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多此一举
其实苏光启挺喜欢这个严肃的女先生的,先前在车上哭是因为舍不得离开姐姐。现在虽然还是舍不得,但他却不怎么敢在女先生面前哭。只好扯着苏寒月的衣带,低着头,半晌不说话。
苏寒月知道他舍不得自己,决定今晚留在鹊桥胡同陪他,明日再回镇远侯府去。
等陆景焕拉着一大堆书跟少得可怜的衣物过来后,苏寒月让琉心跑一趟,回去向苏问蕊说了自己在鹊桥胡同留宿的事儿。
在鹊桥胡同用过午膳,女先生带着苏光启去后院教他握笔。只会背不会写很快就会忘,得双管齐下才行。
他们一行人往宫城方向,走过亲仁坊,再折向东便到了。此时乃贞观初年,虽没有“小邑犹藏万家室”“公私仓廪俱丰实”的开元盛世那么富足,但是经过武德九年的休养生息,已处处显露出盛世的端倪来。在这桐商的闹市里,胡姬昆仑奴随意穿梭;玻璃珍宝四处摆卖;公子哥儿,鲜衣怒马;闺阁小姐,男装风流,一派气象万千的景象,真不愧是国际化的大都市。
苏寒月左顾右盼,完全沉醉于大南虞夏朝的繁盛之中。她正目不暇接时,忽然有人喊道开市了开市了,紧接着,几乎所有行人都争先恐后向前跑。她大为好奇,跟上去要看个究竟。只见人群如潮水般涌到一家铺子前,不一会儿便围个水泄不通。
记得上次她上在马车上看到有货郎在卖布球,足有海碗那么大,五颜六色的。下次见着给苏光启买一个,让大刘安排个小厮陪着他玩。苏光启从小身子骨就弱,多活动,才不容易生病。
回程的路上,苏寒月将帘子撩开一条缝朝外面看了看。街上并不嘈杂,想是天冷人们吃过午饭躲在各处地方歇息,显出些历尽繁华后的萧瑟。
苏寒月坐的车是苏家装过减震的马车,并不颠簸,摇晃间困意袭来。眼皮刚闭上,突然听得外面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挟裹着马的嘶鸣令苏寒月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她又撩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五百里加急,应该是边关的战报。
苏寒月在边关的时候见过,也想像过真跑到了京城人得多累,今次算是亲眼见证了一回。
不知道边关出了什么事,看方向应该是从南门来的,难不成是南疆那边出了事?
苏寒月甩了甩头,她爹因为上面那位的儿子争权夺利连家都回不了,还管那么多干嘛。
没有小家哪来的大家?苏寒月可不是什么圣人,她的家都破了,人也差不多快亡了,哪还顾得上其他。
每个人,无论男女老幼,都拼了命往前挤,有掉了帽子的,有扯破衣服的,有抓乱发髻的……他们都浑然不顾。苏寒月异常惊讶地看着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心里嘀咕着这些人怎么这样疯狂,有金子派发吗?实在有趣得紧。
她扯下阻碍行动的羃离扔给秀美,大吼一声:“我也来啦——”直冲过去,根本不管秀美和家丁们在后边的喊叫。
还要在日落之前找到客栈住下,明天一早就和寒月儿离开这里,既然这里让她觉得不安,就让她与这里绝缘吧。
虽然已近日暮,街上的商贩却未见减少,而待到华灯初上的时候,街上竟也是熙熙攘攘,不似白日的情形。
冯翰林和寒月住的客栈叫做同福客栈,临着康阳府最繁华的街——臧芝路。
康阳府商贸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白天街市上交易的摊货大多是江湖上使得着的玩意,从刀剑到毒药,从西方的稀奇玩意到番邦的罕见物什,甚至女子,都会被拿来交易。
寒月一听,并不是书亮的声音,便忙抬起头来,那人背光站着,并看不太清楚面容,只是看装束,却是这盈义堡卫士的打扮。那人衣袂翩翩,当是刚刚落脚站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了。
“你是何人?“寒月迅速的背过身去,擦去了眼泪,冷声问道。
那人笑笑,那笑在背光的阴影里却显得更加阴暗,“我不是什么人,只是看到姑娘伤心,出言劝慰罢了!“
“我怎么样又与你何干?阁下又何必多此一举?“
“姑娘,相逢便是缘,今日得遇姑娘也是在下三生有幸。既然姑娘不甚欢迎,在下走了便是!只是,还是那句话,既然姑娘心中凌乱,不如快刀斩乱麻,解脱了自己才是!“说完,那人便不见了踪影。
寒月却被那句话愣在了那里,“快刀斩乱麻“,自己的快刀又是什么?
因事情快有眉目了,苏寒月便与苏问蕊商量,真要离开镇远侯府还是得很与苏天荷提前说说,至少不能让姐妹之间存下心结才好。虽然苏天荷大大咧咧的不管事,但该说的总要先说到,免得等以后回想起来时落了埋怨。
用过晚膳,苏问蕊与苏寒月碰了头,正想差人去请苏天荷,便听到外面说六少奶奶来了。郭明之在家中大排行里占六,故而下人们都唤苏天荷为六少奶奶。
苏寒月与苏问蕊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彼此心里的意思,倒是不用请了。
苏天荷今日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一进门便问:“今日赴宴如何,好玩吧。”
两人没有回答,换了个话题,问她今日有何好事。
“你们如何知道是好事?”苏天荷眼睛亮晶晶的,笑得弯了起来像个月牙儿。
两姐妹被她这毫不掩饰的样子逗乐了,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还是苏寒月解释,“大姐姐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不是好事又是什么。”
苏天荷点了点苏寒月的鼻子,笑嗔道:“就你鬼机灵。”
月息花就在她的脚下,静悄悄的开了,丝毫不引人注目,但是只要你看到了,便会被她吸引了目光去,灼灼其华。
苏寒月无事便去东厢看陆景焕收拾东西,去登记契书的人终于回来了。见两人都在,便将盖了印的契书交给苏寒月,苏寒月给了陆景焕一张,将自己那张叠好收在了帖身的荷包里。
刚收好,门房来人说祥庆楼的胡掌柜递了帖子来,想过来拜访一下家主。
陆景焕将祥庆楼的情况跟苏寒月大致说了说,可惜他对祥庆楼的背景也不太了解,只知道祥庆楼的背景绝不比吉凤楼低。这胡掌柜是祥庆楼的大掌柜,祥庆楼的大事小情都是由他管。
祥庆楼虽已开过好几年了,但当初吉凤楼与祥庆楼起了冲突却以吉凤楼偃旗息鼓告终的事京城很多百姓都知道。就凭这,大家都明白了,这祥庆楼也不是好惹的。
第四百四十一章:还可以
冯翰林不再管若娇说什么,便静下心来将内力灌注到左臂上去,再慢慢的推到掌心,对着那缝猛地击去,那缝便应声炸出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洞来。
若娇看到,虽是心中佩服,但还是死鸭子嘴硬,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办法,也不过尔尔嘛!“
“不信就算了。解开你的毒需要一味药引,那就是整个人分量的人血,当然由他提供啦,难不成是我吗?”老人甩甩衣袖,语气轻松得像刚刚在说宰了一只鸡。
“不……”苏寒月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她相信这个人的话,医圣没理由说谎。没有了杨良奥,生命中等于被抽掉了一半,那还有什么意义?
“怎么?你不会想寻死吧?那你丈夫不白死了?”
话未说完,皇后已经坐起身来,双手连连挥舞:“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无论听到什么响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待到一众宫女太监都出了门,将门关好,皇后彷佛释下了什么重担似的,一下子坐倒在软榻上,一双美目中溢出了点点泪光。哀怨地看着程温裕:“温裕,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狠心,恨我毒辣!可是,温裕,你知道么,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为何,你不肯原谅我呢!我可是你亲生母亲啊!”
“不,我不寻死。活下去是我的责任,但那只是**,我的灵魂已经失去了。”不知不觉间,苏寒月已经泪流满面。
“我怎么能够抛下你一个人孤独地活在世上呢?”一个面如冠玉的男子登门而进。
“来福!”苏寒月扑进他怀里,“吓死我了。”
“前辈医术高明,不可能以命换命,不是吗?”杨良奥含笑看着医圣。
“哼!坏人,吓唬我。”苏寒月在杨良奥的衣襟上擦干眼泪,努力张大眼睛瞪向医圣。
“小气鬼,开个玩笑也不行。”医圣啪的把门关上,出去了。
冯翰林不与她计较,便蹬着周围的熔石,“蹭蹭蹭“的便上到了那洞口去。
只是这往下一看,却是脸上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若娇看到,便幸灾乐祸的说:“怎么样?不行吧!“而心中却也是充满了失望。
冯翰林又回到地面上来,说:“是绝壁,下面真的是一条大河,应该是丽河没错。“
“啊?不会这么背吧?“若娇失望到了绝顶。“你会不会游水啊?“
看到苏寒月,才道:“是你救了他吧!你们苏家不管怎么说,还是有功于朝廷的!看来身体恢复得不错,这下朕也放心了!”
当香快要燃尽的时候,所有的士兵都大汗淋漓,气喘兮兮,脚步沉重,速度已经和开始的时候完全不同。苏寒月也是满头大汗,发辫湿的能滴出水来,衣服全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难受死了,可是别人的沙包都只剩下一两袋了,他们俩的还剩下二十多袋,有几个轻功好的,已经搬完累成一滩,倒在训练场边上的椅子里。其他四个组的士兵在一旁站了齐齐呐喊“疾!疾!疾!”
香越来越短,搬完的人也越来越多,士兵们加油呐喊的声音越来越大,程温裕勉强搬了五袋,正扛着第六袋走在路上,看见苏寒月大口地喘着气,背着沉重的沙袋朝前跑,喊道:“寒月,背不动就算了,我的份我来背好了!实在搬不完,就接受郭教头的处罚吧!寒月,你千万别累着了!”
苏寒月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了,只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继续背着沙袋跑着。香只剩下很短的一点了,所有的士兵都围拢过来,看着苏寒月一次背着两袋沙包跑着,不知是兴奋还是幸灾乐祸,大叫着:“疾!疾!疾!”
说罢,搂着哭泣的白色少年转过身去,一众文臣武将,也鄙夷地看着跪在地下的两人,随着皇帝走了。
苏寒月暗恨:替你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没有一分功劳,只是救下了最宠爱的孙子,就突然记起以前的功劳了。若是没有救下呢,是不是该死罪了?
苏寒月怜惜地拉起二人,将永言拖进怀里,擦拭着永言伤心的泪水。永言紧紧咬着下唇,想要强忍住哭泣,却是不能,压抑的呜咽,拳头捏的铁铁的,双肩不停地耸动。
程温裕站在一旁手足无措,讨好地蹲下去,将那些花送到永言面前,道:“好永言,乖,不哭了,不哭了……来……爹给你花……给你漂亮的花花……不哭了哦!”
“还可以!“
“可是我不会啊!“若娇一下子丧了气,又坐在了地上。
正当冯翰林全心想对策的时候,若娇却灵机一动,拿出自己的百宝箱,翻出一件物事来,说道:“解决啦!“
冯翰林一看,心下也是一喜。于是二人便先后跃到那洞口之上,拿出那物事,便开始往上攀。
苏寒月知道,程温裕是将防守的重任交给她了,看了一眼因为看到新奇而兴奋不已的程永言,心中的阴郁散开了不少。看看这个山庄隐约有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当她随着一个家丁登上山庄最高处才突然想起,那个山庄的样子依稀就是当是在冷宫中程温裕为她捏的那座泥巴城,心中暖暖的,对于他的安排再也不抵触了。在心中给它起了一个名字:泥巴城!
程温裕的意思,将永言带到这里一方面是了安全,一方面是让他开始了解这个地方,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地方,一方面让他接触这里的几百个人。这里的人都是他的死士,各有异能的死士,有精通暗杀的杀手,有善于机关的巧匠,有精于医术的大夫,还有钻研毒药的高手,山庄里更有很大一座藏,里面各种书籍应有尽有。
这三个有程温裕为他唯一的儿子定下了严格甚至于是苛刻的学习日程,除了帝王之道,还有各种知识和技巧。才来了两天,程永言的训练就开始了。苏寒月只有在吃饭的时候能见到满肚抱怨的他。反而是她,除了看看程永言训练每天和这里的人聊聊逛逛,便无所事事。
两个人便这样挂在了高不见顶的绝壁上,奋力的将手中的东西扎在更高的地方,再提气往上蜗牛爬。
“冯翰林,你…你不要…那…那么…快,等…等等我,我…我不行了!“若娇气喘吁吁的爬着,却不敢停下。
第四百四十二章:你错了
苏兴德回想了一下,确实有这回事。他当时没在意,以为曾千户就是随口一提,便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被苏问蕊听了去,才有了后来的误会。
“那你呢,你也不长脑子?”苏兴德看着苏天荷训斥。
“我怎么不长脑子。这能怪我们吗,您当时没拒绝不就是默认。”苏天荷觉得自己其实是最吃亏的那个。这事里面她的戏份是最多的,名声也是坏得最彻底的,却是唯一一个被父亲责骂的。
林文盛觉着儿子年幼,远远的养着不是办法,便与林老商量先送林老入关。林文盛本也想入关,但当时情形容不得他一起走。林老入关后为掩饰身份,便谎称林青是他收养的。
白顷向寒月撇撇嘴,寒月狠狠的瞪他一眼,险些又将剑***。白顷忙转过头去,往旁边瞄着。
“哼!那有什么了不起?长江后浪推前浪,十几年前无人不知,今日不也销声匿迹了?“寒月不屑道。其实她心中倒是真的有些疑问这白顷到底是什么人?这昆仑老祖又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是这个白顷却让她心中总是升起一团火来,现在杀他不得,她便要泄一下心中的怒气,以防自己真的被他气死!
“丫头,这你就错了。“聂立轩继续说道,“即便在当今的江湖中,也鲜有人不知昆仑老祖的大名的。甚至你手中的这把剑,也是出于昆仑老祖之手啊!“
寒月性倔,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说道:“哪用你教?我早已拜了师了,一时不备才躲不过你,休得辱我师父!“
那老者却又是一声大笑,忽的从方才所坐之处飞起身来,凌空攻来。寒月一见,忙运起功来抵挡。那老者虽是身体不爽,但武艺却是极好,便与寒月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对打起来。奈何寒月功力实在不济,三两招之后便被那老者治住。
“小娃娃,便是一百个你,也休想斗得过我,如何,现在要不要考虑拜师啊?“
林文盛觉着儿子年幼,远远的养着不是办法,便与林老商量先送林老入关。林文盛本也想入关,但当时情形容不得他一起走。林老入关后为掩饰身份,便谎称林青是他收养的。
身在朝堂,哪道真能撇得清吗。
“父亲说得有理,这种事确实是没办法预料的。”苏寒月点头,“那咱们就先不提那个,就说现在朝堂上的事儿。左都督,就是谷文翰的亲舅舅,跟大皇子搭上边儿了吗?”
苏兴德想了想道:“据我所知,没有。”
按说,左都督的位置在军部已经是非常高的了,而且他听命的是当今圣上,会为了挣下从龙之功而归附于大皇子?
另外,在左都督心里,真正拥护的人是谁还未可知。一般的读书人都是拥护先立嫡再立长的,就不知道左都督这个满腹经纶的将军到底作何想法了。
可如果他拥立的不是大皇子,那谷文翰又为何要招募那么多能工巧匠呢,他到底招来是干什么用的?
年前,他听说鞑靼想派人袭击汉人关口附近的村落,抢些粮食好过冬,他便主动请缨。来时正好遇到雪暴,他趁着没人注意逃跑了。只是边关一直查得严,晚上又要宵禁他只好东躲西藏的过了几日。后来终于听说雁门关停止宵禁了,正好父亲与儿子都在这里他才潜了进来。谁料,那些追踪他的鞑子兵也跟过来了。
听到这里,苏寒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林文盛就是打算来关内生活的,根本就没打算再回关外去。但这分明是苏兴德做的一个局,不抓到林文盛,苏兴德是不会撤兵的。
“既然如此,你更不能呆在这里。”得让他换个地方,隐姓埋名的先住一段时日,等事情平息把那完些被抓的鞑子兵处理完才能露面。
林老疑惑道:“这是为何?”
年前,他听说鞑靼想派人袭击汉人关口附近的村落,抢些粮食好过冬,他便主动请缨。来时正好遇到雪暴,他趁着没人注意逃跑了。只是边关一直查得严,晚上又要宵禁他只好东躲西藏的过了几日。后来终于听说雁门关停止宵禁了,正好父亲与儿子都在这里他才潜了进来。谁料,那些追踪他的鞑子兵也跟过来了。
听到这里,苏寒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林文盛就是打算来关内生活的,根本就没打算再回关外去。但这分明是苏兴德做的一个局,不抓到林文盛,苏兴德是不会撤兵的。
“既然如此,你更不能呆在这里。”得让他换个地方,隐姓埋名的先住一段时日,等事情平息把那完些被抓的鞑子兵处理完才能露面。
林老疑惑道:“这是为何?”
林青听后很认真的应了。
苏寒月问起他与汤弘博见面的过程,林青却说只记得见过汤弘博,却记不清他们见面后说了些什么,只感觉没有把重要的事说出去。回家以后,脑袋昏沉了一日夜才好。
苏寒月猜想汤弘博或许是采用类似催眠的方式让林青开了口,但小孩子注意力不容易集中,或许催眠得不太成功。要不然林青不会记得自己见过汤弘博,也因为自己的提醒,林青在回答问题的时候避过了重要的细节。那汤弘博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催眠不成功呢?又是否怀疑林青没有说真话呢?
暂时算是躲过一劫吧,至少没有再派人跟踪了,就姑且算是信了。
左军都督来巡视的这段日子苏寒月的日子过得蛮平静的,直到他离开后苏寒月才听说苏兴德被命令暂代卫指挥使一职。至于为什么是暂代,众说纷纭,但根据苏兴德自己的分析,林家的事终是影响了他的前程。
“你是长姐,妹妹们六神无主的时候你最该拿主意,可你偏偏最闹腾。”苏兴德叹了口气,发现以前廖氏说他的那些话真是没错。都是他宠的,宠了个这么没脑子的长女出来。
“父亲错怪长姐了。我把这事告诉她的时候,她是想去问您的。是我,是我让她别去。”苏问蕊垂着头,神情有些黯然。“是我不信任您,是我的错。”
苏兴德叹了口气,“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说起来我也有责任,我跟你们不够亲近……”
“不,不是的……”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苏天荷不耐烦道:“事情都已经这样了,那曾千户带个大嫂出门,是他没规矩在先,谅他们也不好意思把这事儿往外说,不会传出去的。”
第四百四十三章:随我走走
若不是心有牵绊,她还真想就住在这里算了。只是……
算了,有缘的话,我一定会再来看看。
“回禀主子,她已经出了双进城,看样子,还要往南去。”
“知道了,继续跟着。”
“是。”
这是个宽敞的房间,布置的极为庄重——全套的红木几红木椅摆着,高处的人静静的喝着茶,深沉的眼睛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对门悬着一副威虎下山图,虎眼奕奕有神,震慑人心。向西是一隔间,似是书房,又似休息的地方,隐约看见一暖炕,想必是休息之处吧。
坐在上位的人依旧缓缓的喝着茶,后边站着一个女人,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只是眼睛透着机警。
“凌珍,”上位的人放下茶杯,站起来,踱到了门口,看着苍茫的夜色,“好久没有出京城了吧?”
“是。”似是那个女子便是这人口中的“凌珍”了,依旧面无表情的回答。
“那明日你随我出去走走吧。”
“哈哈,好丫头!待会我带你去见你师娘,让她也看看你,你师父说起你的时候,她可是念叨的紧呢。紫溥心,你去帮月丫头安排住处,再吩咐厨子做些好菜,晚上叫紫天宇紫水彤还有灵萱筠儿过来,大家一起吃饭。
只是你二师伯和你师傅还有翰林不在,真是可惜。”后面这句话,是萧正阳转过头来对苏寒月说的。
“这着实不巧,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
“好。月丫头以后就好生住着,那些个师兄师姐慢慢的认识,再好好熟悉熟悉庄内的环境。你一来啊,咱紫炎书院的人算是齐了。你师傅就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现在你来了,我们三个,心愿可是都达成了。”
“多谢大师伯。”苏寒月鼻子一酸,忽然感受到一种多年不曾感受到的父亲的爱,复又跪下。
“这孩子,赶快起来!”大师伯将她扶起,安慰的笑着。
苏寒月却忽的想起自己救得那人来。这么半天,差点误了人命关天的事!
“大师伯,听说翰林哥哥和二师伯去明夜山采药了?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去了两日了,按理,也快回来了。翰林哥哥?你见过翰林?”
“恩。7岁那年,我中毒,还是师傅带翰林哥哥去救了我。”
“哦,原来是这样。怎么?现在找翰林有事?”
寒月一下子呆在那里,看着白顷得意的笑,简直连肺都气炸了去,恨不得拿起手中的剑将他砍成两半!但是这又是什么事儿嘛!寒月一时只觉得自己快要被一团火烧焦了里外,心道若是这火能够烧到外面来,自己一定要先把这小子烧死!
立轩也有些忍俊不禁,对那白顷说道:“白少侠果然名师出高徒,年纪轻轻就锻得如此好剑,果然是得了青山老祖的真传啊!“
“哪里哪里,家师的绝学岂是晚辈能够学得的?不过是学了家师一点皮毛,不敢在前辈面前卖弄!“
“白少侠谦虚了!“
司空正平看着越來越多的黑衣人。不禁皱皱眉头。大哥从未派出过这么多的高手來对付自己。为何今日在自己快要到达京城的时候。会忽然出现这么多武艺高强的人呢。
简文彦奋力的护在司空正平左右。脸上的汗和着血快速的流淌着。这么多年的拼杀。他从未觉得像今天这么残酷。这些人。是大公子派來的么。
而那些人。却似乎并不急于取司空正平性命。先是在外围与兵士们缠斗。然后慢慢的往司空正平靠來。偶尔会有几个武艺更为高强的。便直接往司空正平攻來。但是更多的却是与简文彦打斗。并不去伤害司空正平。
若娇看着刚一剑斩去一个敌人的冯翰林。心中不禁担心起來。这一路上都是太平的。眼见马上就要到京城了。怎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
寒月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正中间坐在马上的。便是司空正平了吧。他便是招降苍炎族的那个将军么。寒月眼中露出一些不屑。转头却又看到了冯翰林。脸上一怔。
听着两人的你来我往,寒月心中却是真想将两人都踢下屋顶去。而这时立轩却说道:“白少侠,今夜之事多有误会,还请白少侠见谅,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白少侠与我们一同回到客栈中去,我们再把酒一叙如何?“
白顷哪里肯去?寒月眼里冒出的怒火他岂能看不见?便故意不看寒月,对立轩拱手道:“多谢前辈盛情,只是今日晚辈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便改日再去拜会前辈吧!“
立轩知道他是怕寒月再一时成怒杀了自己,便也不好勉强,说道:“既然如此,老夫便也不勉强少侠了。那我们就后会有期吧!“
“你白痴啊你?腿上扎着针怎么能随意乱动呢?”冯翰林伸出手,远远的扶住她,却因触动了自己身上的穴位引得一阵疼。终于将那女子扶坐在自己身旁,这才调整一下自己身上的金针。
那女子听他这样说,便知道方才他的眼神是有多么的鄙视自己了,而她偏又不知道说什么。压下心里不忿的感觉,扭过冯翰林,惹得冯翰林一痛差点又叫出声来,却知道她是要帮自己处理伤口,而自己却偏又弄不了,便不多说什么。
撒上金疮药,又包好伤口,那女子拍拍手,“好了!”
而这时,那金针也该要拿出了。那女子帮冯翰林拔出金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惹得冯翰林一阵哀号。
“喂!你是不是故意的?别忘了你腿上的针还没拔呢,你不怕我报仇啊?”
“本姑娘的手又没事,自己拔就行了,不劳冯公子大驾了!你还是忍着点吧!”说着拔出了最后一根针。冯翰林吃痛,又忍不住叫出声来。
那白顷正y说声“后会有期“就溜之大吉,怎奈寒月反应比他更快,不知何时就飘到了他的身后,狞笑着在自己耳边说道:“白少侠,聂先生如此盛情邀请你去,你怎么能这么拒绝呢?再说,我们之间的帐还没有算清楚,你怎能这样就走了?“说完狞笑两声,不禁听的白顷心里面直发毛。
“是!”
房外的灯笼似乎被风吹了一下,摇摇晃晃了几下,复又回归宁静。
出了双进城这两天,已经行了十几日的路了,苏寒月放慢速度,心中叫苦不迭。这马真真是要颠死人去,只觉得浑身酸痛。
不过眼看就要到留徐了,也就只好劝自己忍忍。师傅曾说若有事便可到留徐城北紫炎书院找她,当初只觉得若是能去自是不错,却未敢奢望,今日眼看就要去了,心里高兴的紧。
而以后,恐怕紫炎书院也会是她的容身之处吧。和师傅竟也一年未见了,不知道她老人家如今怎么样,想必还是老顽童一个,天天跑东跑西寻找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研究,若是一时搞不通透,不眠不休也要将之猜透。
第四百四十四章:越来越快
书亮武艺虽高,此时却是施展不开,开始还勉强可以化解冯翰林的剑招,渐渐的随着冯翰林的剑花越来越密,越来越快,他便也越来越觉得胸口仿佛郁结了一块气石,令他越来越吃力了,于是渐渐落于下风。
冯翰林此时却是气势正勇,加上方才书亮所说的话令他极为不爽,纵然平时对他书公子还有些忌惮,这时就算仅仅是因着寒月的关系,他也要出了心中这郁闷之气。于是便越战越勇,手下丝毫不留情去。
要如何做苏寒月很纠结,为何谷文翰对硫酸这么执着呢,若是其他的东西或许还好办些。而且那方子要以何种形式呈现,既要符合她当时那个年纪能看懂,又要符合道士这个身份,还真是麻烦。
车内安静的好一阵才听苏寒月悠悠的说:“我觉得那方子最好用图画的形式来表现,至于用的纸墨……这个还得请教女先生才成。”
苏寒月不是出生于这个时代,就算她是这个时代的,对于一些需要熟悉这个时代底蕴的东西,就她的年岁来说也早了些。还是不要自作聪明了,问问学识渊博的女先生定是没错的。
先生知道,她是听到心里去了,便会在旁边看着指点一二。更多的时候,她却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而这样的结果,便是自己从来不用费心的寻找食物。她也从来不问那些东西从哪里来,即便她问了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回答自己。虽然有时候看着他残缺的身体和盲了的眼睛会于心不忍,但是很快便会被苏氏一门的仇恨盖过去。
“就是母亲丧仪上来做道场的那个老道。”苏寒月说谎眼都不眨。
苏兴德跟苏问蕊都明白苏天荷的性子,两人也闭口不言。
“是哪个老道?来了这么多道士,我怎知你说的是谁。”苏天荷不耐烦道。
“妹妹也不知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是个老道。”苏寒月装傻。
“你……”苏天荷气极,“我可是你姐姐,你这么跟我说话?”
“可老道给我的我都给父亲了,你若想要便找父亲吧。”反正她是不会给苏天荷做的,苏天荷拿去又没用,除了玩儿便是炫耀了。
皮球被苏寒月一脚踹到了苏兴德面前,看到苏天荷苦着一张脸望着他,他赶紧把苏寒月手里的望远镜给收了回来。“为父上阵杀敌时要用的,有了它省了不少事呢。”
“老道给的应该不止一个吧,刚刚还听您说给了宋千户一个。既然如此,为何不给我一个?”苏天荷腆着脸向苏兴德要。
而如若冯翰林知道了他曾经单纯天真却对这个世界充满恐惧的小师妹变成这样的话,又会作何想法?而这其中,他冯翰林,是不是也起了一个催化的作用呢?
这世间,情事最是弄人,偏又这尘世里的男男女女都离不了一个“情“字!一个“情“字,造就了多少佳话,多少传奇?又生出了多少悲剧,多少事端?!
容扎勒在一旁见到如此情势,虽然对主子方才的反应有些疑惑,但此时毕竟护主要紧,不容他想那么许多,当下便拔出佩剑,开了阁门,顿时便有无数的卫士从四处杀将过来,将紫玉阁重重包围起来。最内圈的人冲进紫玉阁去,外围的人便复又围了上来,转眼间冯翰林便从上风之势成为瓮中之鳖。
不远处的李桓朋正在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她,见她向朋友示好,觉得她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小孩子而已。但一回想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又下意识的有些警觉。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呢?
“带咱们来亭子的那个人是谁呀?”苏寒月问。
“那是表哥的大堂兄,慎哥哥。”也就是江指挥使的嫡长孙。来的马车上苏问蕊已经向苏寒月普及过江家的关系了,这位请他们来的江三姑娘是江指挥使二儿子的女儿。他大儿子的嫡女已经出嫁了,没出嫁的都是庶女,没资格请她们。
居然让江指挥使的嫡长孙陪着,这李桓朋到底什么来头?
不一会儿笔洗便拿来了,里面装满了清水。东哥儿将手中的石头一扔进水里,水立刻像沸腾了一般,不断有气泡往外涌。
“呀,真吐泡泡了……这么多泡泡!”有人惊呼。
东哥儿气哼哼的大声道:“我没骗你们吧……现在总该相信了……”
“寒月,你别胡说。”屏风后面传来苏问蕊的声音。
刚才苏寒月噎郭明之的时候她就想阻止了,不过没来得及。
见郭明之听到苏问蕊的声音愣了一下,苏寒月解释:“我二姐姐不好见你们,所以坐在屏风后面。”
郭明之便与李桓朋一起朝屏风的方向行了个礼,屏风后面也传来挪动椅子的声音,应该是苏问蕊在行礼。苏寒月便也站到凳子上朝对面两人行了个礼说:“你要做我大姐夫,所以刚才才为难你的。”
“这是什么道理?”李桓朋本不打算说话,可这小丫头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若你做了我的大姐夫我便只能以礼相待了,不若趁还不是的时候好好捉弄一下,不然以后还有机会吗……”
“苏寒月……”
苏天荷急急的打扮好,过来的路上心情有些忐忑,也有些紧张。不想刚到门口就听到苏寒月在说这个,想也没想就吼道。
寒月倒杯茶递给他,嘴里说道:”谢先生关心,不过寒月实在沒有什么心情,唯一想做的,就是赶快报了仇,便回到紫炎书院去,”
”丫头,报仇哪里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聂立轩说道,”司空宏在朝中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现在还做了异姓王,他的儿子又是卫国将军,你要杀他,说不定他的身边立马跳出成千上百个人來杀你,所以报仇一事,需要从长计议,”
寒月喝着茶,不说话,
聂立轩看看她的神色,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两天我们赶路赶得快,司空正平今天应该还沒有进城,司空宏的身边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司空历,不如今夜,我们便去司空王府走一遭,”
寒月闻言,眼光一闪,然后看看聂立轩,良久,点了点头,
话说白顷独自上了街,看到什么都是觉得惊奇,便四处转转,谁知绕着绕着竟有些找不着方向了,只见此时他站在一条路中间,茫然的看着周围的建筑,
而这些人的出现,不仅令冯翰林更加震怒,激起了更为强烈的斗志,也让书亮颇为不满,趁着喘息的当口,狠狠地瞪了容扎勒一眼,容扎勒瞧见主子的眼神,却是一惊,心道:难道主子还有其他的打算?
可是既然已经如此,便也别无他法,只好先令卫士们消耗了冯翰林的功力再做打算。而他,则悄悄的将冯翰林带来的尸体移到了他处。
第两百四十五章:休得胡说!
等到了左丘华奥暂住的宅子,便有人迎了上来带领冯翰林往内宅走去。冯翰林颇有些丈二和尚的感觉,不知今日这左丘华奥搞得如此神秘,到底是所为何事!
到了内堂,便看到左丘华奥迎了过来,高声道:“冯公子,在下冒昧,还请冯兄多多见谅。“冯翰林抱拳道:“左丘公子客气了,这几日承蒙照顾,冯翰林不胜感激。“左丘华奥哈哈大笑,说道:“你我二人便不用如此见外了,我与云睿也是相交甚欢,这几日与冯兄相处,倒也是惬意的很,不如以后你我二人便兄弟相称罢。“
但是他说的无疑又是对的,自己确实应该离开这里,去让自己心中纷乱的一切就此了结。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那么书亮离开的这几天,便是自己的机会了!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我要做的,便是尽快、安全的离开。
凌儿看着寒月脸上的神情变化,忽然觉得小姐离自己很遥远,仿佛她本就是千里之外的美景,自己看到的,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而现在,海市蜃楼将要消失了……
这样的感觉让她感觉很不好,仿佛一下子生活中少了一个支撑点。因为她的关系,自己得到了公子更多的目光,即便这目光原来是属于面前这个自己怎么也看不透的“小姐“的,但是她已经对这位小姐,有了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觉,她只是希望小姐能够留在公子身边,能够每天都看到公子的笑脸,而这些只有面前的女子能够做到。
而她,却又不想为难她。
因为她说过,自己不能也不可能爱上公子。
寒月却没有注意到凌儿在想什么,她一心想着如何离开这盈义堡,渐渐的走了神。
凌儿心中暗自叹一口气,今日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又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了?小姐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如去泡壶茶来吧。
冯翰林不置可否的笑笑,开口道:“不知左丘兄今日寻在下前来,所为何事啊?“左丘华奥领了冯翰林坐下,才说道:“只是,我想先问一下,冯兄要找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休得胡说!怎么会那么巧我们来云间,而你又也正好来到云间?“寒月不肯放过他,追问道。
先生知道,她是听到心里去了,便会在旁边看着指点一二。更多的时候,她却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而这样的结果,便是自己从来不用费心的寻找食物。她也从来不问那些东西从哪里来,即便她问了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回答自己。虽然有时候看着他残缺的身体和盲了的眼睛会于心不忍,但是很快便会被苏氏一门的仇恨盖过去。
寒月说着最后一句的时候,并没有看着聂立轩,但是神色,却是异常的坚定。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这话不能对他聂立轩说,毕竟他当初已经立下誓言,一旦自己和他报了仇杀了司空宏,他便自杀向苏氏一门谢罪,她并没有什么不能够面对他的啊,为什么她要躲开他呢?
先生心中有些苦笑,但是旋即便释然了,自己欠下的,终究是要还得。他知道她是故意不看他说的,也许她是考虑到了自己的感受吧?不管是不是这样,他对这点已经感到很是欣慰了。
而如若冯翰林知道了他曾经单纯天真却对这个世界充满恐惧的小师妹变成这样的话,又会作何想法?而这其中,他冯翰林,是不是也起了一个催化的作用呢?
这世间,情事最是弄人,偏又这尘世里的男男女女都离不了一个“情“字!一个“情“字,造就了多少佳话,多少传奇?又生出了多少悲剧,多少事端?!
书亮也笑笑,如果寒月的笑是淡淡的凉的话,书亮那笑却让人觉得寒风入骨却不着痕迹。“这个在下倒是不急,只是不知道冯翰林急不急了。这个地方叫盈义堡,我相信冯公子的实力能够找到这里来,只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出去的,这就不好说了。我只知道这盈义堡内大大小小的机关数不胜数,冯翰林善毒,只是对这些机关奇算通晓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听他这么说,寒月心里渐渐担心起冯翰林来,嘴上却说:“若书公子执意这么认为的话,恐怕要让书公子失望了。且不说我与那冯公子是否相识,就算认识,他怎肯为我一个无名之辈冒此大险?”虽然心里她希望冯哥哥能尽快找到自己,却怕真的像书公子所说,这所谓的盈义堡内有那么多的机关,冯哥哥不知能否安然找到自己了。
“姑娘若是这么说的话,小的就只好自认倒霉了,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巧,没办法啊!“白顷垂头丧气的说道。
“你……“寒月气结,但也不知道如何回他,便又问道:“那你躲在窗子外面都听到了什么?“
“没有啊,小的刚躲到外面就被姑娘发现了,什么都没听到。难道姑娘说了什么不能被人听到的话么?那姑娘尽可放心,小的保证没有任何人听到。“白顷装傻道。
立轩看着二人的样子,倒是觉得有趣,只是眼看寒月又要发作,拿白顷开刀,便忙站起身来,说道:“既是如此,丫头,此事确实是误会一场,就不要再为难白少侠了。“
寒月还y说什么,立轩便抢白道:“误会一场,还请白少侠不要介意。“
冯翰林脑袋一绷,果然要问了么?面上却不变颜色,说道:“这事,着实不方便透露,还请左丘兄谅解。莫非,左丘兄有了什么线索么?“
左丘华奥喝口茶,才转过来看着冯翰林说道:“若是冯兄不方便透露的话,在下也不好勉强,只是,昨日属下回报,找到了一具身中剧毒和剑伤而死的尸体,尸体上有一个很是奇特的记号,在下多方查探,证明那记号属于江湖上一个很隐秘的组织,不知冯兄可曾听过万芳楼?“
冯翰林闻言心下大喜,若是这样的话,那便是找到了那人的踪迹了,如此便可以回去救寒月了!于是说道:“万芳楼倒是听过,莫非那人便是万芳楼的人么?“
第两百四十六章:不用避讳
聂立轩叹口气,终于开口说道:”丫头,到了今天,你应该相信我了,”
寒月仍是盯着他,缓缓开口道:”你,见到了他,”
聂立轩自是知道她说的是谁,微低着头,看看旁边的林子,说道:”是的,而且,我还见到了一个人,”
“我带三妹妹出去赏花灯。”苏天荷是这么跟苏兴德说的,且没问过苏寒月的意见。
“我何时说的要出门赏花灯了?”看苏问蕊笑得前仰后合的,苏寒月生气道:“我没说过,我不去。”什么借口不好找,偏拿她来当。
“去吧,就当是帮大姐姐的忙。”苏问蕊劝道。
苏寒月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泄气道:“以大姐姐那个性子,估计一出门就得把我撵走。”这么大个电灯炮,既碍眼又碍事。
然而乐水绣坊的生意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因为,城中老幼都知道了,乐水绣坊里那个美貌且灵慧的绣娘竟然是青楼出身,那么其他绣娘呢?谁愿意穿青楼女子手中之物!何况,在如意绣房对面开了一家吉祥绣坊,据说背后的东家赫然就是公主宝月。
苏寒月走过去,泉文滨走过来,两人靠近的时候,泉文滨突然低下头来在苏寒月耳边道:“我猜,你一定没有与他圆房!”苏寒月回应他的是一个大大的拳头。
大厅内已经有四个人在等候,见程温裕与苏寒月一起来了,略略一惊,随即明白过来,向二人行礼。
程温裕请他们入座后道:“以后,有事情,若我不在,你们尽可以找王妃商议。我们的事不用避她。文大人,以后有事尽可以走王府大门而入,不用再避讳了!”
她究竟是什么人呢?
“冯翰林,我要买衣服!”走过一家店铺,看着店内陈列的衣服,若娇看看自己的衣衫褴褛,可是自己却没有钱,只好折回寻求冯翰林的帮助。此时的她似乎忘记了先前冯翰林的冷酷般,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样子,至于其中发生了什么,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冯翰林白她一眼,方才的一番思考,让他决定暂且按兵不动,且看下这若娇儿究竟是何来历罢,而手中便已掷过去一张银票。
若娇儿似是没注意到冯翰林的变化,只是高兴的拿过银票,眼睛一瞥,便惊呼到:“冯翰林,你好有钱哦。”
这下轮到冯翰林诧异了,不自觉的挑下眉,不过一百两银子而已,莫非这女子没见过钱么?
若娇儿似是不明白冯翰林的那副表情是什么意思,接着似是小心翼翼的掩了唇,然后小声的说道:“我知道了,财不外露,放心吧,我会小心一点的。”
苏寒月摇摇头道:“你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如何能够做主。你让他们与商议,也商议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程温裕道:“没事,只要你知道就好!不会为难你的!”苏寒月闻言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下面在坐的四人,只有一人苏寒月认识,就是耿鸿文,那个当初在金銮殿上为她求情的人,所以她对耿鸿文颇有好感。
其他三人却是不认识的,一个人首先道:“回禀王爷、王妃,那五名杀手不知来自何方,被我等追到之时,被另外的人灭口!”程温裕点点头:“好,追风,此事还要追查,但不必花费太多精力!”那人点点头,退了出去。
当中午吃饭时,程温裕、苏寒月与泉文滨出现在王府众人面前时,人人都惊诧莫名,心直口快的李修容道:“王爷这是怎么了?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长了那么大一只……一个包啊!”
程温裕憨厚地笑着:“这个,不是不是寒月用砚台砸的,是我摔倒了,摔到砚台上,被砚台砸的!”这下,不用任何人解释,都清楚了是怎样一回事,五位修容转了头,偷偷地笑。泉文滨笑着摇头,苏寒月面无表情道:“很好!说的很清楚!吃饭!嗯,吃饭前,何管家有事要宣布!”
泉文滨瞪了一眼苏寒月:“怎么是我?你们家事也让我管?这种事你也让我管?你自己出的馊主意,别赖在我身上,我可不做坏人!”
苏寒月道:“在宫里,这种事情都是太监管的,也就是宫内的总管!你是我们王府的管家,你不管谁管!你给我说!”
与帝京的温暖和煦绝然不同的,是苏家的院落。自从乞花会后,苏家大娘二娘相继病倒,苏家大小姐,整天痴痴呆呆,犹如无主的魂魄,只是每天按时去大元帅府例行下跪。苏家次子本就宿疾缠身,在照顾娘亲和姐姐几日之后,支持不住,也病倒了。
这可苦了苏府管家泉文滨,家中没有一个管事的人,还偏偏好事的人一拨拨往家里跑。有怒斥苏家大娘二娘管教无方,让苏家人丢尽脸面的苏家长辈亲戚;有默默无语来看望苏寒月的的同僚战友,有假意同情实则暗笑的苏家大娘二娘闺中密友,有担心生意受到影响,前来试探口风的苏笛韵生意上的朋友,更有不明为何而来的潘月国的皇子潘文宣,塞西利亚族的二王子。
苏问蕊又笑。好半晌才缓过气来,“无妨的,我会跟你一块儿去,到时候你就跟着我。”
苏寒月愣了一下,“二姐姐不是说不去吗?”
“父亲让我去的,说是跟着你们出去发散发散。”苏问蕊的笑容缓缓收了起来。
苏问蕊的心思重些,心中总记挂着廖氏的事。虽然她嘴上从来不说,可家里人都能感觉出来,苏兴德当然也不例外。
“咱们父亲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挺糙的,但偶尔也有心思细腻的一面呢。”苏寒月笑叹。
苏寒月又取悦了苏问蕊,她笑点着苏寒月的鼻子说:“好哇,你居然敢打趣父亲,看我不向他说去。让他好好罚罚你这口没遮拦的。”
“好啊,就罚我不许出门看花灯。”苏寒月还对赏花灯的事耿耿于怀。随后也憋不住,跟苏问蕊笑作一团。
”我不需要听不相干的人的事情,你只用告诉我,你把冯大哥怎么样了,”寒月冷冷的说道,
聂立轩愣了一下,然后凄然一笑:”丫头,若你是此番想法,那这仇,便不报也罢,”
”什么意思,”寒月听他如此说,眉头微微一皱,紧问道,
聂立轩看看她,缓缓说道:”与他一起那人,便是司空宏的儿子,司空正平,”
声音不大,但是字字清晰,
第两百四十七章:未必不是
苏寒月点点头:“我记得,当我被扔向你的时候,听到后头有不寻常的声响。”
“没错。昨日围攻我的那两人是血枯老人,在江湖上以暗器投毒见长。他们以你为障眼法,实则在后头用天女散花的手法,施放喂了剧毒的暗器——就是我昨晚逼出来的那种。”
他轻喘几下,复又道,“他们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如果我把你击开,必中暗器无疑;若我闪到一边,依然逃不过暗器织成的网。”他冷笑一声,“其实我早已看出他们的意图。血枯老人低估我了!”
太子的劲敌一去,更显得风光无限,意气风发。剩下的几个成年皇子,性格更加懦弱闲散,也无任何过人的能力,实在是不足为惧。更何况,经过振王一事后,皇帝对太子更加倚重,而且皇帝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病症渐多。
宝月公主出嫁后,所有的喧闹纷乱都平静了下来,众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过着平静的日子了。谁也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雨已经密布在帝京的上空。
她只是想去告诉苏饶扬,她不想再爱他了,她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他了,祝他幸福,却看到了苏府冲天的大火,她慌忙赶到却不见苏饶扬,却听到一个微弱的哭声,寻声而去找到了被一具尸体压着的婴儿,那尸体的手臂紧紧地护着那婴孩,而头颅却垂到了身下,颈上的血已经不流了,只是头静静的向后垂着,眼睛大大的睁着,瞪着火光上深蓝的天空……
她从那紧抱着的怀中抱出了还孩子,那孩子的泪光还挂在眼角,却冲她笑了,她说那是她一生中见过最美丽的笑。她伸手合上了和尸体的眼睛,带着那婴孩,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那是她心爱的人的孩子,她要替他养大她。
她想为心爱的人报仇,却查不到是何人所为,那时的她,不过是紫炎书院一个不听话的野丫头。
她把那婴孩和苏府刚刚满月的二小姐调换了,她知道这是对那孩子的不公平,但是她想让心爱的人的孩子有个美好的童年,于是她狠狠心带走了苏府的二小姐,并将她寄养在一农户的家里,并给了银钱。她却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在七年之后,被“二小姐”买进了苏府,做了贴身丫鬟。
若娇这阵摆的很是精确,出阵的地方正好在一处回廊的转弯处,方才已经确认过这里没有人把守,此时离去,应该不会那么快被人发现吧?
“且!“若娇嗤之以鼻道,“既是个小王爷,岂是你想利用就能够利用的了的?想必在你利用他的时候,他未必不是在利用你!“
冯翰林笑笑,说道:“若娇姑娘认为在下没有想到这一层么?“
若娇疑惑的看着他,仿佛再问,既是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若是如书亮般不讲信用,那你岂不是哭都没有眼泪?
于是便探头探脑的看看周围,再返回去扶着冯翰林,找着正确的路慢慢的往外走。这时候的两人心情一个紧张,一个沉重。若娇紧张的是怕被人发现,两人就要挂掉了,而冯翰林的心中,却是在担心寒月,不知道书亮到底将她怎么样了,想着想着胸中愤懑,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又痛了起来,差点让若娇一下子扶不稳。
白顷看看她的样子。以为她是生气了。便也靠着树干不说话。
寒月听他不说话。有些纳闷他的安静。却忽听他说道:“我从小。就沒有了爹娘。是师傅把我捡回來养大的。并将生平所学尽数传给了我。不过我天资低劣。学的却是不精。”
寒月听他这么说。脸色也是一暗。良久。说道:“我也是。从小沒有父母。”
白顷转过头看着她。一脸温和。竟像个兄长般。
寒月有些不自然。转过头不看他。继续说道:“我爹娘是被贼人害死的。我连他们的样子都沒有见到过。”
白顷“哦”了一声。又靠在树干上。听寒月继续说。
“那时候我还小。刚满月。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七岁我才知道。原來我竟然是个孤儿。而我全家人都被奸人杀了。只剩下我一个。”寒月脸上带着一丝苦笑。幽幽的说道。
但是为了防止两人同时跌倒在地上吃亏的是自己,若娇还是很敬业的扶稳了他,稍微休息一下,便又开始蜗牛移。
途中不时会遇到巡查的侍卫,若娇紧张的四处躲避,几次刚躲了这边,那边却又来了一队,害得她气还没有喘完就要再次扶起冯翰林往另一边躲去。
凌儿一听,面上却是顿时红了。
书亮便问道:“公子以为如何?这茶可是合公子的意?“
司空正平笑笑:“书公子原来便是被这佳茗佳人迷住了,连青仪这等痴心女子,都不再入你的法眼,我算是理解了。这等才貌双绝的女子,却是被你抢了先。“
书亮忙说道:“公子若是喜欢,书亮便将她送了公子如何?“
凌儿一听这话,却是定定的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今日来此,竟是为了被公子送出去?!
司空正平眼梢瞥见了寒月的反应,心想原来这女子早就芳心暗许了,便说道:“书公子切莫误会,我此番前来也不是为了夺人所爱,况且我瞧你这丫头,早就对你动了心思了,你将她送给我不是惹人家伤心么?再说,我又岂会要一个心中存着别人的丫头?“
这日,薄雾消散,阳光明媚,驱散了点点的寒意。今日正是休息日,苏寒月送走了粘人的永言,正待转身回府,却被一个小童唤住,递过一张纸来。苏寒月打开纸条看了一眼,抬头看看王府门前,并没有一个熟识的人。而那个送信的小童,才将信送到就一溜烟跑了。苏寒月想了想,将纸团揉碎,进了王府。
程温裕住在石雯丽的屋子里,应该还没有起身。这五个修容,他对石甜田的印象还好,所以,当苏家大娘、二娘老是在苏寒月耳边念叨:孙子、孙子,永言也常念叨着想要个妹妹的时候,苏寒月只有将那个侍寝比赛进行到底,好说歹说将程温裕推进石雯丽的屋子。
“你接住我,事实上你完全可以把我当成盾牌挡住暗器,可你没有,你选择第三条路,也是最危险的一条:接住我并隔开暗器。可惜还是有一条漏网之鱼。”。
“是的。”
第两百四十八章:没有任何关系
天啊,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她的眼神也许触怒了那个人,那个人咆哮着:不要那样看我,否则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于是她忙道歉,不敢再看。
第一天,两人相安无事。她不敢去问这里是哪里,怕这位脾气古怪的老人真的一下子发怒将自己杀了。
那水不过三尺多深,虽说寒月不识水性,倒也没什么大碍,洗过之后,顿觉清爽,只是先生还未曾回来,心下一想,竟在这水中玩起来了。一下子潜到水底憋一下气,直到实在不行的时候便将头露出来一下,再潜下去。
等她不知道第几次露出头来呼吸的时候,却不经意的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影子。她忙警觉的裹起亵衣,掠到湖边一下子披上衣服,顺着那影子追去。那影子闪的极快,必定不是凡人。不是凡人也就罢了,竟还敢偷看,那便是犯了天大的罪了!
左丘华奥一拂袖,便带着伤痛回到了自己房中。心中也不断在想方才那人究竟是谁,竟敢夜探奉山楼,还来到自己的院中,莫不是被什么人派来对自己不利的?听她语气,说什么奉山楼做亏心事,莫不是她知道些什么?还是故弄玄虚?瞧她武艺倒是不错,竟连任丘都没有察觉,只是似是没与人交过手般,不过却是反应极快,自己初时占据的上风不多时便被她补了回来,想必也该是有高人指点。
寒月三两下包扎好白顷的伤口。便开始收拾东西。白顷看看那剑。说道:“不得不说。这把剑虽然不如落雁剑好。但是也算是一把奇剑了。姑娘使着。可是顺手啊。”
寒月把剑收回袖子里。沒好气的瞪他一眼。白顷忙噤声。无辜的看着寒月。寒月见他委屈的样子。不禁“扑哧”一笑。白顷见她笑了。便也咧了嘴傻笑着。
“还有,还有……,紫……紫苏……”见周大夫不语,“……山姜……,……霍香……,……枇杷叶……,嗯……”苏寒月一脸懊恼的垂着头,“我忘了。”
“这些药倒是寻常。多泡泡药浴也确实有好处,只是药浴不如喝药见效快,寻常人家是不会用的。四季之中对药浴也有极多的讲究,除了你前面说的这些,我再配些。身体虚弱者都可以泡,在冬季也有暖身效果。”这话是对苏兴德说的,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见苏兴德点头,他便蘸上墨,写起了药方来。
等药全部抓好准备走了的时候,苏寒月一拍脑门,“哎呀,想起来了,还有两味药。”见众人都看向她,苏寒月头一歪,“地霜和……陈皮……”
苏兴德没言语,看着周大夫。
周大夫蹙着眉想了又想,“倒是与老朽所写没有冲突,……只是为何要加这两味药呢……”
“我也不知,都是别人说的。既然别人都这样说了,那就再抓来包上吧。”这才是重点,苏寒月来药铺的目的就是地霜。
其实地霜只是别名,它真正的名字叫做硝石。
寒月渐渐收起笑容。靠着一棵树。不知想着些什么。白顷也收了声。蹭到寒月的身边去。阳光晃着林荫照在两人身上。一时之间。林子里只有虫鸣鸟叫的声音。显得极为安静。
“哎。银贼。你还有爹娘么。”寒月不知想些什么。忽然转过头。看着白顷问道。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題。”白顷气鼓鼓的冒出一句來。
“说不说。”寒月刚想抬起手來。但是看到白顷故意抬起的肩膀。只好放下。
左丘华奥心中一沉,不管是哪一种,对奉山楼或者自己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想了一阵,理不出什么头绪,便穿了衣服,走出院去。这件事情,他还从未遇到过,若是这件事情与那件事情有关的话,他就必须要和阁主,也就是自己的父亲好好商量一下了!
到了乐山门下,便请人通禀,不多时那人便回转回来,说阁主有请。
他救了林老只是有一点牵连,只要把林文盛给交出去这点牵连便没了。林文盛跟他可没有任何关系,将他交出去苏兴德是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的。
苏问蕊梳洗完毕站起身来,看着苏寒月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忙自己的去了。
林文盛的事确实让她心烦,都没心情跟苏寒月一起用午膳的。
晌午过后,苏寒月听说药铺已经把紫草送来了。她连午觉都来不及睡就让春梅去回事处取了紫草回来,又从厨房取了些芝麻油和一个锅子回来。亲自守着小炉子把紫草放到芝麻油里熬着,直到芝麻油熬成了紫红色才把紫草给捞出来,又把熬过紫草的芝麻油放到一边晾着。
其实这事是不需要她亲自做的,有春梅,还有两个二等丫头并些粗使丫头和婆子呢。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苏问蕊对她生气了,苏兴德又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她可不得做出姐妹友爱、兄友弟恭的样子来。能在苏兴德审问她之前做好打亲情牌的准备,给自己加点份量也好啊。只是这苦肉计苏问蕊看不出来,不知道苏兴德会不会看出来。
话又说回来,她对苏光启一直都挺好的,也不算全是装的。
“小姐。”苏寒月让春梅将冷却的紫草油装进瓷瓶里,自己则一个人坐在屋里炕桌边思索着。轻袖在门口唤了好几天,苏寒月才回过神。
“何事?”苏寒月坐直了身子,为了林文盛的事正心烦着。
那人轻功极好,在树林子里竟还是如履平地般飞掠。寒月一下子被激出了脾气,便用了全力追上去。她本来轻功就不差,如今更是得了聂立轩的悉心点拨,连聂立轩这个当年江湖上首屈一指的杀手楼楼主都自愧不如,便更是如虎添翼了。
第二天,她有些忍不住,自己究竟是怎么掉到这里来的?这个老人怎么会在这里呢?而最重要的,是她的肚子里不住的在提醒自己,开饭时间到了。
她便悄悄走到那老人的身边,那老人微闭着眼,却不理她。她以为他睡着了,便叹了口气,转身走了。而这时那老人却睁开眼睛,问她:“你怎么会掉到这里来?“
寒月苦笑一声,说道:“这些事情,晚辈早已忘记了,老先生便务要问晚辈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一定可以
永言站定,抹去嘴角的血迹,傲然道:“好!我等着你们!你们随时来,我随时奉陪!记住,我姓程,叫程永言!”
四人仓皇而去,永言一头扎进苏寒月怀里,委屈地流着泪道:“姑姑,你为什么不帮我?”
苏寒月蹲下身子,用袖子擦拭着永言脸上的血迹和汗水,轻轻地道:“永言,你是男孩子,将来是要顶天立地的男儿汉,永言不哭!记住,男儿流血不流泪!你看,姑姑不帮你,你也打赢他们了。他们四个,而永言才一个!姑姑的好永言总是要长大的,我不能一辈子陪着你啊!所有,永言必须学会自己面对!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危险和困难,一定要有十二分的勇敢!知道了么?”
永言委屈地点了点头,苏寒月道:“永言长大了,是要保护自己的爹爹的,所以,无论是以一敌四,还是以一敌十,永言都不要害怕,还有姑姑呢!何况姑姑还有一个保命的秘技教给永言。”
那人不禁吞了下口水,寒月见他如此,心下大怒,便拔出剑来,向那人攻去。那人仿似没有料到如此,便边躲边大叫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小的是不小心看到姑娘的,不是故意的,否则的话,小的愿意将两只眼睛挖出来献给姑娘解气啊!姑娘,不要再砍了,再砍小的就真的没命了!“
那人脚下功夫不弱,寒月几招下来,竟没有伤他半分,心中更是愤怒,便叫道:“没有贼会承认自己是贼的!我今日若不除了你,还不知会有多少女子毁在你的魔爪之下!“说着便又攻将过去。
那人见她着实难缠,心中也是着急的很,担心在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要命丧她手了!便在心中暗自计较如何逃生,而另一边又要时刻提防着她的利剑真的在自己身上戳个窟窿出来,着实是焦急的很。便在这焦急之中,生出条计来!
“姑娘,你先别急,你看那边嘛!“口中便仿似焦急的喊道。
“休想骗我!休得躲藏!“寒月却并不上当,仍步步紧逼。
永言睁大眼睛,满是兴奋之色,苏寒月狡黠地笑笑,凑近永言的耳朵说了一句:“秘技就是打的嬴就打,打不赢就跑!正所谓,三十六计,跑为上计!哈哈哈!”
若娇儿原本还在为救出了冯翰林开心,可是看着冯翰林冷峻的脸,始终没给过自己好脸色,便也赌气坐在旁边不理他。哼!看你冯翰林也不是什么好鸟,本姑娘救了你,你非但不答谢,还给我脸色看,早知道我就不管你,自己一个人去找小岚了!
于是便不再理会他,也不去帮他包扎伤口什么的,只是专心的看着周围的变化,而周围依然是一片白茫茫的天旋地转。若娇又转过头看一眼冯翰林,估摸着他的伤势,想着大概还需要多久才能离开,又叹一口气,心中隐隐担忧。
她方才趁乱摆了阵中阵,不仅阵中的人看不到他们,连阵外的人都无法看到自己,所以暂时护得二人的周全。而一炷香之后,二人所处的阵便会破出一个空门,二人便可以从那里离开。只是那时冯翰林的伤势还不晓得能不能够安全离开,那时候这个阵也不再能够护得二人隐身,便是二人最容易被攻击的时候。
她怎能不担心呢?自己学轻功根本就只够逃命用,除了摆阵设机关,她可以说是什么都不会啊!而冯翰林此刻又重伤在身,岂能还让他与人搏斗?额滴神啊,到底要我怎么做啊?
而她想的这些,冯翰林却一无所知,甚至在猜测她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二人倒是应该怎么样才能逃出去呢?
想到这些,若娇心中不禁对冯翰林生出些埋怨来,若真是我若娇看错了人,以后倒是要考虑和你各走各路了!否则二人不能同心,又怎能相互帮助呢?
可是这个决定却似乎又只是自己赌气的想法,若真是自己一人,这天大地大自己倒是要去哪里找寒月呢?
并不是不难过的,许是在战场上见过太多的死亡,他将发妻离世的痛收了起来,放在心里。
如今令他苦恼的,反而是跟女儿的相处。大女儿跟他个性挺像的,相处倒容易。二女儿很小就开始帮着廖氏管家理事,性格中没有廖氏的柔弱也没有他的粗犷,从头到脚透着一股爽利,有事说事,相处起来也不难。
“你,你怎么了?”宁姑娘张开眼睛看着苏问蕊,对她的失态表示不解。
“你还问我怎么了?”苏问蕊气的一拍桌子,“你知不知道我大姐姐与郭明之有婚约?”
“那又如何?”宁姑娘以手抚着胸口说:“你大姐姐与他本就不配,就你大姐姐那脾气根本就配不上他。”
“配得上如何,配不上又如何,他们都已经订亲了。”苏问蕊还想说服宁姑娘放弃,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谁知宁姑娘却哼道:“谁不知你大姐姐前些日子在家里闹的那一出,就算郭公子不认这门亲事也怪不得人。”
三女儿苏寒月却比较麻烦,她是三姐妹中长得最好的,小小年纪像个瓷娃娃。是廖氏生双胞胎伤了身子以后生的孩子,身体很弱,性格柔弱又内向。
苏兴德是想好好疼她的,特别廖氏去世她又重病刚好。但他看着自己一双粗糙的大手,又看看苏寒月白嫩的小脸,总令他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寒月知道了,谢谢父亲。”苏寒月扯动嘴角朝他点了点头。
苏兴德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好好养病。”便如一阵旋风般离开了房间。
苏寒月不禁感叹,“跟苏天荷还真是一个性子。”
苏兴德与廖氏的感情到底如何苏寒月不清楚,从他平常的行为中也看不出他对廖氏有多深的感情。
永言有点恼怒,又有点疑惑之色,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在一家药铺处理了永言的伤后,已经到了晚饭时间。苏寒月径直带来两人朝聚丰楼走去。门口,弟弟苏笛韵和大娘王欣惠他们早已在门口迎宾多时。
才进大厅,就听见龚德容喊道:“苏妹,苏妹,这里,这里,来这里!”苏寒月转头一看,原来是大元帅一家!本来是安排了永言和程温裕之后就要到女眷席去的,眼见数日未见的大元帅正微笑着看着自己,苏寒月心头一暖,没作多想,牵了永言和程温裕的手奔了过去。
第四百五十章:毁人双目
居然中了!
琉心兴奋得脸色发红,不停搜寻大脑里为数不多她认为好玩的事情。可她以前家里穷啊,连饭都吃不饱。为了让弟弟妹妹们不喊饿,她这个当大姐的每天上山找野菜,或者偷偷去别人地里,捡些挖漏掉的山芋、红薯等。哪有时间玩啊,更没什么可玩儿的。
但她绝不允许自己轻言放弃,搜肠刮肚半天终于想起轻袖跟她说吃“竹筒饭”的事。轻袖是南方人,虽然家境也不好,但比起琉心来却好多了。要不是家乡涝了逃出来与家人走散,又被人伢子拐卖了,也不会来苏家当丫环。
南方盛产竹子,那种很粗的毛竹用来做竹筒饭很适合。虽然北方也有竹子从南方运来,但制作竹筒饭的竹子最好是新鲜刚砍下的。
对了,竹子!
苏寒月灵光一闪,不是可以用竹子来做望远镜的镜身吗,怎么没想到呢!
竹筒饭当然也是可以做的,剩下些做镜身就可以了。
苏寒月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露出感兴趣的表情,“竹筒饭,听着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我都觉得有些饿了。”她揉着肚子说,“快告诉我是怎么做的?”
“恩,我知道了。只是初到这里,有点睡不着,便看看这景色,倒也是怡人。再来也是为了等你嘛。对了,二师兄怎么会在那里?哦,谢谢。”苏寒月刚拿起一只茶杯,柔洁便眼疾手快的帮她斟了茶。
“天宇公子说,他既然亲自接了那人,自然要负责到底了。怕是寒月姐姐不放心,一定会叫人去看的,便留了一会儿,我就过去了。那番话便是二师兄嘱着说的。”
苏寒月淡淡了“哦”了一声,却又陷入了沉思。
“寒月姐姐,都已经亥时三刻了,你还是早点歇息吧!”在苏寒月正沉思的空,柔洁又披了一件衣服在她身上,苏寒月这才注意到自己脸上竟然还带着一抹笑容。
不禁有一些尴尬,忙调整过来,“柔洁,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我等下就睡了。”
柔洁应了声,帮她整理好桌子上的东西,又把衣服放好,便关上门离去了。
想了那么许久,苏寒月也已经感到疲累之极,就走到窗边,躺下睡了。此番来此,是凶是吉就留与那冥冥注定来决断。现在对于这些人这些事她一无所知,便什么都不能做,不妨就以不变应万变,看他们到底要怎么样吧!至于那左丘华奥,还是要留意一下为好。
“见过简公子。“
简文彦只是点点头算是应了,并不做声。
书亮见到司空正平的反应,以为他只是故意压制而已,便对凌儿命道:“好了,不必多礼了,快些给正平公子奉茶。“
司空正平的反应凌儿岂能不知,虽是觉得不自在,但心里更多的还是欣喜。今时今日,自己毕竟不再是那个让人容易忽略的丫头了!
“公子稍坐,奴婢这就给您斟茶。“凌儿说着,便已经站起身来,拿过了一整套的茶具和茶叶,悉心的做着一整套的程序。
“饮茶所讲究的是情趣,如'披咏疲倦'、'夜深共语'、'小桥画舫'、'小院焚香',都是品茗的最佳环境和时机,最好便是寒夜客来茶当酒,这也是奴婢最喜欢的一种意境。今日便去了这些个外在,专心的品一杯茶如何?“凌儿边摆好器具,边笑着解释道。
书亮看着司空正平的反应,只见他微眯着眼,懒懒的坐在椅子上,便淡淡的笑笑,原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在你司空正平身上仍是适用的。
“……这,这个……”琉心刚刚可没说这是轻袖对她说的,现在把实话告诉小姐会不会有点晚?
寒月白他一眼,答道:“你这话倒是问的奇怪,我虽不懂画,但看这画倒是觉得甚是别致,怕也是珍贵的很,放在这草草建起的茅屋中来,不可惜么?”
“呵呵……”书亮仰头笑了,接着说道,“姑娘真是抬举在下了。”
寒月狐疑的看着他,旋即明白了,莫非这画竟是他作的不成?面上便一阵尴尬。
书亮看着她的样子,笑意更浓,“姑娘若是喜欢,不如在下送给姑娘一幅?”
寒月冷哼一下,揶揄到:“就凭你的名字写在这画上,便是糟蹋了这微波湖的景色了。”
书亮却不以为意,说道:“但是姑娘是否想过,也许这画上多了我的名字,便值钱许多呢?”
寒月淡淡的“哦“了一声,说道:“这我还真的未曾想过,只是觉得一幅好好都画若是有了你的名字,还真是令人惋惜,但凭你书亮二字,便是毁了人都双目了!“
寒月心知必是他救下了自己,但是此时却对他的话甚觉郁闷,便回道:“你都说自己是一时糊涂救了我,那我又何必感激你?“
“这么厉害。”苏寒月不说话了。这世上聪明人多的是,汤弘博和谷文翰也算其中之一。没想到左都督比他们还聪明,这智商怕得两百以上了吧。
苏兴德点了点头,“再过几日郭家就会送聘礼过来,我跟郭怀商议过了,等你大姐母孝一满就嫁过去。”
这郭怀可真够势利的,一见苏兴德坐上了卫指挥使的位置立刻就答应送聘礼过来,苏天荷以后嫁过去若苏家出个什么事,会过什么日子可想而知。“父亲,大姐姐嫁过去真的好吗?”
“你大姐姐性子粗,大大咧咧的,若是你二姐姐我更加不放心。”就苏天荷那个炮仗性子,凡事不往心里去的,或者日子还能过下去。“别的不说,谓谦还是个好孩子的,对你大姐也好,我瞧着是个靠得住的。”
不都说傻人有傻福吗,或许不会太差。但愿郭明之能罩得住她,苏寒月暗暗替她祈祷。
“听说左都督的侄子谷文翰在你们所里当小旗?”就他那小身板,别说上阵杀敌,能保得住自己的小命就不错了。
“你!“那老者一听这话,气得右边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便一掌劈过来。
寒月本想躲开,但是身体却有些不听使唤,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那老者见她摔倒,便收了掌回去,哈哈大笑道:“娃娃身体不差,奈何武艺却是不行!真不知是何人教的你?不如拜了师,我传你武艺如何?“
寒月性倔,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说道:“哪用你教?我早已拜了师了,一时不备才躲不过你,休得辱我师父!“
书亮听罢,便哈哈大笑起来.笑毕,说道:“姑娘当真是口是心非,心里明明对这画喜欢的紧,竟因了书亮二字,便将这画打入了地狱去,实不是爱画之人啊!只是书亮心里知道姑娘喜欢便是了,总有一天,姑娘会认同在下的画的!“
“怎么,你不会?”
琉心白嫩的脸涨红起来,结结巴巴的说:“……是,是轻袖吃过……”
苏寒月将前倾的身子往后仰了仰,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就是说,你没吃过?”
琉心的局促苏寒月看在眼里,只是她现在急需找竹子,北方又不产毛竹……得让她们想办法替自己找来,还不能引人怀疑。
第四百五十一章:难以窥探
这是一家布匹店铺,四处堆满了五颜六色织锦、绸缎,繁多而不乱,中间一梯,直通二楼,店铺左壁开一偏门,迎门竖一屏风,使人难以窥到内里。
既然进来了,应付一下也是要的,苏寒月三两下把手中剩下的胡麻塞进嘴里,并随口问道:“有没有什么新款啊?”
“新从孝泸府来了一批上等绸缎,小姐可到里间挑选。”学徒模样的年轻人引她到偏门,便不再前进。既来之,则安之,这店铺总该不会是杀手集团总部吧,苏寒月转过屏风,发现里面真是别有洞天。开阔的空间,仕女们三三两两闲坐,梅花窗下博山炉熏香氤氲,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安静淡雅的气氛,这里显然是为女客专门开辟的。
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有比这更好的身段,虽然她只远远见过一次,但也足够令她铭刻在心了。那舞姬,绝对绝对是传说中的韶丽,错不了。苏寒月也不由屏住呼吸,等待那绝世容颜的显山露水。
苏寒月揉揉眼睛,在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无端端她哭啥呀。只听得韶丽幽幽又道:“小姐真狠心。”
奇怪得要死,她做了什么被韶丽说狠心了?正想问的时候,忽然一阵眩晕,莫非又要晕倒?苏寒月想伸手在席子上撑住自己的身体,不料双手也是软软的使不上力,她“啪”的一声往前倒在韶丽面前。韶丽看都不看她一眼,一言不发。
苏寒月觉得自己浑身发软,脑袋倒是很清醒的,她突然醒悟过来,急问:“你,你是不是下了什么*?”她自进门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过啊,为什么会中招?
“是熏香。”韶丽拿起香炉旁的小瓷瓶,倒了些粉末进焚香炉里,“来过我们这些地方的人都知道,我们常喜欢熏些让人迷香,不重,对常客没什么影响,但足以令那些刚卖进来的小姐乖乖听话。”
“为什么……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苏寒月还没笨到以为自己不小心中招。
“奴家真羡慕小姐,不是生于贱籍。”韶丽滴下泪来。
“反正我现在动弹不得,你就直说吧,为什么对我下药。”
“奴家恨小姐,想起都恨!”韶丽咬牙切齿的,忽然抓起一把小刀架在苏寒月的脖子上。
苏寒月真怕她激动之下小刀不小心划破喉咙,忙道:“有什么冒犯之处请原谅,我道歉我忏悔,只是你的刀子悠着点啊。”
此时,箫声由强变弱,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正当人们以为箫声要断开的时候,弦鼓之声突然加入,韶丽猛然抬起头来,浓淡合度的柳叶眉下,一双秋眸宛若黑夜里最亮的星星,摄人心魄。她的脸庞被一方轻纱遮住,朦朦胧胧使人难以窥到佳人真面目,然而又令人遐思不断。
随着越奏越快的鼓点,韶丽旋转起来,她左旋右转不知疲倦,还越转越快,越转越欢,就像胡地迎风飞舞的蓬草那么刚健,又如寒风中飘飞的雪花那样轻盈,她的衣裙在急速的旋转中带起阵阵软风,镇角的香狮子吐出的香雾也被这软风吹搅开来,散入四座,实在令人痴迷不已。
一个长相甜美的侍女朝苏寒月行了个礼,柔声道:“小姐尽管挑布,无论选中哪一匹,我们织霞坊都会为您量身定做衣裳。”
王伯是娘亲的同乡,娘曾无意中救过王伯一家。后来王伯因为生活困窘,流落他乡时,又遇到了娘,被娘介绍到爹的手下工作。王伯便甘愿顶了杀头的罪名,为苏寒月遮掩女儿身。
这些年来王伯如父亲一般照料苏寒月,如娘亲一样关心苏寒月。在苏寒月心中对他早如父亲一样的敬重而亲近。而现在,她却无法,亲自上门,拜祭他一下。
让两个婢女扶着,苏寒月执意下了床,不能亲自去,也要在这里给王伯烧点纸钱,送他一程。好不容易下了床,身上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几分,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弄湿了衣裳,冷汗直流。
小院中间有很大一片空地,那里已经摆好了香烛元宝,几碟清单的小菜,几种瓜果,一杯清酒。惨白的月色照着几只孤烛,几缕青烟袅袅直上,在冷清的的院中,更是让人感伤。虽然院子中繁花似锦,此时,却更显得苑瑟,冷清,一片空寂。
苏寒月阖上账本道:“可惜,这样一对情深意重的鸳鸯就快被饿死了!要不,这样,温裕,就借钱给你讨媳妇吧!管家,你去太子府,振亲王府问问看,能不能借点钱来救救急!”
管家一脸错愕地看着苏寒月,这个,借钱,太丢脸了吧。管家的脸慢慢变成猪肝红:“王妃,这个……似乎不妥啊!这传出去,对王府的名声……”
苏寒月淡淡地笑着:“就这么点小事,你就不用来麻烦我和王爷了!由你全权负责!请不要辜负王爷和我对你的信任!走吧,温裕,外面去玩!”
不理会管家的百般哀求,苏寒月拉起程温裕就走。
管家在身后,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哀求道:“王妃啊!这么大的事,需要的银子不是小数目,你让小的去,那些管事怎么能借给小人啊!请王妃看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就饶了小人吧!这事办不好,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小人担当不起啊!王妃!”
苏寒月看着青烟出了神,暗自心伤:人去后,在这世间还能剩下什么?人生这一世,如此忙碌辛苦,为的是又是什么?只是为了三餐温饱,衣食无忧?还是为了一世名声,名传千古?或者享乐一世,逍遥一生?王伯这一生又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她这一生又是为何忙碌为何感神伤?她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哦。”苏寒月找最近的几案坐下,马上就有人奉上热茶汤一碗和精致糕点一碟,服务极为周到。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消费场所?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刚才那长相甜美的侍女展开一匹宝相花湖绿绸缎,问道:“这是今天刚送到的孝泸府上等绸缎,小姐认为如何?”
“嗯,还行。”对苏寒月来说,在服务至上、推销有理的现代社会生活过那么几年,这个侍女推销的杀伤力一般般而已。
第四百五十二章:疗伤
看苏寒月奔进房间,他才想起,自己是要去找父王的,想了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转身向后花园走去。刚到后花园,就见父亲面前跪一个人,他不敢打扰,又禁不住好奇,悄悄走过去,听到两人说话。先是程温裕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这件事,为什么不报告?”
地上跪的正是给苏寒月诊治的李大夫:“王妃说,不用告诉王爷!”程温裕的声音显然有一丝恼怒:“谁是你的主人!你难道忘了?”
以不变应万变。
容扎勒微眯着眼看着冯翰林,对他,他早有耳闻。他知道这个少年的厉害,也知道他在江湖上的名声——谦恭有礼,行侠仗义。若不是自己欠下的人情,他早想与他结识。单就方才看到翠羽剑法出现的时候,他的骨子里就洋溢着兴奋。只是目前,他们仍是对立的,他是万芳楼的护法,而他则是闯入者,他,要拿下他。
而冯翰林,却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不动,他便也不动。
“久闻冯公子大名,早想结识,谁知道初次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倒真是有些令人遗憾啊。”容扎勒说道。冯翰林的镇定让他很是欣赏,若不是在这样的情境下,两人坐下来喝两杯倒也未可知。
冯翰林一听,顿时无奈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跟着听到若娇后面的话,就更加郁闷了,却是无法可施。
若娇说:“不过我暂时还不想取出来,万一你什么时候又把我甩掉了,我还指望它帮我找你呢!“
不等冯翰林再说什么,若娇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道:“嘘!“冯翰林见状便噤声,屏住了呼吸。不多时便听到外面一队侍卫走过的声音,若娇忙低声说道,“就是此时了,走!“便搀扶着冯翰林快速的走出洞去,拐进另一边的通道。等他们刚刚隐藏好,便又听到外面一队侍卫走过的声音。若娇抚一下胸口,长出一口气,低声说道:“妈呀,这次下山太刺激了!“
冯翰林听了却是哭笑不得,这女子,既然害怕,却还乐此不疲,真是难以理解。便不予理会,拉了一下她,便顺着那通道往前走去。
走了好久,拐来拐去,好多分岔,才又到了一个洞里,那洞却又分出两条路来,若娇儿问道:“这次往哪边走?“
冯翰林一下子呆住:“难道你不知道么?“
“啊?“若娇张大了嘴吧,“你不知道怎么能带我往这里走啊?“
冯翰林无辜的看着若娇,“明明是你带我走到这边的通道,然后走过来的好不好?“
“不是吧?我怎么会那么笨啊?“若娇也是瞪大了无辜的双眼,仿若认真的回忆着方才的事情,呆了一会儿,才仿佛想起来般,“哦,好像确实是这样哦!天啊,那怎么办啊?该不会走着走着又走回去了吧?“
寒月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來。手上招式也更见凌厉。口中叫道:“原來阁下竟是此种无耻之徒。竟用些下三滥的伎俩。”
那黑衣人闻言。却不开口。只一心一意的进攻着。寒月本不想伤人。直到方才。她都是尽量防御。不使自己受伤便可。怎奈此时黑衣人步步紧逼。寒月无奈。只好被迫开始加强攻势。
上次与左丘华奥一战。她已经渐渐摸到了些与人交手的门道。知道如何去逐一化解敌人的招式。再窥探出敌人的弱点和漏洞。加以利用。便可制人。
这黑衣人虽然招式极快。但是百招下來。却有些气息不稳。寒月心中暗笑。幸亏聂先生要求严格。否则自己今日绝对占不到什么便宜。
那人步伐渐渐地开始乱了。寒月心中窃喜。便加紧了手上的攻势。虽然说武功唯快不破。但是若沒有极强的内力做后盾。时间一长。自然落人下风。这便是聂先生教她的时候挂在嘴边的话。
于是便静下心来,先在自己的几处大穴一点,止住血流,再摸索出一些金疮药来洒在手臂上和胸口等各处的伤口上,然后闭上眼开始运功打坐。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此刻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便是疗伤。
若娇儿原本还在为救出了冯翰林开心,可是看着冯翰林冷峻的脸,始终没给过自己好脸色,便也赌气坐在旁边不理他。哼!看你冯翰林也不是什么好鸟,本姑娘救了你,你非但不答谢,还给我脸色看,早知道我就不管你,自己一个人去找小岚了!
于是便不再理会他,也不去帮他包扎伤口什么的,只是专心的看着周围的变化,而周围依然是一片白茫茫的天旋地转。若娇又转过头看一眼冯翰林,估摸着他的伤势,想着大概还需要多久才能离开,又叹一口气,心中隐隐担忧。
她方才趁乱摆了阵中阵,不仅阵中的人看不到他们,连阵外的人都无法看到自己,所以暂时护得二人的周全。而一炷香之后,二人所处的阵便会破出一个空门,二人便可以从那里离开。只是那时冯翰林的伤势还不晓得能不能够安全离开,那时候这个阵也不再能够护得二人隐身,便是二人最容易被攻击的时候。
她怎能不担心呢?自己学轻功根本就只够逃命用,除了摆阵设机关,她可以说是什么都不会啊!而冯翰林此刻又重伤在身,岂能还让他与人搏斗?额滴神啊,到底要我怎么做啊?
而她想的这些,冯翰林却一无所知,甚至在猜测她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二人倒是应该怎么样才能逃出去呢?
冯翰林先是含笑不语,对这苍炎族的壮士,他倒也有些结识之心,翠羽剑法他使得并不多,而他却一眼就能看出来,着实令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只是他却是万芳楼的杀手,这样的情形,这样的对话,倒是显得尴尬了。
李大夫不吭不卑:“王爷临走前说过,王爷不在,一切都听王妃和小王爷的!小王爷和王妃都说了让属下不要告诉您!属下只是听命行事!”
程温裕怒道:“你……你好大的胆子!”李大夫道:“王爷恕罪!王爷临走前的吩咐,属下不敢不遵!若有差池,请王爷责罚!”程温裕想了半晌,终是挥了挥手:“罢了,这……现在……若要拿掉孩子……”
第四百五十三章:不卑不亢
冯翰林先是含笑不语,对这苍炎族的壮士,他倒也有些结识之心,翠羽剑法他使得并不多,而他却一眼就能看出来,着实令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只是他却是万芳楼的杀手,这样的情形,这样的对话,倒是显得尴尬了。
“道不同,不相与谋,阁下既为万芳楼之人,那些虚礼俗事,便大可不必了。”冯翰林依旧如以往般笑着,似让人如沐春风,却又如夏日惊雷,掷地有声。
“既然冯公子如此说来,容扎勒便也不再废话,我家公子想请冯公子帮个忙。”容扎勒并不因冯翰林的话而怯弱或是尴尬,不以为意的说道。
“哦?是么?那你家公子又是何人?”
若娇儿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的升起一阵悲凉,和着康阳府天亮之前的冷风,冷的她几乎挪不开步去。师傅,怎的若娇儿初次下山,您就给我个这样的经历呢?唉,这个任务我要如何去完成?那冯翰林果真如此难相处么?早知道我便自己去救下那丫头算了,就算拼了性命,倒还省得如今如此难堪。只是徒儿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出了盈义堡便如此冷酷呢?您说不能告诉他人我的来历,还有我和寒月的关系,徒儿好像被那冯翰林看出了端倪,徒儿又该如何是好呢?
司空正平便故作关切道:“身体不爽?这可怎么行?楼中的大小事务还要你悉心打理呢,你怎能病呢?“接着却又恢复了原来的语气,“书公子,该不是得了相思病吧?“
于是当晚,二人便以在投亲的路上丢了盘缠为名,在郊区的一家农户住下,直到第二天寒月到城中替二人各自买了几套衣服,装扮妥当,才从康阳府出发,往京城而去。
便说道:“如今自然不能住客栈,便先找个农家借住一晚,明日你我换了装束,再行上路不迟。“于是当晚,二人便以在投亲的路上丢了盘缠为名,在郊区的一家农户住下,直到第二天寒月到城中替二人各自买了几套衣服,装扮妥当,才从康阳府出发,往京城而去。
话说冯翰林与寒月离开紫炎书院也有半年有余,却始终未曾传过消息回去,自然是令舒晴依与郤成礼担心不已。而冯翰林与若娇留在司空正平的身边,想暗中潜入盈义堡探寻寒月的消息,却终是未果,也不免有些丧气。
“主子,您就别开属下的玩笑了。属下是怎么样的人,主子还不知道么?这世间的女子,有几个能令我念念不忘的?“书亮微微一笑,答道。只是此时的语气,已经没有方才般恭敬。而在司空正平的耳朵里,自然也听的分明。他在心中不以为意的笑笑,书亮,你究竟是太过自大!
“哈哈,好,不说不说了!哎,我知道你这里有个地方叫清原,栽着各种奇花异草,甚至还有番国的奇物,不如现在你带我去看看,可好?“司空正平大笑道。
书亮略微皱皱眉头,心道:主子此番前来,难不是为了那女子而来?此时若是引了主子去到清原,见了玄羽阁,难免又生出些事端。便不动声色的答道:“主子,清原随时可去,不必心急。我这里有个丫头,泡的一手好茶,不如先请主子品尝一番,看看可好?“
不多时便到了那山中,未等立轩开口,寒月却是再一次被山中的景色迷住,感叹道:“怪不得此地叫如烟城,连上天都如此眷顾,生了这么美的地方在这里。“
立轩无奈一笑,说道:“丫头,先勿急着看风景,听我慢慢道来。“
寒月便收起兴致,问道:“聂先生难道十六年前便与那奉山楼主有交情么?还是连那奉山楼主都与我苏府惨案有关?“
司空正平收起笑容,拿起手边的茶盏,微微一抿,也不看书亮,幽幽的说道:“这茶嘛,我已经喝过了,可以随时再喝。只是现在,本公子想去清原一看,难道书公子有什么不方便么?“说完,却抬头看着书亮。那目光里却是带着一些强势,带着一些阴鸷和傲慢。
书亮笑笑,说道:“主子说笑了,既然主子现在想去,那书亮便让人准备一下就来。“
若娇儿蹲下身,双臂环住自己,似乎这样,便不那么冷了。
月光淡了些,却依旧如水,沁着如许的凉意。
回到客栈收拾了东西,冯翰林便开始打坐,要想换出丫头,至少要先恢复些体力吧。他努力压下心头那些急躁的想法,不使影响自己。忽的自己腰间不知什么蠕动了一下,又像方才般奇痒。
“该死!”冯翰林怒骂一声,掀开衣襟,只见腰间突起一个黑色小点,如绿豆般大小,乍一看,就像一颗圆痣一样,可那黑点又忽的一动,冯翰林一个机灵,便一把捏住那黑点,可那黑点仍是一鼓一瘪的慢慢动着,随着它动,冯翰林便会奇痒难耐。顿时,冯翰林的脸便憋得通红,可是那黑点却怎么弄都不能出来,仿佛天生就是长在那里一般。
“哦?是么?那你家公子又是何人?”冯翰林嗤笑一声,有些调侃道。
“冯公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家公子的身份想必冯公子心中必然有数,而我家公子的忙冯公子若是帮到的话,我家公子也必不会亏待冯公子,请冯公子放心。”容扎勒仍是谦恭的说道,语气中没有半分要挟,但是却也不卑不亢,单是这点,就让冯翰林很是欣赏。
到了炎赤门,果真守卫更加森严,到处可见巡查的人。寒月忽然想起紫炎书院来,她在紫炎书院的时候,几时曾见过这样的阵势,难道真的是这左丘华锦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如此严密的值守?寒月心里想到,面上不禁泛起一丝冷笑。
“是么?书公子又凭什么认为我冯翰林会做这个买卖呢?”谈到条件,冯翰林便有些难以压制心中想将这里夷为平地的怒火,他知道容扎勒说的‘不会亏待’是什么意思,正是这四个字,让他死命的抑制自己的怒气。
若娇看着冯翰林的脸,虽然仍是不温不火,但是她仍旧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她知道,那是因为触到了他的弦,那个叫寒月的女子,那个师傅说一定要找到她并保护她的女子,她心里有些酸,但是她却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第四百五十四章:从何而来?
那人面无表情的脸上却似乎有些嘲笑,一个闪身避开寒月攻击的重点部位,待寒月转了剑锋,他却又一下子回到了原位,仿佛从來都沒有移动过,寒月一脸惊愕,这人的轻功竟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恐怕犹在师父和立轩之上。
”丫头。你不应该承受这些的。”聂立轩看着她。轻声说道。
寒月冷冷的目光射出。接着便几步走到聂立轩面前。抓着他的衣领大声责斥道:”是。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我原本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开心的活下去。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别人七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在双亲膝下承欢。在幻想将來的生活。我呢。我七岁就要开始学会隐藏自己。学会忍气吞声。还要努力的练功。要记得将來为父母哥哥报仇。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是你。如今你却來告诉我我不应该承受这些。你怎么能够说出口。”
聂立轩却不说话。几根花白的胡子微微颤抖着。任她发泄。浑浊的眼睛无奈的看着她。
但是手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全神贯注的对抗面前这人,刚才她想的是如果能够逼退这人,她就有把握刺杀司空松固,但是如今所能够想的,便是逃命一条了,
那人仿佛是看穿了她的这种想法,在加紧攻势的同时,防御也更加的严密,几乎滴水不漏,寒月心中暗暗着急,大批的亲军已经涌了过來,包围在外面,她此时要走,无异于痴人说梦,
心中不禁暗暗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本來此番來只是摸清环境和方向,自己怎的能够如此莽撞呢,这样一想,手中动作便迟缓了下來,被那人逮了个正着,
他心里一点数也没有!
“姑娘,我们果真有缘,又见面了,呵呵!“那人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剑,干笑着说道。
“银贼,上次你使诈骗我,今日看我不宰了你!“寒月恨恨的看着他,手中便要用了力去。
“丫头且慢!“聂立轩却在此时赶到了,看到寒月正要动手,忙出声叫住。
以前苏寒月最听的就是她的话了,怎么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完全不一样了呢。她本想着,今日刚回府里当差,早早的替小姐梳洗打扮好带到前院,送送老爷,她也能趁机在老爷面前露个脸。
然后再带去见二小姐,让二小姐看看她回来以后小姐就完全不同了。可苏寒月一盆冷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也将她升起的热情给浇熄了大半。
本来,她也可以任由苏寒月继续睡。只是当着屋里这些个丫头的面,头一日便被给了个没脸,那以后她还如何在暖香院立得起来?
她忍了忍,把僵硬的脸皮生生扯出一个笑,“小姐,自打我走后你便再没起身送过老爷吧,就算您再怕他他也是您的父亲,实不该扯谎说没睡醒不去送的。”
寒月看到来人是聂立轩,便欲不理,只想一剑将手中的银贼结果了去!而此时那人却忽然说道:“你这剑是从何而来?“
寒月一愣,便又怒道:“银贼,死到临头还想耍什么花样?“
那人仍是一脸嬉皮笑脸,说道:“原来姑娘便是舒前辈的徒弟啊?幸会幸会!在下白顷,姑娘如何称呼?“
寒月听他唤出师傅的名讳,心中惊疑,便问道:“你是何人?如何识得我师傅?“书亮却是笑笑,并不说话。
冯翰林也是,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怎么会忽然陷进这样一个四周白茫茫的境地?看她若娇得意洋洋的样子,肯定是她做的好事!
只是现在,他却不屑于去理她。他觉得,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而最重要的则是,他现在对师妹的安危一点概念都没有。两人分离已有将近一月了,却始终都没有她半丝的消息。当初说师妹在这里的是她,而到这里之后,书亮便以寒月的安危要挟自己去完成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如今却又说师妹已经不在了,那最直接最明了的解释,便是这女子根本就是书亮的帮手!
而如今,却要看她又要耍什么花招!
苏问蕊接了过去,翻开看了一遍皱眉道:“你认识一位姓许的人吗?”
姓许?比较有名的姓许的,苏寒月的脑中浮现出“许仙”两个字,可人家不认识她呀。她不太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不认识。”来了不就知道了,她难得猜,虽然感觉挺耳熟。
“今日怎么这么冷?”苏寒月刚钻出被窝立刻又缩了回去。
连着晴了好几日,雪都融了不少,气温也回暖了些。空气中似乎带了些春的气息,不想还没来得及为春天欢呼,一场大雪又将街道跟屋顶盖了个严严实实。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的一片,似乎又回到的冬天的样子。
于是便静下心来,先在自己的几处大穴一点,止住血流,再摸索出一些金疮药来洒在手臂上和胸口等各处的伤口上,然后闭上眼开始运功打坐。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此刻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便是疗伤。
寒月可沒有她此番心思。虽说那人武艺不如自己。但是还是有些本钱的。要不然也不会打了那么久还能和自己过上百招。所以也是小心得很。
那男子这次却是未能动得寒月分毫。寒月便将一肚子的愤懑全发泄在了他一人身上。用手中的剑在那人身上随意的划着。却次次不伤他。寒月手中的剑越來越快。那人终是抵挡不住。剑尖相击。那人竟退开了七八步开去。
那人眼珠一转。寒月心道是他要逃跑了。便掠上前去。将剑抵在那人脖子上。
那人一动也不动地。看着脖子上的剑。又看看寒月。眼神里满是愤恨。
寒月却不在意地朝他一笑。尽显鄙视。
司空正平看着矗立在大片尸体中的女子。眼神里满是揣测。方才在茶馆中她听到自己提到冯翰林便转身就走。为何现在又出现在这里。在冯翰林危难之时冲出來呢。莫非她与冯翰林有着什么关系。
那人一手拉住她的手腕,另一手顺着手腕往上锁住了肩胛骨,寒月此时若是敢动半分,下一刻这只手臂想必就是废了,寒月看看那人,那人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有一位副将走上前來,向那人微微行礼道:“李先生,这刺客如何处理,”那李先生看一眼司空松固,见他仍是沒什么表情,便说道:“照规矩办,”便令人将寒月的剑拿去,并将她绑上,然后走到司空松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