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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489 意外中的意外

    郑清树一边杵着单拐一边眯缝眼睛扫视郭海。

    铁质的拐杖捣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脆响,让人听着心底不由发慌。

    “小树,你不该抛下老二的。”郭海将挡在他面前的长发男推开,直挺起腰杆表情严肃的出声:“你从十九岁开始跟着我,吃的喝的用的玩的,全是我给你的,如果没有我,你现在指不定已经死在那间少管所里,你的一切全是我赐予的..”

    “是呀,你也知道我从十九岁开始就跟你!”郑清树粗暴的打断,瞪着红通通的眼珠子厉喝:“在我眼里,你甚至比我爹妈兄妹都亲,可是你呢?你对我做过什么!”

    郭海立即皱眉眉头:“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说我他妈还能有什么意思?”郑清树昂着脑袋,情绪激动攥枪指向郭海咆哮:“我养父母六十多岁的人了,被蛤蟆他们从家里拖出来暴打,我妹妹还在念书,你让人进校园里扒她的衣服,给她拍照,张玉虽然是我的姘头,可特么好歹也跟你吃过两顿饭,你至于吗?至于让人把她轮了,大哥,我跟你这么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郭海喘着粗气辩解:“小树,你是应该清楚大哥为人的,我只是交代底下人找到你,并没有说过...”

    “你快得了吧郭海,你是不是又想说这些事情全是底下的马仔善做主张的?”郑清树“咔嚓”一声将子弹推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郭海的脑袋低吼:“我太了解你了,你向来做任何事情,都是把责任推给旁人,你永远都在扮演一个不会犯错的圣人。”

    长发男佝偻着后腰,凝声呼喝:“郑清树,海哥如何轮不上你教训!”

    “华哥,你是家里的元老,你比谁都清楚我这些年都为公司做过什么。”郭海侧头看向长发男道:“10年羊城严打,大哥说需要个头目进去顶罪,我二话没说,直接去投案,13年小郭总和叶家人在洗浴发生口角,我一人一把刀直接冲进工地就小郭总,到现在为止,我右腿上还钉着六颗钢钉,15年二爷在伊朗和本人势力闹僵,我一个人扛着炸弹进去把二爷接出来,这些年我做的好少吗?”

    长发男蠕动两下嘴角没有作声,只是拿胳膊轻轻靠了靠前面的郭海。

    “老大,我承认这把跟头狼这帮人对上,我确实哆嗦了,可那种情况换成谁都哆嗦,他们总共来了不到十个人,至少四五把折叠微冲,根本不是奔着吓唬来的,是真敢杀人。”郑清树指着自己的脸颊道:“工厂门口二爷安排了将近二十号兄弟,结果被人无声无息的摸了进去,我能不害怕吗?”

    “既然逃走了,为什么不回家?”郭海棱着眼珠子反问。

    “大哥,你觉得你的话可笑吗?”郑清树喷着唾沫星子讥讽:“我回天娱还有活路吗?二爷生死未卜,你不得把火气全都撒在我身上?撒完以后,你肯定还会让我去警局戴罪自首,指认王朗,我说的有问题吗?”

    面对郑清树的质问,郭海立时间陷入沉默。

    “大哥,我三十多岁的人了,你认为我还有几个五年和十年能从监狱里耗费?”郑清树苦着脸,极其委屈的出声:“所以我只能选择躲,不瞒你说,如果不是你让人把机场、车站和码头都堵了,我早就离开羊城了。”

    郭海特别狡猾,根本没有继续郑清树的话茬,反倒像是很占理的粗声吼叫:“那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用枪指着我想表达什么?”

    郑清树侧脖看了我和钱龙,咬着嘴皮道:“张玉的苦是你给的,不管好赖我跟你混一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张玉最崩溃的时候,是王朗帮的忙,我得把他带走,希望大哥能网开一面。”

    听到郑清树的话,我禁不住一愣,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是为了救我们而来,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如果我拒绝呢?”郭海立时间提高调门。

    “那..那..那大哥,就不要怪我了。”郑清树嘴唇发紫,磕磕巴巴的举起枪管。

    “郑清树,你特么要干嘛?把枪给我放下!”长发男瞪圆眼珠子呵斥。

    郑清树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举着手枪喊叫:“华哥,我出事以后,整个天娱你是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我不想为难你,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枪法和速度。”

    “华子,你别管。”郭海像是吃准郑清树不敢开枪一般,胳膊横摆推开长发男,直愣愣的冲郑清树吆喝:“来吧,让我看看那个曾经跟在我屁股后面哥长哥短的小崽子究竟有多大本事。”

    郑清树豁嘴龇着一口白牙,歇斯底里的咆哮:“大哥,你别逼我,马上把王朗给我放掉!”

    “你特么有种就开枪!”郭海挺起胸脯咒骂。

    “嘣!”

    一声沉闷的枪响突然泛起,可出人意料的是郭海并没有倒下,枪也不是郑清树开的,枪声来自屋外,郑清树握枪的右手飙起一抹殷红的血迹,“夸叉”一下踉跄的摔倒在地上,手里的枪随之脱落,他本人更是疼的蜷缩成一团,左手捂着右手“嗷嗷”惨嚎。

    “尼玛的,谁借给你胆子拿枪指大哥的。”屋外传来一阵“踏踏”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头戴米色棒球帽,套着一身灰色工装服,身材纤瘦的家伙快步走了进来。

    进屋以后,他先是一脚将地上的手枪踢飞,接着抬腿就剁在郑清树的脑袋上,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骄横:“以后你天娱战神的名号,我帮你扛了!”

    开枪嘣郑清树的家伙顶塌天了十七八岁,模样倒是挺清秀,但是眉宇间透着浓浓的邪性。

    突如其来的转折,刹那间将我惊的目瞪口呆。

    郑清树趴在地上,表情痛苦的发出阵阵呻吟声。

    郭海踱步走到郑清树的面前,弯腰俯视:“小树啊,你跟我第一天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要好好听话,不然我随时有可能把你换掉,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刚被省射击队开除,和几个小混混打完架,让认丢进了少管所,对吗?”

    “啊..啊..疼。”郑清树埋着脑袋,满头大汗的呻吟。

    “跟你介绍一下,他叫何满,算起来是你的同门师弟,也是省射击队的,不过和你不同的是,阿满昨天刚刚代表省队参加完比赛,我准备花重金捧他,你意下如何?”郭海嘴角泛起一抹狐狸似的阴笑。

    钱龙不屑的啐了口唾沫谩骂:“郭老大,你真不要脸,人家没忍心开枪嘣你,你特么反倒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力嘣人家,怪不得你能搁羊城立旗,光凭这份心狠手里,一般人就整不过你。”

    “谁让你说话的!”叫何满的小孩儿脚步轻盈的跨到我们跟前,抬腿一脚踹在钱龙的脸上。

    “我草泥马!”我喘着粗气想往起站。

    “你不服?”何满攥枪戳在我脑门上,昂着脑袋暴喝:“给我跪下!”

    “跪你马勒哔!”钱龙也挣扎着爬起来,抻手想拽何满的衣领。

    “嘣!”

    一声枪响就在我耳边泛起,刚刚才直楞起腰的钱龙“哎哟”一声摔倒,将我也连带一块给拽躺下,我看到钱龙的左小腿上让干出来一颗花生米大小的窟窿,鲜血正往出潺潺的冒着。

    “傻儿子。”我心急如焚的搀住钱龙。

    “不..不碍事。”钱龙咬着嘴皮,胸口剧烈起伏的瞪着何满:“狗崽子,你给我记住了..”

    “嘣!”

    话没说完,钱龙的左边小腿再次被他嘣出来一个血洞,疼的他,双手拍打的干嚎。

    何满抄枪指向我,朝着钱龙努努嘴:“跪下!不然我今天在他两腿上钉满子弹。”

    “跪你..跪你麻痹跪。”钱龙睁圆遍布血丝的眼珠子咒骂。

    眼见那个小畜生又把枪口对准钱龙,我慌忙出声:“别开枪,我跪..让我怎么跪都可以,不要再开枪了,我求求你..”

    “不准跪。”钱龙恼怒的薅住我的胳膊。

    我扒拉开钱龙的手掌,直接绷曲膝盖,直挺挺匍匐在何满的脚边,脑瓜子捣蒜一般的连磕响头:“郭海、海爷,我服了..有啥怨气,你冲我撒行吗?别再难为我兄弟了...”

    就在这时候,门外再次传来一道无比嘶哑的男声:“真是失望啊,我费这么大的劲儿把你们组织起来,结果发现你们全都是一些只会动嘴皮的垃圾...”

1490 生猛异常

    我像只鹌鹑似的匍匐在地上,循着门外的声音扬起脑袋。

    郭海、何满和那个被称作“华哥”的长发男也同时望向门口。

    很快,一个身材挺拔,宛如一杆长枪似的男人不缓不慢的走了进来。

    那男人浓眉大眼,留着个精神的板寸头,五官算不上多帅气,但是有棱有角的脸颊透着一股子特别刚硬的气质。

    穿件紧身的草绿色短袖,高高隆起的胸脯充满爆发力,两条裸露在外的古铜色手臂更是极具震撼力,左手攥把三棱军刺,右手握着五四式手枪,黑色的作训裤,高邦的军靴,一个人堵在门口,却给人一种好似一支军队的错觉。

    我看到岁数并不大,感觉应该跟我差不离,但是身上那股铁血的沧桑味堪比锒铛入狱的陆国康。

    “你哪位?”何满握着枪直接指向这个男人。

    “啾..”

    他猛然抬起胳膊,一枪直接扫在何满的手腕上,后者如刚刚倒下的郑清树一般跌躺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声。

    扫视一眼哀喊不止的何满,那个男人侧目注视郭海出声:“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还没怎么样,就开始拿自己当个腕了,郭海你培养手下的眼光真的很差劲。”

    “朋友,咱们之间有什么瓜葛吗?”郭海这回没敢再冒充大尾巴狼,老老实实的缩在长发男华哥的身后,言语中透着一抹紧张。

    “当然有,而且还是血海深仇。”男人又右脚勾住门板,“咣当”一声将房门给合上,随即转动五四式手枪把玩,扬起嘴角寒笑:“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跟我有血仇,我费了很大劲儿才把你们组织起来。”

    郑清树脸色惨白的趴在地上,吃力的抬起脑袋出声发问:“绑架我养父母和妹妹,强迫我来这里的那个人是你?给我打电话的也是你?”

    我也很快反应过来,仰头望向他问:“那个神秘电话,是你打的?”

    “跪着的人没资格跟我说话,你们俩先闭上嘴。”他淡撇撇的扫视我和郑清树一眼,然后将目光投向郭海:“天娱集团的大哥大,羊城只手遮天的大人物,你一定很意外吧?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郭海抿嘴呢喃:“通知我,王朗车牌和路线的那个人是你?”

    “没错。”他耷拉着眼皮轻笑:“我不光通知了你,还交代王朗应该怎么逃,最后还把这个废物战神的家小给绑架了,如果不是时间太匆忙的话,我真想把你两个弟弟也带到这儿来。”

    郭海抿嘴呢喃:“朋友,我觉得咱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完全就是实打实的仇恨。”男人鄙夷的摇了摇脑袋,仰头深呼吸一口气道:“忘记自我介绍了,我父亲叫陈凯,前阵子刚刚去世,他是个老实人,全不幸成为你们两家争斗的牺牲品。”

    郭海立时间提高调门:“你是..你是陈凯家的大儿子?”

    我同样也惊诧无比,断然没想到一直给我打电话的那个神秘号码竟然会是陈凯的大儿子,我模模糊糊记得当初陈凯跟我们说过,他大儿子在部队上服役,好像还是什么伞兵。

    郭海舔着嘴皮出声:“小兄弟,我如果说你父母的事情和我无关,你信吗?”

    “呵呵..”他瞪圆眼睛笑着摇头:“我回到羊城将近两周了,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冒冒失失找你们任何一家报仇吗?这段时间我什么都没做,我在全心全意的调查你们两家,郭洋那次是我通知王朗的杂碎朋友的,我本以为你们可以拼的两败俱伤,谁知道你竟然按耐住了火气,你不用试图拖延时间,我很精确的算过,从枪响再到荔湾区警局出警,大概需要十分钟,十分钟,足够了。”

    跟郭海说完话以后,他又低头看向我道:“废物,继续说你的问题,整个事件中,我唯一感激的就是你帮忙安葬我的父母,但这并不足以让你活命,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恼火的咒骂:“你他妈有病吧,我们怎么着你了,你张嘴废物、闭嘴杂碎的,你父母是我们帮忙安葬的,弄死他们的是天娱,什么叫我们两家争斗的牺牲品,你可以好好打听打听,当初到底是谁哭着喊着求我们收下他那片地的。”

    “我问谁去?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问问他们。”他迈着大步径直朝我冲了过来,气哄哄的低吼:“你明明不是天娱的对手,为什么要把我父母拉下水!”

    说着话,他宛如铲球一般一脚踹在我身上,我被他踹的往后滚了两三米远,这家伙不光脚劲大,速度也极快无比,我只是感觉眼前一花,整个人就飞腾起来。

    要知道钱龙还跟我铐在一起,他这一脚等于直接踹飞将近三百斤。

    “咳咳咳..”我被他踹的岔了气,吃力的撑着地面抬起脑袋道:“我手里有份你妈写的遗书,跟我关系不错的余佳杰你应该也不陌生,整件事情他全部了解,你可以咨询他,如果你偏信你那帮亲戚,那我无话可说,他们都是一帮什么玩意儿,你比我懂。”

    “遗书?什么遗书?”他顿时皱紧眉头。

    我呼吸急促的出声:“在我酒店里,如果你想看的话,随时可以。”

    此刻钱龙已经疼得陷入晕厥,两条腿上不停的往出泛血,我生怕继续耽搁下去要出大事儿,所以现在别说让我跪下,哪怕让我吃屎喝尿我都一样会照做。

    “哦,那你可以再继续多苟活一会儿。”那男人上下打量我几眼,转头注视躲在华哥背后的郭海,举起手里的三棱军刺浅笑:“郭老板,我先送你上路吧,到底下以后记得给我父母磕头赔罪。”

    “你算个什么东西!谁给你勇气在这里当仲裁者得!”华哥甩了甩散落在额头的长发,右脚后绷,左脚往前突兀一跨,一记刚猛的“炮拳”迎面砸向男人的面门。

    那男人歪脖躲闪,左手刚举起枪管,谁知道却被华哥一把扣住手腕,照着墙壁“咔咔”猛磕两下,男人手里的枪马上掉在地上,然后华哥一脚把枪踢向屋子角落。

    郭海马上跟条狗似的想跑过去捡枪。

    男人用自己额头“嘭”的撞击在华哥的面门上,华哥踉跄的往后倒退,鼻子马上开始冒血,而郭海此刻距离手枪已经不足两米远,男人右手握起三棱军刺,标枪一般“嗖”的抛向郭海。

    锋利的刀尖瞬间贯彻郭海的右边小腿肚子,他整个人“噗通”一下摔倒在地上,鲜血喷洒了一地。

    “喝!”华哥再次欺身扑向陈凯的大儿子

    而他不闪不躲,原地搂住华哥的腰杆,旱地拔葱似的将他重重抱摔在地上。

    刚一摔倒,华哥马上又是一个鲤鱼打挺蹿起来,再次如狼似虎的扑向他,嘴里嗷嗷喊叫:“海哥,你快走!”

    郭海也是个狠人,全然不顾小腿肚子上扎着军刺,两手扶着窗户台,拿自己当武器撞碎玻璃,迅速奔了出去。

    一看郭海跑进了院子里,那男人几眼了,用胳膊肘勒住华哥的脖颈,冲着墙面“嘭”的一下撞了上去。

    顷刻间华哥满脸是血,身体抽搐的躺在地上,生死不明,接着那个男人又一脚踹烂房门,猎豹似的撵了出去:“往特么哪跑!”

    “快走!”一看狗日的出门了,我连忙将钱龙拽起来,一瘸一拐的往门外逃离,刚刚跑出门,就看到那家伙竟然拎着郭海的衣领,提溜小鸡仔似的又拖了回来...

1491 他有顾忌

    当我看到那个男人溜着将近二百斤的郭海,脚步轻盈的折身回来时候,我算是彻底懵了,甚至都怀疑狗日的到底是人是神。

    先是简单利索的一枪飙中神枪手何满,然后三拳两脚的砸躺长发男华哥,最后又后发先至的抓回来郭海,整个过程正如他自己的说的,十分钟足够了。

    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估计也就白老七的能耐可以与之一搏,但白老七绝对做不到在不杀人的情况下,如此轻松的搞定,我师父林昆或许也可以,但总觉得我师父跟他对上,胜算也不是太高。

    我摇摇欲坠的搀扶钱龙站在屋子门口望向他,他同样眯缝眼睛观望我。

    对视几秒钟后,他朝屋内努努嘴,示意我主动回去。

    “朋友,我兄弟中枪了,必须得马上去医院,我保证肯定不会跑,您行个方便行吗?况且你父母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当时他还没回羊城。”我棱着眼珠子焦躁的哀求。

    他低头瞄了一眼双腿不停往外泛血的钱龙,脸上肌肉抽搐两下后出声:“把话说清楚,我会送他去医院的。”

    “能说清楚个鸡.八。”被他提溜在手里的郭海,喘着粗气呢喃:“陈家老大,我说句公道话,你父母的事情确实跟我们天娱有莫大的关系,可公司大了,什么鸟都有,你是军人出身,就好比你在绿营里成百上千的士兵,每个人心里是咋想的,你能都清楚吗?冤有头债有主,你想报仇,完全可以进屋把郑清树宰了,整件事情都是他组织和动手的。”

    我明白郭海的意思,当务之急我俩算是坐上了同一条船上,想活命只能靠言语打动这个猛人。

    迟疑几秒后,我也压低声音道:“朋友,我自问在你家这件事情上,我无愧于心,如果你在部队里学的是如何恩将仇报,那我无话可说。”

    “不要拿你们这些垃圾玷污军人两个字!”他猛地薅住郭海的衣领,丢纸片似的“啪”的一下砸摔在地上,接着抬起套着军靴的脚丫子照郭海的脸上“咣咣”就是几脚,郭海脑袋一歪,直接休克过去。

    “王朗,你不是一直都想取代天娱吗?”他淡撇撇的晃了一眼郭海,随即弯腰“噗”的一下将贯穿他小腿的三棱军刺一下子抽了出来,鲜血瞬间喷洒一地。

    接着他又将军刺丢到我脚步,似笑非笑的蠕动嘴角:“宰了郭海,你的梦想马上成真,我也会暂时放你离开。”

    郭海疼的“嗷”一嗓子又清醒过来,表情痛苦的咆哮:“小畜生,你特么再敢碰我一指头,我就找人把你那些亲戚朋友全都弄死,让你成为你整个陈家的罪人!”

    “好呀,你快点找人。”他又是一脚重重踏下去,郭海再次陷入昏迷。

    瞅着不停在昏迷和清醒中徘徊的郭海,我心底愈发沉重,陈家老大此刻的状态就像条没了主人的疯狗。

    他明明有能力也有实力轻松将我们就地格杀,但好像又不愿意亲自动手,似乎是有什么顾念,我迅速在脑海中琢磨对策。

    见我半天没动弹,他脸色逐渐沉了下来:“你不动手,我就先办了你!”

    趴在地上的郭海喘着粗气暗示我:“你吹牛逼小畜生,杀了我们,你还能回到绿营中去吗?我没猜错的话,你不是回来探亲,就是他妈私自从部队里跑出来的。”

    刹那间,我想明白了,这家伙如果真想杀人,完全可以各个击破将我们全都悄然无需的宰掉,郭海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我不太清楚,但我这边应该没有能挡住他一个回合的选手。

    而他的顾忌就是不想亲自动手,所以才会费尽心机的屡屡制造事端,让我们和天娱集团对上。

    他像是被郭海揭穿了心事一般,又是一脚跺在郭海脸上,凶神恶煞的咆哮:“闭嘴,你个垃圾!”

    “王朗就是个小人物,他死不死活不活的没几个人会关注。”郭海拿胳膊挡在脸前,歇斯底里的咆哮:“但我如果没了,天娱集团会大乱,我上面的关系同样会彻查,不跟你吹嘘,我上面的关系指不定都是你们领导的座上宾,弄死我,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回归绿营,从保家卫国的人民卫士变成人人喊打的通缉犯,你想想到底划不划得来..”

    “嘣!”一声枪响突然从屋内泛起,接着就看到长发男满脸是血的托着一把枪冲陈家的大儿子射击。

    陈家大儿子原地佝偻腰杆,顺势往旁边一滚,速度特别快的翻墙跳出去,越出小院。

    “嘣,嘣..”

    又是几声枪响接二连三的响起,接着就看到郑清树、何满发也一人攥着一把枪从门口处朝院墙连击。

    长发男焦急的朝郭海喊叫:“海哥,快进来!”

    郭海立即朝屋内的方向爬去,我搀着钱龙蹲在地上,来回打量几眼后,把嘴巴凑到钱龙耳边轻问:“还能坚持一会儿不?”

    “没..没问题。”钱龙面如金纸的点头:“抓..抓郭海,不然今天咱俩跑不出去。”

    “好,一二三,一起扑他。”我再次瞟了眼郭海,此刻他距离屋内已经不足四五米远,地上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而长发男紧绷着脸不停朝院墙方向扣动扳机,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

    “三..二..一!”我深呼吸两口气呢喃倒数,数到“一”的时候,我和钱龙一齐朝着郭海扑了上去,我俩默契十足的用连接手铐的那一小段铁链勒住郭海的脖颈,将他从地上拖拽起来。

    我扯着嗓门厉喝:“全部退回屋里去,不然老子马上勒死他!”

    杵在窗户口的长发男华哥当场傻眼,握着枪管呆若木鸡。

    郭海被我们勒的喘不上来气,声音急促的出声:“傻逼,咱们现在的共同敌人是陈家老大,你把我放了,我想办法带你们一块离开..”

    “闭嘴吧狗篮子。”我抬起拳头就狠狠凿在他后脑勺上,然后又冲着屋内的郑清树努嘴:“不想死在天娱,就麻溜跟我走!”

    不是我善心大发想管郑清树的死活,实在是我和钱龙现在根本没有自保能力,而郑清树此时的身份极其尴尬,留下的话下场绝对凄惨,所以根本不需要我做任何思想工作。

    郑清树没有任何犹豫,拐杖都顾不上拄,一瘸一拐的拎枪跑了出来,单手夹住连站直都成问题的钱龙。

    我转过身子朝着院墙方向吆喝:“陈家大哥,我问心无愧,你如果真想弄明白事情的具体经过,可以随时找我,我愿意把你母亲的遗书拿给你,也愿意将整个事件一字一句的讲给你听。”

    说罢话,我跟钱龙、郑清树使了个眼神,我们径直朝院外走去,郑清树警惕的握枪指向屋内。

    长发男鼓着眼珠子低吼:“王朗,你放下海哥自己走,我保证不会为难..”

    “滚你麻痹的保证,不想郭海出事儿,就给我消逼停的呆在屋里,我只要顺利离开荔湾区会放郭海的。”我咬牙切齿的臭骂:“你俩要是敢撵出来,老子立马送郭海上天。”

    从小院里出来,是一条很窄的胡同,周边全是那种等待拆迁的平房,看架势应该已经很久没人在附近住了,我们也并没有见到陈家老大,郑清树很熟悉地形的带着我们从胡同里七拐八绕,最后来到一台脏兮兮的富康车前。

    临上车前,郭海可怜兮兮的朝着郑清树出声:“小树,把我放了吧,这么多年咱们没有兄弟情也有感情,哪怕刚刚在屋里,我也只是让阿满伤你,并没有下令让他杀了你啊,难道你就忍心把大哥弄死吗..”

    “闭上你的丧逼嘴。”我恼怒的一拳砸在他脸上,恶狠狠的骂咧:“如果不是你们天娱这帮篮子搞事,咱们至于走到这一步不?”

    “王朗,放他走吧!”郑清树低头沉默半晌,突然抬起抓枪的手臂指向我出声:“我来救你们,一个是因为我家里人全被绑了,陈家老大强迫的,再有就是感激你们帮助张玉,放郭海走,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1492 小狐狸驾到!

    面对郑清树突然抬起的枪口,我虽然很惊愕,但并不是特别意外。

    这家伙给我的感觉一直都属于那种极其好忽悠的类型,况且他风风雨雨的跟了郭海那么多年,要说一点感情没有,也不太现实。

    不过真让我弄死郭海,我也没那么胆量,先不说陈家大儿子是不是在暗处盯梢,单说郭海如果没了,会引发的一系列后果也不是我能承担起的。

    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道:“你考虑清楚,他都对你做过什么,放他走,也就意味着他曾经做过的事情很有可能继续再上演一遍。”

    郭海忙不迭摇头卖着可怜:“小树,请相信大哥,那些事情不会再发生,如果你愿意,跟我重新回天娱,以前咱们哥俩是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

    “大哥,我脑袋确实笨,可不代表我真缺心眼。”郑清树红着眼珠子注视郭海,抿嘴呢喃:“即便现在你都在跟我说假话,搪塞我,可我仍旧不希望你出事,希望你履行承诺,能够放我们离开荔湾区。”

    郭海嘴里哈着热气,迅速点点脑袋。

    郑清树抹擦一把脸颊出声:“大哥,我欠你的都还清了,你欠我的,就欠着吧,弟弟祝福你身体健康、事业兴隆,也祝二爷能够转危为安,咱..咱们再见吧。”

    “小树,大哥..大哥对不起你。”郭海的演技属实精湛,说话的空当还声情并茂的挤出两滴眼泪。

    虽然挺看不起他的,但不得不承认,他比我们更懂得如何生存,不论是刚刚面对陈家老大,还是此刻忽悠郑清树,这老犊子能从羊城存活这么久,兜里确实有二两货。

    几分钟后,郭海替我和钱龙解开手铐,郑清树带着我俩上车,郭海则留在了原地。

    因为手上有伤的缘故,郑清树开车特别受影响,费了半天功夫,我们才总算从那条胡同里倒出来。

    将车行驶上大路以后,郑清树透过后视镜瞄了我一眼到:“王朗,我跟你之间..”

    “咱们之间的事儿没完。”我直接打断:“你熟悉地形,就近找家医院把我俩撂下就可以了。”

    他低声道:“枪伤医院是会报警的。”

    “不管报特么什么,我得先治我兄弟,能理解吗?”我粗暴的低吼。

    此时钱龙已经完全处于昏迷状态,耷拉着眼皮既不喊疼也没有任何呻吟,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微弱。

    郑清树没多言语什么,直接加大油门。

    车子行驶了差不多**分钟左右,郑清树在一家医院的门口停下车,长吁一口气道:“王朗,我可以拍着胸脯发誓那天晚上在废弃厂房里,我没有拍任何照片和视频,不瞒你说,我是真的害怕了,到现在为止我唯一的念想就是离开,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手握什么证据。”

    “保证、发誓都是哄小孩子的,再者说了,就算我信你,郭海会不会信你?”我鄙夷的上翘嘴角,没再跟他多说任何,直接打开车门,抱起钱龙就往医院里面跑。

    跑出去四五步后,我回头看了眼还坐在车里的郑清树道:“我如果是你,就把车弃掉,先找个地方猫起来,晚点再闪,盲信郭海的承诺,会让你死的比赵四他爹很惨。”

    不待他做出任何回应,我大步流星的奔向医院。

    进手术室之前,我从钱龙兜里翻出来手机,迅速拨通刘博生的号码:“我在荔湾区安康医院,你马上带着叶致远、余佳杰和何佳炜过来,这事儿先不要告诉乐子,我怕他冲动。”

    “我们现在就在荔湾区,谁受伤了?”刘博生忙不迭问。

    “皇上。”我心情沉默的看了眼手术室:“让叶致远帮忙找关系,他受的是枪伤,院方肯定会报警。”

    刘博生利索的应承:“成,我们马上过去!”

    不多会儿,手术室的房门关上,盯着红色的指示灯,我心里说出来的难受和愤怒。

    原本钱龙好好的呆在科威特,陪在鱼阳、诱哥的身边吃香喝辣,可为了我,他义无反顾的回来,谁知道连羊城的地界都还没走明白,就浑身挂彩的躺在了手术床上。

    而且他受伤的地方是双腿,如果再落下点什么病根儿,这辈子我都良心难安。

    “唉..”我长叹短嘘的叹着气。

    这时候,一支烟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仰头望去,见到本该离去的郑清树赫然站在我面前。

    他将烟又往我脸前抻了一下,轻声道:“抽支烟吧,等待的时候最焦心。”

    “我怕你烟里有毒。”我撇嘴扭头。

    “那我抽这根,你自己从盒里取。”他笑了笑,将香烟叼在嘴里点燃,又从兜里掏出烟盒。

    点上一支烟后,我使劲嘬了几口,才感觉坠坠的胸脯好像舒坦一点,侧脖问他:“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又回来。”

    他也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很自然的一屁股坐到我旁边出声:“我手里有枪,如果你这边真发生什么意外,可以帮你拖几分钟,而且我怕郭海坑我,跟你在一块,明显更安全。”

    听到他的话,我豁嘴笑道:“你不傻呀。”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真傻子。”他仰头吐了口烟圈苦笑:“很多时候,只是有一部分人喜欢装傻,我属于想装还没装明白的那种。”

    盯着他的侧脸,我意有所指的出声:“慢慢学吧,取经路上道坎坷。”

    “不学啦,也学不会。”郑清树转动两下脖颈道:“帮我离开羊城可以吗?去哪都无所谓,只有躲的远远的,我才能保住命。”

    “我没这个义务。”我直接摇头拒绝。

    他叼着烟卷的嘴唇颤抖一下后,点点脑袋道:“确实,几天前咱俩还你死我活的在干仗,我现在拜托仇人帮忙,确实很讽刺。”

    我话锋一转道:“当然,如果你能给我创造点合理的价值,也不是不能谈。”

    他直愣愣的摇头:“抱歉,我虽然离开天娱了,但那地方毕竟曾经是我的家,也是我辉煌的起点,让我帮着外人把自己家碾压打垮,我做不来..”

    “踏踏踏..”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孟胜乐、刘博生、叶致远、何佳炜、余佳杰神色匆忙的朝我所在的方向走过来,我定睛一看,人堆里竟然还有个胖墩墩的熟悉面孔,刹那间有点傻眼,这个节骨眼上张星宇竟然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孟胜乐一眼就看到了我旁边的郑清树。

    原地一个小加速,抬腿“咣”的一下踹在郑清树的胸口,随即薅住他的头发就往墙上撞击:“草泥马得,你个狗坷垃还敢露面!”

    孟胜乐一动手,余佳杰和何佳炜也马上像是被激活一般,仨人将郑清树围成一圈,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猛踩。

    “乐子,在医院呢?别那么冲动!”刘博生和叶致远慌忙拦架。

    我没有劝架,站在我的角度来看,郑清树确实该挨揍,不能因为他现在脱离天娱,之前对我们的嚣张跋扈就一笔勾销,所以我干脆无视。

    站起身子朝张星宇低问:“你咋来了?”

    “原本想过来休假的,谁知道又碰上你霉星高照。”张星宇嘴里裹着根棒棒糖,含糊不清的龇牙:“走吧,咱们去消防通道聊聊。”

    几分钟后,我和张星宇面对面而站,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跟他叙述一通。

    听完我的话,张星宇并没有立即作声,只是背倚着墙壁,嘴里“吧唧吧唧”的吮吸棒棒糖,本来就不大的小眼睛直接眯缝起来,整个个人瞅着有些昏昏欲睡,似乎根本没听我到底在说什么。

    我急切的催促他:“你咋想的?有啥招没?”

    “现在再示敌以弱有点晚了,我如果是你,第一次跟天娱发生完正面冲突,就马上扮出一副求爷爷告奶奶的姿态找人说和,让对方感觉咱就是一伙不走脑子的热血小青年,现在再说这些没啥用了。”张星宇“嘎嘣嘎嘣”将嘴里的棒棒糖嚼碎,叹口气道:“那就让郭海先找找心理平衡吧。”

    “怎么找?”我好奇的问。

    “你给人家两个弟弟全都干进医院,人家现在怼钱龙一波,那属于合理合情。”张星宇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道:“待会给郭海打个电话道歉,心态一定诚恳。”

    我不可思议的提高调门:“我给他道歉?”

    “对呗,你是老大你不道歉,别人道好使不?你不说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陈家老大吗?”张星宇一脸的理所当然:“咱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陈家老大死了继续挑唆头狼和天娱集团矛盾的心,有那么个狠茬子从暗中盯梢,鬼知道会发生什么,相信郭海也肯定这么想的,只要把陈家老大从暗中逼出来,天娱集团就有足够的能耐彻底剿灭他。”

    “操,这事儿整的..”我搓了搓脸颊挺上火的嘟囔:“算起来陈家老大也是个受害者。”

    “关键他这个受害者现在想弄死你啊,那就不能惯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张星宇面无表情的出声:“另外门口那个瘸腿断手的家伙之前也是天娱的人吗?”

    “嗯,算是个小高层。”我点点脑袋。

    张星宇嘴角立时间上翘,露出一抹小狐狸式的坏笑:“那他这颗棋子还有点小用,回头你把何佳炜和张超借给我吧...”

1493 等阶差距

    瞅着张星宇那一脸贼兮兮的笑容,我脖后颈就好像呼呼的往里灌冷风。

    整个头狼,胆大包天的人不在少数,钱龙、疯子、孟胜乐一甘人就不提了,但这里面要数最特么有招的还得属张星宇,这小子不光心狠路子野,关键时刻谁都能当棋子。

    “你要干啥呀?”我皱眉问道。

    “对啦,你刚刚说,那个叫什么树的对象刚被人轮了?”张星宇答非所问的侧脖凝视我:“动手的人是天娱集团是吧?”

    “不是,你到底要干啥?”我一脸费解的再次发问。

    “看你的表情,我应该是没听岔。”张星宇自顾自的又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拆开包装裹在嘴里吧唧:“继续咱俩刚刚的话题哈,你得让郭海从你这儿找到平衡点,不然他心里不舒坦,不舒坦就容易给你闹事,到时候别说发展了,一天天光应付他,就是个老大难问题。”

    我没好气的嘟囔:“说的好像,我给他服个软,他能宽恕我似的。”

    他眯缝小眼微笑道:“朗朗,这阵子我没啥事就跟山城的一帮小领导在一块吃喝混着,我从他们口中学到一个新名词,叫等阶差距,听过没有?”

    “等阶差距?”我迷茫的摇摇脑袋。

    “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哈,实事求是的讲,咱们和郭海是一个重量级的吗?”张星宇压低声音道:“你不用斜楞眼乱琢磨,我告诉你,咋琢磨都不可能是一个量级的,人家最少甩咱们四五个档位,这就是等阶差距。”

    “嗯。”我老老实实的应声。

    “天娱集团搁羊城的身板已经很硬朗了,不需要再通过任何事情去证明自己的地位,现在闹的满城风雨,别人只会说天娱集团压不住场,不过如此而已,所以继续跟咱们斗下去,不管输赢,他都是在帮着咱们打知名度。”张星宇皱了皱鼻子道:“这么简单的逻辑,我都看得明白,你说混了半辈子的郭海能不懂吗?”

    “应该懂吧。”我不确定吱声。

    “不是应该,是肯定懂。”张星宇含着棒棒糖,嘴里含糊的说:“其实他现在比咱们更希望谈和,继续耗下去,天娱的名头只会越来越跌份儿,除非他能一招给你整死,但明显不太现实,先不说叶家,咱们身边这帮兄弟就不能答应。”

    我没有接茬,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张星宇吐了口唾沫道:“但冒冒失失的谈和,天娱集团更丢脸,跟一个外来的小势力都没整明白,往后谁还会服他们?”

    我立时间会意,轻声问:“所以,他们现在需要个台阶下?”

    “对,需要一个既合情又合理的台阶。”张星宇嘿嘿一笑道:“这个台阶叶家去送最合适,但没啥可能,我来的时候探过那个叶致远的口风,他不乐意。”

    我搓了一把脸颊低声咒骂:“擦特爹得,这事儿整的真憋屈,咱被人捶的劈头盖脸,结果还特么得给人磕头赔不是。”

    “朗哥,你还是没读懂我的意思。”张星宇拨拉一下本来就不多的头发,阴测测的笑道:“我是说咱们得去给郭海赔礼道歉,但可没说不报仇,这两件事儿本来就不能混为一谈。”

    “啥意思?”我一下子更懵圈了。

    张星宇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我,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你先给郭海打电话吧,约他晚上一块吃顿饭,打完我再跟你说,态度一定要虔诚哈。”

    “现在打?”我瞬间有点恼火:“钱龙还特么没下手术床呢,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哪怕是玉石俱焚,我也肯定跟天娱拼到底!”

    “咋地,你还会隔空取子弹的特异功能呐?嚷嚷两句,钱龙就能转危为安是吗?”张星宇歇着眼角挖苦我:“照我说的整吧,你刚刚才脱困,想来郭海应该也是惊魂未定,现在根本没时间琢磨其他的,过了今天晚上,他情绪缓过来,你再打电话,他未必会赴约。”

    “马勒戈壁得!”我赌气的跺了跺脚。

    “打吧,通话记录里的第一个号码就是郭海的,我来前刚刚从叶致远那里要到的。”张星宇将手机抻到我脸前,语重心长的出声:“朗朗啊,人在某个时期就要有某种不同的想法,如果换成还在崇市,哪怕是在山城,钱龙这样了,你马上带人过去抄天娱的家,别人都得朝你翘起大拇指,高呼一句朗爷牛逼,可现在不同了,你千辛万苦的留在羊城是为了什么?”

    我沉着脸回答:“崛起,为了攀上叶家的这根高枝。”

    “对,你留在羊城是为了从朗哥变成王总,所以再臭的屎也得往下咽,如果杀几个人就能解决问题,那阿里的马首富、万达的王首富也不可能做到现在的位置。”张星宇鼓着腮帮子吹气:“咱们现在没人没关系,很多走向没办法主动选择,唯一能选择的就是自己是用什么态度趟过坎坷。”

    听着张星宇的话,我沉默良久后,接过手机苦笑:“好,我打!”

    “吃颗糖,心里再苦嘴上要甜。”张星宇又从兜里掏出一颗棒棒糖,拆开包装塞到我嘴里,随即拍了拍我的后背道:“记住态度一定要诚恳,我先去问问钱龙什么情况,待会再来找你。”

    不多会儿,张星宇晃着胖乎乎的身体离开,楼道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知道他是故意找借口回避的,毕竟没有人乐意被另外一个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尤其还是自家兄弟。

    吮吸着他给我的那颗甜到腻人的棒棒糖,我深呼吸两口按下了郭海的号码。

    “嘟..嘟..”

    等待音像是一柄重锤似的震颤我的耳膜,趁着郭海没有接听,我其实不止特别想挂掉,但最后都被我自己找各种理由说服了自己。

    等了差不多十秒钟左右,手机接通,电话里传来郭海的声音:“你好,哪位?”

    “郭总你好,我是王朗。”我咬着嘴皮,硬挤出一抹笑容。

    “哦?”郭海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带着嘲讽的语气出声:“王总这是准备宣战呢,还是打算跟我隔空骂会街?”

    我整理一下思路,语言清晰的说:“郭总想歪了,其实给您打这通电话,我也是在心里犹豫了很久,坦白的说,我今天真被陈家大儿子给吓坏了,相信郭总跟我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

    郭海用沉默代替回答,只是微微“哦”了一声。

    我调门降低很多的干笑:“所以我觉得,咱们两家真没必要再继续争下去,免得给陈家老大继续制造挑唆你我的机会,说争斗其实我都是在给自己涨脸,我们根本没资格跟天娱对垒,也就是郭总您宅心仁厚,才会一次又一次的给我机会。”

    郭海轻飘飘的笑道:“不知道王总认为应该如何处理咱们之间的矛盾更合适呢?”

    我继续保持笑盈盈的态度道:“男人之间的问题,我觉得在饭桌上解决最好不过,晚上我想请您吃顿便饭,然后恭恭敬敬的赔礼道歉,为了表示诚意,地点、时间都由郭总定。”

    郭海话里带话的反问:“我要是定在荔湾区你敢来吗?”

    我马上接话茬:“别说荔湾区,您就算定在地狱,我肯定也如约赴宴,既然是赔礼道歉,就一定会让您看到我们的诚意。”

    郭海立时间哈哈大笑:“王老弟突然间变得这么好说话,郭某有点不适应呐。”

    我咽了口唾沫道:“我朋友刚刚跟我说了一个词儿,叫等阶差距,我们跟郭总的等阶就像村寨和一线城市,最开始时候我看不明显,经过这么多事儿,我必须得承认我们不如您。”

    郭海笑着说:“哈哈,老弟既然把话都挑明了,那我也照实说吧,想谈和没问题,我老郭不是度量小的孩子,但你们先伤我三弟,又毁我二弟,如果只是一句简单的对不起,我很难服众啊..”

    我攥着拳头,强压着怒火道:“郭总家大业大,我说赔偿现金什么的那就是自取其辱,不如今晚上我给您面对面的磕几个,高呼三声郭爷吉祥,您看怎么样?”

    郭海得意洋洋的道:“老弟言重了,那咱们晚点见吧,等**点左右,我再联系你,待会我让人定下饭店,顺便约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当个见证人。”

    放下电话后,我咬牙切齿的拿拳头照着墙壁狠狠砸了几下,心里头的恶气才总算稍稍按耐下去。

    这时候张星宇走进楼道,瞟了眼我渗着血迹的拳头,皱眉问:“打完电话了吧?打完电话,咱们就出发吧。”

    “去干啥?”我火气十足的问。

    张星宇耸了耸肩膀,嬉皮笑脸的努嘴:“当然是给皇上找场子啊,我刚刚不就说了嘛,服软和报仇是两码事儿,你服的是郭海的软,但咱报的是钱龙的仇,在我这儿从来不存在吃亏这种情况,谁敢动我朋友,我就毁他一生...”

1494 血债血偿

    从消防通道里出来,孟胜乐、何佳炜和王鑫龙站在走廊的顶头抽烟。

    张星宇拍了拍我后背努嘴“你们一块去吧,我留下来等钱龙的信儿。”

    “去干啥?啥意思?”我完全没有明白过来这货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走吧,路上让乐子给你慢慢解释。”张星宇摆摆手催促“我了解你的脾气,不让你把胸腔的这口恶气吐出来,你容易逼疯自己。”

    说着话,张星宇又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塞到我手里,龇牙笑道“心里苦的时候就嚼颗糖,心底越是苦,嘴巴越要甜,大熊猫为啥那么招人待见,有一种毒花叫一品红,杀人的时候开的最灿烂。”

    我盯着他的眼睛,长吁一口气“谢谢你,胖砸。”

    张星宇白了我一眼,撇嘴笑骂“滚蛋,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胖头宇的名字就是你个逼养的给我叫响的,整的大哥现在搁公司里想找个对象都特么困难。”

    “那皇上这头”我侧脖看向手术室。

    “万事有我。”张星宇轻描淡写的应声“待会我再拽上那个叶家的小少爷聊聊天。”

    有一种人,表面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却没由来的让人感觉心安,疯子属于这种人,张星宇也属于这种人,反正有他俩在的地方,我就有一种原子弹也打不透的自信。

    从医院里出来,孟胜乐按亮停在路边的一台挂着“川e”牌照的白色朗逸,随即朝我低声道“车子是阿生联系的,说是羊城这边有很多那边的小势力,闹出来什么动静,容易混淆视听。”

    我比划一个暂停的手势问“等等,咱准备去闹谁的事情?”

    “谁伤的皇上,就闹谁!”孟胜乐面无表情的冷哼“朗哥,这事儿肯定没商量。”

    王鑫龙同样气呼呼的低吼“对呗,皇上哥刚到羊城就被光荣的送进医院,要是咱们不做出点啥回应,往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骑在脖颈上拉屎,刚刚宇哥通过叶致远打听出来那个叫何满的小逼崽子搁哪养伤。”

    我眨巴眼睛刚准备出声,何佳炜递给我手机道“朗哥,小宇的电话。”

    张星宇轻声问道“你和郭海约的时间是晚上几点来着?”

    “他说**点左右联系我。”我想了想后回答。

    张星宇慢条斯理的说“行,那你就等他跟你联系完以后再动手,你去赴约了,底下兄弟按耐不住火气擅作主张,这事儿完全可以解释的明白,反正你是要跟郭海服软的,不差再多说一句对不起,我估计郭海肯定会喊一些在羊城比较有排面的陪客,发生这种事情,他就算有一千个不乐意,也只能含笑装把大度。”

    我拧着眉头想开腔“不是,这事儿”

    张星宇像是能看出来我的脑电波似的,乐呵呵的打断“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那种情况绝对不会出现,何满没机会跟任何人说出你的名字。”

    不多会儿,我们四人一车上路。

    除了开车的王鑫龙偶尔扯几句荤段子以外,我们其他人谁都没有太过言语,孟胜乐坐在副驾驶上,拿袖口擦抹一把半米来长的铁榔头,何佳炜则闭目养神,好像在打盹。

    瞅着车窗外的景色,我们好像已经回到了天河区,我禁不住问了一嘴“那个何满在天河区养伤?”

    王鑫龙点点脑袋道“对呗,你说狗日的多大胆儿,就特么在咱眼皮子底下耍贱!”

    四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一栋小区的门口。

    王鑫龙指了指临近路边的一栋十几层的高楼,朝我出声“老大,那个逼崽子就在十四楼住,阳台上挂蓝色窗帘那家就是。”

    “在小区里?”我仰头看了眼王鑫龙手指的方向,沉思半晌道“晚上动手的时候,想办法把他逼出来小区里太扎眼,惹出来麻烦不容易处理。”

    何佳炜撩起袖管横笑“到时候我想辙。”坐在我旁边的何佳炜猛然睁开眼睛道“在鸡棚子的时候,我跟着一个当扒手的兄弟学过点撬锁的手艺活,到时候我和大龙直接闯进去,故意给他制造跑路的机会,你们从楼底下堵着就ok。”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不觉夜色降临。

    我们也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段,找到一块小区门口的监控室在什么位置,并且商量好,等事情干完以后,让何佳炜去把监控录像全都毁掉。

    临近晚上八点多种的时候,张星宇打来电话,告诉我郭海选好的酒店地址,还不厌其烦的不停叮嘱我,见面的时候态度一定要诚恳。

    挂断电话后,我朝着哥几个低声呢喃“动手吧。”

    何佳炜和王鑫龙立即一人捂上一个一次性口罩和鸭舌帽,迅速蹦下车,走进了小区。

    孟胜乐坐上驾驶位,将车子发动着,然后把车头对准小区。

    大概过去五六分钟左右,王鑫龙打来电话,声音急促的说“那狗日的下去了,跑的楼道,应该也就几分钟的事儿,他穿一身花格子的睡衣睡裤。”

    放下电话不到一根烟的功夫,一个穿着花格子睡衣的身影踉跄的从小区里跑出来,正是之前枪嘣钱龙的那个何满。

    没等我交代,孟胜乐已经发动着车子,按亮远光灯,径直朝何满撞了上去。

    刺眼的远光灯扫在正狼狈奔跑的何满身上,他不适应的抬起胳膊挡在眼前,随即调转身子朝另外一个方向狂奔。

    “嗡!”

    汽车马达噪响一声,孟胜乐加大脚下油门,迅速撵上何满,车头“咣”的一下撞在他腰后,何满就像是颗自由落体的炮弹一般飞出去两三米远。

    这小子的身体素质不错,被撞了一下,竟然还能从地上爬起来,只不过他的右腿明显已经扭曲,身上全都是红艳艳的血水,爬起来蹒跚了没两步后,他再次重重摔倒,但是求生**很强烈的使两手朝前攀爬。

    孟胜乐停下车,从副驾驶上抓起他之前擦拭的那把铁榔头,踹开车门就蹿了下去。

    可能是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何满艰难的回过来脑袋,短暂懵了一下后,张嘴磕巴道“大哥,我就是个跑腿的杂碎,服了,真服了,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永远不会再出现你们眼前”

    “哪只手开的枪?”孟胜乐面无表情的拎起铁榔头。

    何满嘴唇剧烈抽搐,眼眶挂泪的哀求“大哥,我错了,需要我怎么赔我十倍赔行吗?求求你了,给我一次机”

    “那我就当你两只手都有份参与了!”孟胜乐猛然玩下腰,照着何满裹着纱布的左手一锤子砸了下去。

    “嘎巴”

    “啊!”

    骨头碎裂的脆响伴随着何满的惨叫声同时响起,何满像条蛆虫似的原地打滚。

    接着孟胜乐又像是骑马一般坐在何满身上,一只手按住他的右胳膊,另外一只手举起铁锤照着他的右边手掌“咣咣”狠砸几下,何满的右手立时间变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乐子,走吧!”

    一看孟胜乐情绪完全失控,我慌忙下车制止。

    孟胜乐一胳膊推搡开我,举起铁锤又朝着何满的左小腿“嘭嘭”就是两下,这次喘着粗气厉喝“给你留条右腿以后要饭,如果你特么侥幸没死,记得转告天娱的其他马仔,只要我头狼还有一个活人,谁敢伤我兄弟,必定百倍偿还!想让我们低头,那天娱就得跪下!”

    “啊!啊!”何满哭爹喊娘的在地上来回打滚,嘴里发出凄厉的嚎叫声,小区门口的几个保安马上跑出来观望,我把孟胜乐推上车,迅速打火离开(https://)

1495 不穿了,凉快!

    坐在车里,孟胜乐仍旧呼吸极其粗重的咒骂:“草特么得,伤我兄弟,早晚我要剁碎郭海喂鱼。”

    盯着孟胜乐戾气十足的脸颊,我沉默片刻后,轻声道:“乐子,你到缅d呆一段时间吧,到时候把婷婷也接过去,陪疯子和大林他们钓钓鱼、养养鸟,就当是放假了。”

    “我不怕天娱集团报复!”孟胜乐不假思索的摇头拒绝。

    我皱眉低喝:“关键我他妈怕你出事,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张脸,我坐在你旁边都觉得不寒而栗。”

    自从他染上瘾以后,整个人的气质的完全发生了变化,以前的他虽然算不上个逗比,但是爱笑爱闹,不管跟谁都能轻松打成一片,但现在他的话少了很多,即便我俩交流,大部分时间也都是我说他听着。

    再这样下去,我真怕孟胜乐心理染上什么疾病。

    撇开刚刚被他砸废的何满不说,有时候我们内部发生什么分歧,孟胜乐眼中都会时常绽放出如同狼一般的凶狠目光,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看见。

    孟胜乐冲着后视镜,看了眼自己的脸颊,随即轻轻拍打两下,声音放缓道:“我刚刚可能有点着急了,但那个家伙该死,他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让我平愤。”

    我递给他一支烟,心平气和的劝导:“我不是说他不该被废,只是觉得你的手段太过凶残,你这么干,咱们跟他又有什么区别?跟天娱有什么区别?”

    “我..”孟胜乐吱呜两下,点燃香烟,没有再继续作声。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听我的乐子,到缅d住一段时间,放松一下心情,顺便给疯子他们帮帮忙。”

    有时候也不能怪孟胜乐的性格大变,从染上瘾到一路尾随我来羊城,孟胜乐的经历比我想象中更加曲折离奇,不说他当初在山城杀的几个人,单是戒瘾的过程,就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

    一支烟抽罢,孟胜乐抿嘴低喃:“好,我听你的。”

    生怕他多想,我语重心长的解释:“乐子,我希望你明白,我没有任何驱赶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的心理发生畸形,以前的事情全都可以翻篇,将来你我还要生活,你还有婷婷,还有爸妈,还要组建自己的家,你不能让亲人们看到你邪恶的那一面,对吗?”

    “放心吧,杨晨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孟胜乐扬眉苦笑着回应:“如果感觉不出来你对我好不好,我也不会一直呆在你身边,不过朗哥,我说一句你不爱听的。”

    “嗯,你说。”我拨动方向盘点头。

    “你脑子够使,思想也比我们都丰富,做任何事情都懂的去琢磨前因后果,但身上差一份狠厉,提前声明,我不是在为我自己辩解哈。”孟胜乐又点上一支烟道:“就比如刚刚那个叫何满的逼养的,咱不把他治的卑服,他不会害怕,下次可能敢变本加厉的继续祸害咱,而且我也是在给天娱集团其他的马仔们提醒,敢碰咱们,那就准备好变废。”

    我认同的点点脑袋:“思路没毛病,手段太残暴。”

    “嗯,我会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也希望你好好琢磨琢磨,我说的话对不对。”孟胜乐抽了口烟道:“虽然你总说时代不同了,现在不是喊打喊杀得天下那会儿,可混子这一行,不管怎么变,那都只有一个真谛,强者为尊!”

    “说得对。”我表情认真的点点头。

    孟胜乐吐出一大口烟雾苦笑:“什么是强者?咱不可能像大学教授似的抱着个课本跟人讲道理,在我的认知里,让人哆嗦,想起你的名字就害怕,这就是强者,可能我思想太偏激了吧,前面路口停车,你去赴宴,我想办法把车子处理掉。”

    我不放心的叮嘱:“记得联系炜哥和大龙,别让这俩虎犊子再出点什么事儿。”

    “放心,干脏活我现在绝对比你有经验。”孟胜乐笑着比划一个ok的手势。

    也只有在看到他笑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过去那个孟胜乐似乎并没有走太远。

    从车里下来,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后,直接去了郭海指定好的酒店。

    跟我预料的差不多,这个老狗渣现在也彻底被陈家老大吓怕了,找面子这么隆重的事情,竟然还是畏畏缩缩的把地点定在了荔湾区。

    看来我真是高估大了,这家伙的地位和胆量很不成正比,我现在甚至都怀疑,天娱集团能够在羊城做大做强,是不是因为郭海踩了什么狗屎运。

    来到酒店,我扫视一眼门前空荡荡的停车场,随即信步迈腿进去。

    刚一进酒店,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就将我拦下,其中一个还算客套的发问:“您好,请问是王朗先生吗?”

    我环视一眼寂静的大厅,微笑着出声:“嗯,我找天娱集团的郭总。”

    “明白,今天我们酒店被郭总包场了。”那保安再次点点脑袋,咳嗽一声道:“不好意思王先生,应郭总的要求,我们需要对您进行一个细致的搜身,麻烦您把外套脱下来。”

    “搜身?”我微微一愣,接着无语的轻笑:“郭总这是怕我破釜沉舟,跟他来一招同归于尽呐,行吧,我配合..”

    说着话,我直接脱下来身上的西装递给对方。

    “还有您的裤子和衬衫。”另外一个保安握着一根地铁安检用的那种检查棒,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我。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心说郭海这个老王八蛋要搜身是假,想让我蓬头垢面的出现估计才是真。

    迟疑了半分钟左右后,我直接解下来皮带,将皮鞋和裤子也脱了下来,丢给对方冷笑:“行,我全力配合!”

    很快我将直接扒了个精光,只剩下一条黑色的四角底裤,自嘲的拽了拽裤衩上的松紧带斜楞眼睛问:“需要我继续脱吗?”

    “实在抱歉王先生,我们也是打工的。”两名保安赶忙将衣物还给我,其中一个点点脑袋道:“没有任何问题,您可以穿上了。”

    我接过来衣裳刚准备往身上套的时候,旁边的电梯门“叮”的一下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扫视我们一眼后,很是愤怒的朝保安吆喝:“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让客人脱光了呢?”

    保安埋头解释:“赵先生,这是郭总的要求,我们..我们..只能照做。”

    “无所谓的,到哪都得按规矩办事嘛,不知道这位老板是..”我摆摆手,干脆将衣服耷拉在手臂上,不打算穿了,笑盈盈的朝着那个眼镜男问道:“恕在下眼拙。”

    “王总您好,我是天娱集团的业务部经理赵鹏,咱们很早以前见过面,可能你没有什么印象了。”眼镜男爽朗的一笑,朝我抻出手掌道:“之前我在山城工作,还在一家名为辉煌公司的企业任过职,不知道王总有没有点印象?”

    “你?辉煌公司?”听到他的话,我楞了不下五秒钟,歪脖仔细在他脸上打量起来。

    “王总贵人多忘事,想必是记不得我了,无所谓的,将来日子还长,我和王总还会有很多机会见面,对了,我来羊城打工之前,辉煌公司的敖总托我给您带句话,他说希望您安心呆在羊城,回去可能面临的困境比在羊城还困难。”眼镜男笑呵呵朝我做出邀请的手势道:“天气凉,王总还是把衣服穿起来吧。”

    我大大咧咧的摆摆手,索性将衣服丢在地上,就那么套着条四角底裤,大大咧咧的朝电梯的方向走去:“不穿了,凉快,反正我今天来的时候就没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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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6 赤诚相待

    电梯里,我和那个叫赵鹏的眼镜男并肩而站。

    我低头瞟了眼自己的四角内裤以及小腹上缠绕的纱布,自嘲的摇了摇脑袋,早知道要脱衣裳,今天就该换上我那条裤裆上绣着金龙的大红裤衩来的。

    可能是觉得气氛有点小尴尬,赵鹏没话找话的微笑道:“王先生,我其实对你特别好奇,跟我的了解,你今年才刚刚二十一吧?”

    透过电梯里的反光镜,我笑盈盈的看向赵鹏信口胡诌:“我就是个不同人,没啥可好奇的,不过你的了解属实有偏差,实际上我今年二十八了,双闰年出生,虚七岁,倒是赵先生很不简单嘛,在山城能述职,来羊城还能存活。”

    赵鹏哈哈一笑,一语双关的出声:“哈哈,还得托王先生的福,如果不是你,我也没可能来羊城发展,毕竟我的根儿在山城。”

    “既然来了,就好好的干,千万别让敖总和郭总失望。”瞅着这个最起码比我大十几岁的家伙,我故意用老气横秋的语调调侃,目的就是告诉他,我和他档位不对等,没啥事少特么撩惹我。

    “对了王先生,前段时间我看敖总发了一条朋友圈很有意思,可以分享给你。”赵鹏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戳击几下屏幕后出声:“敖总是这么说的,做人一定要像张纸,要么纯白无瑕,要么漆黑如鸦,介于两者之间最没有价值。”

    “这话说得真心没水平。”我邪笑着撇撇嘴:“钞票不就介于两者之间嘛,看你岁数也不小了,为啥活的那么没自我呢,人云亦云不累挺吗?”

    “哈哈,王先生睿智。”赵鹏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不过敖总前半段话概括的还是挺精准的。”我昂着脑袋透过反光镜扫视他一眼道:“不管是做人还是一家公司,千万不能被人打上标签,我就是因为身上标签太重,才会从山城落荒而逃。”

    赵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浅笑:“王先生是个聪明人,肯定能读懂敖总更深沉的意思。”

    “聪明啥呀聪明,我就是个小逼崽子。”我粗鄙的抓了一把裤裆,闲聊似的侧头问他:“对啦,李倬禹、洪震天和孙马克都还好吧?挺长时间没见到这些老朋友,怪想念的。”

    赵鹏沉声回答:“李经理和洪干事儿过几天可能也会莅临羊城,至于孙先生嘛,现在立起炉灶和山城的葛大少合伙开了家地产公司,我们之间联系的比较少。”

    “他俩要来羊城呐?回头我高低把家里的财神换成他俩的照片。”我“嗤”的一下笑出声,脑海中顷刻间出现两个硕大无比的钱包正朝我招手。

    赵鹏淡撇撇的笑道:“呵呵,王先生很风趣,房间在电梯左边第一个门,我还有点别的事情,就不陪王先生进去了,咱们再会。”

    说话的过程,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我抬起胳膊,一巴掌轻拍在赵鹏的脖颈后面,粗犷的挑动眉梢:“你也很搞笑,期待下次跟你见面。”

    说罢话以后,我完全无视丫脸上的愠怒,昂首挺胸的走出电梯。

    拿脚后跟想都知道,辉煌公司的人这是跟我上眼药呢,派个狗篮子不算的玩意儿过来羞辱加威胁我一通,无非是想告诉我,如果再继续跟他们作对,他们两家就合起伙来揍我,所以我肯定不能给那个赵鹏丁点面子。

    电梯左侧正对着包房里,两个黑不拉几长得跟杨解放好像孪生兄弟的黑人保镖把守两侧,见我赤条条的走过来,两个老黑微微一愣。

    我摸了摸鼻梁,嘲讽的朝两个老黑吧唧嘴:“是不是挺意外呐?想搜身又不知道应该从哪下手?”

    早知道郭海这个老狗头不可能那么轻松的跟我碰头,酒店门口的保安可能只是开胃小菜,真正打脸的操作,郭海可能还没使出来。

    “汪先森请稍等..”一个最起码一米八多,梳着满脑袋脏辫的老黑大舌头啷叽的冲我点点脑袋。

    “我姓王,王者的王。”我两手抱在胸前,翻动白眼嘟囔:“抽空好好练练普通话吧,现在都讲究国际汉语话,听你俩的唠嗑水平都赶不上我们小区楼下那个补锅的印度人。”

    “硕什么!”另外一个脑袋上裹着紫色头巾的老黑瞪着大眼睛厉喝。

    我斜眼瞟了眼他咒骂:“说你爹个哨子,一个臭看门的跟我俩冒充你麻痹啥社会人。”

    刚才那个老黑推开包房门的时候,我透过门缝看到屋里至少坐了十多个人,相信这帮家伙肯定不会都是天娱集团的高层,只要今天的宴会有外人在场,我就敢打包票,郭海哪怕再想弄死我,他也得忍着,不然天娱集团的形象全毁。

    两三分钟左右,进去通报的那个老黑走出来,替我推开半扇房门努嘴:“王先生可以进去啦。”

    “这回发音挺标准,回头让郭总给你盆里加鸡腿。”我抬起胳膊在他胸口轻拍两下,随即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

    屋内奢华高端的摆设就不一一赘述了,包房正当中支着一方足足能容纳二十多人的圆盘转桌,郭海位居主座正在和临近的两个中年谈笑风生,桌边全是一些衣着华贵、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其中还有几个身着制式短裙的女人,看架势应该也是什么行业的巨头或者翘楚之类。

    这帮人仿佛并没有看到我进屋,仍旧热闹红火的各聊各的。

    聊的全是一些什么cpi、通货膨胀、ppi之类的高大上话题。

    我敢打包票,这帮人无视我,肯定是提前就商量好的,目的就是让我自己觉得尴尬。

    我环视一眼包间,心说肯定不能遂了他们的心愿。

    随即径直朝郭海走了过去,清了清嗓子微笑道:“郭总,侄子来给您赔礼道歉啦,您昂首挺胸的做好,我这就给你磕两个,寥表诚意!”

    说着话,我也不嫌地上埋汰,“噗通”一声干脆利落的跪下,冲着郭海“咣咣”连续就是三个响头直接磕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高呼:“感谢郭总大人大量、不计前嫌,也感谢在座的各位能够赏脸当我和郭总化解矛盾的见证人。”

    来之前我就想过会丢大人,与其等着郭海海绵挤水似的一招一招的朝我使,我不如主动争取个主动,脑袋叩在地上的瞬间,我在心里暗暗宽慰自己,就当是给死人行拜礼了,同时也提醒自己记住今天受过的所有屈辱。

    随着我的三个响头磕下去,圆桌旁边聊天的这些人当即全都安静了,惊愕的望着我,刹那间我变成了整个房间里的焦点。

    面对我满脸挂笑的面颊,郭海微微锁眉,但是很快抻出双手做出一副想要搀我的架势:“小老弟,你看你这是干嘛,快起来,咱们之间是平等的。”

    “您腿上有伤,还请上座,我年轻自己可以爬起来。”我双手撑着地面,表情平静的站起身子,再次朝郭海鞠躬:“是侄子不懂事,之前不光伤了您和另外两位郭总,在我刚刚来之前,手底下几个兄弟没经过我允许,又跑去报复您手下的何满,不过您放心,我回去以后一定好好教育我那些兄弟。”

    我的意思很明白,让我跪下没问题,但我得让这一桌子人都知道,我之前打过郭海和天娱集团几次脸。

    听到我的话,郭海的眼中立时间划过一抹阴鹫,但表面功夫十足的指了指我问:“老弟这是唱的哪出戏?为什么光不出溜的就进来啦?”

    “不是有个词儿叫什么赤诚相待还是坦诚什么玩意儿的,我没啥文化也不懂这些,反正就觉得既然来见郭总,那就得拿出来最真实的自己,嘿嘿..”我揪了揪鼻头,像个没见识的小流氓似的直接抓起郭海面前的烟盒,自顾自的点上一支烟,惬意的嘬了两大口道:“烟瘾犯了,各位多担待哈..”

1497 主场!

    一屋子全都像是看怪物一般盯着我打量。

    我则一脸平静的叼着烟,就好像我是穿衣服的,他们才是光着的。

    郭海似乎很满意我的态度,捧起面前的茶盏,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随即慢悠悠的开口:“老弟啊,诚意我收到了,但这屋里毕竟有女士,你看是不是先把衣裳穿上..”

    “郭总,我最近在研究儒学。”我夹着烟卷,自嘲的出声:“人嘛,本来就是赤条条的来,光溜溜的走,这是自然规律,咱得尊重对吧,况且我一没露点,二没耍流氓,姐姐们就当是免费看了场脱衣舞男的表演,咱这小身板不差他们多少。”

    “哈哈哈..”

    “这哥们有点意思哈。”

    一桌子人顷刻间全都被我逗的捧腹大笑。

    “我没啥文化,让各位贱笑啦。”我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朝着坐在郭海旁边的一个中年笑了笑道:“老哥,麻烦你往旁边靠靠,让我跟郭总再好好的道几句歉。”

    郭海旁边的中年鄙夷的瞟了我一眼:“你跟我对话呢?”

    “除了你还有旁人吗?”我笑盈盈的反问。

    “王朗老弟啊,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羊城文教局的张局,你如果感觉自己文化水平有限的话,回头可以让张局帮忙给你找家成人大学,进去镀镀金。”郭海方向茶盏朝我出声。

    “那敢情好啊,我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我能上个大学,回头我一定麻烦张局。”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脑袋,俨然一副听不出来郭海在奚落我的懵懂样子。

    “这位是咱们羊城交管大队的魏队,老弟以后在出行方面遇上什么问题,可以找魏队帮忙。”郭海继续摆手介绍:“那位是羊城环卫局的杜局,这是纪检科的邓科,还有这是物华公司董总,这位是横林实业的黄总...”

    郭海意气风发的挨个给我介绍一桌子宾客,我像个土包子似的不停冲着这帮非富即贵的大拿们点头哈腰。

    郭海的目的很简单,无非是想让我在这群咖的面前丢干净脸,将来求他们办事时候,没法张不开嘴,同时也提醒我天娱集团在羊城的朋友圈都是什么实力。

    依次介绍完宾客,郭海仰嘴一笑,朝我道:“老弟啊,老哥哥我这辈子没干成几件大事儿,但朋友还是交到不少,听说你准备干酒店行业是吧?这里面可有不少人将来能帮到你忙。”

    “呵呵,多谢郭总提点。”我再次弯腰鞠躬,将三孙子的嘴脸演绎的淋漓尽致。

    “坐吧老弟,往后都是朋友。”郭海笑盈盈的坐下身子,朝我摆摆手示意。

    我扫视一眼圆桌,没有一张空位,郭海这意思还是想好好羞辱我。

    我转动两下眼珠子没有应声,也没有动弹,这种情况下,我不论说什么话都是自取其辱。

    “哒哒哒..”

    房门这时候突然被人叩响:“郭总您好,老板让我们送您两瓶八二年的深水炸弹..”

    “这家酒店的老板是我朋友,为人倒是没什么毛病,就是太好客,跟他说了很多遍,不要那么客气,就是不听劝。”郭海从我脸上抽回去目光,冲着一屋子宾客无比装逼的应声。

    说罢话,郭海朝着门外轻喝:“进来吧。”

    房门“啪”的一声被推开,一个满脑袋染着红毛的身影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紧跟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魁梧身影鱼贯而入,走在最后面的是个套一身灰色休闲装,剃着小平头的男人。

    当看清楚那人模样后,我懵逼呼呼的瞪圆眼睛,没想到前两天刚跟我们分手的鱼阳周而复始,不止是他,双手插兜走在最后的男人竟是王者的龙头赵成虎,那个霸气如斯一般的男人。

    一帮人进屋以后,鱼阳喷着唾沫星子问:“谁叫郭海啊?”

    靠近门口桌边的中年猛地站起身,皱眉发问:“你们谁呀?”

    我记得刚刚郭海介绍过他,好像是羊城城管大队的一个队长还是啥来着。

    “谁你麻勒个痹,我就是八二年的深水炸弹!”鱼阳一步跨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那个男人的脸上,直接从腰后摸出一把手枪刚猛的顶在他脑门上厉喝:“闭嘴,眯着!”

    “别那么火大,咱们是来谈事儿得。”赵成虎走到另外一个中年的旁边,声音不大不小的微笑:“我岁数小,你看能让我坐会儿行吗?”

    “没问题,没问题。”那男人慌忙起身,站到了旁边。

    赵成虎四平八稳的坐下,昂头看了眼旁边的中年轻笑:“我最不喜欢仰着脑袋跟人对话了。”

    “啊?”中年一脸迷瞪的蠕动嘴角。

    鱼阳回头一脚踹在那个中年的腰上,鼓着眼珠子咒骂:“啊你爹个哨子,蹲下!”

    中年马上吓得抱头蹲在墙角,鱼阳握枪指向屋里的其他人喝叫:“草泥们马得,没点你们名儿,心里都没个单位是吧?”

    “咔嚓..咔嚓..”

    站在鱼阳身后的七八个白色西装青年动作整齐的从怀里纷纷拽出来手枪,将弹夹推上膛,指向其他人,大有一副只要赵成虎一声令下,他们马上扣动扳机的架势。

    一桌子大有来头的贵咖们,纷纷抱头蹲下身子,只剩下郭海宛若鹤立鸡群一般的坐在原位上,两只豹眼盯盯的注视赵成虎,眼中尽是迷茫和苦涩。

    赵成虎这才扭头看向我出声:“空出来这么多地方,挑一个自己看着顺眼的位置坐。”

    我嘴角抽搐两下,内心深处仍旧被震撼所包裹。

    想破脑袋都琢磨不出来赵成虎为什么会出现,难不成是张星宇事先有安排?可他要是真有安排的话,就不会让我拿出来态度给郭海赔礼道歉呐,况且以他的段位也可能能安排明白王者的龙头。

    郭海皱眉冲赵成虎问道:“敢问朋友,可是..可是王者商会的赵成虎?”

    “看来是见过我照片呀?正好省的我自我介绍。”赵成虎笑着回应道:“鱼总,你先谈你的事儿,我喝口茶。”

    说着话,赵成虎抓起茶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口后,吧唧嘴巴:“茶不错,起码得是百年树龄以上摘下来的新叶,小王朗你坐呀,怎么?让人欺负的连坐下来的勇气都没有了?待会我教教你,应该用什么方式跟人谈和。”

    我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迅速坐到临近的一张椅子上。

    鱼阳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郭洋跟前,抻手推了他脑门子一下,横着脸咒骂:“你他妈胆儿挺肥啊,找人拿枪嘣我弟弟,来!站起来我看看,你有几个脑袋!”

    郭海眉头拧成“川”字型,压低声音道:“赵总,我本人和科威特的阿西尔子爵先生是世交,我老板隶属羊城军区...”

    “不急,待会再研究你的关系,先跟我兄弟把私事谈完。”赵成虎脸上挂着微笑,风轻云淡的摆摆手打断。

    鱼阳一把薅住郭海的衣领,粗暴的拽了两下,抬手就是一耳光甩在郭海的脸上,瞪着眼珠子臭骂:“草泥马得,跪下!”

    郭海被拽了个踉跄,差点摔倒,两手扶着桌面才堪堪站稳。

    郭海立时间被弄急眼了,喘着粗气低吼:“赵成虎,在羊城扫我面子,你想过后果吗?”

    “呵呵,操..”赵成虎不屑的摇摇脑袋笑道:“你是羊城本地的坐庄户是吧?来,我给你半个小时码整齐队伍,家里所有能拎枪敢扛刀的兄弟全都叫上,时间、地点你来定。”

    听到赵成虎的话,郭海如同雷击一般的愣在当场。

    “我王者走到哪,哪特么就是我的主场!”赵成虎“蹭”一下站起来,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郭海低吼:“愿意替我蹲无期、判死刑的兄弟,向前一步!”

    “踏踏..”

    七八个身着白色西装的精壮青年像是商量好一般,面无表情的统一往前跨出一步,七八杆枪口直愣愣的戳向郭海的面门。

    “呼..呼..”郭海胸口剧烈起伏,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气的,蠕动嘴唇呢喃:“你敢?”

    “没有我不敢,只有我不想!”赵成虎似笑非笑的摸了摸嘴边的胡茬:“抽空打听一下我的生平事迹,我干任何事儿,都是先出结果,再琢磨后果!”

    郭海争锋相对的出声:“没有人能在羊城羞辱完我,轻轻松松的转身走!”

    “那是后面的事儿,咱们晚点再进行下一步,来,先跪下再说话。”赵成虎转动两下脖颈浅笑:“钱龙是我的门徒,他挂彩了,我得帮他止止血,辉煌公司是我兄弟的敌人,你跟我兄弟的敌人暧昧,那咱们的关系也不会太近,文谈还是武斗,任由你选...”

1498 和谈就得坐着说.

    话音落下,赵成虎只是淡撇撇的瞟了一眼郭海,就有继续抄起茶壶,拿壶嘴对着自己嘴巴,“咕咚咕咚”豪饮几大口。

    郭海紧绷着脸,满脸横肉的脸颊写满了愤怒:“赵成虎,猫有猫道,狗有狗道,牛马蛇神皆有道,可闭眼看世界,但不能门缝里瞧人!”

    “擦,你丫还是个大学生呗,搁这儿给我谈古论今呢?”鱼阳一把掐住郭海的脖颈,横着眉头厉喝:“让特么你跪下说话,是不是听不明白?”

    “你松手!”郭海抬起胳膊想要拿肘子怼开鱼阳,结果反被鱼阳一脖溜子扇在腮帮上,本能的朝后倒退两步,气喘吁吁的瞪着鱼阳怒吼:“你给我记住!”

    “记不住能咋地!”鱼阳一点没惯着,攥着枪托当榔头,朝着郭海的脑门“嘭嘭”就是两下,郭海脚脖子一软,咣当一下摔倒在地上,本来带伤的小腿肚子,立时间往外泛血,鲜血瞬间浸红他的裤管。

    “真是特么给脸给多了,你是不是感觉我们跟你开玩笑呢?”鱼阳吹了口气,枪口直接戳在郭海的脑门上,龇牙咧嘴的咆哮:“我不管别的,你找人嘣我弟弟的事儿怎么算?”

    “你想怎么算?”郭海昂头反问。

    “好说,我弟弟腿上总共挨了三颗花生仁,我给你腿上补六个血窟窿,这事儿就拉倒,完事咱们再进行下一环节。”鱼阳嘴里喷着热气缓缓压低枪口。

    这时候赵成虎慢吞吞的出声:“鱼总,这么高档的地方,你使枪多掉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仗着武器优势欺负人呢。”

    鱼阳回头歪脖看了看赵成虎,随即一拍后脑勺,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也对哈,你鱼哥走到哪都是以德服人,不能破戒..”

    说着话,他转身就朝桌边走。

    就在我以为鱼阳打算收手的时候,他突然抓起一支筷子,猝不及防的转身,弯下腰就狠狠朝郭海刺去。

    坐在地上的郭海条件反射的抬起胳膊护在脸前,筷子“嗤”的一声径直贯穿他的小手臂,郭海疼的“嗷”惨嚎一声,两腿乱蹬的踢向鱼阳,鱼阳往后倒退两步,眯缝眼睛冷笑:“这才第一下,后面还有五下,你忍忍,很快的。”

    郭海呼呼喘着粗气,左手捧着被筷子扎透的右臂,咬牙切齿的放狠话:“赵成虎,你是想跟我玩一下对吧!”

    “玩呗,想咋玩我配合!”赵成虎点燃一支烟,背靠椅子,云淡风轻的翘起二郎腿道:“不过你得抓点紧,我时间贵,耽搁太久怕你买不起!”

    “行,你给我二分钟时间!”郭海从西服的内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带你的人上酒店!”

    “那我可开始读秒了昂!”赵成虎抬起胳膊看了眼腕表吗,笑嘻嘻的吧唧嘴:“给你十分钟时间,人码不齐我不揍你!”

    另外一边,鱼阳再次从桌上抓起一支筷子,戏谑的眯缝眼睛道:“喊帮手不耽误咱俩处理私人恩怨,来吧老郭,咱们继续!”

    我盯盯的注视着赵成虎和鱼阳,心里的感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语言言表。

    在我看来鱼阳就是个虎逼,比钱龙还要虎的虎逼头子,可能纵容自家兄弟各种任性的使脾气,可想而知赵成虎的实力和魄力,跟他比起来,我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个刚刚蹒跚学步的稚童,对于社会还是了解的太少。

    赵成虎有恃无恐的微笑:“鱼总,给老郭点时间,阎王还不差饿鬼呢。”

    边说话边看了我一眼道:“小王朗,你师父太忙,我替他给你上一课。”

    赵成虎左手夹烟,右手拿关节在桌面上“哒哒哒”的叩击出声:“对明天最好的准备,不是未雨绸缪也不是居安思危,而是把今天做到极致。”

    我咽了口唾沫,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接话茬。

    “想谈和,那得坐下来慢慢说,你直降身份的跪下了,狗都不带多看你一眼得。”赵成虎抹了一把自己的小平头,乐呵呵的出声:“不过也不丢人,老郭在羊城的段位是触顶级的,你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学生就当交学费,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给人跪过,还跟人舔过脚丫子,老郭你刚起来的时候跪没跪过呐?”

    赵成虎像是老朋友聊天似的侧目望向郭海。

    郭海冷哼一声没有应声。

    我一眼不眨的看着赵成虎,大多数成功人士,在功成名就后都会想方设法的掩盖旧时的狼狈,把自己的一切照着神话形容,而这个男人竟然当着我这个后辈和郭海这种仇人的面,很坦白的承认自己年轻时候的落魄,单凭这一点,王者商会能够如日中天就不是没有道理的。

    “记住昂小王朗,下次别总拿自己的短处去拼别人的优势,你在羊城跟天娱集团比人脉,那不是自找着挨打吗?”赵成虎眨巴两下眼睛,像个邻家大哥似的浅笑:“再碰上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干脆化整为零,天娱集团不是势大吗?就把你家的亡命徒全员召唤到羊城,一天废一个,你看看老郭哆不哆嗦!”

    “踏踏踏..”

    赵成虎说话的空当,走廊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个留着小寸头,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拎着一把“五连发”率先走进来。

    这中年长得其貌不扬,身短个矮,还有点驼背,左边腮帮子上还长了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肉瘤,身后跟着一大群二十**岁的青壮年,人手攥着一把黑色五四式手枪。

    我定睛一看,狗日的们手里的家伙式好像不是仿品,应该都是真家伙。

    听脚步声,走廊外的人起码不下二三十号,可能还要更多。

    进屋以后,驼背男人扫视一眼屋内,随即看向郭海,声音尖锐的发问:“海哥,怎么回事!”

    “咋回事,你特么说咋回事?是不是瞎,没看着我们要磕你海哥!”鱼阳回过身子,一巴掌掴在郭海的后脑勺上,异常嚣张的指着对方冷笑:“天娱集团这是派你当代表了呗!”

    “咔嚓!”

    驼背男一句废话没多说,直接将手里的家伙式推上膛,枪口指向鱼阳,表情阴森的开口:“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自己滚到墙角跪下!”

    赵成虎没吭声,跟他一块来的几个穿白色西装的小伙先是众星拱月一般迅速护卫在赵成虎的身边,接着动作统一的攥枪指向驼背中年。

    “干什么!”

    “拿把破枪吓唬谁呢!”

    驼背男身后的十多号壮汉也纷纷举枪吆喝,不过那帮穿白色西装的小伙谁都没还嘴,甚至连辱骂都没有,只是宛如几杆标枪一般傲然而立。

    一边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另外一边虽然气势汹汹,却更像是一群乌合之众,能耐大小立见高下。

    “嘿,卧槽..”鱼阳立时间被逗乐了,摇晃着身体径直走到驼背男的面前,抬起手掌,笑呵呵的在对方的脸蛋子上拍着巴掌:“有缸粗没缸高,我特么蹲着都比头高,你跟我臭白话个篮子!”

    驼背男瞪圆眼珠子注视鱼阳,可能不明白对面这个家伙为什么如此狂妄。

    鱼阳丢掉手中的筷子,左手握着对方五连发的枪管,右手攥着自己手枪,吊儿郎当的嘲讽:“拎把这个破玩意儿,你这是打算跟我玩一出单骑救主啊?”

    “丧鬼,嘣他!”

    就在这时候,坐在地上的郭海突兀怒吼。

    “嘣!”

    驼背男几乎不带任何犹豫,直接扣动扳机。

    情急之下,鱼阳猛然举起对方的枪管,子弹瞬间将天花板嘣出来一个大窟窿,墙灰簌簌往下脱落。

    “卧槽尼爹!”鱼阳握着枪管左手立时间被烫的皮开肉绽,低头“嘣嘣”两枪直接打在那个驼背男的胸口,驼背的胸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两朵血花,但这家伙异常生猛,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口,绷曲膝盖狠狠朝鱼阳磕了上去。

    战斗,就在这种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兀开启...

1499 我害怕

    驼背男绷曲膝盖朝鱼阳磕去的同时,堵在门外天娱集团的那群马仔立刻呼呼啦啦的往里扎。

    眨巴眼的功夫,就蹿进来不下十五六个,而且走廊里的脚步声不断,仍旧有人源源不断的冲进包房,看架势走廊里最少还得有几十号人马。

    而守在赵成虎旁边那七八个身着白色西装的青年却丝毫不为所动,既没有贸然上手帮鱼阳,也没有出声制止对方,完全就像是路人一般安静的杵着。

    赵成虎更是云淡风云的抽着烟,似乎眼前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太大关系。

    我立时间有点看不懂了,这种情况下,赵成虎这边的几个小兄弟哪怕全是战神附体也不可能斗得过这满屋子的人,赵成虎为什么没有丝毫着急的表情呢?

    反观天娱集团那头的马仔,一个个吆五喝六的不停的大声咒骂给己方壮士气,迅速将鱼阳和驼背男围成一圈,还有一部分人则持枪跟赵成虎身边的那帮青年对峙。

    可能是怕伤到自己人吧,两帮人谁也没敢开火。

    人堆里,鱼阳和驼背男打成一团,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两人的枪都掉了,只能像拳击手似的互相对殴拳头和脚法。

    一直以来,鱼阳给我的感觉都像是个游手好闲的小混子,没想到这家伙真人不露相,跟那个明显会功夫的驼背中年竟然斗的旗鼓相当,而且还隐隐占据上风。

    不过那个驼背中年也属实是条汉子,胸口中了两枪,仍旧可以保持生龙活虎的战斗状态,感觉比白老七只强不弱。

    赵成虎将烟蒂很随意的撅灭在桌面上,像是做总结陈词一般的站起身,摇摇脑袋面视郭海:“老郭啊,你的年龄和段位跟办事手法真的很不成比例,我本来寻思你能给我带来点惊喜,现在看来,这趟羊城之行,我属实不该来。”

    郭海吐了口唾沫,像条狂躁的野狗一般扶着桌沿站起来,气喘吁吁的厉喝:“赵成虎,你看看我天娱缺枪吗?缺不缺敢枪的人?”

    “一般般吧,水平不低,但能力有限。”赵成虎脸上扫过一抹失望之情,伸了个懒腰道:“你要就这点能耐,那咱们就这样吧,我走了昂。”

    郭海咬着嘴皮,不屑一顾的轻笑:“往哪走?你自己把头抻出窗外看看,能不能潇洒的走!”

    “哦?”赵成虎歪了歪脖颈,双手后背,宛如下乡视察工作的大咖一般,慢悠悠的踱着脚步走到窗户口。

    我则满脑子全是汗水,一会儿瞅瞅正跟驼背男拼的正凶的鱼阳,一会儿又望望赵成虎和郭海,心里乱哄哄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

    赵成虎站在窗户口瞟了几眼后,随即朝我招手:“来吧小王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天娱集团的实力,将来再想干啥事的时候,心里有点谱。”

    我迅速站起来,走到赵成虎的跟前。

    当看清楚楼下的画面时候,我特别没出息的狂吞几口唾沫星。

    从我们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酒店正门口,此时门口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粗略估计二三百号可能都不止,路两边的汽车更是排成长龙,统一打着双闪。

    赵成虎侧脖朝我轻笑:“看着没?老郭还是有点东西的。”

    我鼓动几下喉结,干涩又紧张的挤出一抹笑容。

    我没见过真正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也不懂那种人究竟是种怎样的心境,但赵成虎此刻面临百倍还多的敌人,依旧可以谈笑风生,光是这份魄力,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不具备,可能很久之后,我也未必能做到。

    “老郭啊,说老实话,我现在就差那么一点点可能就哆嗦了,但那一点点你怕是够呛能给我。”赵成虎背靠着窗台,笑盈盈的冲郭海掐着尾指道:“你的能耐都使完了吧?使完,那就消逼停的跪着看我表演吧。”

    说着话,赵成虎把窗户“咔”的一下拽开,将手掌探出来几秒钟后,然后从裤子兜里掏出一个蓝牙耳机别再耳朵上,声音很轻的呢喃:“目标:男,灰色西装,西北方向,风力无阻,可射击,我站的位置刚好可以受他的叩拜大礼!”

    “亢!”

    赵成虎话音未落,一声爆响突然划破我的耳膜,郭海身后的玻璃窗户顷刻间被击的粉碎,玻璃茬子漫天乱飞,而双手托着桌沿站立的郭海像是被什么人猛推一下似的,“咣”的一下翘翻桌子,踉跄的跪在地上,脑门磕地,正冲我和赵成虎的方向。

    “啊!”郭海惨嚎一声,横着身子倒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

    门口,正在和鱼阳对拼的那帮人纷纷目瞪口呆的望向郭海。

    驼背男一脚蹬在鱼阳的小腹上,迅速从郭海狂奔过去,趔趄摔倒的鱼阳还没等爬起来,就被六七杆枪戳在了脑门上。

    赵成虎幽幽的笑道:“千万别动哈,你一动,郭海下次挨枪子儿的地方可能后说后脑勺。”

    惨嚎几声后,郭海捂着血流不止的小腿,昂头看向赵成虎厉喝:“狙击手?赵成虎你他妈玩的真脏..”

    “什么年代了老哥,动不动还几百人拎刀扛枪的上场,真当自己是灰手党呢?”赵成虎吐了口嘴里的茶叶沫子,歪脖轻声道:“刚才我说了,你手底下这几杆枪不行,你非不信邪,要跟我比划两下,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猜猜现在具体有几杆枪在指向你!”

    郭海平趴在地上,两眼充血的低吼:“不用跟我来这套,你没胆杀我,弄死我,你跟上头没法交代,都特么是跟着上面蹭饭吃的,谁不了解谁那点道行。”

    “亢!”

    “亢!”

    “亢!”

    连续三道枪声同时响起,一枪嘣在郭海的脸前,将地板砖干碎,碎片顷刻间划伤了郭海的面颊,一枪打在靠近门口的一副壁画上,壁画“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还有一枪则击碎我们脑袋顶上的吊灯。

    立时间郭海长大了嘴巴,挡在郭海前面的那个驼背也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将郭海护住,刚刚的子弹来自四个不同的方向,也就是说赵成虎只要愿意,郭海随时有可能毙命。

    “派俩人过来接我吧。”赵成虎摘掉耳边挂着的耳机,笑盈盈的吧唧嘴:“你是羊城的坐庄龙,我们是借道舔食的过江虎,不好好研究一下你,我哪敢冒冒失失的过来,你说对不?”

    郭海吸了吸鼻子,脸上写满了不甘,可又无计可施,像极了刚刚进包房时候的那个我。

    赵成虎接着道:“我确实不敢弄死你,但我不缺弄残你的魄力,对于上面那些大仙来说,他们只关心有没有干活的,不管是瞎子聋子还是太监,那都无所谓的事儿,你应该比我更懂上面的冷血程度。”

    “你想怎么样?”郭海此刻完全冷静下来,眼神直愣的注视赵成虎。

    “第一,我要看到辉煌公司派到你这儿的那个小马仔自由落地,最好能带点响声,这样可以保证短时间里你没可能再跟辉煌公司狗扯羊皮。”赵成虎利索的竖起两根手指头:“第二,你和头狼怎么样,我不关心,但钱龙是我的门徒,他流血了,我心疼!”

    郭海死死的咬着泛白的嘴唇,像头恶鬼一般阴鹫的瞪着赵成虎。

    “但一码归一码,我们踩过界了,确实是我的不对,我必须得给你道个歉。”赵成虎深呼吸一口,将刚刚被掀翻的桌子扶起来,然后又从地上捡起来半个破碎的茶杯,冲着郭海微微高举:“抱歉了哈老郭。”

    不知道是茶杯的碎片太过锋利,还是赵成虎有意为之,扬脖喝茶的时候,他的嘴边被划破一条不点大的口子,浸红的鲜血瞬间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淌下。

    “老郭啊,千万别用这种眼神儿瞅我,我害怕..”赵成虎拿手背抹擦一下嘴角,龇牙浅笑:“我怕会忍不住杀了你...”

1500 兄弟,你得会演

    说罢话,赵成虎抬起胳膊再次看了一眼腕表,轻飘飘的笑道:“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想干咱就继续,硬拼下去,我今天有可能走不出这间屋,但你绝对再没机会见到明晚的月亮!”

    郭海强忍着腿上的疼痛,呼哧带喘的坐在地上,就那么一眼不眨的望着赵成虎。

    赵成虎淡撇撇的轻哼一声,扭脖看向我问:“学会没小王朗?这才是谈和最正确的打开方式。”

    “嗯。”我使劲点点脑袋。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太过于震撼。

    不管是郭海一个电话喊到的几十号枪手和二三百原地待命的马仔,还是赵成虎别出心裁,提前安排在四周的狙击手,这些东西都足够我用很长时间去好好的思索和学习。

    屋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停在赵成虎和郭海的脸上来回扫视。

    沉寂了大概两三分钟左右,郭海昂起脑袋朝站在他旁边的驼背中年开口:“丧鬼,让人把辉煌公司派过来的那个赵鹏从楼上丢下去,另外让财务准备三百万给头狼的钱龙兄弟送到医院!”

    叫丧鬼的驼背男,皱着眉头轻声呢喃:“海哥,这样一来..”

    “去吧,形势比人强。”郭海苦涩的叹口气。

    “唉..”丧鬼抿了抿嘴角,迅速迈着大步朝门外走去,同时又冲屋里的那帮持枪马仔摆摆手道:“全撤了吧。”

    路过鱼阳身边的时候,丧鬼停驻脚步,紧绷着脸出声:“这次我们没防备,但下回,我一定在你的地盘,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绝望。”

    鱼阳不气不闹的瞟了眼丧鬼沾血的胸口,反朝他竖起大拇指:“老驼背儿,你是个爷们,尿性!”

    “呵呵..”丧鬼不屑一顾的冷笑两声,埋头走出包房。

    很快,人满为患的包房里只剩下我们和郭海,之前酒桌上那帮非富即贵的“大咖们”也趁着刚刚闹哄哄的机会一个没剩的撒丫逃离。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赵成虎不偏不倚的走到郭海跟前,抻手握着他的手掌,将他薅了起来,表情认真的出声:“老郭啊,我拿以后伊l北部地区的援建工程赔偿你这条腿儿,你看亏不亏?”

    郭海睁圆遍布血丝的眼珠子,咬牙切齿的出声:“赵成虎,这把你让我在自己家门口吃的亏,我记下来了!”

    “看来你还是觉得憋屈。”赵成虎摸了摸鼻头,像是在说一件不关紧要的小事儿一般微笑道:“要不?我也学小朗朗,给你原地磕两个?”

    “三哥,你快别折老郭的寿了,除了狗爷和咱家老爷子,但凡你磕过头的有几个活长寿的?还是我来吧。”鱼阳甩动两下手腕,直接走到郭海面前,身体弯曲,异常标准的朝着郭海连鞠三个九十度的大躬,嘴里念念有词:“郭哥,我们岁数小,您多让着点,过了今天,我请你喝酒,不吐血不算完的那种。”

    我懵逼呼呼的望着赵成虎和鱼阳,实在搞不懂这俩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刚刚气势如虹说要跟天娱血战到底的是他们,现在态度诚恳,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道歉的还是他们。

    “呼..”郭海长吁一口气,最终摆摆手,像个命不久矣的老人一般,背靠着墙壁勉强站立,一个字都没有再多说。

    “踏踏踏...”

    这时候,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紧跟着两个身着军装,但却没有挂任何肩章和标识的青年走了进来。

    两人先是扫视一眼屋内后,接着直接掏出手铐走向赵成虎,其中一个嘴角挂笑的道出自己身份:“赵成虎,你涉嫌伪造军徽和公印,跟我们回卫戍区一趟。”

    我愕然的静立当场,没想到这种时候居然会有人来抓赵成虎。

    赵成虎非但没有丁点紧张,反倒笑盈盈的朝对方伸出两只手腕:“我有罪,我认罪!”

    不止赵成虎没有反抗,就连旁边虎逼嗖嗖的鱼阳也反倒一副很亢奋的样子,忙不迭的举起自己的双手道:“两位,还有我呢?我是赵成虎的同案,愿意跟他一块接受军事法庭的裁决。”

    边嚷嚷,鱼阳边回头指向我出声:“对对对,还有那小子,他也是个同伙,给他一块铐起来。”

    “三..三哥,我..”我额头冒汗的望向赵成虎。

    一个士兵皱眉吆喝:“笑什么笑,严肃一点,手铐没那么多了,待会你俩自觉跟着走!”

    赵成虎挑动眉梢,给我使了个眼色,随即挎着手铐走到郭海的面前,表情平静的出声:“郭哥,我不敢保证辉煌公司能给你的利益,我全都给得起,但我赵成虎可以拍着胸脯说,我有的东西他们都没有,日子还长,咱们慢慢处,处久了,你就知道我们王者这帮朋友,究竟是个什么实力。”

    郭海沉着脸,愠怒的发问:“赵成虎,头狼公司和你们王者商会..”

    “没有任何关系。”赵成虎爽朗的笑道:“哦对,你要不提这茬我差点忘记了,头狼公司和王者商会确实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小王朗是我拜把子兄弟的徒弟,钱龙是我的门徒,还望郭老哥能给几分薄面,只是私人恳求,和两家公司不挂任何关系。”

    “走啦,有机会我请你喝茶,我希望咱们下次会面是在安静祥和的气氛中进行,岁数都不小了,总闹的这么剑拔弩张也没劲儿。”赵成虎举起套着铐子的手掌朝郭海挥了挥,意有所指的努嘴:“另外老郭,我当后生的劝你一句,功名利禄这东西追不完,趁着能动会跑,给后辈们留点生存空间,将来你倒下了,不至于四面楚歌,放眼望去全是落井下石的人。”

    我们一行人从酒店里刚刚出来,门外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就立马像潮水似的蜂拥而至,将偌大的酒店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包围酒店的基本上清一水二十啷当岁的年轻小伙,不少人手里还攥着片砍、铁管之类的家伙式,粗略估计怎么也得二三百号人,这还不算街道两边的人头。

    “干什么,全部后退!”

    “马上退后让出道,否则我把你们全带回去..”

    一左一右夹在赵成虎旁边的两个士兵立即提高调门。

    堵在我们前面的这群社会小青年既不应声也不动弹,就仿佛没听见一般。

    “你们不牛逼嘛,牛逼自己趟出去一条道!”

    沉寂了大概两三分钟左右,人群中不知道谁扯着嗓门骂了一句,四面八方包围我们的年轻小伙们马上像是得到指令一般炸开了锅。

    “王者商会,呸!算个篮子球..”

    “让这帮外地佬仔跪着爬出去!”

    “跟天娱叫板,你们够不够实力..”

    一浪高过一浪的怒斥、吼叫声,顷刻间朝我们压了上来。

    赵成虎朝着我们歪了歪脑袋苦笑:“呵呵,退回酒店吧,晚点咱再走。”

    无奈之下,我们又再次折回酒店,隔着大厅的落地窗,望着外面人头攒动的社会小哥们,我心有余悸的连吹几口大气。

    强如赵成虎这样的大拿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也只能选择避其锋芒,更不用说我这种刚刚才开始在社会这一汪海洋里遨游的小虾米。

    坐在大厅的沙发里,赵成虎和鱼阳熟络的跟两个士兵聊着天,完全无视门口嚷嚷个不停的那帮小青年。

    而那帮小青年可能也是得到谁的授意,只是堵在门口吆喝,并没有踏进酒店半步,酒店门前的几段台阶成为我们两帮人泾渭分明的一道界限。

    我思索片刻后,朝着赵成虎虚心的发问:“三哥,我不懂你刚刚在包间里明明占尽上风,为什么最后还要冲郭海赔地又赔罪?”

    赵成虎叼着烟,笑盈盈的反问我一句:“门外这帮小家伙,你怕不怕?”

    “怕。”我如实点头。

    “那不就对啦,你怕我也怕,我又不比谁多长俩苦胆,来,你摸摸我的两腿,看看是不是在颤抖。”赵成虎翻了翻白眼呢喃:“小王朗,我跟你说句实在话,以郭海现在展现出来的实力,顶多也就是三分之一,类似那个叫丧鬼的驼背,鬼知道他手底下到底还养了几头。”

    瞅着这个彻头彻尾都一直霸气如斯的男人,我有点不相信他的这番话,他要说他哆嗦郭海,我感觉明天的太阳都能从北边出来。

    赵成虎递给我一支烟,接着道:“况且这还只是你能看到的表面,你看不到的是从我走进包房以后,我的手机就一直在震动,王者商会有自己的关系网,天娱集团同样也有他的朋友圈,就好比上回你跑去高夫球场跟郭家两兄弟会面,钱龙打着我们的旗号吓退郭海,刚刚是我没敢接电话,不然不定有多少人会用钱龙当时的语气恐吓我。”

    “兄弟啊,你得会装,譬如我三哥刚刚和郭海,谁把谁唬住了,谁就能握住主动权。”坐在旁边的鱼阳,脱下来外套裹住自己刚刚被枪管烫伤的手掌,嬉皮笑脸的裹了口烟道:“想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里混出点名堂,脑子本事都是其次,重要的是要会演戏。”

    赵成虎轻飘飘的出声:“人生不过一出戏,姹紫嫣红为哪般?”

    “看看我三哥,不愧是念过夜大的文化淫儿,这两句小嗑唠的硬不硬?虽然我也没听明白啥意思,但一点不妨碍我捧他臭脚。”鱼阳没正经的歪着脑袋调侃,那副模样像极了耍贱的钱龙。

    “哈哈哈..”

    “你特么可真是个菜徐坤呀。”赵成虎笑骂着在鱼阳脑袋上轻拍一下。

    我昂头看了眼酒店外面,门口那帮小混子有增无减,不免有些担忧的问:“三哥,咱们什么时候能走?”

    赵成虎掏出来手机戳动几下屏幕后,镇定自若的回应:“什么时候走取决于郭海还能撑多久,他很清楚,我只要没安全的迈出酒店,瞄准他脑袋的几杆狙击枪就不会收手,咱们不急,慢慢耗着呗,不过我估计,待会咱得打车走,我们停在附近的两台车应该都被砸烂了。”

    “人家平白无故吃那么大的亏,你不让他找找平衡,说不过去。”鱼阳也像个没事人似的浅笑:“不把咱们车砸烂,往后老郭出去怎么跟人吹牛逼,台词我都替他想好了,王者商会的狗篮子们来羊城,我一点没惯着,把他们车全给砸成稀巴烂,吓得他们打车跑路的。”

    “哈哈哈..”赵成虎翘起大拇指夸赞:“台词很到位,不过表情略显浮夸,小王朗啊,我再提点你一句,你现在还不到追求面子的段位,要的是实惠,脑袋磕碎了,也就缝两针的事儿,可实惠跑丢了,你受多少委屈全白费。”

    我静静聆听赵成虎的教诲,半晌之后使劲点点脑袋应声:“三哥,谢谢你今天给我上的这一课。”

    他吸了口烟后,意有所指的开腔:“我今天其实可以换一种方式离开,毕竟我从来没想过到羊城发展,郭海就算再兵强马壮也不敢到境外跟我比比划划,但我想用行动让你记住,谈和是建立在你有掀桌的资本下,脸面并非那么重要,几年以后谁都不会记得你今天有多狼狈,外面的人只认你王朗是否真正腾飞..”

1501 开他十家店.

    我不知道人这一辈子具体有多少个小时,但毫无疑问,今天的这两三个钟头于我而言,绝对可以称得上改变命运。

    赵成虎几乎可以说是在手把手的教我应该如何端稳社会这碗饭,可能他目前的很多做事方式,我还学不来,但至少给我确立了一个方向,告诉我,下次再遇上同样事情时候,我应该朝哪头使劲。

    我们从酒店的大厅里捱了不到三十分钟,堵门的那帮社会小青年才渐渐散去。

    用鱼阳的话说,郭老大也想继续犟,关键流血的速度不允许,再继续耽搁下去,他那条腿儿妥妥的得废。

    等外头的人差不多撤开,我小跑着冲出去打了几台出租车。

    坐在出租车里,我好奇的问鱼阳:“鱼哥,刚刚跟你对拼的那个驼背儿具体是个什么水准?我看他好像挺狠的。”

    “那家伙是个爷们,胸口应该衬着钢板,但肯定中了我一枪。”鱼阳收起玩世不恭的笑脸,想了想后说:“挨了一枪还能跟我斗的旗鼓相当,他的水平应该在我之上,诶三子,你感觉那头老货能不能揍得过白狼?”

    赵成虎侧头看了眼窗外,思索片刻后沉吟:“单磕肯定没问题,但结果绝对是小白宰掉他。”

    我不知道他俩嘴里念叨“白狼”究竟是何许人,想来应该也是个高手,迟疑一下后又问:“我意思是驼子的水平能怼我这样的几个?”

    “五个吧..”

    “至少三个!”

    鱼阳和赵成虎同时开腔,相比起来赵成虎说的还算比较含蓄。

    “小王朗,你又走进了思想的误区。”赵成虎豁嘴浅笑:“当龙头的,不一定要多能打,但一定得学会分析人的优劣势,就比如你手底下有个叫张星宇的小胖墩对,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长得稍微壮实点的小混子估计都能揍他几个来回,但你要让张星宇研究驼背儿,驼背儿一天能死八百回。”

    “对呗,别总拿自己的缺点去扛别人的优势。”鱼阳乐呵呵的笑道:“田忌赛马的故事听过没有?三局两胜,你就是王,就好比刚刚在酒店,咱们可以给郭海道歉,但一定不能是你这匹头狼,你可以让钱龙、让孟胜乐,让你身边任何一个兄弟来,唯独自己不能硬上。”

    “啊?”我楞了一下,久久没能想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

    “小王朗,人这东西呐,是有惯性心理的,你长期向另外一个人服软,慢慢就会养成习惯。”赵成虎轻拍自己的大腿道:“马戏团的老虎狮子厉害不?可为啥会对驯兽员卑躬屈膝,因为他们让打怕了,以至于养成那种见到驯兽员走过来,就会忍不住摇尾巴的哆嗦心理,人和动物在这方面没区别。”

    我懵懂的问:“三哥,你意思是要保持自己的狼性吗?”

    赵成虎微笑着点头:“对,就是狼性,一个团队如果连带队的都没了狼性,你指望底下谁能挑起大梁?”

    “我明白啦,谢谢三哥、谢谢鱼哥。”我立即朝着两个言传身教的大佬缩着脖颈道谢。

    “自己好好的吧,成长慢一点可以,但千万不要原地踏步。”赵成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沉声道:“我可以帮你五次十次,你师父也可以帮你百次千次,但终究都是外力,你得想办法让郭海眼神略过我们的时候,对你还必须保持重视。”

    我攥着拳头,热血澎湃的出声:“我..我尽力!”

    “羊城的水太深,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所以你得分外的注意,譬如刚刚门口堵着的那二三百号小社会,都什么年代了,别说在羊城这种国际性大城市,你哪怕在小县城闹的如此轰动,都肯定要出事儿,可事情为啥还是发生了?难不成叶家不知道趁着这个机会打压一下郭海吗?这里头的猫腻多了去。”

    赵成虎叹口气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个大方针,一般男人图谋的无非两样,权和利,你攥着这两样法宝交朋友,绝对可以无往而不利。”

    “嗯。”我稳稳的点点脑袋。

    “等你从羊城爬起来,会看到另外一个新世界。”赵成虎话里带话的浅笑:“希望下次咱们见面也能是在安静祥和的气氛当中进行,不要回回弄的剑拔弩张,你好意思求我们,我都不好意思总帮忙,搞的我几个媳妇现在都怀疑你是不是我搁外面的私生子。”

    “滚犊子,占便宜不带这么占的昂。”鱼阳轻捶赵成虎肩膀一拳笑骂:“钱龙是我拜把子兄弟,小王朗是钱龙的结拜大哥,咱俩又特么是盟兄弟,咋地,你要自己给自己当爹呗?”

    看着他俩嘻嘻哈哈的笑闹,我忍俊不禁的憨笑。

    敢情大佬也跟我们这些小杂鱼没任何区别,照样会开玩笑打趣,照样有兄弟懂情义。

    “况且这回又不是人家小王朗主动求咱们帮忙的。”鱼阳眨巴两下眼睛道:“是你自己一听说天娱集团和辉煌公司有联盟的意思,急眼了,屁颠屁颠跑过来的,要是没有咱们瞎掺和,小王朗说不定现在都已经跟郭海把酒言欢问青天啦,是吧朗朗?”

    面对鱼阳调侃的话语,我尴尬的挤出一抹笑容,如果没有他们的突然介入,我今天的脸能丢到姥姥家去。

    车子行驶出荔湾区,鱼阳朝着出租车司机招呼一声停车,然后冲我努努嘴道:“行了,你就在这儿下车吧,回头让钱龙那个逼崽子给我开视频。”

    我诚心实意的出声:“三哥、鱼哥,要不你们多呆两天,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吧。”

    “哪有时间跟你吃吃喝喝,我三哥分分钟几千万上下的土豪。”鱼阳没正经的打趣:“再说诱老贼还搁京城等着我们呢,晚上不搂着我睡觉,他容易失眠。”

    赵成虎清了清嗓子道:“下次吧,等你的酒店在羊城开到第十家分店的时候,我一定亲自过来道喜。”

    “在羊城开十家分店?”我苦笑着嘟囔:“现在天河区的一家酒店,我都愁的不知道该咋开业,哪还敢琢磨十家八家。”

    “兄弟,你得敢想,连想的勇气都没有,还咋蹿上天。”鱼阳挤眉弄眼的龇牙坏笑:“说到这儿就不得不再次提起我们英明神武的大三哥,草根领袖、白手起家,坐拥..”

    “闭了昂。”赵成虎烦躁的臭骂一句,语重心长的望向我道:“小王朗,我知道你来羊城的目的只是想搭上叶家这条大船,然后再重新卷土回山城,对么?”

    “嗯。”我如实承认。

    “可你得琢磨,在羊城你都没彻底混明白,叶家凭啥要隔着几千里地跑山城投资你?扶你上马就意味着需要付出巨大的人脉和财力,我如果是叶家,一定不会扶持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劳什子盟友。”赵成虎皱了皱鼻子道:“况且关系这玩意儿吧,需要实打实的混出来,合作伙伴永远比不上兄弟战友来的亲密,趁着叶家内个小孩儿涉世未深,好好的运作你俩的关系吧。”

    听到他的话,我虚心的点头:“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三哥。”

    “走吧,替我给钱龙带好,另外好好对待你人生当中遇上的每一个虎犊子,他们本可以英明神武,却为了成全义气,故意让自己变得像个小丑,是吧鱼虎逼?”赵成虎挥挥手道别。

    从车里下来,我盯盯的目送出租车离去,隐约间听到鱼阳和赵成虎似乎在别嘴。

    “不是小三子,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牛犇了,都特么敢当着外人面骂我虎逼,信不信我晚上就让诱老贼砸你窗户,问你高速路咋走..”

    “说的好像你不虎似的,不虎你特么刚刚为啥拿手攥对方的枪管,烫死你个傻篮子得了..”

    “你丫没良心,不是为了照顾你完美无瑕的装个逼,我能这样嘛。”

    两人看似在吵架,实际上却透着满满的兄弟情义,混到他们这个程度,还能保持现有的关系,真的好。

    出租车渐渐消失在我的眼底,我深呼吸两口气,寻思着再打一辆出租车回医院,去探望一下我身边的那个虎犊子。

    这时候一台黑色的“雅阁”轿车风驰电掣一般停到我面前,驾驶座的窗户玻璃刚刚降下来,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开车的人是谁,紧跟着后门就已经打开。

    身着一身病号服的钱龙杵着副拐杖蹒跚的爬下来,满脸焦急的表情朝着我低喝:“王朗你特么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谁让你一个人跑去找郭海的,要不是我大哥给我打电话,老子都不知道这事儿...”

1502 机会

    望着钱龙那张因为焦急和担心,而变得通红的脸颊,我心里说不出的暖和。

    钱龙抻手在我胸脯上怼了一拳头,瞪着通红的眼珠子低吼:“你笑个娃娃鱼儿,衣裳呢?为啥光不出溜的?是不是郭海那个逼养的给你使绊子了?生哥,带我找丫去!麻痹的,今天我这一身百来斤的肉,烂也要烂到天娱集团的门口。”

    说着话,钱龙怒气冲冲的冲着驾驶位吆喝。

    几秒钟后,刘博生从车里笑盈盈的下来,一把搂住钱龙的肩膀撇嘴:“找毛线找,你丫现在连撒尿都得靠人扶,郭海就算站你面前你能咋地,况且你看看你朗爸,除了光着膀子以外,身上哪有受伤的地方。”

    埋汰钱龙的同时,刘博生侧脖看向我道:“这虎逼刚刚取出来子弹,接了个电话就忙里忙慌的往出跑,别看丫腿脚不利索,走起道来,三五个健全人都撵不上。”

    我心疼的一把搀住钱龙问:“缺心眼的玩楞儿,你不疼啊?”

    “你跟郭海到底咋样了?”钱龙烦躁的推搡开我问:“天娱这帮狗渣是干还是想咋地,干的话,我马上让我在科威特认识的那帮小兄弟给我整两门迫击炮过来。”

    “还特么迫击炮,你咋不抱着火箭筒跟郭海玩自杀呢?”我吸了口气,实话实说的解释:“你大哥和王者商会的三哥过来了,刚刚才走的。”

    “啊?他俩咋来了,是不是因为我偷三哥男人一号的事儿被他察觉了?完蛋了,丫肯定得熊我。”钱龙微微一愣,随即脑路清奇的嘟囔:“我大哥也是个虎逼,来都来了,为啥没舍得去医院看我一眼呢。”

    我想虎逼之所以跟虎逼能惺惺相惜,可能就是因为他们的脑电波异于常人。

    钱龙低头思索半晌,思路终于绕了回来,眨巴眼睛问我:“意思是事儿解决了?”

    我点点脑袋道:“暂时压住了,不过咱们跟天娱的关系算是彻底恶化,郭海那个老狗头以后肯定会变本加厉的花式打压头狼。”

    “解决了就ok,将来的事儿将来再研究。”钱龙长舒一口气,随即像是突然被抽掉身上的所有骨头似的,直接软趴趴的挂在我身上,贱不溜秋的呻吟:“哎呀..不知道为啥突然间感觉腿好疼,脑袋疼..浑身都疼,撕心裂肺的疼..”

    我无语的笑骂:“你个狗癞子,爸爸背你上车行了吧?”

    半个小时后,我们仨人清一水光溜溜的回到医院,钱龙的病号服是他自己脱的,说什么要跟我同甘共苦,而刘博生的衣裳则是我俩合伙扒光的,原因是丫嘲讽我俩脑残。

    在酒店跟郭海那帮人对视的时候,我还没觉出来有多难为情,可从医院停车场走上病房的这一路,我立即体会到了什么叫尬到极点。

    尤其是路过精神科时候,几个套着白大褂的医生用看小白鼠一般的眼神打量我们时候,我真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病房里,张星宇一边“吧唧吧唧”裹着棒棒糖,一边聆听我叙述整件事情经过,当听到赵成虎和鱼阳犹如天神下凡时候,张星宇禁不住皱了皱眉头:“朗朗,你说王者商会的大咖是打着替皇上找面子的借口出现的?”

    我如实回应:“对呀,事后赵成虎还特意警告郭海,我和钱龙跟他们的关系。”

    “王者商会的这招棋,走的有猫腻啊。”张星宇眨巴两下绿豆大小的小眼嘀喃:“之前你被困好几次,赵成虎都没有出现,充其量是应允鱼阳和诱哥过来溜达一趟,为啥辉煌公司刚表现出来要跟天娱集团搞点小暧昧,他立即按耐不住了?”

    钱龙大舌头似的吧唧嘴:“兴许是听说我受伤了呗,我跟你说小胖砸,你不知道我和三哥处的关系有多铁,在科威特的时候,我天天陪着他们打篮球、钓鱼、玩航拍,三哥总共有仨媳妇,基本上都拿我当弟弟看,诶我去,你们是不知道三哥那仨媳妇长得有多水灵,基本上个顶个的赶上我。”

    “模样水灵赶上你?”刘博生捏了把钱龙的脸蛋子,浑身打激灵:“我真特么替三哥悲哀,娶了三头蛤蟆怪。”

    “滚犊子,我这叫珠圆玉润。”钱龙翻动白眼哼唧:“连我大哥都经常崇拜的说,彭于晏、胡歌and我呈三足鼎立之势撑起了整个亚洲演艺圈的颜值。”

    “唉,属实替亚洲演艺圈悲哀。”刘博生逗趣似的再次叹气。

    张星宇没跟着俩人嬉闹,紧绷着脸胖脸低头沉默,差不多六七分钟左右,他正色的拽了拽我胳膊道:“朗朗,这事儿还是不对劲,如果单凭私人关系,我相信鱼阳可能会帮忙,但赵成虎出现了,这就意味着是整个王者商会的态度,不论他和谁的关系好,在公司利益面前都肯定会忽略不记,现在连初中生都懂的不会拿前途赌情义,赵成虎这么大的咖位,肯定比谁都明白。”

    “他来的主要目的是阻止天娱集团和辉煌公司联合..”我捏着下巴颏喃呢:“也就说说两家如果达成攻守同盟的话..会影响到王者商会..”

    “足够撼动王者商会!”

    我和张星宇同时出声,不同的是张星宇比我说的更为直接。

    “对,一定是这样的,辉煌公司和天娱集团如果联合,说不准会齐齐出手打压王者。”张星宇拨拉一下后脑勺,眯缝眼睛道:“所以赵成虎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现身。”

    说话的同时,张星宇抑制不住兴奋的一巴掌拍在我后背上,嘴里的棒棒糖一不小心掉在地上,这货也不嫌脏,捡起来继续塞进口中,手舞足蹈的嚷嚷:“朗朗,咱们有机会啦。”

    我捏着太阳穴,仔细思索片刻后点点脑袋道:“确实,不过这次机会不太好抓啊,搞不好得丢几条命,今天我是真正见识到天娱集团的底蕴了。”

    “富贵险中求,反正咱们也和天娱集团做不成朋友。”张星宇睁圆眼睛道:“对了,分手的时候,赵成虎还跟你说过什么没?”

    我回忆一下后出声:“他说等我开到第十家分店的时候,一定会亲自过来给咱们剪彩。”

    张星宇揉搓两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道:“暗示你呢?**裸的暗示。”

    我会意的点点头道:“嗯,起初我没听出来啥意思,现在经过你这么一分析,好像确实是这个理儿。”

    钱龙豁着没有前门牙的大嘴,一脸迷茫的问道:“不是,你俩到底说啥呢?一会儿机会,一会儿暗示的,我怎么一个字没听明白呢?咱们明明被郭海揍得鼻青脸肿,为啥你俩好像还一副捡了大便宜的样子?”

    “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吧,回头我给你买点被门挤过的核桃,符合你出类拔萃的气质。”刘博生嬉笑着逗趣。

    从赵成虎和鱼阳出现,我就一直沉浸在王者商会带来的霸气氛围中没有缓和过来,刚刚听到张星宇的分析,我也陡然明白过来,赵成虎这次出现的深意。

    他其实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提醒我,不要再到处乱跑,就老老实实的留在羊城,跟天娱集团对峙到底。

    如果头狼能够发展到牵制住天娱集团的段位,那对我们来说就是一场天大的机会,王者商会应该会真正跟我们结盟,而不是像现在这种类似口头上的打趣,甚至在看到我们有前景后,他们可能还会在发展的过程中,给足一些意想不到的帮助。

    而赵成虎走前,玩味似得称等我们开到第十家分店时候,他会亲自过来剪彩,其实也不是玩笑话,应该是暗示我,想跟王者商会合作最基本的水平条件。

    就在这时候,刘博生兜里的手机响了,他笑盈盈的接起来,接着表情立即变得凝重,放下电话后,刘博生朝我压低声音道:“家里又特么进贼了,我放在保险柜里的几万块钱现金丢了,陈凯他老婆之前写的那封遗书也不翼而飞,草特么的,混在咱们团伙里的这个内贼到底要干啥...”

1503 率真的小萝莉

    刘博生说罢话,拿出手机翻找通讯录。

    “你准备干啥?”我按住他的手背,皱着眉头问道。

    “肯定是家里那几个小玩意儿干的,让大龙先把他们控制起来,完事我挨个跟他们好好唠唠。”刘博生气哄哄的咒骂:“骗子的家里总闹贼,这事儿要是传出来,还不够我那帮同行们笑话得。”

    “歇着吧你。”我吹了口气,沉声道:“之前我总说乐子办事毛毛躁躁,你其实跟他不逞多让,你咋就敢断定一定是咱们家里闹鬼呢?万一贼手来自外面,到时候你说你整的小哥几个都不得劲儿,咱们见面不尴尬呐?”

    “没可能,刚刚诗文妹妹说的很清楚,跟上次车里那笔钱被盗的情况差不多,酒店先是断电,然后监控器都失灵,总共也就不到二十分钟,这个贼绝对是熟悉咱们内部的条条框框,绝逼熟人作案。”刘博生有理有据的回应:“酒店一直是小铭和小鸭鸭负责装修的,保安监控这块归大老黑负责,大龙、小超、佳炜、杰哥一般都不会回去,除了他们仨还能有谁。”

    张星宇则闷着脑袋吮吸棒棒糖,完全一副超然世外的模样,这边具体什么情况他一直都不是特别了解,加上他这个人属于心里做事的类型,即便有任何想法,也轻易不会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往出说。

    “哒哒哒..”

    就在这时候,病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叶致远满脸挂笑的推门走进来,当看到我、钱龙、刘博生全都只穿了一条四角底裤时候,他先是微微一愣,接着马上回头出声:“墨墨,你稍微等一会儿,屋里的画面有点少女不宜。”

    没等我们缓过来神儿,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响起:“什么嘛,怎么就少女不..”

    紧跟着梳了两条双马尾,身套一身牛仔小短裙的倩影就搡开叶致远硬挤了进来。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熊初墨。

    熊初墨手里拎着两个精致的果篮,目瞪口呆的望着我们。

    几双眼睛互相对视几秒钟后,熊初墨的脸庞瞬间红到脖子根,干咳着往出倒退:“咳咳咳,打扰了..”

    五六分钟后,我、叶致远、熊初墨、刘博生、钱龙、叶致远和张星宇不尴不尬的在病房里重新聚首。

    刘博生和钱龙好像搞对象的情侣似的合挤在病床上,拿被褥遮住自己,我如同印度阿三一般浑身裹着一条纯白色的床单,张星宇没事人一般的靠着窗户口咧嘴傻笑,叶致远和熊初墨则拘束的坐在小凳子上来回打量我们。

    向来以绅士自诩的刘博生率先开口:“那啥,我要告诉你们,其实这是一场很难解释清楚的美丽误会,你们信不?”

    叶致远强忍着笑意,不停点头:“我懂我懂,几个老爷们搁一块呆着太闲,就喜欢没事儿找点事儿干,男人的快乐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

    钱龙马上接茬:“不是远仔,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几个是从屋里进行杠枪比赛呢吧?”

    叶致远忙不迭的摆手:“没有没有,不过就算有,我也不会歧视的,羊城是个讲究恋爱自由的城市,这种事情只要你情我愿,有没有后代,真挺无所谓的。”

    “对对对,我在法国读过书,对于这种比较先进的恋爱模式,虽然谈不上支持,但也不是特别排斥,你们不用有任何自卑心理,真正该尴尬的是我和远仔,破坏了你们的..”熊初墨臊红着脸,轻咬嘴唇呢喃:“你们的好事。”

    刘博生无语的拍了拍脑门辩解:“诶我去,我就算真想咋地,也不能挑他俩这种没长相没身体的选手不是..”

    “你咋知道他俩没身材的?”倚靠在窗户旁边的张星宇唯恐天下不乱的故意吧砸嘴:“生哥,不是我说你哈,爱情就是从一而终,你不能那啥完以后,不负责吧?”

    “你滚一边拉去,最坏的就是你,我们仨都光不出溜得,为啥就你自己还穿着?”刘博生急赤白脸的咒骂,当瞅见叶致远和熊初墨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眼神后,刘博生欲哭无泪的干嚎:“不特么说了,越描越黑。”

    一看两人的关注点始终徘徊在我们几个到底是不是正当的“男男关系”上时候,我清了清嗓子打岔:“远仔、墨墨姐,你俩这次来是..”

    叶致远舔了舔嘴皮,手指熊初墨解释:“墨墨刚从厦门回来,听说朗朗的朋友受伤了,就想着过来探望一下,谁知道..”

    “打住!”

    “闭嘴!”

    “下一话题!”

    我、刘博生和钱龙异口同声的吆喝,随即又互相看了眼彼此,再次整齐的骂了一声“操”!

    干别的事儿时候,也没见我们配合的这么默契过,这把我要说我们真没任何关系,估计熊初墨、叶致远也不能信。

    “墨墨姐,那块地的事儿,中途出了一点问题,你应该也听远仔说了吧,地的主人原本是要把地卖给我们的,合同、手续什么都办妥了,谁知道原主人两夫妻几乎同时发生意外,我寻思不太吉利,所以打算把地推出去。”我搓了搓双手,看向熊初墨开口:“等过个三两天吧,我再到增城区帮你重新物色一块地。”

    原本我是准备陈凯的那块地卖给熊初墨建艺校的,谁知道中途发生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加上我放在保险柜里陈凯媳妇的那封遗书不翼而飞和陈凯的大儿子的回归,如果再硬把地皮卖给熊初墨,那就是坑她。

    “地皮的事情不着急,反正我有时间等。”熊初墨温婉的微笑道:“你们先养好伤再说,我听远仔说,你们这几天和天娱集团闹的可凶了,是不是呀?”

    叶致远咳嗽两声,拿胳膊轻轻捅咕熊初墨:“墨墨,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出说。”

    熊初墨懵懂的睁圆眸子:“为什么不能问呐,咱们不都是好朋友吗?”

    “朗哥,我没乱嚼舌根子的意思哈。”叶致远马上打断:“最近这几天你们和天娱集团摩擦不断,现在闹的半个羊城都知道,我意思是暂时先低调几天,羊城不同于别的地方,上面对于**本身就很敏感。”

    钱龙虎逼嗖嗖的笑问:“我们现在这么火嘛,半个羊城人都知道?”

    “呃..”叶致远微微一怔,点点脑袋。

    旁边的傻甜白熊初墨很不会唠嗑娇声道:“不是你们火,是天娱集团太出名,他们和你们发生矛盾,无形之间带动了你们的名气。”

    叶致远忙不迭的制止熊初墨:“墨墨,你别说话了。”

    “为什么不能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光的事情。”熊初墨恍然不觉的继续嘀咕:“其实到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昨天我还和我朋友聊天说这事儿来着,我朋友开玩笑说头狼的名字好土气..”

    见我们一屋人全都盯盯的注视着她,熊初墨摸了摸自己脸颊迷惑的问:“是不是我说错什么啦..”

    “姐妹儿,你真..真率真。”倚在窗台旁边的张星宇哈哈大笑的翘起大拇指:“指着和尚骂秃驴的事儿,你也就敢想想,你是完全思路到哪唠到哪,我敬你是条好汉。”

    “什么嘛,我没有说假话,我不少朋友只是听说天娱集团和人打起来了,真不知道头狼..”熊初墨呆萌的翻了翻白眼:“我没有跟你们开玩笑。”

    叶致远拽着熊初墨的胳膊朝病房外面走:“墨墨,我想起来个重要事儿,樱桃好像又流产了,也在这家医院住,要不你先去探望一下她?”

    “哎呀,这个傻姑娘真不长心,我都跟她说好几次了,那个富二代靠不住,她就是不听我的,我赶紧看看她去。”熊初墨微微一愣,随即朝着我们摆摆手道别:“王朗你们先等一会儿,我看看我闺蜜去。”

    等熊初墨离去以后,我们几个人整齐的长吁一口气。

    说话不走脑子的人有很多,可说话不走脑子,长得漂亮、家世又如此显赫的女人,属实让人没脾气。

    “这个小萝莉就是熊初墨啊?挺好玩的。”刘博生梭着嘴边,嘿嘿坏笑:“给我几天时间,我能把她忽悠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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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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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