，可以想像接下来要面对的是31师师部和123团团部的雷霆之怒，往后的日子连整个团都要承受121团和122团的嘲笑。
801号战机在摧毁了最后一座机库后，没有继续攻击跑道、塔台、油库等设施，而是耀武扬威般从塔台前一掠而过，随后加速爬升，渐渐消失在安县塔台的视线范围之内，没入空中的云层中。
第63章 返回东岭
“呼叫塔台，801完成任务，请求返场，完毕。”
以超音速离开123团的防空区域，进入122团的防空区域后，杨洛第一时间调整通信频率，向东岭场站塔台发起呼叫，请求返场航线。
海城基地塔台向上面报备的航线不包括返场航线，只有从海城基地到安县场站的航线。
东岭场站塔台里，杨洛一进入防空区域就被雷达参谋给发现，没有航线报备的不明战机，雷达参谋紧急唤醒了正昏昏欲睡的指挥员余阳明。
余阳明看了雷达屏幕后，也搞不清除这架突然冒出的飞机是哪来的，正欲按下空情警报让值班战机起飞察看，杨洛的声音就通过扩音器传遍了整个塔台，让余阳明的不由得一顿，已经摸上空情警报按钮的手离开，转而拿起对讲，诧异地说道：“801，是你？”
“塔台，是我。”杨洛轻笑道，“我已炸毁123团所有机库，请求返场，完毕。”
杨洛的话让塔台猛地一静，徒然鸦雀无声，众人都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他在说什么？
炸毁了123团所有的机库？
摧毁安县场站是他做的？
他是怎么做到的？
……
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在他们脑海里，之前已经得到裁判组的通报，安县场站所在的123团第二局战败，但具体信息没有通知，还以为是121团做的，万万没想到会是杨洛做的。毕竟其只有一架飞机，谁也不会往这想，谁又敢往这想。
“炸毁安县场站是你做的？”余阳明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震惊，随后马上冷静下来，给出航线让杨洛返航才是现在最紧要的，其他的可以等杨洛落地后再询问，于是马上向塔台众参谋下令道，“马上给出801返航的最佳航线。”
塔台里马上响起敲击键盘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此起彼伏，马上在余阳明眼前的屏幕上就出现一连串的数据。
看着屏幕，余阳明按下对讲按钮，说道：“801，可以返航，航向075，高度一万一千米，完毕。”
“801收到，完毕。”
杨洛回应塔台后，蹬舵微微调整航向，推节流阀继续提升航速，满脸笑容地看着前方。
遥远的东方天地交接之处，太阳正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洒落的阳光驱逐黑暗，照亮了世间的每个角落。
预定计划完成，杨洛倍感高兴，连疲倦都忘记了，又恢复了他的本性，看着副油箱里还满满的航油，手心就发痒，不想把他们带回去。
于是一路上，杨洛都在各种机动，在一万一千米左右的高空中拉出各种弧线。
从塔台的雷达屏幕上，大致可以看出杨洛在机动，因为航向和高度一直在不断变化，但余阳明没有阻止杨洛，任凭杨洛在空中肆意撒欢。
渐渐临近东岭场站，杨洛压杆蹬舵，率性地翻滚着下降高度。
对于飞行员来说，这种能令人头晕目眩的翻滚机动，真的不是个事，简单轻松至极。
想要让飞行员头晕，那是不可能的事。
握紧操纵杆，退出翻滚，一番复杂的操作后，杨洛又来了个盘旋下降，稍显轮廓的东岭场站，在杨洛的眼里渐渐清晰。
“呼叫塔台，801请求降落，完毕。”在盘旋下降中，杨洛向塔台呼叫道。
“这小子……”透过玻璃窗，看着远处空中正盘旋下降的801号战机，余阳明不禁笑道，随后正色道，“801，风向176，风速4米秒，场压1002，，可以降落，完毕。”
“你暂时代我指挥，我出去下。”扔下手中的对讲，余阳明对着一旁负责飞行日志的参谋说道，没有副指挥，余阳明只好让人暂代一下。
夜晚，一般从十点以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东岭场站塔台里一般只有一位指挥员，没有副指挥。像昨晚，在大部队返场后，塔台里就只留了于阳明一个人值班。
而在白天八点至晚上十点这个区间里，至少要两人值班，一正一副，如果出现大批量起降飞机，为保证起降安全，指挥员甚至还会增加一至两人。
而塔台又不能离了指挥员，不说本场的飞机起降，因为一般都是有计划，怕就怕万一有空情或者有飞机要备降，塔台没有指挥员肯定要遭上级问责。
杨洛驾驶飞机降落，滑行至一号停机坪停住，刚下飞机，一辆通勤车就从远处驶来，停在飞机旁边。
“向杨洛同志敬礼！”余阳明从车里出来，迈着步子走到杨洛面前停住，说道，随后庄重地举起右手，向杨洛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苟权带领的机务小组愣愣地看着余阳明，心里很是纳闷：“参谋长这是闹那样？”但还是条件反射般地立正站好，面对杨洛敬礼。
杨洛感觉有点受不住，忙不迭地回礼，道：“参谋长，你这……”
余阳明打住杨洛的话头，说道：“杨洛，昨天是你，今天还是你力挽狂澜，我得感谢你。”
“参谋长，我是122团的一员，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杨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说其他了，咱们上车边走边说，说说你是如何炸掉安县场站的？”拉开通勤车后座的车门，余阳明好奇地说道，其实这才是他来机库接杨洛的原因。
自从杨洛汇报后，疑问就一直困扰着余阳明，特想知道答案，但杨洛还在空中，通过通信系统聊与指挥无关的事，一是不合规，二是也讲不到很清楚，远不如当面聊。
杨洛紧随余阳明坐进了通勤车后座，说道：“十二点多我离开123团的防空区域后，就去了海城训练基地找我师父……”
杨洛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没有丝毫的保留。
“五点半从山谷里低空突防，杨洛，你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余阳明偏头看着杨洛，严肃地道，“这么危险的飞行，为什么不向团里报告？”
“哎，参谋长，不是你们说我的不用请示，所有的决定我自己做吗？还有团长都说同意我的任何决定。”杨洛争辩道。
“是，我们是说过。”余阳明随即话锋一转，说道，“但是，你就没想过，这么危险的飞行一旦出事，你的父母会有多伤心，他们怎么办？团里又该承担多大的责任，特别是说出同意你任何决定的团长，不说上军事法庭，最起码转业是肯定的。这些你就没想过吗？”
“我不是好好的，没出事嘛。”
“这次你是没出事，下次呢？下下次呢？你能肯定你的运气就一直这么好？”
“我……”
余阳明打断杨洛的话语，继续说道：“你的飞行风格一向很粗暴，在高空中我们都相信你的技术没问题，甚至你做一些危险的动作，我们都不干预。但是，低空突防意外因素太多了，白天光线明亮也就罢了，光线昏暗你还敢这么干，你是真不拿自己的小命不当回事吗？这些话本不应该是我这个参谋长跟你讲，是政委的工作，但我不想真有那一天出现。你的事情我会上报给团长和政委，至于他们怎么做，我决定不了。好了，你下车去换装，回去好好休息。”
杨洛心事重重地下了通勤车，进入战备值班室里换装，本来摧毁了安县场站的高兴心情已然踪影全无。
参谋长的话杨洛虽然不完全认同，但让他意识到这次的飞行确实是太冒失了，虽然胡中铭已经明确说过同意他的任何决定，但依然应该要提前跟团里报告，这是最基本的态度问题。
这次的功劳不容抹煞，但肯怕挨批评也是肯定的了。
第64章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当天下午进行的复盘总结杨洛没有参加，也没有人打扰杨洛。杨洛因此美美的睡了一觉。
昨天只睡了五个小时，加上又是一夜没睡，还在天上飞了两趟，特别是早上的低空突防需要集中注意力，让他很是疲倦，一直睡到下午六点钟才醒来。
今天的复盘总结结束的比昨天快得多，当杨洛起来赶到飞行员餐厅准备就餐时，飞行员已经就餐完毕，所有的食物都已被收走，餐厅的后勤工作人员正在打扫卫生。
但饭不能不吃，杨洛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跟餐厅负责人沟通之后，杨洛得到了一碗鸡蛋面。
在吃面的时候一个中尉找到杨洛，说政委在找他，让他吃完去一趟政委办公室。
在政委办公室里，温先钧围绕安全和责任，足足训了杨洛半个多小时，把杨洛训得头都要缩到脖子里去了。
杨洛算是体会到温先钧口皮子的厉害，东拉西扯，半个多小时愣是一句重复的都没有。
对于温先钧的训斥，杨洛虽然有些不舒服，但却没有一句反驳，任凭温先钧不停地说，不是不敢反驳，而是不想。
至于温先钧训斥的内容，杨洛认为对的就记在心里，认为不对的就左耳进右耳出，权当没听见。
训斥了大半个小时后，当黑脸也当得差不多了，该让红脸登场了，温先钧于是说道：“好了，今天就这样，你去一下团长办公室，他有事找你。”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向来是华夏人的处事手段，所谓的恩威并施，大抵也是如此。
“是，政委。”
出了政委办公室，随即又转进了一旁的团长办公室，在门外打好道：“报告！”
胡中铭正拿着一份文件阅读，听到杨洛在门外喊报告，马上回到：“进来。”
“团长，您找我。”杨洛推门进入办公室，走到办公桌前敬礼后说道。
“坐。”胡中铭指着办公桌另一侧的椅子说道，等杨洛坐下后接着道，“在政委那挨训了吧，别怪政委，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看着眼前比起其他人清瘦的杨洛，胡中铭有些百感交集，自己这是捡到了宝，还是捡到了一颗不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了，顺带把自己也给炸了。
刚下团时以为杨洛是个棒槌，后来的改装训练让自己改变了看法，格外相看，但却万万没想到短短的时间竟然能成长到如此地步，就飞行技术上来说已经不比任何老飞差，就是胆太大了，有点难管理。
话又说回来，飞行员的胆子不够大，技术上又得不到提升，只能在原地踏步，再多的训练也只是更加熟练而已。
胆太大的飞行员飞行技术是能提升得很快，可也很危险，时不时就能弄出一些事，让人提心吊胆。
今天杨洛的飞行记录提取出来后，经过判读，可是让所有人都捏了把汗。两次上去就有两次很危险的动作，任何一次都不是常人敢做的动作。第一次是超高速度俯冲，已经逼近两千的时速，还是大角度俯冲，一次就是凌晨五点半的低空突防。
幸好胡中铭心够大，能承受得了，在其他团党委提出要让杨洛停飞学习安全条例时，力排众议保下了杨洛。
否则，杨洛就该是呆在某个角落里怨气满满地学习着安全条例，而不是坐在胡中铭面前。
“没有，毕竟是我自己做错了事。”杨洛说道。
低空突防，杨洛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当时他也考虑过危险性，有一定的把握才敢实施，何况最终也印证了，自己成功了。
杨洛所说的错，是指没有把低空突防一事向团里通报，让团里特别是胡中铭莫名担了很大的责任。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不管怎样，飞行部队安全第一。意外因素谁也无法避免，但我们一定要杜绝人为因素。”
杨洛看着胡中铭，认真地听着，胡中铭接着说道，“有错该批评就得批评，有功就得表扬。这次你的行为对错各半，错的部分政委已经批评过你了，我就不多说。以一己之力炸毁一座场站，你算是开了先河，这么大的功劳，该表扬。”
“团长，这是我应该做的，为团里争取荣誉义不容辞。”杨洛装作不好意思地说道，心里突然爽快起来，把之前在政委办公室的不舒服都给冲走了。
经常被人称赞表扬，是挺享受的事，心里美滋滋。
“今天下午在复盘总结上虽然你没有参加，但我依然着重表扬了你炸毁安县场站的行为，号召大家向你学习，苦练飞行技术。你可不能自满啊，必须做好榜样，一直走在他们前头。”
“团长，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继续努力提升飞行技术，不会让你失望。”杨洛信心满满地说道。
杨洛不惧和任何人比飞行技术，如今系统空间里的第二款飞机歼侦-8f的飞行时间已经累积到五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差不多到月底就能累积到一百的飞行时间，进而解锁第三款飞机，要不是每天自己坚持要飞一个起落的歼-7g，甚至已经解锁了。
一旦解锁第三款飞机，就又能多一个起落的飞行时间。到时拥有一天三个起落的飞行时间，给自己一段时间，何人还能是自己的对手。
“801上的飞行记录已经提取出来，经过我们判读，大致还原了你整个飞行过程。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去海城基地备降？沿途有几个场站可以备降，甚至你可以去25师的场站备降？”
“我是去找我师父，让他帮我找地形图……”
接下去，两人一直在聊着杨洛的飞行过程，杨洛没有保留地说了出来，唯独保留了出现过黑视这件事，只要他不说，没有人会知道。
经受不住大过载出现黑视，不是什么大问题，不会有停飞的可能，只是需要去航医检查下身体，身体没有问题就可以继续飞。但杨洛就怕团里会限制他飞大过载机动，他想依靠自己锻炼提升身体素质。
聊完了，杨洛正要离去，胡中铭突然说道：“哦，对了，今晚的行动你不用参加了。”
“为什么？”
杨洛很纳闷，脸上发现苦笑，这是对于自己的惩罚吗？
第65章 结束了
胡中铭一看杨洛的脸色就知道他想歪了，解释道：“不只是你，12点钟所有人都不出动，全部在飞行简报室待命。”
听得胡中铭的话语，杨洛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只要不是独自针对自己就行，说道：“原来是这样，那难道我们不发动攻击了吗？只等对方来攻击我们吗？”
“当然不是，九点钟我会带一批无人机和操作员离开场站，前往和123团的交界区域，在十二点的时候放飞，模拟飞机准备攻击的态势，而你们只需要在场站防备123团来袭就可以了，至于攻击的任务我交给了121团的十二架飞机。”胡中铭说道。
……
晚上九点，胡中铭坐着一辆通勤车离开了东岭场站，后面跟着好几辆货车，以及一辆大巴车。
货车上拉着的是无人机，就是用来当空靶靶机的无人机，货车里一共有三十六架，大巴车上则是无人机的操作员。
晚上十一点半，所有的飞行员全副武装在飞行简报室待命，以防123团前来袭击。
然而一直到十二点半，123团都没有来，所有人都白等了一场。随即按照预订的方案，122团的飞行员离开，回公寓休息，留下121团的十二个飞行员继续守着，防止123团偷袭的同时执行攻击任务。
121团的任务具体是什么，杨洛并不知晓，胡中铭只向他解释了无人机计划。
回到公寓，因为白天睡得时间太久，杨洛丝毫没有睡意，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两点多快三点才睡着。
很不幸的是，9月3号这一天，杨洛没有捞到驾驶飞机上去飞一圈的机会，上午在健身房泡了一两个小时，下午一直泡在机库，吃过晚饭后去了航医室蹭茶喝。
第三局对抗在凌晨五点分出了胜负，121团和122团败北，不敌123团，首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在121团的十二架飞机完成摧毁安县场站任务后，返回东岭场站刚换完装离开，前往生活区休息，突然杀出123团十多架战机，122团只来得及起飞两架战备值班战机，还被123团包了饺子，东岭场站最终也被摧毁。
后来才得知，123团使了个空城计，安县场站就是个空壳，所有战机分散开来，备降在其他场站，甚至有一部分备降在民用机场。
121团的结果和122团差不多，都是场站被摧毁。
这一结果，让胡中铭很恼火，但方案是他提出来的，执行命令也是他发出的，连找个背锅的人都找不到，怒火无处宣泄，他自己还得把锅给背了起来。
123团的空城计，122团的无人机，两个团的骚操作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接下去的对抗演练陷入了诡异的状态，各种计谋层出不穷，胜负也很胶着。
9月三号晚间，122团放弃了东岭场站，全团留下两架战备值班的飞机，其他所有飞机转至北塔场站。
当晚十二点多，123团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东岭场站给摧毁了，然而123团万万没想到的是，122团不仅有样学样使了个空城计，还更是来了个以逸待劳。
不仅佯攻北塔的小分队全部阵亡，袭击东岭场站的大部队更是在返航的时候遭到了122团和121团的联合狙杀，没有一架飞机逃脱，随后122团和121团携带雷霆之势一举摧毁安县场站，再胜一局。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紧接着的5号，122团和121团又败了。
仿佛有魔咒般——
9月6号胜，
9月7号败，
……
时间飞快地流逝，转眼之间，一个月就过去了，31师之间的对抗也结束了。
16：14，122团和121团以微弱的优势获胜，123团以两分之差惜败。可以说，败就败在9月1号和2号的双连败，因为从三号开始，基本上双方之间是胜一场败一场，非常胶着，好似非常有默契。
如果没有杨洛，或许双方之间能打成一个平手。
9月1号，杨洛力挽狂澜救了122团。然而当天123团败局已定，就算没有杨洛，假使东岭场站被摧毁，123团也无力回天，因为还有121团在。
关键点是9在月2号，杨洛的神来之笔——低空突防，一人一机把123团灭了。
这一次才是奠定胜负的基础。
一个月的对抗，让31师和三个场站的所有人都感到疲惫。
飞行员很累，前期还好，基本上都是在凌晨六点前就决定了胜负，但是到了9月10号以后，决定胜负的时间拉到了白天，甚至晚上十一二点。
塔台的值班人员也很累，不只是指挥员，还有值班参谋们，大批量出动飞机，带给他们大量的工作。
还有机务、后勤……
杨洛倒是累并快乐着，除了9月3号，其他时间都能上去飞至少一个起落，甚至有两天飞了三个起落。
可惜的是，再也没有捞到像1号和2号那样表现的机会。后期只能说是正常发挥，不是和大部队一起被击落，就是和大部队一起把123团打得屁滚尿流。
总之，没有杨洛独自发挥的机会。但有一点值得一提，杨洛曾为叶剑龙挡过一次攻击，驾机挡住了向叶剑龙发射的火控雷达电磁波，为叶剑龙创造了一次攻击机会，击落了一架歼—b。
以一架歼—7g换一架歼—10b，值。
以失去自身战机为代价，驾机替战友挡导弹，哪怕只是一枚由火控雷达信号构成的虚拟导弹，足以表明之间的信任，且是彼此间的信任。
舍生忘死的军人很常见，不乏有人替别人挡子弹的人，但是替别人挡导弹的人不常见，因为太难，能够顺利挡住高速飞行导弹的飞行员都不是一般人。
杨洛就是能替别人挡住导弹的人，他不是一般人。
自从在9月2号出现黑视，杨洛就加强了锻炼，提升身体素质。每天除了晨练意外，还会抽出一定的时间在健身房锻炼。
一个月的锻炼下来，其他没感觉出来，肌肉更结实了杨洛倒是发现了，以前不算明显的六块腹肌都已经超级明显。
如果再飞一次超高速度俯冲改出，会不会再出现黑视，杨洛不知道，还没有试过。如果有机会，他倒是想试一试，检验一下这段时间的锻炼成果。
第66章 外出
一个月紧张的对抗落下帷幕，东岭场站所有人也终于迎来休息的时间。
十月一号国庆节，122团包括东岭场站放假三天。当然，战备值班人员除外。
说是放假，其实也就是少了训练，时间由自己安排，但只能在场站内活动，想要离开场站去别的地方必须要有批条。
312公寓，杨洛正在公寓里安静地看书，看得是一本有关航空发动机的书籍。突然之间，公寓的房门被从外往里推开。
杨洛抬头一看，却是薛飞穿着便服走了进来，上身是一件羽绒服，下身一条牛仔裤，一双运动鞋，手上还捏着一张纸。
十月份的东岭场站气温已经很低，白天最高温度不到十度，晚上更是能低至零度。南方还在短袖短裤挥汗如雨，而东岭场站所在的双山市却是已经进入了严寒，离下雪不远，暖气也开始供应。
看着薛飞的装扮，杨洛一头雾水，这是搞啥子，准备出去？
果然。
“杨洛，快换衣服，咱们出去。”薛飞一走进312公寓就急急忙忙地说道。
“出去？去哪？”杨洛疑惑地说道。
薛飞斜了杨洛一眼，说道：“我靠，你不会是忘了吧？赌约啊，你输了，你得请我吃大餐啊！”
杨洛一拍额头，想起九月一号两人战备值班时的赌约，如果不是薛飞提起，时间又过了一个月，自己还真的忘记了。
“行吧，你先等一下，我去找政委拿批条。”杨洛说完后，放了一个书签，把书合了起来。
“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批条我昨天晚上就已经拿到了。”薛飞把手上的纸往杨洛身前一递，道，“给。”
杨洛接过一看，上面一共有三个名字，除了薛飞的名字，赫然还有自己的名字，另一个名字则是张青瑶，时间是一天的期限，下午六点之前必须返回，同时还批了一辆车给他们使用。
“怎么还有张医生的名字，不是我们两个人去吗？”杨洛奇怪地问道。
“哎呦，还张医生呢，你天天往航医室跑，场站里谁不知道，就差明目张胆地说你两在一起了……”
“停。”杨洛道，“既然你说我和张医生在一起了，那你跟着算怎么回事，当电灯泡？”
对于张青瑶的感觉，杨洛不知道怎么形容，在一起的时候很舒服，或许是真的喜欢吧。但杨洛不确定，在恋爱上面，杨洛就是个初哥，没有丝毫经验。
“你以为就你有女朋友啊，哥也有。”薛飞洋洋自得地说道。
杨洛倒是真没想到，基本上属于闷葫芦一样的薛飞竟然找到了女朋友，找的还是在场站以外的人。
因为整个东岭场站的女性屈指可数，而未婚的就更少了，仅有航医张青瑶一人。
搞对象最难的部队，航空兵部队绝对可以排在前例。
其一是人的因素，在航空兵部队，女性的比例低得可怜，基本上要在社会上找，想要在部队里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另一半，难如登天。
其二是职业的因素，航空兵部队的飞行员，特别是歼击机的飞行员，属于高危险性职业，飞行员一上天，性命就掌握在老天的手中，不由自己做主，每一个起落都是在和死神赛跑。
民航的飞行员对于女人来说是香饽饽，不仅工资高，待遇好，说出去也倍有面子。但部队飞行员真不是，与飞行员结婚后，不仅要忍受得住两地分居的痛苦，难得见一面，更是要时时担心他的安全。
122团的所有飞行员，年龄跨越很大，从刚下部队的二十多一点，像杨洛，到四十多面临即将退役的都有，但是结婚的并不多，基本上三十岁以下的都没有结婚。
如今听说薛飞已经找到女朋友，杨洛是真替薛飞高兴，同时心底的八卦之火也在熊熊燃烧，问道：“来，说说那姑娘什么情况，怎么认识的？”
“你就别八卦了，赶紧打电话。”薛飞催促道。
薛飞不愿意讲，杨洛也没有办法，只得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拨通了张青瑶的电话。
三两句把事情一说，并告知张青瑶已经拿到了批条，张青瑶很爽快地答应了，并约定了集合地点。
“行了，走吧。”杨洛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起身说道。
“你就穿这身去？不换便装？”看着杨洛一身的冬季常服穿着，薛飞道。
“那也得我有啊。”杨洛道，“到了市内再买吧。”
航空大学三年，偶尔还能离开校门，穿着便服到外面潇洒一下，到了海城训练基地，想出去门都没有，连过年都回不去，自然便服也没有机会再穿。因此，杨洛的便服早已寄回家里去了，省得打理，还占地方。
杨洛一个大男人，没有什么好收拾的，随身有个手机和钱包就足以闯天下。
出了公寓，在抵达约定的集合地点的路上，在杨洛的软磨硬泡中，薛飞把他女朋友的信息还是透露了出来，满足了杨洛的八卦之心。
薛飞的女朋友和其是高中同学，名字是李灵，在双山一中任教。偶然的一次外出时，恰巧在市内相遇。彼此一聊，男未婚，女未嫁，时间一长就搞到了一起。
兜兜转转，几年未曾联系的人，竟然最后走到了一起，人的命运就是如此的奇妙。
在约定的地点等待了一会，张青瑶才姗姗来迟。要说出行，女人总是会比男人来得墨迹。
张青瑶一袭白色的羽绒服配紧身牛仔裤，脸上化了淡淡的妆容，比起平时的军装穿着少了一丝飒爽英姿，却多了一丝女性应有的柔美之意。
杨洛是第一次见张青瑶化妆穿便装，此时不禁有些看呆了，双眼直直地盯着张青瑶，看着张青瑶款款走来。
美，美极了。
薛飞一巴掌拍在杨洛头上，道：“醒醒，口水流出来了。”
杨洛下意识地在嘴角抹了一下，随即意识到是薛飞在诓自己，没好气地道：“滚。”
薛飞哈哈一下，道：“张医生，你来了。”
“走吧，两位。”张青瑶落落大方，说道，率先越过两人，走在了前面。
和张青瑶汇合后，三人凭着批条领取了他们的座驾，一辆东风猛士越野车。
杨洛和薛飞都是飞行员，按照不成条文的规定，飞行员禁止驾驶机动车，自然他两没有驾驶证，也不会开车，司机一职就落到了张青瑶身上。
ps：昨天返回广州，今天和朋友聚了一下，今天先一章，明天开始至少6000字更新。
第67章 无题
气温虽低，大家都裹着厚厚的衣服，但是天气倒是蛮好，晴空万里，洒下金辉。
冲着国庆假期难得的休息时光，天气又这么好，是难得的旅游机会，纷纷出门想要好好游玩一番，陪陪家人子女。
双山市虽是个四线城市，但是车辆依然众多。从东岭场站到市内有二十多公里路程，路上前往市内、以及离开市内想要去其他城市的车辆川流不息，私家车、公家车、旅游大巴、出租车交织在一起，缓缓前行。
杨洛是第一次离开东岭场站，一路上颇有兴致地从窗户玻璃上往外看，打量沿路的建筑群。
杨洛他们先要去接薛飞的女朋友李灵，而双山市一中坐落在市内最繁华的地方，车辆越来越多，比较拥挤，通行更是缓慢，犹如蜗牛一般，龟速前行。
等抵达双山市一中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半了，大半天的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接到薛飞的女朋友，看着眼前几乎动弹不得的车流，杨洛叹息一声道：“走路都比开车快，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把车停了，先去吃饭了再说。”
薛飞点头附和道：“我看可以，李灵，你比较熟悉，这附近哪里有停车场？”
“不如干脆停在学校里面吧。”李灵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去和保安沟通一下。”
李灵转身去和保安沟通，不一会儿就回来了，道:“保安同意了。”
张青瑶停好车，四人步行在双山市的街道上，频频惹来路人的回头。
特别是杨洛的一袭军装，离开场站的时候杨洛只是取下了暴露职业和部队的标识，像臂章之类的，肩膀上的中尉军衔并没有取下，引得小姐姐们眼里闪烁着红心。
“对了，我们去吃什么？自助餐、炒菜，还是其他什么？”路上，杨洛问道。
“自助火锅吧。”张青瑶说道。
“我没意见，吃啥都行，反正是杨洛买单。”薛飞笑道，“李灵，这附近哪里有自助火锅？最好是海鲜自助，不用担心价钱，今天有冤大头买单。”
对于杨洛和张青瑶来说，都是初次来双山市，对于这座城市可谓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熟悉。就算是下部队已有几年的薛飞，进城的次数很少，谈不上熟悉。
“去北方天地海鲜自助火锅城吧，价位是每人398，味道还不错，他们家的海鲜也很新鲜。”李灵轻笑道，“上次去了一次，可把我心疼死了，太贵了。”
“没事，这次有杨洛买单，你可劲地吃。”薛飞笑道，顺势握上了李灵的手。
李灵给出的目标，杨洛没有反对，以他现在的工资人均四百的消费还是能承受得起，也就一千六百块前而已，小意思。
薛飞拉着李灵的小手，十指相扣，两人走在前头带路，有说有笑，不停地秀着恩爱，洒了一地狗粮。
走在后头的杨洛看着前头的两人，心里满不是滋味，偏头看了眼身旁的张青瑶，思虑再三，右手才颤抖地拉过张青瑶的左手，把张青瑶的左手攥在手心里，心里紧张的不行，目视前方，根本不敢看张青瑶。
看了眼杨洛的紧张的模样，张青瑶嫣然一笑，没有任何挣扎，任凭杨洛把自己的左手攥在手心。
北方天地海鲜自助火锅城离双山市一中五百多米，位于一个十字路口，地处黄金地段。内部装饰环境优雅，在双山市属于比较高档的自助餐厅。
网络上流传着吃自助餐的最高境界：扶着墙进去——饿得不行、扶着墙出去——撑得不行。
这两条，杨洛一条都不想挑战，吃自助餐能不能回本，杨洛一点都不在乎，只要自己吃的高兴就行。
四人走到北方天地海鲜自助火锅城门口，就闻到了半空中弥漫着的火锅的味道，同时还有股若有若无的海鲜的气息。
虽是中午，吃火锅的人相对较少，但是北方天地海鲜自助火锅城里面依然坐了很多人，绝大多数桌子上都有人，生意相当火爆。
走进火锅城内，立马有女服务员迎上前来，问道：“欢迎光临，先生，几位？”
杨洛竖起四根手指，道：“四个。”
“好的，请跟我来。”
女服务员引领着找到一张四人桌，点了一个鸳鸯锅底，杨洛刷卡付钱交押金。
在等待锅底上来的时间，四人离开座位朝取菜区而去，按照各自的喜好，取自己喜欢的菜品。
398元的海鲜自助，当然要对得起它的价钱，基本上所有的海鲜都是鲜活的，像鲍鱼、贝壳类、虾、蟹等不需要分割的海鲜都还活蹦乱跳，就算是需要分割的海鲜也保持了相当的新鲜度。
杨洛拿了一大堆自己喜欢的食物，大部分是高蛋白质，返回了桌位，随后又去拿了一杯饮料，并调配了自己的蘸料。
有张青瑶这个航医在，杨洛没有拿酒。对于酒，杨洛没有任何嗜好，有也可以，没有也不是一定要喝。
反倒是李灵拿了一瓶干红回来，瓶塞已经打开，同时拿回来的还有四个高脚杯。
杨洛和薛飞看着张青瑶，眼里带着询问的意思。
“少喝一点没问题，我就不喝了，下午还要开车。”张青瑶道。
得到张青瑶的同意，薛飞接过红酒，倒在三个高脚杯上，直接省略了繁琐醒酒的环节。
薛飞举起杯，道：“感谢杨洛同志的大方慷慨，我们先敬杨洛一杯。”
四人举起杯，张青瑶以饮料代酒，四只杯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杨洛听别人说过，红酒的深红色的酒液冰凉而柔顺，还蕴含着果香，富含层次感，喝到口中有种非凡的感觉。
红酒，杨洛不是第一次喝，但他以前喝的是带甜味的红酒，干红这是第一次喝，完全没感受到别人所说的感觉。
唯一的感觉稍稍有丝葡萄的味道并带有些酸涩，总之就是寡淡无味。这种味道杨洛享受不了，宁愿喝白酒，也再不想喝干红。
杨洛不想再喝了，张青瑶不能喝酒，剩下的就归了薛飞和李灵，他两倒是喝得蛮享受的。
一顿自助餐，四人吃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以他们四人的饭量，肯定是没有回本。
吃完自助餐后，约定汇合的时间后，薛飞和李灵离去了，用薛飞的话来说，他要和李灵去过二人世界，不想被打扰。
薛飞和李灵在杨洛“我懂得”的眼神中离开，剩下杨洛和张青瑶大眼对小眼，对于陌生的城市，两人都不知道去哪里好。
杨洛四下打量了一边，正好看见斜对面有商场，于是说道：“要不，我们去逛逛商场？正好我想买一套衣服。”
张青瑶点点头，道：“可以。”
杨洛牵上张青瑶的手，迈步向斜对面的商场而去。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杨洛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反而很自然。
看着旁边青涩的大男孩，张青瑶嘴角微微露出笑意。三个多月的了解，加上自己又是心理医生，对于杨洛的心思，自己早就一清二楚，或许自己比杨洛都更清楚他自己的心思。
刚开始，对于政委的撮合，张青瑶其实是挺反感的，但随着和杨洛接触的增加，加上政委后续也没有在耳边唠叨，对杨洛的好感才渐渐增加。
所谓医者不自医，张青瑶早就洞悉杨洛的心思，一直没有点破，因为她自己反倒处于迷茫之中，对于自己的感觉却摸不准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个大男孩，还是只是单纯的只是当作一个朋友。
直到杨洛牵上她的手，那种触电的感觉袭来，她才终于明白，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自己是真的喜欢上这个男孩。
两人十指相扣，从设有红绿灯的十字街口，踩着斑马线穿过马路，来到马路对面，继续前行数十米，抵达商场门口。
信步走进商场，一楼是卖珠宝玉器、首饰、手表等，二楼是卖服装、三楼则是数码电器，四楼则是餐饮以及一家电影院。
路过一家手表店时，杨洛突然突然想起一直没见张青瑶带过手表，顿时拉着张青瑶走到了柜台前。
军人着军装时不可以带首饰，不分男女，唯有手表不再其例，可以带。
看到顾客上门，还是一个军官带着一个女人，营业员微微愣神后，马上热情洋溢地询问道：“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看着柜台里琳琅满目的手表，男士女士的都有，更有情侣手表，杨洛也不知道张青瑶喜欢什么款式，干脆直接问道：“喜欢哪一款？我送你。”
张青瑶摇头说道：“不用的，要的话我自己会买。”
“不行，你自己买的和我送你的能一样吗？”杨洛说道，眼神在柜台里掠过，落在一款手表上，手表是一大一小两只，显然是情侣款。
“这是什么手表，介绍一下。”杨洛对营业员说道。
营业员面带微笑，说道：“先生，这是卡西欧推出的一款情侣手表，表盘采用钛合金……”
对于手表的认识，杨洛只是听过些手表的牌子，像卡西欧、江诗丹顿等，除此之外就不知道了。
对于营业员所讲的内容，杨洛不想去深究，问道：“多少钱？”
“这一对手表售价为5999元，今天是国庆节，活动价打九折，一共是5400元。”营业员礼貌性地微笑着说道。
张青瑶拉了一下杨洛，说道：“太贵了，再说你不是有机械手表吗？何必花这个前再买手表呢？”
“不一样，自己花钱买的和部队里发的能一样吗？”杨洛直接掏出银行卡，说道：“刷卡吧。”
营业员大喜，这次是露出真心的笑容，如此大方直接的顾客很难遇到，平时遇到的顾客都要挑三捡四一番。
刷过卡付过款后，杨洛没有要店家的包装盒，直接拿起女士的那只，不由分说拉起张青瑶的手，把手表带在张青瑶的手腕上，随后又把男士那只带在自己手腕上。
张青瑶没有过多的矫情，既然杨洛愿意买，那就接着。
买手表按照杨洛的意思来，接下去买衣服却是一切按照张青瑶的意思，款式都是她选的，甚至连付钱都是张青瑶付的。
按照张青瑶的意思，杨洛送了她一只手表，她送杨洛一套衣服。
一套衣服包括一双鞋子总计不过千把块钱，杨洛就随了张青瑶，没有坚持自己付钱。
穿军装太过引人注目，杨洛直接在买衣服的店里把新买的衣服鞋子换上，把军装折叠好装在袋子里。
一路逛到四楼，两人纯粹是瞎逛，除衣服和手表外没有买任何东西。
最终两人准备看一场电影消磨时间，两人颇有默契地选中了刚上映的一部军事题材电影，是一部关于跨国打击毒贩的电影。
两个小时的电影，具体讲了些什么，杨洛并不知道，他的注意力都在一旁的张青瑶身上，在杨洛心里，张青瑶已然是自己的女友。、
电影哪有身边的人儿好看。
电影看完离开电影院后，两人又来到了负一楼的超市，两人推着购物车，穿梭于超市之中，买了一大堆零食以及水果。
主要都是张青瑶选的，但钱是杨洛付的，没让张青瑶掏。
从超市出来，杨洛右手提着一大袋子零食水果，左手提着自己换下的军装和皮鞋，时间已经快到约定汇合的时间，两人返回了一中的大门口。
杨洛和张青瑶返回到一中门口时，薛飞已经在门口等候，李灵却已不见人影。
看着薛飞疲惫却兴奋的模样，杨洛露出会心的笑意。
ps：晚些，后面还有一章。
第68章 没有听说过的歼-10型号
国庆假期一晃而过，122团恢复到训练之中。战备值班也做出更改，恢复到八月份之前的双班值班制。
国庆三天假期，杨洛最高兴的是和张青瑶确定了恋爱关系，堂而皇之地和张青瑶成双成对地出现东岭场站的各个地方。不再像之前那样，一旦有人拿自己和张青瑶说事就急急忙忙地解释。
现在的杨洛更忙了，感觉一天的时间都不够自己用。
首先，要锻炼身体，提高身体素质；其次，要抽时间跟马海军学习机务知识；最后，还要陪张青瑶。
杨洛痛快并快活地忙碌着，在十月五号的一天，接连两件让杨洛高兴的事发生了。第一是得到团里的通知，两天后也就是十月七号前往安县场站参加九月份的对抗演练总结大会，并领奖，明确通知获得一等功一次。
第二则是当天晚上进入系统空间，例行一天两个起落的模拟飞行后，发现累积的飞行时间已经足够，解锁了第三款战机。
杨洛站在系统空间的三号机库里，看着眼前的这架战机，有着歼-10的影子，却几乎被魔改得面目全非的战机，杨洛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旁放着的性能技术资料，他已迫切地想知道这是什么型号。
封面上已经有这架战机的型号——歼-10e。
这个型号让杨洛目瞪口呆，根本就没有听说过的型号。到目前为止，歼-10系列只出过歼-10a、歼-10ay、歼-10b、歼-10c、歼-10s、歼-10sy几个型号，连歼-10d都没有出现过，还只是网友们的猜测，歼-10e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然而，技术资料上并没有给出答案，这个问题也就一直困扰着他，直到真正的歼-10e出现的那一天，才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
回过神，杨洛翻开这本技术资料，仔细阅读。
歼-10e，单座单发全天候多用途战斗机，综合性能准四代。
基础参数：机长17.5米，机高6.05米，翼展10.05米，最大表速2.3马赫，起飞距离300米，着落距离400米，最大极限过载11g，作战半径1700千米……
一系列的数据，无不表明，这款战机真是魔改的非同一般。与杨洛能找到的歼-10b的数据相比，已经提升了一大截。
特别是动力系统，采用的是和歼-20一样的发动机——ws-15“峨眉”涡扇发动机，最大推力17万牛，中间推力也达到了10万牛，推重比10.
机体采用dsi鼓包进气道技术和保形油箱，最大航程可以达到四千五百多公里。
操控系统不再是现在普遍使用的三轴四余度电传操控系统，而是光传超控系统，同时采用触摸感应技术和声控技术，让人机交互更简单便捷。
机头类似于歼-20的菱形设计，发动机尾喷口为锯齿状，一体化的玻璃座舱，并涂有隐身材料，具备一定的隐身性能。
网络上网友们的猜测歼-10d的性能全部有体现，更有过之，更为强大。
或许这就是歼-10系列最后的改型，最后的绝唱。
作为单发中型战斗机，歼-10自面世以来就存在先天的不足，没办法改变，再怎么改进，也跳不出去。
对于系统空间里选择的飞机，杨洛一直摸不着头脑，歼-7选择了歼-7系列里可以说性能最好的歼-7g，到了歼-8则是一款电子侦察机歼侦-8f，歼-10又是一款不要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过的歼-10e，往后的战机杨洛同样不认识，只能从外形上大致推测出是什么系列。比如四号机库里的战机，从外形上，杨洛知道是歼-11，但具体型号跟已面世的任一型号都对不上，往后的歼-16、歼-20、歼-15等同样如此。
“歼-10e，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牛。”
杨洛轻轻合上这本技术资料，放到一边，拿起配套的飞行装具穿戴起来，让杨洛刮目相看的是飞行头盔，不是歼-10通用的tk-10a头盔，而是一款不知型号的头盔，没有具体资料，有些什么功能杨洛也不知道。
研究了一番不得要领，杨洛不管不顾直接戴上，转身爬进了战机座舱。
连接好头盔，座舱玻璃自动合上，发动机自动开始点火启动，发出巨大的噪音，被座舱玻璃和飞行头盔隔绝在外，杨洛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杨洛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的隔音效果，比起他现在所用的tk-14a头盔可是好的太多了，不是一个量级。
启动航电系统，戴在头上的飞行头盔暮然一亮，内部释放出绿光，眼前的头盔镜片上面显示——系统自检中。
“智能头盔？类似于f-35头盔的hmds头盔显示技术。”杨洛心中吃惊，初次接触此种头盔，给他的惊喜太大了。
很快，眼前的镜片上提示，自检结束，一切正常。随后转化为战斗机的飞行参数、发动机工作参数等信息，显示在镜片上。
这是真正的智能。
看着眼前布满各种参数却又不影响视线的镜片，杨洛心向往之，不禁发出感叹：“不知道在现实中什么时候才能戴上这样的头盔。”
与tk-14a相比，tk-14a就是个渣，从佩戴的舒适度、隔音效果、先进程度、智能程度等，被现在戴着的头盔全方位按在地上摩擦。
滑出机库，经由机库前的牵引道进入跑道内，杨洛先在跑道上练习滑跑。
没有经过模拟机的练习，直接上手，只能从滑跑开始练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像歼-7g，有同为二代机的l-15猎鹰高教机的基础，可以直接就飞。
三代机歼-10从未接触过，必须慢慢来，先适用一下。
最大的不同，就是体现在操控上，比起二代机，灵敏的太多了，不像歼-7g那样费力，更遑论歼教-7.
轻巧，敏捷。
这是杨洛的第一感觉，虽只是在跑道上滑跑。
仅仅只是在跑道上滑跑，杨洛已经爱上这款战机，同时心底更加迫切想要飞歼-10。
“已经快到年底了，怎么还没有任何关于改装歼-10的消息，不会是假的吧。”驾驶着战机的杨洛不由得想到了下团的时候叶剑龙所说的小道消息。
在跑道上来来回回滑了几趟，杨洛操控战机重新回到跑道的起点，节流阀推到底，ws-15航空引擎怒吼着，推着战机高速在跑道上滑行。
滑行三百米后，达到起飞临界速度，战机获得了足够的升力。
“滴！”
眼前的头盔镜片上突然给出提示——可以拉升起飞。
微微吃惊，感叹于头盔的智能的杨洛没有丝毫犹豫，右手往后拉杆。
歼-10e机头抬起，前起落架离地，后起落架紧随其后离开地面，迎向前方蔚蓝的天空。
第一次起飞，杨洛并不是很满意，起飞姿态不是很好，不够优雅直接。
在空中先平飞了一段时间，随后开始试着做一些简单的动作科目，一步一步慢慢来。
想要直接就上眼睛蛇机动、落叶飘等过失速机动，唯一的后果就是坠机，没有第二种可能。
无以伦比的飞行体验感，让杨洛直接舍去了歼侦-8f，准备以后的两个起落用在歼-10e上，还有一个起落用在歼-7g上，毕竟自己现在在现实中飞的还是歼-7g，必须提升歼-7g的飞行技术。
理论上来说，能飞三代机的飞行员，必定会飞二代机，但是技术的高低就不一定了。每一款战机的性能都不尽相同，想要飞得好，就必须用时间去磨练。
一个起落的飞行，让杨洛意犹未尽，但奈何今天的模拟飞行机会已经用尽，想要继续必须等明天才行。
第69章 出发安县场站
十月七号，小雪，最高气温3度，最低气温零下5度。
今年的雪比往年的时候来得更早一些，双山市历年的降雪时间都在十月十五号以后，而今年在十月七号就开始降雪，足足提前了一个多礼拜。
一觉醒来，一片银装素裹，空中依然还飞舞着雪花，飘飘扬扬而下，将天地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
杨洛作为一个南方人，虽然在北方已经呆了四年，对于北方的干冷依然不太适应，在屋内还好，有暖气，然而一到室外，恨不得把棉被都裹在身上。
北方人过冬靠暖气，南方人过冬靠一身正气。
杨洛习惯南方的冬天，室内室外一样的温度，想要风度就少穿一点硬挺也行，要不然就多穿一点衣服。而在北方，室内和室外是一个天一个地，想要出个门都要咬着牙，下狠心才敢出去，穿少了老天爷分分钟教你做人。
杨洛恨不得呆在公寓里一直不出去，然而不行，部队里不管天气有多冷，该有的训练都得有。特别是航空兵部队，复杂气象条件训练一直是重点训练科目，雪天正是其一，更何况杨洛今天还有任务，要去安县场站。
杨洛壮着胆子离开了公寓，一股刺骨的寒冷袭来，突然从温暖如春的室内走到严寒的室外，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一番龇牙咧嘴后，稍稍适应了室外的寒冷。
置身于漫天飞舞的雪花中，看着道路两旁绿化带的树上都裹着白色的雪花，地面上也铺着一层厚厚的雪花，一夜之间，这方天地就变成了一片白色的世界，不由得让杨洛想起了一句著名的诗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乘坐通勤车来到飞行区，跑道上有扫雪车正在作业，并撒上工业用盐融化冰雪。民航机场在下雪天或许就直接关闭了，但是军用场站不能关闭，必须时刻保持战机可以随时起飞，除非雪实在太大了，不具备起飞条件。
战备值班室同样有暖气供应，但杨洛走进战备值班室时，没有了严寒，很是温暖，顿时心底就升起一阵幸福感。
冬季的飞行装具和夏季有所不同，增加了保暖，手套换成了皮质的保暖手套，里面有一层厚厚的绒毛，抗荷服同样换成了保暖型的……
换上飞行装具后，在战备值班室等待了一会儿，其他一同前往安县场站的飞行员到达。
本次前往安县场站有团长胡中铭带队，成员有杨洛、叶剑龙、一大队三中队一人、二大队两人、121团的两人，总计八人。其中杨洛他们七人都是明确在九月份的对抗演练中获得军功，同时122团获得一次集体一等功，东岭场站获得集体二等功，都由胡中铭领取。
在演习中，上级很舍得，除非犯了不可挽回的大错，要不然一般只要是参与部队都会有军功，至于是几等功就看各自部队的能力了。
31师之间的对抗演练也算是一次小规模的演习，毕竟是战区和空司决定的，自然功劳不会少。三个团都有个集体军功，122团拔得头筹，是集体一等功，而121团和123团都是集体二等功，同时三个场站也有个集体功劳，都为二等功，毕竟保障战机大批量起飞，一个月内没有出任何问题也是有功劳的。
像这种小型的军演，个人获得军功的机会大增，上级首长的目光能放到具体的个人身上，而大型军演，个人很难有军功，基本上都是集体军功。
杨洛能获得一等功，归集起来还是在九月初的两次表现，让战区和空司首长看在眼里，当时的飞行数据不只是在团里用作复盘，更是逐级呈送，一直到了战区司令部和空司。
能低空突防的飞行员大把，甚至速度更快，高度更低，但是敢在光线昏暗的凌晨低空突防的飞行员寥寥无几。
……
等胡中铭换好飞行装具后，胡中铭拍拍手，高兴地道：“都过来，安排一下起飞计划。”
三个团唯有他自己带领的122团获得一等功，手下还有五人获得个人军功，同时在121团驻训的三大队还有一人，总计六人获得个人军功，让胡中铭不高兴都不可能，这都是往后晋升的资本。
除开战备值班的四人组，其他七人聚集在胡中铭周围，聆听指示。
“因为下雪的缘故，为了确保安全，我们采取单机起飞，起飞后，航向230，爬升至一万米在空中盘旋，等待其他人汇合编队，起飞后，所有人通话频率调整至两四五点六。我第一个起飞，叶剑龙、杨洛……你们按照次序依次起飞，编队采用横向编队，从左至右同样按照次序来，明白吗？”
“明白。”
众人大声地回答道。
“好，我们出发。”胡中铭意气风发地说道。
八个人鱼贯而出，登上停在战备值班室外的通勤车，前往机库。
一号机库里，属于杨洛的801号歼-7g已经准备妥当。按照程序，检查飞机，随后登机。
开启航电，接通无线电通信系统后，杨洛安静地坐在座舱里等待塔台的指示。
等叶剑龙滑出，塔台命令起飞后，耳边也响起了塔台的指示：“801，可以滑出，在一号跑道起飞，完毕。”
“801收到，完毕。”
杨洛向机务示意，随即穿着冬季军用大衣外头还披着醒目的黄色马甲的机务打出旗语，示意可以滑出。
随着节流阀上推，航油注入燃烧室，处于怠速状态的航空引擎咆哮声加剧，推着重达八吨的歼-7g缓缓驶出机库。
沿着牵引道，杨洛操控整架歼-7g驶向前方撒有一层工业用盐除冰的跑道。
雪花飘飘扬扬洒落在机身上，瞬间消融。战机在机库时就在机身上喷有除冰液，在机身上形成了一层薄膜，在一定时限内可以杜绝机身结冰，另外战机上另有一套除冰装置。
“呼叫塔台，这里是801，请求起飞，完毕。”驶入主跑道，杨洛按照操作流程，向塔台请示起飞。
“塔台收到，天气小雪，地面风向280，风速4米秒，阵风6米秒，场压1002，可以起飞，完毕。”塔台接到请求后，马上给出回复，在指示杨洛起飞后，马上又向下一架准备起飞的飞机发出可以滑出的指示。
“801收到，准备起飞，完毕。”杨洛回答后，没有犹豫，松开刹车，上推节流阀，迎向前方风雪交加的跑道。
歼-7g在跑道上由慢至快加速前行，机腹起落架上的航空轮胎高速转动，被工业用盐融化的冰水随着航空轮胎的转动，在机尾后方扬起一大片水雾。
成千上万六角雪花漫天飞舞，像洁白的花瓣，落在座舱玻璃上消融成水滑落。
迎着风雪，加速起飞。
杨洛在东岭场站是第一次在下雪的时候飞行，但不是第一次雪天飞行，海城训练基地同属于北方，每年总会有几场雪。
不要说今天的小雪还达不到复杂气象条件的标准，就算达到了复杂气象条件标准的中雪，杨洛都飞过，小雪又有何惧。
欣赏着座舱玻璃外的雪花飞舞，操控着战机高速滑行。
达到起飞速度，801号歼-7g一跃而起，进入了飞舞着雪花的空中。
杨洛下意识地往地面看去，晶莹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掩盖了黄土地原先的颜色，把世界装点成白色，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起飞后，收起起落架，同时把频率调整至预定的两四五点六，调整航向230，随后继续拉杆爬升。
从云层薄弱出穿过，爬升至万米高空，豁然开朗，太阳的光芒洒落在云层上，又被反射向更高的空中。
云层的上方和下方是两个极端的世界，下方飘洒着雪花，上方则是光芒万丈。
胡中铭和叶剑龙已经编好队，正在盘旋中。
“818、802，我要加入编队了。”驾机朝已经编好队的两人飞去，杨洛出声提示道。
818号是团长胡中铭的飞机，同样是一架歼-7g。122团的战机编号是从801开始，一直到850，大致的区分是从801到816为一大队的编号，817到834是二大队的编号，从835往后就是三大队的编号了。
基本上每人使用的编号都是从一而终，没有人为了要一个排在前例的编号而更改，就像胡中铭，第一次飞歼-7g的时候就是818号，当时他是二大队的大队长，挑选了这么一个富有寓意的编号，就算他当了团长之后，一样沿用至今。这也是为什么杨洛能飞801号战机，而叶剑龙身为一大队的大队长飞的却是802号。
“801，我们知道了，可以加入进来。”胡中铭回应道。
在杨洛加入编队之后，陆陆续续剩余五架战机加入编队当中，随后胡中铭下令道：“所有人注意，航向230，高度保持一万米，航速九百公里每小时，现在我们出发。”
“xxx收到。”
众人纷纷回应。
杨洛回应之后，缓缓上推节流阀，提起速度，最终将速度稳定在九百公里每小时。
八架飞机成横向编队，在万米高空朝几百公里外的安县场站飞去，在空中留下八道飞机过后的轨迹云。
第70章 奖励
抵达安县场站上空，穿过云层降低高度，准备降落，发现安县场站并没有在下雪，不过地面上却是覆盖了一层白色，显然安县场站范围内也下过雪，只不过已经停止了。
联络安县场站塔台，在塔台指挥员的指示下降落，按照指示操控战机滑行至停机坪上停好战机，刚下飞机列好队，一架通勤车从远处开来，在队伍边上停下。
从车里出来两个军官，一个大校，约莫五十左右，一个上校，年龄在四十岁左右。
从军衔来看，杨洛猜测大校应该是31师师长宋永祺，或者是师政委郎圣权，在31师仅有这两人是大校军衔，但是杨洛认为是师长的概率高一点。而这位上校杨洛就抓瞎了，31师的军衔为上校太多了，副师长、师参谋长、师副政委都是上校军衔，加上123团的团长政委，以及上校军衔的飞行员何其多。
“立正，敬礼。”胡中铭看到出现的两个军官，立马喊道。
列好队的众人齐刷刷立正站好，举起右手，向三人致以军礼。
胡中铭在敬礼完毕后，大声说道：“师长同志，122团应到八人，实到八人，请您指示。”
果然，杨洛的猜测没有错，大校军官正是师长宋永祺。
“稍息。”宋永祺满脸微笑地下达指示，和蔼地看着面前的七位飞行员，“你们都是我31师的飞行尖子……”
另一个跟随在宋永祺边上的上校军官则是满脸严肃，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善，在众人之间扫视，似乎在找什么人，突然间眼神定格在杨洛身上，眼神中有一丝欣赏，更多的是不善。
杨洛被上校的眼神瞧得心底直发毛，心里直犯嘀咕，不知何处得罪了这位上校。
刚开始训话的宋永祺似哟所感，停下训话，转头看向一旁的上校，说道：“张团长，你这是什么眼神？想干吗？”
听得宋永祺的话，杨洛恍然大悟，原来这上校是123团的团长，这样说起来那就难怪了，就凭九月二号被自己一个人灭了安县场站，肯定这位团长没少挨批。
胡中铭同样发现了，本已张开嘴准备说话的他听见宋永祺的话语，就忍住了闭上了嘴巴，只是脸已经变得严肃起来。
张团长尴尬一笑，解释道：“师长，我……”
“我什么我，不就是对抗演练输了吗？那只能证明你们的训练还不够，能怪别人太强吗？多大点事，让你一直耿耿于怀，有本事，以后赢回来。”宋永祺打断话语，批评道，随后转头看着杨洛，问道，“你是杨洛吧？”
杨洛立正，身躯挺得笔直，大声回答道：“报告，我是杨洛。”
“好，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然不错，刚下团几个月飞行技术就能到如此地步，足见你在飞行训练上下过苦功。”宋永祺微笑着说道。
对于杨洛其人，31师从上到下现在可以说无人不知，九月二号的惊人表现，让很多人难以接受，特别是经过打听后发现，杨洛还是一个新飞，下团才几个月。
宋永祺关注杨洛的时间还要提前，对于杨洛的一举一动可谓是知之甚详。
从杨洛单飞的时候宋永祺就在关注着，本来作为一师之长是不可能去关注一个新飞的表现，奈何杨洛在单飞的时候就搞出了事，一纸报告递到了他的案头。师里出现了一个刺头，嗯，他当是就是这样想的，让他不关注都不行。幸好这个刺头只是表现在飞行上，而不是生活上，后面的表现也让他很满意，特别是九月初的表现。
“那都是叶队教的好，还有团长他们敢放手，给了我大量的训练时间。”杨洛谦虚地说道，把功劳都让给了别人，只字不提自己。
胡中铭不住地点头，对于杨洛的回答很满意。
“谦虚是好事，过度的谦虚就要不得了。”宋永祺笑道，“我可是知道你，122团有名的疯子，上天了不要命的主。今天过来主要就是想见见你，122团的疯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的飞行，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杨洛大声回答道，心里美滋滋的，脸上却是丝毫没有表现。
“张团长，你看看人家122团，退役了一个飞行尖子卢永浩，马上就培养出了另一个飞行尖子，这点你可是差人家胡团长老远了。”宋永祺对123团张团长说道。
“轰！”
空中突然传来的轰隆隆巨响，明显是航空发动机的声音，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远处的空中出现六架战机，正由远及近飞来。
“得，是121团的人到了。”宋永祺不待张团长回答，转而对胡中铭说道，“胡团长，你带你的人先去生活区，我得继续迎接一下121团的人，总不能厚此薄彼。”
“是，师长。”胡中铭随后对列队的七人下达指示，“立正，向右转，齐步走。”
停机坪的一旁早有安排过来的一辆通勤车，是一辆十八座小巴车，几人登上车后，司机开动车子离去，直接开向生活区的大礼堂。
杨洛他们没有换装，直接穿着飞行装具参加大会，一是没有带换装的衣服，凌一个原因则是参加完大会就离开了，嫌换装太麻烦。
“31师模拟对抗演练总结大会暨表彰大会。”
走进大礼堂内，一抬眼就能看到主席台后面的墙壁上悬挂的横幅，明确写明了这次大会的主题。
参与大会的人很多，31师师直机关的人员，123团的全体飞行员和机务，安县场站各部门军政主官及人员，除了战备值班的人员，几乎全部在大礼堂内。
主席台上一共设置了五个位置，居中而坐的是一个中将，来自战区，左侧的是来自空司的少将，右侧的是来自军区的一位副军级大校，师长宋永祺和师政委郎圣权只能敬陪末座，分别在两端就坐，剩下的师领导连在主席台上的位置都没有，只能在主席台下就坐。
一个师里内部对抗演练的总结大会，引得战区、空司和军区的领导一起全赖，足以见得上级的重视，也可以说是31师的荣誉。
大会在军歌声中开始，会议的主持由师政委郎圣权担当。
按照大会的流程走下来，郎圣权先讲话，开了个头，随后把话筒交给军衔最高也是职位最高的中将，接下来主席台上的几人依次发表讲话。
讲话的内容都是围绕九月份的对抗演练，有突出的地方表扬，不足的地方批评。不过轮到宋永祺讲话时则是引申开来，从对抗演练一直讲到平时的训练方法、方式。
作为获胜方，胡中铭和121团的团长倒是没什么，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但是123团的人脸色就不好看了，特别是张团长，脸色特别地黑，就差滴出墨来。
台上的每一个人讲话，总会拿出九月二号凌晨的事件说一遍，大肆批评，这是在123团的伤口上揭伤疤。
本来在九月二号当天就被师党委批评训斥了一顿，现在又接二连三地遭受批评，任谁的脸色都不会好。
终于，领导的讲话结束了，接下去才是重头戏，也是杨洛他们到安县场站来的真正原因。
表彰的时刻到了。
中将军官翻开放在主席台上的文件夹，念到：“给予122团记集体一等功，给予121团和123团集体记二等功，给予东岭场站、安县场站、北塔场站记集体二等功，批准机关为北方战区司令部。”
三个团的团长作为代表在军乐声中领取了分属于三个团的荣誉，同时胡中铭和121团的团长还领取了属于东岭场站和北塔场站的集体荣誉，安县场站的集体荣誉由其场站站长领取。
在航空兵部队，飞行团和场站不是一个系统，场站为后勤保障系列，飞行团是作战系列，彼此独立，又相辅相成。
集体荣誉颁发完毕后，才轮到个人荣誉，个人荣誉是从三等功开始颁发，与杨洛一道过来的六人中有四人都是三等功，总计在此次对抗演练中一共颁发了十八个三等功。
叶剑龙获得的是二等功，从东岭场站一起过来的还有个121团的飞行员同样获得的是二等功，三个团里一共有七个人获得二等功。
看着身边坐着的几人纷纷领取到自己的军功证书，杨洛一点也不羡慕，因为他的军功章是一等功。
“给予杨洛同志记个人一等功，批准机关为北方战区司令部，同时经空军司令部研究决定，吸收杨洛同志为空军人才库特殊人才。”中将一字一字地把给予杨洛的奖励念了出来，“下面，请杨洛同志上台领奖。”
空军人才库特殊人才？
杨洛愣在了当场，原以为就一个一等功而已，没想到还有个附加奖励。
听到给予杨洛的奖励决定，大家都傻眼了，这份奖励简直不要太丰厚了，眼光全部聚集在杨洛的身上，羡慕的很。
全国有多少飞行员？
近万人。
又有几人能进入空军人才库？
少之又少。
别看空军人才库只是个头衔，好似没什么所用，但它的作用大了去。首先，每月的工资里会体现出来，多了一份津贴，最重要的是体现在晋升上，在相同的情况下，优先考虑空军人才库成员。
坐在杨洛身边的叶剑龙不由得侧目，羡慕地看了眼杨洛，他也想进空军人才库，奈何上级看不上他。
杨洛定了定神，站起身，迈着庄重的步伐走向主席台。
“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如潮水般骤然在大礼堂内响起。
第71章 秃鹫要再来一次格斗
想要立一等功，不是那么容易，在飞行员中还好一些，总有那么些人活得好好的还能立下一等功。如果是在其他兵种，基本上不是残了就是成了烈士被挂在墙上，当然特殊情况也有，但这种情况太少见了。
本来按照杨洛的情况来说，是够不上一等功，但是从801号战机提取的飞行记录经过判读，再加上杨洛说的事前准备，让上级认为有一定的研究价值，为其他部队开展类似的训练开了个好头，所以才拔高了一级。
要说立功最容易，纵观海陆空三军，当属三军中的飞行员，但是当飞行员的职务到了副团以上时，想要立功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特别是大功。
因为我军的奖励是沉底的，授予的对象大部分是士兵和基层干部，而副团到正师属于中级干部，在往上就是高级将领了，级别越高，立功越困难。
这里讲的级别指的是职务，而非行政级别。飞行员都是军官，光有行政级别待遇没有职务的飞行员，就算是是大校军衔享受正师级待遇，立功的机会和基层干部也一样，多得很。
这也就是为什么胡中铭带领122团取得胜利而没有立功的原因，反而只是给了个集体二等功。到了副团级以上，手里已经握有相当的权利，部队训练得好，这是应该，反之则是不该，能力有问题，至少得挨批。
为杨洛颁发完军功证书，简单讲话之后，整个大会结束。
胡中铭带着一行七人离开，登上在礼堂外等候的通勤车，准备去停机坪驾机返回东岭场站。
在杨洛准备等车时却被一道声音喊住：“杨洛，等一下。”
回头一看，身后一个三十多岁肩膀上扛着中校军衔的军官正向自己走来，杨洛疑惑地看着对方，不明白他拦下自己做什么。
“胡团长，好。”中校先向已经上车的胡中铭敬礼，随后对杨洛说道，“我该怎么称呼你？杨洛、绵羊、又或是疯子？”
“随便吧。”杨洛无所谓，紧接着问道，“你是？”
“我是862的飞行员，还记得吗？”
“862……”
杨洛搜寻着脑海里的记忆，灵光一闪，突然想起自己下团以来的第一次空战的对手不就是862吗？还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外号是什么来着，对了……秃鹫。
“你是秃鹫，你好。”杨洛微笑着说道，“你有什么事吗？”
“上次和你格斗我输了，在九月二号时又碰上了你，本以为可以和你再较量一番，但你跑得太快，没追上，今天我想和你再来一次格斗。”秃鹫说道。
“那天晚上追我的人其中有一个是你？”杨洛惊讶地道，倒是没想到当时追自己的两架战机中其中就有一架是秃鹫的862，当时的他只顾着逃跑，哪有时间去观察对方是谁，再说当时的天那么暗，也看不清机头编号。
“嗯，我就是其中一个，但你跑得太快了，我没追上。后面你直接离开了，在凌晨又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把我们的场站都炸了。”秃鹫说道，“你就说吧，同不同意和我再来一次格斗？”
想起当时的情形，秃鹫就不由得来气，杨洛不停地在前面领跑，还想要炸了场站，害得自己狂追了几十分钟，却连毛都没追上，最后只能看着杨洛扬长而去。
谁都没想到杨洛在凌晨去而复返，还把安县场站给炸了，可是让123团的张团长暴跳如雷，还被以宋永祺为首的师党委狠批了一顿。
受了气的张团长自然不会让手下人好过，首当其冲的就是秃鹫和他的僚机，两人被张团长狠狠训斥了一番，两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都缩到脖子里去。
今天秃鹫就是报仇来了，他想要让团长知道，当时真的不能怪自己两人没有把杨洛击落，而是杨洛太贼了，一心逃跑，谁能追得上。
至于说飞行技术的问题，秃鹫不认为自己会比杨洛差。他是十几年的老飞了，会比不过一个下团不过几个月的新飞？
换谁也不信。
上次的格斗失败，秃鹫归结于体力消耗太大。要知道他是先击落了一架飞机，消耗了大量体力，处于不对等的情况下才被杨洛击落。
所于，他今天准备报一箭之仇。
“团长？”杨洛期望地看向已经上车的胡中铭，眼里满是希望他能同意。
杨洛很想和秃鹫再来一场格斗，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憋了几天没有好好地飞。
国庆三天假，随后四号五号连续值了两天班，一次正班一次副班，两天值班只上去一次，还很快就回来了，昨天又是休息。
杨洛早就心痒难耐了。
大规模空战，几十架飞机在空中战斗，考验的是指挥员的水平，个人的飞行技术显得微不足道。要想知道一个飞行员的飞行技术，最好的方式是来一场空中格斗。
胡中铭也很想知道，经过一个月的模拟对抗演练洗礼，杨洛如今成长到了什么地步，于是点头同意：“我同意了，我跟你们团长说一下，让他安排一下。”
胡中铭摸出电话，打给了张团长。
临时增加飞行计划，肯定要做出安排，不可能两个飞行员同意就直接上去，其中涉及到多个部门，机务、塔台、后勤……等等。
再者这不是东岭场站，这是在安县场站，能做出飞行计划的只能是123团或者是31师的师党委。
胡中铭放下电话后，秃鹫的电话随之响起，简单地说了两句后，秃鹫也登上了通勤车，一起前往飞行区，显然，张团长同意了两人的格斗。
在战备值班室门口放下了秃鹫，通勤车继续行使，前往停机坪。
“杨洛，你可得给我打起精神来，把这只秃鹫再次揍下去，可千万别掉链子，战区、空司和军区的首长都会在塔台观战。”车上，胡中铭叮嘱道。
胡中铭话语一出，车内徒然安静下来，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战区、空司、军区的首长观战？
只是一场普通的格斗而已，首长们这么闲吗？
这露脸露得也太大了吧！
“团长，您放心，我能击落他一次就能击落他第二次。”杨洛信心满满地说道。
第72章 万众瞩目之中的格斗
停机坪上，杨洛坐在801战机上，目送秃鹫驾机升空，862号战机犹如雄鹰展翅般振翅高飞。
耳边传来塔台可以滑出起飞的指示，杨洛深呼吸一口，调整状态至最佳，此次对战不容有失，一定要再击落秃鹫一次。
本来不在乎输赢，只想好好浪一下的杨洛，在得知有首长观战后，胜负欲变得空前强烈，刚刚进入空军人才库，如果第一战就输了，还是在首长面前输了，那就太丢人了。
“轰！”
航空引擎的轰鸣声逐渐加大，801号战机在跑道上加速滑行。杨洛没有采取常规的起飞方式，直接开启加力，紧急起飞，
迎着寒风，空载中的歼-7g在众多人员的注视之下，滑行五百米后，轻轻跃入空中。
完美的起飞。
先起飞的862号歼-7g朝220航向飞去，杨洛则驾驶801号战机往040航向飞去，双方之间迅速拉开距离。
本次对战，省略搜寻过程，双方拉开五公里距离后直接开始，格斗的空域在安县场站上空，没有最低高度限制，但为了让首长们能清晰看到交战过程，只能在云层之下进行格斗，不得进入云层或云层之上。
幸好安县场站的雪已经停下，云层在散去，云层最低高度五千多米，如果还在下雪，云层太低的话，在云层之下根本无法进行格斗。
十多秒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很有默契地掉头，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在掉头的同时急速爬升，期望抢占到高度。
相同型号的战机，拥有高度上的优势，就是占据了绝对优势。
透过前玻璃风挡，杨洛凝视着在急速爬升的862号歼-7g，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打开了后空雷达，一旦有机会，杨洛会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
身为老飞的秃鹫在做着和杨洛一样的动作，比起格斗经验，秃鹫比杨洛多得多。
“滴！”
两架战机几乎同时接收到对方战机上火控雷达发射出的电磁波，座舱内响起急促的警报声。
杨洛没有慌张，这完全在意料之内，如果秃鹫连这点攻击意识都没有，那秃鹫十几年的飞行生涯就太失败了。
操控战机来了个滚转，避开雷达照射，继续爬升，高度优势绝对不能让对方获得。
第一个回合，双方势均力敌，谁也没有赚到便宜。
爬升至云层底下，已到了规定的最低高度，在上去就进入云层了。杨洛压杆改平，气势汹汹，直接朝862号歼-7g的方向冲去，没有机动，就是平飞，机头对准862号歼-7g。
大有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感觉。
秃鹫被杨洛的举动吓了一跳，格斗哪有这样的，平飞攻击，而不是机动攻击。
“想吓我，门都没有。”
秃鹫没有退缩逃避，飞出一连串常规的机动，躲避雷达照射后，径直朝杨洛迎去。现在的杨洛在平飞之中，可以说是最好的靶子，因此摆脱了雷达锁定后，秃鹫就发起了攻击，一边机动一边攻击。
杨洛见秃鹫没有畏惧自己的汹汹气势，反而向自己发起了攻击，只得无奈拉杆蹬舵躲避。
行险一击不成，那就只能进入缠斗，就看谁点高点低了。
地面上，得知秃鹫要和122团的疯子格斗，123团的飞行员蜂拥而至飞行区，在视野开阔的地方仰起头，观看两人之间的格斗，同样在飞行区观看的还有121团和122团的十几个飞行员。
看到杨洛直直地平飞攻击秃鹫，以胡中铭为首的122团几人可是捏了一把汗，杨洛的意图他们都懂，问题是是太胆大了。
“这小子，胆子太大了，秃鹫十几年的飞行经验，怎么可能被吓到。”胡中铭说道，望向空中的眼神微微凝重。
“胆子确实大，不过杨洛应该有预料，看，他不是在机动吗？”叶剑龙倒是觉得很正常，不干点疯狂的事，那还能是疯子吗？
“秃鹫，加油。”
123团的飞行员在大声呐喊，为秃鹫加油打气，虽然秃鹫不可能听到。
塔台里，宋永祺和郎圣权陪着三位首长在观战，各自拿着军用望远镜，透过玻璃幕墙仰头看向空中。
少将笑道：“这个杨洛，还想使诈，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人家不怕他。”
“怎么说，我看很正常啊，这里面还有什么奥秘不成？”中将不明白了，开口问道。
中将来自战区，其出身是陆军，从其身上的将军服就可以看出来，对于空军不是很了解，他也就想看个输赢，里面的道道，有什么名堂他是看不来的。
少将解释道：“杨洛想靠这招吓对方，让对方退缩逃避。一旦对方逃避，那杨洛就能占据主动权，对杨洛是大为有利。”
“杨洛有个疯子的外号，胆子大得很，这种计策也就只有他敢用，换成别人谁会这样去攻击，基本上和找死无异。”宋永祺笑着说道。
“疯子……有意思……”中将轻点着头，若有所思。
短暂的交手，秃鹫已发现，相比起两个月前的杨洛，如今的杨洛飞行技术已经是顶尖水平，比起自己只高不低。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秃鹫怎么也没想到杨洛会成长的这么快，仅仅两个月啊，这还是人吗？这是妖孽啊！
他现在已经有一丝后悔提出跟杨洛格斗，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必须有一人被击落才能结束。
“稳住，不能着急，我的空战经验比他丰富得多，必须慢慢来，寻找机会。”
天气虽然严寒，秃鹫的额头却是冒出了汗珠，眼神里一丝慌乱一闪而过，深深地吸了一口机载氧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右手紧紧地握着操纵杆，双脚蹬在左右方向舵上，做出一系列复杂的操作，控制战机做出各种机动，规避雷达锁定，同时寻找机会锁定对方。
反观杨洛则显得很轻松，不急不躁地操控战机机动，时不时还能锁定862号战机一秒。
短暂的对决，杨洛已经看到胜利在向自己招手，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取得这次格斗的胜利。
是快速斩乱麻迅速决定胜负，还是在缠斗中寻找机会？
这是个问题。
第73章 危险的取胜方法
安县场站上空的战斗，仍在继续。
双方交错而过后，杨洛迅速做了一个半滚倒装机动，以失去一定高度为代价，抢在秃鹫之前一百八十度掉头，随后紧急大仰角爬升会高度。
当杨洛调转机头时，862号战机才堪堪转过九十度角。
看到801号战机已经掉好头正在爬升的秃鹫眼皮子一跳，终止了继续掉头的想法，一把节流阀推到底，开启加力，沿着眼前的航向，疯狂加速逃窜。
正在爬升的杨洛，也不继续爬升高度了，压杆蹬舵，咬住862号歼-7g的尾巴，转向紧追。
趁你病，要你命。
接下来的过程，仿佛回到了两个月前的那场格斗，秃鹫驾驶着862号歼-7g在前面逃，杨洛在后面紧追不舍。
掉头的时间慢了一筹，直接让秃鹫陷入了被动之中，被杨洛抓住了主动权，想要再夺回主动权，秃鹫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
两个月前，杨洛的技术还没有这么好，秃鹫就没办法从杨洛手中夺到主动权，更遑论两个月后杨洛的技术提升了一大截，概率就更低了。
862号歼-7g在前右转，紧接着抬起机头接了个急上升转弯，企图能调转机头，然而做到一半，战机刚翻转六十度，座舱内就响起了急促的告警声，让秃鹫不得不放弃，转而机动规避。
在秃鹫身后的杨洛一直紧紧地咬住前方的862号战机，不让对方有掉头的机会，一直占据着主动权，但却一直没能行之有效的锁定，每次只能锁定一秒就被摆脱。
两架飞机一追一逃，在安县场站上空上演了一场追逐战。
秃鹫很憋屈，一直没能调转机头，更不要说主动权了，被杨洛赶着在前面机动逃跑。
杨洛相对来说轻松些，但这不是杨洛想要的结果，杨洛想要的是一场漂亮的胜利。
两架战机性能相同，如果这样一直下去，只要秃鹫不犯错误，头脑保持住清醒，可能到航油烧完都不能分出胜负。
“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得引诱秃鹫犯错误。”杨洛暗道。
随即一拉杆，节流阀到底，放弃追逐，801号歼-7g机头猛地抬起，加速爬升。
时刻在机动中观察身后的秃鹫察觉到杨洛的动作，随即拉杆蹬舵，心底却保持了一丝警惕，随时准备改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秃鹫记得两个月前，杨洛使用了同样的套路引诱自己犯错，而自己还真的钻进了陷进之中，当时险些被击落。
如果这次依旧还是套路，以杨洛现在的技术，秃鹫没有把握能够摆脱雷达的锁定，所以他打起了一万分的精神，警惕是否是陷进。
“真是不记打啊。”
杨洛不知道秃鹫心里的警惕，还以为对方又钻进了自己的陷进之中，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旋即操纵杆前压，没有继续爬升，改为俯冲，直冲正在转弯爬升的826歼-7g。
“果然，又是陷进。”秃鹫第一时间就发现了801号战机飞行姿态的改变，大叫道，手脚却是不慢，压杆蹬舵，一阵复杂的操作，操控飞机做出各种机动。
杨洛瞠目结舌地看着前方的战机，这一次攻击，连锁定一秒都没做到就被摆脱了。
经过杨洛这么一弄，秃鹫再也不想夺回主动权，他生怕又会踏进杨洛的陷进之中，导致被击落。他现在打定主意，不让自己犯错，采用拖字诀，拖到航油烧完，以平局结束。
秃鹫怕了，面对杨洛这个妖孽，让他有种无力感。
可以说，作为一个军人，秃鹫已经不合格。
军人得有血性，面对生死不能畏惧，那怕心里怕的要死，也要坦然面对，何况只是一场输赢。
接下来任凭杨洛如何引诱，秃鹫就只是在前面不停地做着各种机动，一心一意地逃跑。
面对这种油盐不进的战术，面对一个已经不想取胜的对手，杨洛一点办法都没有。
“秃鹫，你这是要逼我放大招吗？”座舱里，杨洛凝视着前方的826号战机，眼里有了一丝火气。
杨洛自升空后，就在思索着如何击败秃鹫，能以正常的方式击败最好，哪怕是时间长些，杨洛也能接受。
可现在面对秃鹫的无赖战术，寻常方法已经不行，战机的性能一样，没有丝毫区别，拖下去只能是平局。
看到秃鹫犹如惊弓之鸟，杨洛倒是想到一个方法能击败秃鹫，也只能是这种情况才适用，但是杨洛不想用。
首先，这个方法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有可能造成坠机的危险，虽然杨洛有把握能改出，但是在空中谁都不敢打包票。
其次，能不能成功还不一定，使用这个方法必须预判准确，否则一旦预判错误，就会让自己变成秃鹫的靶子，连摆脱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使用这个方法有可能会背处分。
但格斗到了这一步，杨洛不想用也得用了，平局不是杨洛想要的结果，胜利才是杨洛想要的。
处分就处分吧，反正自己的资历太浅，不管是职务的晋升，还是级别的提升都不可能很快，有的是时间来消除处分。
“秃鹫，我就赌这一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杨洛轻声说道。
解开机载航电系统的对于飞机的各种限制，杨洛看了眼仪表盘，高度4500米，航速850公里每小时。
“四千五百米，足够了。”杨洛轻笑道，有这高度，对于改出的把握大增。
杨洛尾随在秃鹫后方耐心地等待着着时机到来，同时慢慢地减低航速，场站上空就这么大，为了首长们能看清楚他们之间的格斗，不用担心秃鹫会跑得太远。
如果没有这条限制，杨洛的方法也不适用，一旦航速降低，对方可以轻而易举地离开。然而现在，杨洛却不担心。
秃鹫不明所以，还以为又是杨洛的陷进，依然保持着高速飞行，心里高度警惕。
面对杨洛的减速，不止是秃鹫不明白，地面上所有在观战的人都不明白，不知杨洛打得是什么主意。
待发现杨洛确实没有提速追自己时，秃鹫尝试着想要掉头。
然而，
“滴！”
不知何时，826号战机又被锁定了，座舱里响起急促的告警声，提示被雷达锁定。
秃鹫心里大惊，过多的机动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正急促喘息着，急忙终止继续掉头的举动，向右蹬舵想要摆脱锁定。
这次的锁定维持了一秒多还没有摆脱。
“就是现在。”
杨洛双眼一凝，深吸了一口机载系统提供的氧气，拉杆向右蹬舵，节流阀全部收回，襟翼放下，减速板升起。
801号歼-7g的航速迅速降低，机头迅速上仰，机身处于横向偏右的状态。
因为秃鹫的规避方向和801的航向是相反的，如果不能立即调整航向，势必会让秃鹫摆脱锁定，因此，杨洛选择以失速为代价，迅速调整机头指向。
“滴！”
瞬间，急促的告警声在801号歼-7g座舱中响起，仪表盘上闪烁着醒目的黄色，提示机身仰角过大，即将超出。
杨洛没有理会，继续拉杆蹬舵，马上机身右侧机翼就超过最大仰角，失去升力，飞机进入失速状态，仪表盘上的黄色光芒转变为红色，告警声处于最高频率。
右翼失速，机身横向偏右，瞬间机身就失去平衡，机头朝上向右倾斜开始旋转。
“失速尾旋？”
塔台里，宋永祺猛地大叫，语气中充满着意外、不可置信。
第74章 胜利与处分
失速尾旋，令无数航空领域人士恐惧的非正常飞行姿态，长期以来被视为飞行禁区，又称“死亡陷阱”。
杨洛进入的还是最危险的一种，机头朝上的失速尾旋。
座舱内的告警声凄厉地响个不停，战机的空速急速降低，很快就降至百公里以下，失去升力的战机直线下坠。
进入失速尾旋的一瞬间，杨洛遭受到了强大的正向过载，无形的力量把杨洛压在座椅上。
此刻虽然很危险，杨洛却没有急于改出，反而是在心里读着秒。
飞机的机头指向被杨洛利用失速尾旋硬生生改变，火控雷达一直锁定着两公里外的862战机。
862战机里，雷达告警声一直不停地响起，黄色的提示光芒闪烁，一秒多还没有摆脱，令秃鹫紧张起来，手脚在操纵杆和方向舵上不停操作。
三秒的时间很短，况且已经被锁定了一秒多钟，留给秃鹫的时间两秒不到，明知身后的战机速度不快，却也没办法依靠速度离去。
两秒的时间，就算是进入了超音速也不过飞六七百米，以两机现在的距离依然还会在火控雷达的照射范围之内。
秃鹫只能选择依靠机动，改变两机的相对位置来摆脱，然而，刚刚右转的飞机想要一下子改变航向不可能，歼-7g的气动布局决定了转向需要时间和空间，发动机也不是矢量发动机，不可能做出过失速机动了，如果硬要转向只会失速。
所以秃鹫只能在垂直方向上机动，上升将失去速度，在规避雷达锁定时，失去速度同样很危险，留给他的选择只能是俯冲。
秃鹫驾驭862号战机循着原来的航向，在空中翻滚着俯冲，想要摆脱来自身后战机的锁定。
“秃鹫，你完了。”
看到秃鹫的选择，杨洛笑了，果然在自己的预料之内，对于来自身后未知的锁定，秃鹫选择了俯冲。
秃鹫如果悬着爬升来规避，杨洛还真的拿秃鹫没有办法。因为801战机现在在直线掉高度，秃鹫如果爬升，杨洛就必须再抬机头才能锁定862，而已经进入失速尾旋的801已经不能再抬机头了。
秃鹫选择俯冲，在801战机的自旋中，刚刚好继续把862战机置于火控雷达的照射范围之内。
862战机俯冲的速度远大于801战机下坠的速度，想要继续锁定，必须调整机头指向，这又刚好是改出失速尾旋必须做的操作。
改出失速尾旋的唯一方法，就是依靠俯冲获得速度，让机翼重新恢复压力差，进而获得升力。
801号歼-7g现在的状态是机头朝上，要俯冲首要就是压杆，让机头朝下。
失去升力的机身，明显操作要比平时困难，操纵杆变得很轻。杨洛把操纵杆前压到底，没有蹬方向舵，现在还不是时候。
俯冲没有效果，依然没有摆脱，一直没有消失的雷达告警声响在耳畔，犹如死神在招呼自己，秃鹫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翻滚俯冲怎么会没有效果？
为什么会没有效果？
秃鹫难以置信，完全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想要继续规避，时间上已经不允许，已经被锁定三秒，胜负已分。
三秒的锁定时间很短，弹指即逝。
进入失速尾旋后继续锁定862战机两秒后，加上进入之前的一秒多，总共锁定三秒多，完成目标锁定，击落862战机。
“801，你已经获胜，马上改出返航。”
基地塔台里，通过战场数据链获得此次格斗结果的宋永祺第一时间下达命令。此前他就想要命令杨洛马上改出，被他硬生生忍住。
“801收到，正在改出，完毕。”
塔台的扩音器里传出杨洛平静的声音，没有一点紧张慌乱之感。
“这小子，太胆大妄为了，竟然利用规则限制用这样的方式取胜，太危险了，必须处分。”师政委郎圣权装作气急败坏地说道，同时向宋永祺不停地眨眼。
宋永祺马上会意，黑着脸说道：“是不能惯着他了，否则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乱子……”
“胡中铭也得给他个处分，怎么带的兵……”
……
宋永祺和郎圣权就在塔台里不停地讨论着，给杨洛一个什么样的处分好，甚至延伸开来，要给胡中铭和温先钧以及叶剑龙一个处分。
两人的讨论吸引了首长们的注意，纷纷放下望远镜，来自空司的少将和军区的大校笑眯眯地看着宋永祺和郎圣权表演，反倒是来自战区的陆军中将不明所以，问一边的少将，道：“杨洛不是胜了，怎么还要给他处罚？”
“杨洛刚刚的动作很危险，很容易造成坠机事故。”少将低声回答道。
“这个动作很危险吗？具体怎么个危险，给我说说。”中将蹙着眉头，说道。
少将把失速尾旋的危险性说了一下，并解释了一番杨洛的取胜方式，中将明白后打量了宋永祺和郎圣权一眼，说道：“你两就不用在我们三个老家伙面前演了，太拙劣了。怎么？以为我们三个眼瞎了，不知道你们是想保护杨洛这小子。”
宋永祺讪讪地道：“哪能呢？首长们慧眼如炬，一下子就识破了我两的小伎俩。不过杨洛是真的太胆大了，必须给个处分，让他记住这次教训。首长您可能不知道，失速尾旋很危险，一旦进入……”
“停。刚才齐部长已经给我讲过了这个失速尾旋，你就不用给我重复一边了。”中将道，“我做事向来只看结果，不问过程，我只看到杨洛赢了，怎么赢的不重要。不过，随随便便就进入危险的飞行，确实得给他个教训，就口头警告一下吧。”
口头警告？
这么轻吗？
宋永祺和郎圣权都不敢相信地看着中将，他们两人演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不给杨洛太重的处罚吗？如果早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还演个屁，浪费精神。
唯有少将和军区的大校，与中将多有接触，知道中将一向对于有本事的人很宽容，就算犯了错，只要没有造成太重的后果，处罚起来能有多轻就多轻。
作为此时职务和军衔都是最高的一人，中将说的话就是最终的决定。
口头警告，行政处罚当中的最轻的一种，不会影响工资，只不过一定的时间内不能晋升职务和级别。
“会不会太轻了？”宋永祺迟疑地说道。
“怎么？你还嫌轻，要不给他个记大过？”中将似笑非笑地说道。
郎圣权急忙说道：“没有，口头警告挺好，就口头警告。”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又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给太重的处罚不是打消人家的积极性吗？况且杨洛刚刚立下一等功，还进入了你们空军人才库，紧接着就给太重的处分是要打谁的脸？战区还是空司？”中将抬头看了眼窗外，说道，“你们看，杨洛不是改出来了嘛。”
透过塔台前的玻璃幕墙，可以看到杨洛驾驶的801号歼-7g已经改出失速尾旋，正从俯冲中拉起。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戏已看完，在安县场站也呆得够久，手里还有大堆的事要处理，中将转身准备离开，末了说道，“记住啊，口头警告。”
宋永祺没有明白中将重复一次处罚方式的用意，多年政工的郎圣权却是秒懂。
口头警告，关键是在口头，不能留档案，也就是不能影响杨洛以后的职务晋升和级别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