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铁血手腕
从酒店里出来,我们仨直接钻进车里。
孟胜乐满是亢奋的冲我吧唧嘴巴:“朗哥,刚才你那招真特么绝了,让狗日的在亲戚朋友面前丢人,而且还一点脾气没有,服你,大写的服。”
我翻出来两粒木糖醇丢进嘴里,边咀嚼边嘟囔:“如果不是怕惹麻烦,我是真想敲折他一条腿,待会回去跟静姐说一声,往后那个逼养的电话别接,防止他给咱设套。”
孟胜乐迷惑的问:“万一他使别的电话打呢?”
我斩钉截铁的说:“那就磕他呗,这次给他脸了,自己不长记性怪不了我。”
通过今天的事儿我也彻底看出来了,那个李葱白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仗着家里有俩臭钱,感觉全世界都肯定害怕他的傻篮子,对于这种人绝对不能惯着,越惯他越混蛋。
我之所以敢这么有恃无恐,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后备箱里有“喷子”,即便只剩下四五发子弹,但也够我完美的装两场逼。
边打方向盘,我边扭头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上的秀秀,此时她仍旧惊魂未定,不停的拿纸巾擦抹自己的眼角,我语调严肃的开口:“秀秀,往后再碰上这样的事儿,你应该提前给我们打电话,啥特么都整完了,你给我来句客人不结账,你让我们过去咋整?”
秀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哽咽:“我想着对方两个人,肯定能多给钱,这种意外收入不需要给你们抽水钱”
我暴躁的呵斥一句:“如果啥事都特么照你想的发展,那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警察。”
她张了张嘴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我长舒一口气继续说:“我们抽你的水钱,就肯定得替你安全负责,咱说句难听话,幸好今晚上只是两个人,如果三个五个,十个八个呢?你是不是也得为了钱,任人宰割?”
“我错了。”她擦拭眼角,低头喃呢。
瞟了眼秀秀大白腿上的几条已经高高隆起的淤青,我叹了口气问:“你没事吧?需要去看看不?”
她吸了吸鼻子,从手包里掏出女士香烟,把头扭到车窗外,神色清冷的轻声叹气:“没什么可看的,我们这种人就指着这幅臭皮囊赚钱。”
我叹了口气说:“唉,你也不容易。”
说老实话瞅她现在的模样,我好像看到了我自己,我们没有任何差别,都只是挣扎在社会最边缘的可怜虫罢了,不同的是她可能比我更为直接一些。
她轻吐一口烟雾,自嘲的苦笑:“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今晚上的事情谢谢你了。”
我怔了一怔,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
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凌晨四点多,今天晚上的工作基本上接近尾声,我让孟胜乐给静姐去了个电话,确认没什么事情后,直接朝“阿娇美容”返回。
回到店里,李俊峰、卢**已经先我们一步回来,正一人端碗桶面“吸溜吸溜”的往嘴里倒,静姐和店里**个姑娘们也都在一楼大厅。
见到我们进屋,静姐赶忙从柜台里翻出两盒桶面递给我和孟胜乐娇声道:“快吃点垫垫吧。”
我摆摆手,一屁股崴坐到墙角的沙发上,轻捶自己酸胀的小腿肚子苦笑:“可算特么下班了,我这两条腿快废了。”
静姐眉眼带笑的说:“咱们总下账吧王朗。”
我朝孟胜乐摆摆手道:“乐子陪静姐一下走走账。”
对于钞票,孟胜乐绝对是我们几个中最上心的,每一笔开销,他都会仔仔细细的记在手机备忘录上,哪怕是买包烟、喝**水,他都会清清楚楚的记录。
看我点头,孟胜乐直接从兜里掏出厚厚的一沓钞票开口:“我们今晚上收了九千四,抛去油费和烟钱、水费还剩下九千二,不包括她们的小费。”
正低头扒拉方便面的卢**扬起脑袋,含糊不清的出声:“卧槽,一晚上挣了两万呐,我们这边也收了八千多。”
静姐异常专业的拿出一个账本,边按计算机边健笔如飞的记录:“秀秀五个钟,小容五个钟”
一直忙活到凌晨五点多,天已经微微泛亮,静姐才仰起头开口:“账算清了,后天下午咱们再具体结算,提前说下,因为以前咱们没有接过外活,大家也都闲散惯了,但是从明天开始,必须下午五点以前回到店里。”
一个姑娘怯生生的问:“那白天咱们还做生意吗?”
没等静姐吭声,我直接站起来说:“白天不干了,钱重要,命比钱更重要,你们接私活店里不管,但是晚上五点前必须得回到店里,而且我有言在先,自己爱惜自己,千万别染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病破坏店里的名誉。”
“郎朗说的对。”静姐赞许的应承:“大家尽量都注意一点。”
我想了想后接着说:“现在咱们刚开始,很多规矩不完善,等过一阵子,我和静姐商量,定期给你们做身体检查,还是我刚才那句话,自己爱惜自己,想多赚钱就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十几个姑娘互相对视一眼,不少人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屑的神色,甚至还有人嘲弄的冷笑:“用不用再给我们签份合同,办个五险一金呀。”
“嘻嘻嘻”其他姑娘全都掩嘴笑的花枝乱颤。
“开会呢,都严肃点。”静姐轻拍两下桌面,眨动秋眼示意。
我眯缝眼帘扫视她们,对于这些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叼起一支烟声音沙哑的说:“你们可以当我是在开玩笑,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今天是你们在选我们,明天可能就是我们选你们,市里大大小小的发廊不下百间,指这个为生的姐妹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想一晚上赚个七八百的大有人在。”
“什么意思啊?”
“还没过河就开始拆桥呐,年龄不大口气不小。”
“就是,是不是觉得我们除了跟你干没别的出路了”
静姐店里的七八个姑娘立马开始叽叽喳喳的反驳起来。
“王朗!”李俊峰皱了皱眉头,示意我别把话说的太绝。
“你别吱声。”我瞪了他一眼,夹着烟卷,漫不经心的盯着这帮话痨似的娘们,瞟了眼静姐微笑道:“姐,你也别说话,我肯定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到底。”
等了半分多钟,看她们丝毫没有闭嘴的意思,我直接抄起面前的烟灰缸“咣”一下砸在地上,扯着嗓门厉喝:“草泥们马得,一个个挣俩逼钱是不是有点飘啊,能干的给我消停闭嘴,不能干的马上滚蛋!”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的马上起身,朝着静姐出声:“静姐,我不干了,被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孩儿呵斥骂娘,往后的路还怎么走。”
有一个带头的,立马两三个姑娘纷纷表态干不下去了。
“王朗,你有点着急了。”静姐焦躁的冲我喊了一声。
“不干就马上滚蛋!”我粗暴的指着刚才说话的那女的冷笑:“记清楚我这句话,只要今天从这个门走出去的,往后基本上也算告别这个圈子,我他妈好心带你们赚钱,你们拿我的方式去别家店捞金,肯定没这么便宜的事儿。”
说罢话,我又看向静姐说:“姐,今晚上走几个,我帮你再找几个回来,我既然能从高大海手里借仨人,就不差再多借几个。”
我直接把烟头一脚踩灭,表情冷漠的低吼:“**、乐子,送几个辞职的姐姐回家,顺带给我打听清楚她们家里几口人,都特么住哪,疯子回头给我订二斤硫酸,操他妈的,非逼我发火是吧!”
刚刚那几个嚷嚷着不干了的小姐立马杵在原地没敢继续动弹,表情尴尬的望向静姐。
这时候站在门口的秀秀沉默半晌后,开口说:“缺人的话,我可以帮忙喊几个,质量肯定都不错。”
第一个挑头说不干的姐妹儿迟疑几秒钟后,陪衬笑脸凑到我跟前,拿胳膊碰了碰我手臂,讨好的开口:“朗哥,你看你,我刚才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静姐也干咳两声开口:“郎朗,咱刚开始合作,大部分人还不了解你性格,有什么咱们慢慢说,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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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女本柔弱
我不耐烦的甩开正贱嗖嗖摩擦我胳膊的女人,径直坐回沙发上,随手抓起烟盒叼起一支,耷拉下眼皮,黑着脸没有吱声。
我之所以故意整这一出,就是为了方便往后的管理,今晚上秀秀的事情给我提了个醒,如果下次我们再碰上同样的“变态事件”,姑娘们为了多赚钱,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们,真出了问题,最后倒霉的还是我们,最后反倒得不偿失。
看气氛有点沉闷,李俊峰坐到我旁边,笑呵呵的扮和事老:“行了他朗哥,万事开头难,大家懒散惯了,肯定不可能照着你想的一步到位,往后都搁一个槽子里混饭吃的,不至于哈。”
我押了口气凝声道:“静姐,你别怪我弟弟喧宾夺主,我是为了大家好。”
静姐虽然不是太高兴,但还是咬牙点点头道:“我懂。”
我吐了口烟圈,眯眼看向站在门口的秀秀。
她迟疑片刻后,从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票放在我面前低声道:“今晚上因为我的缘故,差点酿成大祸,我给朗哥和乐哥道歉了,行有行规,这是三百块钱,我自愿交的罚款。”
看来秀秀并不笨,明白我的意思,我深吸一口气,朝着静姐道:“姐,这钱你揣起来,回头请姐姐们吃冷饮。”
打完一棒槌,我表情缓和,寻思着怎么给这帮只认钱不认人的现实女孩们来点糖果。
沉吟片刻后我慢悠悠的说:“刚才我脾气有点大,给姐姐们道歉了,我没任何坏心眼子,就希望大家可以放放心心把钱赚到兜里,这段时间我们哥几个琢磨琢磨,如何扩大影响力,让大家尽可能多赚钱。”
看氛围缓和,卢**乐呵呵的开口:“今天大家都挺累的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呗朗哥。”
我随即咧嘴一笑,朝着众人道:“成,愿意一块吃早餐的在门口等我,我去洗把脸,不乐意的,静姐拿钱给大家报销一下路费。”
说罢话,我起身朝着卫生间走去,静姐和其他人忙不迭招呼几个坐台妹。
从卫生间里出来,门外除了我们哥几个以外,就剩下静姐、秀秀以及那两个我们从高大海那借过来的妹子,我摸了摸鼻头干笑道:“看来我挺不得人心哈。”
静姐幽怨的白了我一眼说:“这些人你得哄着来,吹胡子瞪眼没效果。”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憨笑:“只要你这个老板娘理解,其他的都不算事儿,大不了我们回头再去砸一遍高大海的店,给你整一批新姑娘过来。”
静姐白了我一眼娇嗔:“得了吧,我没那么大野心,就想着赚点力所能及的钱就ok,接一晚上电话,累的我嗓子眼都快冒烟了,我得赶快歇着了,你们走时候记得替我把卷帘门拽下来。”
我眨巴眼睛笑问:“你不一会儿吃点东西去?”
“她吃我就够了。”李俊峰骚气的一把搂在静姐的水蛇腰上,朝我们挤眉弄眼道:“我去肉偿还租车费用喽,明下午来的时候,记得替我带几串肥腰。”
孟胜乐嘬了一口哈喇子贱笑:“疯哥,你腿脚不好使,不行我替你受惩罚呗。”
“那事儿不用腿。”李俊峰掏出烟盒抛给我,使了个眼色道:“少抽点,抽多了容易出幻觉。”
我攥着烟盒,感觉沉甸甸的,再集合他的表情,沉思几秒钟后,直接把烟盒揣到裤兜里。
从店里出来,只剩下我们和秀秀仨人,我们就近找了家早餐摊,随便要了口吃的。
吃饭的过程,我把晚上从李葱白那勒索的五千块钱掏出来,数出来四千递给秀秀,微笑着说:“今晚上谢谢你那么挺我,这钱是你应得的,我拿一千当酬劳不过分吧。”
秀秀瞟了一眼我手里的钱,鼓着腮帮子委屈的说:“是我破坏规矩在先,这钱我不能要。”
我一手握着她的手,另外一手把钱拍在她掌心,笑呵呵的说:“行了,没人瞅钱烫手,你再推辞我真装起来了。”
另外两个姑娘迷惑的看向我们,估计心里盘算我俩肯定有啥见不得光的关系,不过嘴里没敢问出来。
我朝着秀秀道:“回头你跟慧慧和晓雯解释一下,别整的我好像占你多大便宜似的。”
“朗哥,我们没那么想。”叫慧慧的女孩忙不迭解释。
我摆摆手打断她的话:“好了,赶快吃饭,完事我送你们回去,累的我这会儿坐着都能睡着。”
吃过早饭,我开车送她们回住的地方。
没想到秀秀家距离我们租的房子不过一条街的距离,她家住在一个看起来比较高档的小区里,把车停到门口,我好奇的问秀秀:“你家住这儿?”
“不像是吧?”她轻拢秀发,低头拿卸妆水轻轻擦抹自己脸上的粉扑和腮红,自嘲的说:“我家对门的邻居和我儿子都以为我是某公司的白领,呵呵”
我意外的望向她:“你都有儿子了?”
“大的十一岁,两个小的七岁,今年刚上一年级。”秀秀边卸妆边应声:“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我或许会是另外一种生活方式,一个女人想要还房贷,还要养活三个孩子,除了靠自己这身皮囊,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我蠕动两下嘴唇,很不合时宜的问:“那姐夫呢?他是干什么的?”
“死了。”秀秀不假思索的回答,沉寂几秒钟后声音很轻的说:“我当他死了,他是坐在办公室里的人中之龙,掌握一市命脉,当年骗我,他离婚了,实际上只是把我当成个消遣的玩具,不说这些了,今天如果我起的早,请你们到家里吃饭,聊表谢意”
我赶忙摆手:“不用那么麻烦的。”
她没说什么,丝毫没有避讳我和孟胜乐,直接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声运动装换上,然后轻声交代慧慧和晓雯:“待会我儿子要是问起来,就说咱们出去晨练跑步了。”
说罢,仨人直接下车,径直朝着小区里走去。
盯着她的背影,我感慨良多,欢场没有脏不脏,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会去糟践自己,或许这就是女本柔弱,为子则刚吧。
孟胜乐舔了舔嘴皮冲我干笑:“朗哥,刚才不知道为啥,我突然有点心疼秀秀,你说我要是追她,她能跟我好不?其他都不是问题,主要突然多个十一岁的儿子,我有点尴尬。”
“有空还是心疼一下自己和爹妈吧。”我翻了翻白眼笑骂:“她挎的小包lv的,就算一比一精仿都得大几百块钱,人家管你要,你买不起时候会很尴尬,可她又特别想要,你该咋办?这类女人不是我们能养起的。”
不是我讽刺秀秀市侩,她已经过了那种可以凭着爱情就能活下去的懵懂年纪,现在的她想要更多的是物质,说句不夸张的话,哪怕现在有个六十岁鼻涕哈喇子直流的老头要跟她好,只要有钱,她绝逼不带多看我们这种小年轻一眼的,这就是境界和追求的差距。
坐在后排的卢**吧唧嘴朝我抻手:“小朗子,给我来颗烟。”
我这才想起来刚刚李俊峰丢给我的半包烟,打开口一眼,里面竟然卷着厚厚的一沓钱,差不多能有两三千块钱,愕然的问卢**:“**,这钱你们从哪整的?”
卢**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今晚上等小姐上钟的时候,我俩偷了几台电**车,疯子说,让你拿这钱给小影置办一台空调,还说再苦不能苦了跟着你的女人。”
“这逼样的”我心里顿时被一股子温暖紧紧包裹。
我和李俊峰在一块玩的时间并不长,算起来,从熟识到现在也不过四十八个小时,但是他却像是一个跟我相处很多年的死党一样,特别了解我的所想所感。
我低头正感慨的时候,孟胜乐的手机突兀响了,他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电话里传来静姐的尖叫:“店里来了好多人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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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红了眼!
听到电话里静姐的惊呼声,不等孟胜乐招呼,我直接发动着车子,朝着店里的方向迅速掉头。
既然端起静姐的饭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就有义务替她搞定,何苦半残废似的李俊峰也在店里,我们于情于理都必须回去一趟。
边往回开车,我边朝着卢**和孟胜乐语速飞快的交代:“待会下车,你俩看我眼色,我干谁,你们就跟我一块往死里凿谁,千万别手软,出了事儿我顶罪,**,车里有家伙式不?”
卢**想了想后说:“后备箱里有几根棒球棍,还有把没开封的西瓜刀。”
“妥了!”我棱着眼睛,加大脚下的油门。
七八分钟左右,我们开回店里,离老远就看到店门口停了七八辆越野车,基本上都是五六十万的“霸道”和“路虎”,夹杂着一两台宝马和奔驰。
店门口站了四五个拎着镐把子的小伙,屋里“叮叮咚咚”的传来一通摔桌子砸玻璃的嘈杂声。
我咽了口唾沫,有点哆嗦的呢喃:“卧槽,这阵势静姐也不知道到底得罪什么段位的选手了,这么老些好车,起码得是个区大哥的水准吧。”
孟胜乐搓了搓脸颊干笑:“那咱还不干不干了?”
我迟疑一下说:“先别干了,你俩搁车里等我,我下去看看啥情况。”
卢**不放心的说:“我跟你一块吧。”
我倒抽一口凉气说:“一个人和俩人区别不大,你就从车里等着吧,对了,不管发生任何情况,千万别拿喷子,对方开这么好的车,来路肯定不简单!”
从车里出来,我示意卢**把我们车再往远处开一点,省的待会对方干急眼,直接把我们车给砸了。
我走到店门口,望了眼满地的的玻璃茬子和被拽下来的招牌,长舒一口气径直往里闯。
门外两个二十多岁的小伙拿镐把子拦住我问:“你干什么的?”
我双手抱拳,谄笑:“哥,这店是我姐开的。”
店里突然传来一个男声的吼叫:“麻勒个痹的,全给砸了,草特么得!”
听那人的声音有点耳熟,我抻着脖颈往里探了一下脑袋,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今晚上刚被我诈了五千块钱的李葱白和那个戴眼镜的青年。
李葱白同样也看到了我,蹦着喊叫:“给我拽住他!”
一个小伙抬起胳膊就薅我衣裳,我一胳膊甩开他,抬腿照着他裤裆踹了一脚咒骂一句,随即掉头就跑。
结果才跑出去两三步,就被人一棍子抡在后脊梁上,直接干了个“狗吃屎”,刚挣扎着爬起来,几个人立马围着我挥舞手里的家伙式“操,操”的一顿猛打。
打了我足足能有半分钟左右,李葱白推开围拢我的那帮小伙,从一个家伙手里接过镐把子,没头没脑的照着我脑袋和身上“咚,咚”连闷几下,疼得我哭爹喊娘的惨嚎起来。
李葱白一脚踩在我脸上,用力碾压几下冷笑:“小逼崽子,没想到我这么快能抓到你吧?”
我趴在地上,脸紧紧贴在地面上,艰难的瞟动眼睛看向他问:“哥们,没完了是吧?”
“还特么吓唬我!”李葱白挪开脚,举起镐把子朝我身上“噗,噗”就猛砸几下,随即一把薅住我头发狞笑:“今晚上,你不说想割我身上点零碎吗?来,我给你个机会,你自己挑个不要的器官给我。”
旁边一个梳着“朋克”头,长得跟小牛犊子似的强壮的男人立马掏出一把冒着银光的匕首在手里把玩,鬼气森森的龇牙:“白哥,剁根手指头还是扎他两刀?”
我的胳膊和腿都让打的抬不起来,不知道是骨折了还是怎么,一点劲儿都使不上,像条蛆虫似的费劲巴巴的趴在地上蠕动。
“卧槽尼玛,都给我滚逼!”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卢**的咆哮声,他攥着一把半米来长的西瓜刀,横着就劈向李葱白。
李葱白慌忙往后倒退,那个留着“朋克”发型的壮汉,抬腿“嘭”一下踹在卢**的肚子上,紧跟着孟胜乐也拎着把棒球棍朝空气胡抡继续,声嘶力竭的喊叫:“都**给我滚蛋!”
卢**趁机爬起来,灰头土脸的举着手机的西瓜刀吓唬:“谁敢过来,老子弄死他!”
“给我干趴下他们,出了事儿我负责!”李葱白躲在人群后面尖叫。
朋克头拎着**个小青年拖着镐把子径直朝卢**走去,边走边那家伙还拍着自己脸蛋挑衅:“来兄弟,往这儿砍,不砍我都特么看不起你,快点,别墨迹!”
卢**和孟胜乐严格说起来并不算什么混子,孟胜乐以前是个啥情况,我不太了解,但卢**绝逼老实孩子一个,即便天天和我们在一起,基本上也很少跟人动手,向来与人为善。
眼瞅着对方越走越近,卢**和孟胜乐一齐往后倒退,卢**红着眼睛吼:“别特么过来!”
朋克头小伙扯着嗓门怒吼一声:“砍我啊!,你个废物!”
这狗日的吃准了,卢**和孟胜乐不敢动手,所以才会步步紧逼。
“去尼玛,激我!”卢**的面庞通红一片,随即闭上眼睛,攥着西瓜刀横着就朝他扫了过去。
那小子哪想到卢**会突然动手,反应稍稍慢了半拍,胸口就被刀尖给划破了,衣裳裂开一条大口子,一抹鲜血随即埋怨出来。
“你特么敢砍我!”他摸了摸前胸,像条被抢走骨头的狼狗似的,径直朝卢**扑了上去,卢**也吓得傻了,站在原地压根没有躲闪。
另外一边的孟胜乐两手攥着棒球棍,带着风声“呼”一下伦在那个“朋克”头青年的脑袋上,直接把他给干翻,完事就跟疯了似的,毫无章法的抡起棒球棍冲着另外那几个青年胡抡起来,顷刻间将他们给逼退。
我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大部分人都冲卢**和孟胜乐围拢过去,眼瞅没什么人注意我,我咬牙猛地爬起来。
一把薅住站在我不远处的李葱白头发,右腿横扫一个绊子将他给放倒,随即骑在他身上,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玻璃茬子直接扎在李葱白的脑门上咆哮:“草泥马,你想跟我干一下是吧!”
李葱白吓得脸色发白,惊声尖嚎:“小叶,小叶!”
这时候那个戴着眼镜的青年走到我旁边,指着我喊叫:“你想干什么?赶快放手!”
“我放你麻痹。”我攥着玻璃茬照李葱白的脸蛋划了一道子,红血顺着他的侧脸淌落,滴滴答答的格外扎眼,李葱白吓得声音都开始走音,满眼是泪的哀求:“大哥,爷爷,别杀我,我错了”
“你个狗篮子!”我呼呼喘着粗气,照着他侧脸又猛划一道子,扭头看向戴眼镜的那个青年厉喝:“让你的狗都给我停手,还有,我兄弟呢?”
“别别冲动全部住手!”眼镜男赶忙摆手,包围卢**他们的人马上消停,他接着又朝身边的青年焦急的出声:“快把屋里那俩人带出来。”
很快李俊峰和静姐被他们从屋里拖拽出来,静姐披头散发,脸上多出来好几个巴掌印,身上的红纱睡衣被扯烂,正低头呜咽,李俊峰满脸是血,尤其是受伤的小腿鲜血直接将裤腿给染红。
看到他俩的惨样,我攥着玻璃茬朝李葱白的脸蛋又深扎了几厘米吼叫:“你们咋这么厉害呢?咋地,都有杀人许可证是吧?”
李葱白跟条狗似的,满眼泪花的祈求:“大哥,别杀我我爸是邯山区工商局的,小叶他爸是政府的,毁了我,你也别想好”
半跪在地上的李俊峰胸口剧烈起伏,上气不接下气的朝我摇摇脑袋:“郎朗,别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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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我就是道理
望了一眼李满脸血污的李俊峰,我舔了舔嘴皮,朝着那个戴眼镜的青年恶狠狠的吼:“放我哥们走!”
边喊我边把玻璃尖冲李葱白的腮帮子又戳深几厘米,李葱白疼的“嗷嗷”喊叫:“小叶,快让他们走啊,疼”
“嚎个篮子,给我憋回去!”我瞪着眼珠子厉喝一声。
眼镜男咽下一口唾沫,喉结抖动:“让他们走。”
几个按着李俊峰和静姐的小伙马上松开手,静姐搀起李俊峰,李俊峰皱着眉头冲我出声:“一块走。”
我烦躁的骂叫:“你走你的,别特么墨迹!**、乐子你俩也走。”
“朗哥”卢**仰头望向我。
我扫视他一眼催促:“赶紧的!”
今天这种情况,想要全身而退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只要我松开李葱白,相信这帮家伙肯定一哄而上,倒不是说我有多仁义,只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与其大家组团躺医院,不如让他们记我份人情。
几人互相搀扶爬进车里,目视我们的那台“吉利”车开走后,我长舒一口气。
完事朝着眼镜男出声:“朋友,这事儿你准备咋处理?”
这个眼镜男说话肯定比李葱白好使,所以我直接把目标对准他。
眼睛男瞄了一眼被我按在地上的李葱白,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说:“你讹我们五千,我们过来砸店,扯平了。”
我把玻璃茬稍微提高一点,绷着脸问:“说话算数不?”
他点点头道:“你放了葱白,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环视一眼周围,沉思几秒钟后说:“可以,你们集体退进屋里,我撒手。”
眼镜男摆摆手,簇拥在他身边的那帮社会小哥齐齐往店里走,确认他们全进屋以后,我鼓着眼珠子冲被我骑在身上的李葱白狞笑:“你记住了,这把咱们扯平,往后你如果还没完没了,哪怕是追到你中南海,我肯定也给你放血。”
李葱白慌忙狂点几下脑袋嘟囔:“不会的,不会的”
我吐了口唾沫,敏捷的蹿起来,拔腿就往街口跑,刚跑出去三四米远,那帮社会青年“呼啦”一下全冲了出来,一个个拎着镐把子凶神恶煞一般撵在我身后。
我咬着嘴皮,把吃奶劲儿都快使出来了,玩命的狂奔。
一阵“呜呜”的破风声从我脑后响起,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颈,后背“咚”的一声闷响,一根镐把子敲在我脊梁上,差点把我撂翻,我借着惯性往前又蹿出去几步,随即趔趄的摔倒。
紧跟着六七个人围上我,手里的镐把子就跟刨地似的自上而下往我身上招呼,我躺在地上,两只胳膊条件反射的挡在脸前,雨点一般密集的镐把“噗噗”落在我身上,疼得我“啊!啊!”的惨嚎。
连续打了我半分钟左右,这帮人才喘着粗气散开,我脸上鲜红一片,眼睛已经被淌落的鲜血模糊了视线,两只胳膊更像是租来的一般,又疼又麻,根本使不上半点力气。
刚才被我吓的跟狗似的李葱白刹那间又来了状态,从一个小伙手里夺过来一根镐把子,照着我玩命抡了一下,破口大骂:“都起开,我特么今天肯定弄死他!”
我再次抬起胳膊抵挡,胳膊肘被镐把子击中,疼的我直接打了个激灵直接坐起来,随即又惨叫着抱着左胳膊躺在地上,就地滚了几圈,那种撕心裂肺的疼根本没办法用语言去形容,我感觉自己的左胳膊好像折了,一点知觉都没有。
李葱白横着脸再次挥舞镐把往我身上狠敲,边打边骂:“躲是吧?我让你躲”
起初我还有力气打滚躲闪,最后被他打的实在没力气了,只能认命似的躺在地上,这一刻我多希望自己可以晕过去,至少昏迷不会感受到疼。
捶了我五六下后,那个戴眼镜的青年抻手推开李葱白,拧着眉头说:“行了葱白,再打下去真得出人命。”
李葱白上气不接下气的吐了口唾沫叫嚣:“干死他,我赔钱不就完了!”
“那你慢慢玩吧,我走了!”眼镜男松开李葱白,直接转身朝一台路虎车走去。
估计是看朋友生气了,李葱白又往我身上削了两棍子后,一把将镐把仍在我脸上,气呼呼的指着我鼻子骂:“小篮子,你要感觉自己是个人物,随时给我打电话,单干群挑任你挑,想走法律程序我也奉陪到底。”
完事,这家伙快速朝眼镜男追了过去。
我像条死狗似的仰头躺在地上,一句话都没有说,人不行要承认,就目前的架势看,我跟他们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人家开路虎坐霸道,领着这帮小混子一个个打扮的溜光水滑,不是戴条金链子,就是戴块好手表,我拿什么跟他们拼。
几秒钟后,李葱白和眼镜男又走回我身边,眼镜男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红色的钞票摔在我脸上,面无表情的出声:“这是医药费,今天的事情彻底画个句号,但我以后不想再在市里见到你,否则见你一次干你一次,还有你这这间破洗头房也别开了。”
我咬着牙,忍痛坐起来:“朋友,何必赶尽杀绝,事儿是我挑的,洗头房是别人的,有什么你冲我来就行。”
李葱白暴躁的一脚踹在我脸上,再次将我干翻,瞪着驴眼咒骂:“草泥马,还冒充棍是吧!”
眼镜男指着我冷笑:“别跟我讲什么因为所以,我比你有钱有势,我就是道理!”
说罢话,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是扫黄二队的马叔叔吗?我是乐天啊,跟您反应一个情况,四平路一带有个叫阿娇美容的店存在暗娼,对啊,我一个同学被人宰了五千多块钱,店里还雇佣了打手,可吓人了”
我艰难的再次爬起来,冲着眼镜男哀求:“哥们,至于不?”
这时候,一辆白色的奥迪q5风驰电掣的开过来,紧跟着从车里蹿下来几条身影,其中一个焦躁的喊叫:“李葱白,叶乐天,你俩干什么?”
我仰头望过去,竟然是孟胜乐和卢**,江静雅和温婷跟在他们身后,刚刚那声喊叫正是温婷喊出来的。
孟胜乐和卢**飞快的跑到我跟前,卢**眼里噙着泪花哽咽:“朗哥,你没事吧。”
温婷和江静雅也赶忙围在我旁边,江静雅拿出一块手帕替我擦拭脸上的血迹,红着脸娇骂:“李葱白你就是个人渣!”
“李葱白你干什么?没完没了是吧?”温婷脾气暴躁的一把推在李葱白的胸口,扭头看向眼镜男说:“和这种人混在一起,你不觉得丢人吗乐天?看来小雅和你分手真是最正确的选择。”
李葱白摸了摸脸上刚刚被我划破的口子,嗤之以鼻的吐了口唾沫:“呵呵,我人渣?小雅你还不知道你的闲人小对象是干嘛的吧?跟他一个男版的老鸨子比起来,我简直算冰清玉洁。”
江静雅看了眼眼镜男刚要张嘴解释:“他不是我”
我深呼吸一口,朝着眼镜男又走了过去,双手抱拳鞠躬:“大哥,你高抬贵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给条活路可以不?”
眼镜男轻蔑的瞟了一眼江静雅,嘲讽的摇摇头,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往路虎车走去。
我咬牙撵了过去:“大哥,给条活路吧,我求你了”
温婷一把拽住我胳膊,柳眉倒竖埋怨:“王朗,你还能不能有点尊严!”
李葱白抬腿踢了我一脚骂咧:“记住小叶的话,往后别让我们在市里再见到你。”
温婷是真急了,拿肘子怼开李葱白,爆了句粗口:“你他妈有病吧,打他干嘛!”
李葱白瞟了一眼温婷,嘚嘚瑟瑟的吐口唾沫嘲讽:“整天跟这种烂人混在一起,你也不是什么值钱货,亏我以前还那么喜欢你,呵呵呵”
直到那帮家伙纷纷开车离去,我才像是突然被抽去了浑身力气一般,呆滞的坐在地上。
“朗哥,去医院看看吧”
“王朗,你要不要紧。”
他们几个纷纷凑在我身边询问,我一句话没说,脑海中只有俩字“完了”,跟静姐的店被封比起来,他们刚刚对我的那顿毒打,简直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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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尊严?呵呵..
见我一动不动的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望着被砸烂的店铺发呆,孟胜乐和卢**试图拉我起来,他俩刚一触碰到我胳膊,疼的我立马发出“嘶嘶”的呻吟。
江静雅咬着嘴皮看向我轻喃:“王朗,快去医院看看吧,别是骨头出什么事情了。”
温婷也蹲下身劝我:“走吧,我姑姑在人民医院,可以不用挂号的。”
听到她的声音,我立即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把,猛地一把攥住她的手,情绪激动的恳求:“婷婷,你帮帮我吧,刚才那个姓叶的说要找人封我们店,这店不是我的,我们全都指这家店吃饭,求你帮帮我”
上次吃饭时候,温婷曾无意间说起她爸和她叔好像都是混公检系统的,而且地位应该还不低,她如果肯帮忙的话,相信这事儿肯定凉不了。
温婷被我突如其来的这一下给吓坏了,慌忙往抽手:“王朗,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情你说啊”
我抽吸几下鼻子再次复读机似的哀求:“婷婷你帮帮我吧。”
我把李葱白他们刚刚给扫黄大队打电话的时候跟她简单说了一下,完事满脸希冀的望着她说:“婷婷,店不是我们的,老板好心好意给我们一口饭,因为我们被封了,不是恩将仇报吗。”
温婷沉寂片刻后问我:“这家店真的是黄吗?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也帮不上你们忙的。”
不等我说话,孟胜乐抢在我前面开口:“怎么可能,就是一家很正规的按摩店,那个李葱白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查到我们在这里做事,故意纠结了一大帮黑涩会闹事,我觉得他肯定还是因为上次在不夜城那事儿。”
我看了眼孟胜乐,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很快又咽了下去,眼下这种情况说假话虽然很令人不齿,打感情牌更是无耻,可无疑却是最有效的法子。
温婷紧咬银牙轻骂:“李葱白真可恶,乐天现在也学坏了。”
江静雅脸色复杂的小声说:“婷婷,帮帮他们吧。”
正说话的过程,两辆闪着红蓝警灯的警车开到了店门口,看到警车我下意识的往起站,孟胜乐和卢**更是直接挡在我前面,紧跟着从警车里下来六七个穿制服的男人。
见我满脸是血,那几个警察竟然没有多问,而是径直走进店里。
不多会儿,一个看起来像是带队的中年警察皱着眉头扭头看了眼我们问:“你们是这家店的吗?”
卢**赶忙摆摆手道:“不是,我们路过的。”
“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那警察指向我问。
我押了口气低声道:“喝醉酒自己摔的。”
他撇眉凝视的打量我几眼,没有再继续多问,朝着站在门口的几个警员出声:“看下营业执照是谁的名字,想办法联系一下,小刘回队里申请封条,暂时先查封了这家店,最近一段时间多注意一下这附近。”
这时候蹲在我旁边的温婷突然起身,声音清脆的喊:“马叔叔”
中年警察微微一愣,有些不确定的张嘴:“你你是老温家的婷婷?都长这么大了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话的过程,那警察再次审视的瞟了我们一眼。
温婷一蹦一跳的走到他面前,声音甜腻的说:“马叔叔,我认识这家店的老板,这家店没有任何问题的,就是一间很普通的按摩店,不要封他们好不好?”
中年警察微微一尬,摸了摸鼻尖说:“你还小,不懂这里面的猫腻,我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就查封某家店,根据群众举报,这家店确实存在违法乱纪的行为,你可别被某些有心之人的给骗了。”
温婷嘟着小嘴轻叹:“马叔叔,我记得小时候你总抱我,比宠自己闺女还宠,现在是不是都不喜欢我了,我跟你拿人格担保,这家店真的没有问题,我好几个同学都在这里勤工俭学呢。”
姓马的中年警察诧异的长大嘴巴:“你同学?在这儿勤工俭学?”
温婷特别会撒娇,搂着他的肩膀摇晃两下小声恳求:“马叔叔你就信我一次吧,非让我爸给你打电话,你才相信呀。”
马姓中年迟疑半晌,鹰隼一般的浑浊眼珠在我们几个身上挨打扫视而过,最终挺无奈的叹了口气点点头说:“好吧,下不为例昂,你这属于妨碍我们正常执法,被你爸知道,肯定要训你。”
温婷随即笑出声,像个孩子似的拿脑袋在他肩膀上拱了拱甜甜的说:“谢谢马叔叔,晚上我请你吃饭。”
“吃饭就免了,省的你爸和你叔知道修理我,说我勒索你。”中年警察哈哈大笑,若有所指的说:“婷婷啊,以后这种地方你千万少来,还有告诉你同学勤工俭学的方式有很多,不是一定要靠算了。”
温婷连连点头应承:“我知道啦。”
没多会儿两台警车扬长而去,从我们身边路过的时候,中年警察把头抻出车窗外朝着温婷招招手说:“你还是跟我一块走吧,我送你回家。”
温婷指了指旁边的q5轻笑:“我自己开车来的马叔。”
马姓警察皱了皱眉头,加重语气:“跟我一块走,听话。”
“可是”温婷犹豫的看了眼我。
我挤出一抹笑容摇摇头说:“你们快走吧,没事儿,就是擦破一点皮而已。”
江静雅关切的说:“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的好。”
怕说太多引起那个警察的怀疑,我痛快的应承下来:“成,我知道了。”
她顿了顿,声音很小的对我说:“王朗,以后不要随口求人,男人的尊严比什么都重要。”
几秒钟后,温婷和江静雅上了自己的q5,跟在警车后面绝尘而去,只剩下我们仨人杵在原地,我自嘲的呢喃:“尊严?呵呵”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江静雅、温婷这样家庭优越的女孩子去讲“尊严”这个词,但透过她刚才的眼神,我看的出来,她对我其实充满了怜悯,没错!就是平常人们看的叫花子似的怜悯!
卢**小心翼翼的扶起来我问:“朗哥,你胳膊不要紧吧?”
“没事,可能碰到骨头了。”我轻轻晃了晃手臂,一股子钻心的疼痛立时袭来,两条腿也是疼的难以忍受,我踉跄的又坐在地上,抽搐两下嘴角,大喘几口气问:“疯子和静姐呢?”
“去静姐住的地方了。”孟胜乐蹲在我前面,拍了拍自己后背道:“走吧,我背你。”
“谢了兄弟。”我也没硬撑着,艰难的俯在他后背,干笑说:“一朝回到解放前,通过这事儿,静姐往后够呛愿意跟咱们合作了。”
卢**手托在我屁股上解释:“静姐压根不知道这帮篮子是来找你的,她还以为是手底下哪个姑娘偷了客人的东西,疯子让我告诉你,别乱解释,静姐这会儿正为你奋不顾身的救我们感动的痛哭流涕呢。”
我这次大松一口气,刚刚我最担心的就是静姐的店被封,其次就害怕她因为这事儿中断和我们合作,现在看来我们运气还不算特别差。
命运这个狗坷垃,向来不讲道理,有时候高高把你捧起,让你忘乎所以,有时候又会把你狠狠踩在地上,完事还要再往你脸上狠狠的吐几口黏痰。
静姐家住在附近的一个平房小院里,估计也是租的,院里除了她家以外,还要好几户住家,我们去的时候,几个在院子里洗衣服的中年妇女立马凑成一堆窃窃私语,隐约可以听到什么“不要脸”,“老牛吃嫩草”之类的脏话。
孟胜乐梗着脖颈臭骂一句:“说话都给留点口德吧,吃你家一口饭还是喝你们一口水了,咋特么就不要脸?你们知道我们是啥关系不,就一个劲儿咧嘴瞎嘚吧。”
这时候静姐拽开房门,扫视一眼那几个妇女,赶忙将我们让了进去。
静姐的屋子很凌乱,大概七八平方米,满地都是烟蒂和乱扔的衣裳和裤子,没有床,就地上铺着个席梦思的弹簧垫子。
李俊峰此刻正**上半身坐在垫子上,后背、前胸全是被棍子抽出来的一条条淤青,旁边放着一**跌打酒,想来静姐刚刚应该是正帮他抹药。
见到我们进来,李俊峰忙不迭往起爬询问:“郎朗,你没事吧”
孟胜乐把我卸在垫子上,我喘着粗气嘟囔:“我要告诉你,我啥事没有,能跑能大跳,给我双翅膀还能飞,你信不?”
这时候,卢**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我,犹豫着没接电话。
我撇撇嘴问:“瞅我干啥?你接啊,谁打来的?”
卢**干咳两声讪笑:“我还是上外面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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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信命不认命
卢**抓了抓头皮,做贼似的干笑两声。
我没好气的笑骂他:“我瞅我笑个毛线,我脸上有接机功能是咋地,谁的电话呀?鬼鬼祟祟的。”
他直接将正响个不停的手机挂断揣进裤兜里,摆摆手嘟囔:“没谁,估计是骚扰电话”
我这会儿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也没多想,朝着静姐说:“姐,你受累帮我接盆水,我想先抹一把脸,抽空回趟家,我媳妇快该上班了,昨天答应过她,不管多晚我都肯定回去。”
“好。”静姐点点脑袋。
孟胜乐坐在我旁边叹气:“朗哥,你脸肿的跟老面瓜似的,回去嫂子不得问你呐,要我说,直接打个电话说在忙,嫂子那么通情达理,肯定能理解。”
我使劲摇了摇脑袋说:“她通情达理,我不能得寸进尺。”
李葱白那个杂碎下手真是太狠了,我摇头的时候,嘴里的牙豁子都跟着一块儿乱晃荡,疼的我禁不住又骂了句娘。
李俊峰轻轻撩起我衣裳,拿纱布蘸着旁边的跌打酒埋怨:“静姐这药酒挺有效果的,我先帮你抹点。”
我趴直身子呢喃:“温柔一些哈,我怕疼。”
这时候卢**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这货瞟了眼我们,接着拽开门就跑了出去。
孟胜乐话痨似的打趣:“话说波姐该不会是早恋了吧,我瞅他的小眼神又羞又涩的。”
李俊峰用纱布擦抹在我后脊梁上,凉飕飕的,感觉还有点舒服,边擦药他边骂咧:“这帮逼下手真黑,把我朗哥后背捶的跟龟壳似的,有纹有路。”
我插诨打科的撇嘴:“他这岁数只能算黄昏恋了,嘶轻点疯哥,疼”
十几分钟后,我喘着粗气坐起来,静姐的铁打酒属实给力,刚涂上去的时候凉飕飕的,很清凉还有点舒服,这会儿又跟拿火盆子铐我似的,疼的我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我艰难的坐起来,看着比右胳膊粗大最少两圈的左胳膊,手臂和手肘的地方多出好几条棍状的肿块,自嘲的哼哼:“我这也算练成麒麟臂了吧。”
静姐红着眼睛小声呜咽:“朗,今天你替店里受的委屈,姐都记心里了,往后”
望着披头乱发的她,我心头涌过一抹内疚,本身错在我,现在她反过来给我赔不是,赶忙摆摆手憨笑:“姐,咱都是一个槽子扒拉饭吃的苦主,千万别说这些哈,没有你帮衬,我们哥几个用不了几天就得组团加入丐帮。”
她的侧脸肿的特别高,额头上还挂出来几条不算明显的血道子,整个个人显得格外的憔悴。
李俊峰拍了拍她的后背,冲着我开口:“郎朗,别怪我当初喊停你,那俩人咱确实惹不起。”
我眨巴两下眼睛问:“你认识他们?”
李俊峰点点头说:“我见过戴眼镜那小子,他老子叫叶伟国,市委一把的秘书,很久之前我陪侯瘸子给市里一个能耐过生日的时候,曾经见过他们爷俩一面,当初侯瘸子想过去给人敬杯酒都不够分,所以,这事儿”
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五官僵持挤出个无所谓的笑容说:“忍了呗,挨顿打只当是买教训,最起码我比侯瘸子强,我跟他想都不敢想的牛逼人来了次近距离接触。”
尽管说出来这话我特别不甘心,可不甘又能怎样,硬实力的差距在那摆着呢,不会因为我的几句歇斯底里或者高声谩骂改变什么,中华五千年的历史,真正白衣傲王侯的又能有几人。
有人说,人生其实很公平,我觉得完全是在瞎扯淡。
这世界哪有什么真正的公平,有的人生来距离起跑线还有二里地,有人打娘胎里一降生就在终点线,我们咬牙辛苦几个月赚到的血汗钱,可能还赶不上人家的一条内裤值钱,这特么就是最实在的差别。
比如兰博基尼,我出生的时候买不起,基本上这辈子也够呛能买起了。
感觉到我的失落,李俊峰安抚似的递给我一支烟呢喃:“心里难受就骂两句,喊几声,不丢人!。”
我苦哈哈似的缩缩脑袋,那种由心而外的无力感将我紧紧包裹,一想到自己被人踩着脑袋骂窝囊废,却又无计可施时候窘模样,没由来的想哭,说白了就是自己钻进了自己的牛角尖。
我仰头看着破烂的天花板苦笑:“挨完打,知道我心里头最大的感触是啥不?”
李俊峰和孟胜乐一齐望向我问:“啥?”
“穷逼千万别跟人谈志气。”我深吸一口气说:“人穷志短是老理儿,没人会蹲到乞丐面前听谈有什么梦想,好好挣钱吧,这一辈子用钱捍卫尊严的时候太多了。”
孟胜乐向来都是个乐天派,没等我说完话直接嚷嚷:“对,咔咔就是磕,当不了富二代,咱就当富二代的爹。”
我吸溜两下鼻子干涩的说:“如果今天咱几个是投资大亨或者地产大鳄,内个什么叶乐天敢放个屁不?不说了,我先洗把脸回家送媳妇上班去。”
“唉”李俊峰双手抱住自己的俩腿,靠着我胳膊叹气:“人得信命。”
“人确实得信命。”这时候房门被人“咚”一下推开,紧跟着一条瘦小的声音突兀闯入,龇着缺了半口大门牙的兔子嘴低吼:“但特么不能认命!”
“钱龙”
“皇上!”
我和李俊峰不约而同的扭过去脑袋,看到站在门口的人赫然正是钱龙。
钱龙穿件纯黑色的t恤衫,底下套条束腿的七分短裤,脚下踏着一双**十年代特别盛行的军绿色解放鞋,掐着腰手指我咒骂:“朗儿子,你这个逼样,让人打死你都不带多的,让你狗日的有事不打电话。”
卢**怯生生的站在钱龙身后,耷拉着脑袋一副犯错误的模样。
我吸了吸鼻子,挤出一副笑脸嘟囔:“别埋汰我,不然真削你。”
钱龙走过来,坐在我旁边,低头扫视一眼我的后背,牙齿咬的嘎嘣作响,不知道是骂我还是骂别人:“真**不知道社会人到底多大脚,什么仇啊,打他妈这么狠!”
说着话,钱龙伸出手指抚摸我后背,声音有些颤抖的问:“谁干的?”
我赶紧撩下来自己的衣裳,坐起来冲他怼了一拳头说:“别嘚瑟昂,待会一块吃顿饭,你哪来的还回哪去,记得别跟晨子说”
“我问你谁干的?”钱龙瞪着一对三角眼,盯盯的注视我。
我有些急了,赶忙握住他的手腕出声:“你管那些干啥,我能自己解决。”
“谁干的?”钱龙鼻孔出气,声调变得越来越低:“是你亲口告诉我,还是让我通过别人的嘴了解。”
“眼瞅二十岁的人了,你能不能学的成熟点!”我鼓着眼珠子咒骂:“能招惹的起,我自己没手没脚是咋地!”
“我这辈子都学不会成熟。”钱龙捏了捏鼻头,扭头看向李俊峰昂昂脑袋浅笑:“疯子,咱俩是哥们不?”
“哥们归哥们,但这事儿你听郎朗的没错。”李俊峰尴尬的出声。
“当初在号里我能跟你玩一块,就是因为咱俩都虎逼,我以为自己找到同类了,现在看来你特么就是软蛋。”钱龙“腾”一下站起来,指着自己裤裆冷笑:“知道篮籽儿是啥不?你俩没差别,**,走了!”
我慌忙爬起来喊叫:“咋地皇上,非得我给你跪下磕俩才行呐?”
“朗,还是我进门前的那句话。”钱龙胸口剧烈起伏的低吼:“人信命,是命运的尊重,但特么认命就是对自己藐视,在我这儿从来没什么王侯将相,我就明白两件事,看不起我的,我捶到他看起为止,伤我兄弟的,我伤到他哭爹喊娘跪下!”
我摸了摸脸上的淤青,咬着嘴皮重复他刚刚那句话:“信命不认命”
钱龙从兜里掏出一个黑皮的笔记本甩到我面前,气呼呼的吼:“这把你让人压下去了,往后就别想再仰起头,当初侯瘸子对你啥态度,还没长记性吗?兵哥研究过这本子,本上有个人名是市里的,兵哥说,兴许对你有帮助,我走了!”
“你特么去哪啊?”我焦躁的撵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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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龇下牙,抻抻爪 【为Stephanie丢丢的皇冠加更】
我快步撵出院子,一把薅住钱龙的胳膊。
钱龙呼哧带喘的甩开我,梗着脖颈喊:“你受点委屈没什么,关键我见不得自己兄弟流血,甭管干你的是谁,收拾完他,我自己负责,就这样吧!”
我同样愤怒的喝叫:“能仰着脑袋做人,损篮子才乐意当条狗!我特么现在身上背着事儿,你不是不知道,非逼的老子出国跑路你才罢休啊,你要说无所谓,咱俩马上去报仇,后备箱里有喷子,干死一个少一个!”
院里洗衣裳的一帮中年妇女顿时全都仰头看向我们。
钱龙额头的青筋抽搐几下,最终烦躁的跺了跺脚,胳膊搭在我肩膀上嘀咕:“我他妈吃亏就吃在了没文化的事儿上,每回咱俩吵架,你都能把我说的哑口无言。”
我吃痛的甩开他,轻柔肩胛吹冷气:“别搂我肩膀,我骨头疼。”
这时候孟胜乐站在门口,弱弱的朝我喊了一声:“朗哥,静姐让你们进来一下..”
我硬拽着钱龙把他推回屋子,侧头瞟了眼几个窃窃私语的长舌妇,棱着眼睛吓唬:“瞅他妈啥瞅,没特么见过黑涩会啊,信不信晚上挨个扒你们家玻璃!”
几个妇女齐刷刷的朝我丢了个白眼。
不管怎么说能劝停钱龙终归是件好事儿,这家伙一根筋,脾气上来的时候,真不分对手是谁,要是真放任他瞎整,不定他能闯出来多大的乱子。
回到屋子里,几个人的脸上都像是罩着一层黑锅似的严肃,静姐捧着脑袋“嘤嘤”哭泣,手背不停的擦抹眼泪。
我迷惑的俯下身问她:“咋回事啊姐?”
李俊峰沉默一下叹气说:“刚才静姐一个在扫黄队关系不错的朋友打电话。”
“打电话说啥?”我本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静姐抽泣两下,挤出一抹笑容说:“让我缴纳十五万罚款,不然营业执照直接给吊销,说白了还是那两个二世祖捣的鬼,我朋友电话里说的很清楚,那俩公子哥这会儿就在他们队长办公室。”
静姐是干发廊的,认识几个扫黄队的人倒也正常。
我攥着拳头咒骂:“这俩狗坷垃!”
静姐揉搓红肿的眼眶抽声说:“郎,这店我估计是干不下去了,这种事情一旦开头就肯定没完没了,以前隔壁的一家小发廊就是被人给这么挤兑黄的,交一次罚款还有第二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狠,我想好了,店铺还有一年多房租,不行回头转出去,我手底下的姑娘们,你们要是有路子就带走,没路子我送我朋友那里。”
我叼起一支烟沉默半晌后,问静姐:“姐,你那个扫黄队的朋友跟你关系咋样?”
静姐想了想后说:“利益关系吧。”
我吐了口烟雾说:“你让他帮忙给咱要下那俩公子哥的手机号。”
李俊峰凝声提醒我:“郎朗,这事不能冲动,对方..”
钱龙粗声粗气的低喝:“对方咋地?是长了仨篮子还是五个卵,玉皇大帝的金銮殿是他家开的啊?姐,你听王朗的,打听一下那俩犊子手机号。”
“我试试。”静姐拿起手机小声点头。
钱龙刚说完话,他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眼号码,钱龙直接递给我道:“找你的,出去接吧。”
“谁呀?”我一头雾水的拿起手机,走出房间接起:“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富有磁性的低沉男声:“我,大兵。”
“兵哥。”我打了个激灵,调门立时提高:“怎么了哥?”
吕兵应了一声,直奔主题:“早上**打电话说的没头没尾的,就说你被一帮开路虎的干了,对方挺有来头的?”
我没有隐瞒直接回答:“嗯,俩老爹混政圈的公子爷,干完我,还要十万块钱赔偿金,现实版的我爸是李刚,呵呵..”
吕兵顿了顿说:“笔记本钱龙给你了吧,里面有个4367开头的农行卡号,后面标注的姓名叫温平,我打听过了,那家伙在市里地位不低,待会我给你发一下他的私人手机号码,你直接找他,至于怎么交涉,你自己琢磨。”
我犹豫片刻后问:“兵哥,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吕兵语气复杂的说:“你就当我是个没皮没脸的老混子吧,我不会害你,你们也没啥值我坑的地方,本身我确实准备走的,但是整个hb省都在查通缉犯,我只能又回来临县,你放心,等风声松了,我会主动离开的。”
“哥,我不是那意思..”我慌忙解释。
吕兵打断我的话,语气凝重的说:“那个笔记本应该是个黑账簿,同样也是把双刃剑,用好了,你在市里能混的如鱼得水,混不好,可能身首异处,具体怎么拿捏,你自己掌握火候,先这样吧,我把手机号给你发过去。”
我不放心的交代:“哥,照顾好晨子哈。”
吕兵桀骜不驯的轻笑:“小破县城,真没什么实力选手,放心吧。”
放下手机,没几分钟,吕兵给我发来一个手机号,末尾还特意交代我,使完以后记得马上删除。
我默念几遍手机号,存到脑子里以后,再次走回屋子。
屋里钱龙正红着脸,唾沫横飞的跟李俊峰不知道在吵吵什么。
我咳嗽两声朝着静姐问:“姐,手机号要来没有?”
静姐点点头说:“给了一个叫李葱白的。”
“把号记下来!”我把手机抛给钱龙,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都看我,然后语速轻快的说:“咱想给人老老实实当条狗,可他们不给机会,非逼着咱当条狼,那行吧,今天我就给他们好好的龇一把牙,抻一下爪。”
“王朗!”李俊峰皱着眉头趔趄爬起来。
“听我说完。”我朝他点点脑袋,冲静姐微笑道:“姐,今晚上让姑娘们先到你住的地方集合,乐子、**、疯子你仨该咋办咋办,一切照旧,剩下事情交个我办。”
李俊峰再次打断:“这事儿脑袋不能热。”
我笃定的拍打两下胸脯保证:“放心,我心里有谱,刚刚一个贼拉牛逼的狠人给我打电话了,他在市里方方面面绝对有排面,妥妥的..”
实际上我有个蛋谱,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希望大家稳下来,人心这玩意儿很奇怪,想拢起来可能千难万难,但是散只需要一瞬间,尤其是我们这个临时组建起来的小团队,本来关系就并不牢靠。
李俊峰蠕动两下嘴唇没再继续说什么,静姐沉默几秒钟后,从旁边的包里翻出来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说:“郎朗,我虽然不知道你具体找的什么门路,但这年头不管跟谁交往,都得靠这个说话,卡里有八万多。”
我扫视一眼卡,深吸一口气问:“姐,这钱你攒挺长时间了吧?听老弟一句,往后别那么实诚,坏人脸上都没标签,我要是拿你钱跑了,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静姐微微一怔,随即轻笑:“那只能怪我倒霉,对我来说,钱其实没什么概念,我一直觉得只要我活着,没病没灾就还能再赚到。”
她说出了这个圈子里大部分女人的心声,干她们这一行的,爱财归爱财,但普遍都有种只要还年轻,就不怕没钱赚的特殊心理。
人和人不同,即便很多年后我都没有揣摩明白静姐她们这类人的心思,她们可以视财如命,为了五十块钱、一百块钱忍受非人的折磨,也可以为了一个花言巧语的男人倾尽所有,或许人性本身就是这么复杂吧。
我把卡推还给静姐,咧嘴笑道:“不用那么多,如果你非想给表达一下情义,给我先拿一千块吧,从我们水钱里扣,别拒绝,一码归一码,规矩不能坏。”
“好。”静姐赶忙从手包里掏出一沓大票,数都没数直接塞给我。
我左右看了看自己,衣服上全是血迹和脚印,裤腿跑了一条大口子,不好意思的说:“姐,还得麻烦你件事儿,我这身实在太埋汰,给我找身干净衣裳吧。”
静姐屋里仍满了衣裳、鞋子,有男式的有女式的,估计她平常没少领人回来。
静姐赶忙从旁边简易的布衣柜里翻出来一件雪白的衬衫和一条紧身的西裤递给我说:“你穿这身吧,这是我给我弟买的,还没撕标呢。”
“成,谢谢姐。”我笑呵呵的接过来,然后有些难为情的说:“那啥,姐..你出去一下呗。”
静姐媚眼轻轻一抛,掩嘴浅笑:“姐什么没见过..”
说归说,她还是走出房间,等她出门以后,我边换衣裳边朝哥几个交代:“今晚上尽可能接点郊区的活,市里面的能少则少,**黑皮本子你揣兜里,必须贴身。”
“你确定真能搞定?”李俊峰脸上仍旧写满狐疑。
我没回答他,只是表情从容的比划了个ok的手势。
完事我招呼钱龙出门,从院子里出去,钱龙压低声音问我:“咱去哪?”
我咬着嘴皮轻笑:“先打个电话...”
128 我是狼也是狗
走出院子,我俩直接钻进车里,我沉思一下后,先开车往我们租的地方走。
这会儿已经是早上八点半,如果我速度快点的话,应该可以赶在王影上班前跟她见一面,边开车我边打趣钱龙:“皇上,你是打飞机过来的吗?为啥那么速度。”
钱龙摸了摸自己的小平头,豁着大嘴嘟囔:“狗屁,波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和钮涛、程正龙、刘洋正好在峰峦区办事。”
我皱眉问他:“跟他们一块办事?”
钱龙点点头,故意露出腕子上的高仿“江诗丹顿”坏笑:“嗯,给陆国康办事,就是上回他提到从峰峦开酒店的事儿,工地开工了,我揽了点清理废渣的活,现在你应该管我叫皇董事长。”
“董尼奶奶逼。”我“吱”的一脚踩下刹车,靠边停下,瞪着眼珠子吼他:“你他妈脑袋是让屁嘣了吧?我费那么大劲才让陆国康给你们解除合同,你咋又跟他混一块了?”
“擦,吓我一哆嗦,你喊鸡毛喊。”钱龙贱嗖嗖的拍了拍胸口说:“我和陆国康现在是合作关系,前阵子他对外招标,兵哥意思是这钱白赚白不赚。”
我摸了摸脑门不相信的问:“兵哥的意思?”
钱龙点点头说:“对呗,自从侯瘸子倒台以后,张鹏现在算是老城区一哥,这逼也不知道在憋什么坏尿,不但没跟咱闹过事,反而还总跑美食广场捧场,兵哥意思是尽可能跟陆国康保持好关系,张鹏不敢玩咱。”
虽然没理解吕兵这么整的意义何在,但我相信他指定不会害我们,就像他刚刚电话里说的,我们实在也没啥让他坑的。
我舒了口气,重新发动着车子,拨动方向盘问他:“你公司现在啥规模呐?”
钱龙掏出一包“大云”递给我一支,吧唧嘴说:“我是董事长,晨子是名誉总经理,钮涛是保安部部长。”
“没了?”我眨眼问他。
他理直气壮的点点脑袋道:“公司规模还在不断壮大中,回头我封你个副董事长当。”
我没好气的翻翻白眼:“总共特么仨逼人,这点官快让你封完了。”
闲侃着我们回到租房的楼下,我从门口买了杯热豆浆和几个素包子,手忙脚乱的往楼上跑。
刚跑到楼洞口,正好碰上穿一身蓝色运动装的王影从里面走出来,见到我,王影的眉眼瞬间笑开花,拉着我的手娇声说:“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钥匙我放门口的脚踩垫底下了。”
“答应你的,肯定不食言。”我摸了摸她下巴颏挑逗。
钱龙从我身后探出脑袋耍贱:“哎妈呀,介不是我大影姐嘛,快,走两步让朕看看,你被我朗哥开发到什么程度了。”
见到钱龙,王影同样乐的合不拢嘴,撇嘴笑骂:“滚粗小土豆子,信不信我给媚儿打电话,就说你总在微信上骚扰我。”
说话的过程,王影猛不丁看到我脸上的淤青和身上换的新衣服,马上皱紧眉头问:“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钱龙抢在我前面开口:“我揍得,你忘了我前几天不就说过,下回看到朗儿子,绝逼揍他!”
我顿了顿,随着附和:“傻逼皇上下手忒黑。”
“你们真是一点分寸没有。”王影心疼的触摸一下我脸蛋问:“疼不疼啊?赶快上楼拿鸡蛋滚一下,早上我给你煮了一锅鸡蛋,结果谁都没回来。”
钱龙挤眉弄眼的说:“没事儿,他属摩托的,两天不踹不会走道。”
王影揪心的叹了口气,抬手看了眼腕表,接着赶忙往前迈腿:“不能和你们聊了,第一天正式上班,迟到老板肯定不高兴,晚上我尽量早点下班,给你们做好吃的。”
“成,你忙你的媳妇。”我把买的早餐塞到她手里,在她额头亲吻一口说:“我送你上班去吧。”
“不用!”王影像是吓了一跳,忙不迭摇摇头,不自然的笑着说:“我上班的地方就在咱小区附近,很近的,你们忙活一晚上,赶快上楼补觉去。”
钱龙眨巴两下绿豆小眼说:“让他送送你怕啥啊?”
王影连连摆手:“真不用,第一天上班就摆谱,容易让同事们多想。”
不等我们再说什么,她直接往小区门外跑:“我上班去了”
钱龙捏着喉结喊:“中午吃点好的,饿瘦我该心疼了,呸我家媚儿该心疼了。”
目视王影走远,我深吸一口气道:“唉,真难为她了。”
钱龙靠在我旁边吧唧嘴巴:“可不呗,媚儿说小影从毕业到现在都没上过班,没想到把第一次给你了,话说朗儿子,你和小影还没那啥吧?别编哈,哥的经验你知道。”
我懒得搭理他这么无聊的问题,直接转身离开。
钱龙跟个事儿妈似的跟在我后面喋喋不休:“朗儿子,你跟爸爸说实话,是不是你不行呐?要是真有病,咱就看去,现在科技多发达”
我烦躁的怼了他一句:“把媚儿借我一晚上,来年我还你个弟弟,你信不?”
钱龙顿时无语。
上车以后,我开车从附近东溜西逛好半天,才总算找到一个话吧,现在手机越来越普及,话吧报停这玩意儿越来越少,下车以后,钱龙突兀的拍了我肩膀一下咒骂:“你妹的,老子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你刚才不光占我媳妇便宜,还特么骂我,你意思是我儿子是我弟呗”
我无语的看着这个奇葩,他的反射弧属实有点长,从他兜里掏出烟后,我指了指不远处的玩具店撇嘴:“快六一了,给自己挑个礼物,待会爸爸过去结账,再顺手买把**,越逼真越好。”
他好奇的问:“干啥?”
“有用,快去吧。”我推搡着驱赶他,完事我自己走进话吧,凭借记忆拨通吕兵给我发的那个手机号,同时在脑子里酝酿应该如何和对方聊。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你好,哪位?”
听声音,他岁数应该不小了,我深呼吸一口道:“请问是温平温叔吗”
对方的声音透着股说不出的平稳:“我是,你哪位?”
“温叔,我老板让我给您打这个电话,您别问我老板是谁,老板不让说,他手里有点您可能感兴趣的东西,我说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个账本,上面有您名字,还有个4367开头的农行卡号,您看方便不?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电话那头瞬间沉寂,足足能有半分钟左右,那男人呼吸粗重的说:“我人这会儿不在市里,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吧。”
听他的表情,我心底不禁暗喜,随即咽了口唾沫娓娓开口:“是这样的,我们在邯山区附近有一家小店”
“说主题,我时间很宝贵。”他不耐烦的打断。
我语速飞快的说:“主题是我们现在遇上一点小麻烦,老板不想让人知道店是他的,不方便出面,所以让我们找您帮忙,我约了对方晚上吃饭,但怕对方不给面子,如果您愿意的话,老板会把标注您名字和银行卡号的那一页撕掉,保证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他迟疑几秒钟后问:“我如何相信你老板?”
我讪笑说:“您只能赌我老板是否讲信用,如果您不乐意帮忙的话就算了。”
他沉吟片刻后说:“晚上八点再给我打电话吧。”
放下电话,付完钱,我赶紧跑出来,钱龙刚好也从对面拎着个半米多长的玩具枪朝我嚷嚷:“火麒麟行不?cf里的神器,哒哒哒可特么带劲儿了。”
瞅他手里的玩意儿,我差点哭出声,双手合十作揖:“爹,你特么真是我爹,我让你买把**,你给我整个火麒麟,你咋不弄把巴雷特呢。”
数落完,我迅速跑玩具店买了把仿“**”的黑色玩具枪,完事丢给他,撇嘴道:“别腰上,找找感觉。”
钱龙把枪插在裤带上,像腰间盘突出似的歪着膀子喊:“哥,你不觉得我造型很傻逼么?”
“你平常的模样其实更傻逼。”我抽出来枪丢给他说:“晚上我拿喷子,你使这个,有啥事我开一枪,对方肯定相信咱俩的都是真家伙,切记,千万别开扣扳机。”
交代完他,我又用他手机拨通李葱白的号码,电话通了,我喘乐酷粗气率先开口:“白哥,我是今早上被您揍的那个狗篮子,还有印象不?”
李葱白得意洋洋的大笑:“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嘛,早上不上还狠的像条狼嘛,这会儿咋乖的跟狗似的,你有事啊?”
我灰孙子似的谄笑:“我是狼也是狗,白哥我直说了哈,扫黄队让我们缴十万块钱罚款,我寻思这钱与其给他们,还不如给你和叶哥,只当咱们交个朋友。”
李葱白笑的更加猖狂:“呵呵,兄弟你说话挺调皮嘛,我们差你那十万八万?”
我继续讨好的说:“白哥,给弟弟个机会,晚上我把店里的所有姑娘都喊上,咱一块吃点喝点,完事我安排,保证让您把昨晚上的邪火全泄出来。”
李葱白停顿几秒钟后说:“行啊,那皇后酒店,咱们不见不散哈,千万别耍你白哥,白哥脾气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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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外号皮的很
打完电话买完“枪”,我和钱龙又随便找了家早餐铺子要了点吃的。
钱龙不假思索的朝着老板招呼:“老板两碗云吞,两笼韭菜鸡蛋包子,对了,云吞不搁香菜。”
我心底微微一暖,这么多年也就他记得我不吃香菜的习惯,拿腿靠了他一下打趣:“跟媚儿最近发展的咋样?”
他低头跟谢媚儿随意聊着微信,叹口气说:“我要说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信不?奶奶个哨子的,本该如狼似虎的我,这段时间明显感觉腰子不好使了。”
我摸了摸鼻梁轻笑:“痿了呀?”
“唉”他幽怨的叹了口小气,压低声音说:“昨天我还特意去了趟男科,医生说我是压力大,想想也是,浪荡了十多年,猛不丁旁边多张嘴,能没压力嘛,怕媚儿皱眉,怕她不开心,咱身无长处,难得她不弃,对她不好,我自己都觉得堵心。”
我微微一尬,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同样是一穷二白的**丝,跟钱龙一对比,我突然觉得自己对王影真是太儿戏了。
他把手机揣起来,撇撇嘴说:“你别**多想,我没跟你炫耀,就是单纯的想告诉你,人爹妈辛辛苦苦养了闺女那么多年,咱可以不爱,但千万别伤害。”
“嗯。”我沉闷的应承一声。
我低头大口扒拉碗里的云吞,干咳说:“你给钮涛发信息了,让他和刘洋、程正龙晚上也过来一趟。”
钱龙皱着眉头问:“喊他们过来干啥?”
我耐心解释:“我特意跑这么老远找话吧打电话,就是为了不让那个姓温的知道咱到底是谁,喊他们自然是想让他们伪装成你我跟对方见面呗,我不和他们见面,到时候交代你怎么说。”
“成。”钱龙毫不迟疑的点头。
这群朋友里,钱龙和我最合拍,基本上我说啥他干啥,很少多问,但我俩咱一块最容易出事儿,因为没人制约,其次就是李俊峰,他也有股子狠劲儿,但可能早出社会的缘故,总会想的比较多。
吃过早饭,我俩回到租房子的地方。
从屋里来回转悠几圈后,钱龙吧唧嘴:“房子整的挺不错,就是有点热,回头整个空调呗。”
我用搪塞李俊峰的话敷衍他:“租的,划不来。”
他翻了翻白眼嘟囔:“我就服你这张破嘴,能把抠门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我打了个哈欠,一阵困意瞬时袭来,摆摆手道:“别扯淡了,定闹钟,眯会儿吧,昨晚上我一宿没合眼,这会儿跟你唠嗑都能打呼噜。”
“睡吧,睡吧”钱龙摆摆手。
我也没搭理他,直接往沙发上一躺,很快就睡着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我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嘈杂声给吵醒,迷瞪的爬起来,看到屋里突兀多了好几个穿灰色工作服的人,吓得赶忙挣起来喊:“你们干啥的?”
钱龙从卫生间里出来,光着膀子解释:“装空调的啊?你这啥破地方,热水器也是坏的,我刚找人换了一台,咱可以接盆凉水擦抹一下身上兑付,你让小影咋整。”
我定睛一看,客厅的角落里多了台立式空调,其他房间也多了几台壁挂空调,拧着眉头说:“整这么多干啥?”
钱龙叼着烟龇牙坏笑:“有钱,烧得慌,你管得着嘛。”
等空调装完,天色已经黯淡,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都快七点了,王影怎么还没下班,随即管钱龙要过来手机,拨通王影电话,连着打了两三通,她那边都没接。
钱龙皱着眉头说:“第一天就加班,她那公司也太特么不靠谱了,不行咱找找去吧?”
我想了想说:“她说是在一个舞蹈学校教小孩儿跳舞,我不知道具体在哪。”
钱龙嫌弃的瞅了我一眼:“诶我天呐,你心真大,连媳妇搁哪上班都不知道!”
正说话的时候,王影回过来电话,听声音她那边格外嘈杂,不知道是在大街上还是菜市场,我不高兴的问:“你咋还没下班呢?”
王影急急躁躁的说:“学校今天新来一批孩子,估计得加班,你们先随口吃点吧,我这边挺忙的,先挂了啊”
“皇上给咱买了空”我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
见我一脸失望,钱龙拍拍我肩膀出声:“得了,知道她没事就ok,走吧,咱也抓点紧,工地那头挺忙的,我让钮涛他们先去皇后酒店等咱了,照你要求的订了两间房。”
我深呼吸两口,调整一下情绪点点脑袋。
和早上一样,从家里出来,我先跑话吧给李葱白和那个叫“温平”的高官分别打了个电话,约两人在皇后酒店见面。
往“皇后酒店”走的路上,钱龙边摆弄手机边问我:“待会让钮涛他们咋说?”
“瞎扯皮就行,刘洋最擅长干这事儿。”我沉思一下说:“让钮涛随时盯着手机,咱这头给他信号,他们就马上带那个温平过来,到时候你跟温平装成很熟悉的样子闲聊几句就ok。”
钱龙诧异的问我:“就这点事儿?不动手呐。”
我棱着眼珠子冷笑:“不在饭店里动手,我得特么让这俩纨绔知道,打完他,也白打!”
钱龙歪着脖颈说:“摆弄不明白你脑子究竟想啥,你说咋整咋整吧。”
吕兵早上电话里说的很清楚,这个温平是市里面的大拿,想来应该稳吃李葱白和姓叶那小子。
很快来到“皇后酒店”,瞅着外墙富丽堂皇的装饰,加上酒店后面的五颗小星星标志,我摸了摸鼻头轻笑:“李葱白还真拿我当凯子了,五星级酒店。”
“爱特么几星几星,反正咱也没打算掏钱。”钱龙扬嘴一笑,翻出来玩具枪别腰上,完事把衣服放下来,故意若隐若现的露出一个轮廓,我俩大步流星的走进酒店。
门口两排穿着大红旗袍的漂亮迎宾小姐齐刷刷朝我们鞠躬问好。
“将军阁!”钱龙昂着脑袋,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如果他那对耗子眼不往迎宾姑娘的大白腿上乱瞟,我觉得可能更能彰显王霸之气。
走进包间,等了没多会儿,钮涛给钱龙发信息,那个温平已经到位,他们正点菜闲聊。
又过去差不多半个小时,李葱白、姓叶的戴眼镜小伙,还有早上拿大镐把子抡我的那个梳“朋克”头的壮汉有说有笑的走进来,我忙不迭起身打招呼:“白哥,叶哥,还有这位大哥好。”
叶姓的眼镜男微微点点脑袋,而李葱白和“朋克头”直接鼻孔朝天的无视我,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子不响,一**子不响半**子晃荡”,李葱白这个逼养的,脸上还贴着纱布,这会儿就已经忘了早上哭爹喊娘的画面。
等他们坐下后,我起身讪笑:“感谢叶哥、白哥大人不记小人过,能赏我这个脸过来,啥也不说了,往后你们都是我大哥,有什么事情小弟一定万死不辞。”
“小叶你点菜。”李葱白看都没看我一眼,把菜单推给眼镜男,然后指着我眨巴两下眼睛说;“那个谁,你也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赔偿款给我,完事结下账,就去门口等我们吧。”
“上门外等你?”我意外的看向他。
李葱白理所当然的摆手驱赶:“不上门口等着,你还想跟我们坐一桌吃饭呐?”
“哈哈哈这俩小老弟挺俏皮。”梳朋克头的壮汉嘲讽的咧嘴大笑。
“可不呗,我外号皮的很。”钱龙眉眼带笑的回应。
“出去!”李葱白瞪眼臭骂。
钱龙摸了摸自己的小平头,歪着膀子起身:“铁子,事情不是这么办的,我们请你吃饭,水都没喝一口,你直接撵我们滚蛋,这也太不给脸了吧?”
李葱白“啪”的拍了下桌子,瞪眼呵斥:“草泥马,你有脾气啊?”
钱龙“蹭”一下攥住手边的茶杯厉喝:“你骂我?”
李葱白没吱声,那个梳“朋克头”的壮汉黑着脸反问:“骂你咋地!”
钱龙横着膀子唾沫横飞的指向对方叫嚣:“那我也骂你呗,草泥马,草泥俩全家。”
我连忙拽住钱龙胳膊眨巴眼睛暗示:“行了皇上,催催菜去吧。”
“催菜”是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口号,只要我冲钱龙示意,他就马上让钮涛领着温平过来。
说罢话,我又朝李葱白他们抱拳道:“别跟我他一般见识,他脑子有毛病,我马上下去拿钱给你们哈。”
姓叶的眼镜男也挺反感的皱了皱眉头冲着李葱白努嘴:“你能不那么急躁吗?咱是来说事的。”
李葱白张了张嘴巴没敢顶罪,我咧嘴一笑,开门离去,不过并没有远走,而是来到走廊拐角处。
几秒钟后,眼睁睁瞅着钮涛、刘洋和程正龙簇拥着一个穿白衬衫的中年人从隔壁包房出来,径直推开我们那间包房后,我才低着脑袋又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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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谁行!
钮涛他们簇拥着的那个中年,约莫四十多岁,后背稍微有些佝偻,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戴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白衬衫扎在西裤里面,一副标准的知识分子打扮。
几人并没有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我,等他们全部进房间以后,我才慢悠悠挪回去,借着门缝往里瞄。
几人走进包间,坐在主位上的叶姓小伙、李葱白“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极其不自然的打招呼:“齐叔。”
那个中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微笑着点头:“巧了啊,小白和乐天也在这儿吃饭啊。”
叶姓青年讨巧的笑问:“齐叔,您怎么过来了?”
“齐叔?”我抿嘴轻喃,难道来的人不是温平。
我正胡乱琢磨的时候,刘洋按照之前我让钱龙交代的指着钱龙介绍:“齐叔,这是我哥,也是给温叔打电话那位。”
被称作“齐叔”的中年男人乐呵呵的朝着钱龙伸出手:“哦,你好啊小朋友。”
钱龙不适应的赶忙递过去手,乐呵呵的问:“我叔叔还好吧?”
“挺好的。”齐叔面色平常的点点头,随即看向李葱白和叶姓小伙介绍:“这是你们温叔的表侄子,你们在一块好好玩哈,不要发生矛盾。”
李葱白眼珠子顿时瞪直了,不可思议的咽了口唾沫指向钱龙问:“温叔叔的表侄?”
他旁边的叶姓小伙的脸上更是像直接被罩上一层锅底灰一般,抿嘴干笑着缩缩脑袋。
“对啊,两家关系特别亲近。”齐叔男人点点脑袋,侧头问钱龙:“刚刚我听小刘说,有人欺负你们是么?”
钱龙龇牙一笑,藐视的瞟了瞟对面的俩公子哥,摇摇脑袋说:“没有,就是喝多了发生点小口角,已经都解决开了。”
“那就好,和谐社会嘛,就应该与人为善,尤其是你们这些父辈都是人民公仆的孩子更应该懂得低调。”齐叔点点头,沉寂几秒钟后问钱龙:“你有什么礼物需要我捎给你温叔吗?”
钱龙咳嗽两声说:“回头我亲自给他吧。”
齐叔顿了顿,直接摆摆手说:“那行吧,你们年轻人多聚聚,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对了,晚上十点以后给你温叔打电话吧,他那个时间段有空,在市里有什么事情,他都能帮你解决。”
钱龙忙不迭起身送人:“好嘞。”
尽管“齐叔”的话漏洞百出,但已经说出了我想让他表达的东西,看李葱白和姓叶那小子的表情,显然齐叔的地位应该不低。
看他们要出门,我赶忙背身冲着反方向走。
确定齐叔他们下楼以后,我双手插兜重新哼着小曲走回包房。
屋里,钱龙翘着二郎腿边抽烟边玩手机,对面的李葱白、叶姓小伙还有那个“朋克头”面面相觑,小声嘀咕着什么。
“刚才我叔让一个姓齐的过来了。”钱龙很随意的笑了笑。
“你看这事儿整的,他来干啥,不是妨碍咱们交朋友嘛。”我一屁股崴坐到钱龙旁边埋怨的嘟囔一句,随即又笑盈盈的开口:“不好意思啊白哥,赔偿款不小心锁车里了,我忘拿车钥匙了,要不我明天亲自给您送家里去?”
叶姓小伙舔了舔嘴上的干皮微笑着说:“朋友,其实就是场误会,既然都谈开了,不存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哈。”
李葱白摸了摸脸上贴着的创可贴附和:“是啊,你要早告诉我们,你家跟温叔是亲戚,咱也不可能闹起来。”
“误会呀?”钱龙歪着膀子站起来,两手托在桌沿上,冲着梳“朋克头”的壮汉努努嘴挑衅:“喂,内傻狗!指着鼻子骂句卧曹尼玛,你有脾气没?”
壮汉瞪着眼睛怒视钱龙,脸上肌肉抽搐两下,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李葱白咽了口唾沫出声:“没必要哈,说起来都是圈里的兄弟,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是吧。”
我眨巴两下眼睛问他:“咱是兄弟?那你知道我叫啥不白哥。”
“呃”李葱白被我问住了,抓了抓后脑勺讪笑几声。
我站直身子,先是指了指自己鼻青脸肿的脸颊,然后又背转身子,撩起衣裳轻飘飘的出声:“来白哥,看看我这张狗脸让你打的,还有我后背,啧啧,瞅着揪心不?”
叶姓小伙长舒一口气,直接起身道:“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我找地方请两位哥们吃饭,咱一笑泯恩仇可好?”
钱龙直接把烟头朝着李葱白弹了过去,很干脆的摇摇头轻笑:“泯不了,今早上都谁动手打我兄弟的,把他们全喊过来,我给你们时间码人,人不齐,我不带磕你们的。”
我拍了拍钱龙肩膀,径直往包房外面走:“走了,门口见哈!”
李葱白昂着脑袋喊叫:“哥们,非要整的彼此都下不来台是么?”
我吐了口唾沫冷笑:“一直以来你也没给我机会上台呐,对了!记清楚哈,我叫王朗,王者的王,风恬月朗的朗,这个名儿跟你八字相克!”
从包房里出来,我们径直开车堵在酒店的门口,我从后备箱里翻出来拿黑色塑料袋包裹的“喷子”和钱龙一块倚坐在车前脸上等待。
我叼着烟侧头问钱龙:“怕不怕傻儿子?”
“怕!”钱龙翻了翻白眼轻蔑的哼声:“怕我待会失手打死人,草特么得,一帮打针都晕血的废物给咱冒充这个杀手不太冷,呵呵咿呵呵。”
我俩正说话的时候,两台“霸道”和两辆“路虎”风驰电掣的开了过来,十多个穿装打扮都很利索的小青年叼着烟,拎着镐把子从车跟前围聚成一堆,其中有不少人参与了今早上砸店打我。
他们同样也看到了我和钱龙,不过谁也没过来嘚瑟,只是一个劲儿窃窃私语,眼神不善的打量我俩。
很快,李葱白、叶姓小伙、还有梳“朋克”发型的壮汉也从酒店里走出来,站在那群小伙前面,跟我们面对面相望。
李葱白舔了舔嘴皮,冲着我闷声喊:“非要这么整是吗?”
我和钱龙相视一笑,只当没听到他说话,仍旧自顾自的唠自己的。
打他们不是主题,我主题就是要让他们丢人,早上我是怎么当狗的,他们现在就必须得给我怎么叼起来骨头。
这年头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少看热闹的人,眼瞅我们两伙人争锋相对,不少看热闹的纷纷站在旁边看热闹,还有不少人掏出手机拍视频。
叶姓青年沉默半晌后,朝我轻声说:“既然非打不可,咱定下规矩吧,今天的事情不管谁占便宜谁吃亏,到此为止,谁也别喊家里人介入,就是咱们自己的事儿。”
我心头禁不住一阵暗喜,这小子的话正中我下怀,不过脸上没表现出任何,仍旧和钱龙嘀嘀咕咕聊自己的。
“就这帮逼是吧?”钱龙粗鄙的吐了口唾沫,从口袋摸出一把折叠卡簧狞笑:“信不信我一个回合冲散他们!”
我嘬着烟嘴轻笑:“信,你多牛逼呀,哮天犬都够呛能跟你对啃俩回合。”
“走呗,速战速决。”他叼起一支烟直接起身,原本我以为这货只是说说,过嘴瘾,谁知道狗日的竟然真攥着卡簧奔那帮人走了过去。
我犹豫一下,也拎起“喷子”走了上去。
钱龙斜楞眼睛瞟视对面拎着匕首的“朋克头”壮汉冷笑:“傻逼大个子,你手里拿的是啥玩意儿啊?刀么,来铁子,咱俩对捅玩呗,谁先躺下谁篮子。”
那“朋克头”原地晃悠一下,没有吱声,瞅这帮小伙的打扮看,应该都不是社会上的职业混子,我估计可能都是一些家庭条件不错的二世祖。
李葱白和叶姓小伙最篮子,我们刚往出迈步,这俩逼就吓得往人群后面钻,我眼珠子始终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跟叶姓小伙比起来,我其实最膈应他。
钱龙猛的一步跨出去,抬起卡簧就往他的大腿上扎:“你哆嗦个蛋,草泥马,来呀!”
“朋克头”下意识的往后倒退,裤子被钱龙划开一条大口子,心有余悸的长舒一口气。
“干他!”
“弄死他!”
剩下那帮小伙呼啦一下抄起手里的镐把子涌动过来,顷刻间将钱龙包围,我迟疑几秒钟抱着“喷子”冲天“嘣”扣动一下扳机,厉喝:“谁行!”
“谁行?”钱龙也随之抽出别在腰杆上的玩具手枪,红着眼睛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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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交朋友
随着一声枪响,所有人都懵了,包括周围看热闹的,沉寂几秒钟后那些人一个个转身就跑。
对面那帮小伙瞬间散开,有的往旁边停着的车里钻,有的顺着街道逃,李葱白和叶姓小伙更是直接掉头蹿回饭店,我扯着嗓门怒喊:“谁他妈跑我嘣谁,全部给我稍息立正!”
十多小伙立马跟脚上安了刹车似的杵在原地。
我歪着脖颈朝他十几个小伙狞笑:“集体抱头蹲下,谁特么敢整事儿我随时检阅谁!”
十几个小青年动作特别统一,齐刷刷抱头蹲成好几坨。
钱龙把玩具枪插回裤腰带上,左手攥卡簧,右手一把薅住那个梳“朋克头”的壮汉头发扯到自己面前,往下一压,手里的家伙式径直扎在他肩膀头,瞪着眼珠子呵斥:“你挺社会是吧?”
被扎了一刀的朋克头惨嚎一声,慌忙喊叫:“大哥,我是个篮子”
“篮子你嘚瑟你麻痹。”钱龙猛的拽出来卡簧,照着他肩膀头“嗤”的一下又扎了上去,五官扭曲的厉喝:“跪下!”
那小子肩胛被卡簧扎中,红血顺着衣裳往外潺潺蔓延,根本不敢用力挣扎,越动只能让刀口变得越大,嘴巴张的大大的,犹豫几秒钟后,慢慢弯下腰杆跪在地上。
钱龙抬起胳膊,一耳光“啪”的扇在他脸上,往他脸上吐了口唾沫咒骂:“白瞎你爹妈赐给你这声驴个子了,让你干啥干啥,这辈子也就个打杂的命!”
一巴掌扇完,钱龙不解气的干脆左右开弓,离着老远就能听到“噼啪”的巴掌声不绝于耳。
看钱龙压倒式的收拾完“朋克头”,我径直抱着“喷子”朝李葱白走了过去,我把枪管直接戳在他胸口,仰着脖颈冷笑:“需要我提醒你应该干点啥不?”
叶姓青年脸色惨白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吞了口唾沫出声:“朋友,给个面子”
“你在我这儿没面子!”我轻描淡写的扫视他一眼,没打算动手揍他,一来是因为今天白天他并没有动手打我,再有就是我摸不清他底细,他给我的感觉属于既忌讳今晚上那个“齐叔”,但并不特别怕他。
我随即又扭头看向李葱白努努嘴:“咋地白哥,非让我兄弟过来教教你啊?”
“你就多余跟他废话!”钱龙攥着还在滴血的卡簧横冲直撞的跑了过来,抬腿就是一脚踹在李葱白肚子上,直接把丫蹬了个屁股墩,没等李葱白反应过来,钱龙喘着粗气又冲李葱白的脑袋“咣咣”连跺七八脚。
李葱白满脸是血,瓮声瓮气的干嚎:“服了大哥,我真服了!”
我没瞅李葱白,而是看向叶姓小伙吧唧嘴笑问:“白天你们砸我家店咋说?”
他不傻,我占据这么大优势没碰他一指头,肯定清楚我给他留了脸,沉默几秒钟后,从口袋掏出手机说:“我转你三万块钱重新装修吧。”
我也没挑理,回头朝钱龙使了个眼色说:“收款。”
钱龙和那小子报银行卡的时候,我回身蹲到李葱白的面前微笑说:“白哥,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早上削完我,我这会儿还回来,不算过分吧?”
李葱白鼻孔往外喷着血,他用手背捂着,忙不迭的点头:“不过分。”
我吸了口气说:“还是我之前的话,你乐意交朋友的话,往后社会面上,不管咱在什么场合碰上,我肯定都恭恭敬敬尊你一声白哥,如果你继续没完没了的下套使绊子,大不了发廊我不干了,天天蹲你家门口拿喷子跟你讲述黑涩会的心酸历程。”
李葱白抹了抹脸上的血迹,没皮没脸的干笑:“往后咱是朋友”
“那最好不过。”我一只手握着“喷子”,另外一只手朝他伸出去,微笑着说:“还记得朋友叫啥不?”
“王王朗。”李葱白迟疑几秒钟后朝我伸出手。
“白哥记性不赖。”我咧嘴笑了笑,抻手替他拍打两下身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说:“我这个朗跟狼谐音,你也可以理解成王狼,我这人其实特别随和,平常你蹬我两脚,骂我两句,我都能一笑而过,但千万别没有底线的欺负我,狼急眼了啥样,我就啥样。”
李葱白看着我,没有再作声。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警笛声骤然响起,我们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两台印着“防爆”字样的警车已经将饭店街口的前后路给堵死,从车里下来一大帮身穿制服的防暴警,有人从车里握着扩音器喊:“**掏出来,全部蹲下!”
李葱白眼神阴鹫的瞟着我,刚准备往起蹦,姓叶的青年皱了皱眉头出声:“别没完,给你二叔打个电话,就说啥事没有,快点的!”
李葱白抽了抽鼻子,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掏出手机嘟囔:“二叔,我和小叶在皇后酒店闹着玩呢,都是一帮朋友”
几分钟后,两台防暴警车迅速离去。
穷人永远不知道有钱人在想什么,有钱人同样也从不做穷人做的事儿,这东西不存在谁比谁高档,完全就是层次不同,感悟不同,就像我以为李葱白和姓叶的小子肯定会趁机发难,结果他非但没那么干,反而还替我们打发走了防暴警。
看警车驶远,我深呼吸一口气,又走到叶姓小伙的对面,友好的朝他伸出手招呼:“叶哥,希望咱能照你刚才说的,打完闹完直接翻篇,不管对错,兄弟很诚心的希望能跟你交朋友,郑重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朗。”
叶姓小伙犹豫一下,跟我握了下手声音不大的说:“叶乐天。”
我朝身后努努嘴浅笑说:“这种地方不是吃饭的地儿,如果叶哥不嫌弃,咱可以换个正儿八经喝酒的排挡,不怕你笑话,我初来乍到市里,身上也属实没揣那么多钱进五星级酒店。”
叶乐天顿时咧嘴笑了,摘下来鼻梁上的眼镜框,从兜里掏出一块小方巾擦拭继续镜片,接着不带嘲讽的说:“我猜你后半句才是真心话吧。”
我没有丝毫尴尬的接茬:“看透不说透,咱是好朋友。”
当他摘下来眼镜的时候,我突兀想起,这家伙不就是上次我在侯瘸子麻将门口看到陪江静雅一起吃西餐的那个韩国欧巴吧。
我记得他当时开辆黑色的“迈腾”轿车,还挺不忿的嘀咕狗日的肯定是个小白脸,结果没想到人家除了迈腾以外,还有大路虎。
擦干净镜片后,叶乐天再次将眼镜框戴上,点点脑袋道:“走吧,地方你挑,烟和酒我包,回来这么长时间,我还真没去路边摊上喝过酒。”
“一起呗白哥?”我扭头嘲弄的冲李葱白昂昂脑袋。
李葱白不知道从拿找到两团卫生纸,直接揉成团堵住自己的鼻孔,没羞没臊的应承:“肯定一起,我和小叶是铁磁。”
另外一边的钱龙挺不乐意的撇嘴:“这就**完事了啊?我还没来得及告诉这帮王八犊子,社会人到底多大脚呢。”
我嘿嘿一笑,搂住钱龙肩膀,嘴巴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让钮涛先撤吧,看见我的事情千万别跟任何人讲。”
“明白。”钱龙利索的点点脑袋。
今晚上掏枪是我计划里势在必行的一个环节,我的后手就是假如惊动警察,让钮涛联系那个“温平”第一时间把我们保出来,既然现在叶乐天搞定一切,那钮涛的任务就不需要再继续进行。
“叶哥、白哥。”我扭头看向被钱龙扎了两刀的那个“朋克头”以及老老实实抱头蹲在地上的那帮小青年,不屑的说:“你们喊这帮人属实没啥段位,就是一蹦半米高的辣鸡,下次有事你可以直接找我,绝对办的比他们明白。”
叶乐天表情平静的点点脑袋,李葱白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刚挨完收拾还没过劲儿,马上就拨拉自己脑袋上的“脏辫儿”开口笑道:“算起来,我还真有点事儿需要摆脱你们帮忙。”
“呵呵,先喝酒再谈事。”我甩了个软钉子,委婉的拒绝掉他。
从那个留着“朋克”头的壮汉身边路过的时候,他仰头瞪着我低声道:“哥们,抢我饭碗不觉得烫手吗?”
我捏了捏鼻头,鄙夷的轻笑:“你要真**有端稳碗筷的能力,也不至于趴在地上跟我对话,我店子在哪你知道,干什么你也有数,要感觉自己是个选手,我随时接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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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蜕变
我记得曾经在故事会里看过一句话,能在一起长久玩耍的基础就是双方都有掀桌子的能力和不掀桌子的修养。
半个小时前,我甚至都没有和李葱白、叶乐天坐在一张桌上的资格,半个小时后,我们至少可以表面称兄道弟。
于我而言,我现在既没有掀桌子的能力,也没有不掀桌子的修养,想要尽快提升自己的档次,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坐在他们身边。
坐在车里,钱龙不高兴的嘟囔:“郎朗,你现在真变了。”
“变帅了是吧?”我手扶方向盘笑呵呵的反问他。
钱龙低头摆弄着卡簧刀尖,眼神失望的叹气:“以前的你,碰上这种事,哪怕打完都恨不得再上去补两脚,可现在竟然舔个大脸想跟人交朋友。”
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说:“所以咱以前混来混去都没啥进步,混到我为了一万来块钱的住院费差点给人跪下,你把自己赖以为生的车给卖掉,皇上,想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真得需要形形色色的朋友,我穷怕了,真的不想再穷了。”
钱龙撇撇嘴一脸鄙夷,不过并没有顶我。
“关键时刻能拉咱一把的叫朋友。”我押了口气继续说:“能拉咱几把的叫兄”
钱龙抢在我前面接话:“叫女朋友,我懂。”
对他这种反人类似的的跳跃思维,我迷糊的说:“啥玩意儿就特么女朋友。”
钱龙理直气壮的嘟囔:“废话,除了你媳妇,别人拉你几把你不跟他急眼呀?”
“”我直接让这货给干无语了。
钱龙揪着眉头说:“郎朗,不是不想看你好,主要咱和人家的圈子根本不同,硬融在一块受委屈的还是你自己。”
我轻笑着说:啥叫圈子?如果你是个臭要饭的,身边的朋友基本上也都是丐帮子弟,每天研究的事儿无非就是哪块好乞讨,谁家饭店的泔水味儿更好。
钱龙抿抿嘴没吭声,似乎稍微有点理解我的想法。
我透过反光镜看了眼跟在我们后面的两台“路虎”车,接着道:如果你是个土豪,周边的朋友不是富翁肯定也是纨绔,研究更多的可能就是如何花天酒地,怎样高端消费,咱可以不是土豪,但不妨碍咱有颗成为土豪的心,他们研究怎么消费的时候,咱就琢磨如何让他把钱消费到咱兜里,这是个循序渐进修炼的过程,这年头谁硬都没有自己硬好使!”
钱龙不耐烦的嘟囔:“说的太**深奥了,我听不懂。”
我乐呵呵的说:“圈子是随着你的地位变幻而不停变幻的,有空看看西游记吧,多研究一下孙悟空从小到大的朋友圈。”
西游记里的孙悟空,还是只小猴子时候只能和一群猴子玩耍,等他学艺归来,却可以和牛魔王称兄道弟,大闹天宫之后,托塔李天王都对他毕恭毕敬,到雷音寺之前,他得对菩萨顶礼膜拜,待成为斗战圣佛之后,他和菩萨成了哥们。
只有自己成长了,才会有人重视,决定一个人高度的是自己的实力,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囤积自己的实力。
如果今天我和钱龙不管不顾的干残李葱白,王朗俩字势必会在市里名声大噪,可结果呢?随之而来的就是无休无止的麻烦,要么我锒铛入狱,要么我再次像条狗似的背井离乡。
反之,我不卑不亢的弯腰和他们交朋友,虽然不一定能换到什么有用资源,但至少不必提心吊胆的琢磨该怎么见招拆招。
找到一家临街的烧烤大排档,我把车靠边停下,招呼跟在后面的李葱白、叶乐天下车,我们随便选了个空位,完事要了一大堆烤串和扎啤。
我端起杯子,笑呵呵的冲他俩敬酒:“翻篇了,以前的事情咱不提,往后在市里肯定得指望俩哥多照应。”
叶乐天跟我碰了一杯酒,微笑着说:“叫我小叶或者乐天吧,别哥长哥短的,好像我多老似的。”
我大大咧咧的一口将啤酒闷进嘴里:“成,开喝!”
我一直认为,男人建立感情的地方除了校园,莫过于酒桌,三五杯小酒下肚,什么恩怨情仇,是非由头,都能抛之脑后,我们四个人连续走了几**酒后,大家的话匣子也算彻底打开。
李葱白这逼绝对属于给三分笑脸就敢开染坊的货,脑袋上被钱龙踢的大包还没消下去,就开始呱噪的叨逼叨:“王朗,你和温婷、江静雅到底是啥关系呐?”
我先是看了眼旁边的叶乐天,随即端着酒杯,透过杯壁瞄向脑袋上流光溢彩的彩灯微笑说:“朋友,兴许还达不到朋友的程度,只能算认识吧。”
叶乐天和江静雅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至少俩人应该有过挺美好的曾经,我胡乱嘚嘚肯定惹他反感,所以我说话的时候特别注意方式。
李葱白翻着眼皮出声:“别吹牛了,如果光是认识,她们今天早上就不可能跑过来拉拽我们,王朗咱都实诚点,我和小叶虽然过去跟她俩处过对象,但那都是过失式,对吧小叶?”
叶乐天捧起酒杯,微微皱了皱眉头说:“你酒量不好,少喝点。”
“小叶,你信我不?”我跟他轻碰一下笑呵呵的说:“我其实和江静雅不熟,认识她是透过温婷的,我们在酒吧喝酒时候熟悉的,总共也没说过三句话。”
叶乐天点点脑袋道:“我信,小雅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泡吧的人。”
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点事儿提前跟你说出来,省的你瞎捉摸。”
叶乐天一脸风轻云淡的说:“呵呵,你多想了,我和小雅已经分手了,就算你们现在在一起,也无所谓的。”
这小子实在太稳了,用书里的话说就是忒特么少年老成,不管啥事,脸上的表情始终不会发生多大的变幻,感觉跟他聊任何,都像是在唠别人的事儿一般。
看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我赶忙又转移调调。
这天晚上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反正最后散场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二点多,叶乐天和李葱白绝逼喝多了,就连我招呼他俩去夜场玩会儿都摆手拒绝。
把他们送上车,叶乐天握着我手,含糊不清的傻笑:“王朗,如果你真有魄,我就敢带你发大财,今年想法捧你一个人,让你要多红有多红。”
我大着舌头双手合十的作揖:“成,全凭叶哥照顾。”
叶乐天摘下来鼻梁上的眼镜框耷拉着脑袋出声:“王朗,我和小雅的关系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如果你真对她有想法就放心大胆的去追,我没任何意见。”
“你想多了叶哥,我有媳妇。”我拍了拍他手背喃喃一句后,冲着驾驶座上的李葱白摆摆手道:“开车慢点哈白哥,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目送“路虎”车风驰电掣的离去,我扭头快跑几步,紧跟着扶住路旁的树干,“哇”的一声直接呕吐出来,鼻涕和眼泪混合在一块,模样极其的狼狈。
钱龙轻拍我的后背埋怨:“本身就没啥酒量,非特么往死里灌自己,说那么老些违心的话,你心里不难受啊?明明跟小护士认识挺长时间了,扯那个谎子干啥。”
“哪个爷爷都是从孙子走过来的。”我抠了抠嗓子边吐边苦笑:“我也挺**恶心自己刚才那副嘴脸的,就差给人跪下舔舔脚指甲,还非标榜自己是为了梦想前行。”
钱龙怔了一怔,继续拍打我后背:“活那么累干啥?”
“皇上,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一个唯利是图的损篮子,千万记得把我一个巴掌给拍醒。”我半闭着眼睛,任由口水流了满嘴,咳嗽几下说:“我怕自己有一天满眼都是利,忘了什么叫义。”
“我尽量。”钱龙叹了口气道:“待会把你送回去,我就回工地了,刚才我从提款机取了四万块钱,都扔车里了,别太苦自己,有事你吭声,你王朗不是一个人,身后始终都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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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她不可能骗我的
这天晚上,钱龙把我送回住的地方就离开了。
像他来时候那样无声无息,只留下四万块钱和“大云”烟。
我倚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打了十几分钟盹后,又醒过来。
盯着旁边的钱和烟,想哭又想笑,钱是叶乐天赔的装修费,我不打算给静姐,毕竟这钱是用我一身伤痕换来的。
烟,估计是钱龙想提醒我,不要忘记曾经的情义,当年我俩刚被开除那会儿,经常聚在一块喝酒,每次喝多,我都嚷嚷等将来有本事了,一定要天天抽“大云”,抽一包烧一包。
我摇摇晃晃的跑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后,叩响王影房间的门喊:“媳妇,你回来没?”
屋里没有人回应,我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她房间里空无一人。
“媳妇?”我顿时有点慌神,赶忙扯开嗓门边喊边去其他房间找,来来回回溜达好几遍也没见到她人影。
“难道还没下班?”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二点半了,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拽开门打算去找找她,哪知道我刚下了两层楼,就看到她趿拉着脚步,扶着栏杆慢吞吞走上来。
我有些起火的接过她的挎包问:“你咋才回来啊?”
她两手挎住我胳膊,感觉很是疲惫的倚在我肩膀上,咀嚼着口香糖嘟嘴:“今天有个同事过生日,我第一天报道不合群不好,所以就跟着一块吃了顿饭。”
看她的模样,我心里头纵有一千个埋怨也顷刻间化作乌有,心疼的抚摸着她的秀发说:“要是太累的话,就别去上班了,我可以赚钱养活你的”
“别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拖油**好吗?”她扬起小脑袋,小脸微微涨红的轻声说。
我宠溺的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挑逗:“好好好,但往后可不准这么晚回来了,皇上那犊子等你一宿没等上,刚刚走。”
王影晃了晃我胳膊数落:“哎呀,你怎么不知道拦他呢,这两天他好像和媚儿吵架了,我看媚儿朋友圈发的东西都挺丧气的。”
说话的时候,她脚脖子没站稳,差点摔倒,我赶忙搂住她,皱着眉头,嗅了嗅,迷惑的问:“你身上怎么有股子酒味啊?”
王影嚼着口香糖,小脸通红的摇头说:“怎么可能,肯定是你喝酒的缘故。”
边说话她边在我脸上闻了闻,随即摆摆手哼唧:“就是你身上酒味太重了,待会好好擦擦身上,熏死人了。”
“说话的过程,我俩开门进家,她直接回屋,我不怀好意的尾随她进屋,可能真的是酒壮熊人胆吧,今晚上喝的稍微有点高,我脑子里竟然生出“拿下”她的念头。
王影脱掉外面的运动服,露出里面画着“皮卡丘”的米色t恤,迷惑的扭头问我:“咦?你干嘛?”
我厚着脸皮往她跟前又挪动两步,坏笑说:“我不寻思你上一天班挺累的嘛,想着给你捶捶背,揉揉肩。”
“切,肯定憋什么坏心眼。”王影歪着小嘴儿,朝我丢个白眼,接着两手推在我胳膊上往出赶:“少来,快去接点水擦擦,浑身臭烘烘的。”
我眯眼在她并不算汹涌的胸脯上打量几眼,舔着嘴角没正经的问:“那有啥奖励不?”
王影昂着脑袋,把小脸蛋贴在我额头上,吹着香气,无比诱惑的娇嗔:“你想要啥奖励?”
我举着胳膊发誓:“比如说睡个觉啥的,我没别的意思哈,就是想搂着你睡,真的啥都不干。”
她的俏脸顿时红到脖子根儿,干咳两声推搡我:“看本小姐心情吧,你赶紧擦身上去。”
可能真是喝多了,将近一百四十斤的我竟然让她推了个踉跄,她还捂嘴俏皮的笑:“王朗,我发现你身体挺虚的”
我脸上实在挂不住,猛地一把抱住她,将她按倒在床上,然后压她身上,两手从她腋窝下咯吱,逗的她不停挣扎,“咯咯咯”笑个不停,求饶似的喊:“嘻嘻,我错了,我错了老公”
那一声“老公”直接像把剪刀一般撩开了我的心,望着她精致的小脸,当时我脑子一抽,直接俯下头重重吻在了她嘴上。
起初她使劲推搡我,扭动身体,还从我腰上又掐又捏,可我就是硬撑着不动弹,她慢慢开始停止挣动,生涩的迎合起我,她的小嘴儿很柔软,甜甜的,感觉快要把我给融化掉似的。
我和她的嘴唇紧紧贴在一起,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亲吻了大概能有七八分钟,我抬起头,静静看着她,把手慢慢伸向她的衣角。
“老公,我我还没有准备好,而且我现在还有亲戚”她柔情似水的望着我,满脸绯红的小声呢喃:“如果如果你非想”
看着她的模样,我深呼吸一口,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依依不舍的爬起身说:“傻样吧,我给你倒杯水去。”
“好。”她轻轻撩拨自己凌乱的发梢,乖巧的点点脑袋。
我起身先跑到卫生间,拿凉水冲了把脸,确保自己足够冷静后,才又跑到厨房给她倒上一杯水,推开门轻声说:“媳妇,今天钱龙给咱装了好几台空调,另外咱家也可以洗澡了”
我话没说完,赶忙闭上嘴巴,因为这个傻妮子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像是小猫似的半侧身子,发出轻微的呼气声,我踮着脚尖把水杯放在她床前,然后替她盖上毛巾被,又打开空调,小偷似的退出房间。
这傻妮子实在太累了,让自己女人那么累,看来我真得检讨自己能力了。
回到客厅,我倚在沙发上,思绪万千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人骤然敲响,生怕吵醒王影,我赶忙拽开门,结果看到卢**站在门外,呼哧带喘的冲着我急促的说:“朗哥,店里出事儿了。”
“嘘!”我比划了个禁声的手势,推着他走出门,锁上门后才皱着眉头问:“咋地了一惊一乍的?”
卢**眉开眼笑的说:“骗你的,生意太火爆,实在忙不过来了,就我一个会开车的,根本忙不过来,我刚才给龙哥打电话,他说把你送回来了,所以我寻思喊你一块帮忙。”
我长舒一口气问:“晚上没出啥事吧?”
卢**从兜里掏出烟递给我一支憨笑着说:“啥事没有,这还不到一点钟,咱们差不多已经收了一万五,静姐说今晚上运气好点的话,整个三万多没问题,对了,你们是咋搞定的?”
“我和皇上集体卖了个菊呗。”我摆摆手,没接烟,指着嗓子说:“快冒烟了,你先下楼等我,我跟影姐说一声,马上就过来。”
打发走卢**,我回到屋里,把钱龙给我的四万块钱,悄悄压在王影的枕头底下,完事换了件衣裳快步下楼,这钱我没打算告诉任何人,可能是自私心理作祟,也可能是我期待王影睁开眼那一刹那可以看到钱开心的笑出声。
下车以后,卢**正蹲在楼口和一个衣衫破烂的乞丐聊天,那乞丐蓬头垢面,头发一缕一缕黏在额头上,满脸乌漆嘛黑的,穿件飘着棉絮的羽绒服,身上一股子馊味,正夹着一根烟咧嘴“嘿嘿”傻笑。
我踢了卢**一脚问:“你二叔啊?”
卢**撇嘴道:“狗屁,我刚才下楼,他管我要烟抽,我寻思闲着也是闲着就逗逗他呗。”
跟我说完话,他又朝着那乞丐挑逗:“你家是哪的呀?”
“嘿嘿嘿”乞丐也不说话,吞云吐雾的仰头傻笑。
“行了,别没屁隔了嗓子。”我搡了卢**一下笑骂:“待会你俩别再摩擦出爱的火花。”
“走了啊哥们。”卢**起身朝着那乞丐摆摆手道别,走出去没两步,他又掉头走回来,从兜里掏出半包烟放到乞丐脚下说:“留着慢慢抽吧,晚上要是冷的话,就去楼洞里睡。”
卢**这个人向来善良,还在县城的时候,但凡碰到要饭的,或者搁地上跪着乞讨的,总会多多少少给对方三五块钱。
乞丐再次回应一阵“嘿嘿嘿”的傻笑。
“给烟不给火,你能逼疯他。”我掏出打火机随手丢给乞丐,看他笨手笨脚的模样,本以为他肯定接不到,没想到打火机刚一脱我手,他就敏捷的接到了。
我愕然的长大嘴巴问:“卧槽,你还会提前预判啊?”
“嘿嘿嘿”他把打火机和烟随手揣到怀里,完事笨拙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冲着小区口离去。
“预判个蛋,估计就是巧合。”卢**拽了拽我胳膊催促:“走吧,耽误一分钟,少赚一分钟的钱。”
我静静的盯着那乞丐看,也就几秒钟的功夫,他就彻底消失在夜幕当中。
坐进车里,卢**递给我一块口香糖说:“晚上喝酒了吧朗哥,嚼块口香糖,祛味还提神儿。”
我怔了一怔,自言自语的呢喃:“喝酒,嚼口香糖?”
卢**白了我一眼,发动着车子道:“擦,你受啥刺激了,这不都是常识嘛,趁着还有时间,你抓紧时间眯两分钟,今晚上估计又是个不眠夜。”
我捏着口香糖说:“**,你说女人嚼口香糖,算了,她不可能骗我的。”
说归说,可不知道为啥我脑子里还是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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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新司机开老车
见我一脸神神叨叨的嘀咕,卢**连问了我好几遍到底怎么了,我晃了晃脑袋没吱声。
路上卢**告诉我,今晚上生意实在太火爆,静姐包了两辆车都有点供不应求。
我狐疑的问:“净扯淡,店里有那么多姑娘嘛。”
卢**点点脑袋说:“当然有啊,静姐从别的店里借了十多个,疯子这会儿去找另外两家店的老板谈了,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咱应该能拿下三四家店。”
很快回到店里,静姐坐在柜台后面正忙忙活活的打电话。
我扫视了一眼店面,玻璃是新换的,屋里的几组沙发也是刚换的,就连墙面都贴了粉色的壁纸,给人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几秒钟后静姐放下电话,咬着嘴唇朝我浅笑:“郎朗,我就不跟你说谢谢了,之前和疯子他们聊过,我往后每月给你们多拿一万块钱出来,另外咱家店,给你们拿出百分之十的干股,年底分红。”
我调侃的坐到沙发上,拿屁股使劲往下抻了抻打趣道:“新沙发挺软乎的哈,姐这把是要大出血啊。”
静姐幽幽的叹了口气说:“要是没你们帮衬,店我都准备转出去的。”
我笑呵呵的打了个响指道:“姐,咱也别甭叹春悲秋了,老人不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挺过这次大劫,咱往后的日子肯定平坦的多,来,喊姑娘们下来,我送她们赚钱去。”
静姐点点脑袋,冲着楼上娇喝:“秀秀,小可”
没多会儿秀秀和另外两个女孩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秀秀微微一愣,皱着眉头问静姐:“今天为啥没提前安排她?”
秀秀今天把头发盘起来了,换了身挺清凉的纯色连衣裙,黑色丝袜紧紧包裹一对很有肉感的大腿,透着股和平常小姑娘不一样的熟女味道,她边往耳朵上戴耳环边柔声说:“我自己要求的,姐妹们都是来赚钱的,我不应该搞特例。”
我凝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问清楚静姐地址后,我开车载着三个女孩儿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
去的路上,仨女孩日常的补妆描眉,我抻手摸了摸生疼的后脊梁“嘶嘶”了两声,坐在副驾驶上的秀秀侧头问我:“听说今天店里出事了?”
我随口笑道:“小问题,已经和平解决。”
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告诉小姐们,不然很容易让她们产生乱七八糟的想法,其实小姐和出来玩的那帮人思维很相像,她们干这一行除了要求赚钱以外,最重要的还是安全感。
秀秀抻手捏了一把我的脸颊挑逗:“瞅你这脸怎么都不像和平解决的样子,今天静姐老崇拜你了,一晚上张口闭口都是郎朗怎么怎么着,你再加把油,争取拿下她,给我们当老板爷。”
“别扯了,我怕疯子跟我拼命。”我抻手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一下坏笑:“自重点哈姑娘,老衲只卖身不卖艺,你要真对我的脸感兴趣,等你下班了,咱可以找个地方好好研究一下。”
秀秀眨动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抻手拍在我大腿上娇滴滴的在我耳边吹热气:“姐姐的胃口可大了,就怕你满足不了。”
我哆嗦一下,不适宜的把腿往旁边挪了挪干笑:“说的好像**店里的男人一号不卖给我似的。”
秀秀纤细的小手顺着我大腿往上又游走一点,继续吹着香气撩惹我:“啧啧啧,羞涩了啊?”
我脸皮红扑扑的,把她手摆到一边吧唧嘴:“别闹,新司机开老车容易翻。”
看我的窘模样,秀秀和车里另外俩姑娘全都“咯咯”的笑出声。
干我们这行其实挺煎熬的,太严肃吧,很容易失人心,太随和,她们又不会拿你当回事,动不动还想撩骚你,尺度属实不太好拿捏。
把秀秀她们送到酒店,我放倒车座开始漫长的等待。
今晚上我们哥四个全分散开了,基本上一个人带一队,我叼着烟自言自语的嘟囔,没手机是真不方便,寻思着明天分账的时候,要不要先支点钱给自己配一部新手机。
我正胡乱遐想的时候,车窗玻璃被人“咚咚”敲响,放下车窗一看居然是秀秀,我迷惑的问:“这么快?”
她拿着手机递给我努嘴坏笑:“你老相好的找你,电话你拿着吧,我先上班。”
说罢话,秀秀晃着曼妙的水蛇腰走进酒店。
“谁呀?”我迷惑的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静姐的声音:“郎朗,你朋友找你,问他是谁也不说,看样子挺着急的。”
我有点懵,除了这哥几个以外,我的朋友要么在老家,要么就跟钱龙在一块,不可能会找到店里的,想想后,我轻声说:“你让他接电话。”
一道清冷的男声传入我耳中:“王朗你好,我姓齐,今天在皇后大酒店帮你们解决过一桩难题,还有印象吗?”
我一瞬间打了个激灵,脑海中顿时出现那个叫“齐叔”的眼镜男人,干咳两声笑问:“齐叔,您真是神通广大啊。”
他哈哈一笑,很随意的说:“我手机号182xxx,你给我打过来吧,咱俩的对话相信你也不希望太多人听到。”
几分钟后,我拨通手机号,他不急不躁的说:“王朗,你做人不厚道啊,我替你解决了难题,你是不是得履行承诺,把温主任的东西还给我们呢?”
我顿了顿,用商量的语气说:“确实应该,不过东西现在没在我手里,咱们明天找个地方见面可以吗?”
他接着说:“我是给人打工的,也别难为我,你人在哪,这会儿我过去和你面谈吧。”
我犹豫好半晌后开口:“我在幸福大道,如家酒店的门口。”
对方既然有本事直接找到店里,并且准确的喊出我名字,足以证明他对我的情况摸的清清楚楚,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见上一面。
放下手机,我思索片刻后从车里下来,给卢**又去个电话,叮嘱他务必把黑皮本给保管好,从原地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一辆银灰色的“迈腾”停在我跟前,驾驶座上的人正是晚上在饭店出现过的那个“齐叔”。
我朝他点头打了声招呼:“齐叔”
他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框冲我努努嘴:“上车里谈吧,路边有**,我不方便被拍到脸。”
我犹豫一下,拽开副驾驶的门钻进车里。
他把座椅放倒,微笑着说:“王朗,我既然能透过话吧找出来你这个人,说明我对你的事情很了解,这点你没什么疑问吧?”
我轻轻点点脑袋应了一声,跟这样的老狐狸打交道,说老实话我心里真突突,因为不定我哪个表情或者多说一句话就能让他看出来一丝端倪。
他将车窗玻璃全都升上去,压低声音问我:“用一页废纸交我这个朋友,你感觉划算不?”
我挤出一抹笑容说:“划算!”
他声音满是诱惑的说:“纸给我,你在临县挂的案子,我想办法帮你消除,往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可以随时打我刚才的手机号,怎么样?”
我低头思索几秒钟后开口:“叔,东西现在真没在我手里,但我可以给你保证,关于温平的那一页绝对会销毁,可以吗?”
他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坐直身子盯盯注视我:“我拿什么相信你的保证?”
我长舒一口气说:“这也是我害怕的,如果把东西还给你,我拿什么保证自己的安全,我就是个最不入流的蝼蚁,你们抬抬胳膊就能碾死我。”
他皱着眉头,语调再次加重:“你信吗?我一个电话可以让你这辈子都在牢里度过。”
我吞了口唾沫,鼓足勇气跟他对视:“叔,你确定研究透彻我的交际圈了吗?如果我消失,你真有把握,控制那东西不会被人印的满街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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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投名状
我俩的对话瞬时陷入沉寂,齐叔搓了搓脸颊,深思半晌后开口:“咱们折中一下吧,你首先让我看到你手里确实有我想要的,然后咱再研究具体怎么交易。”
“没问题。”我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然后拨通卢**的号码道:“把温平那一页纸,拍两张照片给我发过来,然后把本子送到大头那里。”
卢**懵逼的问我:“朗哥你说啥呢,大头是谁呀?”
我看了眼旁边的齐叔,提高嗓门道:“对,就是我那个朋友,本子给他,他知道快递到哪。”
没等他再说什么,我直接挂掉了手机,几秒钟后,几张照片发了过来,我捂着卢**的号码,把相片递到他面前。
他眯眼看了半晌后,嘴角抽搐两下点头说:“你想怎么交易?”
我押了口气,沉寂半晌后开口:“我想和温平见一面。”
“不可能!”他很干脆的拒绝。
我没有吭声,只是咧嘴微笑,我们双方再次陷入僵持,五六分钟后,他叹了口气把眼镜框戴在脸上,表情认真的说:“孩子,你考虑清楚,这种局根本不是你这种级别的小角色可以参与的,和温主任见一面,你这辈子可能都得身不由己的活着。”
我搓了一把脸颊苦笑:“和我现在有区别吗?我冒冒失失把东西还给你,兴许下一秒就可能被人丢进监狱,也可能明早上被某个清洁工发现死在臭水沟里。”
齐叔表现的越焦躁,说明那东西越重要,如此私密的东西曾经被我看过,恐怕不单是我,凡是经手过的人都会有危险,所以现在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我挤上温平的贼船,只要让他完全相信我,我们才可能转危为安。
他轻叹一口气摇头:“你这孩子的心眼真多。”
随即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他拒绝把东西给我,想和您面对面谈谈。”
半分钟左右,齐叔挂断电话,扭头冲我说:“早上五点半,我和他在你们店前面的丁字路口等你,还是这辆车。”
我舔了舔嘴皮感激的说:“麻烦了齐叔。”
他注视我几秒钟后,摇摇头,表情复杂的说:“你这样的人如果中途不折,兴许也是头妖孽,好事也是坏事。”
我从车里下来,齐叔没有丝毫停顿,直接绝尘而去。
我杵在原地,呆滞的望着车尾灯,心跳骤然加速。
正如齐叔刚刚说的,选择和温平见面,兴许这辈子我都别想再跳出泥潭,因为我想让他相信我,肯定得干一些违心的事儿被他死死的掐住命脉,但同样,假如他真的愿意相信我,可能我往后的路就会顺畅很多。
从小我就知道,这块土地上最可怕不是神不是鬼,更不是什么黑涩会,让人不寒而栗的是那些嚼着皇粮的公仆们,他们手中的权利可以造福一方,更能杀人于无形。
与他们为伍,要么平步青云,要么尸骨无存,一半的概率,我选择搏一次。
回到车里,我哆哆嗦嗦的点燃烟,脑海中陷入一片空洞。
也不知道具体发了多久的呆,秀秀她们几个有说有笑的从酒店里走出来,我拍了拍自己脸蛋,作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载着她们回到店里,开始第二轮的工作。
忙忙碌碌的一晚上就这么过去,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大家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店里,我们这组人又是最后回来的。
李俊峰、卢**和孟胜乐捧着泡面正跟几个年轻姑娘唠骚嗑。
我把今晚上收的钱交给静姐,笑着问:“成绩咋样?”
静姐眉飞色舞的边按计算机边记录:“差几块钱四万,抛去咱们借别家店里的姑娘,自己进账差不多三万,你先歇口气,待会我请大家吃早点,完事咱们找个汗蒸房好好的做个按摩,休息一白天。”
秀秀捧着手机笑容如嫣:“静姐,不行你把钱给我呗,我替你们做按摩,泰式、中式的我都在行。”
我笑呵呵的打趣:“掉钱眼里了吧。”
“少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几张嘴等着吃饭呢。”秀秀晃着水蛇腰,一屁股坐在我腿上,很干脆的搂住我的脖子,香唇贴在我耳边呼呼吹热气:“待会我陪你买盒男人一号?”
我在她的软腰上捏了一把逗乐:“别闹姐,我没肾,快起来吧,你身上香水味太重,回家我怕跪榴莲。”
“哈哈哈”哥几个顿时全笑开了花。
笑闹一会儿后,静姐拢完账,带着我们和一大票小姐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捂着肚子,表情痛苦的冲静姐说:“坏菜了,晚上吃的小龙虾估计不太新鲜,钥匙给我,我拉屎,你们先去吧。”
李俊峰白了我一眼笑骂:“懒驴上坡屎尿多,快点的昂,我待会有事儿跟你说。”
“隔壁街的张家包子等你哦。”静姐把钥匙丢给我。
目送他们走远后,我慢慢直起腰,随手将卷帘门拽下来反锁,然后才径直朝着街口走去,丁字路口齐叔那辆银灰色的“迈腾”已经停在路边,我深呼吸一口气,踱着脚步拽开了后面的车门。
让我意外的是齐叔没有在,驾驶座上坐了另外一个陌生的男人,我上车以后,他直接回过来脑袋笑眯眯的打量我。
这人估摸四十多岁,半长不长的黑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宽额头,浓眉毛,嘴唇格外厚实,穿一件深蓝色的polo衫,尽管脸上挂着笑容,但仍旧让我没由来的一阵心悸。
看他的模样我总感觉很眼熟,可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寻思着大概是以前看电视时候,在本地新闻里见过吧。
我沉吸一口气,不太确定的朝着他微微点点脑袋:“温叔你好。”
“小家伙有股聪慧劲儿。”他轻轻拨动一下领口上的扣子,再次打量我几眼后轻声说:“你想做点什么生意?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啊?”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明白他为什么啥都没问我,直接抛出来一个大肉丸。
“年纪轻轻混迹这种场合,有点可惜。”他接着说。
我咽了口唾沫,脑子里快速琢磨他到底是在唱哪一出,但他这家伙实在太稳了,脸色如常,始终保持一副扑克牌式的微笑。
我迟疑半晌后出声:“我想我想要不夜城前面那片空地。”
“那片空地呀。”他微微抬了下脑袋,似乎在思考,几秒钟后点头说:“那块地可不好拿,它一半属于国有,另外一半归私人,不夜城里有个叫长龙酒吧的你知道吗?”
我摇了摇脑袋干笑说,不认识。
他抬起胳膊看了眼腕表说:“我可以给土地局的朋友打声招呼把国有的那一半地方批给你们,具体的文件和手续需要你自己办,剩下的一半你得自己想办法。”
我喜出望外的说:“一半就够了,我想建个停车场。”
他轻拍自己的大腿微笑说:“一半肯定不够,可以看到市场经济的不是只有你,可为什么始终没有落实,这里面肯定有原因的。”
我没有往下接话,而是直接问:“您需要我替你做什么?”
他稳如泰山一般的直视我:“我想知道那个笔记本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
我把提前就想好的说辞甩出来:“我朋友上银行取钱的时候无意间捡到的。”
他皱了皱眉头,问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临县城建局的夏东柳认识吗?”
我捏了捏鼻头说:“听名字耳熟,应该见过吧。”
他再次抬起胳膊看了眼腕子上的手表微笑说:“本子应该是从他手里丢失的,他最近在被纪委的调查,小王啊,我希望事情可以从他那里停止,古时候一个将领想要加入一方阵营,需要递种叫投名状的东西,你有空可以了解一下。”
我死死的盯着他的脸,内心突然升起一股子难以言明的恐惧,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说希望事情可以在夏东柳那里停止,可怎么样才算停止?无非是夏东柳没了,他希望我帮他杀人,却又表现的如此的风轻云淡。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有作声,此时我开始后悔了,早知道温平的这条大船不好上,可万万没想到船票竟然是拿人命去换。
见我怔怔发呆,他轻轻拍了拍我肩膀说:“我身边不缺一个王朗,但你王朗肯定却缺一次机会,拿出点让我信服的东西,地狱还是天堂,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你那帮小朋友都挺不错的,活力四射,对了,市里的纪检小组明天会抵挡临县,你只有一白天的时间考虑。”
我声音干哑的问他:“我我需要怎么干?”
他眯眼笑着反问我:“如果万事俱备,你的价值何在?”
我从车里下来以后,迈腾车就直接开走了。
我顿时陷入两难的抉择,如果没有见到他,没有听到他刚刚那些话,也许我只要把本子交出来,完事逃到外地可能就能免去一劫,可现实里没有如果。
现在拒绝他,相信不止是我,我这帮兄弟都有可能跟着倒霉,但要是真照着他说的干,我特么就是杀人犯,刽子手,他如果不管我,后半辈子我都等着被通缉吧。
“王朗!”就在这时,我身后突兀传来一个女人的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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