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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与孤     药商王妃txt下载     药商王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五十五章:毫发无伤

    “啊!”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蒙面人露在外面的一双清澈眼睛,此刻盛满了焦急,这个人,即使蒙了面她都认得,除了霹雳,没有谁了。现在果真梦想成真么,苏寒月不可置信地揉揉自己的双眼,顿时睡意全无。

    霹雳看到苏寒月毫发无伤才放下心来,他催促道:“快起来走吧。”

    “来福,我好饿,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有带吃的吗?”苏寒月眼泪汪汪看着他。这小妮子,平时就大口饭大块肉的,整一无底洞模样,现在被折磨成这样,真够可怜的了。

    霹雳柔声哄道:“咱们先脱离这险境,我再给你弄吃的,好吗?”

    苏寒月摸摸干瘪的肚子,只好乖乖起来安安静静跟着他走,门外看守她的两个小婢歪倒在地上,霹雳进屋前就把她们放倒了。

    所以她对耿鸿文颇有好感。

    其他三人却是不认识的,一个人首先道:“回禀王爷、王妃,那五名杀手不知来自何方,被我等追到之时,被另外的人灭口!”程温裕点点头:“好,追风,此事还要追查,但不必花费太多精力!”那人点点头,退了出去。

    另外一人站起来道:“回禀王爷、王妃,太子阖府,平王阖府还有其他诸王都没有异动!”程温裕点头道:“捕影辛苦了!”

    最后一人声音尖细,很像是女人的声音:“回禀王爷、王妃,宫中诸事平静,皇上神智逐渐清醒,今日就会下旨,由太子监国!”程温裕微笑道:“如此甚好,辛苦烟卿了!”

    三人汇报完毕,都退出了大厅。只有耿鸿文和程温裕夫妇。耿鸿文开口道:“王爷下一步打算怎么作?虽然皇上下令太子监国,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安排之中。可是,王爷为了王妃,早早的暴露了,很多计划都没得以实施。我很担心,会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次的刺杀不知道是谁指使的!王爷现在的处境堪忧啊!”

    寒月看看邻桌的人,心道,想必这些人便是外面那帮人的头头了。莫非竟是个将军不成?

    只见右侧旁边那桌人中,正对着自己坐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岁刚出头的人,此人面色微黑,刚毅俊朗,面上微微带笑,颇有些儒将的风范,那人身后站了一男二女三个人,男的冷峻而警惕,其中一个女的是面无表情,透着冷漠,想必是属下吧!另一个待寒月看仔细去,竟是凌儿。

    寒月心下一惊,怎么凌儿会在这里,和这个貌似将军的人在一起,莫非这人竟与书亮有什么关系么,这样想着,便开始注意那些人言行。

    那人右侧是一个男子,背对着自己看不分明,只看背影却稍显瘦削;再往右边却是一个女子,寒月用故作无意的瞥了一眼,只看到那女子侧脸,却觉得那女子仿佛在哪里见过,但又着实想不起來。

    “噫——,那,那我就等姐姐们来接我吧……”苏寒月回头朝院子里看了看,“你们要进去搜吗?我一直呆在这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咱们的人抓到几个鞑子,说从他们那儿逃跑的奴隶躲在这附近……”

    苏寒月伸手捂住嘴,吃惊地问:“有坏人吗?”

    “外面全是咱们的人,小姐不用担心。”士兵忙解释,却没有要走的样子。

    “还不进去搜查,站在门口干什么呢?”一个头目模样的士兵走了过来,盛气凌人的斥道。

    士兵对他耳语几句后之前的气势顿时不见了踪影,“原来是苏家小姐。”接着用哄小孩的音调问,“要属下派人先送您回家吗?”

    “不必了,我要等我姐姐。”苏寒月谢绝了他的建议。

    头目四处张望了一下,继续劝:“这里这么破旧,呆在这里有失小姐身份。”

    “怎么会。这是林爷爷,连我爹爹都敬重的人呢。”苏寒月赶紧介绍。

    先生知道,她是听到心里去了,便会在旁边看着指点一二。更多的时候,她却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而这样的结果,便是自己从来不用费心的寻找食物。她也从来不问那些东西从哪里来,即便她问了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回答自己。虽然有时候看着他残缺的身体和盲了的眼睛会于心不忍,但是很快便会被苏氏一门的仇恨盖过去。

    而如若冯翰林知道了他曾经单纯天真却对这个世界充满恐惧的小师妹变成这样的话,又会作何想法?而这其中,他冯翰林,是不是也起了一个催化的作用呢?

    这世间,情事最是弄人,偏又这尘世里的男男女女都离不了一个“情“字!一个“情“字,造就了多少佳话,多少传奇?又生出了多少悲剧,多少事端?!

    即便是这尘世间最具权势最富有的人,不也宁愿抛下一下只为找到一个红颜知己,相逢天涯么?他当年不也是经历了那么痛彻心扉的爱么?即便后来娶妻生子,他却依旧难以抹去心中最深处的那一抹倩影。

    寒月静静的吃着手中的馒头,一边等着立轩的到來,一边暗暗的注意身边这群人的动静,凭直觉,她觉得这群人绝不简单,不管与自己是否有关,人在江湖,还是小心些好。

    忽的听到那儒将道:“冯公子不必心急,不出几日,我们便可到京城了,到时候,一切便都好办了,“

    寒月听到这话,顿时怔在那里,甚至连口中的馒头也忘了咀嚼。

    冯公子,,难道是翰林,,寒月忽的想起那女子來,沒错,便是那日在山洞中看到的那个女子了。

    耿鸿文的话虽然是对着程温裕说的,眼睛却时不时瞟向苏寒月。眼中大有责怪的意味。程温裕温和地一笑:“文大人,寒月与我,就如同永言与我同样重要,这种话以后就不必说起了!”

    苏寒月一路被霹雳拖着走,奇怪的是偌大一片屋宇,他们穿廊过亭的竟没碰见一个人,仿佛这原本就是一处空荡荡的处所。霹雳似乎看出了苏寒月的心思,解释道:“你爹娘和逍圣派的人正在前门,曹齐平只留了两个人来看着你,其余的全到前面去了。”

    “曹齐平?是那个绑架我的超级大美女姐姐吗?”

    霹雳笑道:“姐姐?以她的年纪,都可以当你娘亲了。”

    “不会吧!她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而已!”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能保养到这份上,真正的不老传说。“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抓我?”

第四百五十六章:施展不得

    苏寒月的帮助彻底消去了他心里对她的隔阂,笑着说:“三姑娘要的东西爷爷一直都在努力的做,只因做得仔细才慢些,再等等吧。”不用问也能猜到苏寒月的想法。

    “都说慢工出细活,我不着急的。”不着急才怪,每天这心里就跟猫抓似的,巴不得早些做好送过来。

    春梅对自家小姐的心思门清,送林青出门时道:“虽说慢工出细活,但若能快些更好。”

    林青点了点头,明白春梅的意思了。

    林文盛的事苏兴德还在想着办法,听说过些日子新上任的左军都督就会过来,他得早些把该做的做完才好……

    居然站在楼梯上偷听?

    苏寒月向苏问蕊递了个眼色,匆匆与林家三口告别上了车。

    “出什么事了?”车刚动起来,苏问蕊便问。

    苏寒月不想说太多,免得苏问蕊跟着她一起担心。她是个爱操心的,说她会担心得睡不着觉都有可能。“二姐姐刚才为什么笑?”

    见问,苏问蕊便又笑起来,“你说,他送你东西,却为何要脸红呢?”

    苏寒月一愣,不会吧,还是个小屁孩呢。

    这么小就慕少艾?

    苏寒月用力的擦了擦眼睛,将脸上的泪抹干。“妹妹快说,咱们要如何做。”

    苏寒月点了点头,“咱们先合计一下,把平日里跟咱们走得近的人分一分。先从最熟,最好的人家开始,一户户的求他们帮父亲说说话,求求情。或者咱们最好能做个万人书,将这附近的百姓给发动起来替父亲说说话,签个名字或按个手印,等呈到了朝庭,上面的人总得拈量拈量吧。为国献身的边关将士,就这么含冤受屈的,以后谁还敢替他们卖命。”这种发动群众扩大影响的办法通常只在那些有道明君那儿才有效,若遇上个是非不分的傻缺那便只有歇菜了。

    “万人书?”苏问蕊显得有些为难。她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抛头露面已是迫于无奈,再搞个这万人书,弄得人尽皆知的名声也不好听啊。

    看出了苏问蕊的犹豫,苏寒月大致也能猜到她的想法。如果有人愿意帮忙倒也不是非得那么做,可看这形势,肯帮苏兴德并且帮得上帮又说得上话的屈指可数。还要别人愿意帮才行,估计愿意得罪大皇子的人应该不多吧,若是她她也不愿意为别人去出这个头。

    苏寒月一听到大元帅这三个字,眼睛一亮:“大元帅还说什么?”卡布兰琦道:“你不是不相信我的话么?”

    苏寒月满脸堆笑:“信!我怎么会不信呢!可爱的小公主!他们还说什么了?”

    卡布兰琦道:“好像是说,让你嫁到将军府去,这样你以后还有机会再嫁!如果是进宫选了秀就没有机会出来了!”

    苏寒月呆了一呆:“是大元帅的意思是么?他是为了……”说不下去,泪珠一颗一颗滚落下来。卡布兰琦吓了一跳:“姐姐,你别哭,别哭!要是不愿意,你就跑吧!现在就走,没有人知道!恩,不如跟我回家!”

    “我们现在手里只有二百多两银子,连支持到二姐姐嫁人都不够,更别说养大启哥儿给二姐姐筹备嫁妆了。”虽然现在有的落脚处,住的地方也有了,但生存并非只要有住的地方就可以,衣食住行缺一不可,何况她们也希望能过得好些。

    这确实是个问题,苏天荷如今嫁了人,虽然也想照顾弟妹,但总不用拿太多夫家的银子去贴补娘家。

    现实状况就是如此,如果两个妹妹能想到办法赚钱也行,但总不能是太丢脸的行当,否则她在郭家也会抬不起头来的。

    “我才刚嫁人,手上也没有多少现银,以前的银子很多打了嫁妆。”苏天荷迟疑了一会儿,“要不然这样,我先给你们五十两,你们拿着先用。”

    苏寒月匆忙回头躲避,长鞭在帐篷里施展不得,左腾由挪也躲避不了陈锐精的攻击。以前,陈锐精不是没有找过他的麻烦,但是都被他顶了回去,或者是被大元帅出面制止,这次陈锐精铁定是不会放过他了。

    论功夫,苏寒月还是差陈锐精一截,何况,刚才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让他心慌意乱,此刻陈锐精又只着了内衣,苏寒月躲避不及。

    不留神的时候,苏寒月被陈锐精的一个扫退扫倒在地,陈锐精一个跪腿朝苏寒月压来,苏寒月双手一托,托住陈锐精的腿,头一偏,躲过陈锐精的一个铁拳,腿一抬,将陈锐精踢了出去,陈锐精在半空中转身定住,两腿交错,朝苏寒月迎面踢来。

    “其实也不用马上就收集万人书,咱们还是先去找找人,说不得就有愿意帮咱们的呢。”愿意跟大皇子作对,且敢跟他作对的,大概她们都不认识吧。

    三人商量过后,分配了一下走访对象便分别出门了。

    因为三人都要分头行动,苏寒月便将苏光启托付给了女先生。女先生对她们这次出门办事并不看好,觉得多半是无功而返的。但毕竟是她们的一片孝心,而且走这么一遭也有些好处,至少会将这事儿弄得人尽皆知。都是守在边关的,谁愿意豁出命去最后换回这么个名声。

    苏家三姐妹出门时是上午,中午谁都没有回家用膳。因想着还有人家要去走访,便随意吃了些干粮,接着走。

    苏寒月没理会苏问蕊的调笑,她可没心思玩儿这些小孩子的游戏。

    第二日,林青果然一早就来了。

    苏寒月到前院儿花厅见他,“怎么这么早?”她在主位坐下问。

    “喏,给你。”林青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布包,打开以后从里面取出一串手串儿来。

    手串儿是透明的,跟她送去让林老打磨的水晶一样。做成莲花的形状,一粒粒用红绳穿在一起。

    苏兴德灭掉突袭的五千鞑子兵的事已经传遍了雁门关一带,落网的鞑子兵已抓住,连最先出逃的鞑子奴隶也查明了下落。

    江指挥使致仕的折子已经下来了,他交还了兵符亦交出了兵权。苏兴德要坐上这个位置是非常有希望的,这次的的功迹对他来说有着里标志性的作用。

    不过谁也不知道,苏兴德这时正在苦恼着。

    让谁去冒充入关的林文盛呢?

    赵百户向他提过一个人,这人是赵百户手下小旗的堂弟名叫黄安平。家住在雁门关外临近的一个小村庄里,除了种田之外还靠打猎为生。

第四百五十七章:不顺眼

    苏寒月越看越觉得那两人极之面善,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男的二十来岁年纪,一袭白衣,剑眉星目,很是英俊,可是苏寒月第一反应就是不喜欢他,还学人家的张丹枫做白衣秀士。

    切!再帅也比不过“名士戏人间亦狂亦侠,奇行迈流俗能哭能歌”。她还是比较喜欢看起来很不起眼的来福。还有那女的,十几岁模样,应该只比苏寒月大一点点,外貌跟阎芳洁和仇燕舞有得一拚,美则美矣,就是有些高傲。苏寒月就是看这种自恃美貌的人不顺眼。

    但是,不用苏寒月拼命想在哪里见过那两人,阎芳洁便帮他们互相引见了。白衣男子叫霍德润,女的名李凌蝶,都是青虹门的,一个师兄,一个师妹。

    姑姑,姑姑快来,有冰糖葫芦……,哇,还有油煎果子,五香花生,茶叶蛋……

    苏寒月暗笑,怎么,就成了这两人的保姆了,要防止他们跑丢了,还要负责帮他们付钱的。

    这条街应该是程温裕和永言常来的,似乎有不少人是认识他们的,都在悄悄议论他们。苏寒月走得不快,那议论的声音,自然全听了去。特别是路过一处茶楼,茶楼临街的铺面里坐了几人,说话的声音丝毫不遮掩,句句落在三人耳中。

    镜中的美人一身红妆,细眉扶鬓,面若桃花,一双美目顾盼流转。原是扎进人堆再也找不到的面容,如今在蓉婶子的手下,却也成就了一番倾城之色。

    “二小姐,您看看怎么样?”蓉婶子却也不看那美人,只是望了一眼镜中的面颊,便径自收拾起那一盒盒首饰。

    新娘头上的南蓉流苏便是宰相府府送来的,专配这身子霞帔。这霞帔也是出自京城最大的钟离易烟居老板之手,这老板,便是蓉婶子。

    看着蓉婶子淡淡的眼神,那新娘子也只能叹口气,看着镜子中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那些苍白之色,在胭脂水粉的掩饰下,也瞧不真切,蓉婶子的装扮之术当真是无人可及。

    “吉时已到,新娘上花轿了!”门外想起了桃红婶的声音,便进来了一个人影,来到那新娘子身边。

    “二小姐,该上花轿了!”正是京城中有名的媒人桃红婶。而她口中的二小姐,原便是京中富商苏赏邯的二女儿,苏寒月,也就是今天的新娘。

    那苏寒月再看了一眼蓉婶子,蓉婶子垂了一下眼睑,便不再看她。

    苏寒月收回目光,蓦地抿下红唇,接过那张红帕,盖在头上,手扶了自己的丫鬟婷儿,便跟着桃红婶走了出去。

    这时候蓉婶子却快速走出几步,扶着门沿,眼中噙着泪水,看着眼前的大红大紫。那眼神不似初时那般淡漠,只是透着绝望。

    呀,你们看,这不是那个傻子,和他儿子么?最近好像不常来了,衣着也光鲜了啊!

    看,后面那个女子,是不是傻子新娶的媳妇?还蛮漂亮的,只是,怎么看她走路那么别扭,哪里有女子这样走路的?

    如此一夜寂静,第二日早晨,寒月起得很晚,冯翰林将早点叫到房内,二人一起用了早餐,便商议怎么进入那万芳楼。每次万芳楼的拍卖会只有受到邀请的人才能参加,而请帖也是万芳楼特制的,仿冒不得。曾经有仿冒参加的,但是中途都被请了出去,之后就不知道那些人的下场了,但是大家都知道,再见不到那些人的脸了。

    确定了方案之后,两人便仿若无事般,在自己的房间不知道做些什麽事情,到吃饭的时候自有小二送到房间。

    是夜,街上还是和以前一样热闹,和平日的康阳府的夜晚似乎没什麽不同,小贩依然用最洪亮的声音叫卖着,伺候着面前的人来人往。

    书公子坐在万芳楼二楼的雅间,静静的看着下面的人群,面前放着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斟好的茶盏里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盘旋着升上天去。那茶叶碧绿碧绿,在水中逶迤飞舞,煞是好看。廊上的灯光从帘子中折射进来,映在地板上,竟也显得波光粼粼般耀眼。雅间内仅点了一盏灯而已,相对于外间,就显得阴暗多了。而站在这里,却能将厅内所有的人收之眼底。

    就是,虽然穿着女装,看那样子,哪里有女子的婀娜之态?

    冯翰林循着方才看到寒月的方向追去,穿过一道小门,进入到一座长长的回廊,回廊右侧是一排房间,看样子像是后院的地方。这万芳楼外面看起来似是与一般青楼无异,里面却是如此之大。冯翰林不敢大意,沿着墙壁一间间的看过去,却都没有寒月的影子。

    冯翰林对视过去:“慕容兄多疑了,只是慕容兄说的事情太过离奇,倒是在下没有听过,有些疑问罢了!“

    慕容谦若无其事的笑笑,笑道:“哈哈哈……其实这些事情在下能够知道,也算是机缘巧合。说这些,只是想提醒冯兄,这万芳楼的爪牙遍布各地,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算了,走吧,我带你去看看那尸体。“

    走到回廊的一个弯道处,忽的前面出现四个身着黑衣的男人,眼睛死死的盯着冯翰林,而那眼睛里却看不出任何感情。冯翰林身形一顿,心道这后院怎么会有武士?莫非这其中还有蹊跷?稳了心神之后,开口道:“请问壮士,有没有看到一位身穿青色长衫的公子从这里走过?”

    那人仍是不语,只摇摇头,眼睛仍是死死的盯着冯翰林。冯翰林心生怀疑,明明丫头从那门中走过来,怎么会一下子就不见了?这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被人带走或者藏起来了。

    而今夜是万芳楼的拍卖,必然戒备森严,方才自己二人进入这万芳楼之前就看到不少暗卫在这万芳楼周围游荡,外人从这里带走一个人的可能性为零。那寒月必然就在这万芳楼之内,甚至就在这内院中。

    哈,好马配好鞍,傻子的媳妇能好到哪里去?这样的,也算不错了!要不,怎么去找点乐子。

    这对师兄妹的名字还真有趣,都是美玉,多配套。经二师妹一说,苏寒月才知晓,怪不得他们这么面熟呢,原来她早在永渭的时候就跟这两个人照过面了。

    当时他们跟青虹剑侠的欧阳鸿光同一桌,只不过她光顾着难以对付的欧阳鸿光,所以没对他们两人留下深刻印象。

第四百五十八章:咬牙切齿

    聂立轩不露声色的笑笑,白顷看着寒月的样子,心中大呼不妙,便要夺窗而逃。寒月岂容他如此,便一个箭步上去,将他揪落下来。

    “夏少侠竟是听不懂小女子的话么?“寒月凑在白顷的耳边,咬牙切齿的说道。

    “呵呵,听得懂听得懂,姑娘说笑了!只是小的还有要事要办,等小的办完这件事情之后,再寻了姑娘和风前辈一同上路可好?小的要办的这件事情确实是非常的紧急啊!哎,姑娘姑娘,你少用点力,姑娘,小的真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啊,姑娘!“白顷非常非常努力的在哀求着.

    “那你倒说说,究竟有什么事情要做啊?是要急着去私会哪家的小姐,还是要去偷看哪家前进洗澡啊?“寒月看着他的样子,阴笑着说道.

    还要进去打探?

    谷文翰心中一惊,苏兴德早派人把村民给暂时送走了,若鞑子进去找不到人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想到这儿,谷文翰的心中越发焦急。

    该如何是好?

    鞑子好像终于商量好了,由一队十几个鞑子组成小队骑马奔向村口。

    此刻谷文翰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先杀掉这几个鞑子派来探路的。

    “准备,要上了。”谷文翰握紧手中的刀柄下令。

    可骂归骂,该出主意的时候还是得出。

    “不如将苏家那小子绑了,让苏家几个丫头拿万人书来换。”不过是几个小丫头而已,能有什么大能耐,稍微吓一吓便什么都照做了。

    大皇子细想了一番,“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不可。”一个新进的少年幕僚阻止道。

    “为何不可?”起先提议的幕僚是个壮汉,声如洪钟的质问。

    “总旗等等,指挥使还没下令呢。”身旁的老兵想阻止,可谷文翰已经冲了出去。

    鲜血在空中绽放出最后的芳华,仿佛只在眨眼间,十几个鞑子的人便全部倒在了血泊中。战马正四处乱窜,谷文翰他们来不及阻止其中几匹正在外逃的。

    “那是谁?”苏兴德大吼一声,“击鼓,迎敌。”

    现在追究已经来不及了,苏兴德立刻命令全军迎敌。

    鞑子军本来打算等村起火就进去,不料没等到村里起火,反倒等来了埋伏。好在派了奴隶先进去探路,否则就要栽在这里了。

    一声呼哨响起,鞑子军迅速撤退。

    鞑子的战马是优良马种,且全是骑兵,速度比起苏兴德他们不知要快多少。

    一番追击之后,苏兴德军无功而返。

    回到卫所,谷文翰被苏兴德罚了二十军棍,原因是不听号令私自出击。

    “不知道。”不等春梅说完,小男孩“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三人站在门外面面相觑。

    “张大人,传消息的人来了。”一名陪同小吏禀报道。

    “让他进来。”巡视官姓张,名叫张高澹,与现任兵部尚书有些亲缘关系。只是兵部尚书向来瞧不起他,觉得他除了须溜拍马就是贪财好色,从里到外臭得流脓。因此,即便有些亲缘关系,大皇子想用他跟兵部尚书亲近,却每每无从下手。

    这次趁着这个机会,张高澹向大皇子求了这差事来,扬言一定将兵部尚书拉到大皇子的阵营来,才由一个小小的幕僚摇身一变成了巡查使大人。

    “巡查使大人。”来人行了礼,垂首立于一边。

    “战况如何了?”张高澹其实暗暗叫苦,本以为来边关这趟是个美差的。实际上鞑子没来犯以前都挺好,但这鞑子说来就来,没一点征兆。弄得他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今晚时分,就在属下出发前,鞑子已经搭上云梯准备入城了。”那人如实禀告,低垂的头掩盖住了眼中的不屑。边关还在作战,同袍们都在与鞑子浴血厮杀,他却被派来给这个贪生怕死的鼠辈传递战况,想想都觉得憋屈。

    什么?

    “那,那岂不是很快便会打到此地?”张高澹顿时慌了神。他都躲得这么远了,难道还躲不过?顿时眼神慌乱,嘴唇颤抖。

    传消息的人见了,更是瞧不起他。无声的冷笑了半晌,“大人不必担心,苏指挥使用了个奇巧的物件,暂时将鞑子兵压制住了。一时半会儿,他们是入不了关的。”

    “青儿,是谁呀?咳咳咳……”里面传出苍老的问话以及连续不断的咳嗽声。

    “林爷爷,我是苏家的三姑娘,您开开门哪……”苏寒月听出了林老的声音,赶紧拍着门喊道。

    院子里静了静,接着传来小声的劝慰以及大声的反驳。

    最后,门终是开了。

    小男孩面色不善的盯着苏寒月,像是想在她的身上盯个窟窿。

    没来得及抖落的雪浸进了衣服里,头发也湿嗒嗒的贴在额上,缎子鞋更是湿冷湿冷的。苏寒月懒得理他,她现在冷得发抖,只想先靠着炉子暖暖再说。

    “三小姐等急了吧?”林青在另一间屋里给车夫马六升了个炭盆,春梅陪着苏寒月在堂屋里靠着火盆子坐着。林老披着衣服从里间出来,给苏寒月和春梅一人倒了杯热茶。“小老儿家简陋,没什么好茶招待。”

    可不是着急吗,这么大的雪都来了。

    二人接过茶,苏寒月喝了一口才觉得有了点热乎气儿。“林爷爷是病了吗?”她问。

    “要不是做那东西,我爷爷怎么会……”

    “青儿。”林老不悦的阻止,向苏寒月解释道:“三小姐要的那件东西对玉雕的技艺的要求颇高,小老儿本就醉心雕工,一时忘形受了些风寒,不碍事的。”

    “您年纪大了,要多注意身体才是。”总算这件事跟她关系不大,她又没有催他。

    “是啊。五十的人了,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林老叹息,“青儿还这么小,还没把我的手艺全学到。要是我撒手去了,他该如何是好。”一边说,一边轻轻抚着林青的头。

    “爷爷,您怎么又说这种话?”林青不满的嘟囔。

    屋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了,苏寒月赶紧说:“林爷爷放心,只要您平时多加小心,肯定能活一百岁。”

    “姑娘,你误会我了不是?小的可是正人君子,只是一不小心才冒犯了姑娘,姑娘就饶了小的吧!“自从遇到寒月开始,或者说在她面前,白顷的口中就一直称自己为小的.其实这种自降身份在寒月这里还是挺受用的,在她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她对他,已经没有她表现的那么生气了.但是却还是在心里留了“银贼“的印象.

第四百五十九章:率先离去

    原来在永渭酒楼的时候,他们青虹门一行三人见到霹雳,就注意到他身边的苏寒月,猜测着平素独来独往的霹雳身边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何许人也,与霹雳有何关系。及至打斗,苏寒月无意中掉落逍圣令,他们才想她应该是逍圣派中人。

    皇帝道:“那是当然!”程温裕兴奋地道:“儿臣谢父皇,儿臣一定乖乖听父皇的话,父皇让儿臣干什么,儿臣就干什么!”其他皇子还要反对,皇帝摆摆手道:“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温裕,你明天就到吴将军处听从他的调遣吧!畅王妃,温裕初次领兵定不周全,这些时日就由你陪着他一同巡防才是!你们夫妻定要同心,保卫皇宫安全,不可行差踏错!”

    苏寒月这才算明白了,皇帝硬要给程温裕一个职务的原因。其他人也听得清楚,不再反对,神色复杂地看着程温裕夫妇。

    苏寒月朝皇帝行礼道:“儿臣明白,定不负皇上所望!”皇帝这才满意地道:“至于华儿,就先在帝京休息一段时日吧!这些年着实苦了你了!”

    歌舞重新开始,程温裕一群人却没有吃的兴趣了。程温裕和程永言两人高兴的跟过年似的,苏寒月愁眉苦脸,她可不想揽这样一个把脑袋栓在腰带上的苦差事。其他几位修容有人得意,有人忧愁,各怀心事,都吃不下了。

    未几,皇帝与皇后率先离去,众皇子都轻松起来,互相敬酒取乐。太子率先端着酒杯朝程温裕走过来,满面笑容:“皇弟,为兄在此恭喜你了!这差事可辛苦着呢,你可要打起精神来,好好当差,有什么困难尽管向为兄明言!为兄定会鼎力相助!畅王妃,皇弟这里,多亏你照顾,以后有什么难事尽管开口便是!”

    自己的路,仿佛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了。

    她原以为离开京城,就可以专心的查当年那件事情了,可是现在到这里甚至这一路以来,危险的气息仍然始终在她左右。而且当年害她之人,也许离自己很近。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这样的平常却令容扎勒觉得紧张起来,他在冯翰林的身上感受到的,不是杀气,而是一种仿佛能够将紫玉阁中的所有东西包裹起来的一种气势。他说不清楚这气势是什么,但是就是这样的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令他紧张的不得了。他容扎勒是苍炎族的精英,岂是随便唬一下就能够紧张的?而此刻,这种感觉让他不禁有些汗颜。

    书亮放大了嘴角的弧度,突然紫玉阁所有的门窗一下子全部关了起来,而所有该点的灯,也“噌“的全部亮了起来。哼!你冯翰林在我面前,还是少了些历练,也太有些按耐不住了!

    而两人的这些暗自较劲,却是令容扎勒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此时的紫玉阁中的战争,便是一触即发。

    回到怀月园,柔洁已经帮苏寒月拿回了午膳。苏寒月觉得没什么胃口,便让她撤了。头昏沉沉的,回到床上,便想睡一会儿,于是吩咐柔洁,没事不要叫她起来。

    到了床上脑海里却总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翻来覆去了好久,总是睡不着,却也不想起身,于是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不知过了多久,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片迷蒙,那双眼睛,一直看着她,目光那么慈祥。苏寒月用力睁开眼想看清楚,却只能感到那片目光而已。心中一阵发慌,想伸手去抓住什么,却扑了空。忽然那目光变得哀伤不已,而她也忽然感受到一种绝望般的心痛,左手捂着心口,伸出右手想揩去那眼睛中的哀伤,却总触不到……

    疼出一身冷汗,蓦地翻起身。又是那双眼睛,这些年来总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的梦里,每次都让她痛彻心扉,仿佛感同身受般。而空气中仿佛也弥漫起哀伤,让她觉得透不过气来。苏寒月翻身下床,急至桌边倒杯茶,灌了下去。

    出于名门正派的一贯思维,如果苏寒月真的是逍圣弟子,断然不会自愿跟霹雳这种人物走在一起,也许是被挟持了——苏寒月很明显的不会武功。恰好不久他们巧遇为寻师姐途经永渭的阎芳洁和仇燕舞,使得焦急的阎、仇二人得知苏寒月的下落。

    青虹剑侠欧阳鸿光另有他事,先行离开,留下霍德润、李凌蝶二人帮助寻找苏寒月。于是,他们一行四人四处寻找,终于在山南道文秦州的一个小镇上打听到霹雳和苏寒月的下落,听说他们往北去了,便一路寻去,终于赶上他们的马车。

    为怕敌不过霹雳,也怕伤到不会武功的苏寒月,他们四人便决定先跟着,再见机行事。

    阎芳洁轻吁说道:“侥幸。若不是霹雳忽然走开,我们只能在旁干着急了。只不过……”她略一沉吟,复自道:“这次行事未免太顺利了些。”

    “夕阳西下后,明晨还会照常升起的,不是吗?”

    “嗯,说得对,我不应该这么消极的。乐观一点,对我这身体很有好处的哦。我一定要支持到找到医圣并解毒的那天。”苏寒月听了杨良奥的话,马上释怀了。她的个性就是有这一点好处,什么烦恼都会很快烟消云散。

    杨良奥听了她的话,心中很是悲凉,但他强忍伤心,如常道:“你的毒一定会解开的,医圣的行踪我都找到了。”其实他心中对医圣是否还活在世上,一点底都没有。

    苏寒月困了,打个呵欠闭上双眼说:“来福,我们起码还要在一起看六十年的落日,好么?”

    “当然好……”

    苏寒月心想,当然顺利!来福是故意走开的,再说,他又不是真的在挟持。于是她说:“二师妹,其实……”

    “那霹雳居然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下手,果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霍德润抢道。

    自己的话头被打断,苏寒月不满地横对方一眼——不出声没人当你哑巴,继续道:“霹雳他……”

    “哼!该日请我们欧阳师伯来,一定打得他落花流水。”苏寒月像金鱼一样才冒出三个泡泡呢,又被李凌蝶打碎了。他们青虹门的人怎么那么喜欢打断别人的话语?

第四百五十章:再度攀升

    寒月倒是吃了一惊,就是这样么?这么简单就可以拿银子了?心中不禁对立轩与那成老板的关系又多了一些疑问。但面前还有旁直,这些想法自然是不能表现出来,便不动声色地收起匕首,笑笑说道:“多谢旁大哥,此番妹子是受人之托,想先求个整数,五千两。只要两百两现银,其他的全部要银票。“

    那旁直一听,心中虽是有点怀疑,但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况且通过与寒月的接触,更加相信这个“宁南蓉妹子“不是凡人,便也就爽朗的说道:“好的,妹子在此稍等,哥哥这就着人去办!“

    寒月一听,也笑笑,说道:“先生,我到觉得是你糊涂,你还以为如今还是十六年前,你拿着银子到处花的时候啊?别忘了,如今你在司空宏的眼中,还是一个死人。若是一个死人的东西经常出现在天下第一号钱庄里,你觉得你还有多少的太平日子可过?“

    聂立轩一听,倒是有些愣住,自己竟没有这个丫头考虑的周全,心下不禁有些汗颜,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便岔开话题,说道:“今晚,便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寒月看着他的样子,心中竟升起一丝快感,这个风老头,终究还是要听自己的,哼!便说道:“如今自然不能住客栈,便先找个农家借助一晚,明日你我换了装束,再行上路不迟。“

    于是当晚,二人便以在投亲的路上丢了盘缠为名,在郊区的一家农户住下,直到第二天寒月到城中替二人各自买了几套衣服,装扮妥当,才从青阳出发,往京城而去。

    “我哪有?“冯翰林为自己辩解道,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也开始这么孩子气了。“不过,好像前面的路更为难走了,该不会前面也是沼泽,所以这两边一般都不怎么有人来吧?“

    “恩,很有可能!不过,还没到尽头,我们就去看看嘛!如果真的也是死路的话,大不了再退回去了!“若娇自信满满的说道。

    “退回去?你还记得我们一路上是怎么拐来拐去的么?“冯翰林问道。

    “不记得了。“若娇随口答道。然后看着冯翰林带笑却又无奈的眼神,又反问道:“难道你也不记得么?“

    这下冯翰林不再接话了,这若娇姑娘果真是语出惊人,令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她突然冒出来的不合常理的奇怪的话,那便就不去应对了,任她去继续说她那些令人哭笑不得又无奈的不知道怎么办的话吧!

    若娇抢过冯翰林手中的火折子,放在左手里,再扶着冯翰林未受伤的左臂,两人继续往前走。随着扑面而来的湿气渐渐开始在两人的脸上凝成水珠,火折子也逐渐的需要一遍一遍的点亮了。若娇也开始有些不耐烦,边走边说道:“是不是真的是死路啊?不用再走下去了吧?“

    冯翰林忍着伤口的疼痛,强笑道:“怎的?方才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大不了走到头再退回去么?怎么这么快便想放弃了?“

    针对尿布诊没什么专门的特效药,给这么小的孩子喝药也不容易,只能靠擦洗,关键还是要透气。否则,时间一久会更严重,若引起感染就麻烦了。

    “周大夫,能多开些紫草吗?”苏寒月忍不住了。她看了眼周大夫开的方子,是一个洗剂方子,里面就有一味紫草。

    周大夫愣了一下,赞道:“苏三小姐真是聪明伶俐,小小年纪便识得这许多字了。”

    今天受的刺激太多,苏寒月一时忘了自己才五岁,还没开始学识字呢。刚刚一着急就把这茬给忘了,“周大夫取笑了,寒月就只识得几个字,还是我的丫环春梅给我说的呢。”圆吧,这个理由最靠谱。

    当着面说谎,春梅真是无言以对了,只得扯出个僵硬的笑容蒙骗过去。

    “三小姐如此聪颖,真是苏大人之福啊。”周大夫朝苏兴德拱了拱手。紫草又不是什么贵重的药物,多便多些,到时给铺子里的伙计打声招呼就行。

    苏兴德看了她一眼,没吱声。是聪明啊,就怕聪明不用在正道上。

    等周大夫离开苏问蕊才问:“你要紫草来作甚?”

    “我……我哪里想放弃了?我只是说一下而已嘛!“若娇狡辩道,忽然又想起冯翰林的语气,便又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伤口又痛了?“

    冯翰林又笑笑,说:“没事,继续走吧!“

    说着便站起身,派人去照着寒月的要求领了两百两现银,四千八百两全国通用的银票来,两百两现银里面,还换了五十两碎银。

    寒月一看,对旁直说道:“还是旁大哥想的仔细,出门在外,还是碎银比较方便些。妹子在这里多谢大哥了!“

    俞春梅来问她是否要上晚膳的时候,苏寒月已经决定了,便以没味口为理由省掉了一餐。

    几日之后,苏寒月才真的恢复过来。这几日,她把不愉快藏进了心里,表面上恢复了常态。

    她的行为让苏问蕊松了口气。

    又过了十来日,气温再度攀升,苏寒月觉得感觉逼近四十摄氏度的大关了。阳光白晃晃的扎人眼,街上的石板路升腾起的水气使得远处的景物都微微晃动。树上的知了叫得更厉害了,一点没让苏寒月感觉到大自然的魅力,反而感觉像空调外机发出的噪音。

    一大早便听俞春梅回禀暂时休学一日,据说是女先生的家人来了,具体好像是她弟弟。

    是来劝她回家成亲的吧,派个弟弟来有什么用,兄长或许还有点用处。

    反正闲来无事,知了的声音又吵得她闲不下来。苏寒月打定主意要一睹为快,去瞧瞧女先生的弟弟到底长什么样,又对女先生说了些什么。

    俞春梅想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苏寒月哧溜便不见了人影,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偷听去了。

    俞春梅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不长记性啊,上回因为偷看女先生的信被罚抄了《道德经》,这才多久便**病又犯了。挨罚没挨够吧?

    俞春梅是个尽责的丫环,知道苏寒月肯定朝女先生的住处去了便在那附近找,希望能赶在女先生发现以前将她的小姐给找出来。到时就算被发现,她也能替小姐掩护掩护。

    可俞春梅围着女先生的住处找了大半个时辰,楞是一点苏寒月的踪迹都没发现。

    “俞春梅,你在这儿干什么呢?”苏寒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俞春梅一抬头,发现小姐身后正站着女先生,旁边还有位十四五岁的少年。

    旁直忙说道:“妹子不必客气,你我一见便如此投缘,哥哥一见妹子便觉得妹子非池中之物,今天能够帮到你,也是哥哥的荣幸,妹子不必拘礼!“

    寒月听了,笑笑,说道:“如此,妹子便不说这些客套了。只是妹子还要赶着去向人家回信,便不便久留了,如若将来再有机会见到旁大哥,一定要与哥哥再把酒言欢!旁大哥,妹子便就此告辞了!“说着抱拳道。

第四百五十一章:尽可放心

    小马驹驮着他,似乎有些吃力,任他怎么抖动缰绳,都只能是慢步小跑。

    交代好永言,让他一定要小心之后,苏寒月坐在草地上,看着远处的军营,手里胡乱拔着刚长出来的野草。

    出神的时候,一朵黄色的野花递到她面前。她皱皱眉,见程温裕正殷勤地看着她:“寒月,花花好漂亮!”自从陈锐精说,程温裕叫她姑姑不合适以后,他就叫她寒月,就连师父他也不叫了!也只好随他得去。

    苏寒月道:“漂亮你怎么不戴头上呢?”程温裕长长的睫毛眨了眨,露出两个甜美的小酒窝:“对哦,花花漂亮,戴头上!”

    说罢,就将那朵黄花**自己的发髻。苏寒月笑了一声,扯了一根草,道:“哈哈,我家小温裕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来,把这草也插上!哈哈哈!有花有草啊!”双手齐动,插了好几根草在他头发上。

    程温裕摆摆手:“草儿不漂亮,花花才漂亮!”苏寒月笑着,摘了几朵野花插上。

    书公子听到了冯翰林的话,但是并不能减少他对他们的怀疑。不过,没有人能瞒过自己的吧!这样想着,便不再理他们,只等待会确定了能够进入会场的人,便可以安心了。

    万芳楼的规模从外面看来并不是很大,和一般的青楼无二,正门朝西,出了这条街往东去便是丽河。康阳府人对河的感觉不深,沿河也就没什麽繁华的街区,倒是城中心发展的日益壮大。进入正门便是一个大的舞台,那舞台位于万芳楼的正中,周边却没有楼梯台阶之类的建造。舞台正上方的天花板上垂着一个绸球,却不知是做何用途。

    舞台两边摆设着圆桌,整洁的桌布,或蓝或粉。正对着的二楼是一排雅间,以纱幔或卷帘相隔,雅间也或大或小,小的够两三个人小酌,大的足以容纳十数个人应酬消遣。三楼便是一般嫖客纵y的房间,四楼则是最少有人上去的地方,便是贵宾区了,一般只有极尊贵的客人才能上去。楼梯分布在两侧,皆是盘旋而上。

    冯翰林和寒月二人坐的地方,便是在舞台的右侧最不显眼的角落。

    “记住了么?”和寒月说完万芳楼的构造,冯翰林低声问道。

    “恩,记下了。翰林,你以前来过这里么?”寒月窃笑着问道。

    这一问倒是问的冯翰林一愣,旋即笑道:“两年前曾经到过一次。”

    “呃?真的?那这里便有你的老相好了?”寒月有些酸酸的,但还是笑着,掩饰着自己的失落。

    然后他便认出了那把剑,于是一路尾随寒月到了客栈。

    他本身武艺便是不差,只是那日在康阳府时候刻意隐藏了罢了。但是论起轻功来,他倒确实是差了寒月一截。

    “休得胡说!怎么会那么巧我们来云间,而你又也正好来到云间?“寒月不肯放过他,追问道。

    “姑娘若是这么说的话,小的就只好自认倒霉了,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巧,没办法啊!“白顷垂头丧气的说道。

    “你……“寒月气结,但也不知道如何回他,便又问道:“那你躲在窗子外面都听到了什么?“

    “没有啊,小的刚躲到外面就被姑娘发现了,什么都没听到。难道姑娘说了什么不能被人听到的话么?那姑娘尽可放心,小的保证没有任何人听到。“白顷装傻道。

    立轩看着二人的样子,倒是觉得有趣,只是眼看寒月又要发作,拿白顷开刀,便忙站起身来,说道:“既是如此,丫头,此事确实是误会一场,就不要再为难白少侠了。“

    寒月还y说什么,立轩便抢白道:“误会一场,还请白少侠不要介意。“

    “风前辈说哪里话,既是误会,晚辈又怎会介意呢?只是确实令姑娘生了气,晚辈在这里向姑娘陪罪了!“白顷说着,便向寒月做了一揖。

    寒月瞧见他如此,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却着实觉得郁闷,便冷哼一声,不去理他。

    立轩笑笑,解了白顷的尴尬,说道:“不知白少侠接下来准备去什么地方啊?“

    程温裕的脑袋如开屏的孔雀,花枝招展。他笑嘻嘻地看着苏寒月,纯净如小鹿一般的眼神,精致无双的面孔,两个甜美的酒窝,就像是一个不小心落入凡间的天使。

    听他这么一说,若娇心中有些温暖的感觉,但却还是担心冯翰林的伤势,又觉得右边那路仿佛有些诡异,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想了一下,便答应了冯翰林的提议,嘱咐了几句,便往左边那条路去了。

    冯翰林看着她消失在那洞中的拐角,才转过身,往右边的洞走去。那洞总让他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什么牵挂的东西要让他一定要去查看一下才能安心。到底是什么呢?

    打起火折子,顺着那洞一路探去,湿气也越来越重,而头顶的洞顶也有些松动,偶尔会掉下些软泥下来。冯翰林用手摸上去,那泥土却还有些黏性,心道:该不会这里也是一个泥潭沼泽吧?若是如此,那这条路会不会是一条死路呢?我该不会是受了死神的召唤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冯翰林被自己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啊?真是幼稚之极,而眼前却浮现出那个幼稚的若娇的傻傻的样子。冯翰林无奈的对自己笑笑,这女子,着实是令自己头疼啊!

    苏寒月看着自己的作品,贼贼地笑。程温裕继续露着漂亮可爱的笑容,两手抓了些还带着泥土的花花草草扑向苏寒月:“寒月,这样好漂亮呢,你也戴戴!”

    苏寒月猝不及防,竟然被他扑到在地,程温裕整个人扑倒在她身上,将那些花花草草擦在她头发上。苏寒月佯怒道:“好啊,胆子大了啊,欺负起我来了!”

    伸腿绊住他的脚,一个翻身将他按在地上,骑在他腰上立起身来,乘他抬起手来的时候,伸手到他腋窝里,笑道:“让你尝尝我苏氏神功的厉害,哇哈哈哈!”

    程温裕呵呵笑着,扭动着身体,去抓苏寒月的手。

    正嬉笑间,却听着不远处一身大叫。

    “永言!”苏寒月站起身来,只见永言骑着的小马,不知道因何发了狂地奔跑,永言身边一个黑衣人,正追赶着永言。

第四百五十二章:不那么容易

    “哎!冯翰林,你知道你有一个最大的毛病是什么么?“若娇眨着眼睛,却又显得有些无奈的说道。

    冯翰林一愣,摇摇头,有些茫然,说道:“是什么?“

    “先是冲动,比如昨日你在回运宫,再就是过于谨慎,便会失了机会。有时候,人是需要一点冒险精神的!“若娇说着,便按一下咕咕叫的肚子,不好意思的吐一下舌头,抢过火把,便顺着那地下河的流向一路跑去。

    冯翰林怔了一下,笑笑,跟了上去。

    其实冯翰林的担心也确实是事实,那些熔石的位置千奇百怪,两人将近十数个时辰没有吃东西,都是饥肠辘辘。冯翰林还好,却是苦了若娇,身上几乎只剩下半分力气苦苦支撑!只是这丫头刁蛮是刁蛮,而气性也是极硬,虽是不时的叫苦连天,却也没有落下。

    “柔洁,你先回去罢。”苏寒月料想今晚的宴席必不会简单,师傅他们也自会小心,不妨就先让柔洁回去吧。

    “是,寒月姐姐。”柔洁收回停留在庆宁居上的目光,应了一声,便转身准备离去了。

    苏寒月踏上那唯一通完庆宁居的小桥,打起精神,往前走去。

    进去时,紫炎三客和冯翰林便都已经在了,萧灵萱和萧後若却不见,苏寒月心中暗道,莫非他们便不算是大师伯的弟子么?也罢,这事情,暂也轮不到我去操心。这是一张长席,对面做的是紫炎三客,这边只有冯翰林一人,苏寒月便坐下了。大家相视一笑,只是笑里,却都带着沉重。紫溥心和紫天宇在商量着什么,苏寒月听不大真切,便也不想听了。

    “丫头。”忽然听到冯翰林叫自己,苏寒月便转过头球去。自从在紫炎书院见到冯翰林以来还没有好好说过话,忽然听到他这样叫自己,顿觉心中的阴霾暂时拨了开去,欣喜蔓延开来。

    顺着那地下河走了极远,却依旧没有发现有出口的迹象。若娇却是累的走不动了,找块凭证些的空地坐下,大口的喘着气。一整天滴水未进,此时便连嘴唇都是干裂的,冯翰林看了,却是有些莫名的心疼。便坐在她旁边,为她输些内力。

    一路上因为有郭香玲在,苏寒月与苏问蕊并没有就生意的事多言。郭香玲也因没找到时间与苏寒月细谈金簪的事儿,憋得心里有些难受,一路沉默着。

    回到镇远侯府,苏寒月才有时间与苏问蕊细聊。“今天这网算是撒出去了,范围也挺广的,就不知效果如何。”

    苏问蕊想了想道:“咱们的东西确实新奇,询问的世家小姐倒是不少,但因着不算贵重,又没有约好的商家,怕是效果不会太好。”

    这一点也正是苏寒月担心的,她们现在手头确实有些紧。虽说东西是宣传出去了,但一是需要花费本钱,二是这京城的商铺都是有些背景的,平白想要插进手去恐怕不那么容易。

    特别是饰品与服装,她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但是放大镜的话,苏寒月还是有些信心的。这东西实用性很强,但凡上些年纪的有钱人视力都是困扰他们的一大问题,若能买下,多花费些银子想来还是不会拒绝的。

    “白少侠,虽说此事确实是个误会,但是丫头心中确实是难以解开这个结。反正白少侠也要上京,我们便也正好顺路,也不算误了白少侠的行程,顺便也解了你们之间的误会,也好让丫头信服,你说呢?“立轩微笑着说道。

    白顷心中暗骂道:“这老头也是只老狐狸,明明是担心被我偷听了你们的话,想尽办法也要把我留下来,还故作好人!“脸上却是一脸无辜一脸无奈的说道:“既然风前辈都这么说了,那晚辈便不得不从命了!“

    泪水就那么不经意的流了满面,流地恣意,流地痛快,流地她的心她的肺都满目疮痍!

    冯翰林慢慢地睁开眼睛,手臂上和胸口上的伤似乎没那么痛了,脑袋也不那么沉重,只是,为什么左臂会这么麻呢?

    转过头一看,却看到一张正酣睡的脸。睫毛长长的扑在轻闭的眼皮上,鼻子小巧的向他示着威,嘴巴微翘,只是有些影响形象的是,嘴角竟然垂着一串哈喇子,还在那里挑衅般的摇曳着。他忽然想起在某个雨过天晴的早晨,他也曾这样看着一个女子的脸庞,会心的笑着。只是,他却把她弄丢了!

    其实要他留下来,他倒也乐意,只是这种被威胁的方式有点伤了他的自尊了。而眼下,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便先将这面子放到一边,答应了罢!

    立轩听了,自是高兴。而寒月心中却对他的忽然答应有点怀疑,这小子不会又耍什么花样吧?不过转念一想,依聂先生的武艺,看着他倒也不成问题。况且,聂先生不能也不会将他放了,毕竟,他比自己更担心谈话被这小子听了去。

    所以便笑笑,说道:“如此便好,从现在起,你就要和聂先生随时呆在一起,不许离开半步!听清楚了么?“

    “姑娘,小的虽说愚钝,但是还没有到低能的地步!姑娘说的话,小的记住了便是。“白顷心中对二人自然也多了些意见,一时不忿,便带在了语气上。

    寒月也不去管他,就对立轩说道:“聂先生,此时已经夜深,你便带他去休息吧!“

    况且物以稀为贵,苏寒月在宴席上说过,这东西只有有限的几个。所以买高价肯定是没问题,但要如何才能卖出高价而不被人坑,这还得好好合计合计。

    “若娇姑娘,你,还好吗?“看若娇似乎恢复了些力气,冯翰林问道。

    “不好,我一点都不好!遇见你开始我就没好过!“若娇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冯翰林便不再说话,若娇看到他这样,便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话,可是又不好意思道歉,便也不再说话。

    忽的,冯翰林站起身来,看看四周,又看看上面,惊喜的对若娇说:“快些起来,我想我们应该离出口不远了!“

    若娇“且“了一声,却并不起身。哼,冯翰林,想诳我起来继续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

    冯翰林猜到她怎么想,便笑笑说道:“你没有发现我们现在在的地方比方才亮了些么?这边必定是距离出口很近了,我们再走不远,应该便可以出去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这倒无妨

    “那……放大镜……”胡掌柜答应得这么痛快,苏寒月觉得放大镜她可能得让出不少利才行。咬了咬牙,苏寒月道,“不瞒胡掌柜,现在那放大镜还只有镜片。过几日等镜片与手柄镶嵌好了再给您看看,你看成吗?”

    “这倒无妨。”本来就没打算只来一次便把所有事都全部敲定,以后还会再来往,等做好了再谈也可以。

    “既然说到这儿,我便得说明一下,放大镜手柄上镶嵌的也是瓷片。”胡掌柜似乎觉得首饰上镶嵌瓷片有些廉价了,像放大镜这样他如此看重之物,是否对手柄上镶嵌的瓷片也有些瞧不上。“只是先前送给怀安侯那只便是这么镶嵌的,而且我又说过七只放大镜是按北斗七星一套的,如果其他六只的手柄用不同的材质似乎也不大妥当。”

    “切!”苏寒月真想一拳揍掉他英俊的脸蛋,最好揍成猪头,连还原靓靓拳也不能使其恢复原状。本性难移的家伙,还是跟霹雳时期一样可恶,连一句赞美的话都吝于送人,怪不得她能一眼认出他来。

    气鼓鼓的苏寒月跟在霹雳后边,来到郊外,才转过一座小山,顿时湖光满眼。这是一个廓然大湖,湖接远山,隐约几座亭台次第入望;近处湖畔,绿意迎人的林木笼罩着茵草和繁花,由于湖水的滋润,益发显得鲜艳来;湖水如镜平,映出鲜绿无比翠玉般的颜色,湖心几只游船,偶尔荡起起粼粼的波纹,摧得绿的、红的树影花影都微微颤动起来。

    但这胜景并非幽静地儿,大南虞人民的春游热情正空前高涨呢,人多热闹,苏寒月喜欢这种气氛。

    胡掌柜想了想,“手柄毕竟是次要的,既然已经如此便也用瓷片。不过剩下六只的手柄都是相同的吗?”

    苏寒月摇了摇头,“并不相同。我按北斗七星的名称分别画了六张图,送怀安侯的那只我给它取名‘天旋’。”

    无意识地,手指在他脸庞上划过,程温裕的眼神有一丝深沉,苏寒月的手指滑到嘴边,张口轻轻含住,吮吸。一阵**的感觉从手指传来,陌生的感觉,让苏寒月心中一惊,连忙抽出手指,慌乱地掩饰道:“你咬我干什么,属狗的?”程温裕看着苏寒月脸上出现一团红晕,连耳朵也红了起来。苏寒月看到程温裕定定地看着她,越发心慌了,转过身去:“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

    转过身的她没看到程温裕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眼神清明。待到脸上的红晕稍微消退,才转过身来,恶狠狠地道:“以后不准这样,知道么!”程温裕无辜地道:“怎样?”然后拉起苏寒月的手放到嘴边轻轻一吻,声音有些低沉:“是不是这样?寒月!”苏寒月有一丝恍惚,脸上红晕更甚,连忙抽出手指,夺路而逃。远远地声音传来:“我去找永言!”

    司空正平在青阳呆了半年,他的心就跟着忐忑了半年。如今这瘟神终于要走了,他怎能不高兴呢?他褚元明虽然没做过什么太大的坏事,甚至还在青阳做了那么几件对得起老百姓的好事,但是论起亏心事,他倒也占了那么几条。俗话说,做贼心虚,说的便是他褚元明了。

    等了半晌,才终于见到小王爷在几位侍卫的簇拥下朝门口走来,褚元明忙上前行礼,口中说道:“小王爷好不容易来一次青阳,不多住几日今日便要走么?下官尚未尽这地主之谊呢。“

    司空正平哈哈大笑道:“褚大人言重了,本将军在青阳可是已经待了半年有余了,如今皇上召见,怎可还贪恋这里呢?再说了,这半年中,可是叨扰过褚大人很多次了,褚大人却仍如此谦让,万一本官一下子心生感动不想走了,从此褚大人心里,不是该恨死本官了?哈哈哈哈……“

    月都地处锦新国北方,气候相对干燥,但是却凉爽得多,白顷进了城门就到处跑着看,寒月虽然对月都的繁华也颇感惊叹,但是却沒有什么兴致,所以到头來,白顷便也不得多看,泱泱地跟着寒月和立轩到客栈里住下了,

    这两日赶路着实辛苦得很,白顷肩膀上的伤也沒有好好的料理过,到了客栈休息下就飞快地脱了衣服,透下气,寒月和立轩也是默默无语,各自进了房间,

    吃过饭,白顷拍拍肚皮,满足地说道:“终于吃了一餐好饭了,”

    寒月嗤之以鼻,说道:“好像一路上吃的最多的不是你一样,”

    白顷嘿嘿一笑,转而说道:“南蓉姑娘,今夜我们出去逛逛可好,我还从來沒有到过京城呢,南蓉姑娘应该也是吧,”

    见他不为所动,苏寒月也懒得继续跟他兜圈子。“我这次来是想跟陆公子谈笔生意。”

    以前都是跟苏寒月的女先生谈,虽然她也偶尔说两句但陆景焕一直没把苏寒月当作个平等的成年人对待。他微微一窒,他们能谈成什么生意?

    苏寒月可不管他怎么想,继续道:“上次陆公子替我做的东西很不错,我也很满意。如今京中各世家已经开始流传有关我这放大镜的传说了,大至的情形我会慢慢告诉你。你是读书人,奇货可居的道理想必你也明白。你做的那些首饰,我也需要跟你商量后续的事宜。当然,前提是你愿意为我做事,我自是不会亏待你的。至少可以让你搬到我那屋子去住,那里虽然不大,但供你读书、制作手饰却是没问题的,而且包三餐。”

    寒月白他一眼,说道:“你怎么一点都不像个大男人,整日除了吃喝玩乐,你还想些什么,”

    白顷故作正经的说道:“南蓉姑娘,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其他的事情呢,”

    程温裕看着她远去,眼睛里的笑意更甚,轻轻添了一下嘴唇,像是在回味。

    “能让我看看那六张图吗?”既然双方达成一致,遮遮掩掩的反而显得小家子气,苏寒月大放的将图拿出来给胡掌柜看。

    “你画的?”胡掌柜看了半晌,不禁抬起头来询问。眼中有惊奇,有激动。再看时便一边点头一边喃喃,“不错,不错,我还从未见过将细节画得如此详细的图稿。”等他放在图纸,吁出一口气,“先按图纸做出来吧,半月后我会再来拜访,届时咱们再详谈。”

    见他准备走了,苏寒月忙道:“吉凤楼威胁我们交出放大镜来,过些日子他肯定还会再来的……”

    胡掌柜略一沉吟,“我们虽未签下契书,但我相信你是个守信之人。回去后我会对外散布消息,说你们已经将放大镜交给我们祥庆楼,一月后筹备完毕便开始售卖。这一月之内,你们除了要做好放大镜手柄,另外还要做一批首饰,趁着放大镜的东西或可有不错的成绩。”不愧是祥庆楼的大掌柜,这么快便想出一系统的营销策略,并且这么快便体现出与合作的好处来。

第四百五十四章:木秀于林

    女先生看了苏寒月一眼,她嘴里时常会冒出些新词儿,细想想又觉得特别贴切。她已经见惯不怪了,便也只是看了她一眼。

    见苏光启写得认真,苏寒月便也找了只炭笔开始画起首饰图稿来。

    当人专注于某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哪怕窗外已经扬扬洒洒的飘起了细雪,苏寒月却一点都没有发现。直到女先生提醒两妹弟停笔,说要进晚膳了,苏寒月一抬头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连屋里何时点了灯都没注意。

    晚膳相对于镇远侯府要简朴些,苏寒月没嫌弃,但也让女先生别太委屈自己。既然已经找到了赚钱的法子,家里便不用太省,该吃该穿该用的不能少。说到这儿苏寒月又提了买羊的事儿,苏光启年纪还小,需要喝,女先生也需要,如果一头不够就买两头。他们对苏寒月来说都是重要的人,对这些人苏寒月是不会吝啬的。

    苏天荷咬了咬下唇,露出些难得一见的羞涩模样。苏寒月眼皮一跳,是她想的那样吗?若真是那样,她们现在提出年后搬出侯府怕是有些不好开口。她连忙打断,“二姐姐别问了,大姐姐都不好意思了。”

    苏问蕊愣了一下,心中隐约也有了些怀疑,便不吭声。

    “大姐姐,我与二姐姐也有事想对你说。”苏寒月打算先开口,无论如何都要离开的,没必要一直耽搁着。

    苏天荷收起了笑,没注意到苏问蕊有些担忧的脸色,不由问:“你们也有事,是何事?”

    苏寒月想了想,还是艰难的开口,“我与二姐姐打算带着旭哥儿搬去鹊桥胡同住,毕竟这是你的婆家,我们一直住在这里实是不太方便……”

    女先生点了点头,“先买一头养着吧,还要买些粗粮、草料什么的。毕竟现在银子还没赚到手,等以后银子多些再说。而且后院有片空地,我打算开春以后种些菜。既然养了羊还可以种些草,既方便又新鲜。”

    苏寒月心中一紧,忙问:“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的师傅手艺都很好?”

    陆景焕点了点头,“确实很好,据说有些师傅就是东家自己家里专门培养的,手艺独特,应该是有传承的。”

    苏寒月叹了口气,“还是给周家写封信吧,二姐姐眼见着出落得更好了。”

    女先生沉默一瞬道:“也好。只是这信还是要你大姐来写为好,她毕竟是长姐,这些事还是要同她商量。虽说她是这么个性子,但我瞧着她成婚之后明白不少,想来你姐夫待她不错。”

    苏寒月稍加思索道:“明日我要去胡掌柜那儿,顺便去一趟侯府。大姐姐毕竟怀孕了,我们虽然手上没什么银钱,但到底是娘家人怎么也要给她捎些东西去。”

    女先生点了点头,“把旭哥儿也带上吧,以后苏家是要靠他来支应门庭的。苏家这样的状况,许多事从现在开始他就该知道了。”

    苏寒月刚点头应下,苏问蕊已经掀帘进来了,手上还端着个托盘。

    “二姐姐怎么自己端来的,小香呢?”苏寒月忙上前接了过来。

    苏问蕊笑道:“经过那场大火下人也没剩下几个了都是以前府里的,咱们府里就这么几个主子,又是现在这种状况……总有些事是自己能做的。”

    苏寒月开始有些担心了,放大镜说白点就是透明水晶磨制而成的。要说工艺复杂也复杂,但要说简单其实也简单。她对林老的手艺是有信心的,可就算超越不了,模仿总是会的吧。不过转念一想,卖放大镜只是短期的,她的长远目标的想法子采用高温的方式将那些宝石的边角料进行融合,既节省了成本又能制出独一无人的东西来,那才是她用来赚钱的法子。

    只不过木秀于林,没有靠山是不行的,还得把祥庆楼抓得更紧些才行。

    苏寒月应道:“都可以,女先生看着弄吧。”

    有了办法,谷文翰兴奋得坐不住,站起身实实在在向汤弘博施了一礼,出门找小黑去了。

    虽然这事儿是小黑告诉他的,但真正做出这东西来的人是苏寒月,对于原创人他却没有丝毫感激。

    苏寒月知道后,表示很无奈。

    谷文翰的问题解决了,苏寒月的问题却仍然在。

    苏寒月都不知自己叹气几次了,既然无法预料将要发生的事,那么做些准备总不会错。苏寒月根据概率学判断,既然是在边关,苏兴德又是守将,那将要发生的事肯定与战场有关。需要与战场有关,那么争斗就必定是避免不了的。苏寒月觉得她们需要要自救,可自救用何种方法呢?

    这要败坏一个姑娘的名声可真够容易的,她们俩都还没怎么上场呢。

    游走在宾客间的江三姑娘这会儿过来了,笑道:“你们说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没等人回答,她朝苏寒月招了招手,“苏三妹妹过来,姐姐带你去见见我五弟。”

    为什么要让她去见什么五弟,在这儿听着她们聊八卦,吃着点心,再看看风景挺好的呀。

    “去吧,江五弟跟你年纪相仿,你们一处也有话说。”苏问蕊推了推呆坐着不动的苏寒月,她也觉得苏寒月该跟同龄的孩子多交往交往,以后还要见面呢。

    跟她同龄的孩子,她去干嘛?当幼儿园老师带孩子吗?在座的这些在她看来都很难有共同语言了,更何况那些四五岁,五六岁的,都是些小屁孩儿嘛。

    从边关住到京中的镇远侯府苏光启都适应了小半月才习惯,现在不仅从镇远侯府搬到鹊桥胡同,还要跟苏寒月分开,苏光启一想到便睡不着了。

    苏寒月就是怕他不能适应,在鹊桥胡同的第一晚苏寒月是陪着苏光启睡的。

    “怎么,睡不着?”苏寒月摸了摸苏光启的脑顶,柔声问他。

    “三姐姐,以后我真的就住在这儿了吗?”苏光启的语调里透出些委屈与不情愿。

    苏寒月轻轻的叹了口气,“不是三姐要把你留在这儿,你毕竟是苏家的男丁,总寄住在别人家里不成样子。而且三姐跟二姐也只是暂时住在镇远侯府,明年定是也要搬到鹊桥胡同来的,你不过是先我们些日子搬过来罢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还在生气

    “寒月,背不动就算了,我的份我来背好了!实在搬不完,就接受郭教头的处罚吧!寒月,你千万别累着了!”

    苏寒月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了,只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继续背着沙袋跑着。香只剩下很短的一点了,所有的士兵都围拢过来,看着苏寒月一次背着两袋沙包跑着,不知是兴奋还是幸灾乐祸,大叫着:“疾!疾!疾!”

    郭德兴则大声地数着沙袋的数量:“十一袋……九袋……七袋……五袋……三袋,好!最后一袋!你快没时间了!准备留下来吧!”

    这时,程温裕也搬完了第六袋回到最后一只沙袋处,刚把沙袋扛上背,苏寒月刚了过来,抢过他沙袋背上。才跑了一半,实在累得不行,停在路上喘息片刻,不知怎的,程温裕也赶了过来,想要接过苏寒月背上的沙袋:“寒月,你已经搬了那么多了,让我来吧!”苏寒月推开他:“赶不及了!”背上沙袋,用尽全力,向最后的一里地冲去!

    书亮冷眼看着浴血奋战的冯翰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的情绪。他本不想与冯翰林产生冲突,或许从潜意识里,他觉得他是对不起冯翰林的;可是现在看着冯翰林在自己属下的车轮战中渐渐应对不得,却没有丝毫要下令停止的意思,或者,寒月心中真正喜欢的,便是面前这人吧?这种心情让他对冯翰林有种说不出的嫉妒,这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有些压不过气来,便也就什么都不说。

    容扎勒恭敬的行礼道:“主子!“书亮也不看他,淡淡的问道:“什么事?“

    书亮也不看他,淡淡的问道:“什么事?““这便是那日与冯翰林一起到此的女子,方才便是她用箭弩在暗中帮助冯翰林。请问主子要如何发落?“容扎勒命人将若娇带上来,请示道。

    书亮慢慢的转过偷来,将视线放在若娇身上,只见她撅着只小嘴、不服气的抬着头看着房顶、时而又装作不在意的瞄一下冯翰林的状况,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若娇见他问自己,却不理他,只一个劲的看着阁外的冯翰林,见他开始力不从心,身上又多了血迹和伤痕,没来由的一阵心疼,便又转过头来恨恨的看着书亮。书亮见状,倒是觉得这丫头也是有趣的紧,只是却没半分兴趣。

    此时的他只是觉得累得很,连在这里坐着面对别人都是累的,便对容扎勒说道:“你留在这里罢。“便起身离去了。

    容扎勒恭敬了行了礼,目送书亮离去。便要吩咐人将若娇带下去,而若娇却忽然从手中弹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点,飞快的钻到了容扎勒的身上。

    半里,五丈,快到了,快到了。苏寒月只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得难以提起,全身像是散架一般,凑合不再一块儿,没法一起行动,背上似乎扛了千金重,压得她的腰都快要断了。

    所以他书亮此生便流连于烟花美色之中,尽情的释放着自己本能.而寒月的存在,则令他有了征服的**.这女子,当真令自己着魔了么?自己竟是如此期待与她亲近,哪怕走近一步,自己的心都会跟着跳动.骄傲如他,岂能令自己如此?

    当然这猜疑他自是不能说出来,只是在不断的劝慰冯翰林耐心些。作为交换,冯翰林自是也帮了他不少事情,几次司空历派人刺杀他,冯翰林也少不了顺带着解决几个!当然,一般都是武功最高强的那几个了!渐渐的,他也开始习惯了冯翰林在身边,如今父亲命自己回京,而太子月柊溟也着人令自己回去了。他以巡视青阳的名义到了青阳半年,如今,也确实是时候回去了。

    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脸上重新缀满了笑容,书亮走出茅屋,来到寒月身边,寒月感受到他看自己的逼人的目光,便闭上了眼睛。书亮自嘲的笑笑,开口道:“姑娘还在生气么?”

    寒月并不搭理,心中想着,这书亮,如今怎的如此烦人?当初自己究竟是如何竟会觉得他是寂寞的?如果自己当初不是因为好奇而是跟冯哥哥马上离开康阳府的话,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苏问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简直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苏兴德拿起自己的头盔,风风火火的出了书房。

    今年冬天来得早,雪又下得猛,鞑靼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其他关口外面的守军都遇到了小股偷袭,有些是混进坊市里趁机作乱,还有些袭击了附近的村子。卫所的压力增加了,苏兴德想趁着沐休有时间去找更靠近边关的田千户了解一下情况。这是属于卫指挥史的事,江指挥使提拔他,他也不能不尽力呀。

    苏问蕊呆坐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找苏寒月去了。

    当苏寒月听到苏兴德的决定后,嘴都能塞下一只鸡蛋了。这就是武将的脑回路吗,太极品了。“他是想让你把我跟四弟一起照顾了吧?”

    见苏问蕊仍旧愁眉不展,苏寒月安慰道:“反正我的病也好了,可以陪四弟玩的。况且还有乳母跟春梅姐呢,下面的人也能帮忙的。”

    自己终究是太过稚嫩,低估了这书公子,上次本想易容成凌儿的样子离开这里,谁知道如此轻易便被他识破,恐怕他看了自己给凌儿易得容之后便更加不会让自己离去。男人都是这样,当初在程府,程云海不是也是垂人美色,纳了一房一房的妾,之后遇到更好的,便不加理会么?这书公子,正是与那程云海一般德性罢!

    三丈,两丈,她不知道原来她身上可以有这么多的水,先是一滴滴,后是一股股,如细流一般流出来,汗水流到眼睛里,蛰得生疼的,却懒得抬手去擦一下,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微微眯着眼,不让汗水流进眼睛。喉咙也火燎火燎的疼,肺里的空气感觉越来越少,大口的喘气尤嫌不足。

    最后还有还有一丈了,程温裕不知那里来的力气,冲了上来,扶着她跑完了最后的一段路,然后将她背上的沙袋卸下来。苏寒月累得就地躺在沙袋上,再也不想动弹一下。瞬时,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叫好声,鼓掌声。

第四百五十六章:不太好说

    出门的时候正巧碰到苏兴德回来了,一问她们要去坊市买东西便要跟着去。坊市最近不**全,两个小孩子并个丫头车夫他不放心。苏天荷的事还是回来再说吧,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呢。毕竟是女儿,有些话他个大男人也不太好说。

    坊市虽然热闹,但跟以前在影视剧里看到时感觉还是有些不同。身临其境的听着那些口音有些生硬的鞑靼人操着汉文叫卖,沿街卖着鞑靼人的食物。其实大冬天的,穿着差不多厚重的服装,要分辨他们到底是鞑靼人还是汉人真是不太容易。

    “那是什么?”苏寒月趴在车边,回头问苏问蕊。

    苏兴德就骑着马跟在不远处,苏问蕊新提拔上来的大丫头名叫小香,去买苏寒月要的吃食去了。

    江三姑娘亲热的牵起她的手笑着说:“苏三妹妹不用这么粘你二姐姐呀,你只管跟着**姐走,肯定比在你二姐姐身边好玩。”

    苏寒月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腔。

    江三姑娘只把苏寒月的表现当作小孩子的腼腆,温和的对她笑道:“那边除了我弟弟还有我母亲娘家的小表妹,她跟你同年,你可以叫她然儿妹妹。”

    苏寒月真想吐血三升,竟然真是让她来带孩子的。

    孩子们所在的地方离花厅不远,穿过游廊就在后面的暖阁里。

    还没进门,里面的喧闹声便传了出来,苏寒月听得直皱眉。

    江三姑娘拍了拍手,暖阁里安静了些。孩子们都围了过来,好奇的打量着苏寒月

    她把个小男孩牵到苏寒月面前,“这是我弟弟,东哥儿,叫她东哥哥好了。”又指着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说,“这是我之前跟你说的然儿妹妹。”然后又挨个儿介绍,“这是华哥儿,你叫他华哥哥;这是贤哥儿;这是诚哥儿……”最后对大家介绍,“这是苏家的三姑娘,可以叫她寒月妹妹,你们可要好好跟她玩……”

    苏寒月跟着一圈哥哥弟弟的叫下来,早分不清谁是谁了。只有一个妹妹她记得很清楚,就是江家的表姑娘然儿,这群孩子里唯一的女孩。

    江三姑娘一通介绍完便带着人走了,留下苏寒月跟这一屋子的孩子和旁边伺候的丫头婆子。

    “好像是种石头。”苏问蕊不太确定。

    “父亲你搞错了吧,咱们何时跟他一起玩过。”是郭明之跟他一起玩过好吧,但是郭明之又没在。

    “以我的身份去看他不合适,你们替我去看看吧。”又是这样,自己不想做的事就丢给女儿。以前是丢给苏问蕊,现在是丢给她。

    “好了没有?你倒是快点!”

    陈锐精的声音低沉,靠近苏寒月的脸庞:“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皮肤又嫩又滑!”苏寒月反手一掌打去,被陈锐精捏住手腕,动弹不得。苏寒月怒道:“陈锐精,你这个欺负女人的混蛋!”

    陈锐精俯下身来,在苏寒月耳边道:“哈哈,这会儿当你自己是女人了?”

    苏寒月怒道:“你给我滚!”

    “那父亲是想让我一个人去看他还是跟姐姐们一起去?”这总可以回答吧。

    “男女七岁不同席,你还小,你姐姐们都大了,不合适去。”这么说来,是希望她独立完成了?以前怎么没见他在乎过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现在倒讲究得很。

    “既然是父亲的要求,女儿自当从命。”苏寒月跳下炕朝苏兴德行了个礼。

    “多读些书自是好,都记得给爹爹行礼了。”好像他来这趟就为了这事儿似的,现在无事一身轻,抚了抚袍子离开了暖香院。

    择日不如撞日,反正不过是探望病人,大不了就带点吃食去瞧瞧罢了。

    苏寒月向苏问蕊要了辆马车,苏问蕊不放心她一人出门,便让家里最妥帖的管马房的老刘头跟着。

    “知道谷家在哪儿吗?”苏寒月上了马车,头从前面的帘子伸了出去,一边看着街景问老刘头。

    苏寒月有些懵了。怎么跟预期反应不同?

    就算是冷笑着否认也好啊,麻烦给点正常反应吧,苏寒月在心中哀嚎。

    苏寒月被惊到,暂时忘了继续追问。

    “苏三姑娘可不要胡乱猜测。”谷文翰收回目光垂首道。他的语气很淡,仿佛刚刚的凛冽只是苏寒月的错觉。

    以前苏寒月对谷文翰可是不怕的,想怎么说都随自己高兴。快一年不见,苏寒月对他的映像还停留在以前,却不知道在经过血与泪的洗礼之后,人的气质是会改变的。

    对话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算短。苏问蕊觉得尴尬,什么话都没说。苏天荷则是跟他没什么说的,也懒得去起那个话头。

    宝月公主噗哧一声笑出来:“莫非,苏将军,不!苏家大小姐也想在针线上与本公主一较高下,那本公主可是期待的很哪!还是苏家二公子,上台应赛啊!这……这苏家一向是男生女像,女生男像,苏家二公子刺绣活比我们女子强,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说罢,轻掩樱口,笑起来!

    苏寒月见她越来越肆无忌惮,将苏家上下嘲笑了个遍。而周遭,早有人指指点点,面色一寒,走上台去:“寒月斗胆,也来献献丑,娱乐公主吧!不知道怎么比法!”

    宝月公主面有得色:“在一炷香内,谁先把这花绣完,算谁赢,如果几人同时绣完,就由太子哥哥还有禄亲王哥哥他们评判谁绣得最好!”

    苏寒月扫了一眼,面前的绣架上,绷好了一块月白色的上好丝绢,刚好够绣一朵情花,微笑道:“这绣架未免太小家子气,不如换个大的来!”

    “父亲,那是什么呀?”苏兴德见问,侧头看了一眼。

    “水晶原石。”不值钱的。“你想要吗?”

    “嗯。”苏寒月重重的应了,“我想要大块儿的,白色透明的那种。”这无聊的生活真是,除了逗逗苏光启她还真没别的事做。看到白水晶,她突发奇想打算试试做面银镜。

    “要不是你们娘去世,也可以戴些鲜艳的首饰头花了。”苏兴德心疼孩子,也没还价,选了块最大的白水晶原石。

    他们找鞑靼人买了褐毡,又去买了些零星的物件准备回去了。镜面儿有了,其他的原料还没着落呢。苏寒月便说想去药铺瞧瞧。

    “听说小孩子经常洗药澡能让身体更强健,四弟身子弱,我想买点回去给他洗洗。”苏寒月随口编了个理由。

第四百五十七章:转身逃离

    从郭德兴加入之后,局面就已经扭转,何况,与郭德兴几乎同时到达的另外三名黑衣人,武功高强,将苏寒月和程温裕团团护在中央,逼得那八名杀手毫无还手之力。八名杀手转眼已经只剩下五名,突然一声尖锐的呼啸,五名杀手抛下一颗烟火似的东西,转身逃去。

    苏寒月、程温裕和郭德兴三人只来得及护住口鼻,而另外三名黑衣人紧紧尾随五名杀手而去。

    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明知道终有一天要分别,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线,因意外而有了交集,此去经年,以后再难相见了吧。

    你为救我而受伤,你负伤为我而打虎,你怕我一人赶路危险带我上京,你怕我不习惯由一日两餐改成三餐,你每次点菜总是点我最喜欢的,你为我放慢脚程不再露宿山野,你怕我辛苦硬着头皮乘上糜俊喆的船,你为怕冷的我买厚衣暖炉,你为坐在马车外面的我放慢马车使风吹得小些……以往点点滴滴,一时间全涌上心头……再见了……邱英悟,你是一个值得珍藏于心的朋友……

    将军府内一片寂静,看来府内的人大多出门了。不用带路,苏寒月就来到了大元帅练刀的后院。只见大元帅赤了上身,正在舞动手中的大刀。古铜色的肌肤上晶莹的汗珠,发髻有些松散,垂了几缕在坚毅的面孔之上。

    苏寒月贪婪地看着,背上左边斜斜的那一条伤痕是第一次出征时,替她挡下敌军将领的那一刀留下的,右下边那一条是那次被敌军偷袭时,他飞身扑倒她时留下的,还有肩膀上那个几个疤痕,是为她挡战场上的飞箭留下来的。

    裕王府内,灯火明亮,各色人等齐集一堂,偌大一个大厅也显得满满的,王府上下,不仅是几位修容与泉文滨,连程永言都从睡梦中醒来,睡眼惺忪地看着大厅中的人,疑惑地问:“父王,今天什么日子?怎么家里好多人啊!好热闹啊!”程温裕摸摸他的头,不答话。

    龚德容开口道:“不知,王爷、苏儿可有伤到?”

    白顷瞧见后面远远跟来的寒月,心中不禁暗自得意!嘿嘿,即便我走不了,也要累你一累!

    其实白顷并没有真的打算要走,既然当初他没有走而是选择了老老实实的留在寒月身边澄清误会,如今怎么会走呢?不过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他白顷什么时候是这么按常理出牌的人?别逗了!

    简文彦蠕动着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安静的听着,不发一言。

    司空正平一下子仿佛又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简文彦安静地站在那里,忽然意识到自己一时忘我了。便自嘲的笑笑,吟道:“解愁肠,度思量,人间如梦,倚笑乘风凉。“

    终于到达了山顶,苏寒月对着陡峭的山势不禁吸了一口凉气!路是右将军陈锐精手下的探子探的,他并没有告知,这山势是如此陡峭。这山,仿佛是被天神用利斧切过似的,一面颇为平缓,另外一面保持着一种锐利的姿态。

    陡直的,尖锐的,从顶到脚只有一线,近乎笔直的一线。在这面陡峭的山坡上,有一条弯曲的小路,扭动着奇异的姿态从上往下去。

    从这里冲下去,保持平衡是件困难的事,要是不小心摔上一跤,焉有命在。坡地是一各山谷,谷底的广阔的平原上,两方人马正在厮杀,搅起漫天月土,月土中一面鲜红的旗帜格外鲜亮夺目,那正是大元帅的旗帜。

    白顷忙说道:”我还想……”话到嘴边,白顷却住了口,

    寒月装过头,又是一记白眼,便转身回了房去,

    白顷又看看旁边的聂立轩,眼珠子一转,谄媚的说道:”先生,不如我们一起上街转转,给大小姐买点女孩子用的什么东西,大小姐见了,一准儿开心,”

    聂立轩笑笑:”老朽行动不便,对这些事情沒什么兴致,夏少侠要去,老朽不拦便是,”

    白顷听了这话,却是开心的很,便说道:”谢谢先生,我快去快回,若是大小姐问起,先生还是替我瞒一下吧,”

    简文彦看着主子的样子,心知主子这些年经历的一切,一时胸中仿佛也郁积了一股愤懑之气,却不知道该如何排解,只觉得难受的很。

    不过,他倒是挺愿意留在她身边的。虽然她有点凶有点霸道,但是他看到她落寞的时候会觉得心里有点堵,所以他乐于去逗她生气逗她开心,而不想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麻木的应对着一切。

    虽然他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觉得她的一生,必定经历了想不到的苦难。虽然这个小妞凶凶的,但是还是蛮可爱的呢!

    寒月远远的看见白顷扭过头来冲自己吐的舌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运足了气去追赶他。白顷见寒月一下子缩短了与自己的差距,暗道:不要啊!这么快就玩完了?便也是使足了劲头去,足下狂奔。

    幸得此时官道上并没有什么人,否则看到这一男一女如此追赶,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想!

    白顷猛地瞧见前面转弯竟有间店,一个大大的“酒“字正迎风招展,心下不禁一喜,停下脚看看不远处的寒月,做了个鬼脸,便往那店中跑去。

    寒月先是一气,旋即看到那店,心中也是一喜。但是看见白顷得意的样子,就恨得牙齿直痒痒,心道聂先生应该很快就会追上来,便又追了上去。

    苏寒月的衣裳破了好几处,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对着程温裕怒道:“没有!”

    程温裕苦笑一声,也摇摇头。苏寒月气愤地对程温裕道:“你搞什么啊?你要参加这个比赛,我们谁都不知道,倒是给别人知道了,早早的埋伏好,要来杀你了!”

    程温裕讪笑两声:“这个,也是临时决定的!”

    陈锐精突然道:“王爷,果然是手眼通天,我们三日前才说的话,就传到王爷耳中了!”

    苏寒月纳闷道:“什么?”陈锐精但笑不语,程温裕淡淡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小蝶恰好是一个下属的好友,所以,她和我说了那天你们所说的事!”

    苏寒月“嘶!”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都听说了?那么,他们劝她私奔的事……,程温裕温和地看着她,温和平静的眼中,看不出一丝恼怒:“我听说,寒月想要那朵彼岸莲花,所以才出此下策!寒月,你怪我么?”

    苏寒月慌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想要那朵莲花啊!”

第四百五十八章:逮了个正着

    接着,潘文宣,太子,宝月公主也挤过来想要参加。皇帝一看来了兴致,大声道:“好好!这次就由我发令!看看是我大虞的勇士胜出还是潘月的风采过人!”

    号令响起,数匹马齐驰而出!程温裕的马儿,不知道是怎么了,转了几个圈,硬是不随着众人一起奔跑。眼看别人都跑出了一箭之地,他还在原地打转,惹得围观的军士哈哈大笑,他也涨红了脸,抽了几鞭,马儿才向前跑去。

    风驰电致中,风儿刮得脸儿生疼,往日和同伴在战场上飞驰的感觉又回来了,苏寒月兴奋起来,不停地打马向前冲去。将太子、塞西尔和宝月公主远远抛在身后。她的左右不远处,是龚博容、陈锐精和潘文宣。

    飞奔到中点,各取了挂在树上的一朵红色绸花,便向回程奔去。眼看四人的马头几乎是在同一条线上,苏寒月笑起来,打叫一声:“小石头!”解开绸花,变成绸带,便向龚博容的脖子缠去。

    那洞中的湿气沁的他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他强自忍住,便继续往前走。那湿气也越来越重,令他越来越觉得不适,便停下来休息一下,过了一阵,忽然觉得腰间有些痒痒的,便习惯性的去抓一下痒,而那痒却从腰间泛到全身,这才猛然意识到,是若娇在唤醒自己身上的灵虫。便又打起精神,往回走去,刚走几步,便看到面前出现一个黄色的身影。

    心中不禁暗暗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本來此番來只是摸清环境和方向,自己怎的能够如此莽撞呢,这样一想,手中动作便迟缓了下來,被那人逮了个正着,

    冯翰林仍旧一脸沉重,再添上疲惫和苍白之色,却显得有些骇人。便是这张脸朝着若娇直看过去,一下子竟令若娇有些惧意。冯翰林却在这时问道:“冯翰林恳请姑娘告诉在下,你到底是什么人。否则,请恕在下不得不得罪姑娘了!“

    若娇听闻此言,一股失落的感觉由心而生,原来自己从来就没有赢得过他的信任!可是转念想想,有谁会平白无故的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况且自己出现的时机是那么的敏感。想必方才便是因为心中对自己存着怀疑,才会对自己那么冷淡吧?虽然心中觉得悲哀,却还是将笑脸堆上脸,俏皮的说道:“那要是我不告诉你,你会怎么对待我啊?“

    冯翰林冷哼一声,语气强硬的说道:“姑娘,在下无意得罪,只是若是姑娘一再试探在下的底线的话,那我便先说清楚,在下一定不允许人阻碍在下要做的事情。“

    左丘华奥忙低头道:“是一个女子,这女子武功不弱,属下都险些被伤到。但是她好像没有什么与人交手的经验,甚至都被属下猜到她的招式。不过,这人悟性好像极高,后面居然就开始慢慢占据上风。“左丘华奥忽然想起自己被踢得那一脚,不禁又觉得胯间疼痛。

    “接着说!“

    “是!“听到左丘华锦有些不悦的声音,左丘华奥忙收回自己的思绪,继续说道:“不过属下问她为何来此的时候,她只说是我奉山楼做了些什么事情,而令她如此。为了小心起见,属下特意来此与阁主商量。“

    若娇翻一下白眼,自言自语道:“真没意思!“

    那人一手拉住她的手腕,另一手顺着手腕往上锁住了肩胛骨,寒月此时若是敢动半分,下一刻这只手臂想必就是废了,寒月看看那人,那人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有一位副将走上前來,向那人微微行礼道:“李先生,这刺客如何处理,”那李先生看一眼司空松固,见他仍是沒什么表情,便说道:“照规矩办,”便令人将寒月的剑拿去,并将她绑上,然后走到司空松固身边,

    “王爷,”那李先生落在司空松固身后,出声叫道,

    “办妥了,”司空松固疲累地问,

    “已经拿下了,交代下去了,”

    “恩,好,这件事,就交与你处理了,”

    “是,”司空松固抬抬手,摘掉一朵花來,放在鼻下,嗅了一嗅,又扔到了脚下的流水里,

    “李桓朋,正平回來了么,”司空松固突然问道,

    火折子却在这一瞬间忽然熄灭了。

    冯翰林心下一惊,再定睛一看,才舒了一口气,说道:“你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吓了我一跳。既然你过来了,为什么还要唤醒灵虫呢?也是吓我一跳。“边说,又将火折子点起,一闪一闪地照在那人的脸上。

    若娇咧嘴一笑,说道:“呵呵,还好吧!对了,那边的洞是死洞来的,尽头是沼泽了,说,你是不是故意害我的,想把我甩下自生自灭你自己出去啊?“

    “我哪有?“冯翰林为自己辩解道,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也开始这么孩子气了。“不过,好像前面的路更为难走了,该不会前面也是沼泽,所以这两边一般都不怎么有人来吧?“

    “恩,很有可能!不过,还没到尽头,我们就去看看嘛!如果真的也是死路的话,大不了再退回去了!“若娇自信满满的说道。

    龚博容嘿嘿怪笑,伸手抓住绸带:“就知道,你要使坏!”另外一边,潘文宣与陈锐精也缠斗在一处。

    才到半路的程温裕看到他们回来却打成一团,大怒,抽出鞭子就向龚博容甩去,龚博容抓住鞭梢,正待与他理论,却被苏寒月用鞭子,绊住马蹄,栽下马来。

    同时,不知为何,陈锐精的马儿一声嘶鸣,扑到在地,陈锐精飞身轻点,落在地上。苏寒月奇怪地咦了一声,却无暇多想,想要出手暗算潘文宣,又怕失了大虞的面子,只有打马向前奔去。

    看两人同时到达终点,皇帝微微一愣,随即开怀大笑:“皇子的风采过人,真是可喜可贺!来人赐酒!”两人领了酒,同声道谢,喝完,潘文宣突然凑过来道:“风采过人的只有你而已!”苏寒月想起以前的种种,也不好发怒:“那里,那里!皇子智谋无人能比!自然是风采无双!”

    随后的众人已经到了,便又嚷嚷着,开始最刺激的一项游戏——射箭。这个游戏听说还是振王创下的。可惜这次他无缘参与。此射箭和一般的射箭可不相同,一般的射箭比赛只是人站定之后,射向前方的靶子就可。

第四百五十九章:意犹未尽

    大家都笑起来,争着给陈锐精布菜。

    苏寒月撇撇嘴:“我是看得起你,才抢你菜!其他的甲乙丙丁,我才懒得抢呢!”说完,才发现,家人全都不满地看着她。慢道:“啊!我没说你们,你们怎么会是甲乙丙丁呢!嘿嘿嘿!”

    外面,雪花又开始飘起来了,天气似乎又冷了一些。可是屋子却是暖和的,一桌人围着小火炉,说说笑笑,听陈锐精说他打猎时的种种遭遇,说苏笛韵的铺子逐渐有起色了,说永言今天念的书……这顿饭明明吃了很长时间,苏寒月却觉得时间飞逝,意犹未尽。

    寒月静静的吃着手中的馒头,一边等着聂立轩的到來,一边暗暗的注意身边这群人的动静,凭直觉,她觉得这群人绝不简单,不管与自己是否有关,人在江湖,还是小心些好,

    忽的听到那儒将道:”冯公子不必心急,不出几日,我们便可到京城了,到时候,一切便都好办了,”

    寒月听到这话,顿时怔在那里,甚至连口中的馒头也忘了咀嚼,

    冯公子,,难道是冯大哥,,寒月忽的想起那女子來,沒错,便是那日在山洞中看到的那个女子了,

    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冯大哥,

    他怎么会和一个将军在一起,

    那人仿佛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便示意身后的男子过來试探一下,寒月意识到自己方才动作的不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眼看那人属下就要过來,便慌慌张张的从袋中逃出一些银子放在桌子上,便往外走,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小师妹在刚刚虎口逃生之后又要以身犯险,他也不知道小师妹怎么能够在书公子的眼下逃出来,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救出她,到了之后却发现他早已没事了。他不想去问寒月是怎么出来的,他知道这个小师妹,永远不喜欢谈不开心的事情,也不喜欢回忆不开心的事情。但是,她想,这个理由就足够他说服自己留下来。

    冯翰林伸出手,抚了一下寒月额前凌乱的头发,然后笑着说:“你想看么?那我们就留下来。”

    寒月的脸,仿若饮了酒般,红了。

    冯哥哥,若是一生如此,寒月知足了。

    决定了留下,二人不敢多做停留,离开此处。而转角处的黑影,似乎蠕动了一下,便又回归平静。

    苏寒月抿了抿唇,不好意思道:“花灯就那几种,看来看去的也没意思,不如过来看看林爷爷做的‘凸透镜’如何了……”

    听到这儿,林老才放声笑起来。

    宋千户也是挣军功出身,跟苏兴德是生死之交。林文盛的事也是他在中间诸多相助,也是知晓内情的。

    她朝跟出来的苏问蕊及丫头们使了个眼色,给两人留下块地方慢慢说话。

    “他如何来了?是来退婚的吗?”苏问蕊拉着苏寒月一路疾走,还没进屋就忍不住问起来。

    苏寒月被她拉得一路小跑,苏问蕊猛的停下问话,苏寒月便撞进了她怀里。

    苏寒月揉着被撞得发酸的鼻子说:“想不到二姐姐也有这么性急的时候。”

    “快别贫了,说正事儿。”苏问蕊不理会她的调侃,急切道。

    “父亲在出征前给他写了一封信,除了信以外还附带了张高澹命他出兵的证据。我想着,既然父亲信得过郭明之,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交给了他,那咱们便只能信他。而且他说他不是来退婚的,想必会跟大姐姐好好解释一番。看来咱们潜逃去京城的计划要改改了,或许能名正言顺的去京城也未可知呢。”苏寒月跳到圆凳上坐好,一双脚不停的来回晃荡。

    宋千户名叫宋杨,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宋信成,二儿子宋元成,苏问蕊便是与宋信成订的亲。

    与苏问蕊订亲是宋夫人提出来的,她曾经在蒋氏的丧仪上见过。觉得苏问蕊虽长得柔弱,但行事利落,小小年纪便将蒋氏的丧仪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样的人就适合做长媳。

    “父亲,那你用什么做的信物啊?”苏家有什么传家之宝的吗?军户出身,又是孤儿,人家送的是传家宝,一般的东西应该拿不出手吧。

    苏问蕊红着脸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有些好奇的看着苏兴德。她也想知道,苏兴德给人家的回礼是什么。

    苏兴德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那什么,咱们家也不是没有好东西的。”

    可到底是什么呀?

    看他那样子,苏寒月觉得肯定不太妥当。

    林青哼道:“还说是来给我送花灯的,还不是来摧爷爷快些给你做?花言巧语。”

    喝,还会说成语,这缺心眼儿的小屁孩。

    “林爷爷……”

    “无妨无妨。”林老捻须笑道,“说起来也做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些做得不好的还需要磨平,过不了多少时日便能给你送去了。”

    “哎呀,那可太好了。”苏寒月笑眯眯的喝了口茶,对春梅道,“你快回去吧,别让姐姐们等急了。”

    “也是,那就走吧。”虽然丫环没有苏寒月重要,但毕竟是条人命,能不杀生便不杀吧。林老站起身,主动走到门外挡住刚刚晃过黑影的方向送春梅出门。

    回到同福客栈,街上早就没有人了。冯翰林仔细的检查了两人的房间,才肯让寒月休息。折腾到现在,寒月早就精疲力竭,身心疲惫,一倒在床上便睡着了。冯翰林看着她睡觉的样子,忽然觉得腹中一热,急忙转过眼来。这时候安静的寒月让他有种难言的**,他想抱着她,看她在自己怀里娇羞的小女人样,他想去亲吻那睡觉时微微翘起的嘴唇,如葡萄般,诱惑。

    冲完凉水,冯翰林又回到床前,看着睡梦中的寒月,心中暗道:“寒月,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会想我么?”想完自己却又自嘲的笑笑,帮寒月盖好被子,便在房间另一侧打坐。他说过,再不离开丫头半步。

    月色透过窗户照进来,映着屋子里影影绰绰。

    此后的两个月里,永言和程温裕几乎把这里当作他们的家了,一有空就过来,练剑或者练字,画画,有时候缠着时不时窜过来的陈锐精给他们讲战场上的故事。两人的逐渐胖了起来,脸色红润,尤其是永言,更是粉雕玉砌的样子,很是可爱。

    大元帅也时常过来看苏寒月,带来不少滋补品,还有大元帅的两个儿子龚德容和龚博容有空也常往家里跑。在军中的时候,苏寒月们是好兄弟,好哥们,现在得知苏寒月是女儿身,有些拘谨,但是十多年的兄弟情谊又怎会因为这点事情而减淡。

    冬天过后,苏寒月的伤完全好了,只是长久不运动的原因,还是有些气短心悸。

    这日,苏寒月又被曾芷琪罚在屋子抄写《女戒》,没抄完一遍,就见窗户里露出两个脑袋来,喜孜孜地看着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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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商王妃介绍:
穿越而来,就成了罪臣之女,稀里糊涂被家母塞进宫中做舞姬,又稀里糊涂被王爷领回家做四夫人。她觉得,王爷是帅又多金还有权有势,但怎么自己也得是个王妃啊!为了不在后院受委屈,她决定要当个独立的女子,要强大到王爷都不敢惹,正巧,路上捡了个大哥,带她走上了从商之路。药商王妃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药商王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药商王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