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八百九十五章 暂时拖延
廖管家心里本就憋着一股火，现在更是找到了报仇的机会。
“我要她，跟她，跪下给我道歉！”
他恶狠狠的指着赵小蝶跟白苏，那样子像是要将她们两个生吞活剥了才解气。
白苏暗中捏紧了拳头，看来这人跟他家主母一样，都是欠揍的货色。
倒是赵小蝶，闻言愣怔了一下，就低下头捻着自己的衣角，却没像是从前一样，吓得只会哭。
林梦雅知道对方生气，而且本来这件事就是她们有错在先。
但下跪道歉这种侮辱人格的事情，她不会让白苏跟小蝶去做。
“廖管家大人有大量，就别为难她们了。我代他们给您鞠躬道歉，对不住。”
她略微欠了欠身子，倒是一点也没啥为难的地方。
但没想到，廖管家看她这般好说话，却是不依不饶了起来。
“哼！我看这俩个奴婢敢如此胆大妄为，就是你这当主子的恶意纵容。好，既然你愿意替你的人赔罪，那你就给我跪下，磕头谢罪，我就原谅了你们，如何？”
这话一说出来，整个院子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面色不善。
可惜，廖管家只顾着耀武扬威，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触犯了一个多大的忌讳。
临来前老爷的那些嘱咐全部被他通通抛到了脑后，或许是他故意的，以为这样就能够压赵家人一头，没准回去老爷还会嘉奖他。
林梦雅面色微变，但看向廖管家的眼神也冷了几度。
“看来，今天这件事情肯定是不能善了了。廖管家也别只顾着让我磕头下跪认错，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不妨都说出来，也让我们听听廖家都是这么处理这种事的。”
廖管家看着她冷哼了一声，抱着肩膀，一脸的倨傲。
“我们廖家向来宅心仁厚，但也绝对不会允许有些人冒犯我廖家的威严。”
他轻蔑地扫了一眼眼前的老弱妇孺们，心中更是笃定无比。
赵家果然是小家小业，根本就不值得老爷跟老太爷大费周章，如今，还不是叫他随便就被唬住了。
有道是恶向胆边生，如今的他看向这一群任人宰割的羔羊后，心头更是起了更大的恶念。
“旁的也就罢了，但是她们两个。”他指着赵小蝶跟白苏，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必须得交给我来处置！”
“你！”白苏眉头一皱，冷喝一声就举起了自己足以砸死人的拳头。
可惜，有人比她还快了一步。
“哪里来的狗，竟敢在我面前狂吠？”
霍骁的面具虽然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但声音却冷的很。
“还是你的主人没告诉过你，这里的人你一个都惹不得。”
廖管家根本就没听清霍骁的话。
那一拳差点就让他去见了阎王，胸口像是被大锤击中，喉咙里的血腥味儿怎么也止不住，下一刻“噗”地一声喷涌而出。
霍骁还觉得不解气，但有人比他还狠。
“直接拉出去埋了吧。”
一道冰冷的声音说道，随后，龙天昱抱着墨言宝贝缓缓走了出来。
父子两个如出一辙的眉头紧皱，看向廖管家的眼神里藏着重重的杀气。
“父亲，我觉得还是直接烧了吧，骨灰也可以直接撒到路上。”
廖管家刚缓过来，就听着那粉雕玉镯的小娃儿说出这样残暴的话。
顿时，眼一翻，人是彻底地昏过去了，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
最终，廖管家还是没死。
毕竟有林梦雅在他就算是想死也很难。
但，活着也没那么简单。
毕竟现在是彻底的跟廖管家撕破了脸，林梦雅也不傻，知道就这么把人放回去的话，那廖管家肯定是要在廖老爷的面前告状。
到时候反而更麻烦。
所以，只能先关着吧。
至少等她先解决完方牡丹的事情再说。
但廖家那边她也不能给消息。
这倒是好办，方姨自高奋勇地以赵毅轩的名义给廖家人写了一封信。
上面的内容也很简单，就说她们姐妹两个久别重逢，因着她身子不好，所以请廖夫人跟廖管家在府中帮忙操持家事。
顺便还奉上了一份极其丰厚的年礼，不出意外的得到了廖家颇为殷勤的回复。
对了，还有一封是给方牡丹的。
林梦雅拆开看了一眼，就笑了。
要不说这廖管家之所以落得这个下场，肯定是有原因的呢！
廖家在信上一再嘱咐方牡丹与廖管家一定要精心地帮赵家操持家事，最好是搞清楚他们家要紧的东西都在哪，当然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事情也没有必要写的那么直白。
所以，廖家在信上的最后一句，是嘱咐方牡丹跟廖管家务必要多留在赵家一段时间，甚至还让方牡丹这个正是附近凡事多跟廖管家商量，多听他的话。
看完了信，林梦雅捧着茶水喝了几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正在晒太阳的方牡丹。
“方姨，你这个姐姐的日子倒是比咱们想的还要艰难些。”
方姨正在擦她的麻将牌。
这才过了两三日，就没有人愿意跟她攒局了。
人生啊，不能摸牌的时候真是寂寞如雪。
“我这个姐姐看起来精明能干，实际上就是个草包。廖家人我也听说过，从当爹的到儿子都是出了名的精于算计。我这个姐姐，在他们的面前恐怕只是个傀儡。”
不然，也不会故意让方牡丹大正月的就跑过来问她要东西了。
说白了，廖家也不过是在利用她这个堂姐而已。
林梦雅眯了眯眼睛。
廖家的事情肯定得解决，不然老这样扣着方牡丹跟廖管家也不是个常事。
何况，廖佳本来就是不怀好意想来，就是时间长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样一个蹭赵家好处的机会，要是再派其他的人来只怕这件事就瞒不住了。
林梦雅托着下巴，冥思苦想了好半天。
最后，还是龙天昱用大手兜住了她一点一点向下垂的小脑袋。
“你来了？”她有些含含糊糊地说道。
这坐着思考问题是不太好哈，没事还总是犯困。
“困了怎么不去床上睡？”
龙天昱转手把人扣住了往怀里带。
林梦雅嗅到了他衣服上淡淡的药香味道，抽了抽鼻子，她就知道这人今
天又去偷偷摸摸的复健了。
虽然他现在能跑能走，看起来跟常人没什么两样。
但是双腿的经脉还是很脆弱，只能靠一点一点的修养跟锻炼才能恢复过来。
但是每一次的复健对于龙天昱来说都是一次考验。
林梦雅刚开始还跟着去，但后来这人就偏偏得瞒着她才行。
她也理解他的做法。
大概是不想让自己最亲近的人看到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吧。
所以林梦雅只是默默地给他准备好锻炼的项目跟药，其他的一律不再过问。
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挺要面子的，每次锻炼完之后，哪怕是腿再软也得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地再来见她。
只可惜，他根本不知道林梦雅每次都会让人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拿过来查看。
每一次每一次，那些厚实却松软的衣服，都几乎能拧得出水来。
那是他一再坚持的汗水，也代表着他努力的决心。
林梦雅刚开始还心疼得不行。
但她实在无法阻止，只能用尽自己所有的才能，给他调配最好的药。
幸好，他不再会因为锻炼而流血。
她的小手不经意地滑到他那双结实大腿上。
稍稍使劲捏了捏，还行，肌肉的紧实度恢复得还不错。
“夫人看来很满意？”耳畔，传来他带着笑意的低语。
林梦雅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虽然经脉受损，但也不是没有修复的可能。
可如果是肌肉彻底萎缩了的话，只怕才是大麻烦。
“那夫人要不要亲眼验一验？”
验？验什么？
林梦雅这还没反应过来呢，他的吻就印了下来。
最后，林梦雅被迫好好地“验了验货”，而且，还是不验都不行的那种。
当然，俩人也没白日瞎胡闹。
但是被他这么一干扰，林梦雅突然想出来了一个馊......不对，万全之策。
“这个廖家不是想要从霍叔的手上分一杯羹么？我想就顺了他们的意思如何？”
好好盘了自家夫人一通的龙天昱心情畅快，头脑也好是更加清醒了些。
眉头一挑，“你这是想要祸水东引？”
她点了点头，笑弯了眼睛，“我们之前不是想着，要怎么才能让霍叔跟方姨，从赵家跟长老会的这两潭漩涡中脱身出来么？”
“要是冒然扔下这一堆烂摊子就走了，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当初霍家被灭门，霍叔也被清洗了记忆，转变了身份，能做到这一点的，肯定不会是极其无名之辈。”
关于这点，龙天昱倒是无比的赞同。
因为某些原因，他对这些事的了解，其实要比自家夫人能更清楚一些。
那些人，早已经偏执成狂，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要是他们这样带霍叔跟方姨离开，一旦走漏了风声，或许在没有把人送到宫家封地之前，就得遇到那伙人疯狂的报复跟截杀。
虽然他们夫妻来不见得怕了他们，但若是能够避免这样无谓的牺牲也是好事。
第二千八百九十六章 父爱如山
“廖家不是想要霍叔正在打理的那些长老会的铺面么？”
林梦雅掰着手指头继续算账，“或许还有赵家的那些铺面，其实我之前帮方姨查账的时候看了一眼，除了她从霍家带过来的那些铺子还略有盈余之外，其他的已经入不敷出多时了。”
“不过霍叔之前想着让赵家的面子上好看，所以从自己的私产里挪了一部分填补他们而已。想来，这也是赵家人，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名正言顺的继承霍叔的地位的原因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赵家人早就已经过惯了，那种高高在上、恣意享受的富贵生活。
哪怕他们花的银子上都沾着无辜之人的血泪，他们也不会在乎。
他们只想捞的更多，在古族所站的地位也越来越高。
恐怕在他们看来，所谓的亲情还比不上切切实实的金银财富与权势地位实在。
所以，霍叔跟方姨沦为了牺牲品。
而现在，他们也依旧没有放弃，甚至变本加厉，连掩饰的功夫都省了。
明火执仗的来抢，却还要压着方姨的头，不许她吭声，更不许她反驳。
龙天昱已经完全了解了夫人的意思。
低头，细细地思考了一番，发现可行性极强。
“只要在咱们临走的时候，能让廖家多撑上一段日子，那留给咱们的时间就会宽松不少。”
林梦雅打了个小小的呵欠，闭着眼睛，声音也越来越小。
“方姨一直想要死遁，我想，怎么死，因为什么死，也可以在这上面做一做文章。”
龙天昱的脑袋转的很快。
几乎是林梦雅一说完，他就将事情补充个完全。
刚想低头跟夫人商量一下，顺便表个功，好争取让夫人夸他几句。
就看到林梦雅已经闭上眼，枕在他的手臂上，睡得香甜。
从过年到现在，其实她一直都没怎么休息。
虽然小福宝一点都不闹人，但她毕竟还是个小婴儿，吃喝拉撒的要求还是挺频繁的。
龙天昱舍不得闺女遭罪，更舍不得夫人。
所以除了非必要的时间，都是他在亲力亲为地照顾小福宝。
尽管如此，可林梦雅这个亲娘，还是每次都不放心地起来帮忙。
在这间小小的院子里，在这间并不奢侈华丽的小屋子里，他们一家四口，却享受到了世俗的乐趣。
“娘——”
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龙天昱眉头一皱，立刻压低了声音“嘘”了声，顺手还牢牢捂住了夫人的耳朵。
小墨言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嘴，两只眼睛盯着床上的爹娘，心里头委屈屈。
真是的，为何爹娘躲懒睡午觉的时候，总是忘了叫他？
龙天昱轻轻放开了夫人的耳朵，大手招了招。
小墨言就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地的走到了爹娘的床头。
“留给你的功课都做完了？”
墨言立刻狂点头，跟他爹一样压低了声音说道：“我都做完了！还有爹留给我的武功招式我也练完了。”
他偷偷摸摸地看了好几眼睡在里侧的娘。
每当这个时候，他
都感觉他爹实在是太碍事了。
踮起小脚，想要努力地去看他娘。
奈何，龙天昱挡的实在是太严实了。
还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压住了他蠢蠢欲动的小脚。
“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爹觉得有些事，是时候跟你坦白了。”
墨言其实不太想听。
他本来就比一般的孩子聪慧，再加上林梦雅跟龙天昱给他请的老师都学识不凡，又因为种种客观的原因，他从小就跟着爹娘走南闯北，见识得也多。
所以，他自以为自己已经比别的小朋友超出了太多。
再说了，他爹搞得这么严肃，无非是不想让他抢娘而已。
呵，男人！
他心头鄙夷地对他爹做了个预测，他倒要看看，今天他老爹要编出个什么花样来！
龙天昱清了下嗓子，又细心地给夫人盖上了被子，之后才披着外衣，带着墨言离开了房间。
“墨言，爹觉得，往后你不应该再跟你娘睡在一起了。”
院子里，只有他们父子两个。
远远地看过去，绝对的父慈子孝。
但实际上，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却是在互相斗着心眼子。
“为什么呢？”墨言歪了歪小脑袋，一脸无辜的小表情，睫毛超长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绝对能够萌得人心肝乱颤。
这也是他的必杀技之一。
就凭着这一手绝活，他从非叶城，一路吃到了古族，从未逢敌手。
一般情况下，看到他这个样子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早已经母爱泛滥，认他予取予求了。
可惜，他碰上了龙天昱，他那铁石心肠的爹。
“为个屁！”
已经有了闺女的龙老爹瞬间成了个渣男。
他冷笑着看着自家大儿子，心里却是在计划着该给他塞到哪里去锻炼一番，免得总是来打扰他跟夫人的二人世界！
“那是你老子我的媳妇！我不让你跟我媳妇睡你就不许睡，怎么着，有本事你也找个媳妇去，你跟你媳妇睡去！”
这画风转变得太大了，小墨言差点没回过神来。
不过，听到这话他眼珠子倒是一转。
“那我现在就找个媳妇，跟你换！”
哈哈哈哈，他可真是聪明得很呢！
可惜，却得到了他爹的一通暴打。
“小王八蛋！亏你想得出来，换个屁！老子的媳妇给啥都不换！”
龙天昱的气得青筋都暴起来了。
怪不得手下人背地里讨论的时候，都说儿子是讨债的鬼。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天生就是来跟他抢夫人的！
呵，做梦！
小墨言当然不肯乖乖挨揍了。
其实他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自家老爹突然变得狂暴的点在哪里。
虽然他很聪明，林梦雅也很注重孩子的性别教育，对于一些小孩子常见的问题，她也不会觉得害羞回避，反而是站在医生的角度去解答孩子的疑惑。
但让一个六岁都不到的宝宝，去了解媳妇的重要性也着实是有点难为他了。
到目前为
止，在墨言的理解中，“媳妇”是个好东西，可是像是爹娘那样无时无地地陪伴着对方，还要在一起吃饭，晚上了还要在一个屋子里睡觉。
但他除了爹娘，以及弟弟宁儿以及妹妹小福宝之外，不喜欢跟其他的人一起睡。
所以，要是他爹非得找个媳妇一起睡的话，那他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找一个陪他老爹一起，然后他跟他娘一起睡。
唉！谁知他老爹真的是太难伺候了，不接受他的好意不说，居然还仗着人高马大的优势要揍他。
这个哑巴亏他怎么能干？
当然是奋起反抗，然后又被残酷镇压了。
“臭小子，你给老子记清楚了，你娘在我心里的位置无人可以代替！还有，咱们龙家的男人，什么都可以让，唯独媳妇不能让。哪怕是让人拿刀顶着脖子威胁，也不许扔下媳妇不管！”
说完，还不解气地恨恨地打了儿子的屁股一巴掌。
“小兔崽子，说出这种天打雷劈的话，也不怕你打一辈子光棍！记住了没有！”
泪珠子掉地上摔成八瓣的墨言；“记住了！我真的记住了！”
林墨言，后来改名叫龙墨言，是被自家老爹按在膝头，受着屁股上的巴掌，含着泪记住这句“龙家族训”的。
当然，后来恢复真名的宁儿，龙煦小朋友，也是以相当“惨烈”方式记住了这句话。
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以后的生命里，这句话究竟救了他们多少次。
但龙家的男人爱妻的习俗，却是代代传了下去。
......
林梦雅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
小福宝已经被龙天昱挪到了她的床边。
小丫头倒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吃得好睡得好。
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看到了她之后，就丝毫不吝啬地给她露出了一个甜蜜蜜的笑。
林梦雅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将小闺女从婴儿床上抱了起来。
小福宝其实是个天生爱笑的孩子，只可惜因为种了禁术的原因，她的意识没有一般的婴儿那般活跃。
所以除了她特别亲近的人，比如说爹娘跟哥哥之外，她极少会露出表情来。
但她并不呆滞，相反，因为继承了母亲跟父亲在容貌上的优势，渐渐长出肉来的小福宝，看起来要比一般的宝宝更可爱些。
“娘的小乖乖，饿不饿？”
她顺手摸了摸孩子的小屁股，还是挺干燥的，看来龙天昱这个爹当得还挺负责任。
小福宝看起来很喜欢母亲的抚摸，又张开小嘴对她笑得很是开怀。
但林梦雅却觉得，好像一个小白点，长在了小福宝的牙床上。
“咦？宝宝，你怎么出生就长牙了呀！”
林梦雅有些惊奇。
一般来说，新生儿要到四到七个月才会长牙齿。
但有一小部分的孩子，却是降生就带着小牙牙。
其中只有一部分是真正的乳牙，另外一部分，则是一种叫做马牙的生理现象。
一般情况下一个月内就会消失，如果宝宝实在不舒服，可以用干净的纱布跟白糖粒给小宝宝磨牙。
她洗净了手检查了一番。
居然是真的乳牙！
第二千八百九十七章 想得挺美
“哎呀，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孩子长牙呢！给我瞧瞧！”
方姨惊奇地接过了小福宝，小心翼翼地趁着她张嘴的空隙仔细的瞅。
还真是！
白白、嫩生生的就像是小米粒儿一样的白色小牙，长在了小福宝粉红色的牙龈上。
“哎呦！怪不得给你取名叫小福宝，你还真是个有福的小宝贝！”
方姨眉飞色舞地说道，啾啾啾地亲了小福宝的小爪爪好几口。
小福宝对这个总是喂自己香香的奶奶的方外婆很有好感。
张开自己的小嘴巴，对着方姨露出了一个甜蜜蜜的笑。
一下子，方姨觉得自己的心又被这个小丫头被俘获了。
只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衣裳、首饰，还有她多年压箱底的奇珍异宝都给这个小丫头。
“在我们这，老人常说生下来就长牙的小孩子一辈子不愁口福。我们小福宝肯定是衣食无忧，福气好得很！”
林梦雅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知道，这种情况对于孩子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坏处，只需要耐心观察这颗露头的小牙，是不是会有松动脱落的现象。
虽然她也知道，那些所谓的好兆头都只是为了讨一个口彩。
但哪个当父母的，不喜欢自家宝宝身上带着点福气的象征呢？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这里的人这个风俗还挺重视的。
经过方姨一下午的传播，大家都认定了小闺女是个有福的宝宝。
甚至芸娘跟小蝶，还跑过来希望能要一件小福宝的衣服。
说是要给自家宝宝也带点福气过去，最好让他们一辈子也能衣食无忧。
林梦雅也只能答应下来。
可她家小福宝的年纪最小，那些衣服他们俩家的孩子也穿不下去，最后，俩人竟然一人拿了一双小福宝的小袜子，也是倔强得很了。
既是好事也没有瞒着外人的道理，林梦雅虽不是个张扬的人，奈何她院子里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白静的耳朵里。
“哼！再有福气也不过就是一个要嫁出去的丫头片子！不过是看着宫家富贵，所以那些贱皮子就兴巴巴地去讨好她罢了！”
“能不能一辈子衣食无忧，那得看找一个什么样的婆家。”
“以他们宫家那般的招摇，只怕往后连女儿也会养的嚣张跋扈，不讨公婆家人的喜欢，一辈子只能当个怨妇而已。”
有些人的嫉妒是不分青红皂白的。
譬如白静。
明明小福宝跟她没有任何的过节，但她就是要暗地里诅咒这个孩子，恨不得让对方一辈子不幸才好。
也恨不得全天下的所有好事都长在自己的身上。
“夫人又何必跟他们置气？”
她的心腹名叫白瑞，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这几年对她也是忠心耿耿，毫无二心。
白静也信得过她，手下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都是瑞妈妈一手操办。
也只有瑞妈妈敢在她的面前说一些僭越的话，偏偏白静还丝毫不会生气，只觉得睿妈妈跟自己
是一条心的。
“我怎能不生气？”白静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肚子里的苦水也只有瑞妈妈才能够感同身受。
“你是没瞧见他们把我儿害成什么样子！”
提到儿子，白静只觉得满腔的愁绪无处诉。
“珣儿也是你一手带大的，他小时候多么的伶俐乖巧？可是现在，你看看，整个人阴晴不定，看来是完全废了！”
白静越想越气，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扫了下去，眼珠子也气得通红。
“凭什么那些贱人的野种还活得好好的，我儿却要受这种罪？我们名字两个往后可怎么办才好？难不成，真要将南院的那些财产拱手相让给那些贱种吗！”
白静几乎要气哭了。
她从小就是个要强的性子。
从前待字闺中的时候，她就一心一意的想要找一个世上最好的男人嫁了。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嫁给了赵家人。
这也就罢了，偏偏赵古廉根本就是个老实的。
这些年若不是她有手段有娘家撑腰，只怕赵古廉早就将一房房的小妾抬到她面前了。
他们母子两个，哪里还有容身之地？
还不早就被那些小妾爬到头上踩了？
“我知道夫人心里的不易，但凡事未必没有转机，眼下不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么？”
瑞妈妈生得富态，说话办事也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就是一副十分好相处的样子。
但南院的那些下人们背地里都称她叫“笑面狼”。
比老虎还厉害，比野狼还要狠毒三分。
“什么好机会？”白静不懂。
瑞妈妈亲自倒了一杯茶，端给了白静。
“若是宫家的这个小福宝，成了咱们家的，那宫家人不就得支持咱们家少爷了么？”
“再则，老奴先前打听过了，这宫家家主医术高超，先前那‘冬雪噬童’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最后还是靠她解决的。”
“要是咱们跟她成了一家人，那她还能不管咱们家少爷吗？”
一家人？
白静眯起了眼睛，静静考虑了片刻。
“倒也不是不行，可是他家的那个女娃才多点大？就算是要给我儿当个童养媳也太小了点吧？”
瑞妈妈张了张嘴，心想这夫人莫不是真的急糊涂了？
那宫家的小闺女，莫说是给他家少爷当媳妇了，就算是当闺女这年龄都够了！
“夫人糊涂了。”
“你家少爷如今已是二十有六，那小丫头自然是不合适的。”
“但是，前些日子老爷不是跟您提过，想要把外面的一个外室子接到咱们家里来么？”
白静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休想！有一个赵珏就已经够给我添堵的了！”
“赵古廉那家伙一定是受到了那些小贱人的蛊惑！那野种休想光明正大的进入我南院的大门！”
瑞妈妈赶紧顺毛捋，低声道：“夫人糊涂呀！就算是那外室子进了门，可终归您还是他的嫡母，他这一辈子，不还是要拿捏在您的手中？”
“何况老奴打听过了，那孩子今年才不过三岁大。小孩子忘性大，若是能养在您膝下两年，估计就会把自己生母都忘了，一心一意的听您的话。”
终究还是瑞妈妈在白静心中的地位高些。
若是换了一个人在她面前说这些话，现在恐怕脑袋都被她打破了。
“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但终究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就算是我养了，那也是个白眼狼，以后还是要跟我的儿子孙子争抢财产。”
白静也不傻。
她其实并不介意养一个可有可无的私生子。
奈何赵珣废了。
她便总是觉得，那些庶子的存在就是扎在她心头的一根根刺，让她欲除之而后快，又怎么可能会为那些眼中钉们谋算？
瑞妈妈笑了笑，两只手不轻不重的替白静揉着肩膀。
“夫人听我慢慢道来，老奴的意思是，先把那个小崽子给糊弄过来，然后咱们再托人上门去跟宫家说亲。双方年龄相当，而且那小崽子又是养在您名下的，自然身份跟宫家的那丫头也匹配。”
“如此一来，即使结成了儿女亲家，您又是那小丫头的嫡母。”
“便是他们宫家，为了将来自己的闺女考量，也得讨好您不是？”
瑞妈妈的一番话，倒是说到了白静的心坎里。
其实她一直对宫雅的态度耿耿于怀。
她自认不必方娆那贱人差，宫雅怎么就那么眼瞎，偏偏认准了方娆？
“嗯，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要是宫家让我高兴了，那我自然不会亏待了那小丫头。”
“可有一点，要是真让那个小杂种成了宫家的女婿，那等到他长大了，宫家还会支持我儿么？”
瑞妈妈笑意更深了，“这只是权宜之计而已。小孩子嘛，一辈子哪能没有个七灾八难的，也许哪天出去贪玩就会摔断了脖子。”
“到了那个时候，想必大少爷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反正都是赵家人，叔侄两个谁娶不是娶呢？夫人，您说是吧？”
白静的眼睛越听越亮。
瑞妈妈也不愧她笑面狼的称号，那损主意真是一个接一个的。
这样的事情便是放在寻常人家都是够侮辱人的了，何况，是被林梦雅与龙天昱夫妇当成眼珠子的小福宝？
“这倒是，再怎么说珣儿的孩子的出身也比那个小野种强多了，能让宫家的姑娘当我长孙的媳妇，那也是便宜了他们了。”
看到夫人被自己说动，瑞妈妈再接再厉。
“就是，等到宫家的姑娘长大了，只要往咱们府里一迎，就算是她最后知道了真相又如何？难不成，我们家珣少爷的儿子还能委屈了她？”
白静几乎是有些眉飞色舞了，“而且，她从我的儿媳妇，变成了我的孙媳妇，那我就是宫家家主的长辈了。”
她舒舒服服地往后一挺，眼中满是算计。
“既是长辈，那他们自然是要来孝敬我的！到时候，宫家的一切，还不都是我说了算？”
白静真是越想越美，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甚好，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宫家人，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的样子。
第二千八百九十八章 重重算计
“那咱们快去提亲！”
白静鲜少有这么迫不及待的时候。
可瑞妈妈却拦住了她，劝道：“夫人急什么？左右那不过是宫家的一个小丫头，能嫁给咱们府里的孙少爷也是咱们抬举她了。”
“不过之前老奴听说宫家跟您闹了些不愉快，何况又有五夫人方氏在她的身边，所以您不能急。”
比起燕妈妈，瑞妈妈的段位更高些。
而且她之前一直在忙着其他的事情，前两日才风尘仆仆的赶过来。
一来就取代了燕妈妈的位置不说，还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一件的问了个清清楚楚。
要不然她为何能在白静的身边屹立多年不倒，还不是因为她有这份心机跟手段。
她若是向白静进言，那毕竟是心底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白静也是知道，所以对她才多有依赖。
“对，都是方娆那个贱人在中间挑拨离间！”
白静恨死了方娆，自然是有什么不满，都要扯到方娆的身上才罢休。
“依我看，宫家家主根本就不成气候，还不是因为她在中间推波助澜，横加阻挠。”
“这个方娆，我看她天生就跟我八字不合！”
自家夫人与五夫人之间的多年恩怨，瑞妈妈自然清楚。
她想了想，才不疾不徐地说道：“所以，为了不让五夫人在其中搅局，咱们得想办法先把人给引走。到事成之后她便是回来了，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能拆了一段美好的姻缘？”
白静听了深以为然，“不仅是要引走，有没有什么法子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她？免得她在我面前碍眼！”
瑞妈妈又想了想，才颇为慎重地说道：“老奴觉得，现在还不是最佳的时机，虽然五老爷不在，但以他对五夫人的在意，肯定会留下后手。”
白静又有些不满。
但身为瑞妈妈的主子，她自然也不会事事都听从瑞妈妈的计划。
反正都是要将方娆引走，那不如，就干脆做得更绝一些！
哪怕事后赵毅轩知道了，也不得不自己认栽的那种，不就好了？
......
林梦雅是第二天醒来，才知道方姨已经走了的消息。
“这么突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有些麻烦，用不用我们帮忙？”
面对她一连串的追问，赵芸娘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夫人走得很急，只是走之前告诉我们要好好的陪着您跟两个孩子，还让咱们门户紧闭，不要搭理外人。”
林梦雅点了点头。
其实她有点担心，方姨不是个没有轻重的，但凡事情没那么着急的话，她也不会连夜就走。
不过幸好霍骁因为不放心也跟着去了，想必有他在的话，应该不管出什么状况都能够护得方姨的周全。
只是这大年节下的，也才刚过了初五而已。
在晋国的习俗里，正月初五不是个适合出门的好日子。
但偏偏方姨就走了，这让她如何放心得下？
“别担心。”龙天昱过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我让霍骁带走了好几个好手，应该足够让方姨他们横着走了。”
林梦雅眼巴巴地看着自家男人。
心想这男人是谁家的？咋
这么贴心呢？
龙天昱看着自己夫人的眼神，挑了挑眉，“夫人这是在邀请我？”
林梦雅轻轻地将手落在了他的胸膛上，清幽的一股药香是她特有的味道，也每每都让他肆意的沉沦。
“是呀，所以——”
她故意拉长的语调，明明是沙哑的嗓音，但对于龙天昱来说，却像是带着一把小钩子，足以勾了他的魂。
“你该给你姑娘换尿布了。”
她早就顺手解下了小福宝的尿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上了她爹的那张俊脸。
迎面而来的尿布还散发着新鲜的潮湿的气息。
龙天昱幸好是练过的才躲得开。
但他的脸都绿了。
倒也不是嫌弃女儿，只是他最喜欢的这个小混蛋，真是越发越无法无天了。
林梦雅看着龙天昱一脸憋屈的小表情笑坏了。
虽然两人目前还不能越快地玩耍，但这狗男人半夜总是将她啃了又啃。
可管杀不管埋，何其的残忍？
所以，林梦雅势必让他好好的长一长记性，免得他总是在玩火！
外面的人刚开始也很担心方娆，但听得里面传来的笑声后，又安心了不少。
也对，还有雅姑娘在呐！
要是夫人那里真的出了什么情况，雅姑娘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在他们心里，林梦雅已经变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
因此，笼罩在所有人脑顶上的阴云消散，大家纷纷恢复了过年期间的喜气洋洋。
啧啧，现下夫人出去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就可以重新组麻将局了？
几个之前输惨了才被迫断了心思的人互相看了看。
嘿嘿嘿，实在不是他们不够意思，而是他们夫人太厉害了！
大家都是为了娱乐，谁像她？上来就是照着让他们倾家荡产的架势，也不能怪他们不是？
钱金子便是其中之一。
他本来就死抠死抠的，之前输的那些银两差点没要了他半条命。
如今“雀神”不在，那就该是他这个“赌王”大杀四方的机会了！
“快！三缺一，三缺一啊，谁快谁来，赶紧的，开！”
“哗啦”“哗啦”，熟悉又陌生的麻将声再度响了起来。
要是方姨知道这群家伙的所作所为，肯定是要骂一句小没良心的！
都不等她一起玩！
一直到了初六的下午，瑞妈妈才亲自找上了门。
此时大家伙都已经放下了心，只觉得方姨这一趟说不准过两天就回来了。
在这之前，他们只要守好林梦雅跟孩子就行了。
却不知，现在的小院在有些人的眼中，就是一块冒着油光的肥肉。
瑞妈妈亲自上前敲了敲门，之后又退了回去，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好让里面看清楚自己的全身。
“请问您是？”开门的是采茹。
门口的婆子眼生得紧，而且衣着打扮也不像是赵府内的，不由得让她心生警惕。
“姑娘好！”
瑞妈妈并没有觉得对方怠慢，反而主动打招呼问好，大大方方的表明来意。
“我家夫人是赵家白氏，跟你们家夫人是妯娌。前些日子她是因为我家少爷身子不好，所以才跟你家夫人起了争执。”
“这不，她特意打发我来，是想给五夫人赔罪的。”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要是白静派来的人飞扬跋扈，那采茹自当一巴掌打过去，直接关门了事。
可偏偏，瑞妈妈又客气又有礼貌，倒让她没办法赶人了。
“那您稍等，我回去禀告我家主人。”
瑞妈妈点了点头，却主动说道：“劳烦姑娘通传了，不过若是你家夫人没时间的话也别太勉强，姑娘就替我将这些年礼带过去也就是是了。”
说着，她还伸手打开了旁边人端着的托盘。
那些红布盖着的，都是些吃的用的，还有几匹上好的绸缎料子，看起来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采茹不好自己决断，就将消息告知了林梦雅。
“白氏派来道歉的？”她有点，不，不是有点，而是压根就不信。
但采茹还挺确定地点点头，“她刚才就是这么说的，而且那些东西我也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这就奇怪了。
方姨这才刚走一天，白静就这么巧的来上门道歉？
难不成对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所以见还是不见，倒成了个问题。
不过好在她一向不怂。
既然对方都主动找上门了，并且还做出这样的低姿态，那她要是不见也不好。
“算了，把人请进来吧，还有让他们把麻将桌都停一停。”
其实林梦雅都有点后悔，替他们引进这么好玩的东西了。
这群刚刚上瘾的家伙们，居然给她玩到后半夜！
要不是小福宝跟小墨言被吵得无法入睡，他们恐怕还会更加猖狂。
所以，当瑞妈妈终于顺利地进入小院的时候，却发现院子里，站了一溜的下人。
以前每个人都凶神恶煞地盯着她，面色古怪，双眼还通红通红的。
瑞妈妈的心头一紧，这明显是来者不善呐！
看来，今天她得更小心一点，免得破坏了夫人的大计。
但其实，大家只是熬夜搓麻将之后有点发懵。
唉！麻将虽好，但也着实有点伤身了。
不过，这个麻烦的女人啥时候能走？
他们还等着下一圈呢！
进了屋，瑞妈妈总算是见到了真佛。
林梦雅的体质那可不是一般的好，这才生下孩子没多久，脸上的水肿就消了，就连妊娠斑也淡了不少。
她从前见外人都是带着伪装的，不过现在皮肤状态不太好，再加上那些用来泡面具的药水不适合哺乳期使用，所以她只是用了一块面纱遮脸。
但即便如此，那半张脸也让瑞妈妈惊为天人。
心下，倒是对宫家的小丫头又多了些评价。
看来他们赵家未来的小少夫人，应当也不丑。
“老奴见过宫家主。”
对方的态度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林梦雅就是觉得对方让她有些不舒服。
“不必多礼，听说妈妈是来找五夫人的。可是不巧，五夫人一大早就出去了，妈妈怕是要白跑了一趟。”
第二千八百九十九章 礼物意义
瑞妈妈当然知道方娆不在。
事实上，还是她暗中筹谋，用一个假消息把人骗走的。
为的就是不希望方娆在这里，会影响她跟夫人的计划。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我来的不巧了。”
瑞妈妈的脸上带着些遗憾，看起来倒真像是诚心诚意来拜访的。
不过她刚准备起身离开，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拍了拍脑袋，笑着说道：“我家夫人听闻宫家主喜得了一位千金，只是还孩子还小，夫人最近的身体又有些不方便，又怕过来过了病气给孩子不好，所以，让我带来了一些小礼物，聊表心意。”
说着，她回身，亲自从下人带来的礼物中，挑出了一个三层的小锦盒。
打开之后，最上面的一层一个精精巧巧的长命锁项圈，旋开之后的下面两层，一个放着一双金手镯，一个则是一块玉牌。
那上面的浮雕是一只小小的雏凤。
造型倒是别致，而且样子也是憨态可掬，看样子也是花了些心思，所送的东西都是适合小孩子的。
但林梦雅那是什么人？
只看了东西一眼，就淡淡地拒绝道：“多谢你家夫人的好意，只不过我家这孩子一向体弱，怕是受不得这样贵重的礼物。心意我领了，这东西还请妈妈带回去吧。”
瑞妈妈也有些意外。
别的不说，最后的一块雏凤的玉牌，就算是放在他们整个古族里，那也是排得上号的好东西。
若不是她游说夫人好半日，只怕夫人也舍不得拿出这东西来送人。
没想到，宫雅居然看都没看就给拒绝了。
难道说，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来意？
否则，这样好的东西，任何人都应该不会拒绝得了吧？
瑞妈妈的满心的狐疑，却不知林梦雅只是单纯的不想收罢了。
想来以宫家这样的家世，又是一个大家伙盼了多年的宝贝疙瘩，小福宝的待遇早已经超越了宫家所有的人。
不说别的，年前得知她终于给宫家生了个漂漂亮亮的小闺女后，宫家的那群老少爷们可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宫家！终于！有女孩了！
就连曾祖他老人家在知道这个好消息后，立刻冲到祠堂里上香，给诸位先人祖宗们报喜，老泪纵横，喜极而泣。
而那之后，小福宝的几个舅舅们更是激动得手舞足蹈，就差想亲自冲过来看小外甥女了。
所以，为了表达自己的喜悦，跟对小外甥女的欢迎跟喜爱，她的诸位舅舅们，几乎把自己压箱底的宝贝一股脑地送给了她。
要知道，昔日的宫家五子，外加一个亲娘舅林南笙的身家可都丰厚得紧呢。
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福宝，别看人家还是个吃喝拉撒都要靠妈的小婴儿，但她的身家，早已经超过大多数的人，仅次于她爹妈了。
这样的一个金娃娃，哪里是白静的一个雏凤玉牌就能算计得去的？
瑞妈妈不敢问，只是陪着笑脸说道：“其实我家夫人也是好意，不过是想要沾沾小姑娘的喜气而已，宫家主不必多心。”
林梦雅觉得她这话有点莫名其妙，但她还是不想收白静的礼物。
“我知道，还是请妈妈替我谢过你家夫人吧，这东西我
们真的不能收。”
见林梦雅的态度很是坚决，睿妈妈也不好强行将东西送出去。
只好讪笑着告退。
不过刚出了赵府的门，瑞妈妈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是谁把消息透露出去的？给我查！”
别看她在白静的面前温和恭顺，但背地里，瑞妈妈的手段比燕妈妈等一种色厉内荏的要厉害得多。
这也是为何白静如此依赖她。
只要有瑞妈妈在，白静就可以安枕无忧，不用担心有人能够越过她跟她儿子去。
不过这一次瑞妈妈还真是多心了。
直到她离开之后多时，赵大娘给林梦雅送一碗牛乳羹的时候，才顺嘴提了一句。
“要不是因为咱们家福宝小姐太小了，我还以为她是想跟雅姑娘家论亲呢！”
赵大娘也是无心之语，但架不住有个女儿奴的爹。
眉头一皱，追问道：“论亲？谁？”
赵大娘逗了逗小福宝，笑着解释道：“我们这儿啊，跟外面有些不太一样。一般的大户人家，要是看中了谁家的闺女，就会送些金银玉器。”
“尤其是项圈、金镯子跟玉牌，要是对方收了，那两家就离结亲不远了，就会遣媒人上门来说和。”
她越说，龙天昱的脸色就沉。
最后，就连赵大娘也有些不太自在地找补了两句。
“欸，瞧我这嘴！咱们家福宝小姐才多大呀！谈这些，未免还早了些。”
“我女儿一辈子都不嫁人，让他们死了这份心！”
龙天昱突然阴森地说道。
林梦雅听着有些不对味，立刻捅咕了他一下，等着眼睛警告道：“大娘也是好心提醒，你干什么呢？”
还是林梦雅的话好用。
龙天昱的表情立刻和缓了不少，虽然还是肉眼可见的不开心，但也没有之前那么吓人了。
赵大娘悄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娘欸，这慕容先生咋越来越吓人了？
俩人在外，用的都是“宫雅”与“慕容曦”的名号。
但林梦雅跟院子里的人更熟一些，态度也是平易近人，因此大家伙叫她雅姑娘也是叫惯了的。
但龙天昱不一样。
他生来就跟别人有种距离感，虽然每次带娃的时候，态度都会温柔得不得了，但大家伙就是不敢离他太近。
这一次，赵大娘的话可算是触到了他的雷区。
林梦雅赶紧把赵大娘带出去，随后，关紧了门，回手就拧了龙天昱的肩膀一把。
啧，还挺硬的！
“你说你，没事跟赵大娘发什么火，这事情又不是她做的？”
面对自家夫人的训斥，龙天昱沉默了片刻，才坚定地说道：“不管是谁，我闺女都不会嫁给他！”
林梦雅差点没气笑了，“是是是，到时候咱俩养闺女一辈子就是了。”
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拱手让人，她也舍不得好吧！
但龙天昱的态度，明显有些过于激动了。
“欸！”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肌。
龙天昱反手就把她的小手握住了，眼神幽深。
“我说你这么激动干嘛？再说了，就算是他们想要来提亲，我也肯定不会答应。何况我觉得，小福宝才多大一点，想这些是不是有点早了呀？”
要不怎么说老丈人跟女婿是天敌呢？
林梦雅只当个玩笑的事，可龙天昱却当了真。
他眉头夹紧，握着自家夫人的小手，态度始终有些不悦。
“若是无心，白静那边为何无缘无故的会派人送这些东西来？我看，她就是不怀好心。”
“嘿，你这就没完了吧？”
林梦雅气得去扯他的耳朵。
但其实龙天昱说的话，也在她的心里留了个疑影。
她对白静的印象一向不太好，何况之前他们也算是有些过节。
对方既然能干出给从未谋面过的男人送女人的事情来，就说明白静的手段也挺没下限的。
既如此，那她就得更加小心。
毕竟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对方真的是存着一些不好的心思，她就得小心应对，免得留下什么把柄。
又过了一日，却是收到了方姨派人传来的信。
信上说她暂时有事要留在外面几日，原来这次可能是真的找到了赵子言的消息。
赵子言虽是方姨的养子，之前俩人虽不亲近，但后来赵子言神魂重塑之后，对方姨也是颇为依赖，俩人的母子情也是相当深厚了。
之前他被掳走之后，方姨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的消息。
现在，终于得偿所愿，自然是想着把人找回来。
不过她在信上，也特意嘱咐了林梦雅一句，要千万提防白静那边。
虽然信的内容有限，但林梦雅已经通过方姨对白静的防备态度，猜到了方姨肯定在白静的身上吃过亏，这才要特意提醒她。
再联想到那天赵大娘说的是，这下子，她也信了七八成。
白静那家伙，说不定是真的把主意，打到了她闺女的身上了！
这可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夫人都说些什么了？”她看完了信，大家伙还都兴巴巴地等着她呢。
林梦雅言简意赅，“方姨说她这次要找到赵子言了。”
“这么说来，子言少爷要回来了？”
赵大娘有些惊讶地说道。
林梦雅点点头。
她双手合十，庆幸地说道：“还好还好！子言少爷在外面肯定没少遭罪，这群杀千刀的，咋就非得对孩子下手！”
赵大娘之前没接触过赵子言，而之后，赵子言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傻子，又黏方姨黏得紧，因此在赵大娘的心里，赵子言始终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可偏偏，却被人给掳走了，肯定也遭了不少的罪。
她想了想，倒是觉得赵大娘懂得很多，心又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很爱护这些孩子们。
院子里的三个娃，不管是哪个，赵大娘都跟眼珠子似地护着，绝对不让人欺负半分的那种。
小福宝的安全是不用担心的，但是，她需要一个人去外面盯着白静那边的情况。
第二千九百章 报应循环
林梦雅想了想，然后等到人都走了，这才把赵大娘请了进去。
“啥？他们还真是想要跟福宝小姐结亲呀？”
赵大娘听完了林梦雅的揣测，整个人惊得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这不是害人嘛！咱家福宝小姐才豆丁点大，南院家的那个大少爷半拉身子都要入棺材板了！这南院的人，真是越来越差劲了！”
赵大娘精准地避开了正确答案。
还以为白静挖这个坑，是为了留给赵珣的。
其实这也是瑞妈妈聪明反被聪明误。
其实她要是坦坦荡荡的上门来提亲，顺便告知林梦雅他们是为了那个不满三岁的庶子来提亲的，也许赵大娘的反应还不会那么大。
奈何，瑞妈妈太会算计了。
所以就等于她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其实林梦雅也觉得这其中有点古怪。
毕竟赵珣已经是二十好几的人了，白静就算是脑子被冲没了，也不该算计小福宝。
再说了，白静这人霸道得很。
赵古廉的那些外室跟庶子们，见光一个伤残一个。
就这个，还是他费尽心思保下来了，又借着赵珣废了才想着接进府内来培养。
所以这事，除了赵家南院的几个人以外，还真没人知道南院还有这么个小娃娃。
“呸呸呸！真是造孽哦！”
赵大娘气得够呛。
“好，那天你没有收他们的东西，这要是收了，恐怕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不过这南院的也真是够恶心人的，我看他们就是欺负你们不懂咱们这里的习俗，才想着下套害人的！”
赵大娘的一番话，也是离真相不远了。
只不过瑞妈妈并没有那么蠢。
她送这些东西，的确是打着误打误撞定下亲事的目的，但并没有那么直白。
在来之前，她已经把能打探到的消息掌握的七七八八。
也无意中得知了小福宝因为天生就带着一颗小乳牙，因此被大家伙当成了吉祥物。
所以她就想着从这个传闻入手。
在她看来对方竟然非常重视小福宝的命里带福这一说的，那必然也能相信缘分天定。
那块雏凤的玉牌并不只是宝贝那么简单，那是白静的嫁妆之一，而且对小孩子有些特殊的好处。
她想着到时候她就说送错了，上门来看的时候，再假装自己不知道这玉牌带来的好处，然后就假借宫家的小姐跟这块玉牌有缘，然后在往结亲上引。
却不想，林梦雅不但拒绝了，而且后来还被赵大娘一语道破天机，又被林梦雅夫妻二人识破了她的心机，完全断绝了机会。
但现在不管她的计划有多巧妙都晚了。
林梦雅跟龙天昱，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个的闺女让人算计了。
何况，还有赵大娘这个助攻。
“所以，我想请大娘你帮我个忙。”
林梦雅看向赵大娘，诚恳地说道：“我希望您能帮我盯着点白静那边，免得她再用什么手段来恶心咱们。”
“成！这个你放心！”
赵大娘挺起了胸膛，甚
至还有点义愤填膺的。
“他们就是欺负你们是外乡人，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你等着，这事就我放在心上了，保准让他们没办法对福宝小姐使坏！”
有了赵大娘的保证，林梦雅就放心多了。
想起来白静的手段还真是防不胜防，她跟龙天昱虽然不在乎，但也不想让女儿因此受到任何的委屈，哪怕她现在不懂也不行。
再说了，那白静有什么资格败坏她闺女的名声？
做梦去吧！
转眼，又过了两日。
想着明天就是初十了，在赵家这边，初一十五都是大日子，何况还是正月里，那更是一点都马虎不得。
按照规矩，这一天大家伙都要出来迎神。
当然，也包括赵大娘等人。
而林梦雅他们作为外乡人，那就更是要避讳，免得冲撞了他们的神灵。
一大早，赵大娘就急匆匆来找林梦雅。
“明日你们就安安生生的待在院子里，放心吧，白氏现在美没工夫来找你们的茬了！”
看赵大娘一脸解气的样子，林梦雅也不由得有些好奇地追问。
这才知道，原来白静那边发生了一件大事，这几日，那边的人都为了此事而忙得焦头烂额。
“我跟你说，真是老天爷不长眼！先前她的那个儿子不是废了么，结果，人废了还不消停，居然还让两个姑娘同时怀孕了！这还不算啥，你猜那两个女的都是谁？”
林梦雅摇了摇头，而赵大娘也是迫不及待的宣布了答案。
“就是从前老爷的那个同母的妹妹！还有一个，是先前伺候他的丫头，好像，叫，叫什么环来着。”
“仙环。”林梦雅轻声补充，赵大娘立刻点头，“对，就是她！”
林梦雅垂下了眸子，她其实是有些意外的。
赵珣废了之后，她就把君蓉蓉跟仙环都送了过去。
据说俩人之后就斗得不可开交。
仙环仗着自己手脚伶俐，对君蓉蓉也很是苛刻。
要不是林梦雅派人暗中阻拦，只怕君蓉蓉就得被仙环整死了。
而赵珣回到母亲的身边之后，大概是觉得仙环的身份配不上，或许是又觉得对方看过自己最狼狈的模样，所以对仙环也很不好。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三人的孽缘居然还没结束！
“那君小姐仗着自己的身份，非得要做正室大房。没想到那个叫仙环的小丫头也不是吃素的，俩人互相斗法了好几次，最后，还是白氏给拦下来的。”
“这又是为何？”林梦雅奇怪道：“以白静的眼光，她应该不会让这两个女人当中的任何一个当她的儿媳妇吧？”
但赵大娘却捂着嘴，笑得颇有深意。
“害，要说这个，我可听小道消息说，珣少爷的那个，不中用喽！”
林梦雅：......
她怎么感觉赵大娘提起赵珣不中用，咋这么开心呢？
赵大娘瞅了瞅左右，继续厚着脸皮说道：“具体是怎么坏的，我也没打听清楚。总之，他现在除了这俩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孩子了。”
“所以，白氏才把她们两个都
留了下来。”
“好像是看谁生的是儿子，谁就能坐稳少夫人这个位置。”
“你没看到，这两个女人仗着自己的肚子，都快要把白氏那里闹翻天了。哈哈哈，这可真是大快人心，我看白氏还怎么算计咱们家福宝小姐！”
怪不得赵大娘笑得这般高兴。
那倒是，如果白静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筹谋，那么现在的这个突发状况，足够白静闹心一阵子的了。
而等到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早就带着小福宝跑路了。
往后就算是想算计，这隔着天南海北的，白静也没办法。
别说，这可真是及时雨。
但作为一个护犊子的娘，林梦雅还是有些记仇的。
对方既然算计了她的心肝肉，就算是没成功，她也觉得膈应得慌。
看来，得送白氏一份大礼才行。
赵大娘离开，林梦雅招来了采茹。
“你去，把之前老师让人稍过来的最好的安胎药，给赵珣的那俩个媳妇送过去。记得，要偷偷摸摸地送，下在君蓉蓉跟仙环的饮食里就行了。”
采茹还有些不情愿呢，心道自家主子莫不是傻了？
人家都主动算计她跟福宝小主子了，怎么主子还让她去给祸头子的儿媳妇送安胎药？
很快，林梦雅就给她解答了疑惑。
“她们两个虽然都在争抢赵家少夫人的这个位置，但白静应该是不会留着她们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母留子，然后重新给赵珣找个有实力的岳家。”
林梦雅一想到白静不仅想让她的小福宝嫁给一个棺材瓤子，甚至还想让她的小福宝当后妈，一下子就炸了。
眼神危险多了，凉飕飕地说道：“所以，我得让她们两个的胎都更加稳固，这样，她们才会有精力跟白静斗。”
白静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
但她现在碍于赵荀的身体状况，不得不护住这两个女人。
可按照君蓉蓉跟仙环的状况，俩人一定会斗得你死我活。
这样一来，白静就得介入。
而她无非是各打五十大板，只要不威胁到俩人的肚子，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们闹得乌烟瘴气。
但这样一来，其实俩人都会恨她。
只要稍加挑拨，两人就会觉得白静更加重视对方，那么自己的正室位置也就不保了。
如此一来，她们的敌人除了彼此之外，就要多了个白静。
若是始终得不到白静的支持，俩人很有可能会为了自己的地位跟肚子里的孩子，而想办法对付白静。
因为要是没有了白静这座大山，她们就可以各凭本事上位了。
到那时，只怕白静都想不通，那两个女人一直讨好自己，又怎么敢算计自己。
她却忘了，她可以为了儿子枉顾别人的生死，那终究，也会报应在她的身上。
所以，林梦雅要让君蓉蓉跟仙环都没有后顾之忧。
只要她们肚子里的孩子稳了，她们就有了资格，跟白静作对。
林梦雅眯了眯眼，笑容逐渐冰冷。
等着吧！
第二千九百零一章 窝里死斗
当天夜里，采茹就带着那些上好的安胎药，穿梭白静他们那伙人的院子里。
也是巧了，她刚把那两边的情况搞清楚，就遇上了两方人马来搞破坏。
其中先到的一方是君蓉蓉派来的。
虽然她不怎么得白静跟赵珣的待见，但之前她跟她老娘在赵毅轩的手里可没善捞钱。
当初赵珣狼心狗肺，把她扔到大院里去当卧底刺探药方。
那时的君蓉蓉愣是挺住了没拿自己藏起来的银两，生生熬了过来。
之后，又被林梦雅送到了白静的手上，那日子过得是一日不如一日。
她干脆心一横，偷偷摸摸地取出自己藏的银子后，就用这笔钱，收买了几个赵家的下人。
之后她又找了个机会给赵珣下药。
没想到，就那么一次她就身怀有孕了。
她本以为这是自己的时来运转，谁知道仙环那个贱人，竟然也有身孕了！
这让君蓉蓉对仙环的恨意到达了顶峰。
尤其是在白静言明，只有生下她长孙的那个人，才能入主赵家，另外的那个人恐怕下场不会太好。
所以为了自己跟孩子的前程，君蓉蓉可是牟足了力气，想要弄死仙环那个贱人跟她肚子里的小孽种。
借着有孕，她使了银子，让之前就被她收买的那几个人都到了她的手底下伺候。
这些人也觉得跟她混可能会出头，所以就开始不遗余力的帮着她争取少夫人这个位置。
趁着夜里无人，君蓉蓉让两个人过来调换仙环的安胎药。
因为两个人都提防着对方，所以她们的饮食都是由白静的人统一安排的。
这些年君蓉蓉跟着她老娘也学了不少阴私手段，能用钱收买的就用钱收买，不能用钱收买的那就想办法把人给引开。
等到厨房里没了人，那俩人就迅速地溜了进去，将一包早已经磨成药粉的落胎药，搀进了仙环的安胎药里。
“快点，人马上就要回来了！”
另外一个负责防风的催促道。
里面的人胡乱地搅合搅合，又拿着抹布擦了擦，消灭了肉眼可见的证据后，俩人趁着夜色又溜走了。
很快，负责看守厨房的婆子回来。
她倒是认真，揭开药炉的盖子看了看，却没看出来什么门道，这才继续放心地熬煮。
对于采茹来说，调换一个小小的药罐子一点难度也没有。
就在她想要行动的时候，厨房的门口又传来了另外一道声音。
看火的婆子一愣，却发现一道清瘦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惊讶道：“二少爷，你怎么这么晚来了？”
赵珏笑了笑，清俊的脸上有些腼腆。
“我肚子有点饿了，来厨房找些吃的，妈妈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当真是辛苦。”
婆子见是他，神色也放松了些。
对于他们这些下人来说，赵珏其实算不得正经主子。
当初在南院，这对母子俩的生活比他们都不如。
只不过他向来嘴甜，所以后厨里的婆子丫头们，也会悄悄地接济他。
但多少是带着些高高在上的怜悯，对他也有些难以言明的优越感。
不过赵珏看起来
并不太在意，这让那些下人们，对他也更加没有警惕之心。
“嗐，还不是大公子的那两个女人闹得！”
婆子压低了声音，有些不满地抱怨：“谁还没生过孩子，偏是这两个没脸皮的家伙，倒是会折腾人。这不，昨日大夫过来给开的安胎药，非得要我现在就来煎，真是不得消停。”
在白静手底下做事，其实并不容易。
作为当家主母，她连丈夫的妾室跟庶子都容不下，自然不会对他们这些当下人的有多好。
动辄打骂、扣月钱银子那都是轻的。
但凡遇到主子不顺心的时候，他们这些下人就得成为主子们的出气筒，打杀伤残都是常有的。
可生在古族这样极度封闭的族群，他们除了忍耐之外别无它法。
因此，就算是心中记恨的再厉害却也只能憋着，毕竟他们的命，在主子眼里头算不得什么。
“原来是这样，妈妈还真是辛苦。”
赵珏不动声色地听着婆子的抱怨。
但目光，却一直没离开那俩个药罐。
婆子给他拿了两个凉馒头，又给他倒了一碗热水。
赵珏看着那梆硬的干粮，其实一点食欲也没有。
他看着婆子打了几个呵欠之后，这才轻声说道：“要不，我替妈妈看会吧。”
“那，那怎么行呢？”厨房的婆子摇晃着头，但其实已经有些心动。
赵珏见状，将馒头放在锅台上，伸手接过婆子手中的扇子。
“那有什么难的，无非是看着点火，别让里面的东西熬干了就是。妈妈忘了从前我姨娘也是经常生病，每次不都是我煎药给她吃？”
“可是，这不太好吧？”婆子还有些犹豫。
但赵珏却笑着说道：“这有什么不好的？他们既是大哥的孩子，那便是我以后的侄子侄女。我这个当叔叔的替他们熬点药，将来等他们大了，岂不是也能念着点我的好？”
他看着婆子犹豫的样子，心头冷笑，但面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妈妈怕不是，信不过我吧？”
说完，他主动放下扇子，一脸黯然地对婆子道：“我只是觉得妈妈辛苦，又实在是喜欢大哥的那两个孩子，所以才......”
“罢了罢了，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吧。”
他要走，婆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地将人拦下。
“二少爷说得是什么话？别人我信不过，难道我还信不过二少爷您吗？”
她一把年纪了，哪里还干得来这种熬夜伤神的活。
现在有人主动请缨来听，她又怎么可能真的把人推出去？
何况，是她从小看到大的二少爷。
她自认为自己是最了解赵珏的人了。
赵珏达到目的，见好就收。
婆子临走之前还叮嘱他再熬上一个时辰就可以滤出来，然后放在锅里头热好，等到明天早上就会有人来取。
赵珏一一记下，这才将婆子送走。
刚开始他显得很是尽忠尽职，将药罐子照顾得妥妥当当。
但没到十分钟，大约是确定没人看着了，赵珏将扇子扔到了一旁。
“呵，没想到你运气还不错。”
厨房内的火光，映衬着
赵珏阴沉的脸色。
本来仙环的身孕就是他算计的结果，可君蓉蓉也是个厉害的。
但这就扰乱了赵珏的一部分计划。
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
他从怀中掏出两个小小的药包。
其实之前他就到了，也看到了君蓉蓉的人，给仙环的那部分药动手脚。
仙环的那一胎可是他的指望，自然是不能出错的。
至于君蓉蓉，他嘴角的笑，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就算是能生下来，也必然不能影响他的计划！
之后，赵珏将两包药粉都放入了君蓉蓉的那罐药里头，又多加了一碗热水，将一碗变成了两碗，放在锅里人就离开了。
采茹想来想去，觉得万一要是还有人来，被人察觉到反而不好。
转身就去了俩人的院子，简单粗暴地先把人给打晕，又将安胎药丸灌入了两人的嘴巴里。
之后，才回来跟林梦雅复命。
林梦雅也是没想到，白静那边的人员复杂，情况也更加复杂。
不过，只要那两个人按时服用老师的安胎药，就算是整日里在地上打滚孩子也掉不了，也就不再注意那边的情况。
果然，白静也没时间再去找她的麻烦。
林梦雅关起门来，安安生生地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终于，快要到了正月十五。
一大早她就收到了方姨的信，说是她跟霍骁真的找到了赵子言，并且已经在带他回来的路上了。
只不过赵子言的情况有点不太好。
具体的状况信上也没说清楚，但从方姨的表述来看，应该不算太麻烦。
要是顺利的话，他们还能赶回来过上元节。
正月十五的这一天，不管是宫家还是古族这边，都有走百病、观灯、吃元宵的习俗。
接到方姨的信后，林梦雅就带着大家伙忙活了起来。
虽然他们不能出去浪，但在家里也不能亏待自己。
而且哥哥们给她送年货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节，因此送来了不少半成品的灯笼。
她带着人亲自从堆积如山的年货里，把那批灯笼挖了出来。
“哇！这龙灯也太好看了吧！”
赵小蝶看着那展开比屋子还要长的龙灯，惊讶地赞叹道。
“我觉得这个百花灯的也很不错！”赵芸娘对着另外一个爱不释手。
余下的人也是觉得是眼花缭乱。
这些灯笼都已经画好，裁剪好了。
只要用浆糊把组装好的骨架跟面粘上就可以用了。
他们常年被憋在古族这个巴掌大的地方，见不到外面的繁华。
而如今，林梦雅不过是撕开了一个角，就足以让他们啧啧惊叹，仿佛看到了另外一番新天地。
“大家都别闲着，搭把手，咱们争取今晚都把灯笼做好，明天布置好了，大家再好好欣赏。”
林梦雅组织着大家伙一起熬浆糊，粘灯笼。
一直到太阳落山，小院的上空突然出现了各色各样的灯笼。
有人物，也有花鸟鱼虫，飞禽走兽，还有神话故事，跟各地的风景、字画等等。
第二千九百零二章 方姨归来
虽然里面的烛火还没亮，但也足够吸睛的了。
带着大家伙在浆糊的海洋中奋战了一个下午的林梦雅，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别说，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就是耐看！
“娘，你看那个大老虎的是我做哒！”
墨言小宝贝眨巴着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极力忍耐着自己想要炫耀的心情，指着一只肥肥胖胖的大老虎。
但脸上满满都是求表扬的小表情，让林梦雅看得心头一软。
“我家墨言做的大老虎真威风！”
小墨言顿时觉得心头有一万朵小花花瞬间绽开。
小嘴也忍不住笑开了花。
他就说，娘亲一定会喜欢自己做的！
“我想——”
他原本想要将自己最喜欢的大老虎送给他最爱的娘亲来着，谁知，却被人抢了先。
“这盏莲花灯送给夫人，夫人看着可喜欢？”
龙天昱笑眯眯地凑了过来。
他的手上提着一盏十分精巧的莲花灯。
不管是形状还是颜色都相当精美，更重要的是，林梦雅没在半成品中发现类似的样式，也就是说，这是龙天昱亲手做的！
“谢谢你，我很喜欢。”
她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甜笑。
虽然大家都有灯，但是这一盏却是她家男人亲手为她做的！
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她家男人的心意了。
“狡诈！明明是我先来的！”
小墨言差点气坏了。
他辛辛苦苦的做了一下午的大老虎就是为了送给娘亲的，可谁知，又被臭爹爹抢了先！
好气！但打也打不过，只能委屈屈！
“墨言的老虎娘也很喜欢，谢谢我的大宝贝。”
林梦雅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
瞬间，墨言就觉得一点也不委屈了。
抓住他娘亲的衣摆，绘声绘色地给她讲自己这盏老虎花灯的寓意。
墨言宝贝倒是用了心，不但要自己独立做完一个灯笼，甚至还得编出一个合情合理的故事。
林梦雅听得很认真，连连点头。
虽然故事还很稚嫩纯真，但已经有板有眼了，这孩子的思维逻辑可见一斑。
终于，墨言宝贝意犹未尽的讲完了自己的故事，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林梦雅当然知道儿砸的意思。
弯下腰亲了儿砸一口，小墨言开心的立刻要飞起来似的，忍不住去跟其他人炫耀了。
“我只愿，岁岁年年，你跟孩子们能平安顺遂。”
耳畔传来龙天昱低沉的声音。
林梦雅侧头，莞尔一笑。
“你也是。”
......
正月十五，上元节。
方姨昨天半夜就回来了，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各自安置了，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囫囵觉，直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地起身，却看到林梦雅已经把整个赵府装点一新了。
“这都是你们自己做的？”
方姨只觉得自己恍然入了环境，处处都是张灯结彩，造
型各异的花灯更是她前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样子。
“对呀！”赵芸娘很是高兴地跟夫人介绍道：“这些都是雅姑娘的兄长们派人送过来的！我们也是头一回见从前，可没见过这样好看的花灯！”
方娆点了点头，心里对宫家又多了几分向往。
她从前虽然偷偷摸摸的出去过几次，但却也没敢往太远的地方走。
本以为外面跟古族内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现在想来倒是自己井底之蛙了。
“好好好！”方姨越看越喜欢，“等到晚上咱们就把灯全部点上，肯定是美轮美奂。”
不仅是她，大家伙都很期待。
还是雅姑娘厉害，她一来，他们就过上了自己做梦都想不到的生活。
但作为主角的林梦雅，今天却比方姨他们这样风尘仆仆赶路的起的还晚。
至于罪魁祸首，当然就是昨晚意图用莲花灯争宠的某人了。
虽然他俩目前还不具备那个作案条件，但人类的探索与尝试的精神却是无限的。
特别是那个臭不要脸的，还以测试自己的腿能坚持多久为理由，整得林梦雅都没办法拒绝。
“主子，方夫人他们都回来了，您要不要现在见？”
采茹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花灯吸引，赶紧把门掀开一条小缝，轻声回禀。
别问她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说，主要是她家主子最近还要脸。
梳洗完毕，林梦雅才见到方姨。
跟出去一比，虽然人憔悴了一些，但精神头还不错，眼中的光彩也多了些。
“看来方姨这一趟的收获不小？”她笑着问道。
方娆点了点头，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多了几许感激。
“我还得好好谢谢你们小两口，要不是你们派去的人帮了大忙，只怕我们这一次还办法这么轻易把子言给带回来。”
事情的经过林梦雅还没来得及询问，倒是方姨没憋住，将他们的经历几句话就概括了出来。
“我没想到劫持子言的人，居然是段家派来的。他们大概是他自言倒了那赵子非的路，所以才会想着先把人给劫走。”
林梦雅闻言，皱了皱眉头，没插话。
倒是话方姨话里话外对段家很是看不上。
“要是真正经的人家，谁会纵容自己家的闺女给人做这么多年的外室？我看这段家这次，怕也是要倒大霉了。”
林梦雅对段家了解的不多。
但从段夫人跟段茹萱的行事风格来看，段家的家教倒是真的挺特别的。
“难道段家惹了什么大麻烦？”她问道。
方姨点点头，压低了声音回道：“我们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有人要偷袭段家，所以才能浑水摸鱼地把子言给救出来。”
虽然她之前收到的消息就是子言在段家的，但之前他们派出去的那些人，都说没在段家看到子言的宗旨。
她本来以为子言是被段家人给转移了，却不想就在段家被偷袭的那天晚上，她只是想要带人混进去再找一遍，却意外救出了子言。
“方姨可知是什么人偷袭段家？”林梦雅觉得这事有点古怪，又问道。
这下子，方姨就说不清了。
“那天天太黑，而且情况又比较混乱，我也没怎么看清楚。不过，我好像听到了铃铛的声音。”
“你说奇怪不奇怪，既是偷袭，那为何还要带着铃铛，难道不怕被段家人发现吗？”
铃铛？
突然，林梦雅似是想起了什么，瞪大了双眼，迅速拿过了方姨的手。
“怎么了这是？”她刚要问，林梦雅严肃地说道：“别说话，静心凝神。”
方娆被她的动作弄糊涂了，但还是下意识地听话，乖乖照做。
林梦雅又做了好几项检查，才确定自己给方姨下的心理屏障被人动过。
只不过因为对方的注意力可能并不在方姨的身上，所以并没有突破她所设下的安全屏障。
但足以说明，对方的来历了。
若不是梦先生，也必然跟他有关系！
可梦先生怎么会出现在段家？难道，偷袭段家的人就是他？
“方姨，你们走之前可发现段家有什么异动？”她认真问道。
方姨垂下头，思考了片刻，才说道：“我们当时光顾着救人了，要说异动的话——”
“对了，我想起来了。”她拍了拍脑门，“按说段家被偷袭，段家的那些主子从头至尾都没出现。我以为他们是顺着后门逃了呢，可守在后门的人说，没见到一个人跑出来。”
但林梦雅可没觉得奇怪。
梦先生的能耐她是知道的。
这人虽然心术的传承未见得有她全面，但尤其擅长这种大规模的控魂。
铺子里的那些受害者，至今还在遭受着孟先生的毒手。
“那你看到段夫人跟赵子非了么？”
方姨摇了摇头，“我们当时一心想着救人，倒是没注意到的段夫人跟赵子非的行踪，想来他们也应该不在的吧。”
这一点，方娆也不敢确定。
林梦雅捻了捻手指，总觉得这事处处都透着蹊跷。
可不管掳人去的是不是段家，赵子言都是从段家救回来的，这怕这个梁子，方姨跟段家算是解下了。
......
事实上，段夫人和赵子非还真的就在段家。
只不过母子两个现在陷入了争执之中。
“母亲，你说过赵家的一切都会是我的！可我们现在像是条丧家之犬一样被赶出来了，难不成您真的甘心将赵家的一切拱手相让吗？”
他们离开的时候是偷偷走的，因此并未受到任何的阻拦。
但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就从高高在上的赵家少爷，变成了一个寄人篱下的外室子！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母亲！
“急什么？”段夫人有点看不上赵子非的这幅沉不住气的样子。
“很快你就会知道，那赵家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你如此费心？”
“是么？”赵子非冷笑道：“母亲别忘了，是您从我小的时候就每时每刻地告诫我，只有我才配得上赵家的那些权势地位。现在，您又让我主动放弃赵家。”
“母亲，该不会您把我当成个傻子耍吧？”
“放肆，我是你母亲！”段夫人沉下了脸，疾言厉色地警告赵子非。
“你是我生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还有，你该把眼光放长远些，小小的一个赵家，就值得你如此牵肠挂肚，若是以后——”
第二千九百零三章 母子反目
“以后？”赵子非不耐烦地打断了段夫人的话，“都已经这样了，你让我还怎么相信你说的以后？”
从小到大，赵子非都是在段夫人的安排下生活。
他原本也以为跟着母亲，自己早晚能够获得梦想当中的锦绣前程，可现在看来都是假的！
母亲不过就是个嘴上谈兵的失败者而已，不然她口中那个小小的赵家为何却能将他们赶了出来？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如此目光短浅，恐怕难成气候，看来这些年我对你的教导都是白费心思。”
段夫人的眸光微冷，看向赵子非的眼神之中没有任何的温情，只有冰冷的算计。
赵子非的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悲凉。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努力的按照母亲的要求而努力。
但每一次，当他稍稍露出一些力不从心的懈怠，母亲都会用这种目光看着他，好像他并不是她的儿子，只是一个可以随时就能更换的物件。
渐渐，他的心底渐生出一抹叛逆来。
他真的很想看看，当自己彻底让母亲失望之后，她是不是就会离自己而去，抛弃自己。
认错的话习惯性的差点就溜出了嘴，但这一次他却双唇抿紧。
他受够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在段夫人面前碍眼了，多谢您这些年的悉心教导，让我成了一个一事无成的丧家之犬！”
他冷冷讽刺，绝然转身。
“小畜生，你给我回来！”
段夫人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却坚定了赵子非的脚步。
很快，人就出了院子，没了踪影。
独留在屋子里的段夫人的脸色狰狞，勉强忍了许久之后，一掌拍飞了面前的桌案。
“轰隆”一声，那张四五个成年男子都难以搬动的桌子，就这样四分五裂成了废柴。
尽管如此，段夫人还是觉得心头的怒火无处发泄。
“你怎么敢！怎么敢忤逆我！”
她的眼中有着怨毒的光。
那疯癫的样子，倒不像是一个被儿子气昏头了的母亲，倒像是仇人。
很快，有人进了屋。
跪在地上也不抬头，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的命令。
“把公子给我抓回来，关在后院，哪里也不许去！”
赵子非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理应属于她！
他绝对不能不听她的话，也不能如此的忤逆自己。
她要给这个不听话的孩子一点教训，让他知道这世上除了她之外，绝不会有人与他更为亲近！
下人离开去找人。
而段夫人也是深呼吸几下后，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孩子不听话她可以教，就像是之前过去的那十几年一样，她一点一滴的将赵子非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不过是去赵家一趟，却惹得他们母子几乎分崩离析，这样她有些不爽。
看来她对赵子非的教育还是有欠缺之处，若是让子非知道他身上的使命有多沉重，未来到底有多辉煌，他怕是就会了解她的苦心了。
想到这
里，她又忍不住嘴角微微弯起。
“快了，就快了！”
她忍了这十多年，几乎将小半辈子都耗在这上面，就是为了达成那个目的。
现在，她终于可以看到一点曙光了。
她的眼中带着些狂热的期待，犹如烈火，将她所有的理智都燃烧殆尽。
“大小姐，老爷跟夫人都已经安置好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一道恭恭敬敬地声音出现，打断了她的妄念。
段夫人有一些不满，不过这也是没办法，段家到底只是个不入流的小世家，所用的人也都是愚笨粗鄙不堪。
不过很快，段家就会彻彻底底的改头换面，也不枉她这些年费心供养段家了。
“我去看看他们，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记住这几天不要让外人进来，你们也不要去老爷夫人在院子里。”
下人的头垂得更低了。
等到段夫人离开之后，他才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了起来。
这里，真是太可怕了......
赵家这边，林梦雅终于又见到了赵子言。
不过令她有些意外的是，赵子言居然很黏霍骁！
“说起来也是缘分，我们去救子言的时候，他正好不省人事。还是霍骁把他给背出来，不过他醒来之后大概是觉得骁儿救了他吧，所以就一直黏着霍骁。”
方姨说起来还挺高兴的。
不管是亲生子还是养子，都是她心尖上的肉，其实他之前还挺怕，两个孩子没办法接受对方的。
却没想到，赵子言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可稀罕了。
昨晚上谁哄都不行，非得跟霍骁一起睡。
而且见到旁人，立刻就缩到了霍骁的背后，只露出半张小脸，溜溜的一双大眼睛怯怯地看着旁人，俩只小手更是紧紧地抓住了霍骁的袖子。
“别怕，你还记不记得这个姐姐了，以前你病了就是她把你治好的。”
霍骁耐着性子跟他说话，指了指林梦雅低声问他。
原本他对赵子言还有点不太好的印象。
但母亲也说，现在赵子言变了不少，再加上他们找到人的时候，赵子言的情况并不好，这让他也动了恻隐之心。
赵子言看了林梦雅一眼后，飞快的藏到了他的身后。
霍骁无奈，只能转过身去，牵着他的手耐心地哄道：“记不记得大哥跟你说过的话？你得乖乖的，别让母亲担心。”
赵子言缩着脖子，信赖地看着霍骁点了点头。
看到他这副样子，霍骁无奈的叹了口气，大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你别怕，咱们回家之后就不会有人再欺负了，也不会有人再打你。我带你过去，让那个姐姐给你看看身体好不好？”
赵子言还是乖乖地点头，然后用力地回握住霍骁的大手。
林梦雅倒是看出了几分门道，吩咐人去把屋子收拾一下，又点了些味道比较清甜的药香来放松身体。
因为小福宝跟墨言的东西都在一处，所以整个屋子看起来温馨，又充满了童趣。
赵子言刚开始还有点抗拒，但是在霍骁温柔又坚定的态度下，他还是乖乖地进了内室。
一双大眼睛却到处看，整个人也都紧贴在霍骁的身边，好像屋子里有什么吃人的猛兽。
不过在看到小墨言跟妹妹的那些玩具后，他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东西。
林梦雅见状，不动声色地拿起一个多出来的小球。
因为几个哥哥送礼物的时候大包大揽，所以经常会有重复的东西出现。
小福宝跟墨言都已经有了，所以剩下的她原本打算是分给别的孩子。
“这个如果你喜欢的话，那我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这是一只精巧的小藤球，因为上面有各色的丝绸跟小铃铛，所以俩个宝宝还挺喜欢的。
赵子言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看向了霍骁，眸子里有着明晃晃的期盼。
霍骁又摸了摸他的手，哄道：“喜欢就收下，不过你得跟姐姐说声谢谢。”
但赵子言还是不敢放开他的大手，只能牵着他的手，试探着往林梦雅的方向走。
直到，他能够到那个小球。
小球的触感很好，稍稍晃一晃就能够听到清脆的铃铛声。
他很喜欢，所以用两个手来接。
“谢谢！”他含含糊糊地说了两个字，抱着球迅速地往霍骁的方向退了过去，之后，又立刻抓住了霍骁的手，还拿着小球在霍骁的面前晃了晃，脸上带着灿烂的笑。
“你做的很好。”霍骁心下一软，对赵子言低声夸了一句。
赵子言笑眯眯地继续玩着他的小球，不时地贴在耳边轻轻地晃，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之中了。
霍骁把他安置在一个靠窗的椅子上。
那里有阳光，同时也能一眼就看到自己。
“你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变成这样了么？”
林梦雅给霍骁到了一杯茶，轻声询问道。
“嗯。”霍骁点了点头，细细的将当时发生的情况都告诉林梦雅。
“我带着人潜入段家的时候，恰好碰到他在后院游荡。只不过，他当时的情况有些不太好，所以我把他给打晕了带出来。”
林梦雅垂下眸子，“所以，你跟方姨撒了谎？”
不然，方姨也不会在信中只字未提，只是说赵子言被吓到，所以才有些不太好。
霍骁相到当时的状况，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我只是不想让母亲太伤心，赵子言毕竟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若是让他知道子言遭遇了什么，恐怕她一定会气疯了。”
林梦雅没问。
幸好她哄孩子也有一手，拿了一块乳酪饼，就哄得赵子言乖乖地坐到了她的面前。
“姐姐想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她看向赵子言，语气和缓地说道：“一会儿姐姐会握住你的手，哥哥也会在你身边，如果你觉得哪里疼就捏住姐姐的手，好不好？”
大概是小球跟乳酪饼的功劳，赵子言对林梦雅倒是没有刚才那般戒备了。
他们进了内室，却没等林梦雅开口，赵子言就自动自发地爬上了床，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而霍骁看到这一幕，却是拳头攥得咯吱响。
那群畜生！
第二千九百零四章 不堪遭遇
林梦雅记得第一次见到赵子言的时候，他还是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公子，不仅手段狠辣，而且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稍有不顺心就要见血，完全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但是现在的赵子言，却是瘦骨嶙峋，原本白皙瘦弱的胸膛上，此刻却是有鞭痕纵横交错，甚至有的地方已经溃烂结痂，惨不忍睹。
但他却是无知无觉，继续玩着自己的小球。
单纯无辜的小脸与身上的伤痕一点也不匹配，只会让看到的人的怒火越来越高涨。
林梦雅回头扯了扯霍骁，用眼神警告他，让他冷静下来。
霍骁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将头撇向了旁边。
林梦雅拉个张小凳，坐在床前。
小福宝已经被龙天昱提前抱走了，林梦雅把自己的手搓得又热又软，然后才试探着，拉住了他的手。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征求一下赵子言的意见，而且又轻柔又快速，几乎让他感觉得不到什么痛楚就结束了。
整个过程中林梦雅的情绪都很和缓放松，而她本就是安抚情绪的高手，才这么一会的功夫，赵子言就有点喜欢上跟她的相处了。
毕竟，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他。
“好了，多谢子言对姐姐的信任。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累，想不想睡？”
她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却有种别样的魅力。
赵子言抱着小球，打了个呵欠就倒在她的床上，闭上了双眼。
他从前就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少年，现在脸蛋更是没有巴掌大，下巴也尖尖细细的，更显得别样的可怜。
但他的身体，却是被人摧残得几乎要残废掉。
林梦雅轻轻给他盖上了一张软乎乎的小棉被。
她的屋子又干净又暖和，而且还有小奶娃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很能安抚人的情绪。
之前还无法入睡的赵子言很快就打起了细细的小呼噜。
抱着他的小球，睡得是天真无邪。
她回头看了一眼霍骁，眼神示意俩人出去再说。
关了门，霍骁已经坐在桌子前面，灌了三杯凉茶来压自己的怒火。
平心而论，他觉得从前的赵子言死不足惜，但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他却想要杀了那群畜生。
“子言现在这个样子，他还什么都不懂，这群人凭什么这么糟践人？”
他压着嗓子，生怕吵醒了里面的小可怜。
林梦雅却先给赵子言开了两份药。
一份是用来治疗他的外伤的，另外一份则是用来养护身体的。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他的情况很不好，不过幸好有你在，不然的话他恐怕熬不过半个月。”
霍骁又气得要杀人了，奈何却不敢有大动作，憋得很是辛苦。
好在林梦雅把药方子塞给了霍骁。
“吃了这个药他就能好吗？”霍骁连忙追问。
林梦雅摇了摇头，有些惋惜地说道：“身体是没办法彻底养养回来了，恐怕他一辈子都会体弱多病。但精心一点养着的话，十年八年以后兴许还能渐渐好转。”
这世上养人的法子不多，但糟践人的法子却不少。
她虽不知赵子言经历了什么，但从他身上的伤痕来看，除了鞭伤之外，还有利刃刺入的伤口以及一些暗伤。
她知道总是有那么一些该死的龌龊货，会喜欢赵子言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少年。
他虽然没有遭遇到更不堪的凌辱，但身体却也支撑不住了。
何况，她为赵子言重塑的人格，被人生生破坏掉了。
那是一种极为野蛮的方式。
他们不需要赵子言有自己的人格，他们需要把赵子言变成一个人偶，一个可以随时随地取乐的工具。
用各种各样的暴力手段，强行迫使他形成了反射机制。
不过，幸好赵子言的人格是她重塑过的。
他虽然知道疼，也知道那群人对他不好，但他因为没有之前的记忆反而心理压力没那么大。
若是换做从前的赵子言，只怕人已经彻底崩溃了，变成一个疯子。
“该死！我当时就应该把他们全宰了！”
霍骁的脸黑沉黑沉的。
他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当时他在院子里碰到赵子言的时候，他只穿了一件薄纱，脸上还抹了一些胭脂，看起来就像是卖笑的小倌。
霍骁当时就差点疯了。
他小时候刚被老仆救走之后，也差点被人盯上。
幸好当时有老仆拼命相护，再加上他机智，所以才没让那些该死的家伙得手。
却不想，这事居然又重演了。
这也勾起了他那段回忆，让他更是无奈忍耐。
“你幸好你没有动手，要是动手了，恐怕你们就回不来了。”
林梦雅却无比的冷静。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遇到了梦先生。”
“是他？”霍骁也知道梦先生，表情颇为惊讶。
“没错，赵子言之前就是中了他的诱导术，而且我估计，赵子言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也有他的手笔在。”
一般情况下，人格的崩溃会伴随着种种过激行为。
但赵子言显然没有这样的举动，甚至于就某些方面来说，他还保持着“天真无辜”的情态。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或许赵子言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并不是出于报复，而是某人的精心“训导”。
而这个人，一定也发现了赵子言的人格的异常之处。
所以，对方采取了这样最为简单粗暴的手段。
对方，是在跟她宣战！
他们把赵子言变成了“战场”，进行大肆的破坏之后，好让她品尝挫败感。
可惜，林梦雅与他们根本就不是同路人。
她绝不会用一个无辜之人来宣泄自己的怒火，何况，他们连她真正的手段都没弄清楚。
“就算是有他在，我也会为子言报仇！呵，你不是说我只要我能够坚定本心，他的那些手段就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林梦雅却毫不留情地泼了他一盆冷水，“你连自己的心魔都没有办法战胜，现在的你落在他手里了，就跟杨幂合伙没什么区别。”
霍骁顿时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这丫头到底是哪伙的？给他个面子能憋死她吗？
但林梦雅也不是个残忍到底的女人。
她姿态优雅地喝了口茶，语气那是相当的世外高人。
“不过这事儿也巧了，也许他这辈子的克星注定就是你了。”
“怎么说？”霍骁又打起了精神。
可惜林梦雅却神神秘秘地笑了笑，“想知道？可惜，天机不可泄露。”
霍骁眉头微皱，为何他总感觉自己好像被人耍了？
处于对方姨跟赵子言的保护，因为他们俩人的所有对话都没有被别人知道。
霍骁也默认了照顾赵子言的重担。
大概是因为赵子言现在乖巧的样子，让他很有当哥哥的感觉吧，总之，他已经把照顾赵子言，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对于兄弟两个的关系变好，方姨当然是十分高兴。
算起来，他当初的那个孩子保住了的话，想来也跟子言差不多大了。
许是老天爷对她的补偿吧，才让两个孩子都回到了她的身边。
晚上，大家整整期盼了俩日的花灯终于点亮了。
这批花灯的造型跟质量都极为上乘，不止是赵府上下，就连林梦雅都觉得叹为观止。
龙天昱抱着小福宝，林梦雅领着小墨言，一家四口都穿得暖暖和和，和和美美地看花灯。
而除了这些造型各异的花灯之外，整个赵府的上空都被一盏盏莲花小灯照亮了。
林梦雅看了看那莲花的样式，又看了看自己手中提的那个，偷偷用肩膀撞了撞龙天昱。
“都是你做的？”她瞥了一眼小莲花灯笼，小小声的问他。
龙天昱略微勾了勾唇，“是我设计的样子。”
他自己亲手做的，唯有夫人手里的那个。
林梦雅喜欢得不行，看着对方俊美的侧脸，她突然踮起脚，在他的侧脸上落下了一个吻。
“给你的奖励。”
微凉柔软的触感，让龙天昱不免有些失神。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林梦雅已经趁机带着儿子跑开，去看儿子亲手做的大老虎了。
“呵。”他浅浅地笑，但眼中却满是腻死人的深情。
抬起脚，带着怀里的宝贝一起向林梦雅走了过去。
“娘，这只老虎的名字叫宁儿！”
小墨言兴奋地指着那只活灵活现的大老虎，小脸上满是灿烂的笑。
林梦雅摸了摸墨言的小脑袋，这小家伙，生怕自己跟龙天昱会忘了他弟弟。
她摸完了墨言，又摸了摸大老虎的头。
“好，这样你跟弟弟就都一样了。”
墨言笑得见眉不见眼，“没错！我跟弟弟永远陪着娘！”
小墨言的一番话，稍稍慰藉了些她对小儿子的想念。
她的三个孩子，哪一个在她的心里都是独一无二，都是最重要的。
“那可不行。”龙天昱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墨言立刻紧紧握住了娘亲的手，一脸戒备地盯着自家老爹。
“只有我跟你们娘才能永永远远地在一起，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弟弟妹妹们，终有一天会离开我们，奔向自己的人生。”
林梦雅挑了挑眉，难得自家男人说了一番这样正经的话。
谁知，下一刻。
“所以，你还是抓紧多牵一牵你娘的手吧，免得以后没机会了。”
第二千九百零五章 意外真相
正月十五上元节，看花灯，走百病，吃元宵。 赵府虽然大门紧闭，但却并不孤单。 林梦雅从外面带来的花灯带给了他们一种全新的体验，同时也让他们对外面产生了一丝好奇。 外面的世界，当真像长老们所描述的那样一无是处么？ 在好奇心的趋势下，胆大的人已经准备好开春之后去外面好好的看一看，哪怕是偷偷的看一眼也好，回来也有吹嘘的本钱。 胆子小的，也不由得对那些漂亮的花灯的出处生出了向往。 要是明年也能这样就好了。 可这样的改变，却不是人人乐见。 “呸！不就是几盏破灯笼么？也值得拿出来嘚瑟，真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赵永才家，永才娘坐在火炕上，一张脸黑沉黑沉的，那张刻薄的嘴就差没指名道姓的说林梦雅的不是。 “永才呢？不会又去找那个搅家星了吧？”她瞪大眼睛，声音不由得扬高了好几度，甚至有些刺耳地喊道：“早跟他说了，那赵小蝶看样子就不像是什么有福的货色！生了个破丫头子就算了，现在还勾得我儿子连我这个娘都不认了。” “我的命好苦呦！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的把他给养大，他现在居然为了个小贱家都不要了，我还活着做什么，不如死了算了！” 从小蝶娘死了以后，永才娘非但没有任何悔过之心，反而整天这样哭天抹泪还寻死觅活。 刚刚开始赵永才还耐着性子劝说他娘，后来发现他娘蛮不讲理，怎么都说不通之后，他干脆就绝了，把小蝶跟闺女劝回来的心思。 反正开了春之后，他是打定主意要带孩子跟媳妇走。 爹娘他虽然也会孝顺，但他媳妇拼死才给他生下了一个宝贝闺女，他是绝对不会再让媳妇跟孩子受一点点委屈了。 “嚎什么嚎，把你的嘴给我闭上吧，好好的一个家真是让你给搅合散了。我早说过少跟你娘家那群人搀和，我不知道当年小蝶她爹跟你娘家妹子的那点龌龊事？” 永才爹把烟袋锅子敲了个叮当响，一张嘴就把永才娘震慑住了，半晌没敢回嘴。 “他、他们的事情我又不知道。”她有些委屈。 可永才爹却是个心明眼亮的，把烟杆子别在自己的裤腰上，沉着脸警告永才娘。 “亏得你不知道，要是当初你敢参合进去，我早就把你送回你娘家了！” “还有，当初要不是永才他二姨做下那种不要脸的事，小蝶跟她娘也不会让人给赶出来。” “本来就是你们家造的孽，现在可好，你还把小蝶娘给逼死了。这要是让小蝶知道，你看她往后还能不能认你这个婆婆！” 作为一家之主，永才爹还是能管得住永才娘的。 但他现在也是眉头紧锁，从外面回来就得知了儿媳妇给他生了个大孙女的好消息。 可还没等他看到孩子乐呵乐呵，就又听到他家的这个败家的娘们愣是把亲家母给逼死了。 他虽然也想抱个大孙子，但从来没动过让永才纳妾的念头。 他现在只是担心，万一要是儿媳妇永远不回来可咋整。 唉，都是这个拎不清的老婆子害的！ “她不想认我，我还不想认她呢！”永才娘还不服气，嘟嘟囔囔地指责儿媳妇的不是。“我不就是想抱孙子么？她肚皮不生气，难不成还不许我找个争气的来生？你是不知道，我那二妹妹自从嫁给小蝶她爹以后，可是连着给他家生了两个男孩呢！兰芳没准就是随了她娘，也能给我们家添丁呢！” 永才娘越说越得意，却没想到门外突然传来赵永才焦急的声音。 “小蝶！小蝶！你别走！” 屋子里的俩个瞬间就惊了。 门外，赵永才则是拼命地去拦抱着闺女的媳妇，急得满头是汗。 “小蝶你听我解释，我娘之前肯定不知道二姨他们做的事情！” 赵小蝶的眼睛通红，她紧咬着唇，浑身颤抖。 “怪不得，当初我跟我娘被我爹赶出来的时候，公公会收留我们。原来、原来那个女人就是你的亲姨母！” 赵小蝶的心在滴血。 她跟娘当初被赶出来之后，没过多久她爹就娶了新妇进门。 当时她娘难得几乎投江，幸而有公公一家的帮衬才安稳了下来。 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当初根本就不是公婆的一番好心，而是他们心虚！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你相信我，我之前真的不知道！”赵永才不敢去抓她，只能用身子来挡。 他现在后悔死了！ 平白无故地为啥非得求小蝶跟他回来看看爹娘？为啥非得是现在让她知道了这个消息？ 眼看着赵小蝶气得眼泪都落下来了，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心都跟着碎了。 “媳妇！好媳妇！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看在我跟我爹的面子上别哭了成不成？” 说着，就要去给赵小蝶擦眼泪。 谁知却被赵小蝶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腕子。 她咬得那么用力气，仿佛将自己满腔的悲愤与怒火都宣泄出来。 若是之前，她也许还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与公公婆婆修复关系。 但是现在，她恨不得自己从来没嫁过赵永才。 嘴里满是血腥味，她才撒口。 但看向赵永才的眼神当中，却是一点爱意都没了。 “赵永才，从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从现在开始，咱们俩一刀两断，往后你我男婚女嫁，各不相关！” 她说着就要走。 赵永才被她这句话吓得心都要停了，张开双手拦在门口。 但这一次，赵小蝶是下了狠心。 她将丫丫牢牢地护在怀中，用头狠狠地去撞赵永才的胸口。 一下，俩下，直撞得赵永才胸口闷闷地疼。 赵永才吓得不敢再拦了，生怕媳妇跟闺女出了什么意外，赶紧把人扶住了，一脸苦涩地认出。 “好好好，我让，我让还不行！小蝶，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求你了，我不能没有你跟闺女！” 赵小蝶听到这话，泪水终于忍不住。 可她唯独不能原谅这件事。 她哭着问赵永才，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可知薛兰芳是如何欺负我娘的？” “就因为她是你表妹，她娘是你的亲姨母，所以你就要替她们瞒着我，也瞒着我娘！你明知道，这世上害我娘最深的人就是她娘，就因为我跟我娘是外人，所以你就帮助她们欺负我跟我娘，赵永才你没有良心！” 媳妇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刺进了赵永才的心。 可他却是百口莫辩。 当初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与小蝶成了婚。 所以他怕小蝶知道这件事以后，会因为姨母的关系跟他生分，甚至会离开他。 也是当初他娘求的他，说万一要是让小蝶跟她娘知道了，没准就会闹得不可开交。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娘口口声声的跟他保证一定会待小蝶好，也一定不会嫌弃他的岳母。 可现在，一切都完了！ “永才，人呢？” 永才爹才出来，就看着儿子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心头一紧。 他也没料到，小蝶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又听到了这种要命的事。 之前他在屋子里已经狠狠骂过老婆子了，正想着把儿媳哄回去，实在不行就让永才娘给儿媳妇认个错。 谁知，人却不见了。 “爹，没用了。”赵永才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小蝶都知道了，她这次一定不会再原谅我了！” 什么是万念俱灰？他现在才感受到。 永才爹的眉头紧皱，“这件事我知道是咱们办的不地道，但你二姨做下的缺德事，你娘跟我可是一点都没沾。要不，我去跟她说说？小蝶那孩子我知道，最是通情达理不过的。” 此时，永才娘也磨磨蹭蹭地走出了屋子。 只是她目光躲闪，心虚得不行。 赵永才看了他娘一眼，苦笑着说道：“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小蝶说了，当初薛兰芳在咱们家的时候没少欺负她跟她娘。后来她娘死的时候，薛兰芳也在场。” 永才爹心里一沉，猛地转身瞪着自家的那个婆娘。 “你说你干得这叫什么事？本来本来你娘家人对不起人家小蝶的娘，你还把薛兰芳找来欺负人！” 永才爹气坏了。 他年轻的时候曾经被岳家坑过几次，因此最不待见薛家人。 以往薛兰芳来赵家，也都是挑他不在的时候。 他本就觉得有这样一门亲戚，在小蝶娘的面前就抬不起头，谁知赵家那个婆娘，居然做出更糊涂的事情。 “我这还不都是为了永才好！”永才娘哭着给自己叫屈,“要是让小蝶娘知道那件事，那咱儿子还怎么抬起头做人啊！” 但此刻，赵永才却一点都不想理会他娘。 他失望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终于认清了一个他之前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您不是为了我，您是觉得如果小蝶跟岳母知道这事是二姨做的，并且当初二姨跟小蝶她爹幽会的时候，您还帮忙遮掩过。往后您在他们母女的面前就抬不起头来，拿不起您那婆母的架势。”
第二千九百零六章 无意错过
永才娘浑身一震，整个人颤抖着瘫坐在了门槛上。 这曾经是她隐藏的最深的秘密，也曾经是她自以为高超的手段。 她曾想着就算是赵小蝶过了门又能如何？ 还不是要任由她来拿捏，不管是她还是她娘，都永远不能爬到她的头上。 刚开始对她们的心虚，在后来都变成了变本加厉的压榨。 她自以为高人一等，却不想她做下的那些恶债，终有一日会报复到她的身上。 永才爹怒不可遏。 他自以为自己是个行的端，走得正人，却不想家里面，竟然一地的鸡零狗碎。 “你不是跟我发过誓，说你根本不知道他二姨做的那些事儿吗？你到底还瞒着我啥了？” 面对永才爹的怒声质问，永才娘也是不敢再隐瞒。 “他爹，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当初那事我是看到了，可我根本没想着替她瞒着。是她，是她硬塞给我十两银子，还说只要我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就再给我十两。” “当时你还在当学徒，永才跟我在家里几乎要饿死了。我怕，我怕我们娘俩撑不到你回来的那天，所以我才昧着良心收下了。” “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人啊！” 永才娘的哭声，让家里的俩个男人的心更加难受。 尤其是永才爹。 没想到，他自以为自己是个好人，可到头来，起因竟是因为他的无能！ “唉！” 他长叹了一口气，再也无力责备永才娘。 说起来，都是他们一家子的错，才造成了小蝶跟她娘的不幸。 在这件事上，他们都是罪人。 ...... “主子，小蝶也不知是怎么了，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谁敲门都不给开。您说，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一大早，采茹就有些担心跟林梦雅汇报。 林梦雅伸了个懒腰。 昨晚她高兴，后来又跟大家玩猜灯谜的游戏，玩到很晚才睡。 “我听方姨说，她不是跟她男人回家了么？”她略有些惊讶。 赵永才是不是个好男人还有待考察。 但他这段时间的表现还是挺不错的，不然赵小蝶也不会松口。 采茹却道：“好像就是从外面回来之后才把自己关进来的，您说会不会她婆婆又欺负她了呀？” “不能吧。”她有些迟疑。 之前她跟方姨了解过，据说她公公那人还算不错，有他在，永才娘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正想着要不自己去看看情况再说，赵小蝶就带着孩子，来跟她辞行了。 她看着面前的赵小蝶，疑惑地问道：“你要跟商队一起去宫家？” 虽然眼眶红红的，脸色也比较憔悴，但眼神却很是坚定。 也许算不上大彻大悟，但绝对是看透了某些事情。 赵小蝶闻言，手指捏紧了自己的衣摆。 “是的，我知道雅姑娘有法子。您放心，我到了那之后一定会努力的干活，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我 也绝对不会吃白食。” 林梦雅倒是相信她的话，但对于赵小蝶突然的决定，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 “要送你走也不是不行，你可得想好了，一旦去了之后想回来这里玩了。再说，你带着孩子背井离乡在外漂泊，我们宫家那边虽然不会有人欺负你，但你们的生活也会很艰难，这些你都想好了吗？” 知道雅姑娘的这番话都是在关心自己，但赵小蝶的态度，依旧没有任何迟疑。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认认真真的对林梦雅说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我在这里也是一样的。当初我娘比我艰难了百倍都能把我拉扯大，我相信我也能把孩子养大。” 林梦雅还想问什么，最后却梗在了喉咙里。 她立刻写了一封推荐信给她，又叫来了采茹给赵小蝶准备一份盘缠。 “不行！雅姑娘这钱我不能要！”赵小蝶有些着急地推拒。 但林梦雅却硬是塞给了她，“拿着吧，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我会让人把你送到我宫家的商队里，你拿着这封推荐信，他们会把你平安送到宫家。” “还有，我们那里针对外乡人都会有一定的补助。尤其是对于你这样的单身母亲，我们会有一定的额外照顾。” 她把推荐信也塞进了小包袱里，笑着摸了摸丫丫的小脸蛋。 “咱们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等我回去之后咱们再聚。” 赵小蝶又哭了。 不过这一次是感动至极的泪水。 再经历了种种意外，母亲亡故之后的痛楚后，雅姑娘没有任何目的单纯的善意，温暖了她冰冷的心。 “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干，等雅姑娘回来，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林梦雅却笑着摆了摆手，“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你去了宫家，那咱们就是一家人。” 她俯下身子，亲了亲小丫丫的额头。 这小丫头养得好，才几个月大就白胖白胖的了，性子又好又招人喜欢。 “行了，让采茹她们送你出去吧。马车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在外面一切都要小心，要好好保重好自己的孩子的身体。” 赵小蝶重重点头。 只要跪下给林梦雅磕个头，却被她感知到强行扶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咱们之间，不兴这一套。” 赵小蝶这次终于忍住了眼泪。 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赵府的院子，上了马车之后，她没有再回头一次。 丝毫不起眼的小马车赵府外转了一圈，也不会有人知道，里面坐着的就是赵小蝶母女。 在出城的大路上，赵永才急匆匆地赶路。 他想找小蝶做最后的解释。 并且打定了主意，如果这次媳妇还是不能原谅他的话，他就连父母都不要了，只要她们母女！ 他走得急，丝毫没意识到，刚才跟自己擦肩而过的小马车里面，坐着他的妻女。 俩人就这般错过，却是不知能不能再想见。 “永才，快跟我回去！” 他刚到赵府大门，却见到同住在一条胡同的永福在身后喊着他的名字。 赵永福比他大上几岁，人长得白白胖胖 ，平常两个人也都是在一个商行做事。 “永福大哥，我这还有事......” “有什么事哪有饭碗重要？你快点回去吧，掌柜的捎了话来，说是有急事。你爹已经都收拾好了，就等着你了！”赵永福上来就拉他往回拽。 “可是我这......”赵永才一个头俩个大。 怎么偏偏都赶到一块去了呢？ 倒是赵永福劝动了他，“我知道你家的事不少，但掌柜的说了，要是这次的事情出了什么差错，那咱们往后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你可得想好，要是咱们没了这份差事，往后还怎么养家糊口？” 赵府的大门，近在眼前。 但赵永才知道，以掌柜的脾气，要是自己这次真的耽误了他的事，那往后自己肯定不会再被录用。 在媳妇闺女，还有自己的差事面前，他踌躇了再三后，还是在赵永福的催促下作出了选择。 “那咱们赶紧走吧。”他咬着牙，跟着赵永福离开。 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口有种撕裂的痛楚。 仿佛什么东西生生地扯离，虽不会让他痛不欲生，却也难受得厉害。 最终，他只能离赵府的大门越来越远，但是在心里，他依旧在安慰自己。 现在小蝶还在气头上，他要是离开几天也好，没准他回来的时候，媳妇已经想通了。 回到家，就上了一辆马车。 他们是奔着另外一条路走的，与赵小蝶的那辆小马车一东一西，越来越远。 ...... 再林梦雅有意的隐瞒下，除了方姨跟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赵小蝶离开，其他人都没注意到少了这对母女。 也是赵小蝶平常就不是一个高调的人，所以林梦雅随便编个借口就能糊弄过去。 也为了保证赵小蝶的安全，她所行走的路线就连林梦雅都不知道。 这样也好，既然离开了，那就痛痛快快地离开，免得她再伤心难过。 与此同时，林梦雅跟龙天昱，也收到了一条极为重要的消息。 “古族族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的面前放着一张暗金色的邀请函。 林梦雅再三询问后，对方确定的告诉他，这次邀请函就是属于她的。 而且邀请函的上面，的确是写明了邀请宫家家主参加古族族会。 但，这事摆明了就是人家古族内部的事情。 邀请她一个外人去？合适吗？ 倒是方姨看到邀请函之后，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好几次。 林梦雅让白苏把人都带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她跟方姨后，对方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别去！这肯定是一个陷阱！当初霍家也也收到这东西了，说不定，就是这样被人盯上的！” 相对于方姨的急迫跟恐惧，林梦雅倒是有自己的看法，她摆弄着这一封邀请函，只觉得这事处处透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方姨，这族会，到底有什么说道？” 方姨叹了口气，才道：“古族的族会每二十年才会开启一次，而每次，都会有家族受到惩罚跟褒奖！”
第二千九百零七章 红斑拦路第
古族虽是一大族，但却是由若干个姓氏组成的家族聚成。 而最早的族会，是按照每个小家族对整个古族的贡献进行奖赏的一种仪式。 只是后来不知从何时开始，竟变成了对不听话的家族施以惩罚的灾难日。 方姨的脸色发白，不自觉的紧握住林梦雅的手，“他们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不行，你们得赶快走。” 林梦雅拍了拍方姨的手背，“没关系，就算是他们冲着我们来，可我现在已经不是古族之人了。倒是你跟霍叔，我怕我们会连累你们，不如你们先走吧。” 古族族会再厉害，也管不到她的头上。 倒是方姨跟霍叔他们两个，一个现在还顶着赵家长老的身份，另外一个则是不折不扣的古族人。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冲着她跟龙天昱来的，只怕方姨跟霍叔会成为古族动手的导火索。 方姨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能走，最起码不能现在走。” 她看向窗外，大家伙对此无知无觉，甚至还在乐呵呵的探讨着正月十五那天看到的盛景。 “要是我们就此消失，那他们一定会首当其冲地成为最先被审问的目标。” “古族族会内部的惩罚远不是他们能够承受得住的，这件事既然是因我而起，那我就不能扔下他们不管。” 十五年的相处，纵然他们都是赵家族人，但不可否认的她对他们也是有责任在的。 哪怕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霍叔被调换了身份，但她绝对不会像赵家一样，遇事只知道把自己的族人扔出来顶罪。 她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的认清了那些古族上层人的真面目。 在他们的眼中，底下的族人不过就是随时可以被牺牲的物品而已。 他们永远都不会把那些族人当成与自己平等的人来看。 若是她走了，赵家很有可能会为了讨好那些上族跟长老会，迫不及待的将这些人交出去。 可落到了那些人手中，那这些昨日还与自己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族人，只怕会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林梦雅早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从某些方面来说，霍骁不愧是她跟霍叔的儿子。 一样的执拗，一样的喜欢把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扛在肩头。 不过，也幸好是遇到了她。 旁人可能会觉得束手无措，但在她林梦雅的眼里，还偏偏真不算个事。 她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方姨，听说宫家封地的移民优惠福利么？” ...... 用了差不多一个下午的时间，林梦雅成功地将方姨给忽悠......不是，是说服了。 现在的她，已经对林梦雅提到的宫家封地一脸的向往之色。 “你说的是真的，天下间真有这么好的地方？” 林梦雅骄傲地挺了挺自己的胸脯，“那还有假？我有多靠谱，我们宫家就有多好！而且现在我们正在大力的招收各地的移民，你们早一点去，就意味着能够早一点的享受到那些便民的福利政策。” “方姨，我跟你说这些话完全不是出于 私心。您也看到了，那些族人在古族里都过得是什么日子。” “大家伙都是当人，怎么你们就得当人下人呢？” 方姨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仔细咂摸咂摸，好像是这个道理哈。 但是，她总觉得不真切。 这样天大的好事，怎么就能平白无故地砸在她头上呢？ “那是因为你们人品好，遇到我了呗！” 林梦雅一句话，就解决了方姨的疑惑。 其实实际的情况是，因为原先的宫家族人死的死，伤的伤，清洗的清洗，能留下来的不足之前鼎盛时期的百分之一。 可宫家的封地又是卫国面积最大的封地之一。 保守估计的话，至少也得有十个古族封地那么大，这还不包括他们宫家历代传下来的土地，庄子，铺子等等。 要是细算起来的话，宫家拥有的土地，几乎可以占卫国的国土面积的五分之一大小。 可别小瞧这个比例。 要知道除了宫家之外，还有圣殿、皇族，三大王族，以及九大世家，还有无数个小世家。 他们这些人是占了五分之四的国土面积，那要是分到每个人的手里，可剩下的就不多了。 所以这么一看，宫家足可以傲视群雄。 不过也幸好，宫家之前的几代家主在这方面还是挺低调的。 随着宫家家族由衰败转兴盛之后，各地的房契地契等也渐渐回流到她的手上。 再加上宫家本来的封地，现在的宫家面临的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口太少，土地资源太多。 所以她才搞出来这么一个移民优惠政策，为的是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去宫家的封地落户定居。 只可惜哪怕是跟她交好的那几个家族，也都看出了她暗戳戳的小心思，也跟着提高了自己封地内的民众福利。 导致现在能移民去宫家封地的远远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在得知古族人面临资源分配不足的问题后，她就打起了古族的主意。 而且他们这些人大多数都没有出过族，若是能移居到宫家封地的话，他们的认同感会比其他家族来得更纯粹些。 她就不信，凭借着自己优秀的个人魅力与宫家雄厚的福利政策，还留不下这群人！ 方姨不免心动了，拉着她的手大吐苦水：“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想出去看看，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离开的。” 林梦雅之前也听说过，但一直没搞太清楚。 今天，正好是个机会。 方姨为了让她了解的更加直观，叫了两个人进来。 一个是赵芸娘，另外一个则是从未离开过古族的婆子。 “这里没有旁人，你们二人把衣服撩开一下。”方姨道。 俩人都有点羞涩。 这大白天的就脱衣服，是不是有点不好？ 俩人正踌躇的功夫，又听得林梦雅说道：“我这里有一剂新的养颜膏，想要你们二位帮我试试功效。” 俩人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羞涩的笑，但看向林梦雅的眼神里，却有着同样的期盼。 俩人脱下了外衣，最后只留下了一件轻薄的里衣。 方姨给了林梦雅一个眼神，然后偷偷指了指二人的肚脐上方的位置。 因为要擦药膏，所以俩人并没有完全脱掉衣服，但也露出了一部分。 在衣衫的隐现间，林梦雅才看到那个婆子的肚脐上方的位置，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说是胎记，倒也不太像，更像是一个新鲜的疤痕，只不过却很平整，与周围的皮肤融为一体。 但赵芸娘却没有。 林梦雅看了一眼，就跟方姨不动声色地等着她们擦完。 “这药膏常用可以祛除纹路与疤痕，最适合你们使用。”林梦雅说道。 对于赵芸娘来说，这可是一个莫大的惊喜。 “多谢雅姑娘想得这般周道。” 而方姨则是对那婆子说道：“我知道你身上也有些陈年的旧疤痕，一到阴雨天气就会又痒又疼，这药膏，应该也有用吧。” 林梦雅点点头，的确是有用。 婆子一喜，对林梦雅千恩万谢，“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呢，多谢雅姑娘了，我这就是可着实是难缠，亏得遇到雅姑娘这么好心的人，可见是我的福气了。” 看完了，方姨也没让两人多待，送了出去。 之后，回身才对她提起那块红斑。 “在古族中，有许多人身上从出生开始就会长那样的红斑。他们从小开始就不得离开古族，若是不听劝告，长时间滞留在外的话，红斑就会逐渐的扩大，最后溃烂，内脏也会跟着溃烂。” “原先还只是十之二三，近十年却已经上升到六七成。只怕再过几年，所有人都出不去了，他们也只能在这里等死。” 林梦雅的眉头紧蹙。 奇怪的是，这样要命的事情，怎么厉家却从未提过呢？ 倒是方姨猜测道：“我听说一些至今与外界还通婚的家族，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且就算是出现了，发病的可能性也不大，顶多就会觉得有些疼痒，每年回来个几次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厉家没有这样的问题，而赵家跟其他相对来说排外的家族，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可越是排外的家族，在古族内部占据的话语权就越重，也越受长老会的重视。 一时间，有道灵光闪过，她却没有捕捉到。 而方姨则是继续他们刚才的话题，“你说的我也想过了，若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话，那我倒是可以带一部分人走，剩下的我也会尽可能的将他们安排好，不让他们受到太多的牵连，我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最后，她心情还是不免有些沉重。 但林梦雅还是那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这事叫我碰上，那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至少他们现在的目标还是我们，只要我们还在，想来他们应该不会轻易地对旁人下手。” 这话，倒是让方姨左右为难。 最终，她还是叹了口气。 “唉，在我小的时候从来不会有这些麻烦的事情。也不知这族里是怎么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搞这些要命的东西！”
第二千九百零八章 秘密转移
晚上，龙天昱复建之后，又将自己细得干干净净地送到了自家夫人的床上。 奈何，夫人的注意力却始终没在他的身上。 龙天昱侧着身子，看着自家夫人翻了第二十六次之后，忍不住伸手把人搂在了怀里。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我可以理解为夫人是想要与我缠绵一番吗？” 他眯着眼睛，心情相当愉悦地将大手放在了她的胸前。 谁知“啪”地一声，就被林梦雅打退了，顺便，这人还正襟危坐地列出了一副谈判的架势。 “少毛手毛脚的，我有正事儿想跟你谈。” 龙天昱轻笑了一声，将自己的脑袋放置在夫人的绵软的双腿之上。 挑起眼睛，无限暧昧风流，“对于咱们夫妻二人来说，床底敦伦就是再正经不过的事。” 说着，大手又要不正经地游进她的衣襟，结果，却被自家夫人一脚从床上蹬了下来。 “我跟你说正事，你少给我耍不正经！” 林梦雅气呼呼地瞪着她，顺便还把自己的衣襟压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风光都不透。 龙天昱相当失望。 但他很清楚夫人的底线在哪里。 反复试探可以，但作死可不行。 他家夫人这个心肠，黑着呐！ 没办法，只能半趴在床上，托着脸，一脸意兴阑珊地消极怠工。 林梦雅还不知道他什么德性？ 白了他一眼，低声道：“古族族会的事，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龙天昱却显得有些过于漫不经心了，“夫人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呗。” 林梦雅却觉得自家男人这态度，有问题呀！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内幕消息？” 龙天昱一听这话，冷冷“哼”了她一声。 “有也不告诉你！谁让你把人家踹下来的！” 好个“人家”！林梦雅差点没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这家伙最近怎么了，幼稚的程度直逼她大儿砸。 可惜都用强行逼问那招，这货后来学聪明了，愣是一句准话没有。 林梦雅思考了一番，主动上前抱住男人的头，狠狠地给了那张俊脸一个大么么。 “好相公了，你就告诉我呗！” 她的嗓子哑哑的，但在这时的低声哄骗，却撩得龙天昱的心头火热。 反手把自己的夫人紧抱在怀中，他满意地轻轻啄吻了她几下，才覆在她的耳边说道：“古族这次的族会，并不只是冲着没我们来的，在我们来之前他们就有这个打算。” 林梦雅一听，立刻反应了过来，“也就是说，咱们这次是顺便被带上的？” 龙天昱点了点头，两只修长的腿也夹住了自家夫人的小腿。 “估计是我们来得巧了。但这次的古族族会的内幕，就连我的人也打探不出来，可见应该是所图不小。” 林梦雅不知道别人，但她很清楚自家男人的能力。 如果他都说打探不出来，那恐怕没有人能够打探得出来了。 她艰难地在他的怀中翻身，与他面对面。 “那我们还参不参加？” 龙天昱坏心眼地捻了捻她 的耳垂，“原本我们是不用的，但每次族会，他们都会将所有的镇族之宝请到会场。” 林梦雅顿时一噎，“那你刚才还说我愿意去不去？” “就算是咱们不去，我也会让别人把东西带回来，所以，你不用顾虑到其他。” 龙天昱捏了捏她的鼻子。 最近她休养身子，所以俩人不能太过亲密。 但他却迷恋上了这些小动作，似乎如此肆无忌惮地触碰她，才能解一解他的渴。 林梦雅从刚开始的不厌其烦到现在的随他去，也不过才短短几日而已。 现在的她已经可以做到在他的骚扰中岿然不动。 “这么看来我倒是应该去一趟了。”她最终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孩子是她的，而且墨言发病的间隔现在是越来越短。 老师给的那些药，现在已经撑不了多久的时间了。 要不是她每隔一日就要为孩子行针，她真怕哪天孩子就会突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可同样的，在看到孩子饱受折磨的时候，她这个当妈妈的也是感觉心如刀绞。 既如此，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古族族会的日期是定在了三月初三。 从现在开始算的话，她至少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来做准备。 方姨听说了她的决定后，也坚持要跟她一同前往。 至于其他人，则是需要在这一个半月之内被他们妥善安置。 在这一点上，林梦雅跟龙天昱能提供的不多，仅仅是一个可以去宫家的机会而已。 但霍骁跟方姨，却为此筹谋了许久。 林梦雅跟龙天昱也并没有参与进去，在这些问题上，他们甘愿当好一个工具人的角色。 热热闹闹的小院渐渐清静了下来。 只不过赵府每天都有人进进出出，从大体的数量上估算，却没有明显的减少。 那些在外面负责监视赵府的眼线也没有发现，每隔三五人总会有一个面孔，永远不会再出现。 每天那些进进出出的人虽然看起来不同，但也仅仅是换了身衣裳，做了一些易容方面的改变而已。 “现在还剩下多少人？”午饭后，方姨问兰姑姑。 后者细细算了算，低声道：“已经有九成的人都被送出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实在是不想走的老人。” 故土难离。 虽然方姨并没有告知他们这次离开代表着什么，但仍旧有几个人不想离开。 他们的生命是从这里开始，他们也想在这里迎接生命的终结。 对于这部分的人，方姨并没有采取强制性的措施。 毕竟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那一步。 “想留就留下吧，以后我们走了，给他们多留些人手保护就是了。” 转移的事情她只能悄悄的做，也因此会错漏掉一部分的人。 而在真正的危机来临之时，会有人帮他们一把的。 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余下的就只能看命运的安排了。 林梦雅那边也统计出来了一个离开的人数。 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孩子跟女人。 这些人她会让人偷偷带出古族，转交给宫家的商队。 就跟赵小蝶一样，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带回宫家安置。 但有一个人，却是令林梦雅有些意外。 “芸娘，你真的不走了？可你的孩子还小，他现在还离不开母亲呢。”林梦雅问道。 但赵芸娘却很坚持。 “我知道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人，我娘年纪大，孩子还小，所以我就把他们都送走了。我留下来，至少可以帮你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赵芸娘在某些方面来说，是个认死理的人。 她认定了林梦雅是自己的恩人，就绝对不会弃恩人而去。 虽然大家都没明着说，为什么让他们走。 但她不傻。 从之前接二连三的争端，就能看出来雅姑娘他们目前所面临的局势并不稳定。 她要是走了，才会觉得良心不安。 林梦雅劝也劝了，可惜赵芸娘依旧坚持。 无奈之下，林梦雅找出了一个小巧的暗器盒子，顺便也教给了她使用的方法。 “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别用，而且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里面的暗器，都是浸了毒药的，见血封喉的那种。” 林梦雅亲自给赵芸娘带上。 后者好奇地摆弄着小盒子，动作也是再小心翼翼不过。 “可是，雅姑娘你把东西给了我，那你怎么办？”赵芸娘才反应过来，一脸担心地问到。 却见林梦雅勾了勾唇角，然后撩开了自己外衣。 只见她贴身藏着密密麻麻的好东西。 一动机关就能发射好几百根牛毛针的机关盒子只是小意思，仔细一瞧，还有能发射毒镖的、能瞬间扩散毒药的，甚至有些东西。就算是用猜的，赵芸娘都猜不出来作用。 但看起来，就是很厉害的样子。 下一刻，赵芸娘对林梦雅更加的崇拜了。 “这些东西你每天带着不嫌沉吗？”赵芸娘没忍住，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林梦雅愣了一下，随后一下子扑倒在了床上。 “咋不沉？我都快要被这些东西压死了，快点帮忙！” “哦！” 赵芸娘立刻手忙脚乱地去帮忙。 直到那些东西全部从身上解下来，林梦雅才长舒了一口气。 “唉，我也不是怕死，就是最近吧，没有什么安全感。”她试图强行挽尊。 好在赵芸娘已经是她的脑残粉级别的了。 就算是借口，在赵芸娘十八层偶像滤镜之下，也透着别样的睿智。 “是是是！”赵芸娘现场表演了一个小鸡啄米式肯定。 “我最近也是，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一道府里就没了，真是奇怪的很。雅姑娘，你说是不是我胆子太小了呀？” 林梦雅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虽然芸娘自己意识不到，但那些跟她一批搬进来待产的孕妇们，都把其当成林梦雅的心腹。 所以这些天芸娘进进出出的，林梦雅都专门派了个人去保护她。 按说芸娘不会武功，她的寒鸦卫也是盯梢界的翘楚，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发现吧？ “那你觉得，那个盯着你的人会不会伤害你？”她问道。
第二千九百零九章 可喜改变
赵芸娘仔细地回想了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只不过我没觉得害怕。” 哦？ 林梦雅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芸娘，大概是分了神，一个不小心袖子就扫掉了桌子上的茶杯。 “小心！” 谁知下一刻，芸娘飞快地将她拽开，一手习惯性地向下一捞。 只见那杯温热的茶正正好好的被她捞在了手中。 芸娘一脸庆幸地看向她，问道：“雅姑娘，没洒到你身上吧？” 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林梦雅却看到了整个过程。 芸娘所有的动作都是都完全是无意识的，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林梦雅故意对赵芸娘说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赵芸娘把茶杯放下，点了点头看向了她。 “我有个药盒子就放在柜子里了，你帮我去找找可好？” 芸娘转身就去开柜子。 此时，林梦雅悄悄将伸手的一个小连弩拿了起来。 在卸下了锋利的箭头跟调了松紧之后，小连弩变成了一个毫无杀伤力的玩具，就连小孩子玩也都可以玩的那种。 她瞄了瞄赵芸娘，有些紧张地扣下了机关。 “找到了，是不是——” 芸娘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的小盒子，刚要转身给她，却似听到了什么声音，身子整个地往旁边一躲。 她的动作奇快无比，而那枚只剩下光秃秃的箭杆子的弩箭，几乎是擦着她的衣角掉在了地上。 赵芸娘懵了。 “雅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但还没等她跟林梦雅叫屈，就看到对方，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 “芸娘，你最近有没有发现身体上有什么变化？” 她想的没错！ 芸娘的五感的确是变得更加敏锐了，不仅如此，她的动作也变得更加灵敏，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躲开了那只弩箭。 赵芸娘被她问得一愣。 “啊？我觉得还是跟以前一样呀？雅姑娘，你没事吧？” 林梦雅扑过来，拉着赵芸娘的手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通。 后者也是被她的动作弄得没回过来神，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傻乎乎地任由她“上、下其手”。 “果然！你身体的一些部分都发生了变化，不管是肌肉还是关节，都更加便于行动。最近五感方面有没有什么改变？就是听得更加清晰或者是看得更加清楚了？” 赵芸娘咽了口口水。 她总觉得今天的雅姑娘有点不太对劲，那眼神活像是屠夫看到了一头肥猪。 顿时，小心肝一颤。 怎么办？她现在觉得有点害怕了！ “啊，啊，是有点。”她小小声地回答；“我生孩子之前老哭，所以眼睛在晚上有点看不太秦楚了。不过，我娘说是我月子里养得好。” 林梦雅挑了挑眉。 “你不是月子里养的好，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应该是借了你儿子的光！” 林梦雅真诚地拉住了赵芸娘的手。 从这一刻起，芸娘不仅仅是她的病人、朋友， 更是一个鲜活的标本啊！ 但还不等她开口，赵芸娘先冒出了哭腔，就差没吓得抱住她大腿哭求了。 “雅姑娘，你能不能先放过我？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您让我再活个几年吧！” 她虽然没见过，但她听爹跟相公说过，说是外面有不少脾气古怪的大夫，就喜欢刨开病人的肚子。 该不会，雅姑娘也染了什么喜欢刨人肚子的怪病了吧？ 见她误会了，林梦雅这才笑着解释道：“你瞎想什么呢？” “傻瓜，没发现最近你的身体比以前灵活多了么？刚才你一把就抓住了掉下的杯子，后来又躲开了我故意射向你的箭，这些，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 赵芸娘擦了擦吓出来的眼泪，闻言，脑子还晕乎乎的。 林梦雅把她扶到了椅子上。 “你还记得之前我给你喝的药？” 赵芸娘自然记得，若没有那些药，只怕她还没办法跟她的孩儿一起活下来。 “之前我只是注意到了孩子们的状况，却没想到，也许造成当初那种情况原因，并不是因为孩子们无法从母体获取能量。” “而是母体本身就在吸取能量，这样一来，一个人的营养，又怎么能供得上两个人。而作为母体，自然而然地是要优先供养自己。” 所以，孩子才会停止发育。 而她那些药剂的主要功能就是将营养补足，所以才能母子平安！ 如此一来，那她当初的猜测就得转个角度了。 也许，问题是出在母体，而并非仅仅是胎儿而已。 赵芸娘这下子就明白了，“雅姑娘，你的是，我之前的孩子养不住，其实是因为我吃的太少了，把孩子给饿到了？” “不完全是这个意思，而且就算是你吃的再多，没有药剂的梳理，恐怕不够用的。”她不想给一个摩登两可的答案，免得赵芸娘多想。 “原来是这样！”多年的心结一打开，芸娘的眼眶子立刻就红了。 她捂着脸，“我，我还以为是自己没用，保不住孩子......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林梦雅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想太多了，总之这件事牵扯不少，如今你算是因祸得福了。只不过你自己明白就行了，别跟其他人说。” 赵芸娘的身体变化是意外之喜。 可若是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只怕会引起某些人的觊觎。 “嗯，我听你的。”此时的赵芸娘的心绪很是复杂。 但她还是知道要听雅姑娘的话。 总之，雅姑娘绝对不会害她的。 俩人正说着，采茹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主子，廖家过来人接廖夫人跟廖管家了。” 林梦雅看到采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不由问道：“怎么了？” “他们是跟着白氏一起过来的，方夫人正在应对着，只怕对方是来势汹汹，方夫人也不好对付。” 林梦雅挑了挑眉。 没想到，廖家来得这么快。 也是，方夫人一连在这里待了好些日子了，便是廖家不来才怪。 ...... “赵五夫人，你 这般横挡竖栏的不让我见我家夫人，可是心中有鬼？” 厅内，廖老爷一脸阴沉，不满地质问方娆。 方娆倒是面不改色，依旧是那般淡定的样子说道：“廖老爷，要我跟您说多少次你才信呢？我姐姐一大早就出去了，她现在人在哪我也不知道。” 一旁，白静却冷笑了一声，继续挑拨道：“五弟妹，这我就得说你两句了，你姐姐之所以留下来，是为了帮你忙前忙后。你非但不领情，还将人弄走了。莫不是府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廖夫人发现了吧？” 白静捂着嘴，一脸幸灾乐祸地说道：“也是，五弟常年不在家，这次过年都没有赶回来，留你一个人独守空闺，也难免寂寞难耐。” 大家伙都听得出来，这是白静在暗示方娆红杏出墙。 “三嫂！”方娆厉色道：“话可不能乱说，我方娆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至于我姐姐，是替我费心操持了，但她是个大活人，腿长在她的身上，她要去哪，难道我还要拦着不成？” 白静不屑地冷哼一声，道：“哼！既是你的姐姐，那就更容易发现一些你不想让人知道的事。” “三嫂，请你自重！”方娆警告白静。 俩人一来一往，唇枪舌战。 坐在一旁的廖老爷却是越加不耐烦，一拍桌子。 “都给我住口！” 他在家里独裁惯了，在他看来，女人都是这般小肚鸡肠，又愚蠢浅薄。 他家里的那个当初能被他选中，也是他看中了对方好摆弄，不会坏他的事。 今天看来，赵家真是没落了，居然放心让两个女流之辈管事。 “今天我是来接我夫人的。” 他不客气地强调，似乎把这里当成了廖家，态度强硬地发号施令。 “五夫人，看在你跟我夫人同出一门的份上，我可以不与你计较其他。还有，今天除了我夫人以外，我还要带走一个人。” 方娆心头一凛，戒备地说道：“廖老爷，我跟你说过了，我姐姐是带着廖管家出去办事了。至于他们何时回来我并不清楚，至于其他人，跟你廖家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有关系？”廖老爷只是不屑地瞥了方娆一眼。 “五夫人年纪小，自然不知道我廖家跟宫家可是姻亲。当初宫家被逐出古族的时候，我廖家可没有落井下石，而是一直善待那位长辈。” “既然宫家有重回古族的意愿，那我廖家更是会竭尽所能地帮忙。而且按照辈分论起来，我更是宫雅的表叔。她年纪小不知轻重，可我们这当长辈的却不能不管。” 廖老爷的这番话说完，正赶上林梦雅进门。 呵，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敢当她的长辈？ 方娆差点没气笑了。 当年宫家被当弃族逐出之后，余下的那点破事谁没听说过？ 廖家的确是没把那位嫁进去的宫家女给赶出来。 可那却不是因为廖家厚道，而是那宫家女本就是个叛徒！ 她甚至听说过，那位宫家女为了嫁给情郎，还偷了宫家的一些宝贝。 这些年，廖家就是靠着宫家那些偷来的宝贝立足的。 事到如今，也好意思充当小雅的长辈？ 她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