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还需数日之功,或许可能,不过,结果尚未可知。”袁道长还算谨慎,嗯,科学工作者就该像他这样,随时都要有严谨的态度。
“呵呵,好,到时,在下一定到访。”咱到时候可得来瞧瞧,见识一下自己的伟大创举,至少是俺设计的。
“今日,李道友观之何如?”袁天罡很突然的一句话,让正心情激动的我微微一愣。
“甚可……”李淳风很八卦的眼神在我身上扫来荡去,半晌点了点头,搞不懂了,这俩神棍发神经了?“二位道长,到底有何事,为何今日,在下觉得……”
“呵呵呵,无妨,不过是陛下想让贫道与李道友替房贤弟测个命数尔。”袁天罡露俩门牙,很友善的表情。
“啥?测命数?对了,俩位大师,正巧了,在下还真有心让二位大师帮忙算算命,改改运道啥的。”李叔叔想不到竟然这么关心人,虽然我无法理解李叔叔内心的想法,但我敢肯定,李叔叔对我这个房府的二公子是越来越重视了,或者说,这是李叔叔对我的一种试探。
很激动,隋唐最著名的俩神棍一起给本公子算命,实在是,荣幸得紧啊。
“……”李淳风和袁天罡很不理解我的反应,俩神棍面面相觑。
“二位这是怎么了?”很好奇他们的反应。
袁大天师嘴角抽了好半天在言道:“老夫早已替道兄算过了,而李道友刚才在宫中也亦为公子测过了相矣。”
“啊?!”什么人嘛,给我算命,咋不把结果告诉我这个当事人呢。
“还望房道兄海涵。”袁天罡赶紧拱手赔礼,扶起了这位,“算出什么了?”很好奇——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有心事吧……”绿蝶在我写出第二十七个错字的时候,终于开口了。很是丧气地把笔摆在笔架上,坐到了榻上,朝绿蝶招了招手。小丫头很乖巧地坐到了我的身边,自动自觉地把手伸了过来,任由我牵在手中,温热柔润的感觉,溢着关切的灵动双眸眨也不眨地凝望着我,身上那若兰若麝的淡香龚绕在鼻前,实在是让人打心眼里平静了许多。
“绿蝶啊……”脑子里很是纷乱,挥了挥手,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少爷若是不想说,绿蝶不听便是。”绿蝶有点失望,但脸上旋及浮起了笑意:“绿蝶虽然懂的不多,也知道有些事说出来之后,会好过一些。”侧着脸的绿蝶,在光线的映照下,黛眉变得淡了几许,眸里的彩意如同那雨后之虹,份外的夺目。
“嗯,这话我爱听。绿蝶,你说少爷是在做梦吗?”把背往榻栏上靠了靠,把绿身那柔弱无骨的小巧身躯搂在了怀里,朝着这跟我眉眼相对的小丫头低笑道。
“做梦?”绿蝶眨了好半天的眼睛,似乎才明了我话中的意味。眉头可爱地一挤一开,黑漆的大眼份外的分明,一股子羞意渐渐地顺着她那吹弹得破的玉肌浮上了脸颊双眸,水波在眼中荡漾着,声音既轻又柔:“若与公子在一起是梦,绿蝶,绿蝶宁愿这梦能做得长久一此……”
头轻轻地倚在我的肩膀上,发香袭人。
“是啊,若这些都是梦,那我宁可这梦能做得长久一些……”有些感慨。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着实是这世间最为难解的谜题。
“照儿见过公子,公子这是在嘀咕什么呢?……”宫女姐姐见到了绿蝶依在我怀中,眼中的笑意满盈,唤声也顿时低了些许。
“没事,以后你可也是本公子的人,羞啥子。抬脑袋,看着我,这才像是俺的绿蝶,哈哈哈哈……”看到俩一心为我的漂亮妞都在跟前,刚才那种郁闷的心结瞬间解开了不少。
“公子,别闹了,照儿见刚才公子眉目沉郁,不知有何事忧愁?”宫女姐姐嗔怪地打开了我作怪的手,拿双眸朝着边上的绿蝶扫了一眼,这小丫头坐在我的另一边,似乎对于我跟宫女姐姐打情骂俏倍感好奇,虽然还羞怯地垂着头,却也知道拿眼角朝着这边瞄了。
“咱们大唐俩大神棍集体给本公子算命,说本公子是什么断命之人,反正没一句好话。”愤愤地朝着青羊观方向比划起了中指,他妈的,早知道就不去看啥子热气球,害得本公子现在是,太郁闷了。
“两大神棍?”宫女姐姐嘴角微翘,精明而娇媚的双眸一转,神色微顿:“莫非是李淳风李道长和袁天罡袁道长这二位真人?”
“嗯,道长这称呼还成,真人?嗯,反正不是纸扎的就成……”算了,不好意思当着女人的面骂下流话,直接从心里对这俩神棍进行无尽的鄙视——
两漂亮妞一愣,随即笑得花枝招展的,嗯,没想到,绿蝶的小身板虽然与几个月前伸展了不少,不过,她那双小乳鸽发育得更快捷,俩漂亮妞在身边挨挨擦擦,勾得本公子色心大动,耐何现在还不是时候。忍一个先,大白天的,咱还是得维护一下正人君子的形象,晚上嘛,嘿嘿嘿,另说了……
“听好了,你嘴里的那个袁真人还有李真人很有把握地告诉我,说本公子是一梦千年……”把俩老封建迷信的话重复了一遍。
两位心爱的女乎似乎都陷入了沉思。是啊,不得不说袁天罡和着李淳风的话还是有些道理,或许本公子真就是房二,不过是一场大梦,梦回到了后世,然后成长,长大、学习、离别、失亲……种种磨难皆经之后,恍然间,梦醒了,如若一觉梦了千年之久一般,前时的记忆全忘,这更好解释了,睡都睡了一千年了,自然就记不住过往之事了。
“照儿觉得那俩位真人所说,确有其道理,庄周梦蝶,蝶梦庄周,亦是此理,公子与庄周的分别在于,庄周以梦而入道,而公子您……”宫女姐姐嘴里轻轻巧巧地说着话,可是她那被我握在掌中的纤手溢散的凉意,还有双眸着隐在眼底的惧意,我怎能分辨不出。
“放心,本公子可不是庄周,本公子虽然是正人君子,但是为了你们,也为了我房家,更为了国家社稷、民族大业,公子我当然要因梦而入世……”
搂紧了她俩,紧得让她们,还有我自己都喘不过气来,是的,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本公子曾经的命运肯定就像俩卖假药的神棍所说的一般,前方,是一团迷雾,一切都得从我的脚下走出,一切的东西,总要自己去努力,才能守护住我所需要的东西,至少,要守护住我身边的亲人。
“明天开始,本公子要努力了,要为大唐建功立业,在史书上,留下我房俊房遗爱浓墨重彩的一笔……”摆出了很光辉的形象,朝着天空,我朗声高呼道。宫女姐姐与绿蝶为本公子的宣言而兴奋得都脸红了。我俩眼直冒星星点点,摸摸肚子,晕,都忘记吃夜宵了:“嗯,绿蝶,先替我拿盘果脯来,就拿些柿饼,那玩意有咬劲……”
“……”俩漂亮妞从刚才的兴奋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呆呆地望着我,我甚至瞧见了绿蝶额头有冷汗滴落。“嘿嘿嘿……无论想干啥,咱总得先填饱肚子吧?”
“我还是喜欢公子装雄壮伟岸的样子……”绿蝶丢下这么一句话匆匆地跑了。怒了,朝着这丫头的背影直叫唤:“什么叫装,本公子本来就够英武伟烈的!”听到了身后的噗哧声,本公子恶狠狠一回头,对上的是宫女姐姐涨红的小脸。“笑啥?!”挽袖子了。
宫女姐姐脑袋摇得飞快,小脸老红。半晌,挪到了门外,才又快又疾地道:“照儿与绿蝶一个心思,嘻嘻……”
“靠!”脸气得青红紫绿,心情却出奇的畅快,太奇怪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迷局
谈判,说好听点是谈判,说难听点就是在扯皮,就像是街边的大婶买菜一般,一分钱、两根葱的争,唾沫横飞,吼声震天。
当然,那是卖菜,咱也只是打个比方,本公子很斯文,继续与吐蕃大相玩着斗智不斗力的战争。一场坚苦的拉锯战,当然,这话对于已经耳边多升了几根白发的吐蕃大相来说是一场坚苦的战斗,关我屁事,咱是主场,李叔叔就站在高处,权力下放,划下了底线,现在是你吐蕃求咱,可不是本公子求你,自然轻松,吐蕃风味的美食吃着,美酒喝着,时不时调戏下身边的吐蕃小妹妹,然后化妆正人君子跟吐蕃大相瞎忽悠一通,美差,一票被李叔叔指派前来随我谈判的大内高手简直被我高超的谈判技巧完全倾倒。很舒服的谈判方式,唯一觉得不舒服的就是老觉得有人似乎在暗中窥探我,可偏生就是找不着人,他妈的,哪个王八羔子吃饱了没事干来跟踪本公子不成?每次出入吐蕃和亲团的时候这种感觉都会更强烈,别说是我,就算是吐蕃大相了隐隐提过这事,问了周边的大内侍卫,却也是一无所获,算了,既然不是陛下的主意就成,爱跟跟去,本公子行得直,坐得直,没啥见不得人的事。
五天之后,吐蕃大相终于苦熬不住,缴械投降,同意达扎那日松由我大唐处置,另外,还对与此事有关的和亲团成员进行追究,并向大唐赔偿损失费若干,良马、牛羊万余。大唐皇帝陛下龙颜大悦,于宫中大摆酒宴,与群臣相贺又一场外交斗争的胜利。
而我,房府之二男因为此事再次获得了一干朝堂大佬的称赞,不敢说震惊天下,至少也是名动京师。
“妹婿,来,孤敬你一杯。”太子哥站到了我跟前。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多谢太子殿下,该由微臣敬你才对。”太子啥时候改性子了?变得慈眉善目起来。
干掉了杯中的酒,太子哥竟然没有离开,反倒挨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往日些许误会,还望妹婿莫怪。”
“不敢,那些事,早就记不得了,不知道太子殿下所指何事?”我嘴里应对着,心中总觉得太子哥的笑容实在是太温和宽厚,似乎与他那一贯的作风不甚相同。斜起眼角打量了下四周,看到了长孙无忌跪坐在案几前,淡淡地笑望着这边,嘴角微弯,一副很从容的模样。
“呵呵,妹婿果然妙人,听闻吐蕃大相心机甚深,杀伐决断甚为果决。不料想,竟然被妹婿你赢了他一局。今日吐蕃大相禄东赞重递国书之时,也对妹婿是赞喻有加尔,言我朝有妹婿如此贤材。实乃幸事……”太子哥依旧笑眯眯的,再次端起杯子与我碰了下,细抿了一口,抬起了那张帅脸:“妹婿能得他国之臣如此称赞,就连我父皇也颇有脸面……”太子哥竟然是在夸我,很奇怪,这可是明摆着的事,用得着你来夸奖吗?还夸得那么大声,前后左右的朝臣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谢谢太子殿下教诲,吐蕃大相禄东赞此人也甚为精明。微臣不过是托了陛下的洪福,才算不负重托……”赶紧谦虚,别人夸奖我,我可以厚着脸皮接受,可是这位与长孙无忌的外甥,称心的男朋友,被我爹攻击过很多次的行为不俭的太子哥来夸奖我,实在是担当不起——
太子哥笑眯眯地:“呵呵,妹婿此话差矣。来来来,莫谈公事,孤再敬你一杯。”饮罢,太子哥的声音陡然间降到低不可闻:“孤闻,吐蕃和亲团中,亦有吐蕃绝色佳人数名,可有此事?”
“这个……”靠,还以为是为了啥,原来是想乘机向我打听吐蕃妞长啥样吗?跟这位太子哥解释了一遍吐蕃美女是啥样子,太子哥笑得很是邪淫,手搭我肩膀上,猥琐地挤挤眼:“妹婿定要替孤向吐蕃大相,嗯哼……”不言而喻,整个一男女通吃的人渣。
“嘿嘿,若是微臣能见得吐蕃大相,定会提起此事。”
“妹婿,此事,莫让孤失望。”太子哥微一皱眉,双目灼灼地瞪我良久,才援缓地道。
“微臣遵命。”没办法了,答应呗,反正送人的是吐蕃大相,要人的是太子哥,本公子就当当苦力,中间通个话语便可,倒也不是什么子难事。
拱手恭送着太子殿下离开了我的位置,一脑门的雾水,就是不知道太子这番行为到底何意,向我示好想拉拢我?又或者藏着什么阴谋?
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这位殿下的背影,走到了长孙无忌跟前,太子哥停下了脚步,端杯敬向他的舅舅,神色交错,很可惜,本公子听不懂他们的心声,总觉得有些,这事也太蹊跷了点。
酒宴上,长孙阴人的目光数次扫过我,可一抬头,长孙阴人不是在跟人聊天,就是在自饮自斟,难道是我神经过敏不成?
回房府的一路上,我把这事向父亲细说了一番,当然,太子哥让我给他提向吐蕃王爷要女人的事也隐晦地朝父亲略略一提,老爷子坐在马背上晃悠,眯着眼思量了许久,无奈地摇摇头:“为父也猜不透太子殿下为何如此,前几日,老夫曾弹劾太子殿下纵容东宫侍从扰民,太子殿下已然受了责罚,再说此事与吾儿无关,唔……不过俊儿,你既为朝臣,当秉公而处理各项事物,莫要偏倚。太子既吩咐了你做事,为人臣者,不违法纪之事,当自遵命,”看样子老爷子也没有一丝的头绪,只好暂且如此。
“孩儿遵命。”想不通,猜不透,算了,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正正常常吃喝玩乐,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才刚早锻炼完毕,房成就小跑窜进了我的小院:“少爷,吐蕃的相爷上门拜访,说是要见您。”房成有些激动,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了,别个国家的相爷,竟然来拜访自家的二公子,这种荣耀,也是很难得的。
“哦?”把手中的石锁轻轻地放下,接过了绿蝶递上来的毛巾擦着身上的汗水:“好,你先过去,让这位吐蕃相爷在前厅等候,我换了衣服就过去。”
“小的遵命。”房忠抱拳领命而去。
“吐蕃大相禄东赞,此人竟然找上门来了……”俩漂亮妞的目光都充满了疑惑,我笑着朝她们说道,抹罢了汗水,接过了宫女姐姐手中的衣物披在身上,绿蝶赶紧从边上拿起了腰带给我束住:“吐蕃的相爷来咱们家干吗?难道找少爷有公事?”绿蝶好奇地随口问了一句。
“公事?哼,怕是来者不善罢了,此人照儿在宫中早有所闻,精通权术,长袖善舞,看似和蔼可亲,实乃眦目必报之人,公子还须小心才是。”宫女姐姐抬起了脸颊,很是关切地道。
“嗯,你们俩放心,反正这老家伙已经投降了,就连国书都已经重递了,还能有啥,本公子一不是王爷,二不是可以一锤定音之人,找我?我不把他给吃穷才怪……”想起在吐蕃和亲团痛痛快快地吃吃喝喝的日子,还真有点怀疑,我甚至怀疑,禄东赞这么快便服软投降,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我跟一票大内侍卫的剽悍胃口,光是酒,这几天来,怕是至少也有百来斤进了咱们的肚子了。
“呵呵呵……”走到前厅门外,已然听到里头传来的爽朗笑声,我爹的声音,看样子,老爷子还未来得及上朝,就撞上了这位吐蕃相爷。两位相爷之间自然是很有一些共同语言的——
“哎呀,原来驸马爷驾到,吐蕃禄东赞见过驸马,上门捣扰,罪过罪过……”禄东赞见我出现在门外,赶紧起身迎候。
“不敢,房俊见过禄相。”在父亲的面前,还是要保持彬彬有礼的君子风范。“既然俊儿来了,好好招呼禄大人,禄大人,请恕房某无礼了。”老爷子把禄东赞丢给了我,自去早朝了。
“请坐,不知禄相找我有何事?”很奇怪,这位禄相爷为了赔偿之事,怕是心里早已经恨我入骨了,怎么今日竟然笑眯眯地访上门来了,可真够奇怪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吐蕃大相邀宴
“东赞来见驸马爷,乃是为私谊,不为公也。”禄东赞摸着修剪得很整齐的长须,很是乐呵呵地朝我笑着,浑然没有昨日递国书请罪之时的颓丧模样。
“哦,不为公?”我重复了下禄东赞这句话,望着一脸欢容,精神抖擞的吐蕃大相,很是好奇,难道他真的是心胸开阔之人不成?
“驸马爷莫要不信,东赞虽然与驸马爷在公事上有颇多争议,然,东赞私下里对驸马的风采甚为佩服,更听人言,驸马爷乃世之英材,东赞早有心与驸马爷结交。昨日公事既了,东赞望能有幸与驸马爷把酒倾谈,还望驸马爷您晚间赏些薄面,今日酉时,东赞于曲江畔的望江楼恭候驸马……”禄东赞一面拍着我的马屁,一面邀请我去吃吃喝喝,这种事,嗯,正好,太子哥还想让本公子去我禄东赞去要俩吐蕃妞去瞧瞧新鲜,既然禄东赞自己找上门来了,晚上,正好把这事提提,也算是替太子哥做了件事。
“禄相放心,房俊一定按时到访。”站起来拱手回礼。禄东赞闻言大悦,喜上了眉梢连声称好。把这位吐蕃大相送出了门,还不停地在我耳边叽叽歪歪什么曲江畔的望江楼食物如何的鲜美,酒酿更是醇香什么的,未了,还凑到我耳边很是猥琐地低声道:“驸马爷不知,望江楼里,可是有好几个绝色妙人,嘿嘿嘿……”
“嘿嘿嘿……”绝色妙人?唔。朝这位正在上马的吐蕃大相抱拳为礼:“禄相放心,就算是披荆斩棘,房俊也一定到场赴宴。”
“好,一言为定,东赞去也!呵呵呵……驾!”望着这老家伙矫健的背影,嗯,这位禄相人品也不错啊。嗯,君子守信,就算是下刀子咱也得去会会这位禄相爷,当然,不是为了看美女,这点,我可以用正人君子的名义发誓。
回到了小院,换下刚才匆匆披上的便装,打理行头。准备前往进奏院,“禄东赞就是为私谊而来,只为邀您赴宴?”宫女姐姐戒心也太重了点吧,我砸巴砸巴嘴朝着宫女姐姐笑道:“嗯确实如此说的。”
“公子。”宫女姐姐抬起了俏脸,凝望我半晌,轻声唤道。
“嗯,有何事?”任由绿蝶替我整着头顶的束冠,拿着铜镜看看脸面永冠是否还有什么不妥。“公子莫要怪照儿多心,照儿虽未见过此人。但从那些耳闻目见而得的消息。这位禄相,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今日请公子夜宴,望公子多加小心……”宫女姐姐顿足而立。眉锁阴云,丰唇紧抿着,似乎遇上了一件难事一般。
“怎么了?照儿姐,难道那个吐蕃老头子想害咱们少爷?”绿蝶有些惶急地道,小手一紧,差点把本公子的顶冠在连同头发一起扯下来,疼得我惨叫一声,吓得这小丫头手抖了,才惊觉做错了事。
“少爷对不起了,绿蝶实在是不小心……”绿蝶连连赔礼。
“没事。小心点就成了,要把少爷我扯成了光头,当心家法!”半开玩笑地朝着绿蝶道。逗得这丫头粉面一红,眉宇之间总算是不那么内疚了——
拉过宫女姐姐滑若腻脂的手儿,朝着这位神情似乎略显得黯然的绝色佳人温言笑道:“放心吧照儿,我可从来没有怪你,你一心为我解忧,若我怪你,怎又能对得起你那份真心。那本公子可就是真傻子了。”
“公子我……”宫女姐姐轻启丰唇欲言,却又似被梗住了一般,美目里泛起了淡淡的晶莹,嘴角轻翘,欢愉的喜意攀上了她的眉梢。
“好了,照儿,正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中,你的心思我明了,我的心思,你二人皆明了,哈哈哈,本将军去也!”左拥右抱一回,各亲一口,志高气昂地上班去也。
到了前院,撞见了正要出门的管家,一问才知道,咱家在长安的酒楼,已经悄然地动工了,嗯,改天,咱就去自家的酒楼逛逛,瞧个新鲜,一路聊着,刚一走出房府大门,正好有一官员匆匆纵马而来。一直与我对沙盘工程事业进行接洽的工部郎中钟骅,他怎么来了?
钟骅到得近前翻身下马,一脸喜色地朝前两步拱手为礼:“工部郎中钟骅见过房公子。”
赶紧拱手回礼:“原来是钟骅大人,不知道大人匆匆而来有何要务?”瞧他的样子,难道沙盘的事又有进展了?
“五日前,最后一名绘图师也已从歧州回到长安,我工部一干图师日夜赶绘,至今晨,全图已然绘制几近完工,钟骅将为此事来向房公子报喜,顺便请公子随我前往工部一行,看看有何遗漏之处。”
“哦?!已经完成全图了?”我不由得低呼一声,好高的效率。咱身为地图绘制兼沙盘土建项目负责人,自然要前往查看一番。
“大人请,先去工部瞧瞧,对了,慎叔,遣人替我到进奏院说声,公子我有事往工部一行,若有要事,可来工部找我。”跨上了马背扭头朝着管家言道,打马又跟着这位工部官员匆匆而去。
工部里正在绘图室里工作的人可不少,每一个人都是匆匆来去,很忙碌的样子,钟骅当前领路,走到了一幅大卷之前:“公子请看,这便是关中道全图,刚刚完工……”很得意,站在我边上,静待我视查。
“我瞧瞧,嗯,甚为细致……”嘴里说着表扬的话,站到了钟骅身边,看了半天,伸出了手指一点:“这便是长安吧?”不错不错,经过了我与众多图师的意见综合,已经懂得用阴影来显示山峦高低了。至少不会像以前的地图,随手俩笔就是一座山,跟小孩子玩意似的。
“公子高明,这儿正是长安,您瞧,这是八水,这里是……”钟骅的话可不少,手指头在长卷上不停地比划着。
“唔……”一面点头,一面细细打量着这张地图,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时候,有位绘图师拿着一幅图从我身边经过。“这位仁兄请稍待,可否将你手中之图借我一观否?”拦住了这位绘图匠师,他顿步一愣,钟骅亦不知道我为何如此,只是吩咐那位绘图师将手中的图样交给了我,正待在钟骅的示意下朝我分说什么时,被我抬手止住。这也是一幅图,我拿着图纸,桌上的图纸相校着。脑中灵光一闪,兴奋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我振臂高呼了一声:“经纬线!本初子午线!靠!就是那玩意。”
“经纬线?本初子午线?”钟骅和着身侧的绘图师莫明其妙地瞧着我。
“正是此物,你们可知道从长安到渭水直线距离共有多少里路?”我兴奋得都差点不知道如何来组织语言了,是的,子午线,经伟线,以长安城太极殿为中心进行划分,每一百里或者两百里进行一次分割,第一线为零度,第二线为一度,照此画分……形成了完整的地理坐标,不仅仅是在军事上,在民事上也极具价值。
“以太极殿为中点,顺南北东西四个方向划分……”钟骅自己本身就是绘图高手,听了此言,两眼亮得惊人,撩起官袍几乎趴到了地图上,手指在上面移动着,嘴里小声地嘟囔着。良久,钟骅长叹一声:“妙矣……公子之言,令钟某茅塞顿开矣。尔等速拿纸笔来,还请公子详加说明。”——
“不敢不敢,房某也不过是偶然一得尔。”很高兴,能使大唐地图绘制得更准确直观,咱厚点脸皮有啥了。
“由经纬线组成的网格称经纬网。经纬度又称地理坐标。从长安太极殿起,往东为东经,往西为西经,往北为北纬,往南,则唤之南纬,如此一来,有了经纬线和地理坐标,不同的地点、不同位置就可以用经纬度来表示。根据经纬线可以确定方向,知道一个地点的经纬度就可以在地图上找到它所在地位置……”在一干绘图匠师跟前,本公子把这些基础理论灌输到这些人的脑海里。一干人等听得如醉如痴,更有人奋笔疾书着,生恐忘记了。而我,则继续口若悬河一般,用口水,呸呸!口误。是用心血浇灌着这些祖国的喇叭花,撒下的科学种子,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第一百九十八章 曲江夕景
讲完了课,钟骅乘着大伙沉思的当口,凑到近前私下里问道:“下官还有一事不解,为何这零度线需用子午来称呼?还有那为何把零点立于在皇宫中的太极殿内?”求知若渴的双眼眨巴着。那一干正要各忙各事,或者正在收拾笔记的绘图师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全聚集在本公子身上。
很想骂他一声多事,本初子午线,我又不是英国佬,又不是地理学家,我教的书本里也没这破玩意的名字解释,实在是,唉,出绝招了!
“子午线嘛……”眼球一转,简单,清咳一声:“至于房某为何要用本初子午线这名字来称呼零度线,其实很简单。本,初,这二字皆有指起源之意,喻意经纬,从此处开始向外延伸,每一天,有十二个时辰,子时至阴,午时阳极,以此来喻意阴阳交替,经纬交叉之意,不知这个解释可当否。”至于地球是方是圆,嗯,咱可没那本事让这帮深受封建思想毒害的老家伙立马开窍,反正让他们知道经纬线必须九十度直角交叉就成,万一哪天咱大唐打遍了全世界,慢慢再来理这些小问题不迟。
圆不圆方不方关本公子屁事,咱可不想当大唐版的伽利略,万一被家里那位封建主义、道家思想的坚决捍卫者房老爷子知道了,不把俺这穿越青年当神经病,捆起来丢柴火堆里烧成炭沫为国为民除害才怪。
几十个脑袋齐刷刷的上下移动,嗯,解决了一个问题,至于另一个嘛。“至于为何立于皇宫之中的太极殿内,这一点,太极殿位于我大唐帝都长安的中轴线上,又位于皇宫中心,乃陛下召开朝会之所。你且说说,不把零点安于此处,还能安于何处?”朝着钟骅回礼反问一句,唰,几十个脑袋摇得飞快,谁敢说不安在那,就是对大唐皇朝的,嘿嘿嘿,咱就不用明说了。
“妙,妙矣。公子果然不愧我大唐名士,出口之言皆有论数,钟骅实在是,多谢公子教诲……”钟骅的表情和目光都显得那样的崇拜。嗯,很好,今天本公子又扬了一次名,本初子午线的解释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清楚,问题是咱能把别人给忽悠住,以为我说的就是真理就成。这就是本事。嘿嘿嘿……
我告别了工部郎中与一干官员,刚出了皇城不多远,才想起一件大事。直奔东市而去,不多时,就来到了上次那家店铺门前。
“掌柜的可在?!”一进门就瞧见俩小伙计在跟前招呼客人,扯过一个小伙计问道。
“公子找我们掌柜有何事?”
“哦,你告诉他,上次跟他订做水晶片的客人来了。”朝这小伙计笑道。不多时,那位上次被我误认为是穿越同胞的老掌柜捧着个盒子从后房里走了出来,一瞧见我,赶紧招呼:“哎呀,这位公子。老朽可是等你多日矣,此物件早就磨制完成了。”献宝似地把盒子乐呵呵地往我手里递:“这东西保证光洁如玉,晶莹剔透,映月生辉……”嘴里使劲地吹嘘着。
“嗯嗯,甚好……”胡乱应着,打开了木盒,一块约三寸见方的大凸透镜片,而边上还有有四片,两块凹、两块凸,大小各不相同的水晶片。全都很是晶莹剔透地躺在红绸垫起的木盒底部,我有点激动,战战兢兢地伸手,小心地拿起了那一大块,不错,非常不错,没有一丝的杂质和裂纹,表面光润,没有一丝一毫的粗糙感,拿着照了下手,很不错,毛孔瞬间被放大了不少出现在我眼前。成了!嘿嘿嘿……——
不想让这个在我跟前瞎转悠的老家伙瞧出用途,只看了下透明度和清晰度之后,便盒上了盖子,付了钱,等这老掌柜眯着眼数钱的当口,我接着问道:“掌柜的,可还有带颜色的水晶?必须是纯色透亮的那种,没有一线杂质的那种……”很想做一副墨镜,那玩意在太阳天戴起,最是舒服。
“这个,怕是贵得紧,一般水晶像公子手里的这货都算是精品了,若还有混有颜色的,怕是,千里挑一都难……”老掌柜眯起眼睛想了半天才道。
“哦,那算了,掌柜的告辞,改日若有需要,我再来捣扰。”匆匆告别了这位饰品店老板,心情愉悦地在东市里逛进了家酒肆,填了填肚子,才回到进奏院打了个晃头,又把几个头头脑脑拉来合计一番,对进一步完美和细分间谍的种类作出了指导性发言,然后很是勤奋地构思了一会组建军校的章程,一抬眼,天色已然昏黄,已近酉时。
放下了笔,伸了一大个懒腰,嗯嗯,咱该去会会那位吐蕃大相了,一出进奏院,就瞧见房成腰挎横刀,牵着马匹站在对面,“咦?你怎么来了。”今天因为办公事,故此让房成留在了家中。
“见过二少爷,小的是奉少爷的小夫人之命,前来与少爷一同往望江楼的,小夫人还让小的交待少爷,多听少言。”忠仆房成立即牵马走了过来,朝着我道。
“小夫人?哦,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放心。”嘴里这么说着,心底里暖洋洋的,宫女姐姐的担心看样子是有她的道理,生怕我不在意,故此特地将房成也谴来,一来嘛,肯定是在变相地提醒我今天她叮嘱之事,二来也有个人在身则陪伴,万一喝醉也有人送我回家。
“那就走吧。”接过门卫牵来的宝马,跨身而上,纵马提缰,跨下健马一声长嘶,四蹄翻飞,朝着长安城最东南角的曲江而去……
马踏于曲江河边的慢道,花卉环周,双翅被夕阳折射出幻彩的蝶儿在花间起舞纷纷,似乎要乘着最后一缕阳光,跳完它们的舞蹈一般,垂柳轻摆,和风习习,烟水与夕阳的光彩揉在一起平展开来,份外地明媚,远处的渔歌声尚未散去,近岸的水拍声又已然应和起来。“好景致!”我不由得概叹一声,虽不是小桥流水人家,却又别有一番烟水长安的古雅之风。
“嗯,水好!”房成吭哧半天想不出一个形容词,半天才憋出俩字,却也尽指出了曲江之美,尽在那碎金灿彩的碧波。
“走吧,晚到了可就不好了。”嘴里如是说着,而我心里却更希望那位吐蕃大相别太吝啬,若能选个好地段,迎波而饮,方是美事,本公子今日就是来玩乐瞧美女的,不是来陪你个老家伙叽叽歪歪的,希望这位吐蕃老大爷明白这个道理。
三层木结构的望江楼屹立在曲江畔,在一干一二层楼的建筑群中,甚是显得鹤立鸡群,到得门前下马,早有伙计迎了上来,陪着笑脸伸手搅缰。“这位房公子吧,三楼上的老爷子可等您等了好久了。”
“嗯?你怎么知道我姓房?”我不由得好奇地反问了句,扭头看向房成,房成也很莫明其妙。就这时,伴着朗笑声,除去了胡衣的禄东赞一身的汉人打扮,从门里走出拱手道:“呵呵呵,房公子,老大久候公子不至,四下顾目一望,便见一位白衣翩翩的浊世佳公子立于曲江之畔,东赞虽未辨其面,然亦知必是房公子,不然,还有谁能有这般的风采。特唤伙计先下来候着。”
“实在惭愧,公务烦忙,让禄大人久候矣。”这老货夸得我都有点脸红了,赶紧回礼,相携着朝门里进去,到了曲江楼,才知道这里面颇不小,四幢三层的建筑,中间围成一处绝佳的亭院,灯火初明,借着最后一丝天光,肥叶轻花更显迷离——
“禄大人倒是会挑地方。”很感慨,实在是,很怀念李恪这位斩鸡头烧黄纸的兄台,不知道啥时候这货再会又装病爬回长安来与我这个贤弟相会,多日不见,也怪想这位老往朋友两肋插刀的仁兄。
“哪里哪里,老夫今日换上汉服,就是想入乡随俗,为了邀请公子,老夫可是花了好多的心思,让仆从们四下打听,这此春日里,长安城内的曲江之影,可算得上是这个!”吐蕃大相翘起了大拇指,很是得意地朝我挤挤眼。
“哦?有劳了,禄大人如此待我,实是受宠若惊啊……”嘴里应着,心里隐隐觉得这老货怕真是有什么诡计了。
“拦我做甚!”房成的大嗓门一声暴吼,震得楼梯边沿脚步难及处的尘埃都腾了起来。这家伙干吗?
199章 唇枪舌剑
我一扭头,却是见到了二位汉人打扮的吐蕃武士于走廊处拦在房成跟前,抬起手臂,似乎想阻止房成的脚步。房成手握横刀之柄,睁圆了虎目,加上刚才那一声暴喝,配上狰狞的面孔,宛如伏魔金刚从庙宇之中鲜活过来一般。那俩个伸手拦着房成的吐蕃武士被房成身上溢出的凶煞之气逼得底气都虚了下去,背都有些拱了。
“这是……”我伸出了手指了指那个吐蕃武士,目光落在了禄东赞的身上,禄东赞的脸色瞬间一黑,扭身回去,一巴掌把那个吐蕃武士煽到一边,一脚踢滚另一个,高声斥责:“滚开,那可是房公子的侍卫,你拦这位壮士做什么……”老家伙似乎还想拿脚踹,我都瞧不过眼去,赶紧把这位在我跟前显摆自个脾气的吐蕃大相拉住:“禄相莫恼,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老夫,气死老夫,这些俗货就是不懂得什么叫礼貌,还望公子海涵……”皮笑,肉也再笑,可他那未曾移动的脚步让我微微一惊,宫女姐姐的叮嘱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赶紧打断这位吐蕃大相即将吐出的话头,一侧身,一挑眉,朝着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房成怒喝一声:“房成,干什么,跟上来就跟上来,跟人吵什么!”房成很莫明其妙,翘起根手指头指指自己又指指地上的俩头,一脸的委屈,很隐蔽地朝这家伙挤挤眼,扭头,望着表情刹那间闪过惊疑的吐蕃大相禄东赞微拱赔礼道:“禄相,我这家仆是个直人性子,还望禄相莫太在意了……呵呵呵”明里训着房成,可咱的忠仆必须跟在我身边的寓意也透给了这位大相爷听了。
“呵呵呵,既如此,无妨无妨。若光你我二人,也甚是无趣尔,公子请。”禄相爷连眼皮都不跳一下早以恢复成了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家模样。
“哦?……”提步径直往三楼走去,上到三楼,才发现,除了一群站立在酒宴案几边上的侍女,和着几位佩着腰刀的护卫之外。临江的那一边宽阔处,竟然坐了几位背对着我,面朝江畔的女子,似乎怀抱着各式乐器,正在调试着,静待人轻唤,便会起乐一般,窈窕的背影,高耸的云髻,薄纱之下的粉色罗衣。露出的白腻肌肤被斜阳映呈异样的金红色。让人升起一种想让她们反过身来一探究竟的冲动。
“公子,公子?!呵呵,请!”吐蕃大相邀我入主位。我可是客人,坚决地坐在了客位上。宾主坐定,我示意房成坐下,禄东赞很会做人,抬手一挥,早有候在一边的侍女抬来了张轻案到房成跟前,摆上酒食果品。
“今日公子应邀而至,老夫荣幸之至尔,来,还望公子与老夫尽饮此杯。这可是老夫想尽了法子才从西域商人手中拿到的陈年葡萄酿。”禄东赞很是豪气,举杯遥敬,尽饮。咱也干了,唔,不错不错,这玩意果然不愧是陈酿,滋味确实不错。
禄东赞笑眯眯地一抹酒渍,朝着边上的侍女一点头,那位侍女抄起了摆在一边的云板。啪的一声,那六位背身而坐,如若木塑泥雕的女子突然之间似乎鲜活了起来,悠然的乐声竟似从她们缓缓摆动的身躯里溢散出来的一般——
“好!”不得不赞,身姿随着操纵乐器的动作款款而摇,比之后世那些莫明其妙的舞曲不知道要自然多少倍。
“呵呵呵,公子喜欢就好,这几位,可是望江楼的宝物啊,老夫今日,好不容易,费尽唇舌,才让掌柜的齐聚这六女同台而奏。”禄东赞抚着胡须眯着眼,乐呵呵地笑道。
我抄起了已经斟满了鲜红酒浆的酒杯,回敬这位处心积虑的吐蕃大相。“相爷美意,在下愧领了。”
不得不说,禄东赞对中原汉文化的理解远远在很多人之上,又会说话,言谈举止风趣幽默,是位很好的把酒言欢的对象,不论是诗词歌赋还是天文地理,这位吐蕃相爷都能朝我显摆一二。
很佩服这样的全才,可咱也不怕你,后世的填鸭式教育方法虽然无法培养精英,却更能造就全才,比如本公了,诗词歌赋?千多年中华民族的文化沉淀出来的东西信手拈来,天文地理?更简单。风土风俗,异国风情,逮啥说啥,,反正你这位吐蕃相爷也不可能跑去欧洲看罗马帝国如何征服其他部族的,也不会跑去非洲看金字塔,更没有可能飘洋过海去访问南美洲的雅玛人……
禄东赞完全被我那超越现代千多年的知识所震撼,是的,酒全洒胡了也没注意到。幸好边上的侍女素质过硬,飞快地掏出了长巾抹去酒渍,才让这位吐蕃相爷免去了失礼的尴尬。
房成更是激动,一脸崇拜之色,很为自家的少爷能舌战外国宰相而感到由衷的自豪。
这位吐蕃相爷似乎很不甘心我比他博学多才。“……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皆取怀柔之道,今古攸同。可老夫却有一事不明,还望公子解惑。”禄东赞语速不快不慢,声音平静得如同平常。
“哦……”刚干了杯酒,禄东赞这么一问,不由得让我一愣:“禄相尽管明言,在下洗耳恭听。”
“既天上朝国以儒治国,自然该尊祖宗之法,行圣人之道,可是不知为何,公子与我国商议政事之时,不是插科打诨,就是咄咄逼人?似乎,与圣人所言,并不相符?”禄东赞笑眯眯地举杯敬我。眼中的精芒瞬闪即失,啥意思,来找本公子的麻烦不成?可就你恼羞成怒有啥用,这里是长安城,而本公子虽然不敢说万人敌什么的,就你那几个虾兵蟹将,怕是还不够我填牙缝的。
举杯朝这老家伙示意,干掉,清咳一声,站起来渡起了方步:“这个……”歪歪脑袋,看了眼禄东赞。“公子但说无妨,老夫受得住。”禄东赞很会揣摸人意嘛。
“呵呵呵,既然如此,在下胆大枉言了,还望禄相莫怪,圣人之道,圣人之道也要看是对谁而用,若你我皆为一国之民,当以仁德待之……”本公子轻言细语,尽量用比较温和的言辞告诉这位吐蕃相爷。所谓的圣人之道,所谓的君子之争,还有那些什么怀柔之道,得看对方是什么人,咱就得采取什么样的对策,你吐蕃对我无礼,难道咱们大唐还拿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不成?慢说让你赔礼道歉,赔偿损失,就算是不舒服了,挥军直杀上你老家都可以。
禄东赞决定换另一个角度来说服我。“公子此方差矣,老夫倾慕天朝文化,对古人典籍也算略通一二,司马法就曾言:国虽大,好战必危,若大唐一直穷兵黜武,这可是伤人伤己啊……”这吐蕃老番子也够利害的,子呼者也倒是信手拈来。
“那你吐蕃去攻伐他国是为何?与象雄国相争数十年又是为何?……禄相既知故国虽大,好战必亡;然岂不知天下虽安,忘战必危之言尔?”老家伙还想跟我忽悠,切,除非你老人家是后世演讲大赛的冠军得主穿越来的。
这可不是在炫耀自己的博学多才,更不是在摆显自己的文采,咱这可是为国争光,打击国际友人的嚣张气焰——
这位禄东赞别瞧他乐呵呵大好人模样,屁!掌吐蕃大权数十年间,吞吐谷浑,夺我西域,尽收羊同、党项及诸羌之地,东与凉、松、茂、蔫等州相接;南邻天竺;西又攻陷龟兹、疏勒等四镇;北抵突厥。地方万余里,自汉魏以来,西戎之盛也无法相比。就连李治那根墙头草当了皇帝之后也不是这老家伙的对手,几番对阵,唐军亦是败下了阵,再无反击之力,可见他的手段之高明。
本公子就是要跟他争,而且争赢!在这位吐蕃大相禄东赞的心里留下阴影,让这老家伙知道,咱们大唐随随便便拉个街边卖菜的大婶都能告诉你,卖东西就得掏钱,想白拿,门?狗洞都没有。吐蕃大相若是被大唐朝一个混吃等吃的纨绔混混说得羞愧奔走、掩面而逃,那会是多大的荣耀,所以,今天本公子还跟他掐架掐定了。
200章 无价之宝?
你来我往,引经据典,唇枪舌剑,软刀子砍来捅去,反正就是不见血,就像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比之与这位吐蕃大相于国事谈判之时,更是激烈了百倍不止,禄东赞老奸巨猾,经常以退为进,如同一位老练、身经百战的拳手,小心翼翼的防守,偶尔一个直拳,都会让人头晕目眩,让人无法捉摸他的下一步会踩踏在何处,而本公子就像是那初升的朝阳,让人不可逼视,拳路大开大合,堂堂正正,直来直去,怀着一战而上的决心,裹挟着君子之风,王霸之气横冲直撞,俗话说得好,拳怕少壮,最终,以吐蕃大相禄东赞的完败收场,面色灰败,眼神涣散的吐蕃大相满饮三杯陈酿之后,强颜欢笑朝着我道:“公子之大材,东赞,不及也……”
“岂敢,禄相之见解,对我中原文化的了解,对于时事的敏锐,这一点,在下亦不能不仰望禄相之智。”朝着这位禄东赞笑了笑,接过了侍女递来的酒,一口干了,本公子也不好过,莫说口干舌燥,心力衰竭啥的,就连我的衣物也几被汗水浸个透湿,这老家伙太厉害了,本公子勉强把这货压翻,可若要拿死这老东西,怕是还力所不及。
“若我吐蕃,有些俊杰,呵呵呵……”禄东赞话说半截,笑眯眯的抿了口酒,扫了我一眼,“我哪是什么子俊杰,说实话,房某这样整日里胡喝海吃,不思上进之人,竟能得禄相如此赞喻,着实让在下,都有些把不住这酒盏了。”不得不继续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生怕一不小心,被这奸猾的老狐狸拿捏住什么把柄,总之,安全第一,比赛第二。
“哈哈哈,公子太过谦虚了吧?”禄东赞很那啥的朝我挤挤眼,话题一转,开始谈起曲江之景致,嗯,这点不错,对于祖国的大好河山,夸奖之词自然是毫不吝啬,这时候我才发现,那六位弹琴奏乐的女乐师不知道何时已经转过身来,皆是如花之貌甚比那娇花之艳,眉宇之间的含情淡笑,自然而不做作。
二声云板轻拍,前面三位拿琵琶的女子,弃了琵琶,长长的水袖一拍,舞动了起来,一面与禄东赞邀酒而饮,一面瞧着这三个穿着性感暴露的漂亮妞扭着纤腰,舞着水袖,粉面含春,含羞带怯的水眸勾魂夺魄方可形容,别说是我,也别说房成,就连吐蕃大相这老干巴猴都已经无法维持仪表风范,三角眼都瞪得溜圆,下嘴皮如同巨猿一般伸得比他的鹰钩鼻还朝前,标准的地包天架势。
很庆幸,瞧着这三个妞,我总会联想起宫女姐姐,若是她也换上这一套装束,来上这么一段妖娆勾人的舞姿,会是怎样的情形。
“公子,房公子?”正当我在脑海里已经完成了对宫女姐姐的衣着打扮的调整,准备进行下一步行动计划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歪歪,靠!
“怎么样,这几位望江楼的乐女。”禄东赞笑得很是猥琐。
“嗯,不错不错。”胡乱应了句,朝这位吐蕃大相敬了酒,继续跟食物作斗争——
“来人,把东西呈上……”吐蕃大相一声低吼,那两名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吐蕃武士闻声而动,抬起了一个木箱,走到我跟前,俯身呈上,望着这个一尺见方,装饰华丽,镶金嵌玉价值不菲的木箱子,我微微一愣,抬起了眼望着这位依旧挂着笑意的吐蕃大相。
“敢问禄相,这是何意?”
“公子与我,因国事而相识,今日一论,更觉与公子相处甚为相得,人常言,知己难求……”禄东赞似乎很佩服我的文韬武略,有心与我结交,这几个盒子里的宝物,亦与这葡萄陈酿同来自遥远的大食之地,请我笑纳云云。
“这个……”不知道大唐律法上有没有收受贿赂这一条罪名,想了半天,靠,啥也没想出来,倒是被盒子里的破玩意给吓呆了。
晶莹剔透,在灯光下异彩缤纷四射,别说是房成,就算是那几位正在舞动的乐女的步伐也缓了下来,想来也是被这些所谓的奇珍异宝所吸引,我一脸黑线,腮帮子一抽一抽的,瞪大了眼,敲起手指头指着盒子里的破玻璃珠子,恨不得大脚把这俩个献宝的吐蕃小白揣进曲江,靠,还当是什么宝贝,拿些玻璃珠子来丢人现眼,你们不臊,本公子都替你们臊得慌。
“少爷,琉璃,这可是一整箱的琉璃珠子……”房成脑袋都快挤我跟前了,两眼发绿,“想要啊?全送你。”朝着房成瞪了一眼,没一点忠仆打手的形象,一听这话,房成差点翻着白眼倒地上抽抽。
什么人嘛,真是,很鄙视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忠仆,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一箱的玻璃珠子,我要这东西干吗?难道这货想用这一箱破玩意收买本公子不成?
“呵呵呵……”看来,吐蕃大相把我刚才的愤怒当成了贪婪,很开心的笑容在脸上绽开,眯着三角眼干掉了一杯酒之后抹抹嘴:“公子,此入,还算入得眼吧?”
“入,嗯,很入。”很是有气无力的应声道,实在是,对这些古人把不值钱玩意当宝的习惯很是不屑。
“既然公子喜欢,老夫最喜与人交朋友,即如此,这一箱子琉璃珠,老夫,老夫就送与公子了。”这位土包子相爷咬牙切齿半天,一张老脸如同割肉一般扭曲着,半晌才艰难的把话说完。
“不用不用,禄相何必如此忍痛割爱,在下可不愿意夺人所爱。”若是金银珠宝啥的,本公子或许有兴趣,就这几十颗圆不圆,方不方的玻璃珠子,切!……咱连瞧都不愿瞧。
禄东赞有点急眼了,匆匆的急声道:“公子可知,此物,可是无价之宝也,老夫若非与公子乃忘年之交,又岂会以此物相赠?”
难道我告诉你这东西随便去些石头来烧烧就成烧出你所谓的宝物不成?当然不会告诉这老家伙,再说了,万一收了你的这些烂玻璃珠子,被李叔叔当成贪污犯,暴打一顿,丢笼子里关上个一二十年,本公子还不被全世界所有穿越族鄙视?列成最失败的穿越笨蛋,做反面教材被时空制警挂黑牌啥的才怪。
我轻咳了下,拔身而起,昂首而立,斜了眼一箱子的垃圾,抬眼朝三个盯着玻璃珠子都差点流口水的美女多吃了几块豆腐之后,才长叹一声:“钱财乃身外之物,房某不求一生一世丰衣足食,但求一餐一饭有菜足矣,此物若与房某,他日若玩物丧志,立不成为国建业……”吹,使了吹劲的劲自个吹自己,反正那一箱如同垃圾堆捡来的玻璃珠子本公子瞧这就觉得想一大脚踹过去,正好在国际友人面前抒发本公子洁身自好,视金钱如粪土,一心无怨无悔报效祖国的豪情壮志——
房成被我的话所吸引,为自己刚才竟然见财起意,丧失了忠仆和大堂民族的尊严和自傲痛悔不已,若不是被我正义的目光所阻,很有可能这位痛心疾首的忠仆都要切指悔过了。
“老夫……老夫。”禄东赞呐呐自语半晌,似乎像是根本不认识我一般,吭哧了老半天,才慨然长叹:“今日得闻公子此言,老夫愧颜尔,不该用此俗物来污我与公子之谊,还望公子莫要着恼。”神情略显很是羞愧。
“不敢,其实在下也非是完人,嘿嘿嘿……”不好意思说他送我的是一堆子破烂,更不好意思挑明,其实本公子穷的身也就百十来文钱而已。
不说禄东赞,就算是那几位原本盯着琉璃珠的秀美乐女瞧我的眼神都不打一样了,嗯,有点脸红,不太习惯被女人用发绿的眼光瞪我,太不习惯了,这该是男人瞪女子的眼神才对。
201章 不教胡马度阴山!
“怪不得房公子能得陛下之宠,更能得公主之芳心尔。”禄东赞的表情似乎又妒又忌,很令我开心,老半天才把上下俩瓣嘴唇给拢一起,朝这位看起来似乎在吃醋的老大爷拱拱手:“过奖了,过奖了……”呃,晃晃脑袋,有些晕了,走路差点都保持不了直线,看样子,心力憔悴之下,陈酿美酒的那股绵而醇的后劲开始上涌了。
“房公子?他就是房府的二公子不成?”那几个女乐师不知道啥时候挤成了一团,很八卦地在一边小声地嘀咕着啥,隐隐能听到她们似乎是在提我。一回头,其中一位略显的年长的乐师粉着脸,怯怯地朝前两步行礼道:“公子姓房?可是房遗爱公子?!”带着探询的目光,双眸闪亮。
“在下确姓房,房俊!”朝着这位乐师回礼道,很漂亮的美人,声音软而糯,很容易让人引起好感的漂亮妞。很想吹口哨来表达我内心的欣赏,到了嘴边,化成了一个酒呃,该死滴。
“啊?!”这位漂亮妞一听了我的回答,不由得掩嘴惊呼一声,俏脸上激荡起了酡红。“果然是那位名动京城的房相公子……”一帮子笑颜若花得女乐师在一旁叽叽喳喳地,美目横来扫去,尽数落在我身上。
“哈哈哈,房公子之大名,连这望江楼的妙人儿也皆知。老夫都觉得嫉妒了。”禄东赞老脸不由自主抽了抽,方才强颜大笑道。
“嘿嘿,不敢不敢。”受人瞩目的感觉很不错,朝那几位漂亮妞露露门牙,显示本公子的斯文劲头,又朝这心妒欲狂的老货谦虚道。
那位年长的乐师大起胆起前行几步,先朝着禄东赞道了声得罪,又朝着我开言道:“小女子小字青青。公子之名,我等久慕。今日得见公子,实为幸事。听闻公子三步成诗,今日曲江之畔,若公子不弃,还望能留诗一首……”几个漂亮妞莺莺燕燕声起起落落,夸的没边的,听得我都觉得脸红,既如此。若不显摆下,恐怕是离不了望江楼,禄东赞也在一旁敲着边鼓,就连房成得目光也很渴望见到我临江对月而吟的风采。也罢,近日,就再厚脸皮一次。反正都心经习惯了。
“既如此,在下就厚颜尔。”拱手绕场一圈,如同天桥卖艺耍把式一般,清了清嗓子,正思量该掏哪首来用用。那位为首地乐师青青手捧酒盏而来。樱唇微启:“小女子敬公子一杯,望公子佳句能更上一层楼。”
“多谢青青姑娘。”伸手接过酒盏,触指之间。温润与滑腻感让我有面热心跳,连念几遍正人君子咒,总算保持了大诗人派头,没露出猪哥嘴脸。举盏行至楼栏边,望着那掩映在云间的明月,水中的月影碎碎涟涟,另外几座楼宇隐隐传来的欢笑声忽远忽近,左近之下,正有人以小鼓击之,宛如蹄声阵阵。边上的禄东赞鹰钩鼻在灯影之下,更显狰狞!哼,老家伙,总有一天,本公子会想办法把你给收拾了,吐蕃,有我这位热血青年在,岂容许你像历史上那般猖獗不成?啪,本公子恨帅地打了个响指。有了!正好拿来应景,娃哈哈哈哈……呃,又是一个酒呃。
“青青姑娘,可有小鼓,请击之!”我扶栏持杯,头也不回地仰望着天上的朗月,高声喝道——
“遵命。”女乐师欣喜地应声道。鼓声激起,隐浮金戈之威。心头澎湃,尽饮杯中之酒,朗声朝天而歌: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声入天际而鼓荡,心神奋发而激昂。一吟了一遍尚觉不过瘾头,高声喝道:“再鼓!”
青青姑娘一咬银牙,一声清脆的应诺,边上的女乐师们个个兴奋地面色发红,皆取乐器,激昂地乐声在曲江美景中另显出一番景致。另几处软绵的曲乐之声早停。亦有鼓声相击而随,原本悠然散漫,浸溢在柔声曼舞中的望江楼竟然也溢出了激昂的杀伐豪迈之气。
“房成,来,与我同歌!”酒劲上来了,本公子人来疯的习气也窜了出来,跟房成手拉手,对月同吼:“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此声未落,彼声又起,看样子,在望江楼饮酒作乐的疯子不少,热血汉家男儿更是不少,壮怀激烈之声此起彼伏,一干女乐师粉脸浮起瑰色,俏脸虽汗如雨,仍旧努力地操持着乐器,一遍一遍地应和着远远近近的激昂之声。沸腾文学shuyaya.com
shuyaya.com
shuyaya.com
收录
“今闻此诗,我辈感慨无言矣……却不知是哪位名家在此楼……”远处的楼台传来了喝呼之声,总算是嗓子发哑的我清醒了点,靠,好像又搞地有些过火了,此时不闪,更待何时。甫一扭头,正对上禄东赞那双三角眼,阴冷凶残之气瞬闪而逝,但面容之上地暴魇却不是那么容易散去的。他边上的那几位吐蕃武士看样子对汉语言了解不深,还傻了吧叽乐呵呵地在那笑,嗯,很是讽刺地场面。
“慷慨激昂,公子诗才,当得此评。”略显生硬的评语,配上她那还显得狰狞的丑脸,很是令我快意,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你这个国际友人,哼,吐蕃,什么玩艺,久窥我大唐水草肥美之地的强盗而已。本公子就是要当着你们的面赞美我汉民族马踏民族胡人的英雄,歌颂他们决心奋勇杀敌、不惜为国捐躯的战斗精神。顺便给这老小子提个醒,汉人里虽然有向外族卑躬屈膝称奴者,然也有许许多多志伐天下、为民守疆扩土的英雄人物。
“哪里哪里,在下醉后胡言尔,还望禄相莫要取笑。哈哈哈……”
“呵呵呵。”禄东赞笑的样子比我哭都还难看一万倍。那一干女乐师齐齐朝我施礼:“谢房公子之赐,敢问公子,此诗之名为何?”
“出塞曲!”双目灼灼地盯着禄东赞,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蹦了出来。
“公子无私为国之心,颇有古人之风。令禄东赞万分赔付,改日若是有暇,老夫必定登门再访,望房公子不嫌禄东赞捣扰……”望江楼外,吐蕃大相很是依依不舍地与我话别。“哪里话,能与禄相把酒言欢,实乃幸事,若禄相前来,在下必倒履相迎……”朝着这老家伙谦虚道,一面掩饰地打了个哈欠,跟着老家伙吹牛打屁,实在是一件劳心又劳力的活计。
“何人躲躲藏藏?”站边上正待牵马地房成突然的一声怒喝吓得我与禄东赞皆是一跳,一扭头,远处有道身影没入了黑暗之中。房成弃下马缰,呛啷一声,横刀在手,大步追了上去,靠,哪来神经病?好像跟了我好几天了。
“公子为人耿直,要多小心宵小之徒与暗处对公子不利……”禄东赞眼望着黑影消失和着房成追去的方向,慢言细语地关心道,嘴角边上挂着若有所悟的淡笑,淡得几若不见。目光隐隐闪烁着难以言喻的精芒——
“多谢禄相关心,想来或许是街边的流浪汉无聊的举动罢了,在下整日里胡混,哪里会得罪什么人?”心中听了这老人精之言,也不由得一紧,旋即放松了下来,就算是有心着探子跟踪我的,料不出二人,除了太子哥,或许还有那位齐王佑,必是想趁本公子落单,想出来收拾本公子报私仇的,看这位吐蕃大相的神情,应该不会出自他的手笔。
“少爷,小的无能,那家伙实在是滑溜,几扭几拐,就已不见踪影……”过不多时,房成喘着大气跑了回来,有些懊恼地道。
“无妨,谅他也做不出什么事。无非是一窥财起意的小贼尔。”我朝着房成宽慰道,朝着禄东赞再一行礼,与这位吐蕃相爷依依惜别,跨上了马,顺着曲江之畔,朝着来路而去。临到远处,偶一回头,却瞧见禄东赞立于望江楼外,似乎还正望着这边,和蔼难舒的离别神情下,隐藏的冷意闪烁不定。
202章 与本公子作对?就是跟女皇帝作对
抬眼看天,月已西垂,子时都已经过去了,爹娘此刻怕是早已入睡,夜凉如水,蹄声嘀嗒,敲击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刚到了街口,我猛勒住缰绳,目光的尽头处,昏黄色的府门灯火之下,两个单薄窈窕、熟悉到极点的身影相依而立于台阶之上,一盏提灯,在她们的手中忽明忽灭……
“少爷,快走吧,怕是要起风了……”房成正抬头仰望天色,天际的浓云似缓实疾,悄无声息地向着横在天际一角的明月掩去。府门的灯笼在夜风之中摇曳。
“呜。”低应一声,放松缰绳,直往府门前奔去。“少爷回来了!”绿蝶清脆欢快的声音穿过长街,直入我耳中,兴奋地扬起了手臂指向了我。
“你们两个怎么了,虽然春天了,可夜里还凉的紧,公子我又不是不回家,干嘛站在这等,若是冻着了怎么办?”跳下了马,把披在身上的长披解上,宽大的长披覆盖住二女娇弱纤柔的兼备,嘴里对着俩个关心我的女子依旧没有好话说。
早已习惯我这种比较独特的关心语气的俩女毫不在意地展颜而笑。“还不是担心公子喝醉了没人照料。”绿蝶很高兴地叽叽喳喳,如同欢快的夜莺一半,边上的宫女姐姐原本紧锁的黛眉在我飞身下马的那一刻方才舒展开来,愁云渐散,轻抿丰纯而笑:“公子近日怕是饮了不少酒吧。洗澡水已经给您烧好了,快回院去跑跑,驱驱酒气才是真的。”
“嗯,好!”多说无益,轻轻地握了一把宫女姐姐的手,伸手刮了下绿蝶可爱的鼻头,她们的关切,我怎么能不记在心头,感动。很感动。
进了浴房,浴水正烫,三下五除二去了衣物,把自个丢进了水里,龇牙咧嘴的感受着这能褪毛的热度,好半天才适应下来,头额之间早已是大颗大颗的汗水,他妈的爽。实在是爽死了。吃吃喝喝,顺便打击那个吐蕃阴险奸诈的老头,又拿诗词忽悠了一帮漂亮妞,很是爽气,实在是心情愉快之极。
“公子今日做的太对了,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今日公子所作。落入他人耳目。日后,必成就一段佳话。”宫女姐姐理我梳洗着头发,宛如黄莺的声音缭绕在耳边,很是动听舒爽。
牵着宫女姐姐搭在肩头的玉手,搁到嘴边亲了一口。朝这漂亮妞很是猥琐地挤挤眼,摆出一幅正义的表情:“当然,本公子啥都缺,就是不缺胆气,大丈夫宁死不受嗟来之食……”
厅的宫女姐姐吃吃直笑,就连在那边替我整理衣物的绿蝶小俏脸了涨的通红,很崇拜的目光,嗯,很庆幸吐蕃大相今日拿的是一堆破烂来唬人,若是真金白银的玩艺,虽然咱肯定不会卖国求荣,不过,怕是现下很定正为钱从自个跟前滑过而心痛如绞,没精神气来自吹自擂了。
很洋洋得意,半晌才想起一事,又忘记跟吐蕃大相提太子哥要吐蕃妞地事了,靠,算了,改日咱再去拜访,想来吐蕃大相至少不会为了这个妞跟咱翻脸地——
“公子,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绿蝶很好奇地把那个装着我今日刚拿到手的水晶镜片的盒子拿到浴桶前朝我问道。
“那是水晶片,今日晚了,明儿一早我就让房成去打造些物件,我早些回来,到时候整出几样神奇的东西让你们瞧瞧,嘿嘿嘿……”都差点忘记了,伟大的发明,这可是每一位厚颜无耻的穿越者都最喜欢干的事。
洗完了澡,换好了衣物,靠在床榻之上,一双大腿在宫女姐姐手儿轻捶下很是酸麻,但又很舒服,绿蝶盘坐在榻上,细细地替我打理着未干的发际,嘴里叼着花生米嚼着,细细地给宫女姐姐把今日所发生地事述说了一遍,听我对舌战吐蕃大相的惊险场面,二女时不时发出的讶然地呼声更令我兴奋,吐沫横飞手足舞蹈,正当说道我新盗用的《出塞曲》获得四邻皆惊之时,宫女姐姐美目绽射出倾慕的异彩,旋即又暗淡了下去。“可惜照儿未能见公子登高迎风而诵之风采……”边上兴奋得粉脸发烫地绿蝶也下意识地撅起了嘴。
“好了好了,日后有闲暇,咱们就再去一次,本公子纠另给你们新作一首。”很厚脸皮地安慰着俩个美人,顺便勾了勾绿蝶可爱圆润的小下巴,召来一阵绿蝶羞嗔声还有宫女姐姐的窃笑。
嗯,继续,一直说到了回来见到她俩在府门外地过程。宫女姐姐原本舒展的黛眉微凝:“哦?照儿想问公子,此事从何时开始?似乎前两日也曾听公子抱怨过此事。”
“嗯,我想想。”摸摸下巴,好像就是去找吐蕃大相谈判开始,就隐隐有这种感觉了,跟宫女姐姐一说。眉锁更深,晶莹的贝齿咬在唇上,良久,双眸一亮,嘴角微弯,自信的笑容已然浮现:“若不出照儿所料,探寻公子行踪之人,不外二人所遣。”
“哦?说来听听,我也想到两个可能,一是太子,二为齐王。”很为宫女姐姐的英雄之见与我相同感到高兴。
“齐王李佑?”宫女姐姐略觉得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摇头,扬声道:“非齐王佑,照儿以为,乃太子与长孙大人此二人也。”
“这个……”我不太理解了,伸手指头指指耳朵,示意绿蝶再替我掏掏。“太子与长孙哪,嗯,长孙大人本就与太子一系,为何照儿如此说。”
“公子随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太子与长孙大人虽有舅甥之亲,然若是二年之前,二人必为一心,然则今年来,太子失德,陛下甚怨,虽然太子与长孙大人看似一体,其实……”
“嗯,老家伙倒是贼精的厉害,既然没了利,自然要为他自己的下一步做些打算。”我点点头,历史上,长孙阴人就是这么干滴。
宫女姐姐对我品评长孙阴人的话表示赞许,旋即开言道:“太子因疾致残以来,性情大变,虽其阴枭狠毒之情少有人查,然公子得罪了太子殿下,加之老爷对太子殿下所作所为也甚为痛心,常与陛下劝诫,必恨于心,对老爷,老爷对陛下之忠心天下可见,就算太子想计算于老爷,凭老爷的手段,亦能自避,太子当无计可施,然对公子……”宫女姐姐的纤指下意识地划过我的脚面,痒,赶紧动动脚指头,示意这漂亮妞注意,惹来宫女姐姐一个媚眼,清咳一声继道:“公子不仅得罪了太子最宠爱的娈童称心,更因为您是房相之子,生命大显于长安,怎能令心胸已狭的太子不除之以后快,若公子与吐蕃大相之间有何不当,太子岂能放过此良机?”
听了此言,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妈的,我怎么想不到这一碴呢?
“至于长孙大人,与老爷之间的恩怨,非一朝一夕而结,早已结为死结,公子乃房家后起之材,若不想方设法打压公子,长孙大人于心何安?……至于齐王佑,呵呵呵”宫女姐姐淡淡地轻笑,语气如同在说路边的摊贩,很是不屑“横行跋扈,枉自尊大,眼高手低之人尔,虽是欲恨公子欲置死地,然其身无谋划,凭他之智,只能甘做他人之饵,此人,无法威胁公子,若敢与公子相争,到头来,得利者,依旧不是他。”
明悟,使得,很明悟,这漂亮妞就像是一盏巨大的由永动机搭建的巨大灯塔,立在本公子的摩托艇上,能让我轻易的避险免难,很感激历史总算干了件好事,把这位智勇双全,金领上镶着钻石的漂亮妞丢我这个干苦力活出身,没啥子能力领悟阴谋的劳苦蓝领的破三轮上,让我也能在历史的滚滚车轮前上蹿下跳而不担心被压扁——
“若是照儿所猜无误,公子最好早做防范。公子今日得罪了禄东赞,并无大碍,此人就算想找公子的麻烦,也无妨,照儿略施小计,便可让公子不仅可毫发无损,既让陛下对公子之忠更喜,亦能让窥探公子的背后之人倒栽一个跟头,给他一些教训……”双眸一翻,精芒闪过,娓娓动听的声音里透溢着无边的自信,灯光之下映照得分外娇艳的脸颊之上,泛起了那让隐藏在暗处的对手手足无措的戏虐。
我闭上眼睛,兴奋地叹了口气,为所有敢惹本公子的敌人吟唱一首哀歌才能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203章 半本论语治天下?治痔疮试试
“哦,快快说来,绿蝶,把门掩上,咱们仨合计合计。”太兴奋了,我虽然没有宫女姐姐的心计,可问题是我有善纳人言的虚心与勇气,这一点,是很多人所缺乏的。
“公子上次不是曾跟照儿提过太子欲让公子为其……”宫女姐姐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绿蝶,宫女姐姐,三颗脑袋都挤到了一起,一个一石数鸟之计从宫女姐姐丰润红润的樱唇中吐露出来……
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的我一边耍着石锁锻炼,一边吩咐房称:“记住了,告诉陈铁匠,必须打制出来合我的要求,大筒要能够把小筒套进去,活动的,两头要能镶嵌东西的,不合我要求,一文钱都不开,明白吗?再有,照儿,把那张图给房成,去找首饰店,让他照样儿打,记住了,打得精巧些,两个耳头得缠上细绸子……”石锁在我手中简直就跟耍杂技似的,怕是以后本公子上战场,干脆拿石锁砸人算了,三四百斤的石锁一手一个,敌人怕是瞧着都害怕,敢到窜我跟前?不被压成肉饼才怪。
“好的少爷,您等着,小的这就给您找去。”房成结果了宫女姐姐递过去的放大镜外框和眼睛边设计图,鼓起胸肌领命而去。
另一边,五片晶莹透亮的水晶片被一向细致的绿蝶那丫头摆在了临时放在屋外长廊上的案几上,还特地铺上了绸子,阳光的映照下,分外的夺目。绿蝶正在宫女姐姐跟前小声地嘀咕着,对这几片东西会成为什么新鲜事物而进行着猜想,俩丫头笑意吟吟得模样配上这天气,只觉得神清气爽之极,连耍石锁都比平时感觉轻巧了许多。
总算是锻炼完毕,丢掉了石锁。擦擦汗水,顺便调希下这两个美人,吩咐她俩小心看护好那几片宝贝,拿玩可以,但不能给我砸了,神清气爽的我直奔进奏院而去,打打晃头,掐个时间。嗯。差不多该去找李叔叔的麻烦了。
“你们俩怎么来了?”进去通禀的是一位侍卫,出来的却是三个人,除了那名侍卫,还有俩小王爷。
“我父皇今日早朝未散,听说俊哥儿来了,学生自然要来迎接。”李慎很是毕恭毕敬地道。“俊哥儿快走,这俩日有好些问题正要问你呢。”李治倒是迫不及待地把我往宫里拉跟着这两个吃饱了没事干的王爷到了甘露殿。果然。甘露殿周围只有寥寥几名宫中侍卫,他身边的贴身禁卫都未出现,李叔叔看样子还在朝堂之上跟朝臣吹牛打屁。
“那天你说,对待敌人要像冬天一样寒冷,不能抱有丝毫的仁义之心,这似乎不符合圣人之道。”趴在案头上,李治对我上次对他的教导提出了疑问。
“哦……”用眼镖抽了这小屁孩一下,慢条斯理地接过宦官递来的茶水。细抿一口,一抬眼角,却瞧见李治目露厌憎,让宦官把茶摆在桌上,似乎还不放心地掏出块手巾在茶杯边细擦一番,才敢端起来饮用。嗯,看来,这位本来就有些洁癖狂的墙头草,心底已经对宦官已经有了一种潜意识的抗拒,嗯,很良好的进步,争取以后多灌输他这一方面的知识,嘿嘿——
李治确实脑袋瓜子很灵活,什么君之仁德,以仁治国,对于敌国要采取怀柔之策,反正什么乱七八糟的玩艺都有,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如果是饱读诗书的斯文人,很有可能被这小屁孩给说服,可问题,他遇上了我。
“说完了?”本公子眼皮一挑,斜了这口干舌燥、略显自得的小屁孩一眼。
“嗯,大致差不多了,我这几天可是看了好些的书,嘿嘿嘿……”李治很是挑衅的朝我挤挤眼,小王八蛋,为了和我辩论,居然去翻书查资料?还真是……
“哦,既如此,”我站起来,迈起了四方步:“那我问问你,你懂突厥话吗?”
李治被我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咽个半死,良久才把眼黑给翻回来:“不懂!”
“如果说,一位突厥士兵挥着刀冲到你跟前,你最想干的是什么?”走到另一边,扭脑袋,盯着有些不耐烦的李治道,边上的李慎很安静,小脑袋在我与李治之间移来晃去。沸腾文学收藏
“干什么?跑呗,本王……咳咳咳,当然大丈夫当提手中之剑,与敌相搏。”李治反应还算敏捷,很快地从投降主义向反抗主义进行转变,当然,是在本公子亮出来地两排门牙威胁之下,很有效的转变。
“咦,你怎么不跟那位突厥武士谈仁德之道了呢?”我用非常吃惊的表情,翘起手指头指着这个见风使舵的本领日益纯熟的小屁孩。
“啥?!”李治呆了,脸上挂着黑线,似乎对我地用语非常不满:“我命都快没了,还跟他谈仁德?”
“是啊,我九哥那时候自然不能开口说话,要用心御敌。”李慎很可爱的小同学,说话也很吹捧人,李治很喜欢地给了李慎一个很兄弟知己的眼神,然后扭头看我。
“这不对吧,你刚才不是还说要对敌国采取怀柔之道,既对敌动刀动枪,岂不有违你所说的圣人之道了?”诡辩,我承认是诡辩,可总上比了战场拿嘴巴把嗜血的战争疯子说明的小白要好吧?
李治吭哧半天,小脸憋得涨红,小眼睛鼓鼓的,硬是找不到反驳我的话。
迈着大步走到他俩的对面,很严肃地道:“小治啊,圣人之道?那是哄人滴,记住,如果有敌人入侵我大唐,你觉得凭三寸不烂之舌,引经据典吹几句牛,说什么孔子曰,圣人云,敌人就会乖溜溜地羞愧而逃,或者是把他们打下的地盘还给你?”
“不会。”李治李慎俩小孩子齐齐迎声,这一次,回答得比较坚决。
“所以,你要记住,外敌入侵,那是什么?那是想把我大唐子民作为他们的奴隶,让我们的女人变成他们发泄,为他们生养后代的工具,然后再侵略,再掠夺……,你以为,你能用圣人之道,派几个大儒就能让突厥人远遁千里不成?那都是鬼话,更是屁话!记住,每一个国家,没有强大的军事实力作后盾,没有强硬的外交,不光是会被他国瞧不起,更会让自己那些受到了异族侵犯的百姓对祖国失去希望,到那时,说什么都晚了……”
“……不管是在大唐的国土上,还是在敌国的土地上,我们使用任何战术,只要有效,那就是合理的,不论说什么言辞,那都不过是weo胜利者披上一件华丽的外衣……失败者,没有资格谈什么圣人之道!他们所要做的,是向胜利者缝线出一切,人口,土地还有财富,你们要记住,战争,不过是政治的延续。强权,就是真理!!!”左手支在桌上,右手在俩小王爷跟前指南打北,唾沫横飞,面目狰狞。俩小孩子差点就抱一块了,很害怕的表情,挤在一起,我每喷一句,两颗沾满口水的小脑袋瓜子就赶紧上下晃动——
懒洋洋地倚在榻上,抿了口茶时,很幸福地叹了口气,调教,咱得让这墙头草知道,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着千古不变的道理,要是让他知道,这句话不光用在人身上,用在国家身上,同样也是这样道理,圣人教化?教化啥?教化出一帮一天到晚就知道内斗的破玩艺?教化出一帮只知道别人拿刀来砍,自己伸脖子去迎德软骨头?还是教化出一帮为侵略者粉饰胜绩、歌功颂德的狗屎?还说什么半本论语治天下?简直就是放屁,那玩艺真能治天下?怕是连痔疮都治不好!……古人的东西,圣人的东西,文化精髓是有滴,但文化糟粕同样也有。
李治走过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联想,“记好了,还请俊哥儿过目。”李治很乖巧的巴刚才那些话都记到了本子上,递到了我跟前,这是我上第一堂课的时候告诉过他们的,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话,我不知道跟多少桃李?嗯,祖国的花朵说过。
“唔,不错,不光是要写下来,要得记住,要记在心里,懂得活学活用。明白吗?”换上了慈祥的面孔,朝这位未来的高宗皇帝露了两排可以上广告的雪白门牙。打一棒子,就的丢一颗枣,不论是教育下一代,还是对付暂时无法消灭的敌人,都是这个道理。
204章 撒网待鱼
“嗯,这不用俊哥儿你说,我父皇每次有闲暇,都会来检查的。”李治很骄傲的昂首挺胸答道。
“你父皇?”乖乖,李叔叔啥时候变得称职起来了,也知道给自己的娃修改作业了不成?
“当然,父皇有言。俊哥儿之言,必记于书本之上,暗合治国齐家之理……”李治这是在拍我马屁。还是李叔叔在借李治的嘴来捧咱?算了,不计较,反正是好事。
“嗯,你父皇的话你们就该听,而且要用心牢记了。”本公子心中暗喜,嘿嘿嘿……
“对了,你大哥也好女色?”我作好奇状向李治和李慎问道。
“俊哥儿为何有此一问?”李治眨巴眼睛半天才道。
“哦,前日里,太子殿下托沃向吐蕃大相要几个貌美的吐蕃女子,说是要瞧瞧外域女子容姿与我大唐女儿家有何不同?”声音故意放大了些许,甘露殿里的宦官侍女皆尽听得一清二楚,一个二个很八卦的支起耳朵,似乎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
李治听我所言,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很是淫荡地挑挑眉角:“这个,小弟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大哥已有子嗣,想来对美色,嘿嘿嘿……”小屁孩,笑得那淫贱样,看得我都想抽他。
“对了老师,慎有事问,还望老师指点。”李慎举手发言,“说吧,要问什么?”严肃了嘴脸,摆出了师长的派头,暂时放李治一马算了。
我正孜孜不倦地对俩位小同学进行教育的当口,殿门外传来了李叔叔爽朗的笑声,赶紧起身,与二位小王爷一齐向这位皇帝陛下行礼:“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呵呵呵,好好好,都坐下。快坐下,贤婿坐吧,不必拘礼。”李叔叔进门到现在一直龇牙咧嘴的笑,老家伙干了啥了。
“父皇何事如此高兴?”李治小心地问道。
“呵呵呵……”李叔叔笑着摆摆手,眯着眼睛很慈祥地目光围着我转悠。直到八窝后颈的寒毛都看得直立起来,甫才干叹一声:“贤婿一曲《出塞曲》,羡煞多少汉家男儿,我那闺女果然没看错人。
“啊?”卖糕的佛祖,不是吧,昨天晚上的事,现在也就是中午,李叔叔竟然就收到了消息,看样子,这老家伙也是个八卦精英。特喜欢瞎打听。
“啊什么啊,哈哈哈,昨日,道宗贤弟正在望江楼与一干友人饮宴,忽闻慷慨激昂之声,朗朗而诵。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好一个不教胡马度阴山,敢当着吐蕃大相之面,率性而歌,不愧是我大唐好男儿。”李叔叔笑的眼睛都快瞧不见了。俩小屁孩听了此诗后,表情很激动,目光很热血。嗯,这是俩个正太版的热血愤青。
李叔叔似乎看出了我脸上的疑惑与尴尬,指着我笑了笑:“江夏王李道宗乃老夫的族弟,与老夫甚为相得,昨日一闻贤婿佳作,对月而歌,便擂鼓同歌,良久方歇。欲前往相交之,奈何晚到一步,却从望江楼乐师口中打探得知,诵此词者,竟是我的佳婿尔,然与佳婿同处一楼者,竟为吐蕃之大相禄东赞,你先在楼中辩策论道,后又拒吐蕃大相万金宝物,最后,还以诗喻己,教那禄东赞老东西吃了个老大的亏,道宗与我概言之:”房相此佳儿,如此胸怀,可为上将矣……想不到,我那道宗贤弟也如此看重与你。“——
李叔叔细细道来,我总算是明白李叔叔咋会才一夜的功夫就知道本公子的光辉事迹,赶紧谦虚几句:“小婿虽年幼,但也知道忠义廉耻。”
“好好,老夫没看错你,今日还有件好事,今日早朝,参谋院、军校筹建之事已成矣。”李叔叔双掌合击,很是兴奋得道。
“啊,太好了,恭喜岳父大人,若参谋院、军校能行之有效,不仅我大唐之军力能更上一层楼,更可保国之安泰,岳父大人地良苦用心,也终得善果也。”赶紧恭喜李叔叔的意志得到通过,很好,提高国家军事实力和战略战术储备的第一步已经迈出,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会为大唐输送出大量的合格军事人才,如此好些,难怪李叔叔笑成那样。沸腾文学收藏
李叔叔很是慈祥地对俩位小王爷说了些勉励之言之后,清咳一声:“赵昆,命人上些酒菜来,朕要与爱婿痛饮,治儿,慎儿,尔等回去继续用心,切不可懈怠了学业。”把这俩小孩赶出了甘露殿赵昆区门外命人抬酒食,宫中的宦官和侍女都退散的干干净净。酒菜上桌,方觉肚饿,不和这老家伙客气了,三两下,两碗粥下肚,半碟卤肉倒进了嘴里,看得斯文挟菜的、细品的李叔叔直笑着摇头,半晌,见我吃得差不多了,李叔叔才问道:“贤婿找老夫有何要事?”
探询的目光望向了我。“贤婿来找老夫,是为何事?”
“这是一部分关于军校建设的前期资料,还有一些关于地图与沙盘制作的建议与设计,前日,小婿以在工部进行了测试,现下呈于岳父大人阅览……”今天实际上根本没啥子事,不过为了俺地身家性命,也为了招待宫女姐姐的计策,故此今日特地来跟李叔叔套套近乎,顺便隐晦地透露些昨夜的事以博取李叔叔的好感,没曾想到李叔叔竟然已经知晓,实在是幸运,免得我浪费口水自吹自擂。还能燃李叔叔从他亲戚口中了解到本公子那高洁如雪山的人品。
李叔叔接了过去,仔细地查看着,我则不时为他不懂得地方作出解释,很快,一晃眼,一个多时辰就过去了,李叔叔总算是明白了大概,把我写下来的东西很是郑重地交给了身畔的赵昆嘱其放在案头。举杯超我遥敬:“贤婿费心了。”
“为国为民之事,小婿当仁不让。”做出姿态,回敬了李叔叔。
“小侄还有一物正在试制,若成,可将里许多外的事物看得纤毫毕现,用于军事上,当为一大臂助!”灌了口酒,很得意地显摆道。
“哦?此物如此神妙?”李叔叔很是惊奇。
我非常严肃地吹嘘道:“此物乃是小婿从弘文馆试制的冰制放大镜中偶得之灵感,日夜琢磨,常常半夜有了头绪,披衣而起……总算有些心得,这两日正在加紧赶制,想必数日之内,此物便成,到时小婿便会呈上予岳父品评。”
“好!若真有此功效,老夫,呵呵,听得老夫此刻都心痒痒的了。”李叔叔大笑之中饮尽杯中之酒。又聊了片刻,我起身告辞——
“……果有此事?!”李叔叔的脸色有些错愕,刚才地愉快表情已经散尽,取而代之的是疑惑神色。
“小婿自然不敢枉言,想来,该是窥探小侄财物之宵小……”我做出了懊恼得表情,似乎很为自己地失言打扰了日理万机的皇帝陛下而感到自责。
“唔,贤婿先坐,此事,绝不会如贤婿所料想那么简单,你且一五一十予老夫道来……”李叔叔这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这一石数鸟之计,成矣,哇哈哈哈,嗯,回家咱得好好亲那宫女姐姐几口,果然妙策尔。
我从头到尾地细说了一遍:“自小的接洽与吐蕃大相商讨那件事以来,小侄多次都能察觉有人暗中跟踪小婿,多次查知,小侄的家仆曾多次追赶,却没能抓住,实在是……”
李叔叔神色变幻莫测,忧怒之容交替出现,嗯,看来,大唐帝国的皇帝陛下的智商也不低,从我泄露的言语之间已然了解,跟踪我这个深得帝宠的正人君子,自然不会是什么窃财的小毛贼。
“此事,贤婿小心一些便是,你既为进奏院之长,可从中调遣人员相随,切不可因小失大,哼,老夫倒是瞧瞧,他们想玩什么把戏!”最后一句,李叔叔的愤怒已然溢现,一股子淡淡的杀气激荡在甘露殿内……
205章 羔羊这个磨人妖精
“那位禄东赞也不是什么轻予之辈,昨夜被贤婿你折辱了一番,还敢邀言,必有所图……”李叔叔嘴角一弯,露出俩狰狞雪亮的虎牙生辉,眉宇之间阴气浓郁:“继续与他交道,老夫想看那老小子能干出什么名堂来。”
“小婿遵命。”赶紧领命,嗯,很好,这下咱可是奉了皇命吃吃喝喝,反正用不着我开钱,更是心安理得,你吐蕃大相能玩出啥子花样不成?
告别了李叔叔,朝着李漱的宫殿走去,早已熟门熟路了,到了门外,侯在宫外的宦官也不阻拦,陪着笑脸放咱这个未来的驸马爷进去。
跟李淑这个小萝莉勾勾搭搭,你侬我侬个多时辰。“你可得小心着点,万一出了甚子事……”两颊飞红,衣着凌乱的小萝莉听了我所说的事后,不由得紧张起来。
“放心,谁能拿我咋样,本公子可是能生裂虎豹的中郎将,还怕那些宵小不成?”朝倚靠在怀里的李淑很是得意地挤挤眼。嗯,这丫头发育挺超常的,几日不见,似乎又涨大了好些,手感越来越爽。
“你这个人就这样,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李淑娇嗔地白了我一眼,娇喘了几息,咬着丰唇,纤手打在我的手背上:“登徒子,还不放手,羞死人了,要是让人瞧见了,我就,我就让你好看!”漂亮的大眼很是心虚地左右探望着。偏偏身上传来地感觉让她定不下心神。看样子,本公子已经完成了由柳下惠向邪恶大叔的进化过程。
“不逗你了,我来找你可是有正事。”恋恋不舍地松开了魔爪,不能过火了,不然整出一个大肚子的未嫁公主,李叔叔还不把我给千刀万剐了。
“能有正事?”李淑娇媚地横了我一眼,理了理凌乱的衣裙,浅叹了声,慵懒地倚在了榻上。抬眸望着我。
“当然,可曾记得我说过要驾着五彩云霞来娶你?”朝这春心荡漾的小萝莉挤挤眼,很是得意地道。
“怎么了?!”李淑一听,腾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面颊上未褪的红潮又泛起了激动的红晕。
“大致差不多了。”我掐算了下时间,嗯,明天该是可以抽时间去看一看了。“带我去瞧瞧嘛,好不好俊哥儿?”李淑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即神采飞扬起来,搂着我的胳膊竟然使用了小魔女的手段,弹性十足地双峰摩挲着我地胳膊,差点又把邪火给磨出来。
“我的小祖宗,等几天,再等几天。到时候若是成了,我就带你去瞧,绝不食言,你要是在这么整下去,信不信我就。”
“你就想干嘛?”李淑丝毫不怕我的威胁,双手叉腰挺胸。浑圆饱满地双乳在绸料之下,显得那样的夸张与惹眼,就连顶端的豆蔻,也在衣物下若隐若现,这不是勾人犯罪吗?该死的小萝莉,想逆袭本大叔不成?——
吞了老半天口水,很是艰难地才把目光从李淑的骄傲的雪肌上移开,一抬眼,羞颜若花的李淑虽然粉腮尽红,却丝毫不胆怯的与我对视,水波荡漾的双眸里溢散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羔羊……”温柔地一声地唤。这位性烈的美人儿瞬间化为了绕指的柔肠,垂下了云髻,光洁如玉的颈背露出了一大片雪白,依在我怀里,怯怯地低应了一声。
“我真想早点跟你成亲。”吞了吞口水,继续很温柔地道。
“我也是……”李淑不假思索地回了这么一句方觉得不妥,羞得一个劲地往我怀里钻,小指头很想为她的羞意报仇,还好本公子早有防备,困住了她的双臂,不然,咱的腰眼处可就吃了大亏了。婉儿那如同警告的清咳在边上响起。
害得我跟李淑如同做贼一般迅速分开,各坐一头,正人君子与窈窕淑女都恶狠狠地朝这个漂亮女官瞪去。
“公主,常山公主殿下来访。已在偏殿侯了多时了。”婉儿对我俩的表情视若无睹,用平板无波的声音报告这个无聊的消息,未了,还用警告的目光瞪了我一眼,气得我七窍生烟,什么人啊,已经不是一回两回打扰本公子的好事了,等着,臭丫头。
“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本宫这就过去。”李淑脸上的红潮未退地朝着婉儿吩咐了声,待婉儿行的远些,才羞怒的瞪了我一眼:“臭房俊,你故意的!”小嘴高高地撅着。
“没有!我哪知道你的宫女会这时候跑出来?”赶紧指天画地地发誓的当口,半晌,才依依难舍地告别了这位小美人。
哼着秦腔版的心太软,很是逍遥地朝着宫门行去,打马回到了进奏院,换来了几位进奏院的头头脑脑到我的办公室。
待大伙都坐定,我举茶遥敬,细抿了一口言道:“这几日可有什么大事?”
“没有,兄弟们轮流值班,对火器局方圆十余里探查的一清二楚,属下相信,绝对不会再有任何遗漏!”李孝德这位假道士很雄赳赳地站了起来,嗯,斗志不错。
斜眼角看向裘丹墨,老家伙缓缓地道:“密码本老夫正在修正之中,另外飞禽传书之事,老夫已着得力人手打听了多日,这种公子唤为鸽子的飞禽,西州、伊州一带多有人喂养,则须经陇右而往瓜州直去,老朽想来再过些日该有消息了,只是老夫觉得这飞禽传书,真的能快过驿站军马传书?”
“放心,公子我办事,没有把握,就不会开这个口,记住了,那个买鸽、养鸽之事越早办成越好,现下离和亲之日已近,此事不能再拖,就算赶不上与吐蕃和亲,以后也有大用。”不想跟着老封建计较马快还是鸟快,老家伙连信鸽长距离飞行的常识都不知道,能给他解释的清除不成?
“蔡楠,你的人怎么样?”目光落在了蔡侍卫长身上。
“公子放心,每日轮换伪装,暗布于使团周围,绝不会有人察觉得到。”蔡楠回答的很有力——
“唔,现在已经能够胜任间谍之责的学员,能有多少?”
“四十名僧人,十五位道士,十七名从军中遣来的兽医和医官。”裘丹墨张嘴就报出了数量,看来很用心。
“唔,记住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加强他们的政治思想教育……”吩咐了一些事务之后,“李兄,”大事已了,我喚住了起身将离的李孝德,这件事既然李叔叔都让我做主了,为什么不用?
“从你手上调二个人来,就,就让那柳氏兄弟来跟着我。”朝着李孝德低声吩咐道。
“公子这事……”李孝德脸色有些难看,很不舍得模样。靠,还不是本公子呕心沥血训练出来的精英,难道跟你要俩人都不成?
“咋了,还就俩人吗?怕什么,怕我还你不成?”朝着家伙瞪圆了虎目,虎躯狂震那种。李孝德一脸黑线,吭哧半天,见我面沉如水,无奈之下,只得领命。
李孝德很快就带着那两位游侠儿很快就来到了我跟前报道。“属下柳嘉明,柳玉飞见过公子。”
“嗯,都坐下吧,我有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信心完成?”看了眼这俩鼓着胸肌直挺站在我跟前的汉子,不错,柳玉飞虽然还是一副小白脸的模样,但是经过了长时间严酷的训练和思想教育,已经进化成了为大唐铁杆密探,很不错的进步。
“公子所命,我等定效死力。”柳嘉明率先开口。这位有名的游侠儿现在已经开始负担起训练新人的重任。
“不用那么麻烦,多则半月少则十天,这个任务非常简单,就是要你们俩在暗处跟着我,不论我去哪?都要跟前。”站到俩人身前,很严肃地道。
“暗中跟着公子?”柳玉飞重复着我的话,不太理解这个命令的原因,“是的,你二人暗中跟着我,如果有人跟踪我的话。你们就去跟踪他,明白了吗?”一扭头,望向了俩身经百战的游侠儿。
“这个!”柳玉飞目光迷茫了下,总算明白了:“公子的意思是有人在跟踪你?”
“嗯!正是如此……”看样子,这个小白游侠的智力发育总算是有了进步。
206章 程家女登门拜访
柳玉飞砸吧砸吧嘴,还想问些更深奥的问题,被他大哥柳嘉明拉到边上瞪了一眼加以威胁,才回过头来朝我大声道:“我兄弟二人要如何做?听凭公子调遣便是。”
“不管对方干什么。就算是冲上来找公子我的麻烦,你们也不需相帮,“我沉吟了下,继续道:“只要你们确定有人在跟踪我,那你们就咬住那人,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进出于何处,一旦探明,到时候再报告与我。”
“是!”
“很好,这下大事已定,没了后顾之忧矣。”我嘴里不停,手也不停,继续安装着这些晶莹剔透的水晶镜片,这可是技术活,非是有技工七级以上的高级人才才能干的细活,俩丫头蹲在我跟前,很好奇和敬佩地目光望着我笨拙的八水晶镜片镶进钢铁打造的伸缩镜筒之中。
“话虽如此,工资还是小心一二,明儿起,您若外出,还是让房成伴之左右。”宫女姐姐略显得不太放心地叮嘱道:“嗯,那是自然,本公子虽不惧正面来敌,但是多一个人总是好的,况且有房成在,我也少操心一些。”我回给她们一个很安慰的笑容。说实话,像房成这样既忠心,又能打能杀的忠仆很能令我满意,最重要的是,他的心中,早把自己当成了房家的一份子,当年战乱之时,父亲在河南之地遇上了被弃在路边嗷嗷待哺地婴儿。也没能想到那个弱不禁风,奄奄一息的小男婴竟然能长得如此高大威猛,成为了房府家丁护院中最牛叉的一条好汉,当然,论起蛮力来,还是本公子得第一名,嘿嘿嘿,对于这点,我很是自傲。
“搞定,总算是塞进去了,还好,绿蝶,把那胶水给我,再拿些破布来。”
绿蝶欢快地应了声。匆匆地跑去另一头取来了东西递到了我手上,堵紧了缝隙,再拿外罩合上,拧死。另一头如法炮制。
“公子,这就是你所说的千里眼?”宫女姐姐也无法压抑自己的好奇,开口问道。朝这个漂亮妞得意地挤挤眼:“正是此物,再等一会就好,让你们开开眼界。”惹得宫女姐姐抛回来了个蕴着笑意的媚眼。
搞定了一头之后,另一头自然熟手了很多,绿蝶心疼地抄起快手巾。抹去我额际的汗珠,小声地道:“少也别累着。”
“没事,主要这是精细活,劳心劳力而已。根本累不着人,好了,成了!”总算两头都成功了,有些激动地提着地球历史上第一台望远镜窜到了门口,凑到眼前,靠,反了,赶紧掉个头来。
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焦距,远处的景物瞬间拉到了近前,渐渐由模糊变得明晰起来,小院尽头墙壁上的箭靶红心上第窟窿眼尽管看的一清二楚,太兴奋了,没理俩漂亮妞要求共赏地要求,继续保持着姿势,扫视着小院内的一些物体,爬过地板的蚂蚁,停在枝头地鸟雀甚至连它的眉头上的细毛都能看到,再一扭方向?一张娇艳若桃的俏脸突然映入了我眼帘,厚浓的睫毛下,好奇的双眸半眯着,似乎正在打量着我。这谁啊?有点眼熟,可太近了瞧不清全貌——
放下了望远镜,总算是瞧清了她的全貌,我不由得讶然地道:“程姑娘?你怎么来了?”
“房公子莫非不欢迎小妹?”弯眸一笑,丰盈妖娆的身段,一袭水红长裙袭地,款款朝着这边走来。这妞来干吗?是的,我很好奇。
“小妹见过公子。”行至近前,温文尔雅地朝我礼了一礼,朝着向她躬身行礼的宫女姐姐和绿蝶淡淡一笑,双眸落到了我身上,赶紧回礼:“在下见过程小姐。”
程鸾鸾扑哧一笑,眼中水波荡漾:“公子这是干吗?如此称呼小妹,公子也太过见外了吧。”妖精,整个一化妆淑女的妖精,害得本公子差点下不来台,转念一想也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个神经病,小妞喜欢装,让她装去,反正咱可没那么多闲功夫奉陪,想通了,轻松了下来,把玩着手中的千里镜,瞅了眼这位外表淑女,骨子里透着一股子野味的丰盈美人,笑眯眯道:“那不知我该是唤你小妹呢?还是七妹?”
程鸾鸾略略愣了下,展颜一笑道:“小妹小字鸾鸾,公子若是愿意,唤我鸾妹也可,七妹乃是哥哥们叫得。”眸眼轻轻地撩过,撩得本公子小心肝狂跳,这妞可够直接的,七妹是哥哥叫得,那鸾妹岂不是,嗯,好,咱们就喜欢直接。
“鸾妹请。”当仁不让地做了个请的姿势,程鸾儿却没有提起脚步,倒把目光落在了我手中的千里镜上。”此为何物?”
“哦?这是我做的一个小玩意,就是能把远处的东西放大而已。”胡乱比划了两下,这妞却依旧不挪步,亮晶晶的双眸很感兴趣地盯着我手中的千里镜。似乎遇上了最好玩的事物一般。
“这个,你若是想看也可,不过小心点,还没完全制作好呢。”有点担心,这可是花了本公子大价钱才做出来的。
程鸾鸾结果千里镜,在手中略一把玩,找我指点,望着远处的景物娇艳欲滴地丰唇瞬间长得老大,惊呼一声,手中的千里镜差点就失了手,吓得我赶紧伸手抄住:“我说大小姐你可得小心着点,“话到半截才想起来这漂亮妞可不是绿蝶或者宫女姐姐,住了嘴,朝着程鸾鸾干巴巴赔笑两声。”我们还是进去坐下聊吧。”
“也好,此物,倒是奇巧的恨,近观远用,若是在视野开口之地,当有大用。”智商很不错,联想很正确的程鸾鸾恋恋不舍从我手中的千里镜上移开了目光,目光在我身上略停,才缓步走进了屋子。
“鸾妹请慢用。”绿蝶给程鸾儿沏上了茶,看了我一眼,很是乖巧地与宫女姐姐一起退至了一边。
“照儿,你跟绿蝶去那边,让她多练些字。”我扭头嘱咐道,最不喜欢的就是她们这副模样,以后可都是我的女人,我可不是法西斯,更不是封建主义思想的捍卫者,至少在我的眼里,我所有的女人都有平等相待的权力。
程鸾鸾很是好奇地探头朝书房处瞧了一眼,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不妥,收回了目光朝我歉然一笑,手抚杯沿:“听闻公子作业一鸣惊人,曲江上下,皆闻公子大名尔。”
“不是吧?”我没干啥吧,李叔叔知道,这还情有可原,可眼前这位漂亮妞,难道也去那种地方逛,饮酒作诗不成?
“公子此话何意?”程鸾鸾眨着大眼,疑惑地道:“鸾妹是如何得知?”很想探个究竟。
“望江楼……”程鸾鸾嘴角微弯:“恰巧是我舅舅的产业。”话音将落未落之时,嘴角处浮起了一丝狡诘的笑意。
“嘿嘿嘿,这么瞧。”抽了抽嘴角,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我很庆幸,很为自己昨天的高尚行为,不对女士进行骚扰的高尚情操感到万分的自豪,太庆幸了,若是昨天本公子酒多了,色迷迷地吃着漂亮妞的豆腐,或者更进一步的话,很有可能,出现在我跟前不是这位漂亮妞,而是跟她的容貌处于另一个位面极端的六位青春版程叔叔,或者是程叔叔本人来兴师问罪了——
眼角扫了眼宫女姐姐和绿蝶,俩丫头竟然挤坐在凳子上,手撑在额上,笑眯眯地用看戏的目光打量着这边,隔着个屏风,坐在另一边的程鸾鸾自然看不到这边的景象,我却看得一清二楚,恶狠狠地瞪了俩漂亮妞一眼,得到的回答是绿蝶吐出来的半截丁香小舌,还有宫女姐姐一个鼓励之中带着戏谑的眼神,靠,还当真翻了天不成?等着,一会再收拾你们俩。赶紧收回了目光,平心静气地朝坐在案几另一侧的程鸾儿露了露门牙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是啊,别说是公子,小妹也觉得合巧的紧,吐蕃大相当前,公子一首《出塞曲》,慷慨激昂之态,着实令小妹概叹,很当时未见到此景……”眉儿俏,眉儿媚,一股透着火辣辣气息的眼波落到了我身上,竟然让我心头有种被烫到的感觉。
207章 闲语解伪容
“那不过是逞一时之勇罢了,其实当时就是觉得不能给咱们汉家男儿丢脸而已,其他的,也没想那么多。”有点脸红,不就是首诗吗?这个夸来那个夸来的,夸得我都觉得自己太厚颜无耻了。
“工资,为何不过府来探小妹?”很大胆的问题,咋说,说是怕你那一家子的恶汉?
“不是我不愿意去,而是觉得……”眨巴着眼绕了半天的弯子硬是找不出什么破理由,这个你让我怎么说才好。
“公子莫不是嫌小妹姿色平庸,无才无德,配不上公子。”程鸾鸾俏丽的鹅蛋脸儿渐渐地暗淡了许多。“不是!绝对不是!”赶紧摇头分辨:“实在是太忙了。”
“真的?!”犹如破涕而笑一半,神采又回转了过来,我怎么觉得好像是上当似的,咂巴咂巴嘴:“当然,太忙了。”
“公子公务繁忙,小妹自然无话,可这……”圆润的手指头轻轻地搭在了摆放在桌子上的千里镜上,嘴角还带着笑。
找其他的事我可能还不太好回答,你拿着玩意来找我的茬,嘿嘿,别的咱不成,拿新鲜玩意忽悠人可是行家。我干咳一声,严肃了表情:“你可知晓此物之用?”
程鸾鸾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缓缓摇头:“小妹不知。”
“哦,其实此物于军中大有用武之地,我军每位上将,侦敌探马皆用此物……”望远镜刚发明出来没多久就用到了军事上,就是因为它能尽量地提早发现敌人。捕捉可能的战机,又或者是因为早一步发现对方而先做出防御,这能够挽救不少士兵的性命……
我滔滔不绝地向她解释着千里镜地好处及用途,以及我在此物上耗费的心血和日夜钻研,为此付出了大量的精力,脑细胞还有口水。嗯,是汗水。里面的两个小丫头还算知道轻重,捂着嘴不敢笑出声来。小脸憋得老红,宫女姐姐眼眸儿老往房顶瞄。绿蝶干脆就挤在宫女阶级怀里溢散地笑意差点就感染了我。
还好,我保持了严肃,望向似乎颇有些愧疚的程鸾鸾。“小妹错怪公子,实在惭愧。”程鸾鸾目溢钦佩,俏脸微红,略显羞涩地道。
“无妨……”我长身而起,在程鸾鸾的目光上,抖抖长衫,很帅地扭过头来。朝这位漂亮妞做出了请地姿势:“鸾妹若不介意,我们何不到外边走走,春光明媚,和风习习,看看红花绿叶,闻闻鸟语花香,比之在屋里要强了许多。”
程鸾鸾嫣然一笑,美目闪烁:“好啊,小妹听公子的。”
“请……”很标准低绅士招牌动作,待程鸾鸾走了几步,我这才跟上去,留那俩个抱着肚子差点就钻桌子脚地丫头在屋里笑死算了,回头再收拾她们。想起家法煽在那挺翘的臀部上的手竿,本公子差点就淫笑出声了。赶紧默念正人君子咒,很斯文地陪着程鸾鸾朝着房府的后花园慢慢逛去——
房府后院的花园并不算大,却也繁花似锦,随风摇曳地叶瓣间,彩蝶翩翩,程鸾鸾穿行于其间,双眸随着彩蝶在花间翻飞着,看到了她这模样,我笑了,很自信地笑了,果然,这丫头现在的行为正掩藏着她真正的性情,我敢打保票,后世我所教过地学生里,可是有不少跟她一样的初中生,虽然她的身量极高,容貌也算得绝美,可是她的心灵,至多也不过是十四岁的小丫头片子,若是真活成这样,不被憋死才怪,首先我就活不成那样,我宁肯被老爷子剁成肉沫,也要高唱自由歌,当然,也只敢悄悄歪歪而已,可不敢当老爷子的面明说。
花间绿丛处,一座简单的亭子立在水潭边上,已经在花园里绕了好多圈却无话可说的我和她颇有默契地一齐朝亭子走去。
“坐下吧,这棵没椅子,请随意……”我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倚着亭边的矮栏一扭头,程鸾鸾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乎想跟我一样随意地坐下,却又担心失了她淑女风范似的。
“小妹不累,稍站片刻。”脸颊微红,细汗在额间闪烁的程鸾鸾缓缓言道。
我很是悠闲地伸直了腿对程鸾鸾瞪起的双眸视若无睹,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才朝她笑了笑:“你不觉得累吗?”
“公子何出此言,小妹不是说不累吗?”程鸾鸾黛眉微微一跳,倚着亭柱,展颜笑道。
“我是说这里。”我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处:“你不觉得,这样太累了吗?”
“小妹不懂公子之言。”程鸾鸾倚着亭柱,略显的落寞的目光落在了潭水的游鱼,还有那在花间翩翩起舞的蝴蝶身上,说出来的话,却显得那样的晦涩。
“非是不懂,怕是不愿意听罢了。”我用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早该跟这妞这么敞开谈了,只不过一直没机会,今天正好,四下无人,鸟语花香,阳光明媚,正是谈,嗯,谈正事的好时光。对于心理有阴影或者疾病的年青人就需要寻找一个优雅的环境,轻言细语地对她进行诱导,让她能释放内心,恢复真性情很有好处。老师有义务,也有必要学习心理学,这是我最庆幸的,至少我曾经学过,而且学得还不错。
“哦?公子为何如此说?”似乎程鸾鸾确定周围无人之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散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淡的看不清的冷意:“公子是觉得,小妹一直在敷衍公子?”
“没,百分之一百没这意思。”人再伪装,总有真情流露的时候,上次在程叔叔家中醉酒的第二天,她完全可以不用亲手煮粥给我喝,更不需要她用她最心爱的私用之物来给我装粥,我不是傻子,这点还能分辨得出来。
“我是觉得,你不该这样,太累了,别说你自己,我看着就累,时时刻刻要提醒自己不要泄露自己的真实想法跟意图,每时每刻都要用另一副面孔来待人,”我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继续自说自语,眼角却偷偷瞄向倚着亭柱,俏脸上浮起惊容,目光显得游离的程鸾鸾,略略一顿,伸手出亭,折了片肥嫩的叶儿往水面抛去,看着那游鱼在叶底聚拢之后又散了开去,优雅的转身荡起的微波与风吹得水波相互激荡在一起。这才继续开口言道:“怕是除了你睡梦之中,或者是无人之处,又或者是,舞枪弄斧之时,你才能觉得自己的心情略略舒爽畅快吧?”
喀,一声脆响,我一扭头,却是见面色铁青的程鸾鸾呆望着手中的一块薄如蝉翼的玉璧,已经在她失神间,被掰成了两截。有进步,这丫头开始失控了,很好的现象——
懊恼地把玉佩收入袖中,程鸾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哼一声“公子之文采,小妹甚之佩服,不想,公子还能揣测人心?”挑衅的眼神,扬起的眉梢,红润的唇角溢着讥讽。
摇摇头,这小丫头,伪装的鸡蛋壳都破了口了,还在强撑,看了她一眼,很美丽的女子,若是活的那么累,美有何勇。“我告诉你一件事,或许你会明白,以前我有个学生,年纪不大,怕是比你还大上一两岁,是个男的,很酷,整日里在人前装的很冷漠无情的模样,每一次考试,他都是要求自己必须拿第一,每一项活动第一,不管是体育,美术,还是其它的,他都要去参加,都要争第一,我很好奇,对自己班上有一位如此优秀的学生而感到高兴与自豪,可渐渐的,我发现了……”我抬起了头,朝着不知道何时倚着亭柱侧坐下望着我的程鸾鸾笑了笑,笑容一定很涩,因为至今我还记得那少年当时的模样。
“他也会哭,也会笑,也懂得伤感,但这些,只能是在没有人的角落,他才会暴露这一面,我曾经问他,为什么要这么?你猜他的答案是什么?”我再一次把目光落在了程鸾鸾的脸颊之上,双目死死锁在她的脸上。
程鸾鸾那脂玉般光洁的俏脸从一开始的淡漠,到微微泛红,直至移开了晕红满面的头颅,低低地说了声:“不知道。”
“我要为父母争光,不能让所有看着我的人失望……”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果然,程鸾鸾的脸颊上,第一次绽露出了伤感的落寞。
208章 这妞果然是祸水
这不,我真的猜对了,很为自己的才智而骄傲。程鸾鸾的家世,还有她那位精明而严谨的母亲,还有那半打青春版程叔叔,在看看程鸾鸾的表现,我敢打包票,这漂亮妞压根就不是能安心做淑女的人,不然,用的着去耍板斧来发泄吗?
“累了,就该卸下面具,歇一歇,才是正理,这样永远在人前装扮下去,你不累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很温和,注视着这位双眸溢散着暗淡与疲倦的绝色佳人。浓密的睫毛微微地低垂着,依旧掩盖不住眼波之中闪烁的迷茫。良久,方才恢复了清明,嘴角微弯,扭头望向了我,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我一般,生生要把我打量有什么不妥来……
有些不自在,还好我脸皮厚,继续保持很帅的姿势,斜倚着亭栏,很是兴致盎然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色。不知道那俩丫头会不会躲藏在某个角落,磕着瓜子看好戏。我很怀疑,按照绿蝶那包打听,有八卦在跟前不去打听的话,这小丫头绝对会寝食难安,至于宫女姐姐,虽然还不太清楚她对于八卦的兴趣是否强烈,不过,根据本公子的推演,擅长谋划,揣摩人心的宫女姐姐肯定也有这一方面的兴趣。
“那你呢?”程鸾鸾突然这么一句让我一愣。
“什么?”啥意思,我怎么了?我正忙着歪歪屋里那俩丫头的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程鸾鸾是啥子意思。
程鸾鸾没有接我的话头,很是倦怠地伸展了下双臂。白玉般的酥手,似乎正在采摘着晴空下飞舞的彩蝶,歪过头来看我,这一次,没有了那种近乎虚伪的笑颜,反有一种近乎捉弄的笑意:“俊哥儿挺利害的。不过,这些话,怕全是编出来骗小妹的吧?”
“有那种必要吗?”很是不满地挑挑眉头。咱可是为你这个臭丫头好,非但不领情,还想来找我地语病不成?
“俊哥儿着恼了?”扑哧一笑,明媚的阳光之下,乌黑的云髻被她轻轻打散,顺肩滑落,如同丝绸的光泽映蕴着黑亮色的光波,如花地笑颜。明快地双眸早已脱去了刚才的烦忧,淡淡的花香柔和着她身上的那股子淡香袭入脑鼻,一股子浑然天成的妩媚在不经意间占据了我的视线。
“我有什么可恼的,本公子需要生气吗?”在程鸾鸾抬眸望我的瞬间,赶紧严肃表情,装着探头望着潭面地碧波,很是表情和蔼地答道,该死的蚂蚁,啪!
“不知道俊哥儿什么时候成了哪家子弟的西席?”黛眉调皮地一扬,吐出来的字句让我立即傻了眼。卖糕的,为了泡妞,什么鬼话都说出来了。真是,红颜祸水,该死的祸水。
很是隐蔽地挖了一眼这个红颜祸水,饱一饱眼神,干咳一声,很是沉着地应对:“陛下的两个皇子,晋王,纪王两位殿下。”——
“噢?”程鸾鸾脸上的笑意更浓,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憋住笑意憋得,小脸绯红,霞飞双颊,那双清亮的眸子似乎要滴出水来一般:“不知道这体育,美术是什么事物,还有那‘班’字,小妹想听听俊哥儿的解释。”程鸾鸾开口言道,见本公子目瞪口呆地坐在那保持思想者的姿势犯傻,赶紧伸手掩嘴,眉眼间溢出的笑意早已感染了花草碧潭,就连那阳光穿过树杈,散碎在桃红色的衣裙之上,笑颜比那鲜花还要娇艳……
“这个,嗯,其实嘛也很简单,只不过是我自己在嘴里说说的词,体育,就是指身体发育时需要大量的锻炼以此来增强体质,美术,就是……”失败,太失败了,在她那又明媚的让阳光都会变得暗淡的双眸注视下,我忽悠人的水平第一次发挥失常,说得结结巴巴的,着实在缺少可信度。
“俊哥儿……”慵懒的声音,如同那春倦的猫鸣,听得我头皮发炸,全身酥麻,这妞也是个妖精。等等,似乎这位漂亮妞对我的称呼已经改变了。
“什么事?”长出了几口气,总算是保持了名士风范,扭头朝这位才智也甚高明的程家女笑问道。
“谢谢你了,我原以为,俊哥儿也跟我娘一样,身为高贵门阀之家,自当自重其身份而不苟言笑,可是越与你相处,越觉得非我所想。”唇边荡起了轻松的笑意,抬眸望向了水潭的对面,似乎看到了什么一般目光微凝,旋即又放软了身子,圆润的纤指把玩着从头上拔下来的簪子:“俊哥儿喜欢小妹吗?”目光盯在了我身上,亮得让人发慌。看样子,她并不在意什么体育,什么美术,还有那完全抽象的词语‘班’字,这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可最后一问吧我给问愣住了。
我吭哧半天,这种问题也太直接了吧?好半天才回国神来,干笑两声“你漂亮,聪明,而且武艺高强……是的,我喜欢你,但是以后我与你若是要成为一家人,肯定还要相互更进一步的了解,毕竟,人和人相处,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顿了顿,组织了下脑中的词汇:“当然也不是很复杂,我这个人,其实简单得很……”
“看得出来。”程鸾鸾突然插嘴笑道。
“嗯,你能看得出来就好,那你呢?”既然挑明了,反而更好,反正大家都是是在人,摊开了说,总比相互猜来猜去要好得多。
“我?”程鸾鸾俏脸略略一红,垂下了浓睫盖住了深如碧潭的双眸,低呀一声:“时辰不早了,小妹该回去了。”把簪子用贝齿咬住,匆忙地把一头青丝拢在了脑后,双手灵动地几番变化,一个简单而清爽的发式结成,纤指拿起了玉簪欲往发际上插时,却又略一犹豫,没有镜子,谁知道插的对不对。程美人一定是这么想的。
“我来吧。”这时候不表现,还待何时?
程鸾鸾俏脸腾起了红晕,低不可闻地谢了一声,把玉簪搁在我的掌心处,指尖划过带起的滑腻感差点让我失神,猛眨几下眼,总算是不被这妞的妖法所惑,把簪子轻轻地别进了发际。
程鸾鸾站了起来,朝我浅浅一礼低声言道:“小妹告辞了,他日若俊哥儿有暇……”
“一定登门拜访。”赶紧拍胸脯应承道,看样子,总算是情况开始往好的方面发展了,很高兴也很轻松,最重要的是,程鸾鸾总算是不像以前一般虚伪的礼来礼去,看得我都想抽人。
程鸾鸾欲行顿制回眸一笑:“小妹险些忘了,明日晚间,不知公子可有事务?”
“没有!”赶紧摇头表示自己很清闲。不知道这位漂亮妞想带本公子去哪?是不是想与我这位大唐名士兼才子找个花前月下之地谈情说爱?又或者?嗯,思想不能太邪恶了,紧抿了嘴皮,保持了斯文人的风范,极力不让自己表示的太开心——
“太好了,明日,哥哥们要去望江楼,小妹亦想去,却无人相伴,俊哥儿既无事,还请不忘此约。”程鸾鸾笑得极是开心,眼中尽是得逞的狡诘。强颜欢笑的应承着,老子差点哭了,他妈的,当着半打青春版程叔叔的面泡妞?不是找抽还是啥?
“半打,哦……我是说六位程兄都去?”希望答应是一个或者俩,程鸾鸾一脸的笑意,就像抓着了鱼儿的猫咪一般可爱地点点头:“对,我六位哥哥都去!莫非俊哥儿不愿与我的几位哥哥交道?”分明是故意找茬,赶紧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怎么可能,我这是高兴,能与六位程兄再次相聚,乃人生之幸事也……”很想用神情来表达我的神往,可一想到半打青春版程叔叔在我跟前上窜下跳,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程鸾鸾似乎忍不住笑意了,血量的贝齿咬着丰唇,眼眸儿不敢朝我看来,左瞄右扫的,脸儿粉粉的,让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上一口,小脚轻轻跺了几下,身形也软了下来,鼓鼓的双峰随着她的动作上下微颤,害得我怒气消散的无影无踪,嗯,祸水,是祸水惹的祸。
209章 父慈子孝
好半晌,程鸾鸾似乎才恢复了说话的力气,美目扫向一脸尴尬的本公子。“小妹失礼了……望俊哥儿莫怪,那明日晚间,小妹就在府中等你。”谁波涟涟的美目视下,我下意识地用力点头。
“俊哥儿不用送了,还有人在等候着你呢,小妹自个过去便是了。”程鸾鸾的纤指悄悄朝潭水对面一指,掩嘴低笑一声,轻快地疾步而去,宛如那翩翩的彩蝶,翻飞着彩翅,几下间,就没入艳花绿叶丛中不见了影踪,吞了吞口水,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一扭脑袋,虎目圆睁,虎躯狂震,本公子要施展家法了:“你们俩个丫头,都给本公子站出来!”阿门
果然,摇曳的花丛中,站出了位面颊绯红的俏萝莉,略略显得羞怯的面孔,看了我一眼又赶紧垂下了可爱的脑袋,一双小手在跟前绞来绞去,很心虚的表情。“还有一个,照儿,给我站出来!”本公子继续狂震虎躯,挽袖捞衣,一副准备要施展家法的架势,果然,另一处侧背着脸的宫女姐姐也显得不好意思地抬起了头,靠!这俩丫头,老虎不发威,要翻天了都。
一声暴喝,夹杂着俩女的惊呼叫声,在后院的花园了左隐右现……
最后的结局自然是本公子斗志高昂,一脸淫笑地两边肩头上各扛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儿,朝我的小院大步流星的窜过去。如同下山劫掠了一番的山大王,得胜而归!俩漂亮妞在肩膀上也不老实,还在揉着丰臀地痛处一面小声地抱怨。偶尔溢出的低笑声,证明她俩很认同这个被山大王抓去当压寨夫人的结局。阿门
晚饭之后,一家人团坐在一块,大嫂的肚子欲见圆润,就连脸颊也比起往日也丰满了许多。与大哥坐在一边小声地不知道嘀咕着什么,大哥就在那乐呵呵地傻笑着,使劲地盯着自个老婆的肚子看。被大嫂掐了好几把叶不改初衷,快当爹地人了,还没个正形,很鄙视大哥目前的心理状态。
娘亲正在跟前,教着老三识字,老三说话现在虽然不再以双音为主,但还是经常说话牙齿漏风,听得一家子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很神奇的小屁孩,看样子中文还未熟练,以及学会了他国之言。
老爷子盘腿而坐。一身绿袍软帽,倚着榻栏,轻抚长须,接着橙色地灯光,摇头晃脑地瞧着手中的书籍,把脸膛都映得通红,很有关云长夜读春秋的架势,若身后在站个房成,拿着一把大片刀威武地虎目四顾就更形象了,很可惜,老爷子不会同意我的建议,把我踹出门去倒是很有可能。沸腾文学收录
我很严肃地干咳一声,吸引一家子的注意力,才朝斜着眼瞧我的老爷子露出个讨好地笑容:“父亲,孩儿见父亲日夜读书,费眼伤神,孩儿着实心中内疚不已,今日新制了一格老花镜,还望夫请笑纳,此物,可让父亲观书中小字清晰入目……”嘴里说着,一面从怀里掏出了装着眼镜的木盒,恭恭敬敬地递到了老爷子跟前,一家子人地目光皆尽被吸引了过去——
“噢?”老爷子挑挑眉头,看了我一眼,打量了下木盒,抬手启开盒盖,一副纯银镜架的银丝老花镜出现在一家人的视线当中,老三很积极地趴在桌上,眼神很亮,敲起手指头指着盒子:“我要。”
“啪!”被娘亲一巴掌抽在屁股上:“坐下,老老实实读你地书,不许哭,信不信娘让你爹爹抽你!”娘亲对老三实施武力打击并加以威慑。老三很不情愿地扁扁嘴恋恋不舍地趴在桌上,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奇地眨巴着,看着父亲轻轻地把眼镜从盒中取出。
“这东西,怎么用?”老爷子拿在手中比划半天,搞不清楚咋使用。我赶紧起身走到老爷子身边,替他架在鼻梁上,把眼镜腿夹到了他的耳上,一面朝老爷子说道:“若是感觉紧了,可以拧一下。”
“咦?”老爷子脑袋左右摇晃也下,没掉下来,拿手摆弄了下,戴正了,又抄起了摆放在案几上的书一观:“咦?此物……”八眼镜摘下看了眼书,又戴上看了眼书,似乎对此物的功效倍感惊奇。
一家老少随着老爷子的动作晃动着脑袋,“怪事,此物一戴上,果然眼前的小东西清晰了不少。”老爷子半晌开心才憋出了这么一句夸赞之言。
“能用就好,我还怕父亲用不上呢。”很高兴,至少父亲不用在昏黄的灯火下费尽眼力。
“老爷给妾身瞧瞧。”娘亲迫不及待地要求实验,结果,刚一戴上赶紧又摘了下来:“怎么回事,我一戴上就觉得眼花的紧。”
“娘,您还没到岁数,眼力正好,自然用不着这东西。”赶紧给娘亲解释道,大哥与大嫂都在老花镜前败退,很不适应那种目眩的感受,老爷子倒是喜笑颜开,很是得意地从大哥手里接回了老花镜重新戴上了眼睛,摇头晃脑地瞧起书本来:“唔,果然好东西,老夫瞧这些小字也不甚费力了,呵呵呵……”阿门
“整日里做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可别把公事给搁下了,如今也是大人,莫要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只知玩乐。”老爷子就是这样的人,夸人永远只会有一句好话,然后接着就是一通训斥,没关系,本公子已经习惯了父亲这种表达亲情与慈祥的方式。
“父亲敬请宽心,孩儿自然不会因私废公。”在老爷子跟前,咱必须保持一副抛头颅洒热血的为国为民的架势,果然,老爷子很是欣慰地点点头:“唔,好。对了,这几日,你都做了些什么?”
“孩儿没干啥?”我赶紧露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屁股往后挪了挪,我教唆袁大神棍做制作热气球方便日后泡妞的事似乎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吧?
“还没干啥?”娘亲拿手戳了我脑门一下嗔道:“今日亲家母都来过了,夸你呢!这浑小子,好事歹事都不跟家人说,难道还怕你爹抽你不成?!”
“嘿嘿嘿。没,就是觉得没啥好张扬的,不过是去吃吃喝喝蹭了吐蕃大相一顿酒宴罢了。”打心眼松了口气,是好事,咱就放心了,很是忌惮老爷子的疯魔棍法,不得不防啊。
“这臭小子,肯定不知道干了甚子坏事,哼……你瞧他那心虚的样!”老爷子四目如电,嗯,双目才对,咱是看花眼了,还好吧娘亲温言软语劝了开去。“好了好了,难得俊儿好好的孝顺你,你还这么凶他,哪有你这么当爹的,对了,节儿,还有几个月才生?我掐算这个日子怎么越走是越慢。”娘亲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大嫂身上。
“娘,您这是心急了才觉得日子慢,日子得六月间吧。”大哥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娘几乎每天都要掐算一番,看样子,盼孙儿的心比谁都要急——
“俊儿。”老爷子总算是把手中的书放了下来,很满意地把眼镜摘下,摆回了木盒之中,双眼朝我瞄来。
“孩儿在。”
“那位禄东赞可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你莫以为占了一次便宜,就洋洋得意,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果然清醒地利害。赶紧温顺地低下了头应道:“父亲放心,孩儿自然不敢懈怠。”
“数日之间,陛下正与众臣商议军校之址,这事,想来已有眉目,若真如你所说,既能培养军士,又能使其忠耿于国,倒也是件好事,不过……”老爷子慨叹了声:“你要谨慎些才是,现下文武百官的子侄中,唯你极得帝宠,此事,说好也好,说坏也坏,万事莫要自作主张,既是有何难处,尽管来寻为父,当可为你解之,你可明白?”阿门
“多谢父亲教诲,孩儿当谨记在心,这几日,孩儿自与吐蕃商议赔款之事以来……”我清了清嗓子,把这几日以来所发生的事向二位复述了一遍,看老爷子一副淡若平常的情理,看样子老爷子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咱玩得那些破事,怕是他老人家早就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