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2 挂个招牌
听着何佳炜的话,我微皱眉头但并未打断,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何佳炜叼着烟嘴,沉默片刻后开口:“我觉得他有问题。”
我思索一下后,微笑着拍拍他肩膀头道:“炜哥,你真心为我好,这事儿我心里明白,但一个家最忌讳的就是产生各种猜忌,下次你心里要是有什么疑惑,可以直面问他,他敢生气,你就削他。”
“朗哥,我并不是猜忌他,是感觉他真的神神秘秘的。”何佳炜咽了口唾沫道:“前两天余佳杰忙活陈凯出殡的事儿,让他去买花圈,他口口声声答应,出去晃悠了一下午,结果回来时候说忘记了,还有昨天晚上,我们几个在一块吃饭,期间他接了个电话就没影了,直到今天早上才出现。”
“可能他有自己的私事儿处理吧。”我鼓着腮帮子吹口气道:“炜哥,咱们混兄弟,讲究的就是一个信任,除了公司的事情以外,任何人的私人生活我都不会过分干涉,你别觉得我袒护他,换到你身上我也一样会跟其他人这么对话。”
何佳炜眨巴眼睛看了我几秒钟后,不自然的撇嘴一笑:“行..行吧,可能是我多心了。”
我拍了拍他后背努嘴:“炜哥,你出来时间还短,可能很多东西还不太适应,现在的小社会跟你进去前那会儿不一样了,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撩个妹、喝个酒啥的,你让他们像保镖似的二十四小时呆在公司里,他们会觉得闷,你也很不自在,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就ok,你说对吧?”
“嗯。”何佳炜搓了搓脸颊出声:“不是我神经太敏感,就是我最近太闲了,总认为这段时间有人在暗中监视咱,那种感觉就好像咱在鸡棚子时候墙角的监控器,不跟你瞎说,墙角的监控器什么时候是开着的,什么时候是关着的,我不用看都能感觉出来。”
“第六感呗?”我打趣似的轻笑:“别着急,先歇一阵子,过两天我让你带队去守陈凯的那家鞋帽厂。”
何佳炜迷惑的问:“鞋帽厂的手续不是都在咱这儿吗?还需要守吗?”
我长舒一口气道:“天娱集团想要那块地,我又承诺过陈凯的老婆一定不会卖给他们,郭家兄弟肯定得琢磨损招,家里目前除了阿生,就属你和余佳杰最稳当,这事儿你俩合拍整。”
何佳炜想了想后说:“朗哥,那块地皮太烫手,要我说不如早点卖给熊初墨,人家有背景有后台,不怕天娱集团搞事。”
“地皮最后肯定还是得给她,不过我俩昨晚上沟通了一下,她暂时要回学校拿学位证,得一个多月以后才有时间接管,所以咱们得负责守一个月。”我叹口气回答:“其实说拿什么学位证都是假的,这帮富家子弟个顶个的精,不看咱彻底给天娱集团整服了,她也不怕将来拿到手有麻烦。”
何佳炜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天娱集团的这么狠?敢跟羊城一把叫板?”
我揪了揪鼻头低声道:“明面上肯定不敢,但私底下谁知道呢,关键是熊初墨并不想跟天娱的碰上,不然也不会让咱在中间当这个二把刀,她都把想法表达给咱了,咱要是还那么不知趣,往后怎么让彼此关系更进一步。”
正说话的过程,刘博生从旁边的电梯里出来,看到我后,清了清嗓子招手:“小朗子,有点重要事情跟你说,这会儿有时间不?”
何佳炜很有眼力劲的从前台走出来,朝着我们摆摆手:“朗哥,你们谈正事吧,我找大龙、小超聊会儿天去。”
目送何佳炜走进电梯,刘博生眨巴两下眼睛出声:“这哥们挺有意思的,蹲鸡棚子蹲出习惯了,我前两天进他卧室吓了一大跳,挺好的屋子愣是让他打造成了监号,蓝白墙面,一张高低床,除此之外啥摆设没有。”
我摇摇脑袋叹息:“他可能跟社会有点脱节,回头出去浪,多带带他。”
“不不不,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他这种行为属于极度缺乏安全感,只有在监号那种特定的环境下他才能睡得安稳。”刘博生叼着烟卷摆手道:“不研究他了,跟你说点正经的,这段时间我不是一直都在接触王莽吗,今天他放口了,晚上有时间跟咱们吃个便饭。”
我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一头雾水的问:“等等,王莽是谁呀?”
刘博生斜眼眼睛笑骂:“操,你这一天都操啥心呢,上个礼拜我刚跟你说过的事儿,你转眼就能忘?王莽,青云国际的执行总裁。”
我举着右手出声:“哥,我发誓你绝对没跟我提过王莽和什么青云国际。”
“没跟你说过嘛,那我可能就是跟乐子和大龙说来着。”刘博生微微一尬,抽了抽鼻子笑道:“总之王莽的秘书刚刚给我打电话来着,今晚上可以安排咱们跟对方见一下。”
“这个青云国际又是干啥的?”我感觉自己完全像个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的问:“大哥,你能不能发挥一下自己的语言天赋,让我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王莽和青云国际。”
“你真尼玛是个甩手掌柜,啥心不带操的。”刘博生狂翻白眼吐槽:“如果把羊城的势力,分个冠亚军的话,青云国际应该算是季军,不过这个公司很低调,在外面的口碑也不错,主做海外投资的,跟天娱、叶家都扯不上任何猫腻。”
“咱接触他干啥?”我懵逼呼呼的又问。
“额滴神呐..你娃真是个瓜怂。”刘博生朝着方言臭骂一句:“我问你,咱现在搁羊城到底算个阵营的?”
我脱口而出:“叶家啊,这点有什么疑问嘛?”
“叶家是个家族,可能在羊城有不少产业,但都是圈内人耳熟能详的,你是能把咱酒店牌匾底下挂上叶家俩字,还是能回回有事都喊叶致远处理?”刘博生掰着手指头嘟囔:“但咱可以把酒店牌匾底下挂上青云国际俩字,明白不?”
我顿时间有点不乐意:“你意思是跟着青云国际混?”
“诶卧槽你哥得,跟你交流真特么费劲,不是跟着混,是想办法拿青云国际的融资。”刘博生烦躁的拨拉一下脑袋解释:“就好比闻名全国的淘宝,你总偷摸跑人家网站搜情趣小肚兜的那个,老板虽然是马首富,可同样有很多财团融资,我这么说,你理解没?”
我豁嘴嘴角问:“挂人家招牌,干自己的事儿?有什么麻烦问题,可以直接丢给青云国际处理。”
刘博生点点脑袋道:“差不多意思吧,先接触一下王莽,人家不一定对咱们感兴趣,不过我透过一些小道消息得知,王莽个人是挺烦天娱集团的,好像他年轻时候还跟天娱的打过工,最后让郭家老二给撵出来了,出来以后创建的青云国际,他和叶家没有任何瓜葛,咱挂青云国际的招牌,也会引起叶家的不满。”
“行!”我舒了口气,重重点头:“那我需要准备啥?”
刘博生上下打量我几眼道:“理个发、洗个澡,换身干净利索的衣裳,那类人最在意形象。”
“妥了,我喊我媳妇陪我设计一下形象去。”我比划一个ok的手势。
“晚上七点半,咱在会所门口集合,别特么光顾着放松前列腺,把正事儿搞忘了。”刘博生像个管家婆似的叮嘱我。
“哦**k。”我狂点脑袋坏笑,说老实话,我最喜欢跟刘博生、卢**这样的人共事,因为有他们在,我完全不需要去费心,所有的一切他们都会帮我打理的井井有条。
“诶对了小朗子,你等等。”
我快要走出会所时候,脑后又传来刘博生的喊叫。
我不耐烦的回头问:“又特么咋了。”
他摸着后脑勺出声:“小鸭鸭最近有点不对劲昂,三天管我要了小五十万,这特么是打算给会所镶金挂钻啊?回头你问问他,我攥着财政大权,有些话说出来比较伤人心...”
1443 恋爱了?
听到刘博生竟然也提起李新元,我的心顿时“咯噔”跳了一下。
我摸了摸鼻头问:“你意思那孩子最近可能没走正道?”
“擦,这问题真鸡.八考验人,回头我焚香洗手帮你好好卜一卦哈。”刘博生斜楞我一眼嘟囔:“正没正道又不挂在脸上,只能说小鸭鸭的心态现在肯定特别不稳,你得琢磨琢磨咋控制。”
我侧脖问他:“为啥这么说?”
“你说你要过去是个靠取悦老娘们赚点溜缝子钱的小可怜,突然摇身一变有钱又有权,上头领导待见,底下员工捧着,会不会膨胀?”刘博生揉搓两下脑门上的抬头纹出声:“权钱这玩意儿,用好了是诛他人的刀,使不好那就是割自己喉的剑。”
我沉吟片刻点头:“成,我回头跟他谈谈吧。”
刘博生点点脑袋道:“那小子不错,有眼力劲懂取舍,培养好了,将来能替你盯起来酒店这一摊,就怕他手里握着一捧钞票,控制不住想要飘,适当的时候敲打一下,也不是坏事。”
说罢话,他甩开大步就朝门外走去。
“你干啥去?”我好奇的问。
他单手插着裤兜,不满的吐槽:“给前列腺加个班,从特么来羊城以后,老子天天给你当牛做马,你也不知道主动喂口饲料,还得让爸爸自己出去打野味。”
我没正经的坏笑:“注点意哈,这阵子外面啥病都有,别回头整一脑袋尖锐湿疣。”
刘博生这个人特别有意思,从来不会在**这档子事上面花钱,基本全是从微信或者其他社交软件上约一些附近的人,加上狗日的会忽悠,每次出门打“野食”,不花钱不说,还总能赚点,我一度怀疑李新元跟他关系好,就是因为两人有这点共同爱好。
“对啦,小朗子..”走到门口时候,刘博生扭头看向我贱嗖嗖的坏笑:“把熊初墨的微信号给我呗,回头有时间我跟她切磋切磋工作上的事儿。”
我不假思索的拒绝:“你快别扯犊子了,回头你俩要是闹出来点绯闻,叶致远不得找我拼命呐?”
刘博生一溜小跑又冲到我跟前,大狼狗似的吐着舌头:“要不说你傻逼呢,你说真有一天我跟熊初墨生米煮成熟饭,他叶致远再急眼能咋地?来吧来吧..”
“铁子,打住!”我往后倒退一步,谨慎的摇头:“别说熟饭,你就算造成爆米花也没可能,心里有点逼数吧,你啥身份,她啥身份?别的不唠,你自己寻思她老子能让她跟一个国际大骗再人造出来个小骗不?”
“说话真鸡.八难听,哥一个纯靠嘴巴讨生活的手艺人愣是被你黑成了诈骗犯,再见了您嘞!往后都别想跟我握手。”刘博生脸色一黯,随即叹口气就走。
其实说完那句话以后,我就后悔了,哪怕再好的朋友也肯定反感,指着和尚骂秃驴的调侃,瞅着刘博生魁梧的背影,我心里暗道,回头高低请丫吃顿“西餐”。
原本我是打算去找江静雅一块逛逛街,顺便找个理发店设计一把形象的,可一想到李新元,瞬间没了兴致,思索良久后,我拨通了姜铭的号码。
几分钟后,姜铭在老黑杨解放的搀扶下,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打电梯里出来。
“哥,你找我?”
“哈喽,老板!”
两人异口同声的朝我打招呼。
我瞟了眼杨解放那张堪比锅底的大黑脸,好像的调侃:“老黑,你闲的没事不好好巡逻,跟他混个啥劲儿?”
杨解放缩着脖颈,不着四六的鼓吹:“老祖宗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宰相门前七品官,既然您让我来酒店当保安,我不得时刻团结在姜经理和李经理身边嘛。”
我笑骂一句:“滚犊子昂,别鸡.八乱认祖宗,说这些话的是我们老祖宗,那会儿你们老祖宗可能还搁山顶洞研究怎么直立行走呢。”
“啥事啊哥?”姜铭憨厚的一笑,倚靠着前台站稳身子望向我。
我抽了抽鼻子努嘴:“腿咋样了,这两天也没顾上问你,上医院定期检查没?”
“放心吧,下个礼拜拆夹板,再养几天就能蹦跳啦。”姜林傻乎乎的摸了摸后脑勺道:“就是最近怪不好意思的,总坑元元一个人忙活,店里装修的事宜,大活小活,全靠他一手抓。”
我眨巴眼睛笑问:“话说,元元除了你以外,在羊城还有什么别的好朋友不?”
“有不少吧,不过基本上都是他过去上班的同事,用他自己的话说,那些全是点头之交,他也就跟咱们关系最铁。”姜铭马上摇头回答,随即小心翼翼的问我:“怎么了哥?”
我表情轻松的说:“没事儿,刚才听别人说,昨天晚上他一宿没回来,我不担心他嘛,生怕丫染上什么臭毛病,你俩天天在一块,有时间多注意一下他,人家对你不错,你别一天跟个闷葫芦似的。”
“诶!”姜铭赶忙点头,迟疑几秒钟后,有些不确定的说:“哥,你说起这事儿,我倒是想起来了,元元说不准是恋爱了,前两天晚上我听他给人打电话,叫的可亲密啦,什么宝贝、小可爱的,还说有时间就回去陪她啥的。”
“恋爱了?”我皱了皱眉头问:“你没问问他?”
姜铭抽口气回答:“问过,他不说,还神秘兮兮的告诉我,让我替保密,不过自从前天晚上开始,我就没怎么见他打电话,有天晚上我半夜被尿憋醒了,看到他一个人趴在窗户口抽烟,好像很烦恼。”
“搞对象啊,那就没啥了。”我松了口气,摆摆手道:“行呗,你忙你的去吧,我警告你昂老黑,不许带着我弟弟出去瞎逼鬼混,让我知道,腿儿给你撅折。”
对于陷入热恋中的小男女来说,任何不正常的行为都是最正常不过的。
别说他们了,就连我自己都一样,我也会因为跟江静雅吵架拌嘴了,瞅啥事都不顺眼,无端端就想避开人群,自己找个地方猫一会儿。
只不过我挺好奇,阅女无数的李新元会对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那么上心,看来很有必要回头让他带出去,给我们见个面。
“踏踏踏..”
我掏出手机正寻思骚扰一下江静雅的时候,刘博生突然又甩着流行大步从门外跑了回来,朝着我道:“走吧,王莽的秘书给我打电话,说他这会儿有时间,晚上可能要飞国外。”
“现在?”我楞了一下,手指自己脸蛋道:“你瞅我造的跟个难民似的,合适吗?”
“别墨迹啦,那种大咖腾出来点时间不容易,你先上门口等着,我到办公室里拿点现金给他秘书送礼。”刘博生焦躁的推搡我一把催促。
几分钟后,我蹲在刘博生的“雅阁”车旁边,一手接着矿泉水抹擦脸颊一边给江静雅打电话赔礼道歉,她打算这两天就回山城了,一直想让我陪她逛逛街,我总没能抽出来时间。
这时候,一台黑色的尼桑轿车停在我旁边,李新元从车里下来,替我接过矿泉水,好奇的问:“诶,哥你咋使矿泉水洗脸呢?”
我用水扑了一把脸,昂头看向他身上崭新的西装道:“出去办点事儿,待会你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跟我换换。”
说话的功夫,刘博生握着个新款的女士lv手包从会所里出来,朝我晃了晃小包道:“包是给秘书他媳妇的,包里塞了二十万,少不少?”
我想了想后说:“这年头送现金太土鳖了吧?”
“你懂个屁,送大拿要文雅,送小吏得豪气。”刘博生撇撇嘴,冲着李新元出声:“学着点小鸭鸭,学到手里都是活。”
“呃,对对对,我哥啥都对。”李新元陪着笑脸点点脑袋,瞳孔微扩的瞟了眼刘博生手里的包包。
正跟我臭屁的时候,刘博生兜里的手机又响了,他接起来“嗯嗯啊啊”的念叨几句后,随手拽开车门,将lv小包扔到后排座上浅笑道:“得,礼又省了,王莽他秘书出门办事了,把会面的地址给我发到手机上了...”
1444 这得多大的实力!
“不该省的地方不要省。”我抽了口气提醒。
虽然我这个人也算不上啥豪气云天的大手子,但在该花钱的时候,从来不会含糊。
“安了,如果青云国际真能借给咱招牌,回头我私人封个大红包给李秘书。”刘博生乐呵呵的点燃一支烟,然后又朝着站在旁边的李新元交代:“小鸭鸭,待会你跟你乐哥出去办点事,我下午本来是约了两个羊城检察院的哥们打牌,这会儿人都到棋牌室了,临时放鸽子不好看。”
李新元很实在的缩了缩脖颈:“哥,我不会玩牌呐。”
刘博生瞪了他一眼出声:“不会玩牌不要紧,只要会输钱就ok,该输多少,待会乐子会告诉你,该递烟的递烟,该给人倒茶的倒茶,有点眼力劲听着没?”
“输钱啊?”李新元稍微有点懵逼。
“废话,难不成还让你去当赌神呀,那俩朋友不好约,平常油盐不进,唯独的爱好就是玩玩牌,待会一定要输的巧妙点,对方要是说话难听啥的,记得劝着点你乐哥。”刘博生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嘱咐。
我压低声音道:“这事儿,你让大龙去都比乐子更合适,他那个狗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能因为他脾气不好,任何计划都得围绕他指定,他要能感觉出来因为自己脾气给咱们惹麻烦了,下次指定会注意,他要感觉不出来,大不了我再多跑几次关系的事儿。”刘博生满脸认真的说:“小朗子不是我说你哈,有时候你就是太惯着你这帮兄弟,咱是整体,不能总任由每个人自由发展,我说的对不小鸭鸭?”
“呃..”李新元估计没想到刘博生会话锋一转反问他,楞了不到两秒钟后,马上点头应声:“对对对,我哥说啥都是对,不对只能说明我耳朵有毛病。”
刘博生歪脖打趣我:“你看这小子拍马屁的功夫,是不是快赶上你了?”
我烦躁的推搡他一下臭骂:“滚你爹篮子的,能不能别一说拍马屁就联想到老子,再者说了,老子拍马屁不是为了你们这群哈麻批?”
说话的功夫,我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看了眼竟然还是那个一直不停骚扰我的带#字的奇怪号码,这回我接起来既没问话,也没骂街,反正丫不缺电话费,只当是给移动做贡献了。
“谁呀?”刘博生好奇的问我。
“不知道是哪个暗恋我的小美女,打过来电话从来不吭气,就为了听我两声喘息。”我不耐烦的敷衍一句,冲着李新元道:“来元元,咱俩换下衣裳,待会你上楼再找一身新的去。”
李新元顿时间满脸心疼,一边解扣子一边嘟囔:“哥,我这可是法国大师专门定制的,去年我过生日时候,一个富婆送我的,你穿的时候可注点意哈,我全靠这身行头出去把妹儿呢。”
“合作要是能谈成,回头我送两套。”我套起来他的西装,同时又指了指丫脚上的鞋子道:“连皮鞋一块给我。”
“哥,我这可是鳄鱼皮..”
我没正经的打断道:“话说,你小子是真特娘瘦啊,回头高低多吃点肉。”
换好衣服以后,我又把目光瞄上了他腕子上的一块皮带表。
李新元立马捂住腕表,拨浪鼓似的狂摇脑袋:“哥,这个真不行,这是我媳妇送我的定情信物,从来都没离开过我身。”
我顺着他的话接茬:“可以呀,啥时候有的媳妇,咋不知道跟哥说一声呢?”
李新元的眼神微微一阵黯淡,随即苦笑两声道:“回头我喊上她,约你一块吃饭。”
“妥了。”我拍怕他胸脯,招呼上刘博生出发。
朝目的地开拔的时候,刘博生像个更年期大妈似的不断絮絮叨叨的叮嘱我待会跟王莽见面的注意事项。
盯着他满目认真的眼睛,我突兀开口:“阿生,你说你这么往死里帮着我,到底图点啥?你要说就为了换第九处放过你,打死我都不带信的。”
刘博生摸了摸下巴颏四周的胡茬笑问:“我要说,我是个同志,因为你长得帅,所以暗许芳心了,你信不?”
我翻动白眼骂咧:“那你特么还不如说你其实是我媳妇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也可以。”刘博生顿时咧开嘴巴。
我叹口气道:“可以个蛋蛋,咱俩好歹搁一块同生共死过,换你句真心话那么难吗?”
刘博生顿时陷入沉默当中,过了足足能有两三分钟后,他抿嘴出声:“最一开始,我确实是赶鸭子上架,第九处那个虎娘们和你师父逼着我给你和老陆保驾护航。”
“后来呢?”我轻声盘问。
刘博生拨动方向盘道:“前阵子我跟天道喝了一场酒,就是你让他埋伏郭江前的那天晚上,他跟我聊了不少第九处的内幕,包括你曾经去过的那个“炼狱”,后来我就萌发了别的心思。”
“你有啥心思呀?诶卧槽,你先别说话,等等啊!”我眨巴两下眼睛,说着话,我突然想起来兜里的手机还没挂断,马上掏了出来,果不其然对方竟然真的没挂掉,我抓起来电话,盯盯注视了几秒钟屏幕,接着对方“嘟..”的一声挂机了。
我立即回拨过去,但机械的电子提示音却告诉我,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我鼓着眼珠子咒骂:“卧槽特么,这逼到底是干啥的?为啥他给能打通,我回拨就是空号呢?”
“我看看..”刘博生抻出来手掌接过我的手机。
他盯着屏幕注视几眼后,摇摇脑袋道:“不像是国外的号码,感觉有点类似某种软件生成的网络电话,刚开始流行电信诈骗那几年,我经常用软件生成110、120之类的号码骗人。”
我心情郁闷的问:“能找出来打电话的人不?”
“很难,用网络电话的好处就是不容易被锁定,不过这玩意儿也有局限性,通话质量很差劲,刚才你把手机揣裤兜里,对方就算能听见咱说话也是模模糊糊的,算了,我回去找台电脑帮你查一下吧。”刘博生将手机还给我,贱笑道:“不用担心,你守着个骗术界的祖宗呢,这些小鱼小虾翻不起浪花。”
闲聊的过程中,我们来到约定好的地方,是一栋三层多高的老式洋楼,有点类似那天我去越秀区接熊初墨时候见过的那种风格,但是看这栋楼斑驳的外墙,感觉年代应该更久远一些。
把车停好以后,孟胜乐打了个电话,随即带着我按响门铃。
我昂着脑袋四处打量几眼后,小声道:“大佬们都喜欢住这种二手房吗?”
刘博生无奈的拍了拍脑门道:“大哥,这叫档次懂不懂?就这栋小洋楼卖出去,换特么十家咱们会所都不止。”
“它就算值一百栋会所,不照样是二手房嘛,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不知道几手房了。”我理直气壮的吧唧嘴:“这房子的年头可能比我太奶都大,真不好说换过多少主人了。”
眼瞅洋楼里走出来一个身着小立领中山装、留着平头的青年,刘博生马上拿胳膊捅咕我两下暗示:“快闭上你丧嘴吧,如果都是你这想法,世界上就不会有盗墓贼了。”
见到对方后,刘博生马上豁嘴贱笑:“您好,请问是小唐吗?”
青年面色冰冷的点点头,随即发问:“你是刘经理吧?李秘书帮你们约的王先生对吗?”
“对对对,太麻烦你了,总听李秘书提起你,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嘿嘿。”李博士很快进入阿谀奉承的状态。
而那个叫小唐的青年不知道是天生面瘫,还是不屑跟我们对话,只是不冷不热的“嗯啊”两声应付。
跟随他走进洋房,我本来寻思肯定又是那种俗到家的红木家具、羊毛地毯,哪知道等他带着我们传来一条长廊,推开两扇木门后,竟然别有洞天。
木门的背后,是个类似小花园的地方,规模不算很大,但是随处可见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鲜花,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踩在上面格外的舒坦。
花园的两侧还盖了好几间美轮美奂的苏州园林似小木屋。
我从外面看,感觉这洋楼也没多大,哪知道走进来以后,竟然堪比半个足球场,鹅卵石小道的尽头,是一片差不多有篮球场大的人工小湖,一个蓄着短发,身材微胖的男人背对着我们坐在小马扎上,撑着鱼竿在垂钓。
而我的心思则彻底活跃起来,在寸土寸金的天河区,能拥有一栋百年历史的洋楼,本身就已经是种身份的象征,能在洋楼里又盖出来一片花园和垂钓园,我不敢想象这个王莽究竟有多大的实力...
1445 好熟悉!
那个叫小唐的冷峻青年带着我们走到人工湖畔,先示意我们留步。
然后他踮着脚尖毕恭毕敬的凑到正垂钓的中年男人耳边喃喃低语几句,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生怕惊到了湖畔里的鱼。
十几秒钟后,男人声音不大的回应两句后,小唐这才朝我们招招手。
刘博生压低声音嘱咐我:“我先说,你适当的补充,咱俩千万不要话赶话。”
两步道的过程,刘博生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不卑不亢的职业化笑容:“王总您好,我是头狼公司的业务部经理刘博生,之前在msn上跟您交流过。”
瞅着刘博生脸上的表情变化,我暗暗的记在了心底。
事后我其实还专门问过他,为什么面对看门的小唐卑躬屈膝,而碰上正主以后却显得并不太热情。
刘博生只告诉我一句话,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之所以对王莽不矜不伐是因为他见惯了太多讨好的人,合理的表现出自己,反而更容易留下印象,而对小唐这种人,则要尽可能的表现出我们没有敌意,否则他可能一句话,就能阻止我们跟王莽见面。
凭着刘博生教给我这一点待人接物的小技巧,再后来的很多次大场合里,我都能玩的游刃有余,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小唐,看茶。”中年男人没有回头,很意随的朝旁边青年招呼一声,然后侧脸看向刘博生爽朗的微笑:“刘经理还请稍等,钓鱼人就这点毛病,不甩完竿不静心。”
“无妨,我们不急。”刘博生微微点头。
而我趁着这个空当,不动声色的挪动到刘博生的旁边,仔细打量今天的正主王莽。
他大概五十出头,头发半数泛白,但皮肤却保养的很紧致,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不算太厚的嘴唇边没有半点胡茬,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想来年轻时候一定是个玉树临风的帅男。
瞅着他的侧脸,我越看越觉得眼熟,但我可以很肯定,我绝对没见过这个男人。
原本盯着湖面的王莽可能是感觉出来我在观察他,随即扭头望向我笑问:“哦?小兄弟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呐?”
笑的时候,他的腮边居然还凹起两个浅浅的酒窝,那副模样更加让我感觉熟悉。
刘博生马上开口介绍:“王总好您,这是我头狼公司的老板王朗,跟您同姓,嘿嘿..”
“哈哈,巧了,说不定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王莽随即大笑。
“我更倾向于未来能跟您变成一家人。”我像个小辈儿似的缩了缩脖颈。
“算了,鱼平常喂的太饱,不容易钓,咱们谈谈吧。”王莽没回答我,又盯着鱼漂看了几秒钟后,将鱼竿支在旁边的小架子上,看向我发问:“小兄弟的口音不是羊城本地人吧?”
我实诚的回答:“我老家hb的,崇市那边的,不知道王总听说过没?”
在这类大咖面前,实话实说是最好的交流方式,以他们的能耐想查我们资料,应该不是特别费劲的事儿。
“崇市?成语之都嘛。”他的瞳孔微微扩张,过不很快又恢复原状,点点脑袋道:“不止听说过,我还曾经在那边生活过很久,这样算起来,咱们还是半个老乡,都坐吧。”
“王总..其实并不是鱼吃太饱的缘故,我个人感觉可能是您的扬杆方式稍稍有点问题。”刘博生清了清嗓子,走到小架子旁边,抓起另外一支鱼竿,貌似很懂行的抚摸两下杆把微笑:“看来王总喜欢手钓啊,这支溪钓竿不错,介意我甩一杆吗?”
“哦?你也是个垂钓爱好者?甩吧,我很少碰上真正懂行的朋友。”王莽立时间来了兴趣。
“工作之余玩一下,可以适当的缓解压力,王总如果真想找知己,那就得到河边、水库这类地方寻觅,那些钓者是真好这口,不像公司、单位里那些只懂得纸上谈兵的小青年。”刘博生矜持的笑了笑,手法熟练挂上鱼食,然后姿势异常标准的朝湖面抛杆下去。
“有两下子。”王莽眼中挂笑的点点脑袋。
边盯着湖面观望,刘博生一边轻松的问道:“王总,您平常是喜欢台钓,竞技钓,还是传统钓呢?”
“我时间不宽裕,偶尔玩玩竞技钓?”王莽从伸了个懒腰道:“你呢?”
刘博生笑盈盈的回应:“巧了,我也是。”
两人你一言无一语的唠着我听不明白的专业术语,看似十分开心,我则从边上完全懵逼,想不通明明是来谈融资的,咱变成了他俩的交流大会,但又不敢打断。
不过我看得出来,一切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如果王莽对我们没兴趣的话,恐怕不会跟刘博生聊这些,我相信这样的大拿想聊天,随时一个电话,门口就能排成长龙。
“咬饵,上钩了!”
说着话,刘博生突然提高调门,猛然开始收线,很快从水中拽出一条摇头晃尾的银色大鲤鱼。
show(pc_middle);
“哈哈哈,不错不错..”王莽像个捡着便宜的孩子似的拍手叫好。
“王总,所以您刚刚说鱼塘里的鱼全吃饱了,不好钓的说法是不准确的。”刘博生动作娴熟的将鲤鱼从钩子上摘下来,再次抛进湖中,极其绅士的又将鱼竿放回小架子上,乐呵呵的坐到旁边的马扎上。
王莽扬起两撇粗重的眉梢浅笑:“哦?愿闻其详。”
他这一笑,我越发感觉真的特别熟悉,迅速在脑子里琢磨到底哪个朋友跟他很像。
刘博生掏出烟盒,随即轻声问:“介意我抽支烟吗?不抽烟,我吹牛来没灵感。”
“不沾烟酒者皆自私,我这个人恰恰反感自私的人。”王莽先是摆摆手,接着很自然的从刘博生手中接过烟盒,自顾自的点上一支,笑道:“你可以继续,刚才的言论。”
刘博生也点上一支烟道:“不可否认,池子里大部分鱼可能吃饱了,但还是有个别没赶上好时候的小鱼儿饿着肚皮,相比起来饥死,铤而走险绝对是最合适的捷径。”
王莽楞了一下,夹着烟卷朗声道:“可铤而走险的结果往往是上钩。”
刘博生吹了口烟圈,表情生动的说:“那可不一定,比方说我刚刚放走的那条鱼,也许它可能因为这顿饱饭改变了命运,可能下次再有人喂食时候,它会冲在最前面,也可能因为比别的鱼多了一次上钩的经验,它会变得很聪明,称霸鱼池也说不准。”
王莽翘起大拇指道:“哈哈,跟你聊天很有意思,感觉就像是听故事。”
刘博生抿了抿嘴角道:“故事都是发生过,或者即将发生的,您说呢王总?”
“嗯。”王莽应了一声之后,久久没有再吭声,等他指间的烟卷燃烧到尽头后,他突然起身,扫视我们一眼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业?”
刘博生拿胳膊捅咕我一下,此时此刻我就算再傻,也听出来王莽话语间的意思,马上回答:“那就得看王总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下周五吧,下周五是个好日子,我刚好可以从国外回来,到时候我带几个朋友给你们剪彩。”王莽歪头想了一下道:“另外,我有言在先,我很不喜欢天娱集团。”
“巧了,我们可能比您更厌恶。”我咽了口唾沫浅笑。
“你们现在根基太浅,只是一家小酒店而已,融资的事情压后再说吧,回头我让小唐给你们送一点启动资金。”王莽干脆利落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似笑非笑的朝着刘博生道:“以后有时间,咱们可以一块切磋钓技。”
刘博生摇摇脑袋委婉的拒绝:“钓技在这类地方切磋不出来,需要上更广阔的的河流湖泊畔边。”
王莽言语复杂的感慨:“唉..人居于一屋如鸟囚于一笼,坐在什么位置,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蠕动嘴唇发问:“王总好像不太开心?”
“谈不上开心不开心,规则所限吧。”他意味深长的又从刘博生的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刘博生掏出打火机替他点燃,眨巴眼问:“平常老百姓讨厌社会规则的本质是因为他们不是受益者,王总不满足,我就不太明白是怎样一种心理了。”
“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规则。”王莽抽了口烟后,慵散的伸了个懒腰:“很久没和人聊这么久的天了,如果不是我今天要出门,真希望和你们俩共饮一杯。”
“只要王总不厌烦,我们随时待命。”我马上接茬。
刘博生朝我递了个眼神,随即抱拳朝王莽告辞:“那我们就不打扰王总休息了,等您出国归来,我们请您吃顿家常便饭。”
“我送送你们吧。”王莽整理一下衣裳后,做出邀请的手势。
走出洋楼后,我按耐不住心里的迷惑,鼓足勇气朝王莽发问:“王总,我可以问您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吗?”
王莽开玩笑的打趣:“只要不涉及儿女情长,但问无妨。”
我干咳两下道:“您有没有去过崇市临县,或者在临县有没有什么亲人?”
“临县?”王莽的瞳孔再次扩张,就像最开始接触时候,听到我是崇市时候那样的不自然,停顿几秒钟后,他摇摇脑袋道:“没有,我只在崇市待过一阵子。”
我忙不迭点头:“那可能是我搞错啦,下次再来叨扰您。”
“怎么?难道是我和你哪个朋友很像吗?”王莽似笑非笑的问我。
“没有,他就这个毛病,走到哪都喜欢跟人攀亲戚。”刘博生抢在我前面接话。
寒暄几句后,王莽转身走回洋楼,我盯着他的背影怔怔出神。
“少爷你没病吧?想攀交情也不急于一时啊,这次头一回见面,你如果就给他留下个轻浮的印象,往后还怎么傍人家这棵大树。”刘博生埋怨的靠了靠我嘟囔。
我掏出手机解释:“不是,他真跟我一个朋友长得贼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你等等哈,我让你看看她的朋友圈..”
1446 发展挺高速啊?
“你看,王莽是不是跟她长得挺像啊?”
我攥着手机抻到刘博生的面前。
刘博生眯缝眼睛仔细观察半晌后,点点脑袋贱笑:“鼻子往上确实挺像的,侧脸也像,话说这妞谁呀?长得还挺带劲,难不成是你丫金屋藏的娇?”
“别瞎说,我..我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我干咳两声。
刚才见到王莽的那一刹那,我就感觉他长得特别像王影,尤其是眼睛和轮廓。
“你说王莽会不会跟我那个朋友有啥关系?”我舔了舔嘴皮道:“我朋友说过,她小时候家里条件也很不错,后来她爸不知道是出门做生意了还是打工啥的,反正就失踪了。”
“快别扯了,王莽啥身份?他要真是你朋友的爹,你朋友现在不得活的跟小公主似的滋润。”刘博生撇撇嘴白眼我:“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别说长得像,就连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都见过不少,前两年还有人说我长得跟梁朝伟有一拼呢。”
“你快拉几把倒吧,你充其量像范伟。”我没好气的笑骂一句,拖着手机再次翻动王影朋友圈里的照片。
刚刚跟王莽交谈的时候,当我提到自己来自“崇市”和“临县”,王莽的脸上曾经出现过两次很意外的那种表情,愈发让我有种自己好像特别接近谜底的感觉。
最近一段时间,她可能在哪旅游,发的全是一些没怎么化妆和ps过的生活照,自打正儿八经当上主播以后,王影整个人的气质显得越来越高贵,感觉靓丽程度不亚于一些小明星。
我寻思着跟王影聊几句,但又不知道从哪开始,自从上次她在山城“开直播”帮过我一次后,我俩偶尔会说说话,但都是一些不咸不淡的问候之流。
思索良久后,我编辑了一个“吐舌头”的表情给王影发过去。
等了两三分钟,见她没有回复我的意思,我才把手机揣了起来。
刘博生启动车子,边拨动方向盘边开口:“行了,别研究这些有用没用的,聊点实际的吧,咱跟青云国际的合作基本上谈妥,王莽愿意投资咱们,也愿意让酒店挂上他们的招牌,只是因为暂时觉得咱俩比较有意思,但这种有意思持续不了多久,咱们得尽快趁着这股劲站稳脚跟。”
我转动两下脖颈道:“阿生,你说王莽不待见天娱集团,叶家也不喜欢他们,为啥两家不合伙直接给天娱撵出羊城呢?两个分蛋糕绝对比仨人更实惠吧?”
“这也是我刚想说的,叶家、王莽都不喜欢天娱集团,可郭家三兄弟仍旧屹立不倒,为啥?”刘博生鼓着腮帮子吹气:“我分析啊,要么是三家之间有什么平衡点,缺一家平衡可能就会被打破,要么就是天娱集团的能耐比咱们想象中还要大,不管哪种情况,咱往后面对天娱的时候,就要尽可能的低调。”
“是。”我吸了吸鼻子叹气:“一个小小的郑清树,今天差点把我和大龙、小超留下,关键的是人家根本没用全力,就跟做游戏玩似的。”
“所以啊,想要在羊城长长久久的驻脚,头狼接下来就必须要形成一个完整的能够长期运作的收益链条。”刘博生点点脑袋嘬嘴:“不能整太大的产业,不能整太大的产业,要不太显眼,天娱集团想毁咱特别容易,干就得干那种看似不起眼,但利润很客观,郭家兄弟完全看不在眼里的。”
我眨巴眼睛问:“你有啥眉目吗?”
“目前没有,但我建议把陈凯那块地高价卖给天娱,一来缓解咱们的经济压力,二来给天娱集团传递一个咱们怂了的信息,熊初墨也好、王莽也罢,对咱们的投资都很有限。”刘博生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道:“当然咱不是真怂了,只是避其锋芒。”
“不行,那块地我跟陈凯的老婆发过誓,绝对不会给天娱。”我毫不犹豫的拒绝:“咱可以骗人,但不能骗鬼,况且这事儿天娱整的太狗逼,为了一点地皮弄死人全家。”
“你看你,还是血气方刚。”刘博生摇摇脑袋道:“天娱集团在增城区是奉旨拆迁,你横挡着不让,那就是跟上面过不去,你都不给上面脸,他们能惯着你不?这里面水太深,头狼又初来乍到,稍微一留神,就得被淹死。”
“不行,说破大天也不行。”我固执的摇摇脑袋。
“小朗子,老陆有没有跟你说过,再庞大的公司,如果参与到政治斗争里面,那都是炮灰,辉煌公司够牛逼吧?他们上面的人发话,不照样得屁颠屁颠的迎合?”刘博生紧绷着脸道:“时代不同了,你要活在八十年代,一腔热血能称王,可现在没有保护伞,你感觉自己能翻出来多大的浪?”
刘博生说的这句话我信。
时代确实不同了,八十年代的混子靠着斗狠和义气过活,九十年代的盲流子仗凭脑路和钱财端碗,而现在的社会人,则必须仰仗权贵立足。
严格点说,现在吃社会饭的已经不能被称之为黑道,更像是灰道或者是介于黑白之间的一种特殊行当,传统意义上拎片刀、大杀四方的景象很难再看见,这年头越是混的风生水起的大势力,越发显正规。
譬如我曾经接触过的王者商会的龙头赵成虎,再比如现在的郭家三兄弟、乃至王莽,这些人哪个不是穿西装打领带,穿梭在上流社会,与各式权贵大拿为伍,过着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奢华生活。
视角回到车里,继续我和刘博生的对话。
见我态度坚决,刘博生叹息一口道:“具体咋操作你自己琢磨,我只能提点意见,你也别指望我能帮着你呼风唤雨,我要是真有那份能耐,也不至于全国各地的到底行骗。”
我深呼吸一口道:“生哥,你说...”
“别介,还是喊我阿生吧,你一叫哥,我就心虚。”刘博生连忙抬手打断:“你要非让我提想法,我个人感觉,咱们可以以酒店为圆心,天河区为半径,蚂蚁吞象似的一点点往前蠕动。”
“进展太慢,我怕叶家没那份耐性。”我再次摇头。
刘博生索性将车停到路边,点燃一支烟道:“大哥,叶家跟天娱集团斗了不是一年两年,不差在你这儿多点耐心,说老实话你自己没感觉出来吗?咱就是叶家搁出来的一步闲棋,能出奇效最好不过,没效果他们也不受丁点损失,叶家要是真看得上咱,也不至于只派个叶致远跟咱碰面。”
“嗡嗡..”
说话的空当,我手机突兀震动起来,看了眼居然是王影的号码,我迟疑一下接了起来:“嗨,大主播,忙啥呢?”
王影大大咧咧的打趣我:“别酸昂,我直播一场都赶不上你闯一次祸赔的人钱多,话说您老人家搁微信上骚扰完我,跟你说话又不吭声,几个意思啊。”
我深呼吸一口气开玩笑:“这不老长时间没见面,有点想你了嘛,”
尽管很长时间没有跟她通过话,但不知道为啥听到她的声音,我的心底仍旧涟漪不止。
“朗哥你现在真是飘了啊,都敢动不动想我啦,不怕你家小雅给那张大脸抓花呀。”王影心情大好的“咯咯咯”嬉笑:“行了,我了解你的为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反正我也帮不上任何忙。”
“真没事儿,就是单纯的问候一下,你现在搁哪发财呢?”我强制自己压下询问她家里事的冲动,故作轻松的打趣:“看你朋友圈发的照片,应该是在某座大城市吧?”
王影轻声道:“在香港呢,公司帮我接了个网络大电影。”
我声调夸张的打屁:“哎妈呀,发展挺高速,一下子变成电影明星了啊?”
“我演女八号,回头电影上映,你可以把进度条拉慢二十倍找我。”王影叹口气道:“算了,不跟你聊了,我得赶紧补个妆,等晚上回酒店我再给你打电话吧,记得背着点你家小雅哈,我怕人家戳我脊梁骨..”
1447 坦诚相待
挂断电话,我仍旧捧着手机嘴角挂笑的念念有词:“一段日子没见着,她发展真挺好..”
“喂!”刘博生抻手在我脸前摆动两下,很是嫌弃的骂咧:“我真应该把你刚刚那一脸淫荡的贱笑拍下来发给你媳妇看,老子就说你金屋藏娇,你丫还不承认。”
“别瞎咧咧,走吧,回酒店!”我脸皮发烫的打断他。
车子刚刚发动,我手机再次“嗡嗡”震动,掏出来一看,居然又是那个带“#”的奇怪号码,我明明记得已经把这个号码拉黑名单了,不知道为啥狗日的仍旧能打过来。
我的邪火一下子蹿了起来,按下接听键张嘴就骂:“你特么是不是缺少父爱啊,见天骚扰老子有意思吗?”
和前几次一样,那点那头的人既不还嘴,也不出声,就是静静的聆听。
见对方仍旧不吱声,我继续提高调门道:“咋地哥们,挨骂有瘾呗?我不知道你啥性别,如果你是个老爷们,有啥事咱就痛痛快快的唠,如果你是个女的,起码的廉耻懂吧?你要再这么无休止的骚扰老子,我只能报警了。”
骂完以后,我就准备挂电话,这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接着一道好像破锣嗓子的沙哑男声传来:“你是王朗吗?”
见对方竟然有了反应,我莫名其妙的居然有点小高兴,立即问:“你到底谁呀?”
“嘟..”
电话再次被毫无征兆的挂断。
我慌忙拨过去,结果电子提示音告诉我,拨打的是空号。
“感觉不像是诈骗,狗日的知道我名字。”我扭头看向刘博生道:“你说会不会是熟人跟我恶作剧呢?”
“这年头电信诈骗的技术很成熟的,他们有渠道买到很多人的基本信息,不用多想,回去我使电脑帮你查查。”刘博生挺无所谓的回应。
我摇摇脑袋道:“不是,我这张卡是黑卡,乐子通过别人身份证办的,知道我号码的,除了咱家哥几个,也就天娱集团的人,有没有可能是天娱那边的傻篮子?”
“想多了兄弟,天娱集团的人骚扰你,能有啥实质效果?”刘博生斜楞我一眼道:“你还是好好琢磨琢磨,近期有没有祸害什么良家少妇啥的吧,老子本以为你是个传统手艺人,结果你丫不光有媳妇,还是小蜜蜂。”
我烦躁的臭骂一句:“滚蛋行不?跟你说多少遍了,她不是我那啥,我不要脸,人家还要脸呢。”
“呀呀呀,还急眼啦。”刘博生调侃我一句:“小朗子,男人这辈子其实挺简单,不就是一日三餐两件事嘛,都是雄性生物,我理解哒。”
“一日三餐啥时候变成两件事了?”我吐了口烟雾,随即反应过来,从他肩膀头怼了一拳笑骂:“你丫真骚情。”
“哈哈哈,不扯了,给你送回去,大哥也去解决一下三餐之后的另外一件事儿。”刘博生拨动方向盘,加大了油门。
不多会儿,我俩回到酒店,刚一停车,我就看到李新元、姜铭、老黑杨解放、江静雅和温婷站在门口说话。
我笑盈盈的走过去打招呼:“啥情况呐,你们咋还从门口开上会了?”
江静雅嘟着能挂油壶的小嘴儿哼唧:“打你电话总说忙,本宫只能屈尊来门口等你喽,本宫和婷婷今天晚上的机票,你有没有神马要表示的呢?”
“今晚就回去?”我楞了一下,随即马上夹着大内总管的小碎步挪到江静雅旁边,挎出她胳膊道:“那走吧,奴才陪娘娘溜溜弯去。”
“还算你个狗奴才有良心,起驾吧。”江静雅掩嘴浅笑。
“阿生,车钥匙给我。”我回头朝着刘博生出声。
江静雅揽住我的胳膊摇头:“不用开车啦,咱们就在附近走走吧。”
刘博生随手把车钥匙抛给杨解放:“那正好,老黑你找个地方洗洗车去,车里车外都给我抹擦干净的哈,明早上我得接个重要朋友。”
“好嘞,生哥!”老黑笑盈盈的接过车钥匙。
这时候杵在旁边的李新元,眉眼含笑的问:“哥,你今晚上有安排没?”
“咋地,你要安排安排我呐?”刘博生反问。
李新元忙不迭点头:“对呗,我和小铭想请你喝酒。”
“喝酒归喝酒昂,你可别生出睡我的想法。”刘博生不着四六的调侃。
“哥,我真是个纯爷们。”李新元娇嗔的跺了跺脚。
“哈哈哈..你们闹吧,我陪我媳妇量街去。”我咧嘴一笑,搂住江静雅的小蛮腰,朝哥几个摆摆手。
之后,我和江静雅就从附近的商业街逛了好一阵子。
跟别的女孩不太一样,江静雅对购物没有太大兴趣,大部分时间都是只看不买,即便买也全是给我买的,一趟道走下来,她除了给自己买了个小发卡以外,反倒给我shopping了一大堆衬衫、皮带和内裤袜子。
用她的话说,我这个人懒到家,穿什么东西都是一次性的,索性给我多买点。
走到一处冷饮店,我们停下来休息,江静雅捧着一杯花茶,俏皮的嘬着吸管问我:“老公,我舅老爷,就是之前到山城探望我的那个,他下个月过生日,你看你能抽出来时间回石市一趟不?”
“下个月啊?”我刚要条件发射的找借口推辞,可当面对她满脸希冀的眼神时候,又没狠下心,盘算几秒钟后点点脑袋微笑:“好呀,到时候我一定过去。”
“乖啦。”江静雅立时间眉开眼笑,凑过来在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几秒钟后,江静雅昂起小脑袋,挥舞粉拳冲我娇吟:“另外,我可跟你提前说好啦,我不在你身边,不允许出去花天酒地,逢场作戏也不行,哪怕是招待朋友,实在推脱不开,你也不许跟那些女人有身体接触,否则让我知道的话,哼哼哼..”
“绝对不会,我连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都没耕明白,哪有时间再出去瞎开垦。”我立马举手保证,说话的过程中,我突然想起来刚刚跟王影通过电话,迟疑片刻后开口:“对了媳妇,跟你说个事儿,我今天不是和阿生一块去见了位大人物嘛,你绝对想不到,那位大人物长得特别像...”
听完我的话以后,江静雅眨动两下眼睛,审视的上下打量我几眼没作声。
见小丫头有点不高兴了,我马上掏出手机证明清白:“媳妇,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跟王影绝对啥也没唠,不信你看看我俩的聊天记录。”
“我才不看呢,谁稀罕看似的..”江静雅赌气似的撇眉,嘴上说着不看,眼睛却直勾勾的往屏幕上瞅。
瞅她那副明明有气却故意不撒的小模样,我会心的笑了,只有在乎你的女人才会关注你的点点滴滴,不爱你的女人,你就算当她面给脑袋割下来,她也顶多是惊呼一声好吓人。
我叹口气道:“媳妇,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很好奇我见的那位大人物会不会跟王影有关系,我打小妈妈不在身边,特别能理解那种孤苦伶仃的感觉,不过阿生说的也对,如果那位大人物真和王影有关系,王影也不至于自己养活自己..”
江静雅拢了拢侧脸的碎发,表情认真的望向我问:“王朗,我问你,你放下王影了吗?”
“放下了!”我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想了想又补充道:“但要说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我纯属在欺骗,我可以保证的是,我对王影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愫,只是很多时候有点不太适应。”
“我能理解。”江静雅长吁一口气,咬着嘴皮,挤出一抹笑容道:“咱们回去吧,收拾一下行李,我和婷婷就该去机场了。”
我一把拉住她的小手出声:“媳妇,我能给你的承诺不多,但在感情上,我可以保证,咱俩既然已经在一起了,我就绝对不会琢磨乱七八糟的花花肠子。”
江静雅目光真挚的注视着我:“王朗,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爱我,并不是感激或者亏欠。”
我身子前倾,在她的小嘴儿是啄了一口,无耻的坏笑:“那是当然的,不爱你,我能让你占有我嘛..”
江静雅立时间羞臊的捶打我胸口:“不要脸你..”
我重重搂住她的蛮腰轻喃:“媳妇,等抽出来时间,我帮你解决一下每月必到的姨妈烦恼好不好,保你十个月没有忧愁,不许拒绝昂,不然我那帮兄弟们都以为,我好像有啥难以启齿的毛病一样。”
我和江静雅正卿卿我我腻歪的时候,脑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喂,你是王朗吗?”
我回头望去,两个虎背熊腰,留着小短头的男人站在我身后,其中一个从兜里掏出一副印着警徽的黑皮工作证在脸前晃了一下,板着脸出声:“我们是羊城市大案队二组的,有件案子想找你了解一下...”
1448 假的?
目视面前这两个腰身魁梧的精壮汉子,我的第一反应是拽着江静雅跑路,不过打量了几眼冷饮店的格局后,我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这地方就一个出口,跑路基本无望。
我索性梗着脖颈做出一副迷糊的模样装傻:“你们谁呀?认错人了吧。”
一边否认,我一边拽起江静雅的胳膊,打算绕开他们往门口走。
站在我左前方,那个下巴颏底下留着一小绺胡茬的圆脸汉子往旁边挪动一步,挡住我们的去路。
他将脑袋抻到我面前,压低声音微笑:“王朗,既然我们能找到你,就说明是有足够的证据,没必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你说对吗?需要我拿出通缉令让你认认自己吗?”
“不是,我真不叫王朗。”我吞了口唾沫继续装无辜。
“男子汉大丈夫,要敢做敢当,这块属于闹市区,非逼着我们给你戴手铐才满意呀?”另外一个留着寸头的汉子堵在我右手边,似乎生怕我跑掉一般出声:“自觉点跟我们走,咱们互相脸面上都能过得去,你考虑自己,难道不该替你旁边这位小姐想想吗?男朋友众目睽睽之下被警察带走,她以后怎么做人?”
听到他的话,我为之一愣,侧脖望向旁边的江静雅,认命似的点点脑袋道:“行,有什么话,咱们出去再说吧。”
“等等。”江静雅一把薅住我的胳膊,表情认真的朝着面前两个壮汉抻出手:“同志,我要想再看看你们的工作证,麻烦你们了。”
两个汉子互相对视一眼,圆脸壮汉点点脑袋道:“没问题。”
说着话,他从裤兜里掏出工作证摆在江静雅的面前,有恃无恐的开腔:“你尽量看仔细,有什么问题,事后也可以到羊城大案队找我。”
我梭着嘴角出声:“同志,我想打个电话可以吗?”
“很抱歉,你现在属于受管制人员,暂时不能使用任何通讯设备。”留着寸头的家伙毫不犹豫的拒绝,并且抻手打算掏我的口袋。
“你干什么?谁给你们权利搜我们身的。”江静雅一把推在他的手臂上,挎着我的胳膊往后倒退两步,故意提高调门道:“我和我老公不相信你俩的身份,请你们穿制服并且携带拘捕或者传唤证件来。”
“这位小姐,你好像有点没搞清楚状况,口头传唤知道吗?”圆脸汉子瞟视一眼江静雅,将目光投向我威胁:“我们给你保留情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江静雅死死的搂住我的胳膊,声音洪亮的打断:“不需要你留情面,如果你拿出相应的拘捕令或者传唤证,就算当众枪毙他,我也无话可说,但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跟着你们走,谁知道你们会把他带到哪去?你们留一个人在这里看守他,另外一个人回去穿制服拿证件,否则我们是不会跟你走的。”
说着话,江静雅生怕对方会硬来一般,冲着冷饮店里的其他人客人喊叫:“大家可以来跟我们做个证,这两个人自称是警察,要找我老公谈话,但除了一个在网上都可以买到工作证以外,别的任何证件都没有,我们应该跟他们走吗?”
随着江静雅的怒斥,冷饮店里不少食客和店员纷纷望向我们这边。
留着寸头的家伙瞪着牛眼,摆动胳膊叫嚷:“小姐,你这属于妨碍正当执法,我们可以拘留你的。”
江静雅面色无惧的回应:“你们既然知道我老公,那也应该清楚我是他什么人,如果你们证件齐全,别说拘留我,就算判我刑,我都认!但现在我们肯定不会和你走。”
“是呀同志,抓人得有证据和手续吧?”
“就是就是,现在坏人那么多,鬼晓得你们到底是真是假,姑娘你们不要跟他们走。”
四周围观的人群里马上传出几道质疑的声音。
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刹那间有点傻眼,似乎谁都没有想到形势会发生逆转。
“你们不是说你们是大案队的吗?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询问一下我老公到底犯了哪条罪?”江静雅从手包里掏出手机,直接按下110。
没等电话接通,圆脸汉子近乎蛮横的一把夺过去手机挂断,表情狰狞的恶吼:“我们这是在执行秘密任务,谁允许你打电话的。”
“你凭什么抢我手机?把手机还给我。”江静雅抬起胳膊想要把电话夺回来。
“让开,直接抓人!”留着寸头的家伙动作粗暴的一把搡开江静雅,朝着同伴招呼,江静雅脚跟没踩稳,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两人立即张牙舞爪的朝我扑了上来。
“诶,你怎么打人啊!”我喘着粗气抻手薅住寸头男的领口,抬手照着他的脸庞“嘭”的就是一拳。
那家伙吃痛的咒骂一声,揽住我的脖颈想将我绊倒,旁边的圆脸汉子围到旁边,掐住我的胳膊,直接反扭到背后。
“打人了,救命啊!”江静雅踉跄的从地上,两手死死的抱住圆脸青年的小腿,满脸挂泪的朝着周围看热闹的人求教:“拜托好心人帮我们报个警,他们肯定是假警察。”
而那个寸头则虎视眈眈的指向旁边围观的人们吓唬:“报什么警,谁敢报警,我抓谁!”
“松开我,不然连你一块带走!”圆脸汉子两手掐着我的手臂,同时烦躁摆动单腿,想把江静雅甩开,江静雅就那么牢牢的抱着不撒手。
圆脸汉子估计是被惹急眼了,一拳直接砸在江静雅的脑袋正中央,恶狠狠的骂咧:“我特么让你松开!”
一看对方竟然朝江静雅动手了,我也顾不上管丫到底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愤怒一口咬在正吓唬围观人群的那个寸头男脸上。
“啊!”寸头男立马吃痛的嚎叫起来,两手掐住我的脸颊想把我推开,他越推我,我咬的越用力,疼的丫龇哇乱嚎。
后面反扭我胳膊的圆脸慌忙松手,冲到前面帮忙,狗日的一手掐住我的脖颈,一手攥成拳头在我脑门上“咣咣”猛凿。
感觉到口腔里一阵血腥味泛起,我干脆一使劲,直接从寸头男的脸色嘶咬下来一大块肉。
“哎哟,妈呀!”寸头男捂着血肉模糊的脸蛋,哭爹喊娘的蹲坐在地上。
“呸..”我一口吐掉嘴里的肉块,从旁边抄起一把椅子直接砸向另外一个圆脸汉子,他条件反射的抬起胳膊抵挡。
“去尼玛得,打我媳妇,我特么弄死你!”我棱着眼珠子,完全失控举着椅子一下接一下的往他脑袋上砸,狗日的边往后倒退边拿胳膊抵挡,没留神后面的桌腿,一下子被绊倒。
我抡起已经变了形的椅子,不依不饶的继续朝着他的脑袋上猛凿。
“老公,快走!”江静雅跑到我跟前,拽起我胳膊就往旁边拉扯。
“弄死你个逼养的。”我将椅子砸在他身上,拽起江静雅就朝门外跑。
跑出冷饮店,外面是条人流密集的商业街,我俩没敢走原路,直接钻进了一间大商场里,然后又从商场的侧门出来,拐进另外一条街市。
感觉应该把那俩人甩掉以后,我和江静雅才停下脚步,我掏出手机一边拨通孟胜乐的号码,一边挂念的问江静雅:“老婆你没事吧?”
“呼..呼..”江静雅披头散发的喘着粗气,小脸通红的摇头:“我不要紧的,老公那两个人肯定不是警察,不然他们不会那么惧怕我打120,还有既然是抓捕你,怎么可能只有他们两个人...”
就在这时候,我们脑后传来一道幽幽的男声:“是呀,他们怎么可能是警察呢?还是王总夫人分析的透彻。”
我回过去脑袋,当场脸色变得刷白,之前跟我打过几次照面的那个郑清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半米的地方。
我本能的挡在江静雅的身前,眯眼看向他。
“王总,我们小老板想跟你谈谈,移架可好?”郑清树动作隐晦的往上撩了撩自己的衣裳,露出插在腰上的黑色枪把,朝我微笑道:“你是了解我枪法的,这么近的距离,我能保证弹无虚发,不如主动跟我走,我保证没人会伤害你马子...”
1449 郭家老二
郑清树说话的空当,我看到路边又有六七个年轻小伙朝我们的方向踱着脚步缓缓凑了过来,显然这回为了圈我,天娱集团的人没少下功夫,这周围不知道还埋伏了多少他们的人。
江静雅立马揪心的抱住我的胳膊,眼眶含泪的摇头:“老公,你不要跟他们走,我不信他敢在大街上开枪!”
“王总夫人的分析总是那么一针见血,坦白的说呢?我现在锦衣玉食,出门前呼后拥,经常是羊城各位大佬的座上宾,真心不愿意因为你这么个小东西涉险。”郑清树轻蔑的翘起小拇指比划:“但如果没办法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我不好交差呐,所以嘛..”
我犹豫良久后,盯着他的眼睛发问:“老爷们吐口唾沫是个坑,我跟你走,别难为我媳妇,行不?”
“那是当然,道亦有道嘛,我这个人虽然不算什么英雄好汉,但祸不及家人的道理还是懂的。”郑清树戏谑的眨巴两下眼睛道:“况且没人通风报信,我玩起来也没啥乐趣,我还指着令夫人把你那帮兄弟全都召唤到羊城呢,省的将来夜长梦多。”
我侧过身子,微笑着轻抚江静雅的发梢努嘴:“媳妇,你先走,回去给我堂哥打个电话,就说我被请到天娱集团府上做客了。”
“老公,别和他们走..”江静雅哽咽的摇头。
“乖哈,我啥事不会有,天娱集团的大佬们想要我手里那块地,我如果没了,那块地就主动转到**手里了,哪怕放烂,也没他们啥事。”我故意放声,目的就是让旁边的郑清树听到。
“可是..可是我..”江静雅不停的抹擦着眼泪。
我凑到江静雅的耳边轻声交代:“回去给我堂哥打电话,这事儿别人谁都管不了,所以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只要你成功打通电话,我才有机会。”
郑清树目露讥讽的走到我旁边开腔:“好嘞王总,你们夫妻情深义重的画面都快把我感动哭了,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人了?”
“走吧,乖..”我轻拍江静雅后背两下,挤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江静雅咬着嘴皮,依依不舍的挪动两下脚步,瞪着杏眼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郑清树轻吼:“我记住你长什么样子了,如果你敢伤害我老公,我一定会让你抱憾终身。”
“啧啧啧,大哥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单凭这份狠辣,我给你点个赞!”郑清树皮笑肉不笑的朝江静雅翘起大拇指,随即一胳膊肘拐在我脖颈上,蛮野的揽住我往前走。
几分钟后,我被他薅上了一辆金杯车里,上车以后,郑清树直接坐在我旁边,叼起一根烟轻笑:“王总,你真应该觉得很自豪,你是我近五年以后,唯一一个一天研究了十几套方案如何抓捕的人,可惜啊,你就是生不逢时,要是赶在前几年,说不定我大哥还能欣赏你,现在嘛..”
“嘭!”
说着话,他一手勾住我肩膀,另外一只手攥成拳头重重捣在我小腹上,咬着牙厉喝:“现在,你这样的选手,就一个作用,杀一儆百!”
我疼的抽抽了两下,倒吸几口凉气摇头挑衅他:“铁子,我听你小弟说,你不号称天娱战神吗?砸就这点力度啊?”
“不用试图激怒我,待会我给你展示一把,什么叫力量!”郑清树阴嗖嗖的“嘿嘿”一笑,吧唧嘴道:“听说你在山城也是有一号的人物?”
我长舒一口气撇嘴:“还行吧,反正你这个逼养的,搁山城给我提鞋都得排队。”
反正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狗日的绝对不会因为我跪地求饶,就对我网开一面,我还不如在挨揍之前,先过一把嘴瘾。
“哈哈,年轻!”郑清树像个精神病似的朝着我脸颊吹了一口烟雾。
对于羊城的地界我也不是特别熟悉,反正就看着司机载着我们七拐八拐,最后把车子开进了一栋貌似废弃的工厂里,我感觉这地方应该距离市区挺远的。
车子熄火以后,郑清树甩了甩手腕,朝我努嘴:“走呗,不是还准备让我用八抬大轿给你送进去吧。”
我吐了口唾沫,大大咧咧的从车里蹦下来。
走进一间类似车间的大厂房里,我抬头就看到了一方打拳击比赛用的那种擂台,不同的是擂台的四周还有一个铁笼子罩着。
擂台里,两个**身子,只套着短裤的男人正你来我往的打着拳击,一个魁梧高大,另外一个身材纤瘦,但前胸后背却都遍布青色纹身,看战况那个身材瘦弱的家伙竟然还稳据上风,正不停压着对手暴打。
空旷的厂房里,两个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和拳头砸在身上“噗噗”响动,尤为的清晰。
我定睛一看,身材纤瘦的男人赫然是郭家三兄弟的老二郭洋。
郑清树鄙夷的拍了拍我肩膀轻笑:“你还有时间喘会儿气,待会就到你上场。”
眼瞅郭洋左右勾拳,打沙包似的爆捶对面的那个男人,我虽然心里很紧张,但脸上却没表现出任何惧怕,打了哈欠撇嘴:“呵呵,吓的我快尿裤子了..”
我话没说完,郑清树猛然揪住我的脖颈,左腿朝我脚下一勾,将我轻松绊倒,接着骑在我身上“咣咣”就是两拳头,棱着眼珠子咒骂:“小逼崽子,你特么的真有点分不清眉眼高低!”
“去你爹篮子!”我使劲往起一拱肚子,然后搂住他的腰杆将他推翻在地,顺势趴到他身上,左胳膊顶住他的脖颈,右手卯足劲,一圈怼在丫的眼窝上。
江静雅不在我身边,我现在孑然一身,根本没有了任何顾忌。
一拳闷在眼眶上后,旁边立马跑过来几个青年,将我从郑清树的身上拖拽起来,我胸口剧烈起伏的朝着郑清树咆哮:“草泥马得,就这点段位,你特么还敢号称战神?”
郑清树红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直接掏出来插在腰上的手枪“咔嚓!”一声上膛,指向我咒骂:“给我跪下!”
“我跪你爹个大裤头!”我歪着膀子狞笑:“你说你咋每次看到我,都玩了命似的跟我俩装逼,到底因为点啥呀!”
“我特么让你跪下!”郑清树像头暴躁的土狗一般,几步跨到我面前,抄着冰冷的枪管戳在我额头上怒吼:“三..二...”
我直视他的眼睛,要说心里不紧张,那纯属吹逼,但我更相信,他费尽心思的把我弄到这儿来,不是为了嘣掉我,否则他设计了几套方案圈住我,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这时候,拳击台上传来一道声音:“小树,做事要讲规矩。”
郑清树呼吸急促的咬了咬嘴唇,抬起枪托“嘭”的一下砸在我脑门上,随即后退两步,毕恭毕敬的朝着擂台弯腰打招呼:“二爷。”
“放开这个小朋友。”
擂台上再次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四周薅拽我的小青年马上松手,我甩了甩手腕子,回过去脑袋注视擂台,见到郭洋正两只手抠在擂台四周铁网上,似笑非笑的看向我道:“最近几年,羊城都没出现过敢直面我们天娱的人,小家伙你很有意思。”
“你要是给我点时间,我能让你感觉更有意思。”我拍打两下身上的灰土,冲着郭洋道:“郭总,您其实没必要给我摆出来这幅好像要整死我的架势,真想我死,不过是花几万块钱的事儿,越南、缅d有的是干黑活的枪手,咱们有啥就明唠吧。”
“哦?你认为我图什么?”郭洋嘴角上翘。
“无非是想要陈凯那块地呗。”我抽吸两下鼻子冷笑。
他转动两下脖颈,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如狼一般灰褐色的眼珠盯盯注视我:“不,起初呢,我确实只是想要那块地,现在我对你比那块地更感兴趣,这样吧小朋友,我给你道选择题,站在擂台下跟我对话,我保你可以富贵一生,走进擂台里跟我交流,今晚上你可能就得被丢进海里喂鱼,你有三分钟时间考虑...”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1450 弟弟,全是弟弟!
说罢话,郭老二俯下脑袋,居高临下的望向我。
我舔了舔嘴角问:“我想知道,站在擂台下,我如何个富贵法?”
他笑盈盈的出声:“你可以继续披着叶家的战袍,驰骋羊城,必要时候我们天娱甚至能够做点牺牲,我会想办法让你跟叶家的高层接触上,但你必须得..”
“必须得当你狗是吧。”我直接打断。
“不,我们是合作关系,你求财求人脉,我们求一份平安。”郭老二文绉绉的出声:“我对于你还是有三分了解的,你在山城得罪了一个颇为庞大的集体,在老家崇市也没任何根基,只要你愿意合作,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在羊城,我保你风调雨顺。”
我甩了甩手腕,龇牙笑着再次打断:“你那个笼子咋进去啊?”
对于郭洋这席话,我基本上当成放屁听的,倒不是说我这个人有多仗义,也不是说叶致远跟我关系多么的近,我只是相信他们这种段位的人,嘴里基本上没啥实话。
我估摸着现在暗地里肯定有不少人在拿手机、摄录机对着我狂拍,只要我点点头,那以后就得彻底变成天娱的一条狗,稍微忤逆一点,他们就敢把视频丢给叶致远。
到时候想让我死,都不用他们自己动手,叶家就能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
我师父林昆费尽心思让我来羊城,让陆国康使尽浑身解数才搭上叶致远这条线,肯定不是毫不原因的,相比起来跟我冲突不断的郭家三兄弟,我更乐意相信我师父。
说着话,我径直走上擂台的小台阶,咋咋呼呼的吆喝:“郭老二,你麻溜把笼子给我打开吧,今天就算被你打死,我也肯定不带反水的。”
说着话,我回头晃了一眼四周,嬉皮笑脸的吧喳嘴:“这段画面务必录下来哈,回头我好找叶致远邀功。”
“哦?”擂台上的郭洋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上下打量我几眼轻笑:“小朋友,你对生命难道没有一点敬畏吗?”
我不耐烦的斜楞眼:“行了他二爷,都鸡·八流氓头子,你跟我俩装啥教育家,就我这种选手,你招招手羊城不得要多少有多少啊,别整的好像多抬举我似的,你不就是想弄我,又不想担上事儿嘛,咋地?是不是那天让我王者商会的大哥吓迷糊了?”
“呵呵,来!进来吧..”郭洋豁嘴一笑,朝着旁边一个青年招招手。
那青年马上小跑过来,打开锁在笼外的铁锁。
走进擂台以后,我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刚刚从我的角度看不见那个跟郭洋对战的拳手,此刻近距离一看,这家伙满脸血呼拉擦不说,两条胳膊更是无力的耷拉着,明显是让撅折了,正无力的趴在地上呻吟。
又有两个青年很快跑进来,将那名倒霉的拳手抬了出来,很快有人在门外“咔嚓”一声上了锁。
“需要拳套和护具吗?”郭老二弯腰捡起来他刚刚仍在地上的拳击套,歪脖扫视我道:“敢走进八角笼的男人都是真汉子,不管输赢,最后我肯定留条全尸。”
刚刚跟郭洋对战的那个拳手,至少得一米八多,身板撞得跟一堵墙似的,他都能被郭洋揍成残疾人,这要换我上去,不得分分钟钟歇菜呐。
我不自然的狂咽几口唾沫,往后倒退两步道:“咳咳,二爷..我是这么寻思的哈,你听听有没有道理,咱都是挺有身份的人,谁打谁打着也怪不好的,我觉得吧,咱是不是应该想辙把这个尴尬降到最低化。”
“可以呀,只要咱们双方合作。”郭洋面无表情套上左边的拳套,然后低头用嘴巴帮助套右边的拳套,含糊不清的出声:“我的拳头从来不会针对朋友,小朋友,跟我们合作,你不吃亏得..”
瞅着他正嘟囔的空当,我踮着脚尖就冲他扑了上去:“去尼玛得,反正当不了朋友!”
正收拾的行头的郭洋显然没有预料到我竟然敢无耻的率先偷袭,急忙想往后倒退,我一个虎扑直接奔上去,抬起拳头就往他脸上凿,同时扯着嗓门咒骂:“老东西,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拳怕少壮!”
一拳正中他的眉骨,我又抬起另外一条胳膊,准备继续给他来一招狠料。
谁知道郭洋突然抬起脑袋,脖颈前倾,用自己的脑门当武器,“咣”的一下撞在我的鼻梁骨上。
刹那间,我的鼻子一阵酸楚,鼻涕头混合着鲜血蔓延出来。
趁着这个空当,郭洋胳膊横摆,直接将我从他身上揽了下去。
我急急忙忙的想往前爬,刚直起腰杆,就被他绷曲的膝盖“嘭..”的一下磕中脸颊,身体不受控制的仰面摔倒在地,脑子里更是晕乎乎的一片。
我迷迷瞪瞪的使劲晃了晃脑袋,手扶着旁边的围栏绳子想爬起来,郭老二原地一记鞭腿再次扫中我的脑袋,这回直接给我干的两眼一黑,休克过去。
感觉昏迷了也就两三分钟,一阵透心凉的水浇花似的洒在我脸上。
我睁着肿起来的眼睛张望,郭洋就站在我旁边,手握着一瓶矿泉水正往我脸上浇,嘴角挂着无比鄙夷的笑容摇头:“现在的小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混社会都没个好体格子..”
“我草泥葫芦妈..”我突兀坐起,两手抱住他的小腿想把丫掀翻。
结果他两条腿像是长在擂台上一般,纹丝不动,反倒弯腰一把掐住我的脚踝,将我给轻轻松松的倒立起来。
接着他“喝!”的低吼一声,攥着我的双腿原地转动身体。
我像是坐旋转木马一把,双脚离地的腾空飞起,脑子当时真是一片空白,还能好好感受一把究竟是个啥感觉的时候,他突兀松开手,我整个人就如同一颗炮弹似的砸在一面铁笼子上,然后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一瞬间,感觉浑身的骨头好像都断裂掉一般,疼的我只剩下“啊啊..”的呻吟。
我蜷缩着身体,尝试爬起来,但稍微一动弹,钻心的疼痛感就马上卷积我的全身。
郭洋跨着大步走到我面前,冷冰冰的轻笑:“小家伙,你现在还有机会后悔!”
“我悔你麻痹..”我艰难的扬起脑袋,朝他吐唾沫,奈何浑身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唾沫星子全喷到自己的脸上。
“茅坑的石头!”郭洋抬腿一脚狠狠的跺在我的脸上。
我眼前再次一黑,不过这次没有晕厥过去,只是短暂性失明,只听到郭洋朝着笼子外面的郑清树低吼:“待会想办法让他把那块地的转卖合同签掉,然后打断手脚扔进海里。”
沉寂几秒钟后,我的眼前渐渐恢复光明,我看到郭洋已经冲笼子外面走去,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吼!”的诈喊一声,爬起来从后面搂住郭洋的腰杆,将他扑倒在地上。
“草泥马得,不是生死局吗?来呀!”扑倒以后,我左右开弓的照着他的后脑勺抡拳猛砸,郭洋脸朝上的趴在地上,一时间竟然无计可施。
“拉开他!”擂台下的郑清树慌忙跑了过来。
“打死你个老棒槌!”我疯了一般,猛烈的挥拳砸郭洋的脑袋,不过没打两下,就被郑清树一脚踹中胸口,仰头倒在地上,几个青年一拥而上将我牢牢按住地上。
这回我是真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两眼直楞的盯着破洞的房顶喘着粗气狂笑:“弟弟,一个个全是弟弟...”
“都让开,让我来!”郭洋狼狈不堪的爬起来,推搡开旁边按着我的青年,抬腿就往我脸上“咣咣”跺了几脚..
地址:
手机阅读: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顶部"加入书签"记录本次(1450弟弟,全是弟弟!)的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兰岚谢谢您的支持!!
1451 认命吧
郭洋抬起硕大的脚丫子,一下接一下的往我脸上狠撂。
而我的双手双脚全被人按着,根本动弹不得,那种无力的生疼感让人特别想哭,但我却故意扬起嘴角,甚至哈哈大笑的嘶吼嘲讽:“郭老二,你特么能不能使点劲,咋跟挠痒痒似的..”
“去尼玛得!”整场竭力想把自己表现的像个绅士一样的郭洋彻底被我激怒,卯足劲继续往我脸上猛跺。
我能感觉到鼻子和嘴巴全都被他踹出了血,脸上黏糊糊的,他每次抬起脚的时候,都有血点子往我脸上滴答,脑子里意识更是越来越模糊,几乎快要到了晕厥的程度。
这时候郑清树凑过来,压低声音劝阻:“二爷,稍等一会儿吧,再打就打死他了。”
郭洋“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脸上五官扭曲的又是一脚重重踩在我胸脯上,棱着眼珠子咒骂:“真特么给脸不要脸。”
“先让他把那块地的转让合同签了,吴市那边已经在催促了。”郑清树轻拍郭洋的后背安抚。
“呸..”郭洋照着我吐了口唾沫,气呼呼的退到旁边,从一个青年的手里接过一条毛巾擦抹两下脸上的汗渍,闷着脑袋走下拳击台。
“把他拽下来。”郑清树冲着按住我的几个家伙努努嘴。
几分钟后,我被他们当成死狗似的拖下拳击台,重重抛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郑清树叼着烟卷站在我身前,声音不大不小的冷笑:“王朗,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痛痛快快的把地皮转让合同签掉,我痛痛快快的送你上路。”
此时此刻我真的是精疲力尽,别说跑路,就连爬坐起来都办不到,我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上气不接下气的呢喃:“给我..给我口水喝,让我考虑考虑。”
郑清树冲着旁边一个青年努努嘴,青年很快拧开一瓶矿泉水,蹲在我旁边喂水,清凉的水流滑进我的喉咙,瞬间让我清醒很多,我像条爬虫似的稍稍蠕动两下身体,继续喘粗气:“再..再给我来支烟。”
“拖延时间没用,先不说你那帮兄弟能不能找过来,就算他们找过来,你觉得又能如何?”郑清树点燃一支烟放到我嘴边,露出嘲讽的笑容道:“咱们彼此都利索点,输了就是输了,在羊城这片地界,跟我们天娱作对倒下的,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说着话,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放在我面前,狰狞的挑动眉梢:“来,主动点,就写本人王朗自愿放弃增城区新塘镇新发鞋帽厂的土地持有权,无条件转让天娱集团。”
盯着铺在我脸前的笔和纸,我咬着烟嘴猛嘬几口。
“认命吧,签完合同,我还能让你吃口好的,然后舒舒服服的投胎。”郑清树蹲在我跟前,抬手在我脸上“啪啪”轻拍两下。
我偏开脑袋,避开他的手掌,咬着牙沉笑:“我是很想..想认命呐,关键手不听使唤,这会儿脑子也迷瞪,连自己名字都想不起来咋写了,你让我搁啥给你签..”
“要不我再帮你继续舒舒筋骨,找一下思路?”郑清树吐掉嘴里的烟卷,直接从腰后摸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卡簧。
旁边几个马仔立时间粗暴的按住我的手脚,将我呈“大”字状平按在地面上。
1452 新老二代
刺眼的大车灯下,我看到一群人急速朝我所在的位置狂奔而来。
带头的家伙,身材矮小,留着个好像被狗啃过似的小平头,不点大的小眼珠子瞪的溜圆,缺了两颗大门牙的厚嘴唇显得尤为扎眼。
熟悉的脸颊,熟悉的表情,熟悉的腔调,看清楚他的那一刹那间,我憋了整宿的眼泪,再也没控制住,瞬间淹没眼眶。
有一种傻子,哪怕他身处万里之遥,哪怕他长年累月不带给你打一次电话,哪怕他自己本身可能都过的不尽人意,但只要得知你遇上坎坷,就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面前。
不问对错,无视代价。
这种人,可能在旁人眼里是傻**,在亲人心中是垃圾,但在兄弟面前就特么是知己。
在我濒临绝境,自己都感觉看不到明天的时候,那个发誓混不好就不回来的虎逼钱龙风尘仆仆的出现了,宛若一道划破天际的流星,又似一柄直戳人心的利刃。
“卧槽你们麻得,就你要干我哥啊!”几个呼吸的功夫,钱龙从后面一把揪住郑清树的衣领,攥着开山刀当匕首,“噗嗤、噗嗤”两下直接扎在郑清树的小腹上。
郑清树踉跄倒地,我同时也被连带着摔倒,扬起满脸是泪的脸庞轻声呢喃:“傻**大儿砸..”
“闭嘴,憋回去!万事儿有你皇上爸爸呢!”钱龙一手拽起来我,一手攥着开山刀照着郭洋的大脸直劈上去。
郭洋迅速往后倒退,避开刀锋,朝着身边的小青年低喝:“掏枪,干他们!”
几个青年反应很快的马上掏出手枪,簇拥挡在郭洋的身前。
“嘣,嘣..”
两声沉闷的枪响从钱龙身后的人堆里传出。
挡在郭洋身前的两个青年,一个胸口渗血踉跄到底,另外一个直接被嘣飞出去半米都,重重摔躺在地。
“我听说这块有个玩枪的战神?来,站出来让我看看!”一道慵懒的声音随之响起。
只见头戴鸭舌帽的吕兵手持一杆棕木色的03款步枪缓缓走出。
“咔咔咔..”
吕兵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枪响泛起,冷面寒霜的李俊峰怀抱一杆折叠微冲在郭洋那帮人身前荡起一阵灰尘。
李俊峰吐了口唾沫冷喝:“玩刀,你们还有点机会,玩枪,全特么得跪!”
说话的空当,姜林、星辰、苏伟康、刘祥飞一人抱把折叠微冲站在李俊峰的身后,黑漆漆的枪口直戳对面。
头狼新老两代战犯在这一刻齐聚出现,气势直冲云霄。
护佑在郭洋身旁的一众青年立时间有点傻眼。
钱龙傲然而立,手持开山刀指向郭洋一伙:“我这个人不爱说废话,带头的自己趴下,剩下的全他妈给我滚犊子!”
郭洋手下的一甘马仔面面相觑,但还是比较有道义,谁也没把自家老大露出来。
李俊峰“咔嚓”一下撸动枪栓,冷着脸低吼:“麻痹的,不说话全部视为当家!开搂!”
“咔嚓..”
“咔嚓..”
几道拨动枪保险的脆声,同时响起。
就在这时候,郭洋还算爷们的拨拉开挡在前面的几个马仔,脸颊阴沉的走了出来:“朋友,我是天娱集团的郭洋,有什么话跟我说!”
“草泥马,你是带头的啊?”钱龙将我交给身后的刘祥飞和苏伟康,拎着开山刀就走了过去,用刀背“啪”的一下拍在郭洋的脸蛋上,横着脸努努嘴:“跪下!”
郭洋胸口剧烈起伏的冷笑:“呵呵,你们可能没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吧,我告诉你们..”
“跪下!”钱龙突兀举起开山刀“豁”的一下直接剁在郭洋的肩膀头上。
“吼..”郭洋的肩胛立时间飙起几抹血渍,吃痛的往后倒退一步。
“二爷!”
“草特马得,拼了!”
郭洋身后几个小青年立时间抄着手枪就冲到郭洋的身边。
“开怼!”李俊峰直接抬起枪,冲着对方疯狂的“咔咔咔”扣动扳机。
“嘣嘣..”
对方一帮青年也豁出去小命还击,两帮近在迟尺的人,用择人而噬的火器各自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不得不说,郭洋手底下这帮马仔还是挺有血性的,在付出两个人为代价的情况下,硬生生的拽着郭洋躲在了不远处的擂台后面。
我们这边,同样怕擦枪走火伤到我,所以李俊峰、姜铭只是火力压制,其他人寻找掩体,苏伟康和刘祥飞迅速把我搀到一台越野车的后面躲藏。
一时间火星子四溅、尘土飞扬,双方持续了大概**秒钟的对喷后,短暂熄火,李俊峰、姜铭仗凭着火器优势,完全是压着对伙打,对方则疲于救郭洋,并未形成什么有利的攻势。
吕兵蹲在一部废弃的车床架子后面,抬枪冲着拳击台后面“嘣”的开了一枪后,回头朝着旁边蹲在水泥墩子后面的李俊峰和姜林吆喝:“疯子大林,我左你们右,一轮冲击给他们撂躺下。”
“妥了!”李俊峰和姜林亡命徒一般直接站起来,冲着拳击台的一角“咔咔咔”撸动扳机,刹那间木屑、水泥块满天乱飞,弹壳叮叮当当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分外的清晰。
而吕兵则原地打了两个滚,从侧边绕过去,单膝跪在地上“嘣,嘣..”点射两下,刹那间拳击台后面传来两声凄厉的惨嚎,显然是有人中弹了。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我掏出来看了一眼居然是叶致远的号码,迟疑几秒钟后,直接挂断,我坚信这种情况下,他给我打电话肯定不是为了声援。
与此同时,拳击台的角落里,郭洋扯着嗓门高喝:“头狼的兄弟,停火吧,我认输了!”
吕兵摆摆手,李俊峰和姜林这才放下枪管。
几秒钟后,郭洋在几个满脸乌黑、浑身挂彩的马仔搀扶下从拳击台后面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刚才的流弹应该是飙中了他的腿。
等他们全部出来以后,李俊峰怀抱微冲,绷着脸低吼:“枪扔了,自左向右跪一排!”
郭洋摆摆手,旁边几个马仔纷纷将手里的家伙式丢在地上,他率先带头蹲在地上,昂着脑袋喘粗气:“我认输了,有什么事情冲我来,给我手底下这帮小兄弟一条活路。”
“懂不懂啥叫规矩!”钱龙从另外一辆越野车背后钻出来,一脚蹬在郭洋的脸上咒骂:“你现在还有资本跟我们讲条件不?”
“不是条件,是乞求。”郭洋被踹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咬着嘴皮道:“他们全是拿钱干活的,折磨他们也没啥意思,天娱集团我能说了算,要钱还是别的,你们尽管开口。”
“我特么要你命!”
没等他说完,钱龙突兀举起手里的砍山刀,迎面狠狠的剁在郭洋的面门上。
“二爷!”
“草泥马得!”
郭洋几个马仔愤怒的站起身,不过没给他们捡枪的机会,吕兵怀抱步枪就地点射两下,两个马仔应声倒在血泊中,剩下的人也立时间停止了暴躁,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杵在原地。
“咳咳..”郭洋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坐在地上,朝着仅剩的三个小弟摆摆手驱赶:“走吧,你们都走吧,相信头狼的大哥们,还是有这点气度的。”
“二爷..”
仨小伙红着眼圈望向郭洋,很明显郭洋平常跟他们的关系,肯定不止是金钱往来,不然这种情况下,没人会奋不顾身的挡在他身前。
“走!”郭洋额头上青筋暴起,粗声粗气的咆哮:“回去告诉我大哥,要么刀枪入库,从此不再过问江湖,要么一招制敌,别再给头狼这帮小崽子翻身的机会。”
几秒钟后,三个浑身挂彩的小伙步履蹒跚的相互依扶走出厂房门口。
钱龙歪着脖颈冷笑:“你还挺特么有先见之明的,知道不是我们对手哈。”
眼见自己的几个小马仔离开,郭洋硬挺着的那口精气神也彻底散去,颓废的坐在地上,仰头问:“根据我对你们的了解,除去羊城这几个人以外,剩下的不是在缅d就是在山城,能在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赶过来,肯定有了不得的官方背景在后面支持吧,能不能让我败个明白?”
“真特么是头老狐狸。”钱龙吐了口唾沫点头:“没错,我们是坐京城卫戍区的专机来的,巧的是我们几个既没在山城,也没在缅d,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全都在京城,所以这场仗老天爷都说了,你得败!”
“原来如此。”郭洋长吁一口气,干脆放下捂着额头伤口的手掌,清了清嗓子道:“我还有一个疑问,工厂门口,我安排了不少后手,你们是怎么无声无息的摸进来的?照理说,你们这点人肯定是做不到的。”
钱龙回头朝着工厂门口轻喝一声:“大哥,你受累出来给老狗解答一下迷惑!”
厂房门口,两道身影缓缓出现,一个满脑袋染着红头发的壮年豁嘴出声:“上次我这个拜把小兄弟就给你们提过醒,王朗归王者商会罩着,你们好像没太听明白...”
1453 虽死犹荣
“踏踏踏..”
脚步声泛起,厂区门口那两条人影径直走了过来。
他俩的造型都特别雷人,一个满脑袋染成火红色,梳着个倍儿显身高的鸡冠头,上身穿件黑色皮夹克,底下套条宽松的工装裤,脚上套着一双牛皮色的马丁靴。
另外一个则留着水蓝色的三七分头,身着一套骚粉色的紧身西装。
我定睛一看,好家伙!竟然是跟我有过数面之缘的鱼阳和诱哥。
路过我身边时候,鱼阳刻意拨拉一下自己的鸡冠头,朝我飞了个媚眼:“你哥得了痢疾,托我给你带句话,干就完了!”
刹那间,我有点懵逼,感觉一切都好像是场梦境似的不真实。
很快,鱼阳和诱哥走到郭洋的面前,鱼阳龇牙笑了笑道:“瞅岁数你比我大不少,我就喊你声老郭吧,老郭呀,其实我刚才跟你吹牛逼呢,头狼是头狼,王者是王者,你们天娱跟头狼的矛盾,我们王者商会可一点没掺和哈,我跟我哥就是单纯遛弯,碰巧遇上啦。”
郭洋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讽,歪鼻“呵呵”冷笑两声。
诱哥一手比划真“六”的姿势挖鼻孔,一边蹭蹭抓了两把裤裆,斜眼吧唧嘴:“小鱼儿,他笑话呢?我不知道你啥脾气昂,反正搁我身上肯定忍不了。”
“诶你特么得..”鱼阳甩直胳膊抬手就是一巴掌掴在郭洋的脸上,瞪着眼珠子厉喝:“老弟儿正经八百的跟你唠句散嗑,你咋还不信呢?你自己昂起你的狗脑袋看看,在场除了我们以外,哪个不是人家头狼培养出来的战犯?”
郭洋咬着嘴皮,任由额头上的刀口潺潺往出冒血,很光棍的开口:“嗯,我服了,输的心服口服,有什么诉求你们尽管提,只要能做到的,我肯定不含糊。”
说罢话,他把目光投向鱼阳。
鱼阳满口粗鄙的瞪眼:“你瞅我干几八,我就是个打酱油的,也帮你过不上话。”
王者商会的那帮大佬们,我也算见过不少,不管是龙头赵成虎,还是陈姝含的亲哥哥小佛爷,包括我堂哥陈花椒,坐镇崇市的程志远,这些人虽然偶尔也会口头冒脏话,但在人前基本上都会保持一派稳重的大拿形象。
唯独鱼阳和诱哥,我甭管哪见他们,这俩人回回都能表情淡定自若把生殖器官挂嘴边,像痞子多过大哥,关键我看他俩人骂街,还一点都生不出厌恶的感觉。
钱龙鼓着眼珠子,从腰后掏出一把两指多长的卡簧,“咣当”一声丢到郭洋的面前,粗声粗气的低吼:“没诉求,就希望你能自杀或者被杀,你不断气,我咽不下去这口恶气!”
“咳..”鱼阳用胳膊撞了一下钱龙,意有所指的开腔:“弟儿啊,一群狼里只能有一匹头狼,谁都能说了算,那家不得乱套呐,收收你的火儿哈。”
听到鱼阳的暗示,挣扎着坐起来,朝苏伟康和刘祥飞出声:“扶我过去。”
几秒钟后,我虚弱至极的站在郭洋的面前,兜里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不用看也知道全是叶致远给我打过来的。
郭洋仰头注视我,浑浊的眼珠子里写满了不屈。
我深呼吸一口气道:“风云轮流转,两个多小时以前,好像是我这么匍匐在你脚下的,那会儿你一直在跟我谈合作,现在我也给你道选择题,给你大哥打电话,就说我要天娱集团的总部楼。”
郭洋立时间哈哈大笑:“哈哈,天娱大楼是我们竖在羊城的一杆旗,你要拔我们旗啊?你问问你旁边王者的两位朋友,王者商会够不够资格在羊城拔掉我们的旗!”
“就特么拔你旗,咋地!你有意见呗!”钱龙抬腿“嘭”的一脚踹在郭洋的脸上,梗着脖颈骂叫:“有意见也给我保留,赶紧给你哥打电话!”
郭洋瘫躺在地上,耷拉着眼皮,一副好像没听到样子。
鱼阳点燃一支烟,轻飘飘的吹口气:“这老哥可能还有点没弄清楚状况,弟儿啊,你把后手给老哥看看。”
“也对,不让他看看,他可能还一直心存幻想,等人来救援呢,你等等昂!”钱龙一拍后脑勺,掉头蹿上旁边的越野车里,从里面翻出一个平板电脑蹲在郭洋的跟前。
很快平板电脑里出现几组类似监控似的画面,钱龙先戳进左上角的一个,笑盈盈的说:“醒醒老郭,你看这地方眼熟不?”
画面中,黑哥、孟胜乐像两个拾荒者似的坐在一栋大厦的门口,他们旁边还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像是公司高层的眼镜男,孟胜乐一只手搭在那个眼镜男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把玩着个香瓜大小的麻雷子。
郭老二立时间瞪圆眼睛:“这是..这是我天娱大楼!”
“旁边的好像是什么执行董事还是啥的,我也弄不明白,就听说是你们天娱的合伙股东之一哈。”钱龙仰嘴轻笑:“我这俩哥哥,是奔着自杀去的,天娱集团里面只要敢走出来一个人,他俩指定引爆手雷,你看看这条线你是不是断了?”
钱龙说着话,又戳看右上角的画面,笑盈盈的说:“来,咱再看第二组昂,这是你和你大哥花重金盖的别墅吧?”
画面中,**个穿着交警服的人在一栋别墅门口设卡检查,刘博生就蹲在不远处笑眯眯的抽着烟,不知道是感觉我们在看他,还是他那边能听到什么动静,刘博生抬起胳膊打招呼似的摆摆手。
钱龙拨拉两下郭洋凌乱的头发微笑:“听说你们在别墅里养了不少敢杀人越货的亡命徒,你猜他们有没有勇气拎枪跟交警杠一波呢?”
郭洋额头上的青筋立马凹起,满脸不可置疑的低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在羊城没人敢在我家门口设卡检查,哪怕是叶家也不行!他们肯定是假的!”
“你喊个几八!”钱龙挑眉轻笑:“我又没说他们是真的,关键你手底下那帮亡命徒不知道呐。”
“咱们再看第三组哈。”钱龙又戳开右下角的画面,画面中应该是在一个停车场里,王鑫龙、张超、何佳炜背靠在一辆车门的旁边。
“是不是有点迷糊这是哪呀?我告诉你哈,这是机场的停车库,他俩现在的位置应该距离你大哥的车很近。”钱龙抽了抽鼻子浅笑:“一早就听说你大哥不在国内,但他坐飞机回来,肯定得去开车吧,你猜到时候他跟我兄弟能发生怎样的碰撞?”
郭洋鼻孔朝外呼呼泛着粗气咆哮:“叶家坑我们,这么私密的事情,你们根本不可能知道!”
“对,这话说的一点毛病没有,这正是我要给你介绍的第四组画面。”钱龙返回界面,戳进最后一组图像,镜头是对着一栋建筑的门口,可以看到门口站着两个荷枪实弹哨兵,哨兵背后挂着一块木匾,上书“卫戍”俩字,后面的字则被哨兵给挡住了。
“来,这个逼必须让我装。”鱼阳凑过来,夺过来平板电脑轻笑:“镜头所在的地方是京城卫戍区,你估计应该听过这个名字,我们王者的龙头恰巧和卫戍区的小主关系不错,最巧的是叶家在京城有不少产业,刚刚好今天叶家的掌事人到京城出差,我大哥就邀请那位掌事人过去做客,啧啧啧,你说你运气背不背?其实吧,我觉得你最倒霉的还是不该找关系封锁这一片,不然警察也能救救你,作茧自缚了吧?”
见郭洋的脸颊瞬间面如死水,鱼阳挤眉弄眼的拍打两下他的肩头道:“行,该介绍的我都介绍完了,老郭你自己琢磨一下何去何从吧。”
“另外我多嘴解释一句,为什么要揍你呢,第一是因为小朗跟我们王者关系不一般,第二是前阵子我们科威特的一家工厂遭遇洗劫,死了八个,伤了三十几个,这事儿干的确实够隐秘,但老哥你要相信,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借你的嘴跟郭海提个醒,不管你们是靠谁吃饭的,不要踩过界!”
说罢话,鱼阳退到了旁边。
“行,我给我大哥打电话,让他把天娱集团让给你们。”郭洋咬着渗血的嘴皮,从钱龙手里接过手机。
钱龙眯眼出声:“记得开免提昂,挺大岁数的不爱打你。”
“呵呵,好..”郭洋先拨通一个号码,然后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
电话里立即传来郭海暴躁的怒吼声:“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老二,为什么董事会的老刘会被人堵在集团大楼的门口,还有你和小树的号码怎么都打不通?你是干什么吃的!”
“大哥,我错了,不该不听你的去招惹王朗那个小麻烦,你说得对,牵一发而动全身。”郭洋缓缓挺直腰杆,带着浓郁的哭腔:“你和我用了近二十年时间才把天娱的这面大旗竖起,我不能容忍谁把天娱推翻,我现在有机会干死王朗,但没本事灭掉全部,被他们抓到,难受得是你..”
“老二,你在说什么?”郭海的调门立即提高:“你把电话给你旁边的人,王朗在吗?王朗兄弟,我拜托你,给我兄弟一条活路,不论多少钱如何赔偿都没问题。”
“大哥,咱哥俩十年前就说过,这辈子不会再求人,我特么更不能让你为了我,去哀求一个小崽子!”郭洋说着话,突然弯腰从地上捡起来刚刚钱龙丢在地上的手枪,枪管戳向太阳穴,扯着嗓门呼喝:“今日我虽死犹荣,如果有来生,我郭洋还做你弟弟,照顾好咱家老三...”
“快,夺他的刀!”我慌忙抻着手喊叫。
郭洋一胳膊抡开我,同时抬腿“嘭”的一脚将钱龙给踹倒,攥着卡簧直戳自己的太阳穴,我的面颊瞬间被喷了一抹带着温度的血渍,郭洋随即仰头朝后重重摔倒在地...
1451 宠弟狂魔
郭洋仰面倒在地上,荡起一阵尘埃,身体痉挛一般抽搐两下。
“老二!老二啊..呜呜..”
钱龙的手机跌落旁边,里面传来郭海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诶我草特么的,临了还给我来一脚。”钱龙趔趄的从地上爬起来骂咧一句后,直接挂掉手机。
我目瞪口呆的盯着郭洋,他两只眼珠子瞪的溜圆,胸口不规则的剧烈起伏,浸红的血液很快染湿水泥地。
说老实话,我真没想到郭洋性子这么烈,刚刚他的求生**一直都表现的特别强烈,谁知道竟然会冷不丁来这么一下子。
“还瞅个鸡毛啊,赶紧救人呐,他挂了,这事儿就特么彻底兜不住啦!”鱼阳一个健步冲过去,直接揽住郭洋抱了起来,回头冲着诱哥出声:“这边你善后,谁开车技术好,跟我一块送他上医院!”
“鱼爷,我跟你去吧。”苏伟康迅速掏出车钥匙,两人架着郭洋钻进一台越野车里,然后“昂”的一声倒了出去。
“都别愣着了,赶快处理现场,疯子、大林、星辰和祥飞把提前准备好的汽油拎出来。”诱哥抹擦一把脑门,神情焦躁的回头朝着吕兵道:“他兵哥..”
“明白,我负责检查四周有没有活口。”吕兵很内行的摆摆手。
诱哥又回头朝钱龙吱声:“小皇上,你开车带着王朗先闪人,待会我给你打电话!”
“好!”钱龙利索的点点脑袋,搀起我钻进另外一辆越野车里。
诱哥深呼吸两口气,拔腿朝厂区门口奔去:“都检查的利索一点,事情办完,马上照着我跟你们说的路线散!”
钱龙载着我驶出厂区的时候,我才发现门口停着两台皮卡车,皮卡的后斗里放了几个半米多高的油桶,车旁边则整整齐齐的站了两行身着青灰色作训服,脸上戴着口罩的青年。
而刚刚我们放走的那三个郭洋的贴身跟班,此刻全都生死不明的躺在车斗里。
诱哥朝着皮卡车旁边的一众青年挥手:“分出来一组人检查四周,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剩下一组人把油桶拎进厂房内..”
“是!”十多个青年整齐的回应,然后训练有素的各自散开。
钱龙看了眼车外,压低声音跟我介绍:“这些都是王者安保的内勤人员,这次我来的时候带过来的。”
“嗯。”我心神不宁的点点脑袋,脑海中仍旧回荡着郭洋刚刚自杀的画面,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下彻底捅破天了,郭海现在不疯也得崩溃,而情绪失控的人能做出来什么事情,谁也想象不到。
一边开车,钱龙一边低头摆弄手机导航问我:“咋地啦,让人把耳朵打聋了啊?怎么跟你说半天话你都吭声。”
“啊?你说什么了?”我这才反应过来,迷瞪的问他。
钱龙白了我一眼道:“我问你身上伤咋样?是骨头不舒服还是脑子觉得迷糊?”
“我啥事没有。”我摇摇脑袋,从兜里掏出手机,结果却发现没电关机了,忙不迭朝钱龙道:“手机给我使一下,我得赶紧给小雅去个电话,既报平安,还得嘱咐她快点离开羊城。”
钱龙递给我一支烟道:“都安排完了,我们一到羊城,我就让人把她送回山城去了,这块你有熟悉的大夫没?”
“有,你导航..”我点点脑袋,把刘博生那个师叔所在的小诊所位置告诉他。
见我一脸心神不宁,钱龙轻声道:“朗哥,不用当回事,狗日的是自杀,咱们谁都没碰丫一下,就算找后账也找不到咱身上,大不了你跟着我一块上科威特躲一阵子去,天娱集团的人再牛逼,也不敢..”
“不管他是怎么杀,郭海肯定把这笔账算我头上了。”我使劲嘬了口烟道:“我要是还在羊城他至少有个目标,我要是跑了,那个逼敢撵到山城去,现在只能祈祷郭老二能抢救过来吧。”
“卧槽,我想起个人来!”开着车,钱龙猛不丁拍了下自己后脑勺嘟囔:“我们刚进去时候,有个逼养的不是拿卡簧扎你吗?那狗日的估计也是个高层吧?后来咱们跟郭老二掐起来,那小子呢?”
我错愕的眨巴两下眼睛摇头:“你说郑清树啊?我还真没太注意他。”
钱龙不提这茬,我也没想起来,听他说完以后,我才意识到自从我们跟郭洋正面对上以后,确实就没再看到那家伙的身影。
我冲着钱龙出声:“皇上,赶紧给诱哥打个电话,让他务必抓到那个杂碎,他万一躲起来,拍到什么照片、视频之类的,你们全都洗不干净。”
“明白。”钱龙掏出手机就开始拨打电话。
我捂着小腹上的刀口,恨恨的咒骂:“马勒哔得,这事儿真寸,本来就想着将一把郭老二的军,让天娱集团的丢丢人,谁知道..操!”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刘博生那个姓廖的师叔诊所里。
廖叔应该是提前就提到了刘博生的通知,这么晚了竟然没有打烊,见钱龙搀着满身是血的我踉跄进屋以后,他直接指了指屋里唯一的担架床点头。
“麻烦你了,廖叔..”我喘着粗气躺下身子。
廖叔隔着口罩朝我挤出一抹生硬的笑容,然后直接用手术刀帮我把已经和身上血块凝结在一起的衣裳从当中划开,然后有条不紊的帮我消毒、清理伤口、注射麻药。
我侧脖朝着钱龙催促:“皇上,你赶紧问问鱼哥,郭洋咋样了?”
“操,一路上你都让我问八百遍了,有消息我大哥会打给我的。”钱龙撇撇嘴,一脸不情愿的拨通手机:“怎么样了大哥?那个老**得儿挂没挂?”
鱼阳叹口气道:“不好说,人现在搁重症监护呢,我估计活的几率不是太大,算了,尽人事安天命吧,我再从附近蹲几分钟,马上就撤,天娱集团搁羊城的实力太特么吓人了,我前脚刚把郭洋送过来,一大堆人后脚就找到医院。”
钱龙梭着嘴角出声:“大哥,你自己注点意吧。”
一个多小时后,鱼阳、诱哥出现在诊所门口,不过俩人并没有进来,而是杵在门口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钱龙夹着烟卷朝门外吆喝:“你俩搁门口玩爱的魔力转圈圈呢?有啥事进来说呗。”
“玩你妹,滚出来!”诱哥瞪着眼珠子臭骂。
“咱们出去吧。”我身上的伤口也正好缝合的差不多,费劲巴巴的坐起来,在钱龙的搀扶下夹着碎步走了出来。
我朝着他俩弯腰鞠躬:“今天的事儿,谢了鱼哥、诱哥。”
鱼阳叹口气道:“感谢的话以后再说,你还是赶紧研究研究怎么跟郭海交差吧,实事求是的说,天娱集团在羊城的能耐真心触顶了,你手底下这点人偶尔打把突袭没问题,要是正面开磕,十死无生。”
钱龙皱着鼻子犟嘴:“大哥,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他天娱再牛逼,不也是两个膀子架一个脑袋吗..”
话没说完,诱哥抬腿就是一脚踹在钱龙的屁股上臭骂:“滚你爹得!来之前你三爷咋交代的?找面子为主,打脸为辅,你说人家郭老二已经卑服了,你还甩给他把刀干啥?”
鱼阳顿时不乐意了,一把搡开诱哥出声:“不是,你有病啊?踹他干啥?别说他了,你能想到郭老二会当场自杀吗?那会儿你不也搁旁边站着吗?平常不是总号称自己弹无虚发,你为啥不照着丫手背来一枪!”
“我当时拿枪了吗?来之前不是你个狗杂碎说要肉搏战的?”诱哥梗着脖颈嚷嚷:“我发现你特么脑袋好像被驴踢了?郭家老二要是真没了,你说郭海能不能疯,能不能孤注一掷直接把炮口对准王者?你三哥最近这一两年才刚缓口气,为啥一再提醒咱们不要亲自参与。”
鱼阳瞪着眼珠子提高调门:“参与不参与能咋地?大不了就干呗,我自己的弟弟我护着,三哥那头我自己解释,你要再动他一指头,我跟你急眼!”
诱哥烦躁的跺了跺脚说:“小三子刚才给我打了五六个电话,我都没敢接,你要真本事就自己跟他说。”
“我说就我说,来电话给我!”鱼阳一胳膊杠在诱哥的胸口。
“你啥意思?跟我翻脸是不是?”
“你不碰我弟弟,那就还是我哥,你要再踹他,咱俩就连连..”
说着话,鱼阳和诱哥像俩抢玩具的小孩儿似的直接撕巴在一起。
钱龙委屈的拍了拍的屁股上的脚印呢喃:“大哥、诱哥,我觉得这事儿吧..”
“你闭嘴!”
“闭了!”
鱼阳和诱哥同时回头冲着钱龙厉喝,然后继续互相推搡...
1452 我,不走了..
无视我和旁边的钱龙,鱼阳、诱哥俩人你来我往的互相推搡骂街。
我尴尬的劝解:“咳咳..鱼哥、诱哥,咱有啥事咱们慢慢说,行不?”
不过两人谁也没理我,仍旧该骂咧的骂咧。
“你俩他妈有病吧!能不能让我说句话!”钱龙一步跨出去,挡在两人当中,左手扒拉开鱼阳,右手顶住诱哥的胸脯,翻着三角眼低吼:“刀是我扔的,祸是我闯的,该**咋处理,我和我朗哥自己接着。”
“你能接住个蛋!”诱哥深呼吸两口臭骂。
鱼阳抬手就推向诱哥:“诱老贼你嘴咋那么欠干呢!”
“来呗,求干!”诱哥直接张开大嘴。
眼见两人又要撕巴起来,钱龙歪着脖颈低吼:“都闭了行不行?知道你俩疼我,不愿意让我受难,但特么我也是个爷们,多大点逼事儿,不就一个天娱集团嘛,牛逼就让他们把我大卸大块,丢海里喂鱼。”
诱哥和鱼阳同时停止了吵闹,全都怔怔注视钱龙。
钱龙搓了搓脸颊,突然“噗通”一声跪在鱼阳和诱哥的面前,哽咽:“这小半年来,你们对我啥样,我不是不知道,真的,我感谢你们!这辈子都感谢,说实话,来之前,我就没想过再跟你们回去。”
“你特么是不是虎呀,不回去等着从这块喂鱼呢..”
“你赶紧给我起来昂,不过节不过年的,磕头我也不给你压岁钱。”
诱哥和鱼阳动作整齐的抻手去薅拽钱龙。
目视着他们仨人,我可以感受到鱼阳和诱哥对钱龙绝对怀揣真感情,或许这段时间,他们在一起经历了很多我难以想象的事情吧。
钱龙挪动屁股往后磋了两下摇头:“哥,诱哥,让我把话说完,我当时之所以去科威特,是因为我大哥曾经在微信上跟我说,过去可以跟着他学点东西,所以我义无反顾的去了,目的就是为了回来帮朗朗,虽然中途碰上点岔道的糗事,但能跟你们混一程我真的很开心。”
“真不跟我们回去了?”鱼阳皱眉问道。
诱哥同样绷着脸道:“你可想好啊,不回去以后再想骑洋马挎洋刀,国内可没那么原汁原味的。”
“哈哈,不回去啦!你们是我哥,王者的每一位都是我哥,但我所有兄弟都在这儿呢,头狼现在遇上坎了,我得留下护着!得陪他们跨好接下来的每一步!”钱龙抽吸两下鼻子,脑壳撞地“咣咣”磕了两个响头:“先给你们磕俩,剩下一个欠着,等特么我们混好了,我再当面磕!”
鱼阳眼珠子泛红,抿嘴轻骂:“你个大虎逼!”
“小三子又打过来电话了,你接吧。”诱哥则把脑袋别过去,将手机递给鱼阳。
钱龙跪在地上,直挺起腰杆道:“哥,你把免提打开,我跟三爷解释。”
电话刚一接通,一道浑厚的男声马上传了出来:“你们要疯啊?走之前,我怎么说的?打停对方就可以,不要让他们伤筋动骨,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天娱的上家直接把电话打我权哥这儿了,让咱们给个交代..”
钱龙朝着手机出声道:“三爷,跟我大哥、诱哥都没关系,整场祸是我们头狼自己闯的,该咋收场我们自己收场!”
手机那头的赵成虎厉喝:“你们能收什么场?来,告诉我,你们这帮人绑一块能扛得过天娱集团一轮冲击不?就算扛得住,往后还打不打算在国内混了?走到时候,我揪着你耳朵说,弄几个小鱼小虾无伤大雅,结果呢?你让王朗接电话!”
我深呼吸一口气道:“三哥,我在旁边听着呢。”
赵成虎喘息一口,语调缓和不少道:“这事儿你准备怎么办?郭洋生死未卜,不管他是死是活,你们和天娱集团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你师父让你上羊城交朋友,你可倒好...”
“三哥,您是过来人,应该比我更清楚,交朋友是要代价的,端这碗饭非黑即白,肯定不存在中间,我不表明态度,叶家根本不会给我近身的机会。”我咳嗽两下道:“而且就算没有这档子事儿,天娱也不会容许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崛起,所以,我并没有认为我们做错了。”
手机那头的赵成虎沉默片刻后问:“你有什么打算?”
“干!”我咬着嘴唇低声呢喃:“不管我们现在低不低头,天娱集团都肯定拿我们当肉放上了砧板,反抗与否都得挨嘴巴子,我凭啥要把脸抻给他们打!”
钱龙跪在地上,喉结蠕动低喊:“我朗哥说得对,十几年前,他们郭家兄弟能从几个收高利贷的小杂鱼发展到市中心,我们为啥不行?我觉得那些所谓的社会大哥,全是一帮惹了事儿,又不敢平事的损篮子捧出来,打今儿开始,我们头狼,不惯他们这个毛病!”
“王朗啊,郭家老二没事还好,郭海起码能给你们点缓和的时间,他如果真没了,你马上就能感受到什么是风卷残云。”赵成虎沉吟片刻道:“不管这次你们能不能捱过这一劫,我希望你都保持一个好心态,人呐,一旦双脚离地,那就下不来了!”
“谢谢三哥!”我使劲点了点脑袋,尽管对方并看不见。
赵成虎叹息道:“先这样吧,我会想办法跟郭海见一面,你自己也做好准备吧,在我看不到你有任何潜力之前,王者商会不会再为你投资任何,即便你是花椒的堂弟,即便小皇上和鱼阳拜了把子!”
“我记住了。”我抿嘴应声。
虽然赵成虎把话说得特别绝情,但我却没有丝毫埋怨,实事求是的讲,这一路走来,王者商会帮助了我们太多太多,但每次我都是以受益者的身份接受,却没有给予他们丁点的回报。
再者说了,因为我们这些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关系去凭空招惹一个超级势力,本身就是件不智的决定,换做我是他,可能做得比现在还不留情面。
赵成虎接着又开口:“诱哥,你带上鱼阳抓紧时间到约定的地方坐车,现在天娱集团对咱们的怒气大过王朗。”
“行,我们马上动身。”诱哥回应一句。
鱼阳脸红脖子粗的拒绝:“我不走,你们谁爱走谁走,给我弟儿扔这儿,我放心不下,我倒要看看这个天娱集团能把我怎地!”
赵成虎的分贝骤然提高:“我给你留面子时候你别晒脸,诱哥,他如果不配合,就把他打晕扛走!”
挂断电话后,钱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灰土,拽着鱼阳走到旁边:“哥,我跟你说两句悄悄话..”
几分钟后,钱龙拍了拍鱼阳的后背,挤眉弄眼:“这下能放心走了吧?”
鱼阳眨巴眼珠子骂咧:“你狗日的要是骗我,我马上带着诱老贼掘你家祖坟去。”
钱龙掐腰笑骂一句:“操,听你这话就外行,就往这个智商能骗过你不?”
“那倒也是,行呗,那我俩就从科威特等着你。”鱼阳一脸认真的思考几秒钟后,点点脑袋,然后撑开双臂,重重的和钱龙拥抱在一起,钱龙又一蹦一跳的蹦到诱哥的跟前,跟他熊抱了一个。
瞅着仨人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我竟然有种好像看三胞胎的感觉。
几分钟后,诱哥和鱼阳离去,只剩下我和钱龙俩人互相对望。
“看个**,爸爸这把陪你刀山火海,要么头狼就在羊城彻底崛起,要么你我手拉着手陨落。”钱龙抬起胳膊,在我胸口轻怼一拳。
“想你勒傻儿子!”我深呼吸两口,跟他相拥在一起,我能体味到他的温度,感受到他的呼吸,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几分钟后,我俩分别不动声色的抹干净脸上的泪痕,佯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我朝他轻声问:“话说,你刚才跟鱼阳说啥来着?你屁颠屁颠的跑了?”
钱龙豁着没有大门牙的厚嘴唇憨笑:“我告诉他,我大外甥忽悠上了羊城一把家的闺女,不管混的多次,我都能保住一条命。”
我搂住他的肩膀,将自己挂在他身上笑道:“走,找个地方,你跟老子好好说说,这小半年你的经历..”
他侧脖问我:“不怕天娱集团的整咱了?”
“怕他个蛋蛋,现在郭老二生死未卜,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医院,我知道羊城警局门口有家烧烤摊,跟咱上学时候学校门口那家摊子的味道很香,咱就上那吃去...”
1453 家里进贼了
警局附近的一家烧烤店里。
烤串还没铺上,我和钱龙的脚边已经堆了四五个空酒瓶。
钱龙像只大鼹鼠似的不停剥着花生、毛豆往嘴里塞:“你特么少喝点,肚子上的伤口半指多深。”
“不碍事,你爸爸啥段位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抓起酒杯浅笑:“待会乐子过来,咱仨再正儿八经的开喝。”
“唉,要不是怕天娱集团的那帮狗篮子报复,真想拽着疯子、黑哥和兵哥也一块好好喝场。”钱龙甩了甩手上的油渍,叹口气道:“在京城的时候,我们就没机会开喝。”
我皱眉问道:“诶,话说你们为啥会在京城碰上?都扎堆似的往那边跑干啥去来着?”
钱龙抿了一口酒解释:“疯子他们是去跟一个挺有实力的大老板谈果品加工的事儿,我当时陪着我大哥、诱哥一块探望诱哥在京城的老战友,结果小雅一个电话打到花爷那儿,花爷又联系了鱼哥,所以我们就一块过来了。”
我愕然的张大嘴巴:“卧槽,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呐。”
钱龙笑了笑说:“对呗,不过这事儿你得感谢韩飞,韩飞真是咱头狼生命里的大贵人,先是介绍疯子他们认识京城的大老板,然后又托关系让嘉顺他们在瑞丽彻底站稳了脚。”
冷不丁听钱龙提起韩飞,我禁不住叹气:“唉,欠他的挺多,自打来羊城以后,我就没怎么跟他联系过。”
钱龙颇有感触的憨笑:“咋说呢,这种事情就是互助互惠吧,如果咱们是朽木,韩飞不会费功夫,同样,如果没有他的帮扶,咱跟朽木也没区别,只能说将来混好了,别忘了朋友。”
我跟他轻碰一杯酒道:“可以呀,出门溜达一圈,变得头头是道的,快跟我说说,你狗日的在科威特的生活。”
“那咋说呢?”钱龙歪着脖颈思索片刻道:“有钱人的天堂,没钱人的幻想,豪门大阀随处可见,穷人乞丐同样也遍布大街小巷,在那块只要你兜里票子够厚,菲律宾的女佣、印度的司机,埃及的保安,基本是标配。”
我随即又问:“看架势你都享受过呗?”
“那必须滴。”钱龙乐呵呵的吧唧嘴:“王者商会搁那边的办公楼就建在首都科威特里,算不上最高的建筑,但绝对是最豪的,不过我刚到的时候,也没少吃苦。”
“咋了?”我眨眼笑问。
“我那会儿不是跟着山城一个搞海外旅游的蛇皮出的门嘛,那狗日的贼不负责,到地方以后就把我和另外几个偷渡的丢给了当地的旅行社,完事我上了个厕所的功夫,旅游车开走啦。”钱龙豁着大嘴咒骂:“当时我一下子的就傻逼了,长这么大我都没出过国,既不会讲当地语言兜里又没啥钱,关键手机还让偷了。”
我们脑后突然传来孟胜乐的声音:“然后呢?”
“操,你特么吓我一跳。”钱龙回过来脑袋,朝着孟胜乐轻怼一拳:“啥时候来的?也不鸡·八吱声。”
“来好一会儿了,听你唠嗑挺带劲,就没好意思打断。”孟胜乐舔了舔嘴皮,坐到旁边的空位上摆摆手道:“待会咱再叙旧,你继续说你的淘金生涯。”
“然后啊..然后我特么搁街头蹲了两天多,实在饿得受不住了,就寻思跑出去先找份工作,然后再慢慢找我大哥。”钱龙抽了抽鼻子,说到这儿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惊恐:“在我找工作的时候,竟然碰上了一个华夏人,那家伙刚开始表现的特别仗义,请我吃饭、带我住店,还领我去医院找检查,说是科威特对从业人员身体有要求,反正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
“找工作跟上医院有毛关系,绝对有问题。”孟胜乐抽着烟骂咧。
“是呗,可咱不懂这些啊。”钱龙咽了口唾沫道:“我以为狗日的是真为我好,谁知道有天晚上他给我领到那边一个叫杰赫拉门的地方,要割我腰子。”
“卧槽,贩卖器官的?”
“日!”
我和孟胜乐同时瞪圆眼珠子。
“对,狗日的就是个器官贩子。”钱龙撩起自己的衣裳,我看到他的后腰处有一条一指多长的刀口,尽管伤口已经长好,但缝合后的疤痢仍旧触目惊心。
“别告诉我,你被割了一个腰子啊?”我皱眉问。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钱龙棱着眼珠子道:“当时那个黑市医生给我注射的麻醉药量少了,他动手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能动弹了,然后夺过来手术刀,把医生和要卖我的那个逼养的全部割喉了。”
虽然钱龙形容的很平静,但我完全可以想象到他当时有多恐慌,以及战况有多激烈。
“再后来呢?”孟胜乐端着酒杯都顾不上喝了,迫不及待的催促。
“那个逼养的背后有团伙,撵了我小半个科威特城。”钱龙又撩起自己的两条裤管,我看到他的双腿上,分别盘了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龙纹身,龙头在膝盖往下一点的位置,龙尾一直缠绕到他的脚踝。
“你们看哈,龙眼这块像不像弹孔。”钱龙指着自己右小腿龙眼的位置笑道:“实际上就是特么弹孔,还有左边这条龙,龙爪的地方,当时让一个逼养的拿军刺差点没给我扎透。”
隔着两尾青龙纹身,我能清晰的看到钱龙两条腿上全是深深浅浅的疤瘌,再听着他自己口述的那些经历,我心疼的吱声:“委屈你了。”
“不委屈,啥玩意儿都是有失才有得。”钱龙放下裤管浅笑:“我从科威特逃亡了一个多月,别的本事没学会,怎么搞偷袭、怎么割喉的手艺绝对精湛,再后来王者的大哥们找到我了,我的好日子就彻底来啦。”
孟胜乐饶有兴致的发问:“因为啥?”
“这事儿说起来特别逗比,刚到王者在那边的办公楼时候,我就跟我大哥鱼阳干了一架,因为他说话老带把儿,我听着犯膈应,他暴揍了我一顿,我趁着他睡着,拿绳子把他绑起来,用打火机给他身上所有长毛的地方全撩光了,注意我说的,是所有有毛的地方,哈哈..”钱龙抓起酒杯跟我们碰了一下,笑盈盈的说:“谁知道打着打着,我俩的关系越来越好,再加上诱哥,我们仨在科威特华人区绝对是独树一帜的存在,嘿嘿嘿..”
见我和孟胜乐仍旧一副呆滞的模样,钱龙轻拍两下桌子道:“不说啦,等回头我带你们过去,你们就知道哥搁那边究竟是个什么实力,一点不吹牛逼,只要听说我过去,那头的大姑娘小媳妇全得嗷嗷的尖叫。”
“回来就好!”
“干杯!”
“头狼雄起!”
我们三只摇曳着啤酒泡沫的酒杯“叮”的碰撞在一起,随即仨人全都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我想人生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你爱着的人刚好也爱你,有酒有肉有兄弟,茶余话后吹牛逼。
“皇上不吹了,我再吹两件事哈。”孟胜乐皱了皱鼻子看向我道:“第一,郭老二目前还在重症监护抢救,不过叶致远给我打电话说,因为有希望保住小命,第二,咱们家进贼了,之前阿生放在车里的二十万丢了,办公室里你放着的三十万现金也不翼而飞。”
我横着眉头问:“调监控没?”
“内贼。”孟胜乐深呼吸一口气道:“监控录像在今天晚上统一失灵,咱今晚上又都忙的不可开交,所以暂时没查不出来是谁,阿生怀疑是那个叫杨解放的黑鬼,他有监控室的钥匙,今晚上我们出去干活,家里就留他、元元、小铭和余佳杰看门。”
“那个老黑?”我咬着腮帮子陷入沉思。
孟胜乐点点脑袋道:“对,就丫有前科,而且刚刚我和阿生问他的时候,他说话含含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