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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蓝华月     绝色毒医王妃txt下载     绝色毒医王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千九百一十章 逆转局面

    林梦雅脚步微停,随后又一切如常地走了进去。
    此时方姨已经按捺不住自己那想要跟廖老爷撕胯的心了,刚要张嘴,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说道:“我来之前,家里的长辈也曾叮嘱过,外面的骗子实在是太多,我又是个老实人,可不能哪个骗子的话都信。”
    她如闲庭信步,优雅大方地走到了廖老爷的面前。
    “尤其是那种上来就拿着旧交情就来压人的。当初我宫家遭难的时候没见他们来雪中送炭,如今这日子好过了,就连锦上添花都不肯,可见这人心啊,真是坏透了。”
    林梦雅的一番话,可谓是已经彻底撕开了廖家伪善的面具。
    廖老爷是个看起来很儒雅的中年人。
    大约是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看起来颇有一番上位者的威势。
    但此刻,脸色却阴沉到了冰点。
    “好个宫雅!”他气得顾不得自己的仪态,指着林梦雅就开始数落。
    “看来这宫家着实是没规矩了!出去这么多年,回来之后放非但不知道主动去跟长辈请安,言语里还诸多怨愤!”
    “怎么?你是对当初全族做出的裁定不服么?”
    林梦雅才不上他的当。
    她要是真这么承认了,只怕下一刻廖家就会借着这个当引子,把他们推出去引起古族众怒。
    “我可没这么说,但你非要这么想呢,我也没办法。反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家都听到了,我只不过是在重复我家长辈的训示而已。”
    林梦雅一番“渣男”的发言,差点把廖老爷顶吐血。
    心下,倒是更觉得这个宫雅顽劣不堪,冥顽不灵。
    这样的人,怎么能坐得稳宫家家主的位置?
    恐怕,还是她身后的长辈做主,把她推出来当个幌子而已。
    想到这里,廖老爷也不愿意与她多废话。
    “行了,作为你的长辈,我自然是不会跟你计较。但既然已你已经回来了,就该好好回家里跟正经的长辈商量,老在别人家打扰算什么回事?”
    这一番话,可是“爹”味十足了。
    林梦雅一脸的疑惑,上下看了廖老爷一眼,才道:“廖老爷是吧?我怎么记得之前,我从未见过你呢?”
    所以,他又是从那块石头里蹦出来的亲戚,来管她的闲事?
    廖老爷揉了揉眉心,心下对林梦雅越发的不满意。
    目无尊长,口出恶言,粗鲁不堪。
    从哪一点上看,都跟自家那些真正教养好的千金小姐千差万别。
    心下,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按照辈分,我是你的表叔。”这会,他倒是有些嫌弃,觉得跟对方扯上关系,自己就掉了身价一般。
    林梦雅一撇嘴,道:“没听过,不知道。”
    转头看向方姨,用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偷偷”问对方,“莫不是骗子上门了?这年头骗子的胆子也太大了,都这么明目张胆了?”
    方娆幸灾乐祸地观战。
    呵,见识到了吧!
    这小丫头,可不是一般人能糊弄得了的。
    廖文昌现在只觉得气血直往脑袋上涌。
    好个宫家!好个宫雅!
    看来真是在外
    面野惯了,如今就连伦理纲常都不顾了!
    “放肆!”他怒喝一声,“宫雅,不管你在外面是如何的横行霸道,但这里是古族,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方娆也不乐意了。
    小雅可是她最喜欢的晚辈,何况这廖文昌,压根就忘了这里是谁家了吧?
    “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廖老爷这当长辈的都忘了基本的礼貌规矩,也不怪那些小辈们有一学一了。”
    接连被两个女人忤逆,廖文昌觉得自己被大大了驳了面子。
    当下,人也就露出了最真实冷酷的一面。
    “男人说话的时候,可没你们女人插嘴的余地。方娆,我是看在你夫君的面子上才对你再三忍让,你最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方娆眸中闪过一道冷光。
    硬碰硬,她还真的不怕?
    谁知就在此时,一道比廖文昌还硬气的声音却突然插了进来。
    “我当是谁那么大的脾气,敢在我家威胁我的夫人跟侄女。”
    方姨一下子就愣住了,看向了门外。
    只见两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前者怒气冲冲,一张成熟俊朗的面容上,犹带着几分风雷之色。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将自己夫人护在了身后,与脸色微变的廖文昌对视。
    “你说一遍,你想对谁不客气?”他质问道。
    廖文昌也是意外。
    他也是再三打听好了,确定赵毅轩不在,而且在短时间内赶回来,所以才想着趁机来把人带走的。
    却不想,他的消息有误!
    他脸色稍霁,刚想开口解释,又听得另外一道幽冷的声音说道:“他是想先对方姨不客气,然后再把我家夫人强行带走。”
    廖文昌心叫了一声,糟糕!
    怎么他们俩个一起回来了!
    不由得狠狠瞪了白静一眼。
    都是这个女人!是她说看到圣尊殿下一早就出去了,才撺掇他上门的。
    “这,这都是误会......”
    “误会?”龙天昱也缓步走到自家夫人的身边,一双眼再三端详,确定夫人没吃亏之后,他才转过身去,面色冰冷。
    “就凭你,也敢跟我抢人?”
    廖文昌有些坐不住了。
    龙天昱跟赵毅轩都不是普通人。
    他虽然也当了几十年的人上人,但跟这两位一比,还是差了点气势。
    尤其是龙天昱。
    年纪轻轻,一身赤色的衣衫接近墨色,且衬得他愈发挺拔,气势无双。
    这样的人,生来便应该是天之骄子,矜贵无双。
    而站在他旁边的林梦雅,虽是用轻纱遮面,但通身气派却丝毫不落于下乘。
    奈何廖文昌压根就没把林梦雅当回事,自然就忽视了这样一个致命的问题。
    “你你你,我我我”了个半天,廖文昌也没说出一个完整的理由。
    显然,他是被俩人的突袭搞个措手不及。
    “没用的东西!”白静暗骂,此时此刻,她也是嫉妒得心头发酸。
    每次,赵毅轩都会这样护着方娆!
    如今,又多了个宫雅!
    偏偏是她们,都跟自己作对!
    心下一横,却是冷声说道:“五弟真是好大的威风!那廖老爷来可是为了接他夫人回去的,是五弟妹横档竖拦,死活不肯交人,廖老爷这才多说了几句。”
    “就连我这个当嫂子都看不过去了,你们这不是合起伙来欺负人么?”
    被白静这么一提醒,廖老爷立刻找回了主心骨。
    眼珠子一转,他故意装出了一副很气愤的样子。
    “我敬你长老会的长老才对你再三忍让,可我夫人的确是在你家中丢的,现在人在哪里,你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
    赵毅轩冷冷地用眼神警告了白静,随后对廖文昌说道:“可我怎么听说,是廖夫人自己走的?廖文昌,你这样气势汹汹地我上门来,我看你不仅仅是为了接回你的夫人吧?”
    廖文昌被道破了心思。
    可他自觉占据了上风,对赵毅轩的态度也硬气了起来。
    冷笑道:“我就是来接我夫人的!当初你不在家,是我夫人好心来替你们赵家操持,如今人不见了,你们还如此强词夺理。”
    “我知道了!该不会是因为我夫人发现了什么秘密,所以被夫妻二人联手杀人灭口了吧?”
    赵毅轩眉头紧皱,“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廖文昌挺着胸膛,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那你就拿出证据来证明你不是!不然就算你是长老会的长老,我也一定要将此事上报个长老会,为我夫人求一个公道!”
    “你尽管去告就是,我赵毅轩奉陪到底。”赵毅轩一点也不肯让步,俩人已经是剑拔弩张之势。
    就在此时,突然听得外面传来了兰姑姑惊喜的声音。
    “哎呦,廖夫人您可算是回来了!快去看看吧,廖老爷因为您,都要跟我们家老爷夫人打起来了!”
    “是吗?我家老爷亲自来接我了?”
    方牡丹的声音里带着些疲惫,但更多的却是惊喜。
    随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方牡丹快步走了进来。
    她见到大家都在,先是一愣。
    随后看到了自己的夫君廖老爷,脸上立刻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文昌,你怎么亲自来了?”
    廖文昌还以为自己花了眼,使劲揉了揉,才确定眼前的,真是他夫人。
    “你,你怎么在这?”
    方牡丹被他问糊涂了,自然而然地顺着他回答:“我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哦,对了。”
    她拍了拍脑袋,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沓纸,放在了桌子上。
    “阿饶,这是你叫我帮你弄的账单子,你快看看我算得对不对?”
    方娆这时也是一脸的埋怨。
    “堂姐,你这么早出去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刚才被你夫君指着鼻子骂,说你被我们夫妻两个杀人灭口了。”
    方牡丹却是一脸的惊疑,“啊?哎呦,是谁这么缺德编这种瞎话骗人哦!”
    旁边,白静一脸吃了苍蝇的难看样子。
    而林梦雅,则是在自家男人的掩护下,隐秘地勾起了唇角。

第二千九百一十一章 戏精夫妻

    方牡丹的几句话,像是一记巴掌,狠狠扇在了白静跟廖文昌的脸上。
    俩人的脸色由红转青,最后胀成了猪肝色。
    廖文昌的手有些痒,看向方牡丹的眼神里多了些恼羞能怒的冷意。
    都是这个蠢女人!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打他的脸!
    顿时廖文昌有点怨恨方牡丹的愚不可及,却忘了自己之前还对他选择了这么一个好摆布的女人洋洋得意。
    但这一次,方牡丹却没看到廖文昌的黑脸。
    而是喜气洋洋地拿着账本,跟她丈夫显摆。
    “文昌你瞧,这里的账我都算得清清楚楚的了。妹夫说了,往后这些铺子就交给你来打理。我都去看过了,都是一等一的好位置,咱们都是一家人,往后还得常来常往才是。”
    铺子?
    廖文昌所有的怒火被这两个字浇了个干净,就连余烟都不见了,等大了眼珠子,贪婪的抢过了方牡丹手中的账本。
    “这,这都是真的?”他急迫地问道。
    “嗐,我都亲眼去看过了,那还有假?”方牡丹喜上眉梢地说道,然后压低了声音,得意跟廖文昌抱功劳。
    “这几个铺子都是我一个一个选出来的,保证咱们能赚得个盆满钵满!”
    廖文昌看她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看来还是他的眼光好,不仅娶了个贤妻,竟还给自己请回来一尊活财神。
    “夫人当真厉害!”他夸赞道。
    而方牡丹则是挺了挺胸膛,俩人眉来眼去的,旁若无人。
    此一时,白静的脸色却是煞白。
    不对!
    这一定是假的!
    “廖夫人可别高兴得太早。”她冷冷出言嘲讽,“我这个五弟跟五弟妹夫妻两个最是喜欢耍人玩了,亲眼看到的又如何?也难保会有人造假,依我看,你这个堂妹跟妹夫,恐怕也没那么大方。”
    白静并不知道方牡丹被吓晕过去这一茬。
    只是她刚拉过去的盟友,转眼就被赵毅轩夫妇收买了,这让她感觉到无比的不安与烦躁,同时还有不满与嫉妒。
    闻言,方牡丹却冷笑了一声,斜楞着眼睛上下将白静打量了一番。
    “赵三夫人,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跟我堂妹从小关系就亲密,再说了,不过就是几件铺子,我这个当姐姐的难道还不能帮她管一管了?”
    白静只觉得眼前的女人蠢不可及。
    铺子的事一定是假的!
    是方娆为了将今天的事情搪塞过去,给廖家夫妻画的一张饼。
    除非是赵毅轩跟方娆都疯了,否则,他们怎么肯把那么好的铺面交给一个外人?
    当下,更加理直气壮。
    “呵!廖夫人倒是‘真好心’,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望山跑死马,别到时候东西没到手里,反而落得个人财两空,那你们可就白高兴一场。”
    白静一而再再而三的拆台,也让廖文昌起了疑心。
    细想想也是,赵毅轩手中的铺子有多赚钱这谁都知道。
    他会真的肯舍得,把那几只会下金蛋的母鸡拱手相让
    ?
    一时,他又起了疑心。
    谁知方牡丹却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白静。
    “我看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吧?”她“嗖”地一下,从怀里拿出一叠契约书来,使劲在手里抖落了俩下,趾高气扬地说道:“本来我是不想那么高调,奈何啊,这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将那一叠契约书直接拍在了桌子上,“我信不着自己的妹子,难不成还信你这个的了红眼病的?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的瞧瞧,这是我刚跟妹夫签好的契约书,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言而无信?”
    “这,这不可能!”
    白静瞪着那一叠契约书,伸手就要去拿。
    但廖文昌的动作比她更快,转眼间,他就从头翻到尾。
    确定上面每一页都有他夫人的签名跟手印,还有赵毅轩夫妇的丝印后,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还是我夫人厉害!”
    有这一摞契约书在手,他就不怕赵毅轩夫妻两个会赖账。
    同时也意味着,那些最赚钱的铺子都落在了他的手上。
    只要一年,不!或许是半年,他廖家的私产就能翻上一倍有余。
    到时候,他看谁还敢瞧不起他们廖家!
    相比于廖文昌的激动,方牡丹的得意,白静的难以置信。
    其他人的反应,也未免有些太过平静。
    还是林梦雅幽幽地开口说道:“今天的事情也许只是一个误会。”
    她先是给这件事定性,然后看向了白静,问道:“但廖老爷担忧,夫人反应过激也是情有可原。可赵三夫人也一直盯着咱们来着,怎么连你的消息也这般的不准确?”
    这句话就有点诛心了。
    白静当然没那么好心。
    最近几日家里的那些鸡飞狗跳,将她磨得愈发脾气暴躁。
    好不容易等到廖文超来上门要人,她本想着添上几句话,就能把廖文昌的这把火拱得更高,到时候也让方娆尝一尝焦头烂额的滋味。
    却不想,竟是把自己套在里面挣脱不得了。
    “你少在那里信口雌黄!你们整日里将院子围得如同铁桶一般,难保不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只不过是路见不平,不想让你们欺骗廖老爷而已。”她愤怒地反驳。
    但林梦雅却只是用颇有深意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三夫人不满方姨跟赵长老,把那些铺子转给廖家经营呢!”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三夫人之前就在极力争取这些铺子的所属权。啧,那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作势给白静行了个礼,“真是抱歉!我给您赔不是了。”
    “你!”白静指着她,却是气得浑身颤抖。
    龙天昱一把将她揽在怀中,态度颇为嚣张地对白静说道:“我夫人年纪小不懂事,赵三夫人就不用跟她一般计较了。”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白静一口血闷在喉咙里。
    这两个人简直生来就是克她的。
    怒火攻心的她,早已经顾不得什么计谋,气急败坏的对廖文昌命令道:“你不是说想要来带走她的吗?难不成赵家的这点蝇头小利就把你也给收买了?廖老爷可别忘
    了,宫家手里的东西,可远远不是这几个破铺子能够比的!”
    廖文昌对白静的态度很是不满意。
    但她说对了一件事。
    他这次来最大的目的,就是要赶在古族族会之前带走宫雅。
    这是他临走之前,他们家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过的。
    但......
    他看着手中的契约书。
    宫家的东西再多,可盯着的人却也不少,真正能够分到他们家手里的,也许还比不上这几个铺子。
    何况铺子做的都是长远的生意,要是经营好了,他还可以传给下一代。
    这可比等待别人的施舍要强的多。
    想了想,他将契约书揣了起来,笑呵呵地看向了赵毅轩。
    “妹夫,你看今天这事的确是我的当姐夫的不对,可我也实在是担心你姐姐才会如此。”
    他给了赵毅轩一个台阶,后者也没揪着之前的问题,但态度也多少有些不冷不热。
    “廖老爷不妨有话直说。”
    廖文昌搓了搓手,商量着说道:“是这样的,之前都是误会。我这次来接宫雅,也真的是出于好心。”
    他看着那四个人的反应,觉得自己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不过既然咱们都是一家人,那在我家还是在你家都是一样的。我也是怕他们过几天去族会的时候不懂规矩,反而让人笑话咱们这当长辈的不懂事。”
    “这样吧,就让他们继续住在你府上。等到族会的时候,咱们在一起走,你看这样成不成?”
    他觉得这主意挺好的。
    人是赵家养着,到时候一起走不就行了?
    赵毅轩没吭声,只是看向了林梦雅夫妇,用眼神询问他们二人的意见。
    “只是一起出发的话,那我倒是没有意见。”她无所谓地表示。
    “我都听夫人的。”龙天昱也紧接着表态。
    “哎呀,你们瞧我我真是好心办坏事,早这样不就行了,也省得大家弄得这般剑拔弩张的,平白无故伤了感情。”
    廖文昌不会跟方牡丹是夫妻俩,妥妥的一对戏精夫妻,倒也算得上是能屈能伸。
    眼瞧着他们这边就是皆大欢喜的大团圆气氛了,白静那边却气的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不,不可能!
    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那些铺子都该是属于她儿子的,她不允许任何人把她儿子的东西拿走!
    众人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刚才还笑眯眯准备跟那俩对夫妻握手言和的廖文昌,只觉得胸前一道剧痛袭来。
    他踉跄着往后急退了几步,只觉得胸前一凉,转眼间,那些被他当做的宝贝藏好的契约书就被人撕了个粉碎。
    “你们都别想,那是我儿子的,你们谁都别想把东西拿走!”
    白静癫狂地将碎片洒在了半空中,露出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啊!贱人,我跟你拼了!”
    方牡丹顿时一声厉喝,整个人扑了上去。
    俩个女人顿时打做了一团,叮叮咣咣地好不热闹。

第二千九百一十二章 天秀宠儿

    “快把他们两个人分开!分开!”
    “我的契约书啊!白静,你还我的契约书!”
    “哈哈哈哈,谁都别想好!你们一个一个谁都跑不掉!”
    此时屋子里只能听见廖文昌,方牡丹以及白静的撕打叫骂声。
    方娆跟林梦雅俩个,同时被身旁的男人护住,退到了安全范围之内,确保不会被波及。
    这里面,除了方姨还一脸懵,其他的三人早就是一副看戏的心态了。
    林梦雅还砸了咂嘴,可惜了,这样热闹的打戏,她却没个瓜子可以磕。
    人生啊,当真是寂寞如雪。
    却不想旁边的龙天昱把她的小手爪子塞进了自己的外衣兜里。
    林梦雅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急忙掏出来一把紧攥在手心里。
    吃了一颗,呵,口齿留香,清脆饱满。
    正是她最最最喜欢的舞阳大瓜子。
    没想到,龙天昱居然还记得给她带这个!
    她眯着眼,给自家男人一个眼神鼓励。
    再接再厉啊!
    龙天昱笑着摸了摸自家夫人的头,瞧瞧,还是他夫人好养活,一把瓜子就乐成了这样,当真是又乖又可爱。
    “欸欸,给我一把,当着我的面吃独食,你还知不知道尊老爱幼了?”
    旁边,方姨寻着味儿戳了戳她,不满地嘟囔。
    林梦雅倒也不抠搜,大大方方的从龙天昱的口袋里又抓了一把塞给方姨,两人就着两道肉墙的掩护,看热闹看的那叫一个欢实。
    “你实话跟我讲,这事儿,你是不是之前就知情?”方姨用眼神示意那滚成一团的俩个人,嘴巴叭叭的还不耽误嗑瓜子。
    林梦雅:“嗯,也不算是知情吧。”
    可以说,就是她一手主导了今天的这场大戏。
    只不过她也没想到,这三个人居然能超常发挥,还免费赠送时长。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方娆顿时就不干了,戳了戳她的额头。
    “臭丫头,我平日里对你多好呀,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不忘了带上你,你可倒好,居然瞒着我!”
    林梦雅“嘿嘿”干笑了几声,连忙又抓了几把瓜子给方姨。
    实在不是她故意隐瞒。
    这事儿大概得从今天前说起。
    自从霍骁那次出手,将方牡丹吓崩溃了之后,她就想法子,用最短的时间让方牡丹勉强忘记了那天的事情。
    只是也有一个弊端。
    那就是连着之前的事情,包括霍家那件事在内,他们都不能再提了。
    当然这事儿也是霍骁主动提出来的。
    大概是出于想要赎罪的心理吧,霍骁觉得既然当初能有方牡丹这个目击证人在,那他就能找到其他的线索。
    所以,他请求林梦雅不用顾及他,先办正事要紧。
    恰巧那几天霍叔传回来消息,问林梦雅为何年后大商会的订货会没有邀请他管理的那些铺子参加。
    林梦雅当时就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霍叔。
    两人几乎是一拍即合,所以才有了方牡丹去看铺子,与霍叔签订转让契约书的事情。
    也是怕节外生枝,在这之前他们将此事都捂得紧紧的。
    之后,派去廖家盯梢的人传回消息,说廖文昌要来赵家接方牡丹。
    而他们的人也发现白静偷偷地跟廖家接触。
    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场热闹的大戏。
    只不过这其中还掺杂了一些别的计划,现在也不宜告诉芳姨。
    总之,这次他们的计划还算是比较圆满。
    俩人缩在各自男人的身后嘀咕了个半天,唯一没有停下的就像小仓鼠嗑瓜子是的脆响。
    龙天昱倒是称职,不仅提供了喷喷香的瓜子,而且还看准了间隙,给他夫人倒水倒茶的,生怕他夫人嗑瓜子会磕到口渴。
    一旁的方姨看到了,忍不住就酸了。
    把手里的瓜子皮一扔,顺手就给自家男人的腰间松松皮肉。
    “嘶——”
    霍书江疼得倒抽了一口气,还不敢躲。
    “你瞧瞧人家,你再瞧瞧你!我这辈子跟你可真的是亏大了,到老了连把瓜子都要蹭侄女婿的。”方姨不满地嘟囔。
    而霍书江除了赔笑,还忍不住瞪了龙天昱一眼。
    同样都是妻奴,咋就他那么优秀?
    再说了,年轻人搞得这么贴心做什么。让他这种老房子着火的可怎么活?
    只得赶紧握住夫人的小手,低声讨饶。
    “我错了夫人!下次我一定不忘了给你装瓜子!不,我再给你装点花生、糖块啥的!”
    但没想到,他这个答案跟正确答案一点边都不沾。
    方姨立刻瞪着眼睛,指责他:“我是缺那点瓜子吗?我是缺那点吃的吗?哼!好你个霍书江,我这辈子算是跟你白过了,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霍叔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咋更生气了?
    难道关键的不是瓜子,那是啥?
    他求助的看向了龙天昱,可惜那个臭小子一点江湖救急的意思都没有。
    反而是抽出了自己随身的小手帕,默默地自家夫人擦嘴巴跟小手爪子。
    顿时,霍叔的老腰更疼了。
    不行!
    等有空了,他得跟这臭小子取取经,免得下次挨收拾的只有他自己。
    终于,两个女人的战争接近了尾声。
    在两人厮打的过程中,急着上前抢救自己的契约书跟夫人的廖文昌,狠狠的挨了几脚。
    此刻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堪比锅底黑。
    “方牡丹,白静!你们两个真的是好样的!”
    廖文昌长这么大,从来只有他对那些女人挑三拣四、颐指气使的时候,哪里会因为俩个女人而变得如此狼狈的状况?
    方牡丹满心委屈,纵然她现在眼睛也青了,头发也散了,身上的衣服也脏了,但她仍旧抱住了廖文昌的大腿哭诉。
    “夫君,我这也都是为了你跟孩子们!都怪白静那个疯子,是她把咱们的契约书都给撕了的!”
    不得不说,方牡丹的脑袋还是好用的。
    而且她对廖文昌也更加的了解,此时不甩锅,更待何时?
    廖文昌闻言,也是狠狠喘了两下粗气。
    比起夫人被打,自己被波及,他更恨白静将他的金山银山都给毁了。
    “赵三夫人!我廖家这么些年能屹立不
    倒,也不是任由别人践踏的。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改日我一定亲自去你们南院登门拜访!”
    廖文昌话里的威胁,让白静有些心惊肉跳。
    其实要放在平常的话,她当然不会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只是最近仙环跟君蓉蓉的事情闹得她头大,再加上她那个不省心的儿子也在闹,已经让她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但她仍旧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尊严。
    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她顾不得拍掉自己衣服上的尘土,而是愤恨地看向在场的所有人。
    “你们当我们南院是好欺负的?赵毅轩,你别忘了,那些铺子可不光是你自己的!待我回去之后一封书信将你告到长老会的面前,到时候我看你该如何收场!”
    她威胁完,就一瘸一拐的带着人离开。
    廖文昌赶紧看向了赵毅轩。
    “无妨,让她去告便是。”赵毅轩却无所谓地说道。
    廖文昌心里还有些忐忑,倒是林梦雅提醒道:“就算是要告,也得有凭有据。可是最有用的证据,不都被她自己毁了么?”
    廖文昌一愣,旋即想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嘿嘿,我就知道,还是你们有办法!”
    他心下稍安,但没有契约书的话,他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也不怕丢人了,直接问赵毅轩。
    “妹夫,那以后......”
    “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这个人说话算数,答应了你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反悔。”
    当着众人的面赵毅轩就敢这么说,让廖文昌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方姨让带他们两个下去梳洗,换了一身衣服后,才把俩人送上了马车。
    至于可怜的廖管家,从头到尾廖文昌都没记得问一嘴。
    还是林梦雅编了瞎话,说廖管家跟着掌柜的一起出去巡店了,廖文昌竟然一点也没有生疑。
    现在他满心满意的都是那几间铺面。
    夫妻两个别看丢了大人,却都觉得值了,恩爱如初。
    送走了心满意足的廖家夫妻后,赵府因为另一个主人的回归,而小小热闹了一番。
    当霍叔得知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被送走了之后,他只是点了点头。
    “还是你们想的周到,这些年他们跟着我们夫妻也算是吃了不少的苦。只是没想到日子好过了,他们却不得不背井离乡。”
    霍叔的话里多少有些唏嘘。
    他到底是以“赵毅轩”的身份生活了十五年。
    在这十五年中,也许有许多东西都是假的,但他在这十五年中的经历却是再真实不过。
    他从二十几岁的青年,变成了现在四十多的中年人。
    在这十五年里,他经历了风霜雪雨,又喜有忧,有苦有甜。
    最亲密的人明明常伴身边,却阴差阳错,互生怨恨,相互折磨。
    他也错过了唯一的孩子的成长过程。
    在记忆中,骁儿他明明还是一个会跟自己调皮耍赖的小少年,可大梦初醒,他心心念念的儿子,已经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人。
    他错过了那么多的时间,而那些时间,都是由赵家的这些人填补进来。
    各种滋味,真是百般难以名状。

第二千九百一十三章 父子和解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白静刚进门,瑞妈妈就迎了上来。

    她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只是按照白静一向的习惯,蒸好了一杯温度适宜的浓茶端了上来。

    却不想,白静却冷着脸,推开了她的手。

    “没用的东西,你们都给我下去!”

    她的语气很不好,脸色也是铁青。

    瑞妈妈不动声色的抬起头,悄悄地观察自家夫人。

    虽然是重新梳洗过,但以瑞妈妈的心细如尘,一下就看出来夫人的外衣有些皱巴巴的,还有脸上那就算是扑了粉也遮不住的青紫色。

    心头不由得涌起几分惊疑。

    以她家夫人如今的地位,难不成出一趟门还能挨顿揍回来?

    她赶紧摇了摇头,把这样可怕的想法驱逐出脑海。

    怎么可能,一定是她想得太多了!

    “气死我了!”白静刚坐下顺手就拿过茶杯砸了个稀烂。

    瑞妈妈却气定神闲,没事,她这次过来顺便还给夫人又带了几套。

    但她不知道这玩意在白静的面前根本就是个日常的消耗品,那几套也撑不了多久就是了。

    瑞妈妈赶紧上前给白静顺顺气,再细腻的心思也有些琢磨不透究竟是什么原因,能把自家夫人气成这样。

    “夫人莫气,气大伤身。你若有什么心里不顺的,交给老奴便是。”

    以往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白静都会立刻拉着她诉说心中的苦闷,然后她再顺势将夫人的问题一并解决。

    哪怕是用再肮脏龌龊的手段,她都会为夫人扫平道路。

    这也是为何她能够从一众婆子里脱颖而出,最终成为府中仅次于夫人的实权人物。

    但这一次,白静却阴沉着脸,不满地将她推开。

    “之前你是怎么拍胸脯向我保证的?都过去这么久了,配合宫家那个死丫头,还是跟方娆那个贱人一伙欺负我?”

    “瑞妈妈,你该不会是老了,心思手段也不顶用了吧?你一向知道的,我身边可是不养闲人,你若没有替我分担烦恼的本事,我自会找别人来替你!”

    瑞妈妈心头一震,赶紧给白静跪下表忠心。

    “夫人明鉴,老奴入府已经二十余年,始终是对夫人忠心耿耿不敢有二心,夫人,若是信不过我,自然可以随意处置了我的,老奴绝无怨言!”

    白静斜瞥了她一眼,到底是多年的主仆,她这一通邪火发泄出来,心里也痛快多了。

    揉了揉被气得生疼的胸口,她压低了声音,恨恨说道:“都是方娆那个贱人!我必须得想个法子把她除掉,不然实在是叫我难以咽下这口气!”

    她出身显贵,即便是嫁入了赵家也是养尊处优。

    偏偏是方娆那个出身小门小户的二婚头压了她一头。

    听说这些年他们夫妻二人早就离心,各顾各的。

    没住那方娆早就耐不住寂寞养了野汉子!

    这般水性杨花,不干不净的贱人也配骑在她的头上?

    还有她那个该死的堂姐!

    表面上对方娆百般算计,谁知竟都是在她面前演的一场戏。

    这事她真是越想越不对劲。

    她的人一直盯着赵府,确定了方牡丹就是今天早上才出去的。

    这一切,都是她们姐妹两个联手给她下的圈套!

    “可恶!”她气得砰砰砸桌子,恨不得将那两个人

    捉来千刀万剐,剥皮抽筋。

    瑞妈妈一直低垂着头,任由着面目狰狞的白静发泄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敢开口。

    “夫人,那方娆再厉害,可她不是还有把柄抓在咱们手上么?如果夫人真的觉得留她不得了,那这把柄便可以派上大用场。”

    白静眼珠子一转,“你是说?”

    “没错。”瑞妈妈斩钉截铁地说道:“当年咱们替她遮掩,是出于一片好心。可没想到她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居然敢欺负到您头上了,那咱们就不得不给她一个教训了。”

    白静的脸由阴沉转为得意。

    被方牡丹抓破的地方还有些微微的刺痛,越是如此,她越是坚定了想要弄死那两个人的心!

    “你说得不错。正好五弟也回来了,也该是时候让他认清楚,自己的枕边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她刚想要笑,脸上就因为牵动起受伤的地方而疼得厉害。

    “斯哈——”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轻轻摸着自己的脸颊没好气地冲瑞妈妈嚷嚷。

    “还不快点给我拿药来!对了,再去煮几个熟鸡蛋。”

    该死!该死!该死!

    居然敢往她脸上打!

    要是让她好不容易才抚平的几条皱纹再加深,她一定会立刻宰了那些家伙们!

    ......

    赵府内,平安归来的霍书江此刻却有些忐忑。

    听说,儿子跟夫人重归于好了。

    而且他还彻底地解开了心结。

    但,他又叹了口气,徒劳无功的在自家花园这里走来走去。

    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顺便把他也给原谅了。

    愁啊,就是很愁!愁到他觉得自己用不了多久就得秃顶了!

    墨言抱着自己的小脑袋,跟着霍外公转来转去的,他晃了晃自己的小脚丫,小嘴没忍住打了个呵欠。

    “霍外公,你不累吗?”

    小小的童音天真可爱,他是真的觉得很累呢!

    不过他之前答应了他娘,要在这里陪着霍外公。

    当然最重要的是,要及时的将这里所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转播回他娘的耳朵里。

    小小记者墨言同学,总是会冲往第一线的八卦吃瓜现场。

    霍书江也是六神无主。

    干脆大马金刀地坐在墨言的对面,本就过于严肃紧张的脸,现在看起来颇有学校教导主任的架势。

    他不像是来哄儿子的,倒像是在打儿子的。

    “咳咳,墨言小乖乖,外公有件事想问你。”

    墨言是个很尊老爱幼的好孩子。

    当下就坐直了自己的小身板,轻轻脆脆地回答道:“没问题,但是我娘说我还小,你的问题我有可能答不出来哦!”

    他可是个不吹牛皮的乖宝宝。

    虽然他懂得很多,但是他娘说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骄傲自满可是要不得的。

    看着眼前玉雪可爱的小家伙,霍书江的问题堵在喉咙半天,差点把自己的脸憋成了猪肝色,这才别别扭扭的小声问道:“那个,要是你爹做错了事情,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他?”

    “这个问题嘛——”

    墨言摸了摸脑袋,这道题他虽然会,但是答案他有点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哎呀,就是、就是那个啦!”

    “哪个?”霍书江也是傻了,居然

    真的准备认认真真的听一个六岁小童的答案。

    “就是那个啦!”墨言被问得有点不太好意思,白皙的小脸蛋染上了几分绯红,小手捂着小嘴巴,但眼睛却是晶晶亮的。

    “就是让他把我娘多让给我几天呀!”

    他最喜欢跟娘跟妹妹一起睡了,可是他爹这人实在是太霸道了,总是这个不许那个也不许,搞得他现在十天半个月的才能跟娘和妹妹睡一夜。

    唉!他知道自己长大了,不可以再跟娘一起睡了。

    但他爹那么大的人了,还不是因为怕黑,所以晚上都要跟娘一起睡?

    哼!当他不知道吗?

    只不过他没有当面拆穿他爹的这种心机行为而已。

    墨言小宝贝丝毫不知道,他偶尔的善解人意到底救了他的小屁股多少次。

    总之,这答案却让霍书江有点措手不及。

    搓了搓手,他厚着脸皮继续请教道:“那其他的呢?”

    这下子可难倒小墨言了。

    其实他倒是还有一个方法,但是他不敢说。

    说了肯定会被他爹逮住打屁股的!

    屁股痛事小,可他才不要让娘看到,那可太丢脸了!

    “唉——”

    这一老一小捧着脸,同时发出了无奈的哀叹。

    此时的霍书江并不知道,他觉得愧疚万分的大儿子,已经悄悄走到了他的身后。

    霍骁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身影。

    从前在他的记忆里,父亲总是高大强壮,似乎无所不能。

    他也曾在心中崇拜过父亲,将之当成自己成长的目标。

    可一切,都终止在他十二岁的那年。

    霍家被灭门,母亲另嫁他人。

    一夜之间他失去了庇护自己的天地,被迫担负起复仇的重任。

    在那之后,他殚精竭虑,无畏死活的过了十五年。

    若不是恰巧遇到了宫雅,若不是她将自己从枯燥冷寂的深渊里拉出,只怕自己会越发过得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还有重新寻回双亲的机会。

    从前他也会怨恨父母,但现在,那些想不通的、说不清的、理还乱的,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他若不想再重复一次失去至亲的痛苦,就得让自己接受这样的现实。

    可当他真正踏出那一步的时候,他却感觉到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眼前,依旧是熟悉的背影,可他却已经不再只事羡慕的仰望。

    “听殿下说,我的霍家秘传心法好像出了问题。”

    他刚开口,面前的身影就僵住了。

    墨言一转头,笑嘻嘻地喊人:“霍叔叔!”

    霍骁悄悄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摸了摸墨言的小脑袋瓜。

    “我记得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是你手把手教我的。或许是时间过得太久了吧,有些心法秘诀我都快忘了。”

    霍书江激动得双手颤抖,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转身,一脸严肃地看向了自己儿子。

    “那心法乃是霍家子弟的根本,你怎能忘了?我看你最近是松懈了不少,看来还得罚你多练上几遍。”

    霍骁耸了耸肩,很是无所谓地说道:“这一次你又要罚我抄几遍,先说好,我娘可是回来了,你有时间在这里罚我,不如去多陪陪她,没准,你俩还能给我生个弟弟妹妹。”

第二千九百一十四章 母亲愤怒

    “噗——”

    各种没忍住的笑声,从花园的各处传来。

    霍书江这才窘迫地发觉,小小的花园里藏着好几个看热闹的。

    当下,老脸一红,一巴掌就呼上了霍骁的脑袋。

    “臭小子!刚回来就消遣你爹,还不滚去抄你的心法,下次再这样口无遮拦,我就罚你抄三百遍心法口诀!”

    霍骁撇了撇嘴,单手就抱起小墨言转身就走,根本不管他老子在背后面红脖子粗的威胁。

    呵!他可记得小时候每次娘偷偷摸摸的回来,他爹就会明里暗里的以各种理由把他支走,美其名曰是为他好,实则不过是为了独占他娘的时间罢了。

    这也就罢了。

    明明后来的十五年没他打扰,可他爹也也没能让他娘给他多生个弟弟妹妹的,害他都不如小墨言威风。

    听说宫雅还给墨言生了个弟弟。

    才不过六岁的小崽子当了威风凛凛的大哥,着实是让他羡慕了一把。

    霍书江气得指着臭小子的背影骂了半天,之后却又突然开怀大笑了起来。

    他已经了无遗憾,爱妻娇儿都回到了他的身边,纵然历尽千辛万苦,尝遍辛酸苦涩,但于他而言却只有遗憾,没有悔恨。

    人的心情好,步伐也跟着飘了起来。

    正当他准备去找夫人商量商量二胎大计的时候,却得到了夫人的一碗闭门羹。

    坐在门槛上,背影无限凄凉孤寂的霍书江只觉得头又要秃了。

    儿子尚且还好哄些,就是媳妇,实在是太难办了!

    赵府内一片其乐融融。

    林梦雅就着一堆干果,听完了各路人士的现场实况多角度无死角转播。

    “啧啧,要说咱们家老爷,那可是威名在外。可谁又能想到,在儿子的面前竟露了怯。”

    “我跟你们说,我敢对天发誓,刚才我看到老爷走路都顺拐了!”

    “还有我还有我!哎呦,墨言小少爷才多大点的孩子,他也舍得拿这种问题去为难人家!”

    大家不管是瓜还是干果都磕得很开心。

    不过林梦雅才想起来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们既然知道霍叔不是赵家人,怎么一点也不吃惊呀?”

    虽然在在场的各位都算得上是自己人,但像是芸娘这样的赵家人,也应当对霍叔的变化表示点惊讶吧?

    但芸娘却只是抓了一把开心果,咔嚓咔嚓地一边吃一边说:“嗐,那有啥的呀!我早就知道这事了。”

    林梦雅好奇问道:“那你就这么接受了?”

    毕竟,芸娘可是赵家人吧?

    可赵芸娘却理所应当地说道,“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呀?我虽然姓赵,但我们家跟赵家本家都没有什么关系。我家是我从我爹那辈落户到这的,只不过是入了宗谱而已,实际上算不得赵家的血脉。”

    她这么说,旁边还有人纷纷点头。

    这倒是奇了怪了。

    最后,还是兰姑姑悄悄给她解答了疑惑。

    “这事说来话长,老爷跟夫人离开赵家之后,除了带走一部分,还有许多

    人之前就是在这悄悄落户的。只不过之前这块地人迹罕至,所以没有人知道。”

    至于这些人的祖上是做什么的?又为什么会落户到这里,兰姑姑说,就连霍叔都不知道。

    不过,他只知道这些人也都姓赵,就这么顺势给他们上了宗谱,才从黑户变成了有合法身份的族人。

    也亏得是这样,所以这里的原住民对赵家本族的归属感极低,反而是对霍叔跟方姨更加信服。

    像是芸娘这样的可靠的人选,方姨跟兰姑更是早早的就将这样重大的秘密透露了一些给他们。

    如此一来,大家才能里应外合,不露声色。

    听完之后,林梦雅直接在心里给方姨鼓起了掌。

    高!这招实在是太高了!

    不仅把潜在的威胁都变成了自己的同盟,还让他们都变成了自己的眼线混迹在所有人当中。

    这样一来,那些赵家族人根本不会得知事情的真相,能留下来的,也都是知情人,同时也就避霍叔暴露的可能。

    看来方姨应该是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所以在将人送走的时候,对留下来的人也进行过仔细的挑选跟甄别。

    虽然现在他们的人少了,但赵府上下的安全系数就更高了。

    林梦雅悄悄叹了口气。

    就方姨这用人的水准,那绝对是高级管理人才的级别。

    要不,回头她把人拐回宫家的时候,也把方姨挖去大商会当个高管?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当下兴冲冲地就要去找方姨商量,却撞见白静身边的那个瑞妈妈从方姨的院子里走出来。

    俩人撞了个正着。

    瑞妈妈见是她,立刻扬着一副笑脸上来与她打招呼。

    林梦雅倒是不想理她,但碍于礼貌还是跟她点了点头。

    却不想,瑞妈妈却突然问起了小福宝。

    “听闻令千金是个有福之人,更是天生祥瑞,也不知是谁家有这样的好福气,能迎娶宫家千金。”

    “不过不管是谁,必定都会将宫小姐捧在手心里,半点不让受委屈才是。”

    林梦雅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语气更是直接到不客气。

    “我闺女年纪还小,再说我宫家本就足够富贵,便是娇养她一辈子也是足够,还用不着别人操心她的婚事。”

    身为她林梦雅的女儿,不管她是何机遇,她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

    她绝不会用那些腐朽的教条约束她的女儿,她会让她的女儿无忧无虑的长大,痛痛快快的过一辈子。

    更何况,她闺女还是个奶娃娃!

    这老家伙,就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瑞妈妈此刻却觉得宫雅太高傲了,态度虽恭敬,却也忍不住带上了几分规劝的口吻。

    “话虽如此,但那都是当娘的舍不得闺女受苦罢了。再说了,谁家的女孩能一辈子不嫁人?这姑娘以后要是大了呀,总归留来留去留成仇。”

    “不如趁着她年纪小,先给她定下一门好亲事,往后等到年纪到了,您也省得费心了不是?”

    林梦雅捏紧了拳头,“照你这么说,你

    现在是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

    瑞妈妈眼前一亮,心中颇有几分自鸣得意。

    她就知道,不管是多富贵的家,对于女儿都是心急的,哪怕是宫家这般受重视的,还不是从小就要细心地挑选夫婿?

    从人品、家世来看,他们赵家可都是上上之选。

    当下,便笑着对林梦雅说道:“说到底还是宫家主跟我家夫人有缘分,您也知道,我家大少爷现在身子不适,夫人就想着提拔家里的几个庶子。”

    “大的已经有了异心,我家夫人自然是不会看重的。倒是我家六公子,今年也就三岁大,不仅样子长得好,更是聪明伶俐了,万里挑一。”

    “本来我家夫人是想着从娘家的侄女里给六少爷挑选一位合适的人选,却不想一时间倒没这么合适的人。”

    “没想到,六公子的缘分,居然在这里。”

    瑞妈妈自以为说的是天花乱坠,这下宫雅肯定是得动心了。

    没想到,林梦雅却只是没接她的话茬往下问,而是冷冷说道:“听着年纪倒是挺相配的,只不过,你家六公子克父克母,不仅全家死绝,就连那些喜欢嚼舌头的老太婆子也在一夜之间死于非命,你说这样的人,跟我的女人还配不配了?”

    瑞妈妈的脸色,随着她的话一点一点的变得青青白白。

    “宫家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地帮你做媒,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用这种恶毒的言语来诅咒我家夫人,你到底是何居心?”

    林梦雅一把抓住了这死老太婆的手腕子,怒声喝问道:“我倒要问问你们家夫人是何居心?我闺女可是我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是我的眼珠子也是我的命,谁要是敢算计我闺女,我必将她亲手送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她冰冷低哑的声音充满了攻击性。

    本来由于常年修习心术的作用,她给人的感觉总是温和又亲切。

    在这一刻,她却像是一位来自九幽地狱的魔神降临,万鬼齐悲!

    一抹别样瑰丽的紫色突然出现在她的眼瞳内,将她的双瞳变得邪气而妖异。

    瑞妈妈不过看了一眼,就吓得失声尖叫。

    “我再警告你们最后一遍,别想着打我闺女的主意,否则,我就会让你家六公子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让你们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听清楚了么?”

    瑞妈妈瘫坐在地上,身子颤抖如筛糠。

    她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神情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极为恐怖的场景,身上的冷汗瞬间就浸透了衣物,匍匐在林梦雅的脚下。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走吧。”

    林梦雅淡淡说道。

    但瑞妈妈却不敢起身。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了许久,瑞妈妈才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却像是被鬼追一样,连滚带爬的出了院子。

    太可怕了!

    她的胸口砰砰作响。

    可奇怪的是,她竟然记不起刚才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

    但那种恐惧到心跳几乎停止的感觉,却成了她毕生最惧怕的噩梦。

第二千九百一十五章 作死没够

    林梦雅看着瑞妈妈仓皇离去的背影,心头火实在是难以消减。

    白静打她的主意也就罢了,没想到还妄想把手伸向一个不满三月的婴儿!

    真是适可忍,孰不可忍。

    看来之前是她的手段太过温和,才让白静觉得自己好欺负。

    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本来她不想掺和进赵家的家事,但白静如此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她必定会好好的给对方送上一份“大礼”。

    进了屋,方姨正在看一封信。

    听到动静抬头看到是她来了,立刻招了招手,“过来,我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

    有趣?

    林梦雅如今余怒未消,但她也看到方姨脸上的表情讽刺大过于愤怒。

    看来,这个瑞妈妈来这一趟不仅点燃了自己的怒火,也同样触碰到了方姨的雷区。

    果真是作死第一名。

    她走过去接过了方姨递给她的信,在信上的内容俨然就是某人以方姨亲生儿子的语气,指责方姨当初的再嫁,同时这些年对自己亲生骨肉的不闻不问。

    单单只是落在纸上的文字,她就可以感受到那写信的人,对方姨抱有多大的恶意。

    一字一句都是插在方姨心上的刀,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霍骁与方姨提前相认,并且消除了心结,只怕这封信就能逼得方姨心如死灰。

    “我以为当初的事情赵家的知情人并不多,却不想她居然知道我儿在外落草为寇的消息。”

    方姨的脸色沉郁,眸中盛满了冷色。

    “可怜我这些年居然被他们当成了个傻子耍!他们明知道我儿的去处,却一直骗我说孩子已经死了,呵,亏得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他们的鬼话。”

    纵然方姨从来没有把赵家当成一家人,但这十五年中,他也没有做出过一件对不起赵家的事情。

    可恨这些狼心狗肺的畜生,不行霸占了她从霍家带来的那些财产,居然还拿着她孩儿的行踪要挟她。

    当真是一只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原来是这样。”林梦雅看完,表情反而是淡淡的。

    但她这人一向跟常人不同。

    越是气得很了,她反而表面上越发的平静。

    “看来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没有底线的买卖了。”

    方姨听着他这话里有话,疑惑问道:“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她摇了摇头,冷笑道:“刚才我在院子里遇到了给你送信的那个婆子,你猜她跟我说什么?”

    她眯起眼睛,掩住了里面凛冽的寒意,“她说希望我能把小福宝送到他们家当牛做马,任由白静拿捏盘剥,抽骨吸髓。”

    “她妄想!”方姨一怒之下,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门外大骂道:“放她娘的狗臭屁!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德性的,竟然还想虐待我的小福宝!”

    头一次正经当人家外婆的方娆,对那个可爱乖巧的小丫头也是疼到了骨子里。

    白静那贱人接二连三地捅她的心尖尖,这让方姨已经平静了许久的脾气再度变得爆裂。

    “然后我还想着不跟她一般见识,就当时听到了一条狗在

    吠!没想到她竟然这般死性不改,难不成她当我方娆是死的吗?”

    说着,方姨就挽起了袖子,风风火火的想要冲出去锤爆白静的那颗狗头!

    好在兰姑姑一直在外面守着,见状赶紧把方姨给拦了下来,好言好语的劝,“夫人息怒!咱们想要说是她什么法子没有?你现在出去反而是给他们送把柄去了。”

    “那你说,白静那贱人都已经打上门来了,我们怎么报复回去?”方姨气呼呼地问。

    “这......”

    向来不怎么擅长阴谋诡计的兰姑姑一脸的为难,最后还是看向了林梦雅求助。

    雅姑娘可千万得想出个好法子,不然就她家夫人这彪悍的脾气,只怕会真的拎起锤子去砸白静的头了。

    林梦雅看了看信,计上心头。

    “白静不是笃定了方姨你肯定会上钩么?那我们就给她来一招将计就计,你让她好好的尝一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方姨勉强压住自己的脾气,“但我有个要求。”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一定要亲手揍她一顿!”

    不然实在是难解她心头的怒火。

    林梦雅点点头,那是自然。

    到时候她不仅要让方姨打个痛快,还要师出有名,人人称赞。

    ......

    “你不过就出去那么一会而已,怎么像是丢了魂?”白静有些不太满意地问道。

    瑞妈妈这才回过神来,身子一缩赶紧的赔不是。

    “夫人恕罪,其实老奴是在想咱们的计划也没有什么纰漏。”

    但是跟林梦雅对质,还被吓得落荒而逃的那一段,她却不敢明说。

    她太清楚自家夫人的心狠。

    若是她有用的话,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当夫人的心腹。

    可一旦要是不中用了,不管之前为夫人立下多大的汗马功劳,都会被夫人一脚踹开。

    这些年间她为了给夫人办事,明里暗里的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她甚至都不敢想,若是自己失了势,那群早就对她虎视眈眈的家伙们究竟会如何对她。

    所以,她只能藏起自己的失误,不让夫人发现她的不中用。

    虽然这些年来她都是这么做的,但不知为何这一次她却觉得十分的不安。

    偷偷的抬头观察夫人的神色,发现对方今天脸色又阴沉得厉害,不由得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这一次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白静靠在椅子里,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角。

    家里家外的一团乱麻,真是让她头疼的厉害。

    “那东西还有没有了?”她毫无耐性地低声问道。

    “有是有,不过这次他们送来的成色不太好。”瑞妈妈看到夫人的脸色更差了,忙补充道:“不过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三日后他们就会送新的一批过来,夫人放心吧,不会断了的。”

    一听到这个回答,白静的眉心也舒缓了些。

    “嗯,这些年也就你还算是乖觉。最近一段时日,我总觉得精神有些不济,要是没有那东西替我撑着,只怕我早就被那两个贱蹄子气死了!”

    提起这个她就想发火。

    一个个的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以她们那样卑贱的出身,又怎么可能配得上她的儿子。

    没办法,她这辈子唯一的孙子就怀在那两个贱女人的肚子里。

    不过,等到孩子一落地,她就可以安安稳稳的保住他儿子跟孙子的家产。

    至于那两个贱人,呵,能让她的宝贝金孙在在她们的肚子里委屈十个月,那就是她们天大的福气。

    想了想,她还是又吩咐了一遍,“告诉下面的人,她们两个不管做什么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危害到我的乖孙。”

    “还有。”她勾了勾手,瑞妈妈赶紧附耳过去,“那些上好的‘保胎药’,记得让她们一日不落的吃。你去给我找一个靠得住的大夫来,我想要知道这两个肚子里哪一个才是我的宝贝金孙。”

    否则让她干等上半年,只怕那两个小贱人会闹翻了天去。

    “好,夫人放心,老奴这就去办。”

    白静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瑞妈妈才刚走,外面就又吵闹得厉害。

    她眉心的沟壑又深了许多,呵斥道:“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你们这两个小贱人在咒我儿子死吗?告诉你们,要是我儿子,因为你们有什么闪失,我就把你们两个全都千刀万剐了!别以为肚子里揣着那块肉就把自己当成赵家少夫人了,你们能不能进门,那可都是我一句话的事。”

    她这话骂得也是相当不客气了。

    果然,外面的哭闹声停了那么一瞬,之后就减弱了不少,之后又渐行渐远,向来是被人劝走了。

    “这一天天没有一个能让我省心的。”

    白静气得又骂了几句小贱人,然后,坐在了梳妆镜前。

    镜子里的女人虽然打扮得高贵华美,但不知为何,五官看起来却多了几分戾气。

    “居然又长了两条皱纹!”

    她气得咬牙切齿,镜子里的倒影也随之变得面目狰狞,但她却并没有发觉,而是从妆匣的最里面,取出了一个小药瓶子。

    “现在也只有你能让我舒心些了。”

    她用艳红色的指甲从里面挖出了一点点药膏,然后均匀地抹在了唇上。

    最后用舌头,一点点地将膏体舔舐了进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比之前美了不少。

    红唇的颜色如烈火,明明是徐娘半老的风姿,可眼睛却是湿湿润润,带着点魅惑的风情。

    “可惜每次都只能用这么一点点。”

    她惋惜地说道,随后将小药瓶子放回匣子里。

    外面刚才经过她的怒骂,已经没有人敢靠近了。

    她整理了一下的衣袖,迫不及待地推开了房门......

    转天,方姨就让兰姑姑给白静送了几句话。

    “我们家大少爷的安危就不劳三夫人费心了,对了,我家夫人听说珣公子最近火气大,特意派我送过来一些清热降火的药材过来,毕竟珣公子现在出入也不方便,三夫人若是有空,还是好好想想哪里有妙水回春的神医,好请来给珣公子治腿才是。”

第二千九百一十六章 假子骗财

    这话,摆明了就是在警告白静,没事少多管闲事,有那暗戳戳耍阴谋手段的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她儿子的那条腿。

    白静差点就气得当场暴走了,奈何兰姑姑的态度却是大大方方,顺便还带着一脸温和关切的笑容,一点都不像是来嘲讽他们母子的。

    白静心里惦记着想要给方娆一个大教训,因此只能先忍着满心的怒火放走了兰姑姑。

    只不过人走了,送来的那些草药却被白静一下子掀翻在地,踩了个稀巴烂。

    “贱人!贱人!贱人!不过就是方娆身边的一个贱奴,居然也敢对我大放厥词!”

    周围的人大概是早就习惯了自家夫人暴躁的行为,他们现在只能在心里祈求,夫人最好这次只摔东西不杀人。

    但白静踩完了就觉得不过瘾,顺手就扯过来一个低着头的小丫头,抬手就狠狠打了个俩个耳光。

    锋利的指尖边缘,直接就将那姑娘的小脸蛋刮出了几道深深的血痕。

    但她却动都不敢动,只能闭着眼睛,咬着牙挺到夫人打够了的时候。

    “给我跪下!”

    白静冷冷命令道。

    小姑娘俩腿都是软的,立刻跪在地上,不停的求夫人饶命。

    “像你们这种连畜生都不如的贱奴,天生就该跪在我的脚下!”

    “是,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夫人饶了奴婢的一条贱命吧!”

    女孩的悲惨哭求并没有换来白静的一丝丝的怜悯。

    她从小就是这么做的。

    那些家奴在她的眼中,不过就是随意可以被打骂的物件而已。

    既然是她物件,那就该一辈子只能顺从她的心意而活。

    “拔了她的舌头,我的院子里不需要这么聒噪的奴才。”

    小姑娘一愣,旋即只能死死地咬住下唇,拼命的给白静磕头求饶。

    没俩下,她的额头已经血肉模糊,就连地上都有一些皮肉的碎片。

    但没有人敢给她求情。

    他们实在是怕了白静的手段,生怕下一个被拖出去打死的人就会是自己。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听着小姑娘被拖走的呜咽声。

    不多时,随着一道闷哼声传来,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他们不敢回头,却能听到皮肉被拖拽的声音。

    那姑娘,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环视一周,看到所有的人都像是鹌鹑一样的乖巧,才让白静稍稍满意了些。

    “你们都下去吧,瑞妈妈在哪?”

    她一转眼,又成了那个养尊处优的赵家三夫人,丝毫看不出之前残暴的样子。

    燕妈妈赶紧说道:“老奴倒是瞧着她一早上就出去了,想来应该是去给夫人办差事去了吧。”

    “我知道了。”白静瞥了燕妈妈一眼。

    后者悻悻地离开,眼中还带着几分不甘。

    她冷哼了一声。

    作为后院真正的主人,不管是燕妈妈的瑞妈妈的争斗,还是其他人的明争暗斗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对此她倒是不觉得反感。

    反正这些人一辈子也没有办法跟她站在同一个高度。

    只要他们能尽心竭力的为她办事,其他的她不会管。

    再说,若是瑞妈妈守不住她的地位,那也是她自己没用。

    不过,人终究是老了些,有些事难免会力不从心,看来该是时候整个人接替她的位置了。

    ......

    随着方姨的回击,白静与方姨的关系也彻底的进入了白热化。

    两个人的明争暗斗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

    可奇怪的是,一向宠妻无度的赵毅轩却在这场争端中销声匿迹。

    甚至有人还看到赵毅轩气呼呼地从赵府出来,骑马就出了城。

    外面的人纷纷猜测,这对十五年如一日的老夫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以至于赵长老会气得头也不回地离家出走。

    “哈哈哈哈,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我就知道,方娆心里头一定在惦记着那个小野种。哼!这下子没了赵毅轩,我看她还有什么可得意的!”

    白静忍不住放声大笑,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瑞妈妈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拍白静的马屁。

    “还是夫人神机妙算,要不是当年您留了个心眼,掌握住了霍家那个小野种的行踪,只怕这事也成不了。”

    “那是当然。”白静不客气地揽功,眼中全是得意。

    “我就知道,像是方娆这种不安分的女人,就只有赵毅轩那个傻子被蒙在鼓里,还把她当成宝宠着。”

    “怎么样?我真想问问他,被人欺骗的滋味如何?是不是现在已经恨透了方娆跟她的那个小野种,恨不得将他们两个杀了才能解气。”

    瑞妈妈却道:“五爷到底是心肠软些,不过有您这样厉害的人替他筹谋,五爷必定不会再受到贱人的蒙蔽。等这件事做完了,也许五爷就会知道您的苦心了。”

    “他?”白静一想到赵毅轩,心头也有些忍不住的恨意。

    如果不是因为他瞎了眼,自己的儿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给了他这么好的机会,他必定得好好回报我。再说了,这是他欠我跟珣儿的,也许我会看在他可怜的份上,早点送他去跟他那个窝囊的爹团聚。”

    瑞妈妈心头一跳。

    她实在是没想到,夫人竟然连赵毅轩都恨上了。

    不过说句实在的,虽然方娆跟夫人不对付,但不可否认的是,赵家的日子也是在方娆进门之后才蒸蒸日上的。

    但这话她可不敢说,也不敢透露出一丝一毫的意思。

    “夫人既然方娆已经上钩,那咱们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准备收网了?”她压低了声音问道。

    白静点了点头,嘴角翘得越来越高。

    “把事情办得漂亮些,我要亲眼去看方娆那贱人的下场!”

    瑞妈妈还有些犹豫,但她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赵长老走了的第四天傍晚,赵府的后门偷偷开了一条缝。

    随后几道黑影悄悄的从里面摸了出来。

    从身形上看,她们应该都是女子,而且好像特别害怕自己被发现。

    一路走一路躲,最后还是出了城,上了一辆最不起眼的小马车。

    只是她们没有想到的是,她们的行踪早就被人盯上了。

    瑞妈妈这次是亲自来盯着手下的人。

    她眼睛毒,一眼就认出来其中的一道身影就是方娆。

    她就知道,再得到那个霍家小子消息后,方娆是绝对不会忍着不动的。

    幸好,一切都是在她的预料之中。

    “去派人把夫人请过来,就说一切顺利。”

    她低声吩咐了旁边的人一声。

    后者转身就走,身手很是干净利落。

    他们都是白静出嫁前,由白家大哥偷偷给她寻摸来的功夫高手。

    为了这个妹妹,白家大哥也算是下了血本。

    这些年来,白静仗着他们才能过的如此舒心。

    也是因为如此,才逼得赵古廉不得不将自己的外室跟私生子藏起来。

    不过在这里,他们却是没有了任何的顾及,就连白静也是一样,行事也是越发的偏激。

    瑞妈妈虽然年纪大了,但手脚还算是利落。

    他们紧随其后,眼看着方娆乘坐的马车,停在了一处破败的农家小院。

    这里荒无人烟,除了院子里偶尔亮起的一点火光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光亮了。

    “你们悄悄的将院子围起来,不许把里面的任何一个人放跑!”

    几人静默点头,随后将小院子前后围了水泄不通。

    不多时,有另外一辆马车跑了过来。

    停稳了之后,里面下来了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男子。

    那人一落地,就看到了不远处瑞妈妈用火折子给他做的提醒。

    “人在里面,按计划行事。”

    年轻男子对着瑞妈妈的方向点了点头,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没多大会的功夫,就听得里面传来了疑似争吵的声音。

    之后又消失了,最后里面偶尔传出女人呜咽的哭声。

    瑞妈妈心头一喜。

    这事,成了!

    按照她之前的计划,里面的假霍骁,会以亲情作为要挟,让方娆给他补偿。

    方娆一心期盼着跟自己的儿子团聚,只要说上几句扎心的话,她就一定会将自己的一切补偿给亲生儿子。

    可是,她现在可是赵家的媳妇。

    用赵家的东西去补偿前夫留下来的小孽种,要是被赵家上上下下知道了,就算是有赵毅轩保她,只怕也会被赵家的那些族老们强行逐出赵家。

    可现在,赵毅轩本来就在气方娆对前夫的不忘旧情。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辛苦打下的家业全被方娆填补给了外人,只怕再好脾气的男人也会受不了。

    何况,她还有其他后招。

    务必要让赵毅轩相信,方娆不仅惦记着前夫的孽种,甚至还对他不忠。

    那双精明的老眼闪过精光。

    算起来,夫人这时候也该到了吧?

    而里面的转让书,只怕也写完了,还要签字画押。

    正想着,在她身后的不远处,就又来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的样子她最是熟悉不过,的确是夫人每日出行要乘坐的那辆。

    赶紧地迎了上去,喜上眉梢地说道:“夫人,成了成了!只怕那方娆做梦也想不到,她苦心期盼的儿子,竟是咱们精心为她安排的!”

    马车停了下来。

    随后,一直白皙纤细的玉手,推开了门。

第二千九百一十七章 奸计狠毒

    “你做的不错。”

    白静从车上走了下来。

    大约是因为心情不错,所以她今天打扮得格外艳丽。

    哪怕是在昏暗的环境下,头上的那些珠翠依旧熠熠生辉。

    仪态高傲,就算是四下无人,她也要高人一头,随时随地都端着自己世家夫人的架势。

    此刻,她盯着那个小院子,神色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走,我倒要好好看看这一次,方娆还怎么狡辩!”

    她眼中带着几分对方娆的鄙夷,迫不及待的与瑞妈妈一行人走了进去。

    小院破败,除了窗子那里还能透出一点灯光外,其他的地方都显得别样冷寂。

    瑞妈妈四处看了看,只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这样重要的事情,按说不该有人在外面放风把守么?

    怎地一个人都没看见?

    出于谨慎,她偷偷拉住了白静的袖子,提醒道:“夫人,小心有诈,怎么没看到人在外面守着?”

    谁知白静却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这件事只有你跟我知道,如果真的有诈,那也是你悄悄的通风报信。”

    瑞妈妈立刻否认道:“夫人明鉴!老奴对你可是一片忠心,绝不敢背叛的!”

    “那你还怕什么?”白静也知道让谅对方也没有这个胆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方娆这个蠢货,她现在心里只有她的那个野种,儿子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其他地方。行了,我要进去了,你要是不放心,那就在外面守着吧。”

    瑞妈妈不敢再拦着,但事情这么顺利,还是让她的心里不免有些不安。

    门,突然被人推开。

    里面的两个人陡然一惊,就看到白静噙着一抹冷笑走了进来。

    “你怎么回来这里?”

    方娆惊呼了一声,一双眼睛惊讶地看着对方。

    刚才还一口一个“娘”的男子,此刻却是眸子一闪,默不作声的缩回了墙角,显然一点想要为方娆遮挡的意思都没有。

    “我要是不来的话,怎知你这个家贼,居然想要把我们赵家的东西送给一个外人!”白静怒声道。

    可方娆却道:“你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把赵家的东西给别人?”

    见方娆还在狡辩,白静给旁边的燕妈妈使了个眼神。

    后者刚走到年轻男子的面前,他居然恭恭敬敬地把之前逼迫方娆签下名字的转让文书,都给了燕妈妈。

    方娆一脸的难以置信,“你骗我!你根本不是我的骁儿!”

    见她这般的错愕,白静甚至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得意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方娆啊方娆,没想到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那个儿子现在只怕是恨死你了,又怎么可能认你?”

    “你说什么?”方娆像是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捂着胸口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白静的心中只觉得无比的畅快。

    很好!

    跟方娆斗了那么久,今天终于彻彻底底的将对方戏耍个够,而且还将对方踩在了脚底,让她永永远远的没有翻身的余地。

    她没有理会方娆的质问,而是就着手下人拿来的灯光,经自己期待了已久的转让文书,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心中不忿。

    凭什么?凭什么她一个水性杨花的二嫁女,手里却能掌握着这么多的财产?

    不过现在她觉得公平了。

    然后这些东西就是她跟她儿子的了!

    她可不会像方娆一样,为了一个骗子就轻易的拿出来,她会牢牢的把握在手中,让这些东西成为她与她儿孙后代的倚仗。

    “把这些转让文书收好,这可是五夫人送给我孙儿的大礼。”

    她当着方娆的面,故意让人将这些东西收好。

    方娆这才反应过来,上前就要去读那些文书,可惜她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燕妈妈带人给抓住了。

    “那些东西不是给你的,就算是你拿到了文书,我也有办法把他们都要回来,你不会得逞的!”

    方娆高声警告。

    但白静却轻蔑地昂着头,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是吗?可这些东西都是你自愿送给你‘儿子’的。我当然不会傻到派我的人去接管这些东西,可你敢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吗?就算是你告诉了赵毅轩,等到他派人去查的时候,也只会查到是你儿子亲自派人接手,除此之外,或许还能查到一些别的东西。”

    她嗤笑一声,低声道:“比如,你因为太过思念亡夫,所以找了几个跟他一样的替身。你说要是赵毅轩知道这件事的话,他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护着你?”

    白静最喜欢看到自己的敌人垂死挣扎的样子。

    就像是一只求助无力的老鼠,任由一刀一刀的凌迟,可对方除了哭喊嚎叫之外,却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而她则是肆意的掌握着对方的生死。

    这种感觉,只经历过一次就会让人上瘾。

    可她,早已经成功了无数次。

    “呸!白静,你卑鄙!”方娆似乎是真的被她吓住了,尽管脸色茵陈不好,但也只能无力地朝着她瞪眼而已。

    “这只能怨你自己,明明你已经嫁入了我们赵家,成了我们赵家的媳妇,可你却一心一意的惦记着外面的野男人跟野种。你知不知道这些年若不是赵毅轩那个傻子护住你,你早就被赶出赵家了。”

    白静眯着眼,欣赏着方娆崩溃的脸色。

    这种一层一层揭开真相,让她后悔不已的感觉可真是不错。

    “我、我没有!”方娆摇着头,一脸的迷茫,“都是他们强迫我的!都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到赵家,是他们用手段逼迫了我父亲将我强娶过来的!”

    “呵!”白静不屑地嘲笑着她的自欺欺人,“你可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老五的苦心,你可知就算是你不嫁到赵家来,你父亲也会把你嫁到别家去。”

    “像你父亲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让你安心的在家里面守寡?”

    方娆的身子一震,一道幽光飞快地从眼底掠过。

    她颤抖着说道:“这不可能!我父亲说了,霍家只是迫于赵家的压力,所以不得不搬走。终有一日,我们一家三口还会团聚的!”

    “哈哈哈哈——”白静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她指着方娆,毫不留情解开残忍又血腥的真相。

    “你可真是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你一心信任的父亲,却是将你当成货物一样倒卖的元凶;而你一心期盼着的丈夫、儿子,早就死在十五年了。”

    白静走向前,她第一次觉得其实方娆早就在一开始就输给了她。

    她被所有人都蒙在鼓里,自以为是的守着自己的那点仇恨,期待着早已经消散在人世间的真情,然后愚蠢的将自己最后的庇护亲手推开。

    哈!这样自私又愚蠢的女人,自己根本不需要动手,只需看着她走向灭亡就好了。

    “我不相信!”方娆乍听到这个消息,人像是疯了一样,拼命的挣脱开左右之人的手,想要冲到她面前,似乎是想要确定一个真相。

    “你说谎你说谎你说谎!霍家那样的显赫的家世,又怎么可能被人所害?我知道你一直嫉妒我,一直想要拿走我的一切,所以你的话我绝对不会相信!”

    白静却挑了挑眉,心中对方娆的那点嫉妒,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现在的她自觉自己高高在上,像是神灵一样俯瞰着卑微的可怜虫。

    “啧啧啧,看来你还是要选择活在梦里了。”

    “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派去霍家灭门的那些人我见过,他们就是你的那位好夫君请过来的。不过,他这个人倒是运气好,在外面不声不响的胡混了那么久,还能结识到那么厉害的人。”

    “他呀,回来之后就因为听说你悔婚的消息而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所以才上蹿下跳的撺掇族老们对霍家下手。”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帮手,我虽然没见过他们出手,但一看就知道心狠手辣,肯定不会给霍家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方娆被她的那些话完全击倒。

    整个人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身子一下子就瘫软了下来。

    她咬着唇,眼中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不,不是的!”她拼命地摇着头,难以接受事情的真相。

    “你骗我的!我过门之后他根本就不在府中,若他真的是霍家灭门的元凶,那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但白静却残忍地戳破了她最后的一丝幻想。

    “的确,你们两个成亲之后,他却失踪了三个月。不过他根本就不是失踪,而是去安置他的那个外室了。”

    “哎呀,其实说起来你也怪可怜的。当时你进门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小的。是我不忍心看到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受委屈,所以才叫人把他送走的。”

    “没想到,你的身体那么弱,那么一点点落胎药也经不,这么久了也没个一儿半女的。倒是那个外室比你厉害得多,人家在你过门之前就给五弟生了个儿子。这下子他们一家三口倒是能够顺理成章地团圆了,至于你这个多余的。”

    白静眼中寒意渐深,“不如悄无声息地死在这!”

第二千九百一十八章 神箭救人

    “把她给我带出去,做的干净点。”

    白静直起了腰,转过去冷声吩咐。

    她虽然很想看到方娆死在自己的面前,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还是要把事情做得漂亮一点。

    最好是让所有人都认为,方娆是出于对亲生儿子的愧疚,所以才自杀的。

    要是以后赵毅轩追究起来,那也与其他人无关。

    而她,以后就可以凭借的那些财富,与自己的儿孙高枕无忧。

    这一次她可是大获全胜,心头不免有些火热。

    平常她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尤其是在她情绪极端兴奋的时候。

    尽管外面的风还冷着,但她的鼻尖已经渗出了一层的薄汗。

    眼神也变得水汪汪的,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层薄雾中,有种朦胧的美意。

    一直待在墙角的年轻男子此时也凑了上来。

    他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长得本就高大帅气,尤其是腰身,健壮劲瘦,一看就是把好手。

    屋子里还有旁的人在,所以白静一直没拿正眼看他。

    但有些时候男女之间的默契,却是不需要眼神或者是语言来交流沟通的。

    白静故意清了清嗓子,吩咐道:“你们先下去,瑞妈妈留下。我还有事要问他,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进来打扰。”

    燕妈妈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住了。

    但她却不敢违抗白静的命令,只能不情不愿的被瑞妈妈赶了出去。

    可最后瑞妈妈也没有进来,她只是牢牢的守住门口。

    房间里,刚才还崩着一张脸的年轻男子,下一刻就贴上了白静的身。

    后者忍不住娇哼了声,一双媚眼如丝,顺势就抱住了男人的腰。

    “夫人,我帮您办成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您是不是也得好好奖励奖励我呀?”男人坏坏地笑,双手灵活的解开了对方的衣扣。

    白静早就没有了豪门贵妇的矜持,甚至她的动作非常的放浪大胆,一张唇红艳如血,轻轻咬住了男子的耳垂。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她吐气如兰,在这一刻,她冶艳如妖。

    男人虽小了她十几岁,但却对她这副模样欲罢不能,血气方刚地将她抱在了怀中,一张唇压了下去,纠缠不休。

    门内,迅速传来了男女放荡的叫声。

    瑞妈妈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同时她的心也一点点的放了下来。

    那些文书她是亲眼看到的,也是亲自收好的绝不可能有假。

    而且五夫人的表现也根本不像是装的。

    看来,之前都是她多心了。

    一想到夫人达成所愿,自己也能够在夫人的面前更加得脸,一时心头难免有些激荡。

    嘿,那燕妈妈还想跟她斗?下辈子吧!

    ......

    方娆被白静的人拖着,直接去了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树下。

    他们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就是因为这里有一棵可以上吊的歪脖子树。

    把人打晕了再把绳索套在脖子上,然后把人吊起来,这样就等于是她自己吊死的,就算是再厉害的仵作也查不出区别来。

    这样的事情他们驾轻就熟,从前有好几个试图要勾引赵古廉的丫头就是这么死的。

    之后赵古廉虽然心生疑惑

    ,但他怎么查都查不出来。

    至今他们又要用这法子为自己的主人除掉一个心腹大患。

    已经被打晕的方娆,此刻毫无反抗之力。

    俩人将绳索系紧了,还不忘在树上做出被人攀爬的假象,然后,绳子就套在了方娆的脖子上。

    就在他们要故技重施,将方娆活生生吊死的时候,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道马蹄声。

    “快,有人来了!”

    其中一个低声催促,另外一个一点头,直接背住了绳子的另外一头,绕过最粗壮的那根树枝,一点点将吊着方娆的绳子抬高。

    “什么人?”

    突然传来一道大喝,两个人一惊,那绳子立刻就脱了手,本来已经差不多被拽起来的方娆此刻“噗通”一下摔在了地上。

    俩人见引起了旁人的怀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想要顺势将方娆勒死。

    却不想他们还来不及动手,一道冷箭就直接奔着两人飙射而来。

    明明外面一片漆黑,可那箭就像是长了眼睛,居然直直奔着拉绳索的那个的胸膛而来。

    对方也是个武功高手,直接向后摔了下去。

    箭,直直地没入了树干,却没有伤到躺在地上的方娆。

    不过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几分惊疑。

    但他们都是暗杀的好手。

    转眼之间就达成了默契,其中一个提着武器就向前冲了过去,另外一个,则是要继续灭口。

    但这一次,对方还是没有给他们机会。

    又一道冷箭射了过来。

    这一次,那人还没等碰到方娆脖子上的绳索,就被逼退了。

    他不死心想继续动作,谁知,他只要动一次,那箭就立刻射过来一只。

    也是邪了门了,明明前面已经传来了非常明显的打斗声,但这放冷箭的好像是专门盯上了自己。

    最终,那个先冲过去的同伴还是不敌冲过来的敌人。

    至于后面的那个,一咬牙就要先离开。

    人不死他还有机会,但是他要暴露了,只怕主子绝不会允许他活着。

    “别跑!”

    身后传来了一道冷喝。

    那杀手的轻功也了得,转眼见就蹿出了好远,渐渐将人甩在身后。

    发生这些变数的时候,白静早跟那个假冒的霍骁滚成了一团。

    霍书江骑在马上,双眼时不时的掠过不远处的夜色。

    而在他旁边的马车里,则坐着一个稳重又带着几分威势的中年男子。

    “三哥不如咱们先回家吧,这三更半夜的,我只怕万一要是有人想要对你不利的话,只怕咱们这么点人会吃亏。”

    能让霍书江称作三哥的,目前也只能是赵家人。

    没错,马车里的中年男子就是赵古廉。

    早在几天前,他就想着来赵府这里看一看,顺便再办一些别的事情。

    而早早就接到了消息的霍书江,则是特意出来迎接他的。

    也是巧了。

    赵古廉的身边有个用箭的高手,这是他新收的得力干将,而且此人的箭法了得,哪怕是在黑夜之中,仅凭着动静就能够判断几十米以外的敌人的动向,且箭无虚发。

    赵古廉有意想要在五弟的面前炫耀,奈何这一路上都风平浪静

    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谁知就要在即将进城之前,那人突然悄悄禀告他,说是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在害人。

    于是他就想着正好让自己的手下人出一出风头,也让自己这个声名在外的五弟看一看,赵家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能堪大用。

    谁知还真的被他抓到了两条大鱼。

    很快,那位神箭手就把受害者带了过来。

    霍书江不知道这一切,而且天色那么黑,他也看不清楚被对方背过来的人是谁。

    倒是那人将人放下后,回到赵古廉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后者一脸的凝重,还一再的确认。

    “你说的是真的?”

    “属下亲眼所见,千真万确。而且这位夫人的脖子上还有被绳索勒出来的痕迹,老爷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自己查验。”

    霍书江耳力不错,只听到了什么“勒死,痕迹”之类的话。

    “五弟,你过来。”

    赵古廉心里头有些雀跃,但面上却还是挺稳重的。

    霍书江沉着脸下了马,而此时,被救下来的女人就趴在地上,背部微微隆起。

    “真是太不像话了!这里可是你的地盘,却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伤人案件,这件事你可得好好查查清楚,免得这行凶的恶徒继续害人。”

    赵古廉一脸的义正言辞,将此事定性得极为严重。

    倒是霍书江虽然也疑惑,但更多的却是怀疑。

    “三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看!”赵古廉指了指地上的身影,严肃地说道:“这是刚才我那个手下带回来的人,你可不要瞧他不起眼,但他却是一个能够在黑夜中也能够百步穿杨的神箭手。”

    “之前他就悄悄的对我说,不远处可能有两个人正在行凶,所以我就派他过去看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霍书江一时惊愕。

    他看了一眼那个此时已经藏身于黑暗之中的神箭手,而后,看向了趴在地上的女人。

    此时,已经有人擎着火把送了过来。

    随着光亮,霍书江越看越觉得那身影实在是熟悉的很。

    最后,他猛地将火把扔了,急切地将地上的女人抱了起来。

    “夫人!怎么会是你!来人,快点找大夫,救人!”

    众人被他喊得慌乱了起来。

    就连赵古廉也是吓了一大跳,随即,他又觉得欣喜若狂。

    本来他只是想要炫耀而已,却没想到居然救下来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他这个五弟什么都好,唯独就是对夫人方娆太过迷恋。

    不过今天倒是让他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居然让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五弟的夫人!

    以他五弟的那个性子,恐怕会对自己感恩戴德。

    那么这次他想办的事情也稳了。

    当下,便更多了几分热情。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五弟妹送到我的马车里!”

    霍书江眉头紧蹙,虽然脸色难看得厉害,但还是对着赵古廉感激地点了点头。

    “三哥,这个恩德我没齿难忘。”

    赵古廉心里乐开花,但却摆了摆手,义正言辞地说道:“都是一家人不说这个,还是先救人要紧。”

第二千九百一十九章 惊险刺激

    他们这一队人马本就快要进城了,但却在半路上遇到了这样要紧的事,旁人不说,赵毅轩已然是归心似箭,心头也带着几分怒火。

    他甚至都有些埋怨家里的那三个年轻人。

    都是一身的本事,怎么还护不住他媳妇?

    看来这年轻人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往后他可得好好地保护好自己的媳妇,别人的话他算是不会相信了。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

    赵古廉主动将马车让了出来,但他这些年出行多是靠马车或者是轿子,骑马对于他来说已经相当的陌生,而且他又没有霍书江那一身的本事。

    习惯了柔软垫子的屁股一碰到坚硬的马鞍,他的脸色就变了。

    今天他骑的那匹马又是霍书江的坐骑。

    不过对方也是出于对他的感激这才割爱的,而且大家伙都着急回去,他默默地往前挪了挪,但马儿飞奔起来他的五官就迅速紧缩成了一团。

    不行!不行!不行!

    真要是这么颠簸着回去,他估计自己的屁股至少也要被颠成八瓣。

    不得已,他只能铁青着脸,悄悄的叫来了刚才给自己长脸的神箭手。

    “你来,咱们俩换一下马。”他悄悄地说道。

    后者还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干净利落的翻身下马两人互换。

    但没想到,神箭手屁股底下的那匹马居然没有马鞍!

    赵古廉的脸色比之前还难看,两只眼睛不舍得看向自己温暖又舒适的小马车,欲哭无泪。

    他现在上去挤一挤还来得及吗?

    马车内,赵毅轩现在只想给自家夫人找大夫,所以恨不得啊,自己长两只翅膀直接飞走。

    奈何这队伍一会停一会走的,对他的耐心实在是个极大的考验。

    他轻轻将夫人安置在车内,他探出头来,刚要催促大家赶紧走,却看到赵古廉下了马,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个,五弟,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赵古廉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

    可屁股上的疼却是实实在在的,他都不敢走得太快,免得牵扯到痛处,遭罪的反而是他自己。

    “你说。”赵毅轩回答很是简短。

    “就是,咱们这么一行人,就算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只怕也会耽误弟妹的伤情,所以我想着,不如你先挑一个行动利落的骑马回去,将大夫带过来。”

    赵古廉尽量将这件事说得尽是为他们夫妻二人考虑。

    “何况这样颠簸下来,只怕会让弟妹伤上加伤。”

    他一脸的恳切,而赵毅轩眉头微皱,竟觉得他说得还有些道理。

    但,“可这荒郊野岭的,也没处让咱们停脚。”

    赵古廉见状,赶紧又说道:“这个我早就想到了,刚才我派人去前面查看了一番,不远处就有一个小院子,到时候我们可以去那里歇脚。”

    赵毅轩有些犹豫。

    在马车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初步检查过夫人的伤情。

    虽然外伤看起来没那么严重,但脖子上的一圈勒痕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后怕,万一要是真的伤到了骨头,或者是因此造成了什么终生残疾之类的。

    一想,他就觉得更加担心了。

    从这里到城内,至少

    也得需要两个时辰左右。

    若是他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也就一个时辰。

    何况,夫人还不用受太多的颠簸之苦。

    “好,那就请三哥先帮我把人送过去,我现在立刻就去找大夫,到时候你留下一个人去大道上接应我就好。”

    赵古廉连忙点头,“好好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弟妹,你快去快回啊,可别耽误了。”

    “嗯。”

    赵毅轩的速度极快,他们这边才刚往小院的方向走,那边对方已经一骑绝尘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为了避嫌,赵古廉并没有坐在马车里。

    可就是坐在外面也是好的呀,至少他不用在屁股痛了。

    一行人平稳地赶到了废弃的小院。

    还没等靠近,神箭手就示意他们先停下来。

    自己则是走到赵古廉的身边低声说道:“老爷,里面好像还有别的动静,要不我们再另外找地方吧?”

    他刚才只是离得远远的看了一眼就急着回去复命,因此并不知道小院里面,在他们之前就已经有了住客。

    赵古廉的脸色一沉,不客气地说道:“凭什么是我们去找别的地方?叫人把他们赶出来。”

    神箭手有些犹豫。

    他是新来的,且一贯是负责打探消息或者被赵古廉当成一个宝贝似的炫耀,所以并不知道赵古廉的行事方式一贯如此霸道。

    “赵青你去办。”

    他指了指自己的长随。

    后者立刻点了点头,带了几个人熟练的去前面清场。

    赵古廉眯起眼睛,打了个呵欠,不过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他来的可真是巧,也亏得他新收了这么一个神箭手才能及时的救下无地位,还能让对方欠下自己这么大的一个人情。

    看来,这一趟他算是来值了!

    却不想此时,前面突然传来了赵青的惊呼声。

    “怎么是你们?”

    “呸!你们给我让开......不让?我看你们真是反了,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但之后不知为何,赵青带去的那伙人好像又起了什么冲突。

    不一会,有道矮胖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

    “扑通“”一声摔在了赵古廉的脚下。

    “你怎么回事?”赵古廉不满地问道。

    而此刻,赵青则是满脸的恐惧跟疑惑。

    “老爷,前面的人都是咱们府上的!”

    赵古廉白了他一眼,“人不都是你带去的?你在这撒什么失心疯?”

    却不想,那赵青说道:“不是!他们都是夫人身边的,刚才我带人过去,他们看到我就跑,后来还跑出来几个武功高手想要把我给杀了!”

    “什么?”赵古廉此刻是惊疑不定。

    他知道自己的夫人就在赵府,但却没想到这半夜三更的,还能在野外的一处废弃的院子里偶然碰到。

    但一开始他并没有往别处想,只是疑惑他夫人在这里是做什么。

    “瞧你那点出息!夫人是什么脾气,难道你还不知道?就是你这狗奴才看不清人,冒犯了夫人。”

    他训斥了赵青几句,这才整理了一下

    衣袖,决定亲自去看看。

    而且这样好的消息,他也得跟夫人分享一下。

    并且还想着他们夫妻二人也得好好商量商量,下一步要怎么做。

    赵青可不敢拦,但他也不敢怂,只能畏畏缩缩的跟在赵古廉的身后。

    他心里也觉得可能是对方认错了,但他可不敢忘,刚才那些人有多凶神恶煞,那招式招招毙命,要不是他机灵,再加上夜色的掩护,只怕他不来。

    赵古廉穿过一片干枯的玉米地。

    果然,小院的前面有不少人影。

    而且地上也躺着两个,看起来应该是死了。

    对于这些人命的损失,他并不觉得可惜,只是稍稍有些不满。

    他夫人也真是的,自己家的奴才都认不出来。

    “夫人呢?”

    他字正腔圆的问道,带着点不怒自威的架势。

    那些人影一愣,下一刻,所有人同时跑回了院子里。

    看得赵古廉一愣。

    “这群狗奴才!连自己的主人站在面前都不认得。”他骂了几句,抬脚就往院子里走。

    谁知还没进去,就听到了一道相当妩媚畅快的尖叫声。

    常浸在风月里,赵古廉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他不顾赵青的阻拦,一脚就踢开了院子那两扇破旧的大门。

    而此时,瑞妈妈也刚打开屋门出来。

    一见是他,人差点都吓傻了。

    “老,老爷......”

    赵古廉的脸色别提有多阴沉了。

    夫妻几十年,如果他连对方的声音都辨认不出来的话,那他就是个傻子。

    也许,他就是个傻子!

    “夫人在哪?”他冷声质问。

    其实事到如今,他问这一句都是多余的。

    里面那一大群人都安安静静的,而瑞妈妈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盆上烤。

    她张了张口,还没等再替白静遮掩几句,就听到门口的屋子里,传来了白静慵懒沙哑的声音。

    “大晚上的你找我有什么事?”

    赵古廉气坏了!

    不知羞耻的女人,刚被他捉奸在床,现在这都不背着人了?

    “白静,你这个贱人你给我滚出来!”

    他双手颤抖,双目赤红。

    多年相敬如宾的夫妻情分,一夜之间都成了笑话。

    里面的白静不屑地笑了笑,随后才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

    她只是随意的披了一件外裳,就连头发都披散在肩头,脸蛋汗津津的,一看就知道在里面着实是好好“运动”了一番。

    “你怎么来了?”谈话间,她可一点被捉奸的愧疚慌张都没有,反而像是对赵古廉的突然到访有些不满。

    “你!你!”赵古廉狠狠地指着她,咬牙切齿地咒骂道:“寡廉鲜耻的荡妇!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夫君,你把赵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但没想到,白静却只是柔弱无骨地靠在门框上,眼中满是讽刺。

    “怎么?就许你在外面藏着一房一房的外室,还不许我找个乐子了?”

第二千九百二十章 扯破脸皮

    “你不要脸!”赵古廉差一点就被气吐血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出身高贵,平常看起来也是端庄典雅的妻子,竟能做出这种事来!

    “呵!”白静却觉得很是畅快。

    这么多年来她也是忍够了。

    “本来我还想与你当个表面夫妻,可不巧,你非得撞到我的手上。”

    她抱住双臂,看向赵古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那我就跟你直说了吧,赵古廉,你可真是让我恶心,我早就已经烦透了你了!”

    赵古廉面沉如墨。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亲手将这个贱人就地正法。

    杀意,在心中疯狂地发酵,但他并不知道,其实白静跟她有着一样的想法。

    “好,白静,看来我们多年的夫妻情意尽了。不过看在你为我生儿女操持多年的份上,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赵古廉眼中满是阴鸷的神色,“你若现在就地制裁,我还可以让你的儿子安享富贵。但你若继续执迷不悟,那你们两个就都给我滚回去!”

    “凭什么?”白静眸色一沉,嘴角勾起,“赵古廉,他也是你的亲生骨肉!我就知道这些年来你一心只想着那些小贱人,何曾想过我们母子?”

    不过现在嘛......

    她有了那些转让文书,就自然有了靠山。

    甚至,她还想要得更多。

    “那些东西都是我跟你一起经营出来的,所以我绝对不会任让那些野种们得到。”

    赵古廉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冷意。

    他戒备地看向四周,突然发现那些人都是生面孔,他在白静的身边从未见过他们。

    难道说!

    “白静!你还雇了杀手!”赵古廉也不是个傻子,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赵家从来就不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地方。

    虽然是东西南北四个院,但想要从中脱颖而出,成为其中一方的领导者,所付出的代价与心计手段,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个残酷的地方。

    这是一个弱者必死的魔窟。

    而他则是南院最后活下来的胜利者,可今天,竟被自己的枕边人算计了!

    他脸色巨变,瞪了白静一眼就要往后退。

    但白静已经疯了。

    如果现在就把这个男人杀了,那么凭借着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她就能够顺理成章的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南院。

    而且不会有人知道他是死在自己的手里,她甚至可以以此为借口,将赵古廉的死完全推给赵毅轩夫妇二人。

    方娆不足为惧,到时候赵毅轩也会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什么权势、地位、财富,都会是她的掌中之物。

    她越想心头就越是火热,当下大声地命令道:“把他给我杀了!”

    南院的那些下人都没敢动,但那些杀手们却只听她一个人的命令。

    很快,赵古廉就被那些杀手们所包围。

    眼瞧着对方越靠越近,赵古廉的脸色也是从白到青,最后变成了狰狞的厉色。

    “白静,这是你自己找死!”

    赵古廉站在门口,与白静遥遥对峙。

    “乘风!把敢对我动手的人全都宰了,一个不留!”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可想而知心中怒火。

    杀手们并

    不为所动,就在他们即将要动手的时候,几道冷箭破空而来。

    “噗”“噗”“噗”!

    几声箭头刺入身体的闷响袭来,之后,那些最先想要动手的杀手,已经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白静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不可能!

    赵古廉身边的人她都认识,但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这样神秘的神箭手。

    “想杀我,没那么简单!”赵古廉心头怒火翻腾。

    他自以为对白静已经足够的厚道,要不是看在她这些年对自己的事情还算是尽心,他肯定早就把她大卸八块了。

    跟他斗,没那么简单!

    “该死!”

    白静的心情很差,纤长的指头抠在门板上,甚至指甲劈开了都没注意到。

    她之所以不怕跟赵古廉鱼死网破,就是仗着出其不意,对方也丝毫没有防备。

    但现在看来,有点麻烦了。

    “哼!什么神箭手,我看只是雕虫小技罢了,我这里的人手多得很,光凭一个小小的箭手,可没办法将你救出去!”

    她对瑞妈妈使了个眼色。

    后者的心一沉,想要劝几句,却在看到白静的脸色后难以开口,而是悄悄地离开。

    神箭手最开始还是频频得手,但后来那些杀手似乎摸到了一些规律。

    对方是用声音来确定他们的位置的,所以他们开始发出各种各样足以扰乱对方判断的声音。

    乘风一下子就给绊住了。

    毕竟他要救的人还在其中,若是有任何失误的话,只怕会误伤赵古廉。

    此时,围在赵古廉身边的那几个护卫也是频频受伤。

    白静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己最厌恶的人的悲惨下场,时不时还跟自己的小奸夫调笑一番,可谓是得意至极,也气得赵古廉眼珠子通红。

    等他要是逃出去的,他一定要狠狠给这个贱人一个教训!

    不仅如此,他还要让白家为此付出代价。

    这些年她一直在内宅之中,根本不会有机会接触到这些武功高手。

    看来,这些人应该是白静在出嫁之前,白家为她准备的。

    真是好得很!

    他的夫人,他的大舅哥,在一开始就防备着他,算计着他!

    “老爷小心!”

    赵青扯着赵古廉,想要突围却无济于事。

    此时他心里那个后悔。

    早知道夫人会这样,刚才打死他,他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正在他欲哭无泪的时候,突然,又冲出了一群黑衣人。

    “完了!”赵青差点就闭眼躺平了。

    结果,人却被赵古廉一把甩开。

    “你干吗?”赵古廉没好气地瞪着赵青。

    刚才要不是他动作快,就差点被赵青带着摔倒在地了。

    “哎呦我的老爷啊!你还没看出来吗?这就是夫人给您留的后手,今天咱俩的命算是要交代在这了!”

    他不想死啊!

    但赵古廉却气得给他俩个巴掌。

    “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人到底是谁的?”

    赵青捂着脸。

    只见那黑衣人出现之后,居然跟之前的杀手缠斗在一起了。

    这下子,他们的压力骤减。

    可另外一边,白静却挺不住了。

    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她隐藏的那批人呢?

    “夫人,夫人不好了!”

    瑞妈妈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哭丧着脸禀告道:“咱们的人被人发现了,这会全被人绑了!”

    “什么?”

    白静恍若遭遇了晴天霹雳。

    那群人,那群人可是她最后的保命手段!

    在出阁之前,哥哥曾经千叮咛万嘱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动用那群人。

    要知道那群人可没有任何的理智跟人性可言,一旦接受命令之后,不死不休!

    她就是想着若是赵古廉死了,那她以后就不会再有忌惮,甚至可以拥有更多的人手。

    却不想,居然败了!

    白静咬着牙,甩开了身后的情夫。

    她太清楚赵古廉的个性。

    要是这次不成功,那么等待她的将会是赵古廉无休无止的报复。

    现在,她只能跑!

    “你们去城里把少爷接上,我们回白家。”

    电光火石之间,她已经做足了打算。

    赵家不要也罢,但白家是她的娘家,大哥绝不会抛弃她!

    只要有大哥在,赵古廉就算是再生气也拿她没办法。

    大不了就是给她一纸休书,以对方爱面子的个性,他绝不可能将此事嚷嚷的众人皆知。

    到时候,她拿着那些财产也可以带着儿子一辈子逍遥,总好过窝在小小的赵家受委屈。

    但她刚跑出院子,就遇到了一行人。

    “赵三夫人,你怎么也在这?”

    大半夜的,林梦雅被龙天昱妥善地包裹在一件厚厚的斗篷内。

    此刻,龙天昱正从马上取下她随身的小药箱。

    白静看到他们二人,脸色变了又变,来不及的想得太多,只是冷喝道:“让开。”

    说完,就带着人强行闯。

    林梦雅跟龙天昱对视一眼,并没有阻拦。

    可就在此时,突然从旁边传来赵古廉的大喝。

    “别让他们走!把人给我拦下!”

    巧之又巧的是,白静这一伙人这时跟林梦雅俩人的距离很近。

    眼看着追兵就要追上来,白静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一只小巧的匕首从她的袖口中滑出,她突然往左迈了一步,伸手就要去抓近在咫尺的林梦雅!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而白静的手,也即将碰到了林梦雅的衣角。

    危急时刻,一只手臂勒住了林梦雅的腰,转身就将她护在了自己的怀中,却把自己的背,对着拿着匕首的白静!

    白静已经顾不得了。

    她红着眼睛,匕首一下子就狠狠刺向了对方的背部。

    不过就是一臂的距离,可却刺了个空。

    因为被龙天昱护怀中的林梦雅此刻一屁股拱了过去。

    以她的身高,正正好好地拱在了龙天昱的腿上。

    对方的胸膛,趴在了她的背上,俩人贴得紧紧的,像是一对连体婴。

    但没想到,就这个动作,却救了龙天昱的命。

    下一刻,俩人身边的人立刻就迎了上去。

第二千九百二十一章 攀咬脱罪

    这场变故发生得快,结束得也快。

    几乎是在白静动手的瞬间,林梦雅他们带来的人也动了手。

    也幸好是两人配合默契,在行动的时候,无需沟通就能够达到极佳的效果,以至于白静被人按在地上的时候,脑袋还是一阵一阵发懵的。

    她挣扎着抬起头,看向完好无缺的两个人,眼中的恨意如同要喷火一样。

    “你们放开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放开我听到没有,否则......”

    “否则如何?”

    赵古廉阴沉着脸,在赵青的搀扶下快步走了过来。

    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枕边人居然如此的狠毒,在自己撞破她的奸情之后,非但没有觉得愧疚,甚至还想要趁机将他弄死。

    若他真的死了,只怕偌大的家业都会尽数落在这个贱人的手中,也许以后就会改姓他人。

    赵古廉心里恨得厉害,眼下对自己的这位结发妻子是一点怜悯都没有了。

    他恶狠狠地看着她,“把她给我押下去!我要亲自处置她!”

    白静的脑袋渐渐恢复了清明。

    之前的冲动一点点的褪去,现在的她只剩下了几分深深的惊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虽然恨赵古廉的薄情寡义,但绝不至于如此狠辣的向他出手。

    而且,还是在这种不能够完全确定能得手的情况下。

    不,这不符合她的一贯行事风格!

    “不对!”她突然大叫了起来,“我没有想杀你,我是被人陷害的!”

    对!一定是有人陷害!

    不然她绝不可能会这么愚蠢的就露出自己的马脚。

    但赵古廉却是被她给气笑了,他推开赵青的手,走到这个蛇蝎女的面前。

    “陷害?”想到刚对方对自己做出来的那些事,赵古廉恨得牙咬地咯吱咯吱响。

    “与野男人偷情苟合的不是你么?被我撞破奸情之后,又要让人将我杀了灭口的也不是你么?”

    他伸手,狠狠捏住了白静的下巴,眼中满是恨意。

    “白静,这些都是你自己做下的,是我亲眼所见,没想到你到现在还在狡辩,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

    赵古廉对白静早就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意了。

    但平心而论,白静进门多年,除了在其他女人和庶子的问题上与他起过几回争执,在其他方面做的还是不错的。

    所以,他虽然不能给她爱情,但却把她当成了自己的贤内助,一个合格的合作伙伴。

    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她居然想要杀了他!还谋夺他的家产!

    这让赵古廉深深的觉得自己被骗了。

    在看白静的那张脸,他恨不得将对方剥皮抽筋!

    “不是,老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想伤害你,这些都是有人设计的,我是冤枉的!”

    白静声泪俱下地恳求对方的原谅。

    若是刚才真的将对方杀了也就罢了,可偏偏对方被人救下,自己还落在了他手中。

    就算是她现在想向

    哥哥求助,和赵古廉绝对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如今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赵古廉也并非是个慈善心肠的人,只怕他会用最残忍的手段将自己处置了。

    不行!她绝不能落得这样的下场!

    哪怕是先暂时拖延一段时间,毕竟南院内部还有哥哥为她安插的细作。

    要是对方能够将消息及时传到哥哥的手中,哥哥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干涉此事,至少能够留下她的一条命。

    有命在,她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泪光盈盈地抬起头,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老爷,这么些年我对你一直一心一意,难道在你心里我就如此的心肠歹毒么?”

    她任由眼泪落下,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无辜。

    “这荒郊野外的,就算是我要找人偷情,怎么就这么巧偏偏被你们给碰上了?还有在这之前,连我都不知道你要来的消息,但有些人却能及时赶到,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个巧合吗?”

    她说这些话,问的就是将祸水东引。

    毕竟来这里被抓包的几率实在是太低了,虽然她很慌,但她的脑子在恢复理智后转动得很快。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殊不知因为她的这些话,赵古廉的脸都要绿了。

    “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将我引过来的,而且他们在那之前还提前设计你与旁人偷情?”他勉强压着火气,可白静却觉得是他信了,拼命地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她心头暗喜,“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一定是有人怀恨在心,所以才想要蓄意报复......”

    可这话还没等说完,赵古廉就一脚将她踢翻了。

    又指着她,破口大骂,“你是真的把我当傻子糊弄了!呵,你以为我还会像从前一样信你那些鬼话?实话告诉你,这是老天爷看你不顺眼,所以才想要让我收了你这贱人!这一路上都是我自己要往这边来的,没有任何人设计我。”

    他蹲下身子,一把薅住了白静的头发,语气森冷。

    “看来,这就是天意!”

    说完,他还觉得气得慌,起身就要往她的小腹上狠踹,结果却被林梦雅皱着眉头拦下了。

    “赵老爷,虽然是令夫人有错在先,但我觉得现在还不宜把人弄死了。”

    从刚才,林梦雅就觉察出了赵古廉的意图。

    这一脚若是落实了,只怕白静最低落的一个内脏破裂的下场。

    在这种条件下,无异于是将她直接杀死在当场,而且在死之前她还会饱受内脏出血破裂的折磨。

    白静的确该死,但不应该是在现在。

    赵古廉一腔的怒火无处发泄,现在有个人出来拦他无异于是引火烧身,当下就沉了脸,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林梦雅。

    “这个贱人她就该死,你拦下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与她是一伙的?”

    刚刚死里逃生还让他心有余悸,这会他看谁都像是要害他的凶手,人也激进狂躁了起来。

    无端被怼的林梦雅还没咋在乎,但是龙天昱俊脸沉了下来。

    “看来这是谁家的恶狗没有拴牢,跑出来乱咬人了。”

    “你说谁是狗?”赵古廉大怒。

    “谁应声谁就是。”他端着架子,还相当保护性的将自家夫人揽在怀中。

    赵古廉看到二人这副嚣张的样子,当场就忍不住发作了起来。

    “来人!我怀疑他们两个跟那个贱人是一伙的,把他们给我抓起来,我要有严加审问!”

    真是气死他了!

    这一天晚上他不仅是被结发之妻背叛,甚至脑袋上还被扣了一顶又圆又绿的王八壳子。

    现在,就连两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崽子都可以随意顶撞他了。

    这深深的刺痛了赵古廉的大男子自尊心。

    这些人,都!该!死!

    说着,赵青就要招呼身后的护卫去抓人,林梦雅跟龙天昱这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别看他们带来的人少,但每一个都可能一敌十。

    眼看着双方剑拔弩张,就要动起手来,突然,霍书江插到了两方人的中间。

    “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何自己人要跟自己人动手?”

    霍书江现在是一头的雾水。

    当时他一骑快马,不到半个时辰就回到了赵府内。

    因为大夫全部都在府外而且都已经睡下,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唯一能够找得到的,也就只有林梦雅了。

    好在对方一听说是她方姨遭了难,二话没说,从床上爬起来就走。

    甚至于为了尽快的赶到,还全程都在马上颠簸,这才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这里。

    只不过没想到刚到这里,就看到里面黑压压的都是人。

    他一时心急担心夫人,所以就兵分两路。

    他去看院子里的情况,而林梦雅跟龙天昱则是负责在马车里给他夫人疗伤。

    可没想到的是,才一转眼的功夫,他们怎么就跟赵古廉杠起来了?

    “什么自己人?”龙天昱绷着脸,不满地说道:“我夫人大半夜的跑过来给令夫人看病,谁知竟有人空口白牙地诬赖我们。呵,早知如此,那我们还不如在家里安安稳稳地睡一觉,免得有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又骂我是狗!”赵古廉差点就丧失了理智。

    但龙天昱这一次依旧气死他不偿命。

    “这是你自己承认的。”

    “你!”

    霍书江的头都大了,赶紧的把两个人分开。

    对着赵古廉解释道;“误会!都是误会!他们两个可是我跟夫人最看重的晚辈,而且他们这次来也是为了给我夫人治病的。”

    后又转向林梦雅他们这边,关切问道:“你方姨如何了?”

    林梦雅扯了扯自家男人的袖子,反正亏他们也没吃,不如就先暂停,毕竟想要气死赵古廉的话,他们之后还有的是机会。

    “方姨的情况还算是稳定,只不过他被人勒住脖子的时候伤到了咽喉跟脊椎骨,不过这些都不算要紧,养几天也就能好了。”

    一收到消息,林梦雅都觉得难以置信。

    虽然跟方姨在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计策,却没有想到方姨居然会意外受伤。

第二千九百二十二章 牌生艰难

    在他们的原来的计划中,方姨的确是会故意答应白静的条件,而引他们上钩。

    但林梦雅也再三地叮嘱方姨,一切都要以她的安全为先。

    没想到,方姨还是受伤了。

    并且受伤的方式跟部位都极其的危险,稍有差池,只怕方姨就会被活活勒死!

    这让林梦雅都觉得后怕。

    就盼着方姨醒了,然后自己好好地唠叨她几遍。

    这人,简直太不让人省心了!

    “原来如此,那我暂时就能放心了,真是多谢你们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霍叔也是心有余悸。

    无人知晓,他看到他爱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就那样悄无声息的躺在地上,脖子上是鲜红色的勒痕,双眼紧闭,呼吸都很微弱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肝胆俱裂?惊惧万分?怒火冲天?

    或许都有,但更让他疼的便是他的心,一下子就碎了。

    他实在是难以想象,若夫人真的出了意外,先行离他而去,恐怕他也会随着夫人一同走。

    没有她的世界于他而言,也就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意义了吧?

    他从前也许有过这样的念头,但这一次他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人生本就不漫长,而他已经蹉跎了半生,余下不过二三十年的光景,而他只想与夫人共度而已。

    功名利禄突然就成了过眼云烟。

    便是万千财富掌握在他的手中,也不如夫人能够健健康康,与他平安度过每一天。

    林梦雅看到霍叔猛地轻松下来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是真的很担心方姨了。

    “现在方姨需要尽快的回到府中静养,这里的事情应该与我们无关了吧?”

    她问道,眼睛却没瞥那赵古廉一眼。

    他跟白静夫妻两个都是一路货色,一个渣男一个蛇蝎女,两个人正好相配。

    要说记仇这件事,龙天昱在她家夫人的面前,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是能当场发作就当场发作,背后便是想要涉及对方,也肯定不会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但林梦雅,那可是一代毒医宗师亲手教出来的毒医高徒。

    这么说吧,她要是当场就把对方毒死了,那可能对方还得对她感恩戴德的

    但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就是上了她的“黑名单”。

    前一个榜上有名的,如今坟都让人平了。

    赵古廉还不知道自己是在作死的边缘大鹏展翅。

    只不过是碍于霍书江的面子,他这才勉强没开口。

    但心里已经把俩人给记恨上了。

    毕竟他们也知道了自己被绿的事情,要是这件事一旦宣扬出去,那他可就里子面子全没了。

    当下,就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不过却藏得很深。

    见霍书江都开口了,他只能让步。

    “原来是这样,那看来都是一场误会了。”

    他看向林梦雅,眼神是冷的。

    “刚才都是我一时激动,所以才冒犯了二位,还请二位原谅。”

    龙天昱冷哼了一声,揽着人转身就走。

    霍书江并不知道此时赵古廉的心思,而且

    他现在满心都是自家夫人的安危,跟赵古廉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追着两个人一起回去了。

    林梦雅是被龙天昱带上了马一起过来的。

    他们走得急,因此马车还在后面追,耽误了这么一会儿之后,马车算是终于到了。

    林梦雅给方姨错位的地方已经正了过来。

    好在伤的并不严重,而且有她在,估计有个三五天就没事了。

    在林梦雅的叮嘱下,霍叔小心翼翼的把方姨抱上了他们的马车。

    马车下面有简易的减震系统,而且又比赵古廉的宽敞得多。

    而且几人又不急,所以马车平平稳稳地将他们送回了赵府。

    走的时候还是半夜,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

    林梦雅靠在龙天昱的怀中闭目养神了一会,直到马车停了,她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困了就睡,我抱回你回去。”

    耳畔,传来了龙天昱低沉的声音。

    林梦雅抬头,就看到那双深邃的眼睛,正专注地看着自己。

    他总是这样。

    明明在外面的时候,他可以是冷漠的、孤傲的、凛然不可犯的,但在她的面前,他永远保持着深情的温柔。

    双标得彻彻底底。

    “不用了,我得看看方姨的情况。”

    方姨已经被霍叔抱了下去。

    她刚跳下马车,就看到门内,霍骁高大的身影一闪而过。

    想来,应该也是担心方姨的缘故吧。

    “走吧,咱们先进去。”

    她拉住龙天昱的手,但后者的脚步却微微有些迟疑,之后又恢复了正常,与她一同走了进去。

    以两个人的默契,想必刚才龙天昱的那一点异常,只有她自己注意到了。

    俩人一路沉默着到了内院,进了方姨的房间后,她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看到谁了?”

    “没有看到人,只是觉得有人在窥探。”他沉声回道。

    林梦雅却没觉得意外,“外面的探子还少么?”

    一想到之前满大街都是探子的“盛景”,林梦雅现在都觉得,要是出门身后没有个七八个尾巴跟着她都有点不习惯了。

    “不一样。”龙天昱言简意赅,此时方姨也悠悠醒转,霍叔正激动地叫着方姨的名字,他也只好收住了话题。

    “小雅你快点过来!醒了醒了,夫人你终于醒了!”

    霍书江的声音太大了,方娆忍不住皱起眉头,觉得自己耳边好像是打了几个雷。

    “太吵了......”她忍不住抱怨,可没想到嗓子却沙哑不堪,还火辣辣地疼。

    “先把这个给她喝下去,用一杯水化开,最好是一点一点的喝,不要着急。”

    她拿出一瓶对喉咙有益的药,给了霍叔。

    后者赶紧点点头,抓着药瓶就去给方姨弄水去了。

    方娆又闭上了双眼,似乎是有些累。

    “方姨,你要是下次再这么不听话,我就没收你所有的麻将牌跟筹码,顺便警告你所有的牌搭子都不许跟你玩。”

    林梦雅幽幽的警告声传来。

    方娆再不敢装睡了,睁开眼睛,讨好地看着自己的大侄女。

    “嘿嘿,

    那个小雅呀,你看我这好歹也算是立了功了......”

    “那您知不知道,再晚一点,你就要跟我娘去当牌搭子了?”林梦雅不为所动,还出言讽刺。

    “我知道你是着急想要把这件事处理好了,但您这样私自给自己疯狂加戏,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林梦雅这人吧,越是生气就越是冷静。

    别看她平常对谁都是一脸的和善,但要是真生气了,板起脸来还挺吓人的。

    而且,她还特擅长捏别人的软肋。

    方姨一听自己被剥夺了打牌的权利,脸色都变了。

    “这怎么行呢?小雅,你可不能不讲道理,我这都是为了任务!”她还挺有理。

    奈何,林梦雅只是冷着脸,瞥了她一眼,“呵!”

    方娆立刻就心虚了,眼珠子转了转,才有些可怜兮兮地说道:“那我跟你保证,以后我都听你的行不行?”

    “你觉得你在我这里还有信誉度吗?”林梦雅无情反问。

    方娆一窒,心里头却觉得暖暖的。

    她很明白,这孩子是太担心了她了,所以才会生气。

    但打牌的权利她誓死也要捍卫的!

    “丫头,姨跟你打个商量。只要能让我少摸几圈也行,求了你,往后我都听你的行不行?”

    最终,林梦雅还是没禁得住方姨再三的请求。

    但她也没那么容易吐口,只能逼得方姨跟她约法三章,在往后危险的、能够威胁到方姨性命的、没有充足把握的事情方姨都不许去做。

    否则,她就要没收方姨的麻将牌跟筹码,并且禁止所有牌搭子跟她约牌。

    方姨赶紧点头,只可惜她现在脖子上被林梦雅套上了一个自制的牵引器。

    这东西不太沉,而且之前方姨也没见过,总觉得有些滑稽。

    可是她现在已经失去了讨价还价的权利,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林梦雅,心里头直叹气。

    唉!她还以为姑娘都是贴心的小棉袄呢。

    没想到,这丫头却是个刀枪不入的铠甲,心肠硬着呢!

    “你不用觉得我心肠冷硬。”正在收拾自己药箱的林梦雅看都没看她,却能精准地命中她的想法。

    “这次我是看在您是初犯的面子上,下一次,您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做‘心狠手辣’。”

    这一下,方姨差点哭出来。

    不!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麻将牌长了一双双小翅膀,扑闪着从自己的怀中离开。

    而她!只能无助地坐在原地,含泪哭喊着,回来,回来呀!

    “哈哈,没有!我们家小雅,那可是天底下最柔软的心肠了!”

    方姨有泪只能往肚子里咽啊!

    想起来,昔日她也曾辉煌霸气过。

    谁知道这人到中年不得已,只能先说对不起。

    林梦雅收拾好了,这才转过身来,看向坐在床上的方姨。

    刚才霍叔跟霍骁过来送药探望的时候,方姨暗示她先把那对父子支走。

    幸好有龙天昱在。

    现在,屋子里就剩下她们俩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梦雅低声问道。

    而方姨,则是抿紧了唇。

第二千九百二十三章 知内情者

    听到她的问话,方姨的眼神闪了闪。

    林梦雅就料到她是有难言之隐,但这件事儿差一点就要了方姨的命,若是任由她一味的隐瞒下去,下一次可真不知道有谁够及时的赶到。

    方姨是个聪明人,可一旦事情跟霍家有关,她就执拗得令人心惊肉跳。

    现在她敢用自己的命去搏,那么以后呢?

    谁都不想接受那个最坏的结果,所以,她必须要知道方姨的计划,哪怕是用逼迫的方法。

    “你要是现在说实话,我就让钱金子他们几个,陪你玩一天一夜的牌!”

    “一言为定!”方姨的眼睛贼亮贼亮的,迫不及待地就跟她约定好了,恨不得立刻就拉着她一起去打牌。

    好在林梦雅心里还是记着正事的。

    “其实我是怀疑,她跟霍家当初的灭门案有关系。”方姨正色道。

    尽管她运气好,已经找回了自己的儿子跟丈夫。

    但那些曾经跟她相处时间不长,却把她当成一家人的霍家上下,却是真的回不来了。

    现如今的她,越是幸福就越觉得对不起那些霍家枉死的冤魂。

    何况这件事也是她儿子的心结,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林梦雅眉头一皱,“你有什么证据?”

    方姨叹气道:“虽然到目前为止,我手头上仍旧没有什么强力的证据,但我有五六成的把握,白静肯定跟霍家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从白静拿着她儿子的消息威胁她开始,方娆其实就有所怀疑。

    对于整个赵家来说,她从前的那段婚史是他们拼命想要掩盖住的丑闻。

    所以,虽然那些人对她一直都很不满意,但没有会主动提起从前关于霍家的那些事。

    目前,只有俩个人对霍家的那些事儿最清楚。

    一个是早就已经死去的赵四叔,还有一个就是白静。

    “经过我昨天晚上的试探,白静应该是知道一些关于霍家的事情,譬如,她知道霍家被灭门,也知道骁儿被人驱赶,追杀。可这些事,恐怕就连我父亲知道的都不多。”

    林梦雅沉默的思考了一会。

    方姨的线索很关键。

    按说就算是白静跟方姨之间有交集,那也是在方姨嫁到赵家之后才有的。

    而霍家灭门案却发生在方姨嫁入赵家之前。

    假设说,霍家被灭门跟方姨再嫁赵家是同一伙人设计的,那么这其中最大的受益人,恐怕就是赵家。

    霍家那丰厚的家产,借由方姨的嫁妆并入了赵家一部分。

    还有许多是以方家补贴女儿为由也给送到了赵家。

    霍叔还被他们摇身一变成了赵家人,兢兢业业的为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为他们打理着愈加庞大的家业。

    说实在的连她都佩服赵家这无本的买卖,干得实在是漂亮。

    只不过对于霍家人来说就太过残忍了。

    再缺德的事情也不能可着一家坑不是?

    “这事交给我来处理,我会让人好好查一查白静的底细。”林梦雅已经心里有数了,但方

    姨还不怎么放心,指着自己,有些着急地问她。

    “那我怎么办?我也不能干看着吧?”

    林梦雅淡淡地看了方姨一眼,然后,幽幽地说道:“当然您可是我们的主力军,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您去办。”

    “你安排就是!”方姨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隔天,方姨就拖着有些僵硬的脖子,去了关押白静的房间

    才不过短短一夜,白静就显得格外的狼狈,颓废。

    虽然没有被赵古廉当场踢死,但她却是被赵古廉特意“关照”过,不仅浑身都是伤,而且还没有人给送吃送喝。

    她身上穿的依旧是昨天那套衣裳,只不过,却沾满了灰尘跟血液,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就更不用说了,整个是一个乞丐婆的标准装扮。

    但方姨就不同了。

    跟昨晚的沮丧、震惊相比,今日的她依旧是华裳加身,头上虽然没有过于夸张华丽的装饰,但却戴了只翡翠簪子。

    整个人用林梦雅的话来形容就是低调奢华有内涵,不经意中透出自己豪门贵妇的款来。

    在这样强烈的对比下,白静那扭曲的的嫉妒心怎么能受得住?

    早在看到方姨的那一刻,白静就恨不得冲到方姨的面前,将她所有的好东西都扯下来贴在自己的身上。

    人呐,就是因为永远不知道知足,所以才会跌落无底的深渊之中。

    “你来看我笑话了?呵,别以为这样你就能够高枕无忧,那些文书我早就已经藏好了,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的话,那你就把我弄出去!”

    到现在了,白静一张嘴就是威胁。

    方姨端庄地坐在兰姑姑推过来的椅子上。

    她平静地望着白静,并没有胜利者的趾高气扬,但看到对方那个样子后,她甚至觉得有些悲哀。

    “白静凭心而论,我并不觉得自己比你强,所以我根本无法了理解,你为什么就这样嫉妒我?”

    年轻那会,她也曾经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

    但后来,她明明已经嫁给了心爱之人,却不能够跟他长相厮守;

    明明已经生下了自己跟他的孩子,却要碍于家族名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够相认;

    甚至最后,她还要在父亲的胁迫之下另嫁他人,一辈子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如果她没有遇到小雅,如果她没有经历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只怕知道她死,她都不知道,原来她最恨的那个人,竟是她刻骨铭心的挚爱。

    这样的她根本就算不得幸运,甚至还很是悲惨,所以她根本理解不了,为什么白静会如此恨自己。

    “哈哈哈哈,方娆一直到现在你还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白静的声音又尖利又悲凉。

    “我与你同为世家女子出身,甚至我白家还要比你方家更加的显赫高贵。”

    “可是!哪怕你是以再嫁女的身份过了门,赵毅轩也视你如珠如宝,对你宠爱有加,甚至为了你不惜跟长辈闹翻!”

    “可我呢?我过门之后,就要忍受赵古廉无休无止的花心不忠!”

    “你可知道

    他最大的一个庶子,就比我儿小了一个月!”

    白静说着,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下。

    尽管她早早就知道,她的婚姻不过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不过是白赵两家珠联璧合的结果。

    但她还是满怀着幻想,希望自己过门之后能够跟夫君琴瑟和鸣,比翼齐飞。

    可现实,却全然将她最后的一点纯真幻想撕得粉碎。

    让她不得不像自己的母亲一样,狠下心肠,整治后宅,把自己的软心肠变得冷酷无情。

    如若不然,等待着她跟她儿子的将会是被那些妾室庶子踩在头上,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既然不是败就是胜,那她一定要当最后的赢家!

    “我绝不可能任由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我买通了那孩子的乳娘。”

    白静的声音更加幽冷,只不过表情却显得有些狰狞。

    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比鬼怪都要恐怖。

    “那孩子是被奶呛死的,对于我来说解决一个孩子实在是太过简单了。可是,没有了他还会有别人,所以我就把那个能给他生孩子的女人也一并解决了。”

    她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挺起了胸膛,仿佛自己从未失败过。

    “你瞧,不管是心机手段,你都不是我对手。方娆,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的好命,但你不该在我的面前炫耀!”

    方娆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丝毫不为白静的话所动摇。

    “你明知道我从来就没有在你面前炫耀过,是你自己的心偏了,怨不得任何人。”

    “哈哈哈哈哈!你根本就不知道!就是因为有你的存在,才让我看起来这么可悲,就是因为你才让我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另外一种活法!”

    白静死死地盯住她,一字一句,说得锥心刺骨。

    “我已经在地狱中煎熬,你为何非得让我看清,我身在地狱之中?”

    方娆的心头,涌上了几许无可奈何。

    地狱?

    这辈子,谁又不是生来就在地狱之中?

    但她又记着林梦雅的话,尽管对方已经将话说的如此有失偏颇,根本就是她自己的妄念在作祟,所以一直没被白静所带偏。

    “就算是那样又如何?”方娆的反应,出乎白静的预料之外。

    “这也不是你陷害我的理由,白静,知道你说这些话是想要让我对你愧疚,可我凭什么对你愧疚?害我的人是你,要愧疚也是你该对我愧疚。”

    不得不说,林梦雅对白静的心里拿捏得十分到位。

    白静是个偏执狂。

    凡是她认为自己是对的事情,她绝不会承认自己是错的。

    而且,她还很喜欢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别人的身上,认为自己的失败都是别人的过错。

    所以,一上来白静就肯定会用最最激烈的语言攻击方姨,试图把过错转移给方姨,这样,她就能够利用方姨的愧疚之心,让方姨让步。

    只能说,这一招如果是对付从前的方娆,兴许还有点用。

    但现在的她,是钮祜禄·娆!

第二千九百二十四章 抢占主动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铁石心肠?”

    白静都懵了。

    不对呀!这怎么跟她之前所了解的方娆不一样?

    在她看来,方娆虽然有些手腕。

    但这些年来被赵毅轩宠得太过单纯无知,甚至有点不知外面的世情险恶。

    所以她一旦出手之后,对方肯定会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中。

    “我要是不铁石心肠点,可不就中了你的奸计了?”

    方娆起身,抻了抻自己的衣裳。

    她的眼神带着三分的轻蔑,四分的不耐烦,还有三分的漫不经心。

    经过林梦雅半天的突击指导,演技方面可以说是有质的飞越了。

    “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你没那么轻易认输,但我也没那么好心去帮我的敌人。”

    “但如果你想要我帮你忙,那你就要拿出你的诚意来,否则,你就在这里待到天荒地老,也不会等到第2个能够跟你合作的人。”

    “或许你可以用你手头的那些筹码,去威逼利诱一些人为你所用,但你自己应该最清楚,他们都没有我有用,不是吗?”

    方姨的一番话,彻底的打乱了白静的节奏。

    如果是在平常的话,也许白静还会耐下心来仔细思考,然后再予方姨斡旋一阵子。

    可现在,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只要赵古廉将她带回赵家,那么等待着她的只怕是一条死路。

    还有她的儿子跟孙子。

    以她现在在赵古廉心中的地位,赵珣跟他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将会是赵古廉发泄怒火的最佳对象。

    她慌了。

    眼神也是游移不定。

    方姨也不催促她,只是静默了片刻之后,转身离开。

    “你自己好好想想,只不过我下次来可就说不定是什么时候了。”

    她偏过半个头,语气幽幽地道:“我听说三爷回来之后大发雷霆,已经将你之前在身边伺候的那几个心腹都乱棍打死。”

    “那我的珣儿呢?”白静猛地抬头问道。

    方娆叹了口气,只是摇了摇头。

    白静顿时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她这半辈子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而活,若是珣儿都不在了,那她还争什么抢什么?

    “好,我答应!只要你能够帮我,我就会给你想要的,不管你要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括你之前给我写的那些转让文书,我都可以一个不落的还给你!”

    但没想到,方娆却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

    “你可真是会做生意。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你拿着我的东西来跟我谈条件,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

    白静一愣,转而咬着唇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方娆却道:“现在是你有求于我,所以不是看我要什么,而是看你能够给我什么。”

    “若你给的不是我想要的,那咱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这话,说得可真是让白静焦心不已。

    在这之前她甚至还想着只要对方提出一个条件,她就可以顺势拿着这个条件当做筹码跟对方谈判。

    可方娆,比她想得还要聪明得多。

    这样一来,她必须将自己所有的筹码都亮出来任由对方挑选,完完

    全全的丧失的主动性,也没有任何跟对方谈判的余地。

    不得不说,这一局是她败了。

    垂下头,这是她第一次在方娆的面前露出认输的姿态。

    “我知道我手中的那些田产铺子,不在意买我跟我珣儿的命,但如果是关于霍家的呢?”

    她猛地抬头,死死的盯着对方的背影。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绝对不能够拿出来的。

    紧紧地捏住双拳,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恐惧。

    没错,就是恐惧。

    她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偶然得知这个秘密的。

    但是,一旦她将这个秘密掀开,只怕白家也保不住她。

    所以这既是她的保命牌,也是她的催命符。

    可现在,她唯有这个了。

    方娆的确表现出对这个有兴趣的样子,但不多。

    这也是林梦雅特意嘱咐过的。

    这些年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方姨有多惦念霍家。

    要是表现的一点点都不在乎,那反而会让人觉得有些假,而太在乎了,又会让人拿捏住。

    必然是这种既在乎,又不太在乎的状态,才让人摸不到头绪。

    “时候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休息休息。”

    方娆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去追问。

    小雅说了,鱼儿上钩的时候不能猛拽。

    得一点一点的往上抻,甚至在鱼儿不听话的时候,还要主动把线放长一点,直到把那鱼儿累的没有半分的力气才能够收线。

    现在的白静太急了,所以想法也多。

    得让对方彻底了解自己的处境,明白他除了说实话之外,再没有别的路可选,这人才会乖乖听话,才会毫无保留。

    梗着脖子,方姨淡定地走了出来,不管身后的白静有多急切,她依旧要抻着对方,免得对方在给她耍滑头。

    门口,兰姑姑正等着她呢。

    “夫人!”兰姑姑迎了上来,毫不吝啬的给自家夫人竖起了大拇指。

    “您刚才的那一招实在是太高了!我就不信这下白静还能够等多久,她早晚肯定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咱们。”

    方娆淡淡地瞥了兰姑姑一眼,端着自己的高冷范儿大步流星的往自己的院里走。

    兰姑姑差点就没追上她。

    可刚到院里,就听到了自家夫人带着哭腔喊道:“小雅!快给我看看脖子,完了我的脖子转回不来了!”

    嘤嘤嘤!早知道,她刚才就不非得偏头装腔作势了。

    她的脖子啊!要疼死了!

    ......

    经过林梦雅的一系列推拿复位,银针刺穴,方姨的脖子总算是恢复了过来,但也因此拉伤了颈部肌肉。

    其结果就是,牵引器要带,每一天的推拿按摩也要继续。

    意思就是,她得一天遭两份罪!

    “您也不用太担心,有我在肯定会药到病除,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

    林梦雅洗掉了手上的药膏,还算是挺有良心的安慰方姨。

    可后者却显得恹恹得没什么精神。

    “其实白静跟您说的那些,您也不用

    放在心上。”

    林梦雅虽然没去偷听,但也能估摸个**不离十。

    要说白静有多坏吧,可她的出发点多少还算是带点可怜。

    但她觉得,人这一辈子谁没遇到过难事?

    难不成一旦有人因为一时不幸,就要残害无辜之人,甚至还会带给许多人更多的不幸,所以她也曾经是受害者,所以就该被原谅吗?

    这个问题,她想来看得很明白。

    有些人是情有可原,但法理不容。

    白静就是如此。

    她害人的时候就该想到,早晚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他人所害。

    这都是天理循环,谁也逃脱不了。

    “我就是觉得,如果赵古廉能够对她好一点,或者她当初没有嫁给赵古廉的话,也许——”

    林梦雅正在用低温炭炉烤自己特制的膏药,头也不抬地说道:“赵古廉的确是个渣男,但白静这样的人,就算是她嫁给了旁人也是一样的结果。”

    她做的这个膏药有些不太一样,虽然也是黑乎乎的,但味道却好闻得多,细闻还有股花香味。

    “来,脖子伸过来。”她招招手,方姨怯生生地探过去,然后,林梦雅‘啪’地一下,将膏药沾了上去。

    “啊——欸?怎么不烫呀?”

    方姨的痛呼到一半,又急急地转了个弯。

    这种膏药她以前用过,都是烤得热热得,甚至有些烫人了在粘。

    那膏药降温又慢,温度又高,死死的往皮肤上一糊,感觉可以想见,不会有多好受。

    但这个不一样。

    刚开始是温温的,后来又有点凉凉的,别说,还挺好受的。

    “那当然,这是我特制的,跟外面的东西肯定不一样,只不过——”

    方姨的心一下子就没底了,“只、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里面我添加了一些毒物的成分,要是一个用不好,就可能一辈子都爬不起来了。”她语气凉飕飕地,听得方姨鸡皮疙瘩都起来。

    “呵呵,不,不会吧?”方姨现在有点想哭。

    但她还不敢,弱小可怜又怂。

    林梦雅却一点怜惜的心思都没有,反而很满意地看了看膏药的部分。

    “当然是真的了,不过我之前做过实验,没那么严重就是了。”

    “你,之前拿什么做的实验?”方姨心里更没底了,问道。

    “小白鼠啊!不过用量是你用量的十分之一,虽然最后是死了,但效果还行。”

    方姨的脸都吓白了,心里一时心酸一时悲愤,到忘记了之前对白静动得那点恻隐之心了。

    林梦雅瞧着她,偷偷地勾起了嘴角。

    膏药里的确是有毒物的成分,但早就被她用别的药中和掉了,现在绝对安全。

    至于小白鼠嘛——那是内服,方姨这是外用,不一样。

    呵,天真的方姨当真以为吓她的代价,就是没收几天麻将牌么?

    林梦雅拎着小药箱从方姨的房间走出来。

    而此时,霍骁已经靠在院子里,等了她许久了。

    “我娘她还好吗?”霍骁有点担心。

    他来的时候就听见他母亲的惨叫声了,险些冲进去阻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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