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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427 手段残暴!

    面对我希冀的眼神,熊初墨表情不自然的“呃呃”干咳两声。

    见到她这幅模样,我也感觉自己有点突兀了,人家身份毕竟搁那摆着呢,我们算上这次碰头,总共也才见了两回面,就算她心再大,肯定也会觉得害怕。

    这地方本来就黑灯瞎火,我们再孤男寡女的处在一辆车里,确实容易让人浮想涟漪。

    我笑了笑道:“不方便的话就算啦,我步行到镇里打车回去就好,那墨墨姐你路上慢点哈。”

    说完以后,我挥挥手,转身朝路口走去。

    很快两束明亮的大灯从我后面射过来,直接照亮前路,熊初墨缓缓的架势着自己那台“卡宴”开到我侧边,娇声道:“你上来吧,把你丢在荒郊野外,回头远仔又得说我不够意思。”

    “合适吗?”我扭捏的讪笑。

    她大大咧咧的白楞我:“让你上来就上来,废话怎么那么多呢。”

    不多会儿,我钻进车里,像个乡巴佬似的来回仰望车里面的奢华内饰,禁不住感慨:“这豪车就是不一样哈,坐上来跟沙发似的软乎。”

    可能是小女孩心理吧,她这台车不光外漆是粉色的,就连里面的内饰也全是粉色打底,后排座位上扔了一大堆的布偶熊、洋娃娃之类的小摆饰。

    她熟练的拨动方向盘,撅着小嘴轻哼:“这算什么好车,我很多朋友都开超跑,我爸嫌太显眼,说什么不让我开。”

    “确实,以熊叔叔..”我本来想顺杆往上爬的,后来又一琢磨不太合适,马上改口道:“以你父亲的身份,你确实不适合太高调啦。”

    “不是他嫌我,是我爸。”熊初墨撇撇嘴道:“远仔没有跟你说过吗?我父母离异了,坐办公室的老熊是我父亲,我后爸是我爸爸,我通常称呼父亲的是说老熊,说我爸的是我现在的继父,懂了吗?”

    听着她跟绕口令似的介绍,我懵逼呼呼的狂点两下脑袋。

    熊初墨笑盈盈的说:“他们离婚时候,我本来是判给我父亲的,但他太忙了,从四年级开始我就一直都在我爸家生活,我读书、开工资也全是我爸在管,包括这次我想办艺校,也是从他那里骗来的投资。”

    “冒昧的问一句,你妈..你母亲呢?”我云山雾罩的接茬,聊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她家里人了。

    熊初墨的眸子陡然眨动两下,随即幽幽叹气:“我妈妈过世的早,改嫁给我爸没多久就不在了。”

    我赶忙轻拍两下脸蛋:“对不起哈,我嘴欠了。”

    熊初墨反倒没事人一般扬扬手:“没事的,说实话我现在都快记不住我妈的样子了,别看我从小没有妈妈,但是我有两个爸爸啊,而且两个爸爸都特别宠我,嘻嘻..”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先聊着,路过一段“丁”字路口时候,前面好像发生了交通事故,一辆载满沙土的重型卡车横翻在地,车斗堪堪压在一台已经完全变了形的老款皇冠车上。

    满地全是玻璃茬子、碰撞过的碎片和黄沙,那台皇冠车周边遍布腥红的血迹,一大群交警在现场维护,示意我们拐道绕行。

    熊初墨一边打着脸色泛白的打着方向盘拐弯,一边小声呢喃:“真吓人,被那么大的车砸中,皇冠车的人肯定活不了吧。”

    “肯定活不了了。”我抻直脖子看了一眼,总感觉那台皇冠车好像很眼熟,在哪里见过似的,仔细又一想,我们哥几个谁都没开“皇冠”,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一个多小时后,熊初墨将我送到会所门前,闲聊几句后,就去找叶致远他们碰头了。

    等车子驶远以后,我抑制不住喜悦的攥着拳头从地上狂跺两下脚:“老天爷保佑!倒霉了这么多年,总算特么遇上贵人啦!今年活该老子红,老子肯定红透半边天。”

    该说不说,熊初墨这个傻甜白的出现,对我而言绝对不亚于久旱逢甘霖,这小妞对钱财方面似乎没有太大的概念,刚刚在路上跟我聊天的时候,谈的不是她某某朋友花几十万买包,就是上百万买表,我听的云里雾里,她说的分外起劲。

    总之,我俩绝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甚至于她这类人,全国估摸都不会有几个,两个老爸,一个是羊城的一把,另外一个好像是个跨国集团的老总,都会她宠爱有加,这小妞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真正的“有钱有势”。

    回到会所,我发现奔本该先我一步回来的孟胜乐、张超他们竟然一个全都没在。

    顿时间好奇的拨通孟胜乐的号码:“你们跑哪浪去了?赶紧回来,给你说件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没啥意外的话,明天下午咱们就会有一千三百...”

    “出事了,我们在市中心医院。”孟胜乐打断我的话:“陈凯在回去的路上发生交通意外,他车上的几个工厂股东当场死亡,陈凯怕是也够呛了。”

    “交通意外?”我脑子里“唰”的一下闪过回来路上看到的那一幕,咽了口唾沫问:“陈凯是不是开台老款皇冠?”

    孟胜乐轻声回答:“对啊,下午他来会所找你时候,车不就停咱们门口嘛。”

    “我马上过去!”我拍了拍脸颊,拔腿就往门外跑。

    半个小时后,我赶到羊城市中心医院。

    急救室的走廊里,陈凯的家人、亲戚已经堵满,余佳杰坐在一个年约四十五六岁的女人旁边不停的安抚,看架势应该是陈凯的老婆。

    女人哭的死去活来,脸颊和额头上全是被什么东西划破的伤口。

    孟胜乐蹲在走廊边上的消防通道口,面无表情的抽着烟。

    我跑到他跟前询问:“怎么回事?”

    “天娱集团干的。”孟胜乐夹着烟卷,声音沙哑的呢喃:“往回走的时候,陈凯的车原本是跟在咱们车后面,中途小铭想撒尿,我在路边停了一会儿,结果一辆重卡直接从旁边岔道蹿出来,本来出事的应该是咱们。”

    我瞪着眼珠子低吼:“草特么的!”

    孟胜乐搓了搓脸颊,咽了口唾沫道:“院方通知陈凯家里人的时候,他老婆在路上被一伙小流氓拦截找岔揍了一顿,我怕天娱集团的人会再伤害陈凯的二儿子,让张超他们过去盯着了。”

    孟胜乐吐掉烟蒂,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双眼通红的出声:“朗哥,我亲眼看到那台重卡翻了砸在陈凯的车上,一车五个人,除了陈凯当时还有意识,剩下几个当场死亡,四条人命啊..交警到现场还不到五分钟,已经给出来结论是特么意外,你告诉我,啥意外能出的这么凑巧,专门奔着弄死人去的。”

    听到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心里也极其的不舒坦,轻轻拍打孟胜乐的后背两下叹气:“这事儿,肯定得有说法..”

    “这帮狗渣强买强卖不说,没达成协议就直接要人性命,朗哥,必须跟天娱集团开干!”孟胜乐声音颤抖,带着浓郁的哭腔的低吼:“不过是一块地,再贵能贵的过人命吗?”

    “老陈啊!”

    “陈凯,你怎么就没了啊..”

    就在这时候,急诊室的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悲锵的哭嚎声,聚在手术室门外的陈凯亲戚和家人纷纷哭嚎起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满脸无力的解释着什么。

    陈凯的老婆直接晕厥过去,余佳杰眼中噙着泪花愤怒的抓着医生的胳膊摇晃:“大夫,您再好好检查检查,警察明明说送他过来的时候还有气的,我求求你,再好好检查检查...”

1428 玩一把!

    乱糟糟的走廊里,哭嚎声响成一片。

    有哭着喊着的垂头跺脚的,也有骂着闹着虚情假意的,本就不宽敞的走廊门口直接被堵的水泄不通。

    几分钟后,陈凯的老婆醒过来,披头散发的尖叫:“警察呢?我要找警察,我就问问这么明显的谋杀,为什么没有人管!”

    余佳杰忙不迭凑过去劝阻:“嫂子,你别这样..”

    “啊!别碰我,谁也别碰我,我要找警察!”陈凯的老婆像是失心疯一般的剧烈推打余佳杰,在他脸上抓了好几条血道子,歇斯底里一般的挥舞着手臂。

    刹那间,手术室门前的那些亲友们全都安静下来,纷纷注视着这个可怜的女人。

    “嫂子,对不起..”余佳杰歉意的站在旁边,不停掴自己嘴巴子:“如果不是我答应帮助老陈处理工厂的事情,可能意外就不会发生,对不起..”

    “啪!啪!”

    清脆的嘴巴声在走廊里响起,余佳杰边掉眼泪边左右开弓的掴着自己脸颊,我能感觉出来他内心的真实难受,甚至于我自己在这一刻都有点后悔介入了整件事情。

    几分钟后,情绪的陈凯老婆踉跄的趴在地上,拿自己的额头不停“咣咣”撞击地面,撕心裂肺的悲嚎:“老陈啊,你怎么就狠心把我们丢下走了呢,你让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余佳杰哽咽的抻手想要搀扶起女人:“嫂子,不要这样。”

    就在这时候,那个女人突然爬起来,直接奔着走廊的窗口就冲了上去。

    “咔嚓..”

    她用自己的脑袋将窗户玻璃撞碎,笨拙的想要跳下去。

    得亏余佳杰眼疾手快,从后面一把搂住女人的腰杆:“嫂子,你千万别想不开!”

    “你松开我,我不想活了..”女人奋力的挣扎身体,凄厉的哭声像是一把刀子似的扎着人心特别难受。

    我也顾不上再多想,招呼孟胜乐迅速跑过去拉拽。

    我们仨大老爷们费了半天劲才总算将陈凯的老婆给拽下来,生怕她继续想不开,我扭头朝着完全吓傻的医生喝叫:“你瞅鸡.八呢?给她打一针镇定剂。”

    女人哭的嗓子都哑了,仍旧不停的挥舞胳膊挣扎:“求求你们,松开我吧,我不想活了,让我跟着我家老陈一起走..”

    很快两个医生和护士跟我们合力按住陈凯的老婆,为她扎了一针。

    看她渐渐陷入昏睡,我招呼医生和护士将她抬进了病房。

    我深呼吸一口气,朝着余佳杰道:“杰哥,后事你处理着,需要花多少钱,需要怎么操办,咱家指定不带皱一下眉的。”

    一个染着红头发,看起来岁数不大的小青年喘着粗气,愤怒的指向我叫骂:“少特么假惺惺的,如果不是你们威逼利诱,图谋他的工厂,我二叔根本不会出事,你们要负全责。”

    “就是你们,你们才是罪魁祸首!”

    “对,本来老陈都已经和天娱集团达成协议了,是他们几个突然出现,怂恿老陈毁约..”

    很快又有几个男男女女站出来,满眼喷火的指着我们鼻子吐唾沫。

    “草尼马得,你说啥?”孟胜乐瞪着眼珠子,抬手就朝挑头的那个小青年抓了上去。

    我一把搡开他,迅速使了个眼神,随即回头看向那几个怒斥我们的陈凯亲戚,深呼吸两口气道:“各位,我不知道你们道听途说了什么,现在这个场合我也不想解释任何,我和凯哥是朋友,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最清楚。”

    “呸..”

    挑头的那个小青年昂起脑袋,一口焦黄的黏痰直接吐在我胸口,鼓着三角眼冷笑:“少来这一套,别以为我二叔没了,你们就能轻轻松松拿走他的家业,我告诉你,我们这些家里人不答应,就算我二叔没了,还有我二婶,我二婶也不在了,还有我们这些直系亲属,老陈家的产业,不是你们说动就能动的。”

    我膈应的掏出纸擦拭两下胸口的黏痰,斜眼扫视那个小青年轻笑:“小兄弟,此时此刻我给凯哥面子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好自为之,你二叔还没凉透,你就开始觊觎他的工厂,不怕他半夜找你吗?”

    “你说什么!”

    小伙脸颊一红,心虚似的咋呼。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人呐,如果连最基本的感情都没了,那就不配再当个人,我不是你爸,也没空教你为人处事,自己掂量着来吧兄弟。”我淡撇撇的瞄了他一眼,转身就朝走廊外迈步。

    叶致远跟我说过,人心比水凉,以前我只认为就是个比喻,当事实站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老祖宗的比喻真的够含蓄了,走廊里陈凯那些眼泪都还没擦干的亲戚,在他刚刚蹬腿的一瞬间彻底原形毕露。

    走出医院,压抑在我心间的那口闷气仍旧没吐出来,我定然一支烟,琢磨良久后,按下白老七的号码。

    上次我把他召唤过来,白老七一直都没走,美名其曰是等我履行承诺,实际上我看他就是赖皮不想再回山城,但这段时间又实在太忙,无暇顾及他,所以只能让这老货自己瞎溜达。

    很快电话接通,白老七可能是在酒吧这类的地方,听着格外的杂乱。

    白老七不耐烦的咒骂:“什么事啊小王八蛋?”

    我整理一下思路道:“七哥,你想要份正儿八经的产业不?我指的不是贩枪卖子弹。”

    “不想!你小子指定没憋好屁,又特么给我挖坑呢吧?”白老七想都没想拒绝掉我。

    “得嘞,打搅啦。”我也没惯着他,直接挂断电话。

    几分钟后,白老七给我回过来电话,我寻思着故意晾晾他,按下静音键没接,侧脖看向孟胜乐道:“地皮不太好拿了,明天熊初墨的钱只要一到账,你和杰哥就去找陈凯的老婆聊聊。”

    透过刚刚走廊里陈凯那些已经眼红的亲戚,我估摸着天娱集团的人肯定是有私底下跟他们其中一部分人接触过,并且还许诺了足够的好处,不然傻子才会边表现的那么义愤填膺。

    孟胜乐皱了皱眉头问:“手续咱们不是已经做过公证了吗?”

    我叹了口长气道:“按理说那块地皮现在应该属于咱了,但是从情义和道德方面出发,咱需要有个合理的善后,另外余佳杰只是做了公证,并不代表工厂已经是咱们的了,如果真打官司的话,咱肯定吃亏,我意思是老陈没了,现在他老婆是关键,所以这事儿..”

    孟胜乐点点脑袋应承:“行,我懂啥意思了,我和杰哥会尽快搞定的。”

    我拍了拍额头道:“老陈没了,之前咱答应给的钱再加一百个,算是我的一份心意,谈的事情你尽量少说话,只需要压场就可以,交流还是让余佳杰去。”

    就在这时候,白老七再次给我打来电话,我琢磨着他胃口差不多被吊起来了,这才缓缓接起:“啥事啊老牲口?”

    白老七尴尬的咳嗽两声道:“那啥..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没听太清楚..”

    我边想边说:“我一个朋友最近想搞房地产开发,在增城区一带,我给你拿一笔钱,你弄家小公司,我告诉你具体在哪块,你只要尽可能少花钱多半事的收点地皮,我就有办法让地升值,保守估计能升值两倍以上,不过羊城这边也有家很有实力的公司再整这事儿,”

    白老七沉思半晌问:“我只负责搞地?”

    “对,我提前声明羊城这家公司实力很大。”我鼓着腮帮子出声。

    白老七不屑的出声:“操,不就是天娱集团吗?他家那几个老板都有防弹技能不?只要没有,那就必须给我妥妥的跪下,别看老子一天天不问世事,但啥都门清,我不管他什么天娱地娱,如果你真能让我挣到钱,我就敢娱乐他们..”

    挂断电话后,我眯眼冷笑:“既然想玩,那咱就好好玩一把,我损失一块地,你们就得把整个工程全都损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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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9 就为了搅和

    挂断电话后,我思索片刻后,又摸出手机给张星宇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过去。

    孟胜乐轻声问我:“朗哥,我没太看懂你这招想玩啥,咱是打算跟天娱集团的抢生意吗?”

    “怎么可能。”我摸了摸鼻梁浅笑:“人家是奉旨搞拆迁,不管是财力和人脉都甩咱们一大截子,就算咱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况且我根本没打算往这块发展。”

    孟胜乐迷惑的呢喃:“那你刚才让白老七..”

    “乐子,你想问题还是简单,你看哈。”我笑了笑,蹲下身子,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在地上画了个一条“正方形”,然后又从正方形的四个角标注了几个原点,舔了舔嘴皮道:“假设天娱集团的拆迁工程是为了画这个正方形,大面积他们已经全部拿到手了,就剩下这四个小角,会怎么样?”

    孟胜乐摇摇脑袋,干笑着说:“我..我不知道。”

    “从宏观角度上说,四个角可有可无,起初他们也不会感觉出来任何不妥,但随着工程进度的发展,他们会越发觉得不完善,那种感觉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恶心。”我挑眉解释:“所以这种时候,他们就得想招,拿下这四个角,而咱们紧紧攥着不放手,想拿到手,要么跟咱硬杠,要么就得花大价钱买。”

    孟胜乐眯眼看了半晌我划出来的“正方形”,思索良久后开腔:“我明白啦,就好比他们盖了一片高档小区,楼盘已经起来了,结果却发现小区的正门口有一座格格不入的茅草屋,不管是为了美观还是道路通畅都必须得把茅草屋推倒,可咱们手握着茅草屋,死活不让,他们想拿到茅草屋,就得付出大代价,咱买地说白了就为了搅和天娱集团对么?”

    “对!”我打了个响指道:“人家是奉旨办事的,我们如果针尖对麦芒的凑上去硬碰硬,最后倒霉的还是咱自己,但咱完全可以换个角度刁难他们,比如他们拆迁a区,咱不争也不抢,就特么从a区最角落买块最不起眼的小地皮。”

    孟胜乐豁嘴坏笑:“这招真特么损。”

    “只要咱能挺住天娱集团玩脏路子,五块钱买下来的地,最后喊价一百五,他们也得硬着头皮收。”我甩了甩手腕轻笑:“不过咱们手头上现金太有限,想办这事儿我得再拉两个实力大哥下水。”

    “谁呀?谁会陪着咱蹚天娱集团这摊浑水。”孟胜乐歪脖问我。

    “段磊!我已经让小胖砸找他去了。”我压低声音道:“齐叔那个铁哥们,他手里有的是钱,在石市的关系应该也很硬朗,但他一直想往外扩张,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如果咱能在羊城立地成王,他绝对不会含糊。”

    孟胜乐抽了抽鼻子道:“这事儿有搞头,到时候就特么让天娱集团的人如鲠在喉。”

    “张超说过几天果敢老街的风云也会来羊城,到时候我再跟他谈谈。”我眨巴两下眼睛微笑:“钱这玩意儿一个人赚不完,而且也没人会觉得钱烫手。”

    对于段磊、风云大哥,包括韩飞这类已经完全称霸一方的雄主来说,他们或许并不在意一单买卖是赚是赔,他们想要的更多是扩张实力和地盘的际遇。

    孟胜乐提出质疑:“可他们能信咱不?”

    “肯定不信呗,在他们眼里,我顶多算个大混子,所以必须得在他们莅临羊城之前干点啥,到时候再加上熊初墨的背景和叶致远身后的实力。”我捻动手指头道:“同理,熊初墨和叶致远看到我竟然能拉来这么强有力的后援,对头狼的态度绝对也会发生改变。”

    “这是空手套白狼呐。”孟胜乐叼着烟卷吧唧嘴。

    “不,是扯虎皮装大旗,两头来回装,装着装着,咱的身价就装出来啦。”我伸了个懒腰道:“想想办法促成这些人互相认识,然后再让他们明白,没了我,谁也玩不转,之前韩飞和风云合作的事儿上,我还是太年轻了,就不应该给他们创造面对面变成朋友的契机。”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看了眼是余佳杰的号码,我迅速接了起来:“怎么了杰哥?”

    余佳杰声音低沉的说:“陈凯的老婆醒了,想跟咱们谈谈工厂转让的事情。”

    “刚醒就谈这事?”我皱了皱眉头,稍微有点意外,之前陈凯老婆在急诊室门口表现出一副要死要活模样的形象在我心底立即大打折扣。

    “嗯,住院部六楼,622房,你来吧。”余佳杰显然也挺失落的,叹口气道:“她不跟我谈,说要见负责人。”

    “成,我知道了。”我应和一声,撂断了电话,冲着孟胜乐努嘴:“去那边小超市买点营养品吧,咱们会会陈凯的老婆。”

    我有种感觉,这个女人不一般,所图谋的恐怕不止是经济赔偿那么简单。

    几分钟后,我和孟胜乐拎着几盒营养品走上住院部。

    病房的门口,余佳杰坐在塑料长椅上,两手拖着腮帮子发呆。

    我先看了眼紧紧合着的病房门,随即问余佳杰:“什么情况?”

    余佳杰瞪着遍布血丝的眼睛回应:“老陈的大哥、弟弟和几个侄子在里面游说秀娟,陈凯他媳妇叫秀娟,大概意思是让秀娟把工厂卖给天娱集团,还说天娱集团的把价格提到八百万了,朗弟,从价格上说咱们不占优势,之前陈凯确实跟我做了公证,但我不知道他没了,公证是否还有效。”

    “没事儿,谈成了是情理,谈不成是天意。”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哒哒哒”叩响病房门,接着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二婶,我一个哥们就在天娱集团开发部上班,咱们找他们的话,价钱肯定还能再往上提一点。”

    “是呀弟妹,事情已经这样啦,你和孩子以后不得生活嘛,老二现在还在住院,想把腿治好需要大笔的住院费,咱们和人家天娱集团真的耗不起,你看看现在..难道非把你自己也搭进去才算完吗..”

    “秀娟啊,你身子骨弱,不行就让我去和天娱集团那些人谈,我就不信他们真能白占咱们地。”

    不大的病房里,两对中年夫妇外加三个小年轻正围在病床上絮絮叨叨的规劝着。

    而病床上,陈凯的妻子呆若木桩一般一语未发,只是倚靠着枕头,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走神。

    我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往病房里面走,只是靠在门口,轻声打招呼:“嫂子你好,感觉身体怎么样了?如果不太舒服的话,就抓紧时间喊医生帮你做个检查。”

    之前在诊所门口跟我叫板的那个染红色头发的小伙,板着脸一副要咬人的架势指向我厉喝:“请你出去,我们一家人正在谈事,没看到吗?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二叔的工厂不会落入你们手中。”

    站在我身后的孟胜乐棱着眼珠子,指向那小伙张嘴就骂:“你好像特么脑袋有包,我们来这屋是探望嫂子的,跟你有关系吗?你搁这儿八**九的絮叨你麻痹!”

    “你骂谁?”

    “年轻人说话注意点昂!”

    围在病床上的那帮人像是闻着腥味的苍蝇一般,瞬间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冲向我们。

    而陈凯的媳妇只是目无表情的看了我们一眼,没有丝毫要插嘴的意思。

    看到这番情景,我吐了口浊气,将手中的营养品放下,冲着她轻柔的开口:“嫂子,按理说凯哥刚出事,咱们确实也不适合谈任何,我让杰哥在门口陪护几天,什么时候想谈,您什么时候让他通知我,我实话实说我和凯哥也没达成任何正规化的协议,那片地你喜欢怎么卖是您的自由,我不过分参与,以后在生活上遇到什么麻烦,可以随时找我们,不打搅您休息啦,保重...”

1430 无耻的一家人

    说罢话,我示意孟胜乐朝病房门外退去。

    这个女人现在的情绪反复不定,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点什么,所以我干脆以退为进,坦坦荡荡的把一切都跟她讲明白,能换她份好感最好不过,实在换不来再想别的招。

    “赶紧走,看见你们就烦!”

    “以后不要再出现啦..”

    陈凯那几个狗一样的亲戚满脸厌恶的驱赶我们。

    染着红头发的青年,殷勤的凑到女人旁边乱嚼舌根子:“二婶,我跟你说,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刚才我还看到他们在医院门口,偷偷摸摸的商量什么,肯定是觊觎我二叔的工厂..”

    而那个女人却像丢了灵魂一般,既不接茬,也没有任何表态,只是眼神平静的盯着窗外。

    瞅着这幅画面,我心底禁不住叹了口气,本身我和陈凯就没什么交集,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情,无论我如何狡辩争论,力度都肯定不及这些跟陈凯血浓于水的亲戚,看来我们想拿下工厂,常规的手段肯定是不能再用了。

    在我半个身子已经退出病房的时候,那女人突然开腔:“老陈是怎么没的我不知道,但我家老二是为什么躺在医院的,我心里很清楚,你们也一定都知道,老陈去找佳杰的时候,跟我商量了一夜,是我同意的。”

    一瞬间,屋里叽叽喳喳的那帮亲戚们全都闭嘴,愕然的望向她。

    陈凯他老婆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沙哑,那种腔调让人听着心里就特别不舒坦。

    我同样也停下来脚步,迷茫的注视她。

    那女人叹了口气,直接从床上坐起来,一一凝视旁边的那些亲戚们发问:“我很想知道,作为老陈最亲近的人,他没了,你们现在到底在干嘛?谁又再负责操办他的身后事?”

    一句话把所有人全都问的哑口无言。

    杵在病房门口的余佳杰,红着眼睛发声:“秀娟嫂子,我已经安排了殡仪馆的化妆师过来,老陈脸上和身上的伤口太多,需要处理以后才能下葬,我想让他走的风光一点。”

    “谢谢你..”秀娟抬手轻摸自己的脸颊,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我不知道老陈这辈子到底交了多少朋友,但我永远都会记住,他的最后一程是你送的。”

    余佳杰眼含热泪,特别内疚摇头:“嫂子,别这么说..如果我今天不答应帮他处理工厂的事情,可能一切不会发生,如果他走时候,我喊住他再聊几句,可能他也不会..我后悔啊,心里真后悔。”

    说着话,余佳杰再也忍不住了,“牟..”一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脸上的鼻涕和泪水混合在一起,这个向来大大咧咧的汉子,头一回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秀娟擦拭一把脸上的泪痕,侧脖看向旁边那几个所谓的亲戚,咬着嘴皮出声:“你们扪心自问,老陈活着的时候,你们每个人从他手里占到的便宜少吗?大哥大嫂,前年你们买房,老陈二话不说直接给你砸出来首付,但你绝对不知道那些年本来是我们留给老大娶媳妇用的。”

    被称作大哥的中年汉子,尴尬的咳嗽两声,挪动脚步绕到角落里。

    “三弟、弟妹,你全家人的社保,每个月都是老陈在帮忙交,你有没有跟你二哥说过一句谢谢?”秀娟一边流泪,一边又扫视一眼其他几个年轻小辈儿:“你们都是老陈的侄子,但老陈却拿你们当亲儿子看待,慧杰、惠东,你们结婚的钱是不是你二叔拿出来的?慧鹏你哪次惹祸,不管是三更半夜还是什么时候,是不是你二叔第一个过去帮你?”

    一甘人齐齐的低下脑袋,不知道是羞愧还是自觉没理。

    秀娟抽吸两下鼻子,任由泪水模糊脸颊,身体颤抖的指向他们低吼:“你们这一屋子的人全部都在鞋帽厂挂职,可哪个真去上过一周的班?但每月工资准时准点打到你们银行账户上,你们难道真的不清楚鞋帽厂从十年前效益就不行了吗?发给你们的工资每一分都是我和老陈这么多年的继续,甚至从今年开始,老陈都是在银行贷款给你们发钱,你们良心不会觉得难受吗?”

    那个染着红头发的小伙,憋了半天,有些不服气的犟嘴:“二婶,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当初鞋帽厂效益好的时候,我二叔也没多给我们什么钱啊,你们出国旅游、买房买车,难道不应该救济一下我们这些至亲吗?再说了,咱现在说的是工厂的问题,你跟我们讲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有意义吗?”

    “是呀弟妹,咱们现在的重点还是说工厂以后的归属,这些事情没必要现在讲..”

    “嫂子,二哥对我们好不好,我们都记在心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

    一屋无耻的亲戚像是捡着理一般,齐齐的打岔、绕开话题。

    孟胜乐攥着拳头,声音很低的呢喃:“卧槽,我特么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把占便宜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生怕孟胜乐会冲动,我直接揽住他的肩膀叮嘱:“别吱声,这是他们的家事。”

    说老实话,我也没看明白秀娟到底在玩什么,但我心底涌上一抹非常强烈的预感,我觉得今天晚上,我们或许就能把工厂地皮的事情彻彻底底的谈妥。

    秀娟用袖管抹干净脸上的泪水,注视着红头发的青年出声:“慧鹏,你想谈工厂归宿问题是吗?”

    “二婶..”青年有些心虚的干咳两声:“二婶,不是我们想分的那么清楚,主要我二叔现在没了,您又是个外姓人,跟我们没有太多血缘关系,万一把工厂一卖,直接拍拍屁股走人,我们上哪哭去,这屋里的全是我二叔最亲的人,我们本来就有权利继承吧,我觉得咱们应该认真划分一下分配比例..”

    很难想象,人竟然可以做到这般丑陋,把贪婪和兽欲更是展现的如此淋淋尽致,血脉至亲的人还尸骨未寒,这些所谓的亲戚已经开始逼供,想要夺走孤儿寡母唯一的活计。

    “你还知道我是个外姓人呐?”秀娟轻咬嘴唇,眼神鄙夷的反问青年:“那你知道,这家工厂你二叔是怎么来的吗?”

    “是..”

    “秀娟,你看你说这些干嘛,咱是一家人没必要分的那么清楚。”

    “对啊弟妹,小鹏不懂事,口无遮拦,你是大人别跟他一般见识。”

    一看红毛青年别问的哑口无言,其他几个人纷纷出声干预。

    秀娟的脸色陡然变得严肃,嘴唇蠕动:“你们可能都忘记了,鞋帽厂是我爸传给老陈的,当初我和老陈结婚时候,你们这些至亲没有一个到场祝贺,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大哥大嫂一听到老陈倒插门,还口口声声喊着他丢了陈家的人,要和他断绝关系,是吗?”

    “弟妹,当初我俩不是鬼迷心窍了嘛..”被称作大哥的男人窘迫的干笑。

    “而老陈好起来以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们这些亲戚全都喊过来,给你吃喝、供你们玩乐,他一直跟我说,在他心里没有什么事情是比血脉至亲更重要的了,他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甚至我们在卖厂之前,他都已经规划好了,应该分给你们每家每户多少钱。”

    秀娟的杏眼瞪得溜圆,泪水簌簌滑落:“可你们这些亲人,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我告诉你们,工厂从始至终一直在我的名下,老陈怕我没有安全感,所以一直都没有过户,从现在开始,我宣布,工厂和你们陈家再无任何关系!”

    “二婶,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弟妹,你想表达什么。”

    秀娟情绪激动的指向门口咆哮:“我想表达的很简单,工厂我不管卖给谁,都不会分给你们一毛钱,老陈活着的时候,咱们是亲戚,他现在走了,你们与我而言就是陌生人,死活从此和我无干,是你们自己把已经到嘴边的钱推开的,现在、立刻,请马上离开我的视线。”

    “二婶,从法律的角度来说..”红头青年像只癞蛤蟆似的膈应人。

    “你可以起诉我,也可以让警察抓我,总之一句话,工厂和你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秀娟娇怒着打断,同时看向我们的方向开口:“佳杰,老陈身前和你做了公证手续对吗?条件不变,明天咱们就马上去履行该办的手续。”

    说罢话,秀娟又看向我道:“那位小兄弟,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但佳杰告诉我,你是他们老板,我愿意把工厂按照老陈提前跟你们商量好的价钱卖出去,但有一个条件,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不能将那块地转让给天娱集团,否则咱们的合同就失效。”

    “弟妹,你别冲动啊..”

    “是啊二婶,这事儿真的得慎重考虑。”

    一屋子眼见鸡飞蛋打的亲戚瞬间把持不住了,一个个喘着粗气将秀娟包围起来。

    “乐子、杰哥,把这群烦人的苍蝇全部赶出去,给嫂子一个好好休息养伤的空间。”我舔了舔嘴皮,凑到孟胜乐耳边低喃:“尤其是那个染红毛的逼崽子,想办法让他从楼下的外伤科蹲个一年半载,顺带撬下他的嘴,我总觉得这个逼养的,可能知道点什么...”

1431 刚烈的女人

    几分钟后,孟胜乐和余佳杰将陈凯那帮骂骂咧咧的亲戚推搡出病房。

    屋里顿时间只剩下我和秀娟两个人,她用打量雕塑一边的眼神怔怔的盯着我,我则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任由她观望。

    不多会儿后,她长吁一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腾”的坐在病床上,仿若自言自语一般喃呢:“你的心理年龄和你的外表很不像,我以为你会被我看的害怕。”

    “我没有任何原因怕你。”我挪动脚步走到她面前浅笑:“第一,你肯定打不过我,第二,你就是一个心理失衡的寡妇,第三,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是啊,我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寡妇。”她低垂着脑袋,眼泪瞬间又蔓延出来。

    这回我没有再劝解她任何,一个人如果心底挤压太多事情得不到合理的发泄,早晚都得崩溃,就比如曾经跟陆国康有过一段时间露水之缘的叶美丽,她其实就是女人崩溃的最好例子。

    待她哽咽了七八分钟左右,我从床头柜抽出纸巾递给她,压低声音道:“嫂子,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你,而且这种事情根本也不是安慰可以解决的,需要你自己走出来,我能说能做的就是希望你早日走出阴霾。”

    她擦拭一把眼泪后,沉声问我:“鞋帽厂,你准备将来干什么?”

    “不知道,得看雇主想干什么,我能保证的就是那块地绝对不会通过我的手卖给天娱集团,可能您不信,其实我现在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天娱集团功败垂成。”我摇摇头,下意识的掏出烟盒,看了她一眼后,我又很快将烟盒揣了起来。

    “你抽吧,我不介意。”她叹口气道:“你能想象得到吗?昨天这个时候,老陈还和我一起商量厂子何去何从,现在我们已经天人永隔了,你说世事是不是真的很无常。”

    我抿嘴叹息:“节哀顺变吧,嫂子。”

    “你知道天娱集团为什么一定要拿到我们的工厂吗?”她点点脑袋,表情清冷的说:“因为那块地方将来会变成一个大型的高档住宅区,而我们的工厂可能就是住宅区里的一部分,或者是别的,总之我们那块地是他们的必经之地。”

    我捏了捏鼻头没有作声,对于地皮的具体情况,我了解的其实并不多,仅有的一些资料也是叶致远和熊初墨告诉我的,我只知道天娱集团是在配合当地的区政府做危楼改造工程,至于将来要干嘛,真的毫不知情。

    “你叫王朗对么?”秀娟侧脖问我。

    我语重心长的回应:“嗯,王者的王,朗朗乾坤的朗。”

    “朗朗乾坤,希望真的可以朗朗乾坤吧。”她幽怨的仰头看向天花板道:“工厂的转让问题,明天咱们就可以去办理,如果将来你有机会的话,能不能帮我狠狠的制裁一下郭江。”

    “郭江?”我顿时间有点懵逼,按理说以秀娟一个家庭妇女的身份是不可能知道这个人的,就算知道,也不该对他抱有太大的敌意,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我不了解的内情。

    秀娟咬着牙豁子“嘎嘣嘎嘣”作响的解答:“院方通知我的时候,我从家里往过赶,就是天娱集团的郭江给我的的电话,让我抓紧时间想想怎么跟天娱集团签订转让协议,还威胁我,如果我不照做的话,我们全家都得死光光。”

    我不可思议的问:“郭江给你的打的电话?”

    秀娟重重点点脑袋:“对,他自报家门的,当时我太着急,没有来得及录音,当时我记得很清楚,他的名字就叫郭江,他既然知道我家老陈出事了,说明他肯定和这件事情逃不过干系,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

    我眯缝起眼睛轻呢:“成,我知道啦。”

    之前我对天娱集团还高看几眼,如果这事儿真是郭江亲手操办的,可想而知这个劳什子集体也就特么这点段位了。

    他们祸害死陈凯我能理解,毕竟是商业运作,商场如战场,本就是你死我亡的局面,但无端恐吓孤儿寡母,这个鸡毛集团属实有点下乘。

    秀娟低头沉默良久后,突然望向我出声:“王朗,我家老大还在部队上服役,短时间里可能不会知道这件事情,我家老二目前仍旧重度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将来究竟能不能醒,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发生意外,你会好好的照顾他,哪怕是看在我把工厂卖给你的份上,可以吗?”

    我将汗津津的双手在裤腿上抹擦一把后,满脸严肃的保证:“嫂子,您放心吧,我不会让您发生任何意外的,今天开始我会安排几个兄弟过来陪护您。”

    “意外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的。”秀娟咬着嘴皮道:“如果你能答应,就现场给我写一份保证书,同理明天的合同,我不会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当然你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我也不会食言,合同仍旧会跟你们签。”

    我望着她那张因为哭的太多,已经完全泛红的眼睛,迟疑几秒钟后,点点脑袋道:“嫂子,你等等,我现在就去找医生要纸和笔..”

    说老实话,秀娟此时的眼神和表情真的特别让人心疼,虽说我口口声声称呼她“嫂子”,实际上她的年龄跟我爸妈相差无几,此时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被闷在玻璃罩子里的鼹鼠,逃不出去又无计可施,能做的只是不停恳求和祈祷。

    不多会儿,我将保证书写完,因为没有印泥,我直接拿卡簧从指头上抹了条小口子,用鲜血按的手印。

    而她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后,小心翼翼对叠起来,揣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

    感觉到屋里的气氛太过压抑,我抽了口气,礼貌的朝她道别:“嫂子,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凯哥的身后事,我们会负责到底,这两天您调养一下身体,人死不能复生,希望您多保重。”

    她突兀抬头,看向我莫名其妙的出声:“王朗,你如果中途不夭折,不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将来一定可以成大事。”

    “呃..”我愣了一下,摸了摸鼻梁干笑:“那就借您吉言吧。”

    怀揣着沉甸甸的心情,我和孟胜乐离开医院,临走时候刻意交代余佳杰多照顾好秀娟,于情于理我们都该怎么做,陈凯是因为跟我们合作才会发生的意外,而作为遗孀的秀娟没有选择妥协,反而一如既往的坚持自己男人活着时候的心愿,但从这一点,这个女人就指的我们尊重。

    回到公寓里,客厅和卧室全都熄着灯,估计江静雅和温婷已经睡了。

    怕影响她们,我和孟胜乐面面相觑的坐在客厅互相对视。

    孟胜乐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递给我一瓶,沉着脸叹气:“朗哥,你说这叫特么什么事啊,不就是一块地皮吗?至于让人全家死绝不?”

    我牛饮一口啤酒,抻着脖颈咒骂:“天娱集团真特么该倒闭了。”

    “唉..喝酒。”孟胜乐跟我碰了一下易拉罐,扬脖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大口。

    我俩就这么无声的一罐接一罐的喝着啤酒,既为了排解心底的烦躁,又可能是在逃避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现实,一直持续到了凌晨的四点多钟,最后全干懵圈了,直接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感觉天色好像完全大亮的时候,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的响个不停。

    我迷瞪的抓起来看了一眼,见到是余佳杰的号码,马上接了起来:“喂,杰哥..”

    “秀娟嫂子走了。”余佳杰带着浓重的哭腔:“刚刚护士查房,她用玻璃碎片划拨了自己的咽喉,流血为亡,死亡时间应该在今天早上六点多钟,那时候我到食堂帮她买粥...”

1432 给我准备一个亿

    原本迷迷瞪瞪的我,听到余佳杰的话,刹那间惊醒过来。

    可能是见我半晌没吱声,余佳杰接着问:“朗弟..咱..咱们现在怎么办?”

    我咬着腮肉发问:“正常死亡吗?”

    “嗯,医院给出示了证明,估计待会殡仪馆会来拉人。”余佳杰声音嘶哑的说:“院方通知了她家里人,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过来,秀娟嫂子是家里的独女,父母早亡,除了老陈以外,就两个儿子,老大还在部队服役,暂时联系不上,老二还躺在重症监护室。”

    “呼..”我吐了口浊气道:“这事儿咱们办,你是本地人,比我懂这边的规矩,联系墓地什么的,你琢磨着操办,我让元元和小铭马上过去帮你。”

    “怎么了?”躺在另外一张沙发上的孟胜乐立即爬了起来。

    我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继续朝余佳杰道:“杰哥,这事儿不用省钱,该怎么操办怎么操办,需要咱咋干就咋干。”

    “行。”余佳杰利索的回应,犹豫一下后,他低声道:“刚刚我和医生、护士进去看的时候,秀娟嫂子的桌上放着一张你写的保证书,我趁着没人注意收起来了。”

    “啊?”我先是一愣,脑海中瞬间出现昨晚上我和秀娟单独对话的那些场景,心情沉重的应声:“嗯,待会你上陈坤二儿子的医院,替他缴纳足够的住院费吧。”

    余佳杰随即发问:“需要安排俩人保护不?”

    我想了想后出声:“不用,能说话的、脑子清醒的都没了,没人会去再难为他家老二。”

    挂断电话后,我怔怔的望着天花板陷入了痴呆。

    昨晚上,秀娟跟我对话时候,可能就已经想好了何去何从,只是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寻找自杀,如果她真的了无牵挂,我还能理解她是跟陈凯夫妻情深,可她明明还有两个儿子,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吗?

    “嗡嗡..”

    我攥在掌心的手机,突兀又震动起来。

    瞟了眼来电人姓名,我马上接了起来:“怎么了元元?”

    李新元哈欠连天的开口:“会所有一件你的快递,我寻思羊城也没人知道你的情况,所以没敢拆开,想着问问你再说。”

    “我的?”我一阵愕然。

    “对,署名就是你的。”李新元解释道:“应该是资料什么的,就是一封挺厚的信笺。”

    我沉吟半晌道:“你拆开看看吧。”

    手机里很快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半分钟左右后,李新元声音颤抖的惊呼:“哥,是转让合同,永丰鞋帽城的全权转让合同,就是陈凯的那家工厂,上面全部盖着印章,应该假不了。”

    我立即坐直了腰杆:“除了合同以外还有什么吗?看看寄件人。”

    李新元很快回答:“没有寄信人信息,合同转让人是余佳杰,杰哥..”

    我握着手机的胳膊立即颤抖了一下。

    “喂,冯处..咱们今天中午咱们还老地方呗..吃不了啦,要开会?”就在这时候,一身西装革履的刘博生从一间卧室里走出来,边打电话边朝我们挤眉弄眼。

    我还沉浸在秀娟将合同莫名其妙转让给我们的事件中没有回过来神儿,所以没搭理刘博生。

    他直接坐在我旁边,捧着手机道:“冯处,我能冒昧的问下,咱内部开什么高端会议不?连你最稀罕的人体盛都能拒绝,我跟你说哈,那姑娘可是我费老鼻子牛劲儿才物色到的,行,您转给我吧,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保证不会外传。”

    不多会儿,刘博生挂断电话,拿拳头怼了我一下嘟囔:“咋地,大早上就犯傻啊?”

    “滚一边拉去。”我烦躁的推搡他一下。

    刘博生抓起茶几上的烟盒,点燃一支烟后,手指轻戳手机屏幕,气鼓鼓的嘟囔:“麻痹的,咱们的点子是真够背的,我托了不少关系才总算跟羊城主管律法的一个头头搭上线,听说丫好人体盛这口,完事花好几万从艺术学院找了个姑娘,今天本来就约好了,老逼养的放我鸽子..”

    “尊敬的羊城各位领导,你们好,我叫刘秀娟,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我不知道我的这段视频会不会被重要领导看到,所以只能病急乱投医的将视频发给了很多人,如果老天爷保佑的话,我真的很希望能有位管事青天大老爷为我们一家做主..”

    我正脑子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刘博生的手机里突然传来一道似曾熟悉的女声。

    我慌忙凑过去脑袋,结果看到手机屏幕赫然正是陈凯的老婆秀娟。

    看视频中的拍摄背景应该就是在病房里,秀娟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昨天的那一身,窗外的天色是昏暗的,我估计应该是在我走以后她才拍下来的。

    画面里,秀娟坐在病床上,声音不大不小的哽咽:“羊城的青天大老爷们,我想为我的家庭和自己鸣冤,因为一块拆迁地,我的家庭彻底毁灭,二儿子小腿骨折,大脑受到重击,至今还躺在医院昏迷,我老公昨天被人蓄意谋杀,我想申冤,可却无路可去,嘤嘤嘤..”

    说着话,秀娟掩面痛哭流涕起来,视频中断了大概七八秒钟后,秀娟再次出声:“我要状告天娱集团,这家公司打着帮助政府改造危楼、老建筑的旗号,恶意压价圈地,肆意凌辱百姓,可能会有很多领导,会认为我是一个坐地起价的钉子户,在此我不予解释,我会用死亡的方式去控诉天娱集团有多蛮横和无礼,相信你们肯定不会质疑一个死者的话,在此我祈求羊城的青天大老爷们,为我沉冤昭雪..”

    视频到这里彻底结束,我盯着视频,眼泪凝湿了眼眶。

    秀娟这个外表看似柔柔弱弱的女人,用她最后的坚强去捍卫了旁人眼里微乎其微的尊严和坚持。

    刘博生好奇的搡了搡我问:“咋啦?你怎么还看哭了?”

    昨天刘博生没跟着我一块去增城区,并不清楚这里面发生的事情。

    “她真的死了。”孟胜乐抽吸两下鼻子呢喃:“这个女人就是昨天找朗哥想卖地的那个陈坤的老婆,陈凯昨天跟咱们达成协议后,回家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她现在也..也没了。”

    刘博生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卧槽,这事儿..”

    我揉搓两下眼睛问:“这个视频现在只是在官方内部流传吗?”

    刘博生点点脑袋道:“嗯,不过这事儿如果真和天娱集团有关系,以他们在羊城的关系,我估计他们肯定也已经知道了。”

    “你这会儿马上去联系几个羊城的本地大v,还有这边有影响力的公众号和本地论坛,待会我给你打电话,你就让这些人全把视频给我发出去。”我深呼吸一口气道:“现在就去办。”

    刘博生为难的梭动嘴角:“我朗哥,我又不是搞it的,上哪认识这类人啊。”

    “拿钱砸,再不济就用枪给我指着他们脑门子干。”我甩了甩手腕,掏出手机拨通白老七的号码:“七哥,你马上来趟我住的公寓楼下,跟着阿生出去办点事。”

    白老七不满的骂咧:“操,你特么当我会分身术呢,昨晚上刚让我整公司,现在又让我..”

    “一千万!”我抿嘴出声。

    “不是一千两千..对!我就是会分身术,你公寓门口是吧?十分钟之内我肯定到位。”白老七没正经的贱笑:“钱不钱的无所谓,关键我这个人就爱跑腿儿。”

    放下电话后,我朝着刘博生道:“这种视频,我估计传上去肯定会被很快封杀,所以你跟那些们都说好,只要被删了,马上给我继续传,给你的活动经费还有多少钱?”

    “不到二百个吧。”刘博生想了想后回答。

    我站起身,转动两下脖颈,冷冽的出声:“全部给我砸进去,待会我让山城那边再给你转点钱,照着五百万给我干!”

    “小朗子,你疯了吧?这玩意儿跟咱有一毛钱关系没?”刘博生皱着眉头阻止我:“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气愤,但咱不能因为气愤,就闷着脑袋蛮干吧,这视频要是真上传出去,那咱就等于是在跟整个羊城的高层对着干,往后你还从这块混饭吃不了?”

    “整吧,我心里有谱,把视频传给我一份。”我咽了口唾沫,冲着孟胜乐道:“咱俩出趟门。”

    刘博生撵出门外,朝我高声呼喊:“小朗子,你考虑清楚啊..”

    “干!”我斩钉截铁的回应。

    坐进车里以后,孟胜乐扭头问我:“咱上哪去?”

    “去天娱集团。”我戳开刘博生给我传过来的视频,仔仔细细的浏览一遍后,摆摆手道:“这把,我特么要不让郭家三兄弟蜕成皮,明天我就带着你们滚出羊城。”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驱车来到天娱集团,我示意孟胜乐直接把车横挡在他们总部楼的正门前,随即叼着烟卷径直往里走。

    几个保安很快拦住我的去路,一个带头的皱着眉头低吼:“先生,请问你们有什么义务?”

    “我来草郭家哥仨特么!”我抬起胳膊,一巴掌推在那保安头头的脑门上,径直坐到大厅的沙发上,朝着那保安冷笑:“去告诉郭海,头狼王朗带着陈凯前来拜访,我只给他二十分钟时间,否则后果他自负。”

    几个保安顿时间有点傻眼,带头的马上掏出对讲机叽里呱啦的言语起来。

    不多会儿,一个人高马大,五官棱角分明,梳着后背头的青年,在一群保安的簇拥下走到我身边,眯缝眼睛浅笑:“王先生你好,我是天娱集团项目开发部的经理郑清树,昨天晚上你我通过电话的,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谈。”

    我上下打量几眼这个皮肤黝黑的青年,脸上肌肉抽搐两下轻笑:“昨晚上预谋圈我兄弟,结果整死陈凯,应该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他不急不恼,反倒很嘲讽的斜眼扫视我:“呵呵,王先生最好能对自己说出来的话负责,否则我不介意麻烦我们集团法务部的律师跟您对话。”

    “来,你看看这个。”我掏出手机,点击开刘博生转给我的视频。

    手机里瞬时传来秀娟的声音:“尊敬的羊城各位领导...”

    自称叫郑清树的青年,马上抬手将视频按下暂停键,绷着脸压低声音道:“王先生,咱们可以借一步说话。”

    我“腾”的一下站起身,直接一把薅住他的领带,拽我的脸前,阴沉着脸狞笑:“咱俩段位不平等,你跟我谈你马勒个哔,昨晚上我就告诉过你,想跟我了事儿,准备一个亿,去吧,把我这话捎给郭海,还有二十分钟,他不出来,我就让我在山城的朋友,从那边开始传播转发这视频...”

1433 矮半截子跟我对话

    天娱集团总部的一楼大厅里。

    我有恃无恐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眼含微笑的扫视着大厅里来来回回的文员和来办事的人们。

    那个叫郑清树的家伙几分钟前被我怼的转身闪人,估摸着是去喊郭海了,几个保安虎视眈眈的堵在我四周,大门口处隐约也出现不少身着黑色西装的小青年。

    眼见门口的人越聚越多,孟胜乐担忧的朝我低喃:“朗哥,要不你先撤,我留下跟郭海对话?”

    “我现在不能动弹,我要走的话就说明我心虚,郭海跟我玩心理战呢,没事儿。”我裹了口烟雾,露出玩世不恭的眼神,朝着不远处前台一个身着ol制服短裙的文员吹了声口哨:“靓女,你这穿装还是不够大胆哦,应该跟郭海建议一下以后直接套比基尼来上班。”

    那文员白了我一眼,故意将脑袋侧向别处。

    大概十几分钟左右,我发现大厅里人开上逐渐变少,不多会儿连前台的那个姑娘接了个电话后,也翘着小屁股,一摇一晃的朝二楼走去,至此大厅只剩下我、孟胜乐和几个保安。

    孟胜乐低头朝我小声嘀咕:“朗哥,情况有点不对劲昂,要不我喊何佳炜和大龙过来吧?”

    “不用,郭海快熬不住了。”我环视一眼空荡荡的大厅,后脊梁上的汗毛陡然竖起,但脸上还是刻意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浅笑:“看看表,再等十分钟,如果郭海还不出现的话,咱们就撤。”

    又是十分钟过去,郭海仍旧没有出现的意思,我长吁一口气,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孟胜乐努努嘴:“咱走吧。”

    保安头头直接抻手挡住我出声:“王先生,我们郑经理让您再稍微等一下。”

    “滚犊子!”孟胜乐一步跨出,抬起胳膊直接撞在保安头头的胸口,棱着眼珠子厉喝:“咋地,还特么要给我们强制留下呗?”

    “干什么!”

    “敢打人,你们不能走..”

    旁边几个身着黑色制服的保安像是提前商量好一般,一股脑围上孟胜乐,跟他推搡起来。

    我本来也想上手的,猛不丁扭头看到墙角两个转动的摄像头,嘴角顿时上翘,干脆退后一步,再次翘腿坐到了沙发上。

    如果天娱集团的人真准备跟我动手的话,绝对不会让现场留下任何证据,摄像头是运转的,说明肯定有人躲在背后在观察我们。

    “别**薅我!”孟胜乐举起拳头“嘭”的一下砸在一个保安脸上,接着回头搂住另外一个保安的腰杆,原地就是一记抱摔直接将他摔躺下,随即从腰后摸出卡簧,指向剩下几个保安臭骂:“都**给我滚蛋!”

    “踏踏踏..”

    这时候,楼梯的方向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我顺声望去,结果看到郭海带着之前跟我打过照面的那个郑清树,还有一大群保安速度很快的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身板魁梧的郭海,套着一身灰色的西装,满眼堆笑的朝我扬扬手臂打招呼:“哎呀稀客呐,小老弟怎么有时间来我们公司呢?”

    只不过丫天生一脸横肉,即便嘴角挂着笑容,仍旧让人瞅着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坐在原地,皮笑肉不笑的撇嘴:“呵呵呵..想见郭总一面真是跟取经似的困难。”

    “你们几个干嘛?入职时候,培训部的人难道没有教你们咱们天娱集团的企业文化吗?谦逊待客,诚实工作,这些话只是口号吗?竟然还敢和可人动手,全部停职,回培训部重新培训去!”郭海走到几个保安面前,装腔作势的训斥一顿后,随即看向我笑问:“不知道王老弟这次莅临,有何指教?”

    “长话短说,我是来拿钱的,为什么拿,拿多少你比我心里明白。”我仰头看了眼,动作缓慢的点燃一支烟,然后看了眼时间,冲着郭海轻笑:“男人说话要算数,我之前说过我只等你二十分钟,不知道是传话的人故意操蛋,还是郭总看不上我,总之你爽约了。”

    “所以呢?”郭海眨动两下眼睛,脸上依旧挂着很轻松的笑容。

    我歪脖沉声道:“所以呀..所以我准备给你点好看。”

    “哦?给我好看,哈哈哈..”郭海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咧嘴就狂笑起来,站在他身后的郑清树和那帮小青年也同样表情夸张的边笑边摇头,那架势好像我就是个笑话。

    “多少年了,我都没听到有人站在羊城的地界,指着我鼻子说让我好看,老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郭海直接笑出了眼泪,擦拭两下眼角后,朝我翘起大拇指:“厉害!真厉害呐!”

    我没回应他任何,攥着手机按下刘博生的号码:“阿生,你那边准备好了没?”

    “找到几个微博大v和两家公众号,本地论坛的人正在联系。”刘博生清脆的回答。

    我旁若无人的冲着手机招呼:“来,先发点惊喜给天娱集团的大佬们。”

    听到我的话,郭海的眉头禁不住皱了两下,他身旁的郑清树直接一步跨出,抬手就夺过我的手机,寒着脸训斥:“你特么在玩火!信不信我今天让你死在天娱!”

    “草泥马,你吓唬谁呢!”孟胜乐针锋相对挡在郑清树面前,喘着粗气跟他对峙。

    两人距离不到一拳宽,郑清树“啪”一下摔烂我的手机,眯缝起眼睛昂头:“在羊城,天娱集团想弄残你们,都不需要自己动手!”

    “狗篮子就是狗篮子,套上龙袍也成不了太子。”我啐了口唾沫,嘲讽的出声:“郭总费尽心思给你们套上西装,结果刚有个风吹草动你就马上拎起片刀,我真替郭总惋惜呐。”

    “你说什么!”郑清树像头被激怒的藏獒似的,瞪着泛红的眼珠子恶狠狠剐视我一眼。

    “喂,郝市?”这时候杵在旁边的郭海突然接起手机,不知道电话那头言语几句什么,郭海原本洋溢微笑的脸颊瞬间耷拉下来,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应声:“您放心,这件事情很快会得到控制,我马上处理,一定不会耽误拆迁进度得..”

    半分钟左右,郭海将手机揣起来,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两下后,注视着我轻笑:“小老弟有一套,这种事情就敢公布于众,我很佩服。”

    “佩服就特么闭上你的臭嘴,现在我只是给你提个醒,我手里还有更多你想象不到的视频,我在山城、崇市和缅d哥们约了不少网红、博主,只要我半个小时之内不和他们联系,保证你能火遍全中国。”我直接站起来,笑嘻嘻的朝着郭海伸出一根手指头:“十分钟,我要见到一个亿!”

    “你特么..”郑清树张牙舞爪的喝骂。

    “我心情突然变得不好啦,留给你的时间只剩下五分钟。”我没搭理郑清树,朝着郭海努努嘴:“我记得前几天郭总和令弟殴打步行街上的一家饭店老板时候,曾经霸道如斯的吼叫天娱集团不缺钱,对了,那段视频我也有,呵呵..”

    郭海咬着嘴皮威胁我:“小老弟,你想过没有?视频如果曝光,你得罪的不止是天娱,还有羊城的各界人士..”

    “你快给我躲你麻痹的吧,说的好像我不曝光,他们就会对我青睐有加似的,你不用跟我磨叨,现在只剩下三分钟了。”我从兜里掏出一行银行卡拍在桌上,泛着笑容道:“抓点紧哦郭总。”

    郭海呼吸粗重的凝视我的眼睛,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这货此刻早就把我捅漏气了,我虽然紧张,可却没有丝毫畏惧,种种迹象表面郭海哆嗦了,不然他早就大手一挥,让旁边的狗腿子一哄而上。

    十几秒钟后,郭海指了指桌面上的银行卡,朝着郑清树开腔:“大树,把卡给财务。”

    “你换个人跑腿,我想跟这位郑经理聊几句。”趁着郑清树弯腰的时候,我左手一把薅住他的领口,右手在他脑袋上扒拉两下出声:“哥们,你记住了,往后矮半截子跟我对话,另外陈凯一家的事儿肯定不会这么算了...”

1434 初生的狼崽敢吞虎

    郑清树被我掐着衣领,像头憋气的的棕熊一般,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但没得到郭海的许可,他并未敢乱动弹。

    我一把推搡开他,扭脖看向郭海冷笑:“他这种逼人,搁我们老家都得被仇家把祖坟刨掉,亲朋好友手打断,做事真特么没底线!脑残心更残!”

    郭海面若寒霜,翘起指头注视我:“小老弟,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滴滴滴..”

    这时候孟胜乐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后,直接递给我:“叶致远打来的。”

    我顺势接起:“怎么了远仔?”

    叶致远语调严肃道:“鞋帽厂的事情不能继续扩大,真的曝光出去,天娱集团还是其次,真正蒙羞的是全羊城的全体班子,包括初墨的父亲可能都会受株连,杀敌三千自损八百,这笔账不划算。”

    我看了眼我对面的郭海,上下两排牙齿不能摩擦。

    叶致远微微提高调门:“朗哥,你在听我说话吗?”

    “哦。”我呼吸急促的应付一声。

    叶致远叹息一口道:“我知道你一定特别不满,可很多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想脚踩羊城好好活着,那就得遵守这里的规则。”

    我心情复杂的应声:“知道了。”

    可能是得到了我的保证,叶致远舒口气道:“我在天娱集团门口等你,见好就收吧,不要把郭海逼的太紧。”

    放下电话后,我侧脖看向郭海冷笑两声。

    郭海的一个跟班迅速跑了过来:“郭总,财务上只有不到两千万,咱们打钱吗?”

    “打吧,我在中东养头金钱豹都不止这个价,这点闲钱撒出去就当是消灾了。”郭海露出居高临下的俯视眼神:“两千万,可好啊老弟?”

    “呵呵,人老精狗老滑,还是你有招!”我学着郭海刚刚的样子,朝他翘起大拇指。

    郭海解开自己的西装扣子,抖落两下衬衫微笑:“两千万挺沉的,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我是做贷款起家的,向来都是我从别人手里拿钱,你还真是个例外!”

    “你会慢慢习惯这种例外得!”我舔了舔嘴皮,走到他面前,抬手替他轻拍两下胸口,随即扬起嘴角道:“另外,我再告诉你一句,我不是牛犊,我是狼崽,初生的狼崽敢吞虎!”

    郭海打了个哈欠:“行啊,我拭目以待,看看你这匹狼崽是怎么吞下我这头老虎的!”

    我仰头大笑:“哈哈,你还真是头老虎,老到掉毛的老虎!走了,乐子!”

    说罢话,我和孟胜乐径直朝门外走去。

    门口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的青年不偏不倚的挡住我们的去路。

    “瞅啥呀?你们谁能杀了我是咋地!”孟胜乐不耐烦的一胳膊胡抡开一个青年,走在我前面开道。

    我回头看了眼郭海,似笑非笑的努嘴:“老虎,忘记跟你说了,这两千万我要是没花干净就突然暴毙,那些视频还是会公布于众的,我特么人没了,也不会在意什么本地、外地的势力!”

    郭海丝毫没有被我激怒,反倒表情认真的拱手:“放开花,不够再来找我拿,天娱集团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钞票,只要你有能耐,大可以敞开膀子花!”

    “擦,要不是知道你姓郭,我真以为自己可能是你失散多年的野爸。”我搓了一把脸,随即“嘿嘿”笑道:“开玩笑的哈,郭总别介意,我这个人没啥文化,说话常常词不达意。”

    “说什么你!”

    “姓王的,你特么太狂了啊!”

    堵在我们前面的那帮“黑西装”,立时间七嘴八舌谩骂吆喝。

    “一帮大傻子!”孟胜乐拿自己当开路的盾牌,两手推搡开絮絮叨叨的一群小青年。

    “老郭啊,大面子都丢了,再要这点小细节,人家更容易嘀咕你玩不起!”我没有回头,双手插兜提高调门:“不是我扒瞎,你说你手底下这帮弟弟哪个能办事?哪个又敢真把我杀了?别扯这点没用的脸面事儿,没意义!”

    几秒钟后,郭海的声音在我脑后响起:“都让开,让王老弟走!”

    尽管没有回头,但我仍旧可以想象到这头老货此时此刻的面部表情。

    走出天娱集团正门,一台黑色的奔驰车堪堪好停在门前,叶致远坐在驾驶位,正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不停朝屋里面张望。

    “老郭啊,我们车就搁你们停着,回头找人给我送回去,另外你的狗刚才把我手机摔了,你得想辙赔我部一模一样的。”我这才回过去脑袋,朝着距离我十米开外的郭海狞笑:“必须得是一模一样的哈,不然我挑你理!”

    “呵呵,肯定!”郭海拧着眉头,强挤出一抹笑容朝我扬起手臂。

    不多会儿,我和孟胜乐钻进叶致远的奔驰车里,他没有任何停顿,直接打火,摆动方向盘,载着我们迅速驶向了路口。

    车子开了差不多能有十几分钟左右,我们谁都没有吱声,孟胜乐低头玩着手机,我则望向车窗外的景色发呆,而叶致远紧绷着脸往前狂踩油门。

    车子快要开到会所时候,叶致远长舒一口气出声:“朗哥,今天的事情..”

    我抢在他前面开腔:“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不应该分不清段位,自己找上门跟郭海对拼,实在抱歉远仔,我应该在动手之前先跟你言语一句的,冒犯之处,希望您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叶致远被我怼的楞了几秒钟后,鼓着腮帮子吹气:“朗哥,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意见,但有些事情..”

    “不敢!”我再次打断他的话,挑眉冷笑:“您是叶家的嫡传子弟,做任何事情肯定都比我们这些草莽之辈看的深远,多余的话我不说了,这把你交代我怎么干的,我就怎么干了,虽然说我现在自己都觉得良心窝的慌,但谁让我没本事呢,你说对吧,呵呵..”

    远仔拍打两下额头,将车子停在路边,从手扣里掏出一包没有商标的烟盒,然后递给我一支烟道:“朗哥,我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你就此罢手,你心里很不舒坦,但是..”

    “不了,我这会儿没心思抽烟。”我摆摆手,冷冰冰的拒绝他,棱着眼珠子轻笑:“远仔,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和我哥们就先撤了,心情不是特别好,最近我就不打扰您了。”

    话说完,我招呼上孟胜乐推开车门就准备往下走。

    “你等等!乐哥,麻烦你到对面的小超市里帮我买几瓶矿泉水,谢谢啦。”叶致远突然发声,先看了眼孟胜乐,然后又从我低声道:“朗哥,这事儿你其实真的不用不开心,天娱集团的已经丢人了..”

    等孟胜乐下车以后,我暴躁的梗着脖颈质问叶致远:“我他妈能开心的起来吗?跟天娱集团发生矛盾,是你一直明里暗里给我的授意,现在好不容易掐住对伙咽喉了,你又给我打电话说事态不能扩大,大哥,不如你教教我,到底应该拿出一份什么态度?”

    叶致远咬着嘴皮解释:“朗哥,矛盾是该有的,可有些东西,必须得放在暗处,如果是你和天娱集团闹腾,不管怎么打,伤了几个人,咱们双方肯定都会有那种默契不经公处理,可你现在的行为等于是赶着官方的人跟天娱集团站在一起,不过是一块地的事情,你说闹到全国皆知,上面真要追究起来,你王朗能逃得过关系吗?”

    “不过是一块地的事情?”我鼻孔朝我“呼呼”喘气粗气:“叶致远,你知不知道因为这块地,死了一家人,老两口没了,现在尸骨未寒的躺在太平间,家里的二儿子重度昏迷在重症监护室靠着药物续命,这是只一块地皮的事情吗?是吗?”

    面对我的咆哮,叶致远陡然间陷入沉默...

1435 态度

    望着我歇斯底里的狂躁模样,叶致远既没发火,也没有辩解任何,出奇的沉默。

    “远仔,我是个混子不假,可特么我有心有肺,昨天还跟我一块喝酒唠嗑的陈凯现在已经变成冰冷的尸体一具,他媳妇昨晚上还哭着跟我对话,现在已经香消云散,你告诉我,我能镇定的起来吗?”我攥着拳头,照着旁边的副驾驶车窗“咣”的一拳砸了上去。

    车窗玻璃顷刻间裂成几道蜘蛛网,我的手背上瞬间被玻璃茬子割破几条细微的小伤口,向来怕疼如命的我,这一刻却没有丝毫的疼痛感,我鼓着眼珠子怒视叶致远:“你是天之骄子,你可以动动嘴皮子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很多人到现在都还吃不饱饭,你肯定不能理解我们这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究竟是一种怎么心态。”

    叶致远揉搓两下鼻头道:“朗哥,你心情不爽,我现在不跟你解释任何,不满你大可以发泄出来,发泄完了,咱们再慢慢的聊以后,谈未来,ok吗?”

    “不特么ok,太几把不ok了!”我像一支被点燃的炮仗一般,咬牙切齿的跺着脚:“为了一块地皮,陈凯全家死绝了,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把这股子愤怒发泄完?我好不容易抓到天娱集团的痛处,你一句不许扩大,事情就必须得结束,你考虑过我的心情吗?”

    “如果你现在是个清白身,警局也好、网上也罢,什么都查不出来你,你就算把天捅破了,今天我都不会劝阻,可你是吗?”叶致远昂起头低吼:“跟天娱继续闹下去,即便你手里握着一大堆视频和证据,咱单说你的身份,你想过郭家三兄弟反咬你时候,你能不能吃得消?”

    “我..我特么不怕!”我顿了一下,发脾气似的喝骂。

    “是,您老人家是谁呀,属孙悟空的,天不怕地不怕,在山城敢和辉煌公司硬杠,来羊城不惧天娱的威望,您怕过谁,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呗。”叶致远嘲弄的撇嘴:“所以,你混到现在,连一片属于自己的地盘都没有,不是我看不起你王朗,你摸着自己良心回答我,迄今为止你有一块属于自己的根基吗?哪怕是一个村子、一个镇子都可以,你有吗?”

    我哑然的张了张嘴巴,很想去辩解争论,但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叶致远说的确实全部都是事实,从临县到崇市,从崇市到山城,再从山城到羊城,我一直都像是个流浪汉一般的漂泊,哪块地界都或多或少的争出来一点点名气,哪块地方却又都无法做到君临天下。

    “王朗,你现在二十多岁,还能跑,也跑得动,但你能一直都这么跑下去吗?”叶致远吸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反问:“别的道理我不跟你讲,你就问问你自己,问问你这帮兄弟,到底哪里才是你们的家?”

    “我..我..”我蠕动两下嘴角,最终心有不安的呢喃:“我特么没理。”

    “别的城市我不敢保证,但在羊城,推翻天娱集团,你就能原地封王!”叶致远再次拿出烟盒,自顾自的点上一支,可能是不会抽烟的缘故,吞吐两口后,他剧烈咳嗽几下,将烟盒抛给我继续道:“可封王,你无非就是个地下的王,地上呢?这年头没有关系,你也就是今天称帝,明天嗝屁,不管你愿不愿意,是不是都必须得打好明面上的关系?”

    别看叶致远还没有我岁数大,但分析其问题来,属实一针见血,我摸了摸额头轻呢:“是!”

    叶致远手法生疏的夹着烟卷道:“陈凯老婆的那段视频,看似剑指天娱,但却事关羊城不知道多少掌权者,天娱集团再有错,他们是奉旨在搞拆迁,如果真的渲染出去,老百姓们怎么想?会不会认为那些掌权者们和天娱集团有猫腻?一旦产生这样的想法,再加上一些有心之人的推波助澜,你想想掌权者们能放过你?能容许你在这块立足?”

    我心有不甘的苦笑:“是我..是我冲动了。”

    “朗哥,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只要你是个人,就必须得遵守其中的规则,你损害了一个人利益,最多会被吐槽谩骂,可你损害了一大部分人的利益,得到的只能是覆灭。”叶致远拍了拍我肩膀头道:“良心谁都有,可有时候为了存活,必须得让狗把良心叼走。”

    听到他的话,我微微一愣,那种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的复杂情愫立马包裹我的全身。

    “增城区那块地皮的事情,你办的不错,虽然不一定能阻碍天娱集体的角度,但至少可以让他们难受。”叶致远将抽到一半的烟蒂丢出车窗外,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道:“不管是非功过,陈凯一家确实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卡里有六十万,是我私人的一点心意,转交给陈凯的其他亲人吧。”

    我摆摆手推辞:“没了,他家没人了,仅有的两个儿子,一个重度昏迷,醒来遥遥无期,另外一个在部队服役,我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

    “在部队服役吗?”叶致远的眼神莫名泛亮,随即点点脑袋:“行,我回头帮忙打听一下吧。”

    寒暄几句后,叶致远抽声问我:“朗哥,关于那块地皮你有什么想法?”

    瞟了眼他热忱的眼神,我有些厌恶的打岔:“没想法,陈凯家都没了,起码得等他和他老婆出殡吧,但有一点很明白,不管是政府改建还是别的,那块地皮绝对不会落入天娱集团手里。”

    “成,你知道该干嘛我就不多说了,那块地你先压在手里,最后实在卖不出价钱,就给初墨当校址吧。”叶致远笑了笑道:“价格方面你放心,你多少钱买的,初墨至少出双倍。”

    我转动两下脖颈,没有应声,听叶致远话里的意思,好像并不知道熊初墨昨天也去看过那块地皮,甚至已经跟我达成了协议,看来他俩之前的关系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默契。

    不多会儿,孟胜乐回到车里,我们随便找了个别的话题。

    将我俩送回会所以后,叶致远就借故离开了。

    目送叶致远的车尾灯驶远后,孟胜乐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咒骂:“不知道为啥,我越来越反感这个逼,说话时候那股子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就好像自己是羊城的无冕之王。”

    “没能耐的时候,是这样的。”我仰头叹口气:“谁都敢跟咱们指手画脚的谈吐江山,假设今天我是郭海,你借给他个胆儿,他都不敢说半个错字,好好特么混吧,早晚有一天,咱们得站在这块地界上指鹿为马,所有人还必须得翘着大拇指说对!”

    “动脑子的事儿归你管,跟人搏命的事儿让我干!”孟胜乐棱着眼珠子,从牙缝里挤出两句话:“打今天开始,咱头狼跨进的任何战场,我拿鲜血和小命给你和兄弟们保驾护航,多余的不唠,先把羊城拿下。”

    说着话,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是个羊城本地的陌生号码,我迟疑一下接了起来:“你好,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道低沉阴森的男声:“王朗,我是天娱集团的郑清树,咱们刚刚见过面。”

    “哦,咋地啦狗篮子,是打算跟我放狠话、找排面吗?”我吐了口唾沫嘲讽道:“如果是的话,你省省吧,咱俩段位不平等,我瞪瞪眼都怕吓尿你,你就记住我的话,我早晚会让你跪在陈凯两口子的坟前数念忏悔。”

    郑清树精神病似的哈哈大笑:“哈哈,从今天开始我盯上你了,以后出门务必小心哈...”

1436 白事!

    时光穿梭,匆匆而逝。

    四天后的清晨,我们在羊城这边的所有人集体参加了陈凯夫妇的葬礼。

    羊城这边的白事讲究停尸三天,因为陈坤两口子走的时间相差无几,所有余佳杰找了个算命先生干脆选了个合适的墓地后,干脆给这对情比金坚的夫妻合葬在了一起。

    送陈凯夫妇走的那天早上,天空中飘着蒙蒙细雨,像是慰藉他们的在天之灵,更像是嘲讽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可能因为地皮的事情,从出殡到结束,陈凯的亲戚没有一人到场,他老婆这边也只是来了几个岁数比较大的本家爷爷,场面说不出的凄凉。

    将两口子安葬好后,我们一行人纷纷鞠躬祭拜。

    唯独几天来一直都充当家属的余佳杰跪在两口子的目前嚎啕大哭。

    悲锵的气氛特别容易感染旁边的人,我蹲在他俩的墓前,一边往火盆里烧着纸钱一边自言自语的呢喃:“凯哥、秀娟嫂子,我想跟你俩说声对不起,秀娟嫂子用生命换来的状告,最后恐怕只能不了了之,真的特别对不起。”

    火盆里,纸钱燃烧成灰烬的时候,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似乎在无声的回应我。

    “你们放心,你家老二的住院费,我会负责到底,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可能让他无药可医。”我继续往火盆里添加着纸钱呢喃:“至于咱们答应给你们的那笔钱,我会专门弄张卡,等你们大儿子退伍给他。”

    另外一边,余佳杰匍匐在地上,老泪纵横的磕着响头:“老陈、嫂子,是我害了你们啊..”

    “杰哥,别这样。”

    “是啊杰哥,人死不能复生,这些东西都是命。”

    李新元、姜铭和刘博生赶忙走过去拉拽劝阻。

    “我该死啊,当初我给老陈保证,不光让他拿到钱,还会叫他顺利的抽身事外,是我不对,那天晚上我如果拦一下老陈,哪怕再跟他多说几句后,悲剧就不会发生..”

    余佳杰躺在地上,几近崩溃的哀嚎。

    我们这群人里,如果说起来难受,那肯定非余佳杰莫属,昨晚上守灵的时候,他跟我详细的讲述了一遍他和陈凯这些年的过往,两人二十多岁就认识,当时陈凯是个比较成功的生意人,而余佳杰连个混子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个乡霸。

    不过二人一见如故,在余佳杰最不好的那几年了,陈凯热心的帮助过他很久,甚至余佳杰第一次结婚的钱,都是陈凯借给的。

    我朝着李新元和姜铭眨眼示意:“元元,小铭,带杰哥上车里休息一会儿吧,他太累了。”

    这两天,他几乎没有合过眼,白天帮着跑白事准备的事宜,晚上就孤单单的守灵,别的不说,单凭他对朋友这一点,我就认为余佳杰这个人值得我们交往。

    等李新元和姜铭把余佳杰连哄带劝的薅上车以后,我继续往火盆里添了几摞纸钱,望了眼墓碑上两口子的黑白照片,我双手合十的作揖:“凯哥、嫂子,如果你们真的在天有灵,请保佑我们,狂风伴天狼,头狼从今天开始所向披靡、彻底辉煌!”

    刹那间,天空中飘着的雨点变大很多,墓地旁边的松柏被一阵微风吹的猎猎作响。

    “滴滴滴..”

    就在这时候,几台家用小轿车排成一列队伍,打半山腰上徐徐开来。

    我循着声音扭过去脑袋,结果看到几台小轿车里蹿出来一大群的男男女女,再仔细一瞅,赫然正是陈凯那帮子无耻的亲戚,之前一直跟我絮絮叨叨的那个红毛小青年杵着一副拐杖,一瘸一拐的冲在最前面。

    “不能葬..”

    “谁允许你们埋我二叔和我二婶的?”

    几个模样和陈凯七七八八相像的中年汉子和青壮小伙围着我,七嘴八舌的叫嚷,而剩下的妇女则模样很假的从墓碑前跪成一排哭天喊地的干嚎。

    “弟弟啊,你走到好惨呐,你人前脚刚没,家业后脚就被外人霸占了..”

    “秀娟弟妹,你怎么说没就没啦,你让我们可咋活。”

    瞟了眼这群假的堪比注水肉的家伙,我厌烦的将手边剩下的所有值钱丢进火盆,然后朝着孟胜乐、张超和何佳炜摆摆手招呼:“咱们走吧,表演时间交给他们。”

    拄着拐杖的红毛青年,瞪着牛眼一把薅住我的袖子吠叫:“你不许走,谁准许你们埋我二叔和二婶的?你们算哪根葱,知不知道这样是违法的?”

    “兄弟,腿还没好利索就又出来嘚瑟啊?”孟胜乐“咣”的一下踹开车门,直接攥着一把洋镐走到那小伙的跟前,顺手将洋镐递给他,努努嘴道:“你们要是觉得自己做的比我们好,或者家里有什么讲究,完全可以把他们两口子重新挖出来,反正刚填的土,容易刨!”

    那小伙没敢接洋镐,往后倒退一步道:“少跟我来这套,我就问你们,鞋帽厂的归属怎么算?我二叔和二嫂都没了,堂哥在部队,堂弟还昏迷,你们是打算绕开我们这些家里人私自霸占吗?”

    “你跟你说不着,你要了解可以下去问问你二婶。”我咬着嘴皮,眯眼打量那小伙,目光停留在他那条健全的左腿上沉声道:“做人呐,一定要量力而行,什么外财都抵不过阖家团圆,你说对么?”

    红毛小伙嘴里哈着粗气叫嚷:“你威胁我?我告诉你,你别走昂,那天在医院,就是你的人把从我楼上推下去的,我已经报警了,待会警察过来,咱们找个说理的地方去。”

    我点燃一支烟,潮河他的脸上吹了口烟雾轻蔑的出声:“行啊,你看看警察能不能给我枪毙了,要是不能,往后你可得注点意,下次折的不止是腿,很有可能是小命。”

    就在这时候,陈凯那帮亲戚们开过来的一台“别克”轿车的车门“咣”一下打开,一个身着浅蓝色西装,梳着汉奸似的背头的青年夹着烟卷从车里晃晃悠悠的走下来,提高调门道:“王总,人家老陈家的地产,你据为己有不太合适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不想竟然是天娱集团的那个郑清树,对于这个狗杂碎,我没由来的反感,直接吐了口唾沫,抻手指向他的鼻梁吧唧嘴:“趁着我没发火之前,以火箭登月的速度滚蛋,听着没?”

    郑清树没有丁点惧怕的径直走到我面前:“王总,因为俩逼钱,你说你们这么干是不是不太合适呐?你要实在穷的揭不开锅,可以跟我天娱集团说啊,我们是干贷款的,只要你敢提数字,我们就敢放给你款子。”

    我刚准备骂街,我们的车子里蹿出来一条身影,白老七板着脸,一副被踩着尾巴的愤怒模样三步并作两步的跨了过来:“草的泥马得,睡会儿觉,怎么一直有苍蝇嗡嗡嗡..”

    郑清树瞄了一眼白老七,皮笑肉不笑的撇嘴:“朋友,说话一定要负责..”

    “啪!”

    没等他絮叨完,白老七抬起胳膊就是一巴掌掴在他脸上。

    这一巴掌也不知道白老七使了多大的力气,一下子将郑清树抽倒在地上,狗日的身上干干净净的西装顿时蹭上了不少泥土。

    “你特么敢打我!”郑清树反应敏捷的从地上爬起来,直接从腰后摸出一把手枪戳向白老七的胸口,瞪着眼珠子咆哮:“来,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啪!”白老七毫不犹豫的抬手又是一巴掌掴在郑清树脸上,像是看玩具一般瞟了瞟郑清树手里的枪管,不屑的摇摇脑袋:“仿军工的,半米之内杀不死人...”

1437 铁打的碰上打铁的

    一来一回两巴掌,郑清树的两片脸颊立即被白老七掴的通红。

    他手握着“仿六四式”的黑色手枪,情绪失控的“咔嚓”一下撸动枪保险。

    白老七轻拍自己领口,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道:“小狗篮子,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开枪,一枪要是没干死我,后半辈子你就得在轮椅上回忆曾经!”

    “你特么..”郑清树声音颤抖的低吼。

    “啪!”白老七抡圆胳膊,又是一个大脖溜子抽在他的后脑勺上,瞪着眼珠子厉喝:“你特么一个战士不开枪,搁语言攻击我呢?来呀!”

    “啊!”郑清树兽吼一声,枪管再次使劲狠戳两下白老七的胸脯。

    “干特么啥呀,显摆你有枪呗!”

    “咋地,拼一把呗!”

    与此同时,王鑫龙、张超一人攥着把手枪从车里蹦下来,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指向郑清树,四人呈三角形而站,郑清树拿枪顶着白老七,王鑫龙和张超则从侧边挥枪威胁郑清树,白老七最淡定,一只手插兜,另外一只手夹着半支烟,战况一触即发。

    这时候陈凯那个染着红毛的侄子,拄着拐神色慌张的凑到郑清树身后两米左右的距离,小心翼翼的轻喊:“树哥,千万别开枪,山底下有森林警察,我来时候见过。”

    “滚!”郑清树鼓动眼珠子咒骂。

    我不清楚郑清树是个啥样的人,但对白老七我再了解不过,他想弄死谁,从来不隔夜,但我们现在所站的地方属于羊城的公墓,不管是山下还是半山腰都有专门负责的人,真制造出来动静,到时候会很麻烦。

    想了想后,我也朝着白老七出声:“七哥,拉倒吧,当着死人面不搞事儿。”

    “你们都上车里看戏去,这事儿我单手就能处理。”白老七瞟了眼王鑫龙、张超二人,抬起胳膊摆开郑清树手里的家伙式,豁嘴露出两排烟熏的大黄牙吧唧:“小篮子,我也看出来,你没开枪的魄力,要不咱换个玩法?你我一对一,刀搏一下子?”

    “呼..呼..”郑清树嘴里呼哧带喘的哈着热气。

    “别**跟王八配对似的,光喘气没动静儿,想要画面,我跟你单玩,用俩手算我输,感觉自己没那个实力,就麻溜耷拉下狗头滚蛋!”白老七吐了口烟雾,指了指不远处陈凯两口子的合葬墓,棱着眼珠子轻笑:“死者为大,我不想在亡者面前胡来..”

    “去尼玛得!”郑清树握着手枪当砖头,猝不及防间照着白老七的面门就砸了上去。

    白老七左手插在裤兜,右手抬起护在脸前,轻松挡住郑清树的攻击,哪知道这时候,郑清树突然一把丢掉手枪,从腰后摸出一柄两指来长的卡簧直接扎向白老七的小腹。

    白老七屁股往后微微一撅,躲开凌厉的刀尖,与此同时他右胳膊横摆,“咣”的一下怼中郑清树的下巴颏,后者踉跄的往后倒退几步,脚跟都没站稳,继续握着卡簧冲白老七扑了上去。

    带着破风声的卡簧尖直戳白老七的面门,白老七往旁边挪动半步,右胳膊搂住郑清树的脑袋往自己胳肢窝一夹,膝盖绷曲,“咣咣”两下磕在郑清树的肚子上。

    郑清树吃痛的恶吼两声,手里的卡簧“啪”的一下掉落在地,白老七一脚踹飞卡簧,左腿勾住郑清树的右腿,夹着他脑袋的右胳膊同时发力,将郑清树原地摔出去一米多远。

    倒在地上的郑清树摸了摸自己渗血的鼻梁,嗷一嗓子爬起来,继续朝白老七俯冲上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郑清树铁定不是白老七的对手,不过这小子也属实够尿性,被白老七如此暴打,仍旧没有半点惧怕,反而像个精神病似的越打越疯狂。

    数次被白老七干躺下,几乎都是毫不停歇的爬起来再战。

    坐在车里,王鑫龙梭着嘴角轻声感叹:“这家伙有点东西,光是这份抗击打能力和韧劲,我估计干不赢他。”

    张超眯缝眼睛呢喃:“他的手掌面特别粗糙,功夫应该都在玩枪上,比拼拳头的话,他还是差点意思。”

    我们说话的功夫,郑清树又一次被白老七撂翻在地上,鼻子、嘴角全部见血,但他仍旧像条疯狗似的不依不饶的扑冲上去。

    刘博生舔了舔嘴皮嘟囔:“我都怀疑狗日的是不是铁打的,咋那么扛揍呢!七哥的手劲我可领教过,站着不动任他打,最多两拳能给我干岔气。”

    反观另外一边的白老七,可能是没什么体力消耗的缘故,既不大喘气也没有丝毫的疲惫感,见招拆招一般攻击着郑清树,最关键是,他从始至终左手都插在裤兜里,用一只手在完虐对方。

    我点燃一支烟,摇摇脑袋浅笑:“铁打的郑清树碰上了打铁的白老七,今天注定是他的倒霉日。”

    车外两人的战斗持续了差不多五六分钟左右,郑清树再次被白老七一脚踹躺下,这次他可能真的力竭了,四仰八躺的趴在地上,两手撑着地面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最终没能成功。

    白老七扫视一眼郑清树,居高临下的出声:“今天不弄你,第一是因为当着死人面,老子虽然不信邪但很敬畏生命,第二你身上有伤,我不想欺负人,你要感觉自己啥时候有状态了,找我,我跟你划个圈,继续一对一的单练!”

    郑清树咬着嘴皮没作声,不过如狼一般的通红眼眸里却闪烁着疯狂的嗜血之意。

    “走了!”白老七全程无视他的眼神,鄙夷的啐了口唾沫,侧头指向陈凯那帮目瞪口呆的亲戚:“人如果连最基本的亲情都没了,那跟畜生还有什么差别,看看你们旁边的这些所谓亲人,今天他们能为陈凯的家产咄咄逼人,你们其中就算真有人拿到陈凯的遗产,其他人会不会如法炮制。”

    说完以后,白老七潇洒的拍拍屁股转身钻进我们车里。

    下山的路上,我们一行人都极其的沉默。

    “小王八蛋,既然选择吃社会饭,那就得拿出你的态度,认真打好你人生路上的每一场仗。”白老七摸了摸鼻梁,扭头看向我开口:“旁人不会记住你为了崛起究竟踩躺下过谁,他们只会记得,你被谁干趴下过,谁把你治怂了。”

    “嗯。”我重重点头应声。

    白老七鼓着腮帮子吹气:“刚才那小子不简单,应该练过很多年,抗击打能力和身体素质都比你手底下这帮小孩儿不知道强多少倍,他应该是左边肋骨受伤了,很多本该攻击到我的路子动作都很迟缓,不然没那么容易躺下。”

    王鑫龙边开车边憨笑:“七哥,您这话说的有点太自谦了,你还让他一只手呢。”

    李新元也好奇的问:“是啊七哥,如果他没伤,你用两只手,你俩谁赢谁输?”

    “呵呵..”白老七莫名其妙的笑出声,扭头看向车窗外,表情无比的平淡的呢喃:“我能打死他!”

    我转动两下眼珠子低声问:“七哥,你意思是那个郑清树不好对付吗?”

    “嗯,就目前你手底下这几个兄弟,一对一单磕,我估计也就阿生凑合吧。”白老七点点脑袋回答。

    刘博生马上拨浪鼓似的狂摇脑袋:“别扯我,我是文员,只要家里还有喘气的,我肯定不带跟人舞刀弄枪。”

    “呼..”我吐了口琢磨,眯缝起眼角:“既然不好惹,那就趁着今天的机会废掉他,待会下山,大龙、小超拎枪跟我走,其他人先回家...”

1438 套路和反套路

    公墓山脚的路口处。

    我、王鑫龙、张超坐在车里“吧唧吧唧”的裹着烟,其他人先我们一步打车回去,我低着脑袋盘算待会即将要面临的腥风血雨。

    王鑫龙摆摆手驱散车内的烟雾,皱着眉头低声问我:“老大,我特别好奇,刚才那个郑清树被七哥那么打,为啥没勇气开枪呢?”

    “不是没勇气,是顾忌太多。”我咬着嘴皮道:“天娱集团现在跟政府有合作,郑清树又是他们明面上的什么拆迁部经理,如果因为开枪惹上官司,破坏掉郭家兄弟的大计划,最后倒霉的还是他,换个时间和场景,那小子指定毫不犹豫的开枪。”

    王鑫龙接着道:“既然今天各种不合适,那他屁颠屁颠跑过来到底图啥?就为了捡顿打吗?这特么好像有点不合逻辑呐。”

    张超撇撇嘴,从车座底下拽出来一把枪,动作利索的往弹夹里塞子弹,不屑的说:“那有啥不合逻辑的,想装逼没装明白呗,来之前他肯定不知道咱这边有个叫白老七的狠人。”

    王鑫龙抿嘴摇摇脑袋:“不对,我还是觉得哪不太对劲,郑青树或许不太了解咱家啥情况,郭家兄弟能在羊城横行霸道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也那么粗心大意?前两次郭海已经在老大手里吃了暗亏,这回郑青树主动挑事,怎么可能没有丁点准备?碰撞了好几次,郭家兄弟如果还存着咱们狗屁不是的自大心理,他们根本不可能在羊城立足多年。”

    “嗯?”听到王鑫龙的话,我瞬间也愣了一下。

    是啊!郑青树如果只是个底层的边缘小马仔,这么闷着脑袋蛮干,我还完全可以理解。

    但他在天娱集团的地位明显不低啊,既然主动蹿出来挑事,为啥什么准备都没有,就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跑过来找打呢?

    见我眯眼陷入思索中,王鑫龙推搡我胳膊一下道:“老大啊,佛爷说过,事若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这些话都是他征战江湖多年才得出来的经验。”

    张超将上填好子弹的弹夹塞进手枪里,挑眉轻笑:“哪那么多反常,我认为就是那个郑青树感觉自己状态很可以,想仗着天娱集团的名号吓唬咱们,结果碰上了神佛不惧的白七爷。”

    我舔了舔嘴皮低声道:“不是,大龙说的对,这里头怕是有点猫腻,容我再想想。”

    说话的时候,张超抻手指向路口出声:“那帮人下来了,干的话,我马上发动车子挡道,速度快点的话,最多半分钟就能完事。”

    我抬头看了眼,陈凯那帮亲戚们的几台家用小轿车排成一队,打半山腰的方向缓缓行驶而来,距离路过拐角处不足四五百米。

    王鑫龙咽了口吐沫,沉声道:“老大,我意思是别冒失,咱们可以先跟在他们后面看看到底啥情况,再决定动不动手,前几天佛爷跟我聊视频时候还说,越是大城市的地头蛇越心眼多,郭家兄弟能从八十年代混到现在,肯定不白给。”

    “操,再唠几句嗑,人家就**走远了!”张超棱着眼珠子催促:“小心无大财,风云大哥跟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看准时机马上动手,时不待我!”

    我目视两人半晌,说老实话真有点拿不准注意了,张超和王鑫龙说的都很有道理,两个人的观点代表两个不同成功大佬为人处世的方式,一个步步为营,另外一个雷厉风行。

    “老大,再等等吧...”

    “他们马上要开出便道了老板。”

    随着时间推移,陈凯亲戚家的几辆车越打越近,张超和王鑫龙同时出声。

    “嗡...”

    就在这时候,摩托车的轰鸣声突兀响起,我们身后的柏油路口猛然蹿出几辆高赛摩托,每辆车上面都坐了两个戴着头盔的家伙。

    几台摩托车很快骑到我们车的旁边,车上的**个家伙一窝蜂似得“呼啦”一下将四扇车门堵住,有两个抱着“五连发”的,直接抡圆胳膊用枪托“咚咚”砸碎车窗,同时想要拽开车门。

    “掏枪!”

    “备战!”

    张超和王鑫龙反应都很快,一个马上抓起手枪,另外一个“嘎巴”一声将车门锁死,而围在我们车周边的那群戴头盔的家伙们齐齐掏出家伙式吆喝叫嚣。

    “草泥马得,下车!”

    “敢动打死你们!”

    “头狼的是吧?今天让你们变成死狼!”

    眼见一个家伙透过破碎的车窗,把胳膊伸进来想要开车门,张超一把按住他的手掌,猛然发动着车子,“轰”的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头直接撞开两个戴头盔的家伙冲了出去。

    王鑫龙则撸动手枪保险朝着车外“嘣嘣”连扣两天扳机,吓得车外那帮家伙慌忙往旁边躲闪。

    张超往前踩油门时候,一下子撞倒对方停在路上的几台摩托车。

    不知道是我们车底盘太低,还是驾驶的问题,一辆摩托车无巧不巧的卡住了我们车的底盘,任由张超猛踩油门,车子就是只“轰轰”,不往前挪动半分。

    “干他们!”

    一个戴头盔的家伙厉喝一声,剩下的人纷纷

    抓起枪瞄准我们。

    “嘣!”

    不知道谁率先开了一枪,紧跟着聚在四周那几个戴头盔的家伙纷纷扣动扳机开火。

    “噼里啪啦”的枪响,宛如过年时候放的鞭炮一般嘹亮,窗户玻璃让嘣的四处乱飞,我们仨慌忙压低身子蜷缩躲藏。

    子弹打在车门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我们整台车也被震的乱颤,仿佛随时有可能被掀翻一样。

    看到眼前这架势,王鑫龙咬牙环视几下四周,回头朝我道:“马德,我下去吸引火力,你俩找机会跑。”

    说罢话,他突然打开车门,整个人像车轱辘一般原地滚出去几米远,抬起攥枪的胳膊朝一个方向“嘣嘣”开火,瞬时间吸引了一大批火力。

    我和张超也趁机打算跳车,这时候就看到郑青树动作迅速的从对面陈凯亲戚的一台车里跳下来,手里握着一杆枪,抬手就朝王鑫龙“嘣嘣”点击两下。

    王鑫龙先是手背上被擦中一枪,握在掌中的手枪也“啪”一下掉在地上,接着左边肩头莫名泛起一片血雾,身体不受控制的趔趄摔倒,倒地的瞬间,王鑫龙弯腰想要捡起来手枪。

    郑青树冲着他的脚下“嘣”的又叩响扳机,王鑫龙的脚边立即被嘣的腾起一阵灰尘,他条件反射的站在原地没敢继续动弹。

    “再特么动我就打死你!”郑青树吐了口唾沫,枪口指着王鑫龙径直迈步过去,他

    一把揪住王鑫龙的领口,硬推搡在自己身前,随即面无表情的望向还在车内的我和张超努努嘴:“下车!”

    张超不动声色的摸出来手枪偷偷递给你,压低声音道:“老板,待会我拖住他,你...”

    我摆摆手苦笑:“没意义了,咱们想圈他,他何尝不是在琢磨如何套住咱。”

    事已至此,我总算看明白为什么郑青树刚刚会一个人出现在陈凯两口子的坟前,可能他确实是实力不济白老七,但这家伙更多想传递给我们的是他一个人来的,我们有机会拿下他的虚假信息。

    幸亏我刚刚让其他人跟我分开了,不然这把我们可能真得被连锅端,不过我感觉他应该不是想真弄死我们,应该还有别的诉求。

    捋清楚思路后,我长叹一口气道:“下车吧,我跟他交流,想办法找机会换你和大龙走。”

    打车里下来,旁边那几个戴摩托头盔的家伙立马拿枪围住我和张超。

    我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嘴角挂笑的朝郑青树吱声:“你目标应该是我吧?我缴枪啦,有啥事跟我单唠,放我俩兄弟走。”

    “来,你过来。”郑青树一手揽住王鑫龙的脖领,一手握着枪朝我摆动两下。

    我闷着脑袋挪步走到他面前,他握着枪托“咣”一下砸在我脑门上,瞪着眼珠子暴喝:“你不是说咱俩不在一个段位上吗?来,告诉我,你是个什么段位,刚才看我挨揍看的挺过瘾是不是...”

1439 急智!

    我被他用枪托砸的往后倒退两步,脑子一阵嗡嗡作响。

    被郑清树揽住脖颈的王鑫龙立即挣扎身体咒骂:“狗篮子,你特么敢打我老大!”

    “别动!”

    “敢动打死你!”

    两三个戴摩托车头盔的家伙纷纷簇拥过去,有个家伙薅住王鑫龙的胳膊,将他一脚绊倒,剩下的人立马围在四周拳打脚踹,剩下两个戴头盔的家伙则拿枪顶着张超,不让他动弹。

    “有啥事摆明面上唠,你要真有魄力弄死我,也不至于搁这儿扯犊子。”我望了眼正在挨打的王鑫龙,目光直视郑清树。

    “明面是吧?”郑清树歪嘴一笑,半步跨到我面前,抬手“咣咣”就是三拳头,直楞脖颈厉吼:“够不够明面?昂!我还特么以为你真有多牛逼似的,敢情也就是个傻狗!”

    我摸了摸生疼的脸颊,沉默几秒钟后“桀桀”冷笑两声。

    “服不?揍你有脾气没?”郑清树拿枪托在我胸口上怼了两下,扯住我的脖颈薅到自己脸前,吧喳嘴巴:“今天就是单纯给你上一课,告诉你,你在羊城就是个弟弟,既没排面也没脸面,记住没?”

    我抽了抽鼻子,低头回应:“行,我记住了。”

    “滴呜滴呜..”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响起,接着打路口开过来两台闪着警灯的“桑塔纳”,看目标应该就是直冲我们这个方向,我的心思禁不住活跃起来,心里暗想这把有救了。

    “家伙式都收一下。”郑清树朝几个戴头盔的家伙摆摆手,同时自己也迅速将手枪揣到怀里,一条胳膊直接揽住我的肩膀头,嘴角上翘邪笑:“小逼崽子,你是不是感觉有希望了啊?”

    我侧脖反问:“要不,你当警察面怼死我?”

    “呵呵,今天我就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绝望,顺带领你看看天娱集团在羊城到底是个什么段位。”他嘲弄的昂起脑袋,目光直视两台越开越近的警车,脸上非但没有丁点惧怕,反倒显得格外轻松。

    很快两台警车停到我们跟前,打车里走下来六七个穿制服的警察。

    一个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约莫四十来岁的带队中年,下车以后径直朝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郑清树很是熟络的朝着带队警察摆摆手打招呼:“哎呀,孙所,您这是公干还是扫墓啊?”

    “郑经理啊,你们这是..”带队的中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指向不远处路边我们的那台车已经被撞翻的几辆摩托车,横着眉头道:“刚才我们所接到报警电话,说是公墓有枪响。”

    “枪响?不可能啊,我刚从山上下来。”郑清树咧嘴笑道:“是不是谁听岔了?”

    说着话,郑清树扭头朝着陈凯那几个亲戚轿车所在的方向摆摆手。

    染着红毛的小伙和另外两个青年马上奔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来几挂鞭炮点燃,随即“噼里啪啦”的炮响震彻路段。

    等鞭炮放完以后,郑清树耸了耸肩膀笑道:“有个朋友的老爷子病故,活了一八零八岁,是喜丧,所以我们刚刚下山时候放了几挂鞭,这年头哪还有不怕死的当众开枪,您说是不?”

    “市里有规定,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别搞事昂。”眼睛男整理一下领口,随即摆手吆喝:“收队吧!”

    那家伙说话的时候,全程无视被踹的浑身是脚印的王鑫龙,已经我们那台车身上几颗扎眼的弹孔,表情极其的自然。

    在几个警察即将钻进车里的时候,王鑫龙一把挣脱开搀着他两条胳膊的两个家伙,拔腿就朝警车奔了过去,边跑边喊:“同志,我举报他们打我!”

    “什么?”戴眼镜的中年停驻脚步,像是没听清楚一般,侧脖朝着郑清树发问:“郑经理,你这什么情况?”

    “没事,都是朋友,我那哥们喝多了,撒酒疯而已!”郑清树朝着两个戴头盔的青年摆摆手,示意把王鑫龙再架回来。

    “我不认识他们,他们无缘无故打我。”王鑫龙推搡开两个薅拽他的“头盔男”,一把薅住警车的车门,提高调门喊:“同志,你们要是不管我,我可就躺警车轮子底下了啊。”

    “兄弟,别为难你哥哈。”郑清树揽住我的肩膀,“重重”拍打两下我的胳臂,眼神锐利的暗示威胁。

    “我不认识他们,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王鑫龙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

    戴眼镜的中年扫视一眼王鑫龙,皱着眉头催促:“打架斗殴的事情,你可以找治安队,我们是陵园派出所的。”

    “操,你这意思是不管我呗?”王鑫龙吐了口唾沫,猛然抬起拳头,照着那中年的鼻梁“咣”的就是一拳,接着举起双手喊叫:“我特么看你不像近视眼,你就是眼瞎!”

    “干什么!”

    “抱头,蹲下!”

    旁边几个警察马上将王鑫龙胳膊反扭按倒在地上。

    王鑫龙趴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吼叫:“我袭警了,抓我吧..”

    郑清树已经旁边几个头盔男的注意力瞬间全都放在了王鑫龙的身上。

    就在这时候,被两人钳制住的张超突兀动了,他先是身子猛然趔趄,揽住左手边一个家伙脑袋用力往下一压,顺势挣脱开,接着“咕咚”一下躺在地上,原地滚了两下,拔腿就朝路口的方向狂奔。

    “抓住他!”一个头盔男慌忙喊叫,剩下几个人纷纷朝张超撵了出去。

    “抓什么抓,他喝多了,你们也喝多了啊?让他跑吧。”郑清树皱着眉头轻喝一声,朝着几个警察缩脖笑着解释:“我这几个朋友酒品不好,一喝多就闹事。”

    “同志,我举报!”被几名警察反扭胳膊按在地上的王鑫龙,脑袋看向我道:“是那个穿黑色西装的家伙威胁我袭警的,您要是抓的话,就连他一块抓了吧,不然我不服!”

    中年眼镜男立时间将目光投向我。

    我寻思落警方手里也好过被郑清树拿下,索性抬起胳膊怼在郑清树的胸口,歪着脖颈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对,就是我让的,我特么今天溜冰溜大了,我拜把子大哥是郭海,怎么滴吧。”

    “孙所,我这俩朋友彻底喝醉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郑清树挑眉撵到我身前,一把攥住我的胳膊,陪着笑脸朝中年眨巴眼示意。

    “喝你爹篮子,咱天娱集团这么牛逼,怕他个毛线!”我回头就是一拳重重砸在郑清树的脸蛋子上,然后情绪激动的凑到中年眼镜男脸前,嘴里“哈”着热气道:“你闻闻我嘴里有酒味没?我鸡毛酒没喝,就是溜了两口,想要挑衅一把你们的权威,你看行不行?”

    “你..”中年男被我噎的哑口无言。

    “来,铐我呀,不铐我,我都看不起你!”我抬起双手抻到他脸前,喷着唾沫星子的咒骂:“屁股不要歪太狠,不然全是事儿。”

    中年男皱眉审视的上下打量我几眼,随即朝着郑清树道:“郑经理,这两个人我得带回去。”

    郑清树紧绷着脸强调:“孙所,他俩可都是我们郭总的朋友呐,您高抬贵手,等他们酒醒以后,我带他们亲自到府上登门道歉。”

    中年瞟视一眼旁边的几个警察,话里带话的应声:“不是道不道歉的问题,你自己没看好你朋友,发生这种情况,我如果不抓人的话,以后还谈什么警容警纪。”

    其实这家伙的潜台词是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现场还有那么多人看着,我们这边又跑了一个人,他如果再“抬手”,传出去肯定会影响到自己。

    “呼..”郑清树喘息一口,点点脑袋道:“成,那就麻烦您了。”

    “全部带回去。”中年掏出一副手铐,咔嚓一下套在我手腕上,然后又看了眼我们那台被嘣的百孔千疮的汽车,眯缝眼睛冲郑清树道:“放完炮记得清理干净,环卫工人也不容易。”

    “行,我马上让人收拾。”郑清树拧着眉头注视我:“王总,鞋帽厂的地皮太烫手,我建议您,好好斟酌考虑一下,别闹到最后人财两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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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0 诈骗电话

    敢情这狗篮子兜了一大圈,还是想要陈凯的那块地。

    听到他的威胁后,我举起套着手铐的胳膊,龇牙轻笑:“郑经理请放心,我一定会认真考虑,感谢您今天的盛情款待,小弟没齿不忘,下一回换我招待你。”

    “呵呵,最好不过。”郑清树昂首挺胸的站在原地撇嘴轻笑。

    不多会儿,我和王鑫龙被推进了警车,等车子启动以后,我朝着坐在副驾驶上的中年眼镜男开腔:“同志,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

    “有什么事情回所里再说吧。”中年不耐烦的拒绝。

    我吸了吸鼻子,再次出声道:“同志,我是端羊城叶家饭碗的,我老板叫叶致远,麻烦您了。”

    “嗯?”中年轻喃一声,思索片刻后发问:“什么叶家树家,我听不懂你讲什么,让你打电话不是因为你姓什么,而是你的权益,希望你别让我为难。”

    尽管嘴上这么说,中年男还是转过来身子,取出手铐钥匙给我解开了。

    “谢谢,您真的是名大公无私的好警察。”我甩了甩手腕,掏出手机直接拨通叶致远的号码,同时按下免提键。

    “喂,朗哥..”叶致远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

    我迅速关掉免提,将手机捧到耳边,语速飞快的说:“遇上点麻烦,我这会儿坐在警车里,你赶紧帮我想想招。”

    开免提的目的,就是让那个中年听到叶致远称呼我“朗哥”,这年头“哥”这个称呼代表不了任何,但却足够让很多人浮想连连。

    “呃..”叶致远叹口气问:“哪个警局?算了,你旁边有带队的头目吗?”

    我将手机递给中年眼镜男:“同志,麻烦您听个电话。”

    他迟疑几秒钟后“喂”一声接了起来,接着调门变得越来越小,直挺挺的腰杆也慢慢佝偻下来,到最后干脆是捧着手机脑袋转向车窗外一侧。

    大概半分钟左右,眼镜男将手机还给我,表情严肃的训斥:“下不为例,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是是是。”我小鸡啄米一般的狂点脑袋。

    似乎感觉自己找到了应有的尊严,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朝旁边开车的小协警道:“前面十字路口,把他们放下吧。”

    不多会儿,我和王鑫龙从警车里下来,中年眼镜男又装模作样的教育我们几句后,才摆摆手驱车离开。

    目视警车走远,王鑫龙不屑的“呸”吐了口唾沫,棱着眼珠子看向我道:“老大,这把咱们输的一点都不冤,那几个骑手应该就在某个路段埋伏着,得亏咱下山以后就让其他人跟咱分开了,不然肯定连锅端。”

    我点燃一支烟苦笑:“不一定,如果白老七和阿生也在,指不定咱不用缴械。”

    “不是我替内个郑清树鼓吹,那家伙枪法真心准。”王鑫龙抬起已经不流血的手背抻到我面前道:“要不是我当时反应快,这只手肯定废。”

    “不要紧吧?”我关切的问。

    王鑫龙摆摆手道:“皮外伤,你赶快让七哥他们来接咱,我联系一下小超。”

    “嗡嗡..”

    我掏出手机刚要打电话,一个陌生号码突然打了进来。

    我拖着手机朝王鑫龙问:“你快看,这特么啥号码啊?不显示归属地,后面还有几个#号..”

    “估计是网络电话吧。”王鑫龙瞟了一眼,摇摇脑袋道:“不用搭理。”

    我随手挂断,拨通了白老七的手机号,叮嘱他快点来接我们。

    正打电话时候,刚刚那个疑似“电信诈骗”的号码再次打到我手机上。

    我本来想挂断的,哪知道手残滑到了接听键上,索性问了一嘴:“喂,谁呀?”

    不知道是信号不好,还是对方根本没说话,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接着对方直接挂掉了。

    “操,有毛病啊。”我皱着眉头骂了一句。

    王鑫龙凑到我耳边低声道:“老大,小超成功跑掉了,这会儿已经打车往会所方向赶,让咱们直接回去碰面就好。”

    我这才松了口气,苦恼的出声:“唉,心里有点憋屈,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及天娱集团啊。”

    “很正常,人家搁这地方经营了这么多年,要是连这点优势都没有,那他们才是白混了。”王鑫龙笑着宽慰我:“老大,别的不唠,你就说你龙弟儿这个小脑瓜子咋样?转的快不快?有没有点小牛顿的意思?”

    我顿时间被他逗乐了,笑骂一句:“何止,你是牛顿的儿子他牛逼,往后我就叫你王牛逼行不行?”

    王鑫龙缩了缩脖颈翻白眼:“得嘞,太高调,还是叫我小龙龙吧,又萌又有内涵。”

    这家伙跟钱龙一样,身上都有股子令人心安的特质,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心比屁眼大吧,甭管发生什么恼火的事情,他们都能迅速让人开怀起来。

    从原地等了二十多分钟,白老七开一台“捷达”车将我俩接上。

    瞟了眼风尘仆仆的我和王鑫龙,白老七咧嘴调侃:“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人卡脸了吧?”

    我闷着脑袋赌气嘟囔:“好像我吃亏你能长寿似的,至于表现的那么爽不?”

    “太顺利了未必是好事儿,适当的吃点暗亏未必是坏事儿。”白老七摸了摸自己满脑袋的银色发茬浅笑:“世上有酸甜苦辣咸这么多种味道,生活有喜怒哀乐悲这么多感受,若不一一品尝一下,岂不是太浪费了这一生。”

    我烦躁的嘀咕:“我七哥,您老别跟我拽文的了行不?这两年我净特么喝陈醋嚼黄莲了,啥时候真能让我甜一把、辣一把,我把你相片摆我卧室早晚三炷香的供起来。”

    白老七瞥了我一眼训话:“不正儿八经的吃回亏,你能正视天娱集团?前两次让你捡着点便宜,你真以为他们好像是纸糊的,想甜点辣点还不简单,把你手里该买的都卖掉,完事拍拍屁股上缅d或者非洲,找个寨子当土皇帝呗。”

    我楞了几秒钟,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的思路,点点头道:“你别说,我这两天还真有点飘了,以为上次在高尔夫球场,钱龙打着王者商会的旗号把天娱的吓到了,属实有点门缝里看他们。”

    “不止是王者商会,还有叶家,自从搭上了叶致远,你就开始自我感觉良好,认为雄起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白老七抚动两下方向盘,一针见血的评价道:“小王八蛋,一叶可窥树,一叶也可障目。”

    “是!”我咬着嘴皮点头。

    白老七“噗”的一下笑出声道:“不管是哪种情况,前提是你手里得握稳那一叶,连树叶都没握稳,你就打算障目,是不是蹦的有点太快?”

    “是!”我再次重重点头。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做。”白老七打了个哈欠道:“舔社会这碗饭,无非是跟对人、选对行、走对路,活着有钱花、死了有地埋,其实我感觉吧,既然拼不过天娱,不如干脆缩头当只乌龟,这玩意儿一点不丢人。”

    王鑫龙豁着嘴角贱笑:“卧槽,没看出来七哥不光身板硬,还是个文化银儿啊。”

    “旁人说再多都没用,关键还得自己品尝,就比方我告诉你们,前面有个坑,你们要不亲自摔一回,绝对不会认为我说得对。”白老七斜嘴叼着烟卷道:“文字可以概括人生,但不能诠释过程。”

    “七哥,我懂你意思..”我长吁一口气,紧绷着脸道:“不过,我还是想再试一把,来羊城,我就是奔着雄起,如果混的还不抵在山城,那我来这块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嗡嗡..”

    话音未落,我兜里的手机震颤起来,掏出来看了一眼,竟然还是刚刚那个带着好几个#号的诈骗号码,我心情烦躁的直接挂断,刚刚才挂掉,那号码又打了过来。

    我喘着粗气接起咒骂:“操,你特么到底是谁呀,能不能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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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1 奇怪的元元

    面对我暴躁的叫骂,手机那边的人似乎一点不生气,依旧沉默不语,不过这次他并未挂断电话。

    我耐着性子出声:“朋友,你到底要干啥?如果你是打算让我买保险、或者买房啥的,那就省省吧,我没钱,穷的跟啥似的叮当作响,您老节约点话费,忽悠其他人吧。”

    “呼..”

    听筒里传来一道他的喘息声,和之前一样,他再次“啪”一下挂断了电话。

    “有病是咋地,真特么服气了!”我拍了拍额头嘟囔。

    将车子停到会所门前后,白老七没有下车,抛给我一支烟道:“小王八蛋,你这几天先让自己稳稳吧,我得抽空回趟山城。”

    “回山城干啥?”我迷茫的问。

    白老七板着脸骂咧:“我特么家底都搁山城呢,之前抢葛川的那批货压的快长毛了,不得处理一下?手底下一群跟着我吃饭的兄弟不得安排安排?另外我还弄了点造枪的设备,如果打算来羊城发展,得琢磨琢磨怎么运送过来。”

    我皱着眉头问:“啥意思?你准备把你的作坊搬羊城来啊?”

    白老七理直气壮的点头:“对呗,这段时间我没闲着,打听的很清楚,这头需要仿制枪的人很多,本地混子,那些跨境的老黑,如果关系到位的话,完全可以走水路运出国门,比如非洲的一些战乱国家。”

    “你快别**扯淡了,战乱国家能稀罕你生产出来的破玩意?”我不屑的撇嘴:“七哥,正儿八经跟我干点实事吧,就照我前几天跟你说的,套个正规公司的壳子,上增城区收几块不显眼的地皮,完事咱们再高价卖给天娱集团。”

    “买地不得花钱呐?靠嘴皮子忽悠吗?你现在啥经济状况自己心里没点逼数?”白老七嗤之以鼻的的吧唧嘴:“另外我也没说你的招不好使,买地皮确实是个发财的好路子,但并不妨碍我继续造枪呐?谁规定不能双管齐下了?”

    王鑫龙坏笑着从旁边捧臭脚:“我七哥是个有远大理想的社会人,誓要把本地生产的高仿货远销全世界。”

    “这话没毛病,人嘛,就得有点目标。”白老七豁嘴一笑,朝我摆摆手道:“不扯淡了,我待会就走,想办法找点钱回来,买地皮的事儿,咱们两家可以合伙整。”

    我语重心长的望向他:“七哥,咱之间没必要分那么清楚。”

    “有些事情可以混淆,有些事情必须分清。”白老七意有所指的微笑:“就比如咱俩现在,我可以喊你小王八蛋,可以不高兴的时候甩你几个大脖溜子,但我要端起你给的饭碗,不管情愿不情愿,关系都得变。”

    我沉吟片刻道:“其实..”

    “其实你应该赶紧滚蛋,说起来这事儿老子就特么上火,餐风露宿的从山城跑到羊城替你干仗,结果皮毛没捞着,自己还白搭进去好几箱汽油。”白老七直接打断我,一拳头砸我肩膀上斜眼咒骂:“我跟你说哈,你每欠老子一笔,我都拿小本记上了,也就是你七爷现在宽裕,哪天揭不开锅,你必须得给我全还上。”

    看他不愿意跟我继续“两好合一好”的话题,我抽口气,轻怼胸口两下道:“行呗,不说啦,七哥..你对我的好都记心里了。”

    白老七不耐烦的将我推搡出车:“滚滚滚,你特么最会忽悠人,比内个叫刘博生的混蛋玩意儿还职业,丁点实惠不给老子,全靠一张破嘴各种海吹。”

    目送他离开后,王鑫龙小声道:“老大,七哥不太愿意跟咱合伙呐。”

    “嗯,他是给我留面子呢。”我梗着脖颈道:“现在这种关系其实就不错,谁都事情吱一声就可以,真要彻底变成一家人,他肯定不乐意听我指挥,又不能不照顾其他人的情绪,呆的久了,早晚发生矛盾。”

    我和王鑫龙正聊天的时候,李新元突然从会所里走出来,朝着我俩笑呵呵的打招呼:“诶朗哥,你们咋才回来啊?”

    “你不知道我们..”王鑫龙脱口而出。

    见他并不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脚踩在王鑫龙鞋面上,微笑着打断:“你这是干啥去呀?”

    李新元攥着手机挥舞两下解释:“我跟装修公司的越好了,一块去看看天花板和地板,龙哥刚才说啥呢?我不知道什么啊?”

    我摆摆手道:“没事,你忙你的去吧,店里面装修的事儿你和小铭多上点心。”

    “放心吧,交给我俩妥妥滴。”李新元大大咧咧的拍打两下胸脯道:“那我先撤了哈朗哥。”

    自从上次他为了保全姜铭,把自己留下以后,我是真打心眼里喜欢他,摆摆手道:“走吧走吧,注意安全。”

    就在这时候,一个套着工装短裙的女孩抱着一沓文件从会所里跑出来,神色焦虑的娇喝:“李经理,之前您说转给物化装修公司的那笔材料费好像不对啊,账户并不是对方给的,另外我刚刚跟装修公司那边的财务联系过,他说咱们到现在为止一分钱都还没给结算呢..”

    喊停李新元的女孩叫茉莉,是我们会所的财务科长,也是会所所剩不多的“老人”,当初我们拿下会所,因为茉莉既不跟叶浩手底下那帮老员工有过多频繁的交往,做事又比较认真,加上我们这帮大老粗是真不太懂拢账,所以就把她留下了。

    听到茉莉的话,我和王鑫龙同时停下了脚步。

    已经走出去四五米远的李新元涨红着脸小跑过来,拽起茉莉的胳膊拉到旁边小声言语:“不是,赵科长,这事儿咱们回头再说行么?”

    茉莉一手捧着文件,一手拿出手机道:“李经理,不是回头不回头的问题,物化装修的财务部今天给我打四五次电话催款了,还说如果咱们再不结算的话,可能就会停工,您看一下,这是他们给我发的信息。”

    “咋回事啊?”我皱眉问了一嘴。

    李新元仰头朝我比划一个ok的手势道:“没事儿的哥,我跟给咱装修的老总有协议,装修款先打到一个公用账户上,等咱确定装修没问题以后,再给他们算清楚,装修公司的老总可能没跟他们财务交代清楚,待会我打个电话就可以。”

    我表情严肃的叮嘱:“你稳着点来,别特么给我整岔道,钱不够可以找你生哥批,但不能玩赖账那一套,听没听见?”

    会所改造成酒店的具体事宜一直都是李新元和姜铭在负责,现在眼看已经快要接近尾声,我也不想横插一杠,打乱小哥俩的自信心,所以没把话说得太直白。

    李新元“啪啪”拍打两下胸脯保证:“放心吧,我当成自己家一样的装修咱们店。”

    我没再多说什么,拎着王鑫龙直接走进店里。

    刚一进店,就看到何佳炜趴在大厅前台处正摆弄手机,时不时抬头朝店外面看两眼。

    王鑫龙笑嘻嘻的朝何佳炜打趣:“啥情况啊炜哥,这咋还客串上客服了。”

    何佳炜含蓄的笑了笑,朝着我轻声道:“朗哥,我有几句话想跟你单独说。”

    “擦,你俩啥时候组成cp了?得得得,我还是上楼看看小超超吧。”王鑫龙很有眼力劲的口花花两句后,转身朝电梯方向走去。

    等王鑫龙走后,我递给何佳炜一支烟笑问:“啥事啊炜哥?”

    自从他来羊城以后,我们还没正儿八经的聊过,对于这个木讷的汉子,我实质上了解的仅仅是在鸡棚子里的那一点片面。

    “咳咳咳..”何佳炜干咳两声,再次探头看向门口,磕磕巴巴道:“内什么朗哥,我提前声明,我不是搬弄是非的人,只是觉得你对我不薄,怕你吃亏。”

    我大大咧咧的点头:“你说吧,咱哥俩之间什么都能唠。”

    何佳炜清了清嗓子低声说:“我这两天发现..发现元元很奇怪,刚刚我听到他接电话,跟人说四十万马上到账什么的,口气还特别冲,所以刻意去了趟财务询问,咱们店里欠装修公司的款子,一毛钱都没打过人家账户,但他还是老问阿生要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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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