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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400 死靠到底

    “朗哥,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眼神,一定练了很久吧。”

    闲云野鹤一般的跟我打了声招呼后,远仔笑盈盈的坐到郭海旁边的太阳椅上,随即又朝郭海龇牙笑了笑:“海叔,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哦?你是怎么进来的?”郭海眯缝起浑圆的豹眼笑问。

    远仔偏了偏脖颈,唠家常一般出声:“海叔,您这个问题比较尴尬,您当没有问过,我当没有听过,好吗?”

    郭海沉寂几秒钟后,莫名其妙的哈哈一笑道:“也对,羊城之内哪有你们叶家人进不去的地方。”

    “嘿嘿..”远仔像个小孩儿似的搓了搓鼻子底下,没有顺话往下接茬。

    叶家?远仔?盯着谈笑风生的两人,刹那间一个名字在我脑海中呼之欲出,只是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几次有意无意的出现在我面前,此刻又会来到这里。

    闲扯几句后,郭海面对远仔的语气陡然加重:“不知道侄子你今天来的目的是..”

    “今天天气好,我就是单纯找个地方晒晒太阳。”远仔仰头看了眼蔚蓝无比的天空,接着又指了指我,声音不大不小的说:“另外我和他认识。”

    “只是认识?”郭海的两撇眉梢皱的几乎连在一起。

    “对,只是认识。”远仔惬意的躺下身子,打了个哈欠微笑:“希望我的到来没有打搅叶叔。”

    “哈哈,你要不说清楚,我还以为你是来为他求情呢。”郭海拍了拍大腿,侧脖看向我道:“小朋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的话,那我可要通知我在山城的朋友们动手了。”

    我额头瞬时冒汗,双眼死死的盯着郭海开腔:“您随意,但凡我有一个家人受损,今天这儿的人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朗哥,你可能不太了解海叔的脾气。”这时候远仔“扑腾”一下坐起来,眸中挂笑的眨巴两下眼睛道:“早几年天娱集团立足羊城的时候,海叔可是敢拎着炸药桶直接闯进羊城警局和几个市里领导对话横主,最神奇的是海叔不光什么事情都没有,最后拍拍屁股潇洒离开,所以你这点道行在海叔眼***本不够看。”

    听到远仔的话,我微微一愣,随即注视郭海道:“我想那会儿的郭总一定像我此刻一样,身无长处吧,不知道此刻家财万贯的郭总,还有没有当初的魄力和从容?”

    郭海笑盈盈的出声:“小朋友,你不用考验我的胆气,我如果怕你,就不会跟你见面。”

    我吞了口唾沫,态度谦卑的出声:“郭总,相信您肯定对我的过往有所了解,我呢?就是从山城逃出来的游魂野鬼,搁那边实在混不下去了,才不得已跑到羊城混口饭吃,至于跟贵公司的恩怨,我不想多解释,您一定能明白孰是孰非。”

    远仔甩动两下手腕子,话里带话的朝我暗示:“朗哥,我给你条合理的建议,首先把手铐打开,还江叔自由,其次诚心实意的给海叔道个歉,天娱集团是羊城的一方霸主,不缺乏容忍你这样小喽啰的胸怀,我说的对不海叔?”

    “哈哈哈..”郭海露出一抹跟他长相很匹配的粗犷笑容,既没点头也没拒绝。

    我盯着远仔的眼珠子思索片刻后,将打火机揣进口袋,慢慢摸出手铐钥匙,打开连着我和郭江之间的铐子,随即弯曲腰杆,朝郭海深深的鞠了一躬,轻声呢喃:“郭总,冒犯之处还望您海涵..”

    说老实话,从打开手铐的那一刹那,我就很清楚,我的生死已经再也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完全取决于郭海的心情好坏。

    这种感觉特别不好,但我现在又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最主要的是我相信能跟郭海笑谈自若的远仔,绝对不止是单纯来凑热闹的。

    “嘭!”

    我话没说完,就被郭江从侧边一脚踹在腰上,我整个人踉跄的摔趴在地。

    摆脱枷锁的郭江宛如凶神恶煞一般,扑倒我面前,抬腿腿照着我的脑袋“咣咣”狠跺几下,边踩边骂:“你个小逼崽子竟然敢打我,来呀!你再动我一指头试试看。”

    我抱着脑袋,身体蜷缩在地上,不动不闪的任由他拳打脚踢,自打离开崇市以后,我还是头一回跟人干仗不还手,老老实实的挨踢,心底的悲愤和委屈,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言表。

    “草泥马得,你行啊!”孟胜乐愤怒的从腰后掏出手枪,指着郭江咆哮:“你再碰我兄弟一指头试试!”

    “乐子,放下枪!”我抱着脑袋,从胳膊的缝隙中朝孟胜乐低喝。

    解开手铐我肯定会挨揍,这事儿我之前就想过,而且我也明白,今天想了事,这一关就是必经之路。

    “老子的枪放不下!”孟胜乐“咔嚓”一声将子弹推上膛,表情狰狞的暴吼:“欺我可以,但动我兄弟,不行!天王老子也特么不好使!郭江,抬头!”

    “嘣!”

    “啪叽..”

    一声枪响骤然泛起,但子弹却打向了天空,孟胜乐趔趄的摔倒在地上,动手的人是近在咫尺的郭海,我没看清楚郭海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当我昂起脑袋后,孟胜乐已经摔倒,握枪的手腕子也被郭海一脚踩住。

    “呼..”杵在我身边的郭江绝对吓坏了,目瞪口呆的回头盯着孟胜乐出神。

    孟胜乐四仰八躺的趴在地上,哈哈大笑着嘶吼:“郭江,你记住我的话,今天就算我特么挂了,我头狼家绝对不缺敢弄死你的兄弟,更不缺干掉你,淡定自若去自首的狠手。”

    “草泥马..”郭江涨红着脸,恼怒的朝孟胜乐走了过去。

    远仔慢吞吞的从太阳椅上站起来,表情平静的出声:“江叔,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我来之前特意去警局打听过,撞死胖头鱼的那个小货司机,很坦诚的自首,并且跟问案的警察说过一句很耐人寻味的话,他说,他有十几个好朋友都是开货车的。”

    已经奔到孟胜乐跟前的郭江突兀停驻下来。

    郭海弯腰将孟胜乐的手腕朝反方向一扭,直接卸掉手枪,长舒一口气摆摆手道:“老三,你换身衣服去,这儿的事情跟你无关了。”

    郭江半个屁没敢乱放,更像是逃离一般,朝着身后的球馆飞驰离开。

    “好了,我们可以谈谈赔偿的问题了。”郭海扫视一眼孟胜乐,重新坐回太阳椅上,朝我努努嘴:“怎么称呼?”

    我从地上爬起来,先将孟胜乐搀起,随即才走到他对面,微微鞠躬:“我姓王,赵钱孙李的那个王,王朗,至于赔偿我没打算赔,但该有的态度,我肯定不会差。”

    说着话,我摸出腰后的卡簧,照着自己的大腿,眼一闭直接“噗”的一下扎了上去,锋利的刀刃刺破皮肤,一股钻心的疼痛感瞬间席卷我的全身,我疼的抽抽两下,差点摔倒,嘴里呼着粗气道:“郭总,您看您满意不?”

    郭海扫视一眼我潺潺冒血的大腿,饶有兴趣的出声:“我很好奇,你明知道今天来跟我见面,不会有好结果,为什么还会出现?”

    “只为了求一份活路,我打听过郭江的为人,很明白,哪怕我就算把头给他磕碎,他都不会放过我,反而还会变本加厉的欺辱。”我嘴里发出“嘶嘶”的呻吟声,继续道:“至于硬碰硬,我们更不是对手,至少在羊城,目前我们还不行,所以我选择拿出一份态度,您想要我服软,我今天可以把自己腿扎烂,但您要往死里欺负我,我肯定还手,哪怕鱼死网破。”

    郭海的瞳孔微微扩张,像是听到一个感兴趣的故事一般摆摆手:“哦?有点意思,你继续往下说。”

    我吐了口唾沫,挤出个笑容道:“我选择通过郭江,逼迫您回羊城见面,是因为知道您是成名已久的前辈,可能比他更恪守承诺,所以您只要点点脑袋,承认胖头鱼是您找人干掉的,或者随便给我一点点保命的砝码,这事儿就算彻底翻篇。”

    “如果我拒绝呢?”郭海抓了抓侧脸笑盈盈的问。

    “那就没辙了,我只能背水一战。”我长吁一口气,直视他道:“我会把我山城、缅甸,所有挂头狼二字的兄弟全部召唤到羊城,从今天起,跟天娱集团死靠到底”

1401 逆风而起

    说完这句话后,我没有再继续言语,只是静静等着郭海表态。

    要说我此时不心虚那纯属吹驴逼,但即便哆嗦,我还必须得扮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架势,计划了这么久,其实就是为了刚刚这句话。

    我想告诉郭海,我们确实没能力跟天娱集团抗衡,但并缺少玉碎瓦破的勇气。

    郭海也并未如我想象中的点头或者愤怒,反倒像没听见一般轻轻捻动手指头低头看脚边的青草。

    远仔双手抱在胸前,笑呵呵的吱声:“朗哥,你还是不懂海叔的为人,如果他真同意网开一面,就肯定不会再找你任何后账,我说的对吧海叔?”

    “我要说不对,是不是驳了你这个见证人的面子?”郭海昂起脑袋,舔了舔嘴皮,注视我道:“小朋友,你自残一刀的方式,肯定是没法让我满意的,如果你没有别的后招..”

    “嗡嗡..”

    我兜里的手机这个时候突然响了,我歉意的朝郭海缩了缩脖颈,接着掏出来看了眼屏幕,不想竟是刘博生给我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刘博生不是不懂事的人,比谁都清楚我此时应该在做什么,所以他这个节骨眼上打电话,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迟疑几秒钟后,我滑动接听键。

    视频接通以后,刘博生大大咧咧的出声:“小朗子,你闪一边去,把屏幕对准天娱集团的掌舵人。”

    我立时将手机对准了郭海。

    “掌柜的,我想跟你聊两件事情,第一,我一个兄弟此刻就站在荔湾区妇幼保健站的门前,据说您曾经有个叫樊悦榕的前妻在这里工作,第二,昨天大闹天娱集团的是我,我有幸爬上了顶层,并且还在那里放了点小玩意儿,就是这个..”刘博生手里攥着一枚火柴盒大小的遥控器,咧嘴笑道:“轻轻一按,嘭的一声就会爆炸的那种好东西。”

    “哦?”郭海刚刚舒展的眉头立时间又拧皱成一团。

    “你哦你麻勒痹,搁羊城你是头虎,小弟多、关系硬,那是因为我们想在这块活,你都不让我们活了,我认识你算哪头蒜。”屏幕中突然出现卢**的脸庞,卢**眼珠子瞪得溜圆狞笑:“这事儿能不能翻篇,就在你的一念间,你要想干,咱可以马上拎刀架枪,划一片战场,你要说完,我们头狼的兄弟,集体蹲你门口大声道歉。”

    就在这时候,之前将我们引进高尔夫球场的那个洋人管家,夹着小碎步快步走了过来,凑到郭海的耳边,叽里咕噜的念叨一通:“老板..”

    听到管家的话,郭海瞬时扭头看向旁边的远仔,眼神阴沉的浅笑:“看来大侄子今天不是空手来的,还给我准备了份厚礼。”

    远仔揪了揪鼻头,伸手指向我道:“呵呵,一进场的时候,我就说过,他是我朋友,朋友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管,海叔我那点小伎俩肯定是没法撼动您,但至少不会让您很舒坦,您抬抬手的事情,真心没必要弄的太复杂。”

    “关键我胳膊重,手抬不起来,他绑我三弟,大闹天娱,我如果没任何表态,明天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踩我们脑袋上拉屎?”郭海眨动几下眼睛轻笑:“另外大侄子,你似乎对我们天娱集团有什么成见呐。”

    远仔豁嘴一笑,连连摆手:“哈哈,不敢不敢。”

    手机屏幕里,卢**鼓着眼珠子再次喝骂:“草泥马郭海,干不干!”

    卢**会突然和刘博生同时出现已经够我诧异不已,而他此时雄赳赳气昂昂的态度更是让我有点懵逼,心说难不成这家伙最近是跟中南海某位大拿拜把子了,说话怎么如此粗气呢。

    被人点名骂娘,郭海仍旧不气不恼,反倒看向我道:“小朋友,你的朋友很暴躁啊,这样不好,容易给自己招惹杀身大祸。”

    不多会儿,那个洋人管家再次捧着一部手机走到郭海身旁低喃:“老板,中东的哈米德先生给您打来电话,我说您正在处理公务,哈米德先生说有重要事情一定要马上跟您说。”

    郭海皱了皱眉头,随即接起了手机:“你好哇我最最亲爱的朋友,哈米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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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距离他很近,完全可以听到手机里的声音。

    手机里传来一道清冷的男人声音:“不好意思郭先生,因为跟您没有太多的交集,只能通过哈米德先生做媒介,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成虎,是王者商会的负责人。”

    起初听到这道声音时候,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又或者是撞上了什么巧合。

    握着手机的郭海,诧异的出声:“赵成虎?你是王者安保的?”

    “很荣幸能被郭先生熟知我们公司的名字,是这样的,我一个弟弟最近可能要去羊城发展,哈米德先生告诉我,贵司是羊城独树一帜的存在,所以希望郭先生能照拂一二,对了,他叫王朗。”

    听到这句话时候,我的心口瞬间像是被浇上五十二度的二锅头一般沸腾。

    和我的反应截然不同,郭海的脸上仿佛被扣上了一层寒霜,嘴唇蠕动:“赵先生,我们之间好像并不瓜葛吧?”

    手机那头的赵成虎笑意十足的出声:“从现在开始有了,您和哈米德先生共同开发的钻石矿途径德黑兰时候,跟我的手下发生了争执,现在人和矿都在我们的营地做客,您可以当成是威胁,也可以当做是善意的劝导。”

    “赵先生,我想说..”郭海紧绷着脸呢喃。

    手机的音调陡然一变:“你说你麻痹,跟你对话咋这么费劲呢,老子本身就想装一把绅士,你看你磨磨唧唧这个娘们样,非要逼我爆粗口,行了,我也不特么跟你穷叨咕了,大哥长话短说,你敢碰王朗一指头,下一秒咱特么就开战,就从你在这边的矿场开始,你看大哥能不能把你的人全歼就完了!”

    郭海呆滞的张大嘴巴,估计是没料到对方竟然说翻脸就翻脸。

    而我的眼角却瞬间湿润,嘴里不停的呢喃:“你个**的..大虎逼..”

    起初我并未认出手机里男人的声音,当他开始粗鄙骂娘的时候,我一下子听出来了,那家伙不是旁人,竟然是消失多日的钱龙。

    接着手机里再次传来钱龙的吼叫声:“听明白没有?听明白就特么把手机给我兄弟!”

    郭海脸上的肌肉不自然抽搐两下,随即将手机递给我。

    “草你爹得裤衩王,受委屈咋不知道吱声呢?”

    一句话,直接将我的眼泪给干了出来,我浑身颤抖的捧着手机,久久没有应声。

    “你个大傻逼,找不到我,难道还找不到花爷吗?怎么每回有事都自己硬扛!”钱龙继续愤怒的骂咧:“我说过,当你山穷水尽,老子会随时为你逆风竖起一面大旗,告诉姓郭的,他敢碰你一指头,我特么让他在中东的所有产业陪葬!”

    最后一句话,钱龙几乎是用吼的方式叫出来的,对面的郭海禁不住浑身一震。

    “行了,不特么聊了,不然待会鱼哥又得削我,等我在这边稳下来,我马上过去看你,不许挤猫尿,谁哭谁是小狗蛋。”钱龙声音哽咽的“啪”的一下挂断电话。

    我抹干净眼角的泪花,原本佝偻着的腰杆,慢慢挺直,直愣愣的注视郭海。

    就在这时候,身材纤瘦的郭洋捧着手机,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朝着郭海低喝:“大哥,咱们在瑞丽的两家地产公司被当地司法机关封了,我问过那边的关系,说是一家名为韩氏集团的老总动的手脚,刚刚我通过朋友联系到了韩氏集团的老板韩飞。”

    郭海揪了揪眉头低语:“韩飞?咱和他之间没有干系吧?”

    “我问清楚了,韩飞和他有点关系。”郭洋歪脖扫视我一眼,凑到郭海耳边低声呢喃几句,我听的不太清楚,只隐约听到什么“关系”、“换届”之类的词组

1402 里程碑

    两人叽里咕噜的耳语了足足能有两三分钟,郭海才眼神阴鹫的抬头看向我。

    我摸了摸鼻尖轻问:“郭总,我可以走了吗?”

    郭海板着脸,嘴巴一会儿鼓,一会儿瘪,有节奏的吹了口气摆手:“随时可以。”

    我双手抱拳的朝郭海鞠了一躬:“感谢郭总能高抬贵手,还是之前我来时候那句话,我们来贵宝地只为了讨口生活,并不任何跟您争锋的意思,发自肺腑的希望您能既往不咎。”

    郭海起身,面无表情的冷喝:“小朋友,今天我放你走,并非是惧怕你所谓的那些关系,我只是不愿意再继续把事态扩大,如果你再敢招惹我们天娱集团,羊城七千四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哪都可以葬你。”

    “是,我记住了,在天娱集团面前,我们永远都只是弟中弟,可如果你们不让我们活,可能我还得继续跟您磕。”我舔舐嘴唇上的干皮,一瘸一拐的搀起孟胜乐,转身就朝来时的路口艰难的挪步。

    “告辞了海叔。”远仔浅笑着朝郭海道了一声别后,迅速撵上我们,一只手挎住我的胳膊微笑:“有些路不好走,关键时候得有人搀。”

    我歪脖轻问他:“我是应该感谢你搀,还是应该埋怨你替我们制造祸端?”

    之前不知道远仔的身份,我压根也没往这头想,可当看到他风轻云淡的跟郭海攀谈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无形的圈套,从莫妮卡到打砸天娱集团,每一步似乎都在有一只手无形的大手在有意无意的推着我走,而那只黑手没什么意外的话,就是旁边满脸堆笑的远仔。

    远仔抽搐两下鼻子,语调复杂的叹息一声:“金鸡独立处处难安,乘风破浪尚需船帆,很多事情也许比你想象中更复杂,抽支烟吧,我记得你说,咱们的友谊就从那支烟开启。”

    说着话,他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分别发给我和孟胜乐一人一根。

    我拨浪鼓似的狂摇脑袋:“别介,我不敢抽,怕自燃。”

    远仔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顺手将香烟别到自己耳朵上。

    我们仨人步履蹒跚的往前挪动着,当午的太阳很大,将我们的影子拉的很长,但影子似乎又交融在了一起。

    路过那个小型停车场的时候,远仔停下脚步,用下巴颏指了指停在院中的两辆加长版豪车介绍:“左边那辆是劳斯莱斯幻影是郭海的座驾,右边那辆是迈巴赫普尔曼是郭洋的。”

    孟胜乐迷瞪的问:“普啥玩楞儿?”

    “迈巴赫普尔曼,据说还是郭洋专程到国外总公司订制的。”远仔笑盈盈的回答:“多少年了,他们哥俩同时出现的场合,就没见过天娱集团吃过瘪,你们绝对算开创先河了。”

    “说到这儿,我必须得给他们留下点先河。”孟胜乐挣脱开我的搀扶,边解皮带边朝两台豪车踱步过去。

    接着他很粗鄙的冲着两辆车头“滋滋”狂喷一通,随即拍拍手,回头看向不远处那个洋人管家冷笑:“告诉姓郭的哥仨,今天我们没实力,我只能恶作剧,终有一天我会当着他们的面,砸他的车,砍他的人!这点先河,就当是我们头狼迈进羊城的一个里程碑!”

    “走了。”我瞥眉朝孟胜乐喊了一嗓子。

    几分钟后,我们仨相互搀扶从高尔夫球场里走出来,看了眼门口停着的奔驰轿车,我摸了摸额头冲远仔道:“谢了,虽然我挺想指着你鼻子骂一句干你娘,但今天没有你帮衬,我们不可能那么利索的走出来。”

    尽管前有刘博生、卢**的宣战,后有钱龙跨越万里的威胁,但不得不承认远仔的作用,我相信如果不是他搀着我们走出高尔夫球场,这一路我和孟胜乐绝对不会如此顺利。

    远仔眨动眼睛反问:“我们是朋友吗?”

    “我想知道朋友的真实姓名。”我侧脖微笑。

    “你应该早猜出来了吧。”远仔嘿嘿一笑,拽开自己的奔驰车门,从里面拎出两身衣裳道:“先换上再聊别的吧,省的待会你俩遇火自爆。”

    边换衣裳,我边扭头看向远仔道:“我还是想听你自我介绍。”

    远仔挺起袖管,满脸带笑的朝我伸出去:“叶致远,一叶障目的叶,宁静致远的致远,目前属于家族废物,没权没钱,只认识几个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小关系,介绍的够全面吗?”

    “王朗。”我朝他递过去手掌,微微一笑:“认识你很高兴。”

    “太官方了,搞得我各种不适应,你还是叫我远仔吧朗哥。”远仔不自然的耸了耸肩膀,咧嘴笑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没有恶意,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丁点恶意。”

    孟胜乐迷惑的发问:“我记得叶浩刚出事那会儿,我们见过一个叶致远,好像跟你长得完全不一样啊”

    “嘿嘿,朗哥应该心里有数吧。”远仔尴尬的帮忙拍打两下我胸口的灰尘道:“好了,过去的事情咱们不提了,从今天开始一切翻篇,待会我请你们喝酒,就当是为各位有个新的里程碑干杯。”

    我和孟胜乐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笑了笑,孟胜乐梗着脖领插诨打科:“哈哈,那敢情好啊,能跟叶家大公子吃饭,是我们的荣幸。”

    交朋友这种事情,很多时候不需要面面俱到,点到为止的关系最恰巧,心照不宣的方式最正好。

    我不追着问叶致远到底因为什么故意接近我们,他同样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我们和叶浩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纠葛。

    往回走的路上,叶致远一个人驱车行驶在前面,我和孟胜乐开车跟在后头,因为我腿上有伤的缘故,根本没办法把腿抻直。

    刚刚在高尔夫球场里,因为处于紧张状态,我还没感觉出来有多疼,此刻完全放松下来,那种钻心的巨疼感瞬间席卷我的全身。

    “嘶嘶”我疼的直抽嘴角,禁不住咒骂:“麻痹的,我一个装逼的碰上郭海那个真逼了,要不是皇上和韩飞动手脚,今天咱俩像囫囵个儿出来,绝对没可能。”

    孟胜乐拨动方向盘轻声问道:“皇上搁哪呢?为啥会打着王者商会的旗号?”

    我摇了摇脑袋,迷茫的说:“不清楚,我现在一头雾水,既不知道**是怎么跟阿生走到一起的,也不知道为啥韩飞会知道咱们的事。”

    “能不能是小胖子躲在背后出谋划策?”孟胜乐递给我一支烟低声道:“今天这事儿处处透着蹊跷,还有就是咱们以后拿什么态度对叶致远?”

    我思索几秒钟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哄着、捧着,咱们来羊城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寻求庇护,现在机会来了,说啥都不能错过。”

    “天娱集团肯定不能跟咱们就这样算了,以后的路不会走的太顺畅。”孟胜乐叹口气道:“真特么是社会步步是坎坷,走哪都能遇上社会哥。”

    我挪动两下生疼的大腿,喘着粗气道:“太平坦的路走起来没滋味,人生还是有点坎坷的好,不然以后老了都没谈资跟人吹牛逼。”

    “嗡”

    我话没说完,车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发动机的咆哮声,接着就看到两台黑色奥迪车一左一右将我们这台车给夹在了中间。

    靠近左边的那台奥迪车开的飞快,超过我们以后,那车故意将车尾别住我们的车,孟胜乐急忙减速踩刹车,而右边那辆奥迪车则减缓速度,直接堵在我们后面,两辆车瞬间将我们和前面的叶致远的车子强制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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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3 面子!

    左右两辆黑色奥迪车一前一后巧妙的将我们这台车和前面叶致远的车子分开以后,挡在我们前面的那台车就开始骤然减速,孟胜乐不得已也跟着赶忙踩刹车。

    孟胜乐侧头看了我一眼道:“操特个爹得,情况不对!”

    我扫视一眼前后两台车,简单沉思几秒钟后出声:“天娱集团这是想试试咱们马力呐,打方向盘超过它。”

    孟胜乐连拨两下方向盘,结果后面那台奥迪突兀加速,用车头故意别住我们车尾,逼得我们不得不回轮,否则两辆车铁定碰撞在一起。

    发生碰撞并不可怕,怕就怕前面那辆车如果再突然踩刹车的话,前后这两台奥迪直接就能将我们屁股底下的这台“小马三”给挤出肉泥,就这样,我们三台车呈汉堡

    包的造型一般呈直线往前挺进。

    孟胜乐往左打方向盘,前面的奥迪车一定也会朝左堵着,而后面那台奥迪则会配合默契的从左后方超车,将我们逼回原本的路线,孟胜乐往右边打方向,两台车照样

    如法炮制。

    无巧不巧的是,我们此刻行驶绕城公路上,几乎看不到红绿灯,所以根本没法甩掉两台车的纠缠。

    很快我反应过来两辆奥迪车的思路,抽了抽鼻子道:“对方这是故意逼着咱们按照他们的路线走啊。”

    说罢话,我掏出手机直接拨通白老七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后,白老七声音干哑的接起:“什么事?

    我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吊在我们后面那辆奥迪车,抿嘴沉声道:“你的活来了,我给你发定位,速度快点,不然我容易被人圈起来胖揍。”

    白老七沉默一下后问:“想要什么效果?”

    我深呼吸一口气道:“除了不能拎枪,其他不用控制,牟足劲!”

    我们现处的地方,虽然不算市中心,可也车流攒动,估摸着隔不了多远就得有一个摄像头,所以我打赌对方指定不敢用枪。

    最主要的是两台奥迪车都挂了车牌,很明显天娱集团的人是想透过这种方式向羊城周边的社会人传递一个就是他们要揍我们的信息,既然他们不玩枪,那我们肯定不

    过界,就用最原始的方式证明一把什么是北方的狼族。

    “妥了!”白老七简单直白的应承一句:“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到位。”

    挂断电话以后,我舔了舔嘴皮,朝着孟胜乐浅笑:“乐子,待会估计咱俩又得身先士卒,不少人躲在暗地里想检验一把咱们的实力呢,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不能让

    对方失望。”

    孟胜乐放下来车窗,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我是真心想不明白,天娱这帮老篮子到底特么图啥?既然都把咱放了,还偷偷摸摸的搞这些幺蛾子有意义没?”

    随着窗口打开,扑面而来的风“呼呼”灌了进来,刹那间我变的更加清醒,从车座底下翻出来两把提前准备好的片卡,随即又解下来皮带将刀把和我的右手掌牢牢固

    定在一起,笑着解释:“图啥?图面子呗。”

    我打赌在高尔夫球场里时候,钱龙扯着王者商会的虎皮跟郭海对话时候,丫指定已经哆嗦了,倒不是说他有多畏惧王者商会,两者之间究竟孰强孰弱是未知数,但我

    相信郭海这类老谋深算的掌舵人指定不乐意因为一点屁都算不上的事情去跟一个规模不弱于他的势力交恶,所以他选择了退缩。

    退缩不代表他愿意放过我们,至少在羊城的地界上,他肯定得让我狠狠的吃上一记亏,才能继续稳固自己的社会地位,所以才会有了我们这一前一后两台奥迪车的出

    现。

    同理,我相信一直行驶在最前面的叶致远肯定不会不了解屁股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家伙嘴上说的谦虚,自己只是个无权无钱的小角色,可处理这点麻烦,绝

    对不在话下,可为什么他无动于衷,甚至连电话都没给我打,我猜测他可能也想趁机看看我们究竟算个什么段位,好方便以后用什么方式跟我们交往。

    琢磨明白这些人的想法后,我点燃一支烟轻声呢喃:“面子是别人给的,但脸得是自己挣!”

    听完我的分析后,孟胜乐瞬时也彻底放松下来,很干脆的减慢车速,做出一副任由两台车牵制的架势,豁牙笑了笑:“那就磕呗,草特爹!十个大哥九个坎坷,只当

    我是赔我大哥一块跨坎坷喽。”

    自从这回在羊城跟我再度重逢以后,孟胜乐整个人的心态和以前完全不同,过去的他,不说胆小怕事,但基本不会那么战意盎然,可现在他的则完全像个狂热的战争

    贩子,可能是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也可能是他身体里残留的毒素作祟,总之他此刻完全符合一个社会大哥的气质。

    也许是感觉出来,我们在故意拖延时间,两台奥迪车也慢慢减速,成合围之势拥堵我们,看情况他们随时有可能停车动手了。

    我前后打量几眼后,抿嘴沉声道:“不给他们先动手的机会,踩刹车,先剁后面那辆。”

    “三二一”孟胜乐嘴唇蠕动,随即“吱”的猛踩下刹车。

    我们屁股底下的“马三”瞬间停下,后面那台奥迪车反应不及,车头“咣”的一下撞在我们车尾上,震的我和孟胜乐惯性一般站了起来,而前面的那辆奥迪却条件反

    射的冲出去十多米远。

    我疼着腿上的剧痛,直接从车里蹦出去,举起手里的片砍,就朝对方驾驶位的车窗玻璃上砸了下去。

    后面那辆奥迪车里的人反应也不可谓不快,孟胜乐刚拎着一把片砍从车里蹿出来的时候,对方副驾驶和后车门同时打开,四个身着黑色西装的青年风风火火的朝我涌

    动而来。

    孟胜乐举起家伙式一刀剁向从副驾驶里出来的那个青年。

    “草泥马得,跪稳!”我则扭转身子,用屁股顶住驾驶座的车门上,防止驾驶员也出来,左胳膊拽住其中一个青年,右手握着片砍当匕首似的直接往他的小腹上扎。

    片砍的刀尖并不锐利,估计顶多刺破那青年的表皮,我就被他一下子推搡开,另外两个青年马上举起手里的西瓜刀一齐朝我劈了过来,我连忙往旁边缩脖颈闪烁,对

    方的几刀全都砍在奥迪车的车顶上,迸起几朵火星子。

    同一时间,前面那台奥迪车急速倒了回来,打车里跳下来六七个黑色西装的年轻小伙,脚底生风一般朝我们扑了上来。

    带头的一个家伙,人高马大,足足能有一米八五左右,剃着个kof里“山崎龙二”似的金色大背头,两手握着一把凿墙用的那种大铁锤,那家伙距离我还有半米多远

    的时候,就举起手里的铁锤径直抡了过来。

    眼瞅带着破风声的铁锤距离我越来越近,我赶忙一刀砍中面前的一个青年,拖着一条伤腿往边上闪躲。

    “咚!”一声闷响,狗日的手里的铁锤直接将驾驶座的车窗玻璃凿出来一个碗口大小的缺口,接着丫抬腿一脚“嘭”的踹在我小腹上,我踉跄的往后倒退两步,旁边

    几个青年立时间跟闻着血腥味的土狗一般“呼啦”一下全朝我围了过来。

    我胡抡手里的片刀对着空气瞎挥舞,试图将对方给逼退。

    留着金色背头的带队汉子粗声粗气的低喝:“干掉王朗,小郭总现金奖励二百万!”

    几个小年轻立时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不管不顾的朝我涌了上来,几把带着寒光的西瓜刀更是直愣愣的斩向我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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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4 狼的血性

    目视几把西瓜刀齐刷刷迎面而来,我咬牙横起刀身挡在脸前,只是我一个人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拼得过对方五六个人,我毫无犹豫的摔倒在地,虎口也被震的潺潺冒血。

    干群架,尤其是敌众我寡的时候,最忌讳倒地,因为一旦躺下,可能就再没机会爬起来。

    眼见我跌坐在地上,围拢我的几个小青年瞬时亢奋了,一个个瞪着通红的眼珠子咆哮。

    “砍死他!”

    “往他脑袋上砍!”

    几把寒光凌厉的西瓜刀同一时间朝我脑袋直劈猛剁,我一手扶着奥迪车身挣扎着想爬起来,另外一只手毫无章法的挥舞手里的片砍,硬扛着想把他们逼退。

    片砍和对方的西瓜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我的手掌被震的发麻,要不是之前在车上提前用皮带将片砍牢牢绑死,我估计这会儿刀就脱手了。

    即便如此,我的脑袋正当中仍旧挨了对方一两刀,鲜血跟不要钱似的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淌落,很快就将我的双眼给模糊,但我不敢抹擦,这种时候,稍微停顿一两秒钟,很有可能我就彻底失去反抗的余力。

    别看港台电影里,几个人拎刀互相对砍好像很拉风,实际现实生活里的群殴根本没有任何潇洒可言,反倒是一件特别耗费体力的活。

    我半坐半倚着在车身旁边,其实已经很省力气,但几轮拼刀下来,胳膊已经累的快要抬不起来,来不及换气的胸腔更是又疼又撑得慌,感觉随时有可能炸裂。

    “让开,一群废柴!”可能是看自己手下久久没能把我撂倒,带队那个染着金色背头的壮汉两手攥着铁锤,直接朝我天灵盖“呼”的一下砸了上来。

    我机械的抬起手里的片砍想要抵挡,可单薄的刀身宛如纸糊的一般,轻松被对方一锤子砸开,我的手臂发出“嘎巴”一声脆响,直接被他给砸脱臼,接着狗日的再次举起铁锤冲我凿过来,我艰难的想抬起手臂,但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眼看锤头距离我越来越近,我能做的只是竭力往旁边蠕动肩膀闪躲。

    “去尼玛得..”孟胜乐从另外一边踩着车头,一步蹦过来,两手搂住那个壮汉就扑倒在地上,两个全部摔倒在地上,孟胜乐手里的片刀早被打飞了,满脸全是腥红的血渍,抡起拳头就往壮汉的肋骨上怼,那壮汉则用锤把当杵子似的“咣咣”朝孟胜乐的后脊梁上猛捣。

    而四周的那帮青年没敢硬上,生怕会伤了自己人。

    趁着这个机会,我后背使劲,硬撑着站了起来。机械的抬起已经脱臼的手臂,攥着片砍“噗嗤”一刀劈在一个青年的正脸上。

    他立时间“啊!”的惨嚎一声蹲坐在地上。

    另外几个青年反应过来,纷纷举刀就往我脸上抡。

    我的右胳膊在刚才砍中那小子以后,已经完全没了知觉,无奈之下只能抬起左胳膊抵挡,锋利的刀刃划破我的衣裳,冷飕飕的疼意更是让我控制不住的喊叫出声。

    我拱着身体,拿自己当武器往他们身前硬挪动半米,然后抬起膝盖,嘭的磕在一个青年的裤裆上,这一下我绝对使足了全部力气,即便现场无比混乱,仍旧可以听到“啪”的一声脆响。

    我艰难的抬起完全没了知觉的右手臂,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甩在地上,恶狠狠的吼叫:“来呀!卧槽尼们玛,今天不杀俩祭天,老子往后不带跟人说,我混过社会得!”

    被我磕中的那个青年直接一激灵摔倒在地,捂着裤裆哭爹喊娘的呼嚎起来,剩下的人不知道是被同伴的惨叫给惊住了,还是因为没了带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继续,反正动作统一的往后倒退。

    “你特么要凿死我是吧!”我趔趄的挪动脚步,走到正跟孟胜乐搂成一团在地上打滚的那个带队汉子跟前,喘着粗气,一刀扎在他的大腿上。

    那壮汉吃痛的咆哮:“啊!砍死王朗..快!”

    明明已经胆寒的青年们再次有了勇气,一个个脚步凌乱的朝我聚拢过来。

    “轰!”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金杯车风驰电掣的打我们对面行驶而来,走的完全是逆行,吓得不少汽车乱打方向盘,很快金杯车开到我们跟前,车轮还没停稳,后车门“呼啦”一下打开。

    四五条身影宛若下山觅食的野狼一般“蹭蹭”跳了出来,带头的赫然正是满脑袋银色短发,胳膊上系条红色绸带的白老七,白老七身后,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我眼底。

    大涛、小涛、张超、何佳炜、聂浩然,最后下车的竟然是三眼。

    三眼手持一把杀猪用的那种剔骨刀,后发先至,大步流星的超过带队的白老七,抬手薅住对伙一个青年的衣领,往下一压他的身子,尖锐的刀尖直接戳进对方的小腹,同时回来吆喝:“草特么的,欺我头狼没人是吧!抻过手的全部撂倒,拎过刀的把手剁掉!”

    跟我在鸡棚子里不打不相识的何佳炜紧随其后,攥着一把开山刀,没头没脑的照着另外一个青年前胸,咔咔连劈几刀,昂着脑袋低吼:“跪下!”

    紧跟着大涛、小涛、聂浩然如同虎入羊圈一般,挥舞起家伙式直冲剩余的青年扑了上去。

    一阵噼里啪啦的砍杀声和嘶吼声骤然泛起,这帮小青年可能比寻常的街边混子要强上不少,但真跟我这几个身经百战的小兄弟对上,全特么狗得儿不算,况且人堆里,还有个虎虎生威的白老七。

    眼见情况不对,两个西装小伙掉头想跑,风云大哥借给我的那个缅d战犯张超三步并作两步撵出去,先是一把拽着其中家伙的肩膀,用力往后一拽,一记利索的擒拿,扭住对方的手腕绊倒在地,接着一脚“咚”的踹在另外一个青年的后腰,青年“噗通”一声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最后张超从腰后摸出一把两指来长的攮子,握住那青年的右腿抬起,刀锋直接切到对方脚踝上的大筋上。

    “啊!”青年痛苦的狂拍地面挣扎。

    “你们这样的篮子,留着脚也没用!”张超甩开青年,任由对方疼的满地打滚,如法炮制的将另外一个试图逃跑的青年脚筋给割断。

    同一时间,对方带队的金色背头壮汉将孟胜乐一肘子怼开,迅速很快的从地上爬起来,慌里慌张的从地上捡起一把卷刃的片刀。

    “来,往这儿看!你们都闪闪!”白老七双手后背,朝着那个壮汉努努嘴。

    “我特么弄死你!”壮汉喘息两口,举起片砍就朝白老七奔了过去。

    白老七杵在原地不动不闪,甚至嘴角还泛着冰冷的笑意。

    这个世界上杀人不眨眼的狠手有很多,但不要命的战犯却屈指可数,很不凑巧的是白老七就属于那“寥寥无几”之一。

    眼见对方的刀刃距离自己已经很近,白老七后发先至,抬腿“嘭”的一脚踹在壮汉的胸膛上,壮汉踉踉跄跄的往后倒退两步,惊愕的望向白老七。

    我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没错!白老七确实是一脚干在那个将近一米八五的壮汉胸口。

    白老七舔了舔嘴皮,像是什么都发生过一般,继续朝壮汉勾了勾手指头:“来,继续!”

    “啊!”壮汉熊吼一声,抡刀再次朝白老七撞了上去,白老七脚步往旁边横摆,突然弯下腰,一把握住那壮汉的脚腕子,旱地拔葱一般将他“嘭”的一下掀翻在地。

    壮汉摔倒的时候,是后脑勺先着的地,倒下的同时就被磕迷糊了,蜷缩着身子捂住后脑勺“嗷嗷”干嚎。

    白老七随即摇摇脑袋,朝着不远处的张超努努嘴:“看着膀大腰圆,结果没什么挑战,你来吧!”

    张超像一尾吐信的响尾蛇一般,眯起眼睛,嘴角挂着邪性的笑容,冲壮汉慢慢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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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5 我更擅长演宫斗剧

    如果说白老七是头择人而噬的凶兽,那么张超绝对属于一尾毫无温度的毒蛇,我们处过几次事情,他职业且冰冷的做事方式,留给我很深刻的印象。

    走到那个带队的壮汉跟前,张超像刚才一样左手握起他的脚腕,右手攥住泛着寒芒的大攮子。

    “别..别特么碰我!”壮汉反应过来,趴在地上竭力挣动身体,想把腿抽回去,张超突兀抬起右腿,一脚狠狠的跺在壮汉的腰眼上。

    “咔嚓..”

    一阵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伴随壮汉比之刚刚还要凄惨的嚎叫同时响起。

    “给你脸,自己捡!”张超再次握住壮汉的脚腕抬了起来,侧脖问我:“老板,需要问问对方是哪个单位的不?”

    我皱眉看了眼四周,直接压低声音:“不用,直接干!”

    “哦。”张超将壮汉的裤腿往下一褪,随即握住攮子朝他的脚筋横切下去,扎眼浸红的鲜血顺着他的脚踝往下滴答。

    壮汉疼的“嗷嗷”兽吼,玩命拍打地面扭动身体。

    我扶起呼呼喘气的孟胜乐,皱着眉头小声呢喃:“该露面了啊?”

    按照我的推辞,不管是我们躺下,还是对方败北,只要尘埃落定,天娱集团的人总得跳出来一个两个有排面的选手打圆场。

    于公我们属于正当防卫,就算真干死两个,从法律角度也能说得清楚,于私作为本地赫赫有名的一霸,被我们一帮名不经传的小角色弄趴下一摊,他们肯定得把事情捂住,至少不会再向外扩展,所以动手之前我才会告诉白老七,不需要控制,卯足劲干。

    “嗡..”

    就在我琢磨接下来是走是留的时候,一辆奔驰轿车横冲直撞的朝我们驶来,很快车子在距离我们两三米的地方停下,叶致远慌里慌张的从车上蹦下来,张嘴就喊:“朗哥,你没事吧,刚才我一直在跟人打电话,突然回头发现你们没跟上..跟上..”

    话说到一半,叶致远的眼珠子陡然瞪圆,表情极其不自然的扫视一眼四周。

    我也回头望了望旁边,漆黑的泊油路面,湿漉漉的血迹随处可见,一台车身被砸的全目前非的奥迪车堪堪停在路旁,十多个黑色西装的青年要么一声不响的躺在地上,要么惨嚎不止的来回打滚,泛着寒光的片砍、西瓜刀丢的哪哪都是。

    沉寂几秒钟后,叶致远吸了吸鼻子呢喃:“朗哥,这是..”

    其实当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我心里头就生出了一个极其不愿意去猜测的想法,他躲在暗处想偷偷观察我们什么段位,那无可厚非,我其实特别能理解。

    这个世界本来就很公平,乞丐永远不可能和国王做朋友,公主也只可能是王子的配偶,很多事情并不是努力就可以实现,就好比崭新的五十块钱指定没有破烂的百元大票遭人喜欢。

    想要得到人的认可,首先你自己得有点拿得出手的玩意儿,用三眼的话说,打铁尚需自身硬。

    只是我没想到,本该藏在暗处最后出现的叶致远,却会在事情结束以后第一个出现,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一波自称“小郭总”的手下,极有可能跟天娱集团并无瓜葛。

1406 海水不叫水

    别看三眼嘴上骂骂咧咧的很是埋怨,实际上比谁都心疼我。

    车子刚一驶进市区里,他就不管不顾的先找了家规模很大的诊所为我们处理伤口。

    我身上的外伤不少,不过除了大腿上之前自己扎的那一刀以外,最严重当属脑袋正当中和额头上挨的一刀,旁边的孟胜乐不比我轻松多少,后背、脊梁上、胸口全都挂了很深的刀口。

    两名医生从急诊室里替我俩缝合伤口,三眼则焦躁的倚靠在门外吧唧吧唧的抽烟:“大夫,我弟弟脸上的伤会留疤不?他还没结婚呢,您得帮忙想想辙啊。”

    替我缝针的大夫动作轻柔的拿消毒酒精替我小心翼翼的清理脸上的血污,仔细观察片刻后回答:“疤是肯定会留的,不过后期如果好好保养的话,应该可以慢慢祛除。”

    三眼将烟蒂踩灭,咬着嘴皮道:“拜托,尽可能不要让他留下疤,钱不是问题。”

    看他坐立不安的模样,我胸口很暖的出声:“哥,你先出去吧,不要影响大夫发挥。”

    三眼像叮嘱小孩儿一般的碎碎念:“唉..我先让其他兄弟回去,你俩别乱跑哈,就从这儿等着我回来,大夫您一定要尽心尽力哈,回头我给你送锦旗。”

    不多会儿三眼离开,我侧脖看向旁边趴在手术床上的孟胜乐笑问:“感觉咋样啊?”

    孟胜乐比我伤的严重,刚刚医生撩起他衣服时候,我看到他后脊梁上全是瓶盖大小浸血的小口子,估计是之前被那个狗杂碎拿锤把捣出来的。

    他咳嗽两声干笑:“咳咳咳..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在高尔夫球场我以为咱俩今天得折,结果皇上和韩飞跳出来了,好不容易逃离,我觉得咱们时来运转,谁知道又碰上两车劫道的,跟那个大金毛肉搏的时候,我特么甚至都开始琢磨咱俩的后事咋办了,三眼哥来了..”

    “哎哟医生,您轻点,实在不行给我扎麻药吧。”我疼直咧嘴,同时朝孟胜乐感慨:“这一步咱们算是彻底踩实了。”

    “这一步跨的真难。”孟胜乐喘着粗气苦笑:“不过..值得!”

    替我处理伤口的医生,不耐烦的打断:“你俩不要聊天了,别待会给你缝一脑门抬头纹。”

    我咬着嘴皮,浑身直打哆嗦:“嘶..疼大夫,咱轻点,不是你准备给我生缝啊。”

    那大夫一看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平常估计没少处理这种事情,紧绷着脸出声:“伤口在脑袋,不建议用麻药,很有可能会影响你的神经,砍人都不怕,这点小疼算什么。”

    “踏踏踏..”

    一阵凌乱且急促的脚步声突兀响起,紧跟着一阵熟悉的香风顺着门口扑鼻而来,我下意识的斜楞眼睛,瞬间呆住了。

    门前,两个身着白色外套的女人怔怔的望向我们,一个是江静雅,另外一个则是温婷。

    看得出来两人来的一定很匆忙,江静雅身着这边并不常见的羽绒服,而温婷则披头乱发,两人脸上都没有化妆,特别是江静雅的黑眼圈分外的明细。

    我竭力往门口的方向斜眼,蠕动两下嘴角,心情很复杂的喃呢:“媳..媳妇。”

    “不要讲话。”医生皱眉将我脑袋掰正。

    孟胜乐裹着一支烟,笑盈盈的打趣我:“媳啥妇啊?朗哥你咋还疼出来幻觉了呢。”

    杵在门口的温婷突然一步冲进屋里,声音尖锐的咆哮:“孟胜乐,卧槽尼奶奶!”

    “啊?”孟胜乐打了个激灵,不可思议的扭过去脑袋,可能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慌忙又揉了揉眼睛。

    替孟胜乐缝针的医生赶忙开腔:“这位家属,伤者在缝针,您还是稍微..”

    “没事没事,待会再缝也不影响。”孟胜乐连连摆摆手,后背上挂着针就坐了起来,傻乎乎的朝着温婷憨笑:“老婆,你怎么来了..”

    “你他妈不是人。”温婷情绪失控的一巴掌“啪”的扇在孟胜乐脸上,瞬时间泪崩,张牙舞爪的娇喝:“你他妈不是人..”

    孟胜乐也不生气,依旧一脸傻笑:“嘿嘿,老婆!”

    “啪!”

    温婷再次抡圆胳膊又是一巴掌拍在孟胜乐的脸上,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答滴答的往下滑落。

    “老婆,抱抱!”孟胜乐昂着红通通的脸颊朝温婷撑开双臂。

    “啪!”

    温婷又是一巴掌甩在孟胜乐脸上,不过这一次明显比前面的两巴掌要轻了不少。

    “嘿嘿..”孟胜乐像个二傻子一般,昂着脑袋笑问:“手疼不老婆,不行你换左手,反正我脸皮厚。”

    “老娘才不抱你,老娘要跟你离婚,要跟你分手,呜呜呜..”温婷使劲推了孟胜乐一把,嘴上喊着不,身体却很实诚的一把搂住孟胜乐的脖子,嗷嗷的哭嚎起来:“你他妈就是个挨千刀的,怎么不让警察嘣死你,怎么不让人砍死你,好让老娘断了念想,呜呜呜..”

    孟胜乐嘴唇剧烈打着颤,重重的搂着温婷在她耳边低语:“老婆,我戒瘾了,以后都不会再碰那玩意儿,对不起,我一直都特别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是我太混蛋了..”

    温婷倚在孟胜乐的怀里,满脸全是委屈:“老娘不爱你了,再也不爱你了,你个大骗子,明明说好了会一直一直陪着我,可你却失踪,还故意不让我联系到你..”

    这时候江静雅走了过来,轻轻拉拽温婷:“婷婷,不要影响医生,让他们先处理伤口吧。”

    温婷从孟胜乐的怀里挣扎出来,脸色泛红的娇喝:“你给老娘好好的缝针,等结束了,我再要你好看。”

    “媳妇..”我则偏了偏脑袋看向江静雅,可能是性格的原因吧,我俩之间很难做到像温婷对孟胜乐那般**,更不会上演电视剧里才有的卿卿我我的桥段,但并不代表我不爱江静雅,或者她不在意我。

    “没事的老公,我理解你。”江静雅眼眶里噙满泪水,轻嗦嘴角望向我,语气很温柔的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键盘?白的黑的还是五彩的?最近好像很流行一种跑马灯的,我买来送给你哈。”

    “呃..”我尬了一下,半晌没敢往下接茬。

    三眼懒洋洋的倚靠在门框处吧唧嘴:“小雅,我听说羊城这边有一款带柳丁的网红的键盘”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租住的公寓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久违的饭菜香味。

    我昂着脖颈朝聚在旁边的姜铭、李新元、聂浩然和王鑫龙,粗声粗气道:“我就喜欢你们大嫂说一不二的性格,任何事儿,只要她张嘴,从来不会食言,好好跟你们嫂子学吧。”

    王鑫龙叼着烟卷坏笑:“老大,你跟嫂子搁家里谁说了算?”

    我板着脸撇嘴:“还不够明显吗?你老大我是什么档次,你心里没点逼数?讲话了,就我在家,但凡能直挺腰杆,从来不会佝偻下,我想健身的时候,绝对不分场合和时间,譬如现在,你让你嫂子过来喊我,看我起不起来就完事了。”

    “海水不叫水,叫浪。”王鑫龙贱兮兮的翘起大拇指:“我就崇拜你这个装逼不会累,随时随地敢犯浪的性格。”

    “哥,你累不?来吃口黄桃补补体力吧。”李新元捧着一瓶罐头,小心翼翼的喂了我一口。

    我吭哧吭哧嚼着罐头撇嘴:“老爷们不能说累,另外你把勺子往旁边抻抻,待会把淋湿键盘,灯不亮了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就在这时,江静雅腰系围裙,一手拎着炒锅,一手攥着锅铲,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出声:“你们别搭理他,让他好好跪着,一个个要实在闲的没事干,就来厨房帮我扒蒜。”

    “好嘞,大嫂..”

    “哥,不打扰您健身喽。”几个没心没肺的虎犊子马上散开。

    “媳妇,要不我给你打下手吧,我扒蒜的手艺老高超了。”我直挺挺的跪在一把闪着五彩缤纷小彩灯的键盘上,两手各举着一个装满开水的大海碗,最特么离谱的是白老七充当监工,只要碗里的开水一降温,他马上会拎着暖壶给我再补上。

    白老七左手拎着暖壶,右手攥着一根小竹竿“啪啪”在我后腰抽打两下训斥:“别废话,腰挺直、手举高,糊弄特么谁呢”

1407 因为爱

    我苦逼呵呵的直楞起腰杆嘟囔:“七哥,这要搁前清,你丫指定是老佛爷身边的红人,压根没什么李莲英、小德张屁事儿,真的。”

    白老七虎着脸,挥舞小竹竿呵斥:“少特娘废话,答应老子的条件,什么时候能办?”

    我舔了舔嘴皮,拿不要脸当脸的哼笑:“哥呀,你还是不了解你兄弟的为人,我说话啥时候算过数,不行你就给我灭了吧。”

    白老七阴嗖嗖的咧嘴一笑,随即扭头朝着厨房的方向喊叫:“弟妹,小牲口说你长得丑,还说你最近胖了不少。”

    “哥,你替我再往他脑袋上放个碗,碗里浇开水多搁点辣椒面。”江静雅的声音透过厨房幽幽传了出来。

    “”我欲哭无泪的长大嘴巴。

    同样是犯错,我不明白为啥孟胜乐挨了几巴掌,就能美滋滋的跟温婷拥在一起又亲又揩油,而我却得跪在客厅里练杂技,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我只要我敢反

    抗,三眼、白老七咔咔真揍我,弄的我都产生怀疑,自己是不是江静雅从二手市场淘来的对象。

    好在噩梦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开饭了,我这才得以逃过一劫。

    饭桌上,江静雅重新恢复自己贤良淑德的好妻子模样,不停的为我夹菜,时不时还嘘寒问暖几句:“老公,腿疼么?”

    “不疼,就是有点麻。”我受宠若惊的狂摇脑袋。

    江静雅温柔的轻摸我的发梢:“多吃点哈,吃完才有力气,我刚才做饭的时候也深思了一下自己,怎么能让你在人前丢面子呢,待会吃饱了,咱们回房,你再好好跟

    我表现一下,是怎么样嗖的一下从山城穿越到羊城,并且没舍得给我打一个电话的。”

    “啪叽”

    我吓得手一哆嗦,直接把筷子掉在了地上。

    本该其乐融融的一顿晚餐,愣是让我们吃成了宵夜,当然其中最大的因素是因为我故意在拖延时间。

    将近凌晨十二点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撤了,只剩下王鑫龙、大小涛和几个我的忠诚死党还在坚持,王鑫龙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不停打着饱嗝:“老大啊,别怪兄弟

    不仗义,我实在是特么吃不下啦,反正早晚挨一刀,你别为难我们了。”

    “我也是。”

    “哥,不瞒你说,我已经偷摸上厕所吐两三回了。”

    大小涛和李新元、姜铭也竞相表态。

    我正琢磨着应该找个什么合理借口避开此劫时候,江静雅从卧室里探出来脑袋,朝我娇媚的招手:“老公呀,床铺好啦,洗脚水也刚好,快来呀”

    “哥,自求多福。”王鑫龙拜佛似的双手合十,随即朝着哥几个摆手:“走走走,拽上洪震天,我领你们去感受一把羊城的夜生活。”

    另外一边,三眼也冲我摆摆手,表情暧昧的努嘴:“朗朗,我和天道、**、阿生、七哥一块洗澡去了哈,今天晚上这屋里就你俩人,你俩可劲造。”

    我咽了口唾沫,可怜巴巴的问:“那什么乐子和婷婷呢?”

    “公寓对面有家情趣酒店,他俩好像十点多就过去了吧。”三眼想了想后回答。

    随着防盗门被“嘭”的一下关上,偌大的客厅里,顿时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卧室里,江静雅的轻咳声传出:“你还准备让我出去请你吗?”

    我打了个激灵,拿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架势,直接瘸着腿闯进卧室,闭眼叫嚷:“媳妇,我知道我不对,我这辈子谁都不欠,唯独亏欠你,但很多事情我没办法,所以

    能做的只能是让你委屈,祈求你理解,你要揍我,就动手吧。”

    吼完以后,我再次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刚刚的我的话,一半想以退为进,博取江静雅的可怜,还有一半则是发自内心,其实不管是我、还是孟胜乐,包括钱龙,我们这类人上对得起兄弟,下对得起自己,

    唯独对不起陪伴在身旁的女人。

    同样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别的女孩子可能正跟自己对象花前月下的逛街、看电影,而我们的女人除了无尽的担忧,更多时候是在等待,这也是在诊所时候,为什么温

    婷连甩孟胜乐好几个嘴巴子,他都不急不恼傻笑的缘故。

    我以为我吼完以后,江静雅指定得小皮鞭外加撒娇的闹腾我一顿,结果等了半晌却没有丝毫的暴风骤雨,不由偷偷睁开眼睛,结果却看到她半蹲在地上,脸前放着一

    个冒着热气的塑料盆,正眼中挂笑的望着我。

    我顿时间一懵:“呃”

    江静雅纤细的手指轻轻在盆中滑动,鼓着腮帮子撇嘴:“宣泄完了没?宣泄完就赶紧过来洗脚,刚才当着人面不好意思说你,我在厨房就能闻到你那股子酸馊味

    儿。”

    我吞了口唾沫,连声干咳:“别介媳妇,我跪键盘还不行嘛,咱正常点交流。”

    “来的路上,我恨不得将你大卸八块,然后再指着你脑门告诉你,咱们分手吧,可见到你满身是伤的那一刻,我却怎么也恨不起来了,不怪你有魅力,是我自己没出

    息。”江静雅拽住我的胳膊,硬推到床上,随即蹲下身子慢条斯理的替我解鞋带、脱袜子:“刚刚炒菜的时候,我想通了,没什么事情是你活着,你还健健康康的能

    喊我一声老婆更重要,我认命了。”

    “媳妇”我百感交集望着她,一段时间没见,江静雅瘦了很多,脑袋上还多了好多白头发。

    “老公啊,你有没有过那种躺在床上,眼泪划过鼻梁,流进另外一只眼睛,哭的喘不上来气,却很想念一个人的感觉?”江静雅轻柔的将我的双脚放在脸盘里,声音

    陡然变得哽咽:“我有过,自从你消失以后,我几乎每天晚上都是这样过来的,见到你,我觉得今天晚上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盯着明明已经控制不住,但却仍旧在强打着不让泪水掉下来的江静雅,我的鼻子瞬间变得无比酸楚,在这个爱情早已经物欲横流的社会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年代,能碰

    上一个像江静雅这样的傻子绝对比彩票中奖还得讲究气运。

    “前阵子,我妈让我回石市,说给我介绍一个靠谱的对象,我拒绝了。”江静雅低垂着脑袋,声音干哑的喃喃:“我告诉她,人的一生至少要疯狂一次,无论是为了

    一个人、一段情、一段旅程,或者一段梦想。”

    “老婆,让你受苦了。”我抬手一把抓住江静雅的胳膊,将她硬拉起来,咬着嘴皮保证:“这辈子,我都肯定会好好待你,不离不弃的跟你一起。”

    “丢,应该是我不离不弃才对,你脸都让毁容了,除了我瞎,往后估计很难有女孩能相中你了。”江静雅望着我额头上贴着的纱布,眼泪再次控制不住的蔓延出来。

    我龇牙坏笑:“我有不靠脸吃饭”

    “那你靠啥?”

    “来,我给你实践一下哈。”

    “别闹,你脚上还有水呢”

    这天晚上,我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绝活”,粉红的壁灯下,江静雅显得格外曼妙的身体像一台水泵似的将我彻底抽空,用小雅的话说,她要让我有撩妹的心也

    没更进一步的力,直到临近天亮,她才枕着我的胸口沉沉睡去。

    望着如小猫一般恬静的她,我满足的扬起嘴角。

    因为爱,所以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从相知到相遇,慢慢走到了一起,因为更爱,所以总有有一个人更懂得付出

1408 我想请你吃顿饭

    随着江静雅、温婷的到来,充满直男气息的公寓里平添几抹胭脂的香气和活力。

    可能是见到闫诗文的长相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又或者是有感于诗文妹妹可怜的身世,总之三个女孩很快就玩到了一起,江静雅和温婷没事就拉着闫诗文出去逛街、买衣裳,感情处的相当好。

    时间飞逝,转眼间半个礼拜过去了。

    莫妮卡会所的改造工程正式提上议程,瘸腿的姜铭和满脸挂彩的李新元忙的脚后跟不着地的奔波于会所和建材市场之间,两小王八蛋嘴上虽然没说任何,但我看得出来,他们这是有危机感了,生怕山城过来的兄弟将他们给取代。

    刘博生和王鑫龙则再次冒充起大尾巴狼频繁接触这边的领导。

    刘博生不愧是职业诈骗犯起家,做任何事情都特别有规律,譬如他想认识到天河区这边的区领导,并不会直接登门拜访,而是先透过一些边边角角的小鱼小虾,如果循序渐进的一步一步往上攀爬。

    这样做的好处是,将来一旦我们开业,不至于落入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的鸡毛蒜皮小事儿中,坏处是进展太慢,看来没有足够的耐心和精力还真干不好骗子这个行业。

    至于陆国康则彻底绑上前阵子机缘巧合登上我们这条破船的余佳杰,没事两人就一块四处溜达,接触这头不算有排面、但比较有势力的一些社会大哥、二哥们。

    这段日子算起来,应该是我自打踏入社会以来最惬意的一段时光,白天和孟胜乐一块眯在一块养伤,要么就是个三眼、卢**他们喝酒聊骚,晚上围着江静雅这台小功率的水泵加油劳作。

    这天中午,吃罢饭以后。

    我、三眼、卢**、孟胜乐、大小涛、张超以及何佳炜一块聚在一起开了个碰头小会,也算是他们的欢送仪式,因为今晚上三眼他们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一帮人坐好以后,三眼清了清嗓子道:“家里情况一切都稳当,不过我们不能搁这头呆太久,这次来羊城,他们哥几个是走着白老七的线,一般没人能查的出来,我和**、小雅、婷婷则是先从石市绕了一道,在那边多亏了段磊的帮衬,才甩掉了跟在暗处的眼线。”

    我捏了捏下巴颏问:“地铁工程的事儿,咱肯定能参与进去是吧?”

    卢**笑着点头:“必须能,小胖子现在就差搬过去跟铁建那位头儿一块住了,前阵子铁建的那个领导还说要认小胖子当干儿子。”

    我沉吟片刻道:“成,家里的事儿我现在也给不了太合理的建议,你们商量着运作,我这边不用担心,过两天嘉顺他们过来,云南那边的产业他们全变卖掉了,完全可以用现金接上羊城的头。”

    卢**想了想后说:“朗哥,这次我们走,得把洪震天一块带过去,这次来羊城救援,小胖子找到敖辉拍着胸脯保证,会把洪震天安排送到他眼前,人家才没趁机一块揍咱。”

    被我们关在卧室里的洪震天明显听到了卢**的话,情绪失控的嗷嗷喊叫:“波姐,我谢谢你..谢谢你全家,等我回去以后,我肯定在我家客厅安上你的神位,早中晚按时焚香。”

    我回头朝着大小涛努努嘴:“去,把他手脚捆上,塞上耳机,再喂他吃两颗男人一号,放我前几天刚下的一个t的小电影给他看,不然唠点啥机密都被他听见了。”

    洪震天立马发出悲锵的咒骂:“王朗,我问候你祖宗,天天这么折磨老子,还不让我吃饱饭,我特么营养跟不上啊..”

    等大小涛把洪震天安排明白以后,我顿了顿道:“现在把他带回去,我血亏啊,狗日的之前把乐子打伤不说,还白吃白喝的养了丫这么久,一个子儿都没讹他钱呢。”

    “不带他回去,咱亏得更大。”卢**揪了揪鼻头道:“山城的地铁项目,铁建是承建单位,辉煌公司是最大的外包公司,说句不好听的,真动工以后,人家随便找个茬子停工,要求上面把咱挤出施工单位,咱一点脾气都没有。”

    “唉,操勒..”我挺不服的叹口气道:“行吧,晚上你们走时候给他一块领走,目前咱翅膀还不够硬,没法跟辉煌公司的掰手腕,暂时躲着点。”

    “敖辉这个人还凑合,到山城以后几乎不会主动跟咱们发生摩擦,李倬禹之前被乐子拎枪撵了二里地,吓出心理阴影了,现在还在接受心理治疗,不过他底下的孙马克不安分,再有就是葛川。”

    “葛川?山城葛市家的那位公子?”我皱了皱眉头问。

    卢**咬着腮肉低喃:“对,孙马克现在跟李倬禹有点貌合神离,杨晨那个弟弟杨晖彻底攀上了葛川,之前咱们在变卖旅游公司这件事情上,葛川暗中使了小绊子,警告过那些想接咱们盘的老板,本来四千万的多东西,最后愣是被葛川用一千万盘下来了。”

    我攥了攥拳头轻笑:“老葛不下台,山城就是人家的天,这事儿..暂时往后压一压,等我从羊城彻底跟叶家搭上关系,回去大耳刮子甩他。”

    卢**吐了口浊气,斜眼扫视张超和何佳炜努嘴:“公事聊完了,接下来说点私事吧,你们谁主动开口?”

    张超将烟蒂掐灭,话语简洁的出声:“风云大哥当初是让我过来跟王老板的,现在王老板在羊城落脚,我就不回去了,如果王老板不乐意收留,麻烦待会帮我买张回缅d的机票,谢谢。”

    三眼瞟了他一眼嘟囔:“扯什么马篮子,自己啥身份自己不清楚呐,给你张机票你敢坐不?”

    “嘿嘿,我就是合理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张超尴尬的咳嗽两声。

    何佳炜深呼吸一口气道:“朗哥,按岁数你是弟弟,但说能耐,你就是大哥,你在山城时候逢年过节会安排人改善我伙食,离开山城后还惦记着把我弄出来,这个恩情我这辈子是够呛能还上了,按照刑期我至少还得蹲八个春秋,这八个春秋是你给我的,我就用到你身上,这也是我对张总的承诺。”

    我舔了舔嘴皮问:“哪个张总?小胖子张星宇?操,这个逼啥时候自封的老总?”

    何佳炜点点脑袋,含蓄的笑道:“张总把我从鸡棚子里保出来具体花了多少钱我不清楚,但他接我出门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我记在心里,他告诉我,从今儿开始我身上就烙下了头狼的印记,我何佳炜文不成武不就,能做的不多,从今往后的八年里,我这条烂命是你的。”

    我眨巴两下眼睛客套:“炜哥,这话说的太大了,咱是兄弟,往后搁一个锅台扒拉饭,不存在..”

    何佳炜很倔强的摆手:“朗哥,规矩必须有,人后咱可以喝酒骂娘,人前你就是龙头,我以前在这边混过不少日子,应该还能联系上一些靠得住的班底。”

    “你以前在羊城混过啊?”我惊诧的问道,心说难怪张星宇会把他硬塞到队伍里来,敢情这里是打着另类小算盘的。

    何佳炜点点脑袋笑道:“我从老家出事以后,就是跑路到这边避风头的,最后也是在这边被抓,让遣送回的山城,所以这边底层的混子圈,我还算了解。”

    我们正聊天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是陆国康的号码,我马上接了起来。

    “跟你那帮兄弟开完会没?”陆国康笑盈盈的问。

    我撇撇嘴道:“一块上来呗,大家以后反正都得长混,你不能见天躲着吧。”

    开会之前,我邀请过白老七和陆国康,白老七直接没甩我,而陆国康则委婉的拒绝了,感觉过去跟我们闹的太僵硬,现在又以朋友身份出现太卡脸。

    陆国康再次拒绝,神神叨叨的说:“不了,你下来吧,我请你吃顿饭,另外再跟你说点迫在眉睫的正经事,你自己一个人来就行,别喊其他人哈。”

    想了想陆国康可能觉得有点唐突,犹豫一下道:“要不,你带上天道和三眼也行,不然不放心的兄弟还以为我要暗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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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9 一桌菜,尝尽江湖百态.

    怀揣着满满的迷惑,我从公寓门口见到了陆国康。

    原本我确实是想喊上王鑫龙或者天道的,后来又一琢磨,因为关系尴尬的缘故,陆国康本身就极其敏感,如果我真带其他人一起,保不齐他心里会认为我信不过他。

    公寓门口,陆国康左右手各拎着一个装满蔬菜、调料的塑料袋,也没像平常一样戴面具,而是穿了件蓝色的连帽卫衣,脸上捂着个一次性的口罩。

    走过去以后,我乐呵呵的接过他手里的塑料袋打招呼:“这身造型洋气很多哈,再给你配条大金链子,你能去参加中国有嘻哈。”

    陆国康抽了抽鼻子浅笑:“哈哈..嘻哈我是够呛了,顶多能来段诗朗诵,走吧,我请你吃饭。”

    我迷茫的问:“走吧?往哪走啊,咱不回公寓吗?”

    “不回公寓了,我在邻近小区租了个地下室。”陆国康摆摆手,随即转身就朝街对面迈步,等他迈出去四五步左右,见我还一脸懵逼的杵在原地,不由回头看向我挑眉:“愣着干嘛,你怕我坑你啊?”

    “怕。”我半真半假的缩了缩脖颈,迟疑几秒钟后,迅速撵上了他。

    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我此时的感觉,反正就觉得陆国康特别奇怪,前几天三眼他们过来以后,陆国康以公寓太闹腾为理由,搬了出去,这事儿我倒是知道,但我一直都以为他可能是搬到公寓对面的酒店里。

    “怕还跟着我走,你胆儿挺肥哦。”陆国康跟我并肩走过马路,玩味似的吧唧嘴:“小朗子,要不你喊个保镖啥的呗?”

    “激我是不?”我眨巴两下眼睛,打了个哈欠,豁嘴开玩笑:“让你条大腿都能揍你俩两回,需要喊保镖嘛。”

    “那一定,万一我反水,跟着某某某一块阴你呐。”陆国康拽了拽脸上的口罩。

    公寓的对面是一条不算特别宽的巷子,走进巷子以后,陆国康的速度突兀变慢很多,扭动脖子来回看了眼僻静的巷子,然后朝我莫名其妙的出声:“你说,如果现在有二十个人把巷子的前后口一堵,你还能跑走吗?”

    “啥意思啊?”我禁不住皱了皱眉头。

    陆国康今天的表现特别的奇怪,听到他的话,刹那间我心神不由一紧。

    “瞅你那副鬼样子吧,记住昂,干大事的人甭管什么时候都得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我反正这辈子没做到,所以也没成啥大事。”陆国康拽掉脸上的口罩,露出侧脸上狰狞的刀疤,打了个哈哈道:“还有一点,做大事的都不会轻易相信人,尤其是曾经试图伤害过你的人。”

    我斜楞眼笑骂:“操,你这是要化身教授的节奏昂,人都是会变得,以前伤害过你,不代表以后还会伤害,比如你,比如阿生。”

    陆国康转动两下眼珠,语调复杂的呢喃:“还是太年轻呐你。”

    “必须得,杠杠年轻。”我没正经的拍了拍裤裆道:“迎风尿三丈。”

    “哈哈..”陆国康无奈的摇了摇脑袋。

    闲聊的功夫,我和陆国康来到他租住的地方,是一栋很有年头的老式小区地下室。

    陆国康带着我往里走的时候,时不时会碰上一些附近的住户,基本上每遇上一个人,他都会友好的从对方打招呼。

    我拿胳膊撞了下陆国康打趣:“人缘挺好嘛,老陆。”

    “这里的生活的人,更像人,更纯粹。”陆国康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

    踩着遍布积水的砖头,埋头走进地下室里,我的心情陡然间变得有些压抑。

    来羊城之前,我一直都不知道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怎么可能住人,但随着在这边呆的时间越来越久,我才发现这座外表看起来流光溢彩的大城市,实际上不为人知的阴暗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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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狭窄潮湿的地下室里,住着一家四口的例子比比皆是,白天西装革履,晚上蹬三轮载客的商业精英数不胜数,很多夜晚看起来风情万种的陪嗨妹,白天可能化身某家超市的雇员的同样大有人在。

    总之,在这个充满希望和梦想的大城市里,情非得已总是能和光怪陆离同行,为了梦想和填饱肚子始终矛盾且并存,奋斗者多过成功者,逃离者又大于奋斗者。

    记得前几天我和江静雅一块到车站附近溜达,留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些离去的人们不甘和委屈的眼神,以及新来的人们充满朝气和自信的脸颊。

    或许这就是大城市独特的魅力之一吧。

    走到一面贴满小广告的木门前,陆国康从裤兜里掏出钥匙,边开锁边朝我笑问:“想什么呢?半天不言语?”

    我舔了舔嘴皮浅笑:“没事,突然感觉你好像比我们更会活,从天娱集团嘴里虎口逃生以后,我有点飘又有点迷茫,属实应该搬过来跟你挤两天,好好琢磨琢磨,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活,为了什么往上攀爬。”

    陆国康笑了笑没作声,推开房门,将我让进去,他随手“啪”的一声打开灯。

    不足十平米的屋内,透着一股子霉味,不过收拾的很干净,一张单人床,被褥全都叠的整整齐齐,床边是一张掉漆的老式办公桌,一条桌腿断了,用几块砖头垫着,桌上很随意的扔了几本书。

    靠近门口的一侧,用木板和铁架子搭了个临时的灶台,将手里的蔬菜放下以后,陆国康直接从门口取下一条围裙系在腰上,朝我微笑道:“你先坐会儿,我洗菜摘菜。”

    虽然不知道他为啥神叨叨的突然要亲自下厨请我吃饭,但我还是挺享受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这顿家宴他没有喊其他人,至少证明我在他心里的地位还算是比较独特的。

    不多会儿,陆国康拎着一小筐摘干净的蔬菜回来,朝我努努嘴道:“我年轻那会儿,刚到羊城的时候,就是跟一帮哥们住在这样的地下室里,不过没现在的条件好,那会儿我们几个人挤一张床垫子,他们就像你现在这样,无所事事的看我炒菜。”

    “一直不知道你还会做饭。”我起身走到他旁边,帮忙一会收拾灶台。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啥都干过,十几岁那会儿,我邻居有个二哥是卖快餐的,我跟着帮了一年多的忙,学会不少手艺。”陆国康刀工很好的“铛铛铛”的开始切菜,随即笑着朝我道:“你把生姜和花椒大料、葱姜蒜帮我分开。”

    我撇撇嘴道:“分开有个毛用,多此一举的事儿,姜这玩意儿最操蛋了,稍微搁酱油一上色,直接找不着。”

    “是啊。”陆国康抽口气道:“生姜的这东西绝对是食物届里的cosplay冠军,而且贼没骨气的,烧红烧肉的时候,它像块肉,土豆炖鸡块的时候,它又像块土豆。”

    “哈哈哈..”我顿时间被陆国康给逗的前俯后仰。

    “就跟做人似的,生姜这类型的绝对最招人待见也最不易被谁察觉,因为它啥时候都不会表现的格格不入,看起来随大流,实际上你不把它搁嘴里,永远不知道它啥味儿。”

    “擦,炒个菜你都能悟出来人生哲理啊。”听到陆国康的话,我微微一怔。

    陆国康将切好的蔬菜盛盘浅笑:“一盘菜炒好以后,你信不信花椒啊、大料这类本来居功至伟的佐料指定是第一个被夹出来丢进垃圾桶的?往往最不起眼的生姜却能留在最后,想做赢家,唯有活的长久。”

    听到他的话,我顿时间陷入了沉思当中。

    陆国康没再继续多说什么,而是摆摆手示意我到床边坐着等吃饭。

    在我不知不觉胡乱遐想的过程中,陆国康已经将几盘菜肴摆上了瘸腿的办公桌上,摆摆手招呼我洗手吃饭。

    坐定以后,陆国康翻出来一瓶没有包装的散白,咕咚咕咚分别给我俩满上一杯。

    我眯眼望向桌上的几盘小菜,醋溜土豆丝、拔丝长山药、雪碧苦瓜、辣子鸡块,白黄绿红四道不同的菜,四盘泾渭分明的颜色,陆国康端起酒杯朝我巧笑:“还有个汤,珍珠白菜汤在炖着,咱们边吃边等。”

    我抿了口酒,然后夹起一筷子土豆丝笑问:“你这一桌子菜是酸甜苦辣的意思吗?”

    陆国康喝了一大口酒后笑道:“不是,是我走到今天为止的真实写照,也是我对这个江湖的个人理解,初入社会的心酸,彰显峥嵘的甜腻,众叛亲离的苦涩,无人问津的寡辣。”

    我抬头目视他恐怖的面容,莫名有点心疼这个不知道应该如何定义的“朋友”,深吁一口气举杯:“为了你对这个江湖的理解,干杯...

1410 珍珠白菜汤

    酒过三巡,我和陆国康的脸颊不由都飞上了两抹红晕。

    陆国康捧着酒杯,轻声问我:“小朗子啊,羊城你基本上是踩稳了,想过下一步怎么走吗?”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想办法搭上叶家这条豪华游轮,哪怕是给人当几年狗,我也认。”

    这话说的虽然挺卡脸,但也是我内心最真实的独白。

    一路走来,头狼从来不缺敢架枪就干的兄弟,也不差成百上千万的经济,可为什么我们屡次跟人交手都会吃亏,就是因为我们没有足够强硬的根基。

    时至今日,我已经完全揣摩明白,师父林昆驱赶我来羊城的目的。

    “思路没毛病,可硬干从哪头开始入手呢?”陆国康眨巴眼睛反问我。

    我迟疑片刻道:“入手的话..先从叶致远远仔吧,我感觉他应该对我很感兴趣。”

    “小朗子啊,从崇市到山城,再从山城来羊城,你这一路走了多少步,其实我都看在眼里,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发展到今天山城、缅d两开花,要兄弟有兄弟,要粮饷也不差,说老实话确实够风光无限。”陆国康轻轻掰动手指头数念:“可你仔细想想,你真的是赢家吗?”

    我稍微有些迷惑:“什么意思?”

    “崇市,估计也就驼子那些老一代的混子知道你,你问问新冒尖的那帮小崽子谁知道王朗是干嘛的?山城,你混到现在顶多算是拿下两个区,这我都是往多了说,有葛川和辉煌公司的存在,你们头狼最多就是个第三把交椅。”陆国康浑浊的眼珠子,陡然间精光炸响:“你看看王者商会离开崇市多少年了,可到现在为止,你随便到混子堆里打听,看看有几个敢嚼舌根子骂街的?这才叫真正的威慑力,真正的根基。”

    “嗯。”虽然我很不服,但却没有任何言语反驳他的话。

    陆国康替我斟满酒杯道:“没有根基的组织,永远都只是一团散沙,你信不信,如果是王者商会正面和辉煌公司开战,不管在什么地界,都绝对不会被揍的落荒而逃,为啥?因为他们有足够的根基,拼人大可以从崇市征调,拼财他们身后有庞大的经济支持。”

    “你说这些我都懂,关键我不是没那个命嘛。”我自嘲的喃呢。

    “以前没有,但现在有了。”陆国康拿指尖蘸着酒中的酒精在桌面上画了一大一小圈,然后慢悠悠道:“我打听的很清楚,整个羊城,除了叶家就是天娱集团,叶家势大,但这些年稍微有点青黄不接,而且因为他们上面关系的猫腻,叶家势力遭受不小的波及,天娱集团同样在上面也有人,但肯定是没法跟叶家抗衡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山绝不容二虎。”

    我舔了舔嘴皮没作声,其实他说的这些我都懂,可问题是我身胚子太小,压根掺和不进去。

    陆国康似乎也觉察出我的不耐烦,话锋一转问道:“我问你,自从离开高尔夫球场以后,你跟叶致远还联系过吗?”

    “联系过,本来说要一块吃顿饭的,但他好像碰上了什么糟心事,我估计他就是找理由推脱。”我点点头回答:“那小子心眼不少,肯定懂我打的什么目的..”

1411 最后一次赌注

    从陆国康的住处出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

    临走的时候,我亲眼看到陆国康挽着袖管,蹲在被堵塞的公用的洗菜池子里往出掏污垢,满脸都是平淡的笑容,如果不了解他底细的人,绝对不会怀疑面前这个模样丑陋,但却和蔼可亲的家伙曾经是个县城的一方诸侯。

    或许,这就是他现在最最想要的平平淡淡吧。

    走回我们公寓门口,我没有直接上楼,而是蹲在小区的花园里抽烟,特别想把老陆跟我研究的计划找个人絮叨一通,但权衡半天后,我还是咽进了肚子里。

    不论是三眼、卢**亦或者王鑫龙、大小涛都对陆国康没有丝毫的好感,我相信不等我把计划说完,他们就得全票否决,可骨子里我却莫名相信老陆的那一通推算。

    不到半小时的功夫,我抽了足足能有一整包烟,盯着满地的烟蒂和日渐落下的残阳,我深呼吸一口气喃呢自问:“赌不赌?”

    就在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妈妈的揪着个小男孩儿的耳朵从我身边走过,不停的叱责:“让你好好读书,你怎么就是不听话,这个书你到底还读不读?”

    “读读读。”小男孩儿疼的龇哇乱叫。

    “妈的,连老天爷都告诉我应该赌,那就赌啦!”我揪了揪鼻头,长舒一口气,直接掏出手机拨通天道的号码:“哥,你下来一趟,我有点急事跟你说,别告诉其他人哈。”

    天道楞了一下问我:“三眼和**他们准备走了,你不送一下吗?”

    我迟疑一下推辞:“不了,我不喜欢离别时候哭哭啼啼的氛围,替我跟他们说声一路平安吧。”

    其实,我现在挺怕见到三眼他们的,这两天他们不止一次的表态,让我抓紧时间把陆国康打发走,我生怕待会见面,三眼会看出来什么端倪。

    十多分钟后,天道一个人下楼跟我碰面。

    我凑到天道耳边,将计划简单跟他诉说一通:“哥,是这样的..”

    比起来我那帮起家的兄弟,天道对于陆国康并无太大的厌恶感,所以听完我的话后,天道只是略微迟疑几秒钟后,点点脑袋道:“动手没问题,但你能保证天娱集团的人事后不找你后账吗?这段时间我对这个集体可是了解的很充分,他们势力不小,手底下也有不少狠手。”

    我笃定的拍打胸脯保证:“你放一枪就走,直接离开羊城去山城,等过阵子稳下来再回来,我只要表现的自然一点,天娱集团的人就算怀疑,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况且还有叶致远呢。”

    天道利索的答应下来:“行吧,那我去准备准备,地点订好以后,给我发短信,我自己寻找最佳的伏击地点。”

    等天道离去以后,我酝酿了一下说辞后,又拨通了叶致远的号码。

    和之前一样,电话足足响了两回,他才有些不耐的接起:“朗哥..”

    我忙不迭发声:“远仔,你先等会拒绝我,我这儿有两张电影票,晚上你有时间跟我一块看吗?”

    叶致远微微一愣,言语中透着很明显的嘲弄:“开什么玩笑啊朗哥,咱俩大男人有毛线电影可看的,我这边来了重要朋友,先不聊了..”

1412 老陆的险棋

    就在陆国康暴起,攥着水果刀扎进郭江小腹的时候,我突然看明白了,他不光是要拿自己当筹码,还想通过这个方式硬生生将叶家给拖下了水。

    往小了说,他是我的人,挂着头狼的名,不管惹出来什么麻烦都跟我难逃干系,可往大了说,他口口声声喊着自己的私欲报仇,而他的私欲是谁?

    是叶浩,叶浩也姓叶,而且论辈分还是叶致远的姑父,他这么一整,叶致远完全百口莫辩,无论如何解释,至少眼前不会有人相信他和今天晚上的事件没有半点关

    系。

    “不要动!”

    “放开郭老板。”

    两个黑狗熊成精似的黑人保镖同时拽出一杆手枪指向陆国康厉喝:

    我迟疑几秒钟后,慌忙挡在叶致远前面,两手从桌边抓起一把椅子“嘭”的砸向两个黑人保镖,昂头厉喝:“草泥马得,拿两把小破枪跟谁俩比比划划呢,大龙、小

    超保护叶公子!”

    所谓顺风看速度,逆境靠套路,人的心理素质往往就是通过这种突发状况体现而出的。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也完全超出我提前交代王鑫龙、张超的步骤,但两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枪放下!”王鑫龙一步跨出,左手从腰后摸出手枪,右手抓住桌沿“呼啦”一下将桌子掀翻,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而张超则急速后退,直接绕到门口灯开关的

    地方,“啪”的一声将包房内的灯光关掉。

    屋里瞬时间陷入一片黑暗,我不管不顾的拽起叶致远的手臂就往门外退。

    往出跑的过程中,叶致远凑到我耳边思路很清晰的出声:“朗哥,郭江不能出事,至少不能在我眼皮前出事。”

    我楞了几秒钟,用沉默代替回答。

    与此同时,我脑后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斗响声,大概十多秒钟的时间,房里的灯光再次亮起来,陆国康揽着郭江的脖颈退缩到角落里。

    而那两个黑人保镖,一个胸口插着把匕首,倒在地上,鲜血“潺潺”往出翻滚,眼见出气多进气少,另外一个老黑则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暴躁且惊恐的连连咆哮着

    我们听不懂的土著语。

    王鑫龙、张超并肩而站,身体挡在门前,手握铁枪指向陆国康。

    我不知道短短不到半分钟的黑暗中,他们哥俩是如何完成这种操作的,但进度绝对超过我预期的效果。

    被陆国康勒住脖颈的郭江,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惨白,两手痛苦的捂着完全被鲜血浸红的白衬衫,声嘶力竭的低吼:“小远,你想过没有?如果我真倒在这里,你会有

    多麻烦?”

    此时,我和叶致远已经站在了包房的门前,叶致远揪着眉头,面色并不平静的朝我再次低喃:“朗哥,必须得赶快结束,否则我压不住事态扩展。”

    “嗯。”我皱了皱鼻子,深思片刻后朝着房内的陆国康轻喝:“老陆,老子对你不薄吧,你这么搞,想过你的一家老小吗?别人不知道,我特么难道挖不出来他们?

    我知道你老婆在新西兰,还知道你儿子在纽约念大学,想想他们,你确定还要继续?”

    其实陆国康哪有什么在国外的老婆孩子,我之所以这么瞎**呵斥,目的就是给他提醒,差不多收手吧。

    陆国康瞳孔微微扩张,眼神中竟然闪过一抹满意,随即呼哧带喘的挥舞着水果刀,像个走投无路的亡命徒一般呼喝:“我说了,我他妈是为我兄弟叶浩报仇,跟你没

    关系,王朗你别欺人太甚,把门口给我闪开,给老子一条活路。”

    我呼吸粗重的出声:“你放下刀,我让你走!”

    陆国康皱了皱眉头,咬着嘴皮冷笑:“少特么给我假惺惺,我信不过你,你们给我退出包房门三米开外,不然我现在就攮死郭江,他没了,你和叶家都解释不清楚,

    你付出那么久的努力,全都得白费,呵呵”

    陆国康前半段话,我没听懂什么意思,但后段话我能感觉出来他是在对我传达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方式。

    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后,朝着王鑫龙和张超摆摆手:“大龙、小超,让开门口。”

    很快,我们几个退到包房的旁边四五米开外。

    陆国康揽着郭江踱步从包房外呼哧带喘的走出来,扫视我们一眼后,他猛然一把推开郭江,拔腿就朝走廊口狂奔而去,不知道是太过紧张,还是腿脚不利索,拐弯的

    时候,陆国康踉跄的摔倒在地上。

    面对他这种再明显不过的暗示,我咬着嘴皮低吼:“抓住他!”

    并不了解内情的王鑫龙和张超,三步并作两步撵了出去。

    很快就听到“咣咣”几声砸墙的响声和王鑫龙的咒骂:“陆国康,你真特么不仗义,我们拿你当兄弟,你当我们是弟弟”

    拐角处,传来陆国康很大声的呼喊:“老子赌对啦,赌对了,哈哈哈”

    另外一边,站在我旁边的叶致远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喂,120吗?荔湾区第十甫路海格大酒店有人受伤,快派车过来。”

    挂掉手机后,叶致远起身将郭江搀扶起来,表情严肃的出声:“江叔,警察来之前我不会走,今天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我注意到叶致远说的是“我”会给你一个交代,而并非“叶家”给你一个交代,立时间对叶致远这个人的情商和智商有了一个新的了解。

    陆国康费尽心思才将叶家拉下水,而他只是寥寥数语就又将叶家摘了出去,这事儿将来如果真的传开,顶多算是叶家一个小辈儿跟天娱集团闹腾,郭江的两个哥哥如

    果找后账,叶家完全可以有理有据的“进场”。

    都说,虎父无犬子,豪门多人杰,有些时候必须得相信,这类打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贵子不论是思考问题,还是定位格局确实比我们这些底层泥腿子要深入的多。

    “呵呵”郭江面如金纸一般倚靠墙壁冷笑:“我真低看你了小远,拿一颗无关紧要的小棋子跟我玩了把活灵活现的反间计,临了还用这种方式狠狠的踩了我们天娱

    集团的脸一下,厉害”

    说话的空当,王鑫龙和张超押着满脸是血的陆国康回到我们跟前,陆国康耷拉着脑袋,像中邪似的不停呢喃:“赌对啦老子绝对赌对啦”

    叶致远表情从容的站直腰杆:“江叔,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如果您对我有什么疑惑,待会咱们可以当着警察面一一澄清,你放心,我不会做任何手脚,对你行凶的人

    咱们交给警局秉公处理,咱们双方可以共同监护,而刚刚你的保镖试图枪击我,我这两个朋友奋不顾身的保护我这一点,我也会像警察阐述清楚,需要如何赔偿,我

    一定不会推脱。”

    郭江冷眼扫视一下叶致远,瞪着充血的眼珠子恶狠狠朝我咆哮:“小逼崽子,你给我记住,从今天开始,只要我不死,天娱集团会教你怎么做人。”

    “呵呵,您随意,我肯定奉陪到底!”我挺无所谓的回应他。

    因为刚刚的一番折腾,此刻走廊里已经围满了其他包房吃饭的人。

    “嘣”

    一声低沉的枪响突然炸起,郭江的大腿上陡然出现一个血洞,勉强靠着倚墙站立的他,再次“咣当”一声摔倒在地,疼的嗷嗷惨嚎从地上打起滚来。

    “啊!”

    “有人开枪”

    各个包房门口抻着脖颈看热闹的那些人顿时间吓得尖叫奔逃。

    我回头望去,见到一个脑袋上扣着鸭舌帽,脸上戴口罩的身影迅速合着惊慌失措的人群消失了身影,心里同时暗道一声要完犊子,之前我交代过天道躲在暗处放黑

    枪,但并未想到陆国康会临时整这一茬子,所以没来得及告诉天道取消行动

1413 好一招以退为进

    面对一击就走的天道,饶是整场表现一直都很淡定自若的叶致远一下子也慌了,急忙跑到郭江的跟前询问:“江叔,你没事吧,服务员麻烦帮忙报警。”

    “啊!”郭江没有回应,只是一个劲的惨声嚎叫,整张脸疼的完全扭曲,看似无比的痛苦。

    叶致远一手试图搀扶起郭江,另外一只手抻到背后朝我轻轻摆动,示意我赶紧离开,我下意识朝楼梯口的方向蠕动两步。

    “不许走!”就在这时候,包房里脚步踉跄的跑出来一个握着手枪的黑人保镖,嗓门走音凑过去询问:“劳..劳板,腻怎么样?”

    “嘶..嘶..”躺在地上的郭江猛然推搡开叶致远,侧头朝着保镖喊叫:“快给我二哥打电话,就说我要死啦..他们一个都不准放走,还有,马上找饭店要监控录像。”

    叶致远趁机站起来,走到我旁边低声呢喃:“朗哥你身上还挂着警方的通缉呢,赶快走,留一个干净的朋友扣住陆国康即可。”

    “嗯。”我点点脑袋,不动声色的回头看了眼陆国康,朝叶致远低声道:“那他..”

    叶致远的声音再次降低很多,凑在我耳边道:“他不会被遣送原籍,也不会被带到山城,我会想办法让他留在羊城,用最公平的方式伏法,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我语气复杂的强调:“他是我朋友,也是我叔。”

    “我懂,绝对不会让他落入天娱集团。”叶致远长话短说的拍了拍我的后腰。

    看他完全读懂我想表达的意思,我也没再继续废话,回头朝着张超摆摆手道:“小超,咱们走,大龙留下来配合叶公子。”

    整个过程,我都没敢多看陆国康一眼,既怕跟他对视,又怕自己会忍不住犯冲动,大手一挥带他走。

    我和张超刚刚调转身子,脑后就传来那个黑人保镖蹩脚的喊叫声:“尼们不准走,不然我就开枪!”

    我回头望去,见到那保镖攥着手枪指向我们,表情貌似很凶狠,实际上我也看不明白他到底啥表情,这家伙长得实在特么太黑了,除了两排大白牙,其他五官隔远看,简直太模糊了。

    王鑫龙鼓着眼珠子破口大骂:“擦你妈得,舌头烫嘴啊,话都说不利索,你还**打算冒充一把黑旋风李逵?”

    “不要用枪指我。”叶致远皱着眉头烦躁的呵斥,整条走廊都是笔直的,叶致远刚好跟我们站在同一条线上。

    张超回头轻声问我:“老板,整吗?”

    我棱着眼珠子瞟了眼那个咄咄逼人的黑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整!狠点!”

    “大黑蛋,往这儿瞅!”张超突兀从腰后摸出手枪,轻啸一声。

    接着就看到张超指间微微扣动扳机,“嘣”的一声枪响,震的我耳朵里一阵“猎猎”发麻,天花板上的灰尘更是下雪一般“簌簌”脱落。

    对面那个黑人保镖的小腹泛起一抹血花,身体后倾“咣”的一下摔倒在地上。

    “呸。”张超吐了口唾沫,几步跨到那老黑的面前,一脚踏在他胸口冷笑:“玩枪你就是个弟弟,往后不要用你的爱好来挑战我的职业,听没听见?”

    说完以后,张超又眼神阴鹫的扫视一眼目瞪口呆,吓得甚至都忘记惨嚎的郭江,歪了歪脖颈努嘴:“我叫张超,公安通缉网上应该能翻出来我名字,头狼家类似我这样的选手还有一大群,做事别太过,除非你特么真练过铁布衫,能刀枪不入。”

    趁着两人对话的时候,我埋头朝楼下走去。

    不多会儿我和张超回到车里,但并未远走,我示意张超换掉来前挂的假车牌,从附近兜了一圈后,又将车停到饭店斜对面的街口。

    “老板,来人了。”

    我们刚刚将车停稳,一辆加长版的“迈巴赫”和几台“奥迪”轿车横冲直撞的停到饭店门前,不等马仔开门,一个身材纤细,脸颊很瘦的汉子慌里慌张的从车里跳下来,正是之前我在高尔夫球场见过的郭家老二郭洋。

    他身上裹着一条浴袍,脚上甚至还趿拉着洗浴中心里的那种一次性拖鞋,从车里下来以后,他就踉踉跄跄的奔进酒店,而后几台奥迪车里也蹿出一大群西装胳膊、面色肃然的青年。

    “滴呜..滴呜..”

    顶多过去半分钟,两辆闪着蓝红警灯的警车和一台救护车也同时蜂拥而至,一大群警察和穿白大褂的医生小跑着跨入酒店。

    街边过来过去的行人见到有热闹可看,很快酒店的门前就聚满了抻脖议论的男女老少。

    一根烟的功夫,两名警察将一个脑袋上罩着黑色头套的虚瘦身影架出酒店,直接塞进车里,看那人身上的服装,绝对是陆国康无疑,而几个医护工作者也抬着担架床将嗷嗷惨嚎的郭江抬上了救护车。

    就在我迷惑叶致远、王鑫龙他们怎么还没出来的时候,酒店门口传来一阵愤怒的咆哮声。

    只见郭江面目狰狞,胡抡着胳膊推搡开挡在他前面的一众警察,指着陆国康所在的那台警车,情绪激动的吼叫:“都闪开,敢特么弄我弟弟,我废了你!”

    “郭总郭总,您不要着急,也不要冲动,我们一定会给贵司一个合理的结果..”

    “郭总,请您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几个警察竭尽全力的阻拦规劝郭洋,但架不住郭洋这头的小弟多,很快就把几个警察拦到了旁边。

    郭洋像条发情的公狗似的,蹭一下蹿到警车跟前,先是抬腿“咚”的一脚踹在车门上,接着暴躁的拽开门把手,将脑袋上套着黑罩的陆国康一把从车内薅了下来,狗日的抱住老陆的脑袋往下用力一压,膝盖“咣咣”狠磕几下。

    陆国康因为双手后背被锁着铐子,既没法还击,也不能躲闪,只能被动的挨打。

    连磕了陆国康几下后,郭洋一个下绊将他给扳摔在地,然后一把拽下来老陆脑袋上头罩,喷着唾沫星子厉喝:“杂种,我弄死你!”

    陆国康虚弱的倒在地上,嘴角挂着血迹,像看精神病似的盯着郭洋打量,丝毫没有丁点惧怕。

    “你他妈还敢笑!”郭洋恼火的抬腿就是一脚跺在陆国康的脸上。

    就在这时候,几个警察簇拥着叶致远和王鑫龙也从酒店里走出来。

    叶致远谦虚的朝旁边几个警察低语几句,随即迈步走到郭洋的身后,昂头轻笑:“洋叔,您这么目无法纪,是因为财大气粗呢,还是有人授意?”

    郭洋“嚯”的一下扭过来脑袋,瞪着遍布血丝的眼珠子凝视叶致远:“叶家小子,你是在跟我对话吗?”

    “除了您这么霸气如斯,现场还有其他人吗?”叶致远双手插兜,看了眼倒在地上不停咳血的陆国康微笑:“华夏是个**律的国度,即便你有错在先,也仍旧有保护自己的权利,我愿意为你作证,刚刚亲眼目睹你被人殴打。”

    “咳咳..谢谢。”陆国康孱弱的吞了口唾沫。

    郭洋嘴里哈着热气,拳头攥的吱嘎作响:“你踩过界了,真以为现在还是一叶遮天的年代?”

    叶致远不卑不亢的杵在原地反问:“不不不,叶家就是个在普通不过的存在,我现在跟您谈的是法,江叔的保镖用枪指我在先,而后您又大开大合当众殴打他人,我很想知道洋叔您的仰仗是什么?”

    “你..”郭洋的眼神陡然变得凶残。

    叶致远看似紧张的往后倒退两步,鼓着腮帮子惊诧的发问:“哎呀,您不会是准备连我一块打吧?洋叔,我家长辈可是一直都跟您和海叔关系不错啊,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这家伙这招以退为进玩的真特么炉火纯青,我相信甭管是现场围观的吃瓜群众,亦或者旁边的警察、医护工作者们铁定此刻都对叶致远的好感度爆升。

    “老二!”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一台香槟色的奔驰车风驰电掣的停到旁边,接着一身西服正装,满脸横肉的郭海皱着眉头从车里踱步而来。

    郭洋瞪着牛眼回头解释:“大哥,老三受伤了,叶家那小子和..”

    “啪!”

    没等他说完,郭海抡圆胳膊毫无征兆的一巴掌扇在郭洋的脸上,粗声粗气的指责:“你他妈要干什么?领这么多人又打又闹,是想妨碍警察执法,还是感觉自己是黑涩会,羊城这片天已经容纳不下你了?”

    郭洋直接被这一巴掌给扇懵逼,不可思议的望向自己大哥。

    “滚去给警察同志道歉,然后自觉上警局自首,问问人家妨碍执行公务和打架斗殴应该怎么判。”郭海虎着脸,又是一脚踹在郭洋的身上。

    随即他掏出响个不停的手机,看清楚来电人后,郭海像是瞬间换了一张面孔一般,满脸堆笑的接起:“喂,孔局,您请放心,我们天娱集团一定全力配合,绝对不掺杂个人情绪,如果真是我弟弟有错在先,我绝对不会姑息,该怎么处罚,您务必严判...”

1414 一头老狮!

    从不周山上逃下来的成精老狐狸,这是我对天娱集团龙头郭海最初的印象。

    但透过刚刚那一通连作带秀的浮夸表演,我才陡然发现,这家伙哪特么是成精的老狐狸,分明就是一头修炼成人形的狐仙。

    看似毛毛躁躁很武断,上来先夸叉给自己亲弟弟一个大嘴巴子,然后又扮出一脸唯唯诺诺模样给什么“孔局”打电话赔礼道歉,实则轻描淡写的就将自己这头的劣势悄然扭转。

    我相信甭管是旁边围观看热闹的,还是一脸笑容其实已经暗暗皱眉的叶致远,此刻心里就算再膈应,肯定也不能挑出来人家丁点不是。

    我坐在车里,盯盯观察着郭海,点燃一支烟沉声道:“这老货是个狠人。”

    挂断手机以后,郭海侧身又是一脚蹬在郭洋的屁股上臭骂:“还愣着干嘛?赶紧进饭店问问,小江有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具大的经济损失,另外今天晚上在海格酒店的所有消费,咱们天娱集团买单,你给我挨个推开包房门道歉。”

    先前恨不得要吃人的郭洋老老实实的点头应声:“知道了,大哥。”

    “态度一定要谦虚,语气一定要随和,得不到他们宽恕,你从今天开始就给跪在酒店门口当招牌吧。”郭海瞪着铜狮子一般的大眼训斥。

    三言两句就很轻松的将刚刚才踹过警车门,当众殴打陆国康的郭洋给撇了出去,而且做得无比自然,这郭海处理事情的能力和反应速度真不是盖的。

    随即郭海快步走向一个看似负责警察头头面前,满脸歉意的抻手握住对方:“同志,实在对不住了,十多分钟前我还在和咱们羊城的周副市一起规划增城的危楼改造,没想到我这两个不争气的弟弟马上就给你们增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是我平常疏远管理呐。”

    那小头头马上摆手解释:“郭总不必自责,小郭总也是今晚的受害者之一,我们一定会严惩不贷的。”

    坐在驾驶位上的张超嘲讽的冷笑:“这老梆子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啊,瞅着好像是给人赔礼道歉,实际上就是施压,真**不够揍。”

    我嘬着嘴角苦笑:“这块骨头,不好啃。”

    跟警察头头寒暄几句后,郭海才像是刚刚看到叶致远一般,态度亲昵的打招呼:“小远啊,海叔也要给你赔个不是,不管你和郭江之间有什么矛盾,那都是咱们两家自己的事情,至于那两个不知死活胆敢用枪威胁你的老黑,我一定会给你个说法,就算法律不惩戒他们,我这关也过不去。”

    占据了一整晚主动优势的叶致远在郭海面前还是太过稚嫩,立时间被对方两句话整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能很被动的干笑着应付:“呵呵,海叔这话说的见外了,反正我没什么大事。”

    不多会儿,警车将陆国康载走,救护车也同样拉着郭江和两个受伤的黑人保镖“滴呜滴呜”的离去,至于郭洋带来的那帮马仔则全被郭海给骂走了。

    酒店门口,顷刻间只剩下叶致远、王鑫龙和郭海,见没热闹可看,围观的一众吃瓜群众也慢慢散去。

    叶致远不知道跟谁打了一通电话后,不卑不亢的朝郭海握手:“海叔,警局那边传唤我们过去问笔录,我就先告辞了,麻烦您转告江叔叔,我对他没有任何恶意,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一定会实话实说为他作证,指控行凶的陆国康。”

    “行,太麻烦你啦,替我跟你大伯和三叔带好,过阵子我得空一定亲自拜访他们。”郭海瞪着凶狠的三角眼挤出一抹笑容。

    传闻中郭家三兄弟,老三纨绔,老二阴狠,老大智高。

    可当我实际跟他们遭遇以后才发现,老三郭江并非流言蜚语里那么不堪重用,可能心智上还稍微差一点,但绝对不是个善类,也就是今天晚上陆国康突然变卦,否则我们很难伤到他一根汗毛。

    老二郭洋看似皮膏骨头文绉绉,但却极其凶悍,今晚上如果不是郭海出现,我估摸着他绝对敢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打废陆国康,身上那股子悍匪的气息像极了**十年代活跃在街头刀口舔血的社会大哥。

    最令人啧啧称奇的还是老大郭海,长了一张横肉丛生的恶面孔,实际处理起问题来井井有条,心细如尘。

    见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张超侧脖问我:“老板,咱们也撤吧?”

    “等等,再看看。”我叼着烟卷摆手,此时只剩下郭海一个人站在酒店的门前,我相信这逼绝对不是在入定等回蓝,狗坷垃保不齐还有别的什么打算。

    一根烟抽到一半,先前走进酒店的郭洋搂着一个胖墩墩,身着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朝着郭海低声道:“大哥,他就是海格酒店的老板,我刚刚问过他,老三被袭击时候那段的监控录像全部被人毁了。”

    “哦。”郭海漫不经心的点点脑袋,上下打量酒店老板。

    酒店老板慌忙卑躬屈膝的朝对方递过去手掌道歉:“郭总,实在不好意思,我真没想到..”

    “你认识我吗?”郭海压根没正眼看他递过去的手掌,更没有跟对方握手,态度冷冰冰的轻问。

    老板忙不迭点头的干笑:“当然认识,您是天娱集团的郭海郭老板,年初天娱集团年会时候,我还给您敬过酒呢,我们酒店有好几笔贷款业务都是天娱集团帮忙..”

    “嘭!”

    对方正竭力示好的时候,郭海突然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后者被瞪了个踉跄,一屁股崴坐地,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的时候,瘦的跟大马猴一般的郭洋突然扑上去,抬腿照着他的脑袋“咣咣”就是两脚。

    郭海甩了甩手腕,眯缝眼睛出声:“拽进酒店里,不要被路人看到,待会打电话问问老三被扎了几刀,从他身上双倍还回来,另外这家酒店从今天开始宣布倒闭吧。”

    老板挣扎着爬起来想解释:“郭总,郭总..我们是无辜的啊,如果您气不顺,我们愿意赔钱。”

    “赔钱?你感觉我缺钱吗?”郭海解开自己的西装扣子,一扫刚刚人前那副惺惺作态的假模样,仿若挣脱牢笼的猛兽一般低吼:“我小弟我从小都舍不得碰他一指头,你居然让他在你店里被人捅刀子!”

    郭洋没有任何废话,薅住老板的头发粗暴的拖进了酒店里,看郭海的表现,不难猜出刚刚郭洋进去以后究竟是怎么给人赔礼道歉的。

    很快酒店门口传来那老板的惨嚎:“郭总..郭总..”

    “卧槽,这逼人格分裂吧?”我吞了口唾沫,不可思议的呢喃。

    酒店门口,郭海从口袋掏出另外一部手机拨号:“喂,李主任吗?你帮我打听清楚伤我小弟的那个陆国康关到哪里了?什么!有困难?有困难你特么这个主任就别干了,我能扶你上去就能随时把你换掉!”

    话没说完,郭海“啪”的一下将手机摔在地上,隔着厚厚的车窗,我都能感觉到他此刻心底的愤怒,看狗日的似乎朝我们这个方向望过来,我禁不住一阵发虚,朝张超摆摆手道:“走吧,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汽车启动,我透过后视镜望了眼站在酒店门前的郭海,他仍旧不动不喘的盯着我们的方向,眼神中闪烁着难以形容的残暴。

    张超也瞟了眼后视镜,低声道:“我打赌这家伙手上一定有命案。”

    我揉搓一把自己的后脑勺苦笑:“那个年代走过来,并且还一路挺拔的大哥大,哪个手底下干净。”

    实话实说,此时我心里隐隐有点后悔今晚上的行动,叶家收没收到我的忠心耿耿暂且不谈,但我似乎无意间激怒了一头沉睡中的老狮,一头看起来牙齿脱落、鬃毛掉光,实则却随时可能蹦起来吃人的老狮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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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