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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36 大圈子里的小圈子

    我循着声音回头望过去,竟然看到秀秀站在我身后,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台远去的银色“迈腾”车。

    我略显紧张的问她:“怎么了秀姐?”

    “你认识那辆车?”她慢一秒同时问向我。

    我干涩的摸了摸鼻头笑道:“一个朋友的,你怎么没和他们一块吃饭去啊?”

    秀秀眼神复杂的盯着我问:“你有政府的朋友?”

    她脸上的表情特别奇怪,脸上写满了期待、失望和一丝愠怒。

    我微微一愣,不明白为啥秀秀可以一口喊出那台车的身份。

    秀秀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随即朝我抻出手道:“店里钥匙给我,我回去拿下手机。”

    “我陪你一起吧。”我顿了顿,跟她一块朝着店铺的方向返回。

    走到店门口的时候,秀秀突兀的回头看向我出声:“王朗,刚刚车里的人姓温对吗?”

    我舔了舔嘴皮没有作声,也算是一种默认。

    秀秀加重语气,一把握住我的胳膊说:“千万不要和他一起,那个人太可怕了,信我的好吗?我不会害你的。”

    我咬着嘴皮问:“你认识他么秀姐?”

    她怔了一怔,好半晌没有说话,我替她打开门,她进店里取手机,我则站在门外点燃一支烟,犯愁的吞云吐雾。

    几分钟后,秀秀出来,头皮披散在脸前,眼角还有没有干涸的泪滴。

    我忙不迭的问她:“秀秀姐,你怎么了?”

    “王朗,那个人是温平对吗?”她猛地扬起脑袋,直愣愣的望着我。

    我有点发虚的讪笑:“大概是吧,我没见过温平,所以也不太好确定他的身份。”

    秀秀沉息一会儿后,丢出去一句爆炸性的新闻:“他就是温平,那辆车的户主叫齐恒,我曾经坐过那台车两年多,他是我孩子的爸爸,王朗你信姐的,温平不是善茬,不管他想让你做什么,千万不要答应,他会把你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下。”

    我宛如木桩一般杵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秀秀将自己的乱发挽起,表情凝重的问我:“王朗,你可以告诉我,他让你做什么吗?”

    我沉寂几秒钟后,编瞎话说:“他什么都没让我做,只是莫名其妙的把我喊到车里,也没问任何,跟个精神病似的盯着我看了好半天。”

    “真的?”秀秀满脸不相信的问。

    我使劲点了点脑袋微笑说:“千真万确!”

    秀秀长舒一口气,不放心的反复叮嘱我:“不要和他做任何交易,那个人太可怕了,他没有感情的。”

    我挠了挠后脑勺,憨笑着点头:“我又不傻,嘿嘿”

    秀秀捧着手机摆弄几下后轻声说:“那他估计是知道我在这里上班了,想警告你一下,不用理他,我就是要让他觉得丢人,要用这种方式羞辱他,他当初费劲千辛万苦才睡到我,现在别人花二百块钱就可以。”

    我迟疑一下后问她:“秀姐,你以前和他”

    秀秀哀伤的仰头看向天空,犹豫好半天后,从手包里掏出一盒女士香烟,点燃一支后自嘲的开口:“我和他相恋了十二年,我曾经也是一名户籍警,想象不到吧?”

    我暗暗吃了一惊,但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

    秀秀低头沉默了足足能有五六分钟,眼中带泪的开腔:“我认识他那年,他只是警局一个很普通的干事,现在他成为整个崇州市的警务系统的一把手,还兼职副市,呵呵所有人都知道他能力突出,但不会有人记得我这个小小的户籍警曾经为了帮助他上位做过什么。”

    我张了张嘴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这”

    秀秀轻叹一口气说:“女人能为男人做的事情其实就是那点男欢女爱,其实很多年前我就注定是个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不管怎么样,王朗你相信我,千万不要和温平做任何交易,哪怕他说的再天花乱坠也不要同意。”

    我重重点了点脑袋,言不由衷的保证:“会的!”

    秀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语重心长的说:“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想暂时休息一个礼拜,等过完这阵子再回来上班,待会你替我和静姐说一声吧。”

    这个可怜的女人十有**认为温平一定是因为他出现的。

    “好。”我没多解释,违心的朝着她露出一抹浅笑说:“你放心休息你的,回头我跟静姐商量一下,每天给你拿点保底,毕竟你家还有仨嗷嗷待哺的孩子呢。”

    秀秀红着眼眶轻咬嘴唇点头道:“谢谢。”

    从店门口分开以后,秀秀没有和我一块去早餐铺,而是独自打车回家了,临上车的时候,我看到她似乎控制不住情绪的捂脸哭了。

    我晃了晃脑袋,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跑到隔壁街的早餐摊和其他人碰上面。

    我坐下来以后,静姐凝声问我:“郎朗,秀秀说回店里拿手机,你俩碰上没有?”

    我点点头道:“碰上了,她说有点急事要回老家一趟,估计一个礼拜不能上班,让我给你请个假。”

    静姐旁边,一个满脸浓妆艳抹,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女孩轻哼一声:“真羡慕秀秀呀,活的贼潇洒,坐台第一个排她,上班最后一个到场,有事都不需要请假,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混到秀秀的程度。”

    这女孩叫沈曼,之前一直都是静姐店里的台柱子,从秀秀过来以后,地位稍稍有点下降,平常说话就喜欢话里带话,昨天公开跟我顶嘴,最先叫嚣不干的就是她。

    “谁家里没点事情,别这么说。”静姐靠了靠沈曼的胳膊摇头示意。

    沈曼冷笑一声说:“静姐,我妹明天要来市里看我,我能不能也请两天假啊?”

    静姐不满的出声:“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秀秀不在,你也请假,生意还怎么做?”

    我皱了皱眉头径直瞪向沈曼吧唧嘴:“曼姐你好像对秀秀意见挺大哈。”

    沈曼皮笑肉不笑的摆摆手:“怎么敢呢,朗哥和秀秀的关系我们都懂,我就是随口发两句牢骚。”

    “静姐给曼姐批几天假,让她好好歇着。”我朝沈曼努努嘴道:“你慢慢休息,什么时候通知你来上班再报道吧。”

    “你什么意思?开除老娘吗?昨天就故意针对我,今天我不过发几句牢骚又这样!”沈曼瞬间急眼了,蹭一下站起来,看向静姐喘着粗气嚷嚷:“静姐,我知道咱店里生意现在确实比以前好了,如果你们看不顺眼我,可以直接说出来,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撵我走。”

    静姐赶忙起身打圆场:“曼曼,你理解错意思了”

    孟胜乐满脸不悦的劝解:“沈曼,拍着你良心问问自己,这几天你少赚钱了吗?王朗脾气不好归不好,但给你穿过小鞋吗?人家秀秀请假碍你啥事,你从这儿冷嘲热讽?”

    沈曼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掩面抽泣:“静姐,以前咱们虽然赚的少,但是姐妹们心情痛快,至少不用受这些黄毛小子呼来喝去,既然店里容不下我了,那我只能另谋出路,咱们好聚好散吧。”

    “去尼玛的,马上给我滚!”我抓起旁边的包子,“噗”的一下砸在沈曼的脸上,恶狠狠的呵斥:“往后千万别从市里的小姐圈出现,不然我肯定让你后悔。”

    每个行当都有属于自己的小圈子,很显然因为我们的介入,让沈曼这个元老产生了不满心理,于是乎她恨屋及乌,连带我们领过来的秀秀等人全都看不顺眼,这种矛盾存在人性深处,即便我们双方一再压制,早晚也会爆发。

    沈曼摸了摸脸颊,指着我尖叫:“你敢砸老娘?行,你给我等着!”

    “成,我等着你。”我点点脑袋,无所谓的咧嘴一笑。

    李俊峰剐了我一眼喃呢:“郎朗,你实在太容易暴躁了。”

    “再好的链子也栓不在想跑的狗。”我摸了摸下巴颏冷笑。

    沈曼今天就是在没事找事,至于原因我不得而知,不过我感觉这娘们不是被人授意,就是找到了更好的出路,不然昨天我翻脸的时候,她不会死皮赖脸的赔不是,今天根本不关她的事儿,她却从鸡蛋里挑骨头。

    沈曼很快扭着小屁股摔门而出,等她走远后,我拍了拍手朝着其他几个小姐鞠躬道:“我这个人说话可能有时候不耐听,但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对我而言,就希望大家都能赚到钱,我可以抽到更多水钱,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提前给姐姐们赔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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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替自己买张保命符

    人生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对牛弹琴,你唾沫横飞的跟人展望未来,对方却只回以你几声假笑。

    我说完话后,旁边的十多个小姐的脸上都没有太过明显的变幻,只是象征性的朝我歪了歪嘴角。

    对她们来说,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可有可无的废话,她们并不在乎秀秀或者沈曼来不来上班,她们只关心今天自己能到赚多少钱,可以多坐几个钟。

    我挺无语的笑了笑,朝着卢**摆摆手招呼:“波儿,你出来一趟。”

    几秒钟后我和卢**出现在早餐摊外面,我搂着他肩膀压低声音说:“待会你想办法管静姐要下沈曼的住址和电话,今天辛苦一下,给我盯着她,看看丫都跟什么人接触。”

    卢**迷惑的问我:“朗哥,你想干她啊?”

    我白了他一眼笑骂:“干鸡毛,那娘们肯定又诡,昨天和今天完全不是一个调门,我估计她应该是傍上什么大哥了,你给我留心观察一下,别人我不怕,我就担心内个高大海玩套路。”

    这附近就我们和高大海两家店,如果是别人我还不觉得有啥,但要是高大海使阴招的话,我们就得琢磨一下防范措施。

    卢**利索的比划个ok的手势应承:“行,我心里有数。”

    商量妥当以后,我们回去继续吃早饭。

    吃罢饭,十多个小姐分别离去,孟胜乐说老长时间没回家了,想回去看看他妈,卢**有我交代我的任务拽着静姐从旁边耳语嘀咕。

    李俊峰递给我一支烟笑道:“我不问你是怎么搞定李葱白的,你也别问我是怎么谈妥的另外几家小发廊,好使不?”

    “行。”我咧嘴点点脑袋。

    李俊峰掏出打火机替我点着烟开口:“昨晚上我一共谈了四家店,待遇和静姐给的差不多,每个台咱们抽二十块水钱,负责接送他们店里的姑娘,保证安全。”

    我乐呵呵的翘起大拇指夸赞:“疯哥牛逼。”

    “好消息说完了,接着该宣布坏消息,你坐稳哈。”李俊峰打趣的说:“扫黄大队那头的月钱,静姐帮咱谈好了,一个月两个肯定不能少,周边几家酒店领班和经理的好处,一个月怎么也得一万来钱。”

    我想了想后问:“除去开销,咱能盈利多少?”

    “保守估计,十一二万左右。”李俊峰伸出一直巴掌道:“我还没说完,目前咱最缺的是人,算上静姐的店,总共五个店,咱就算一人人管一家店都不够,晚上生意高峰期,一个人根本不办事,一个店最少得有两到三个人,最少两个。”

    我捏了捏鼻头简单计算一下说:“四个店十来个人,每人一个月最少得给三千块钱,咱最后一个人还能分两三万,这事儿可以干。”

    李俊峰犯愁的说:“关键是人不好找,这事儿肯定得挑靠得住的自己人,我这边能喊俩,乐子回去动员他那个表哥了,可还缺七八个。”

    我扒拉头发两下说:“我这边差不多能喊三四个,暂时先这么凑合吧,等碰上合适的再说吧。”

    李俊峰瘸着一条腿站起来,挤眉弄眼的坏笑:“成,你上点心,我待会再去找那几家店老板深入了解一下。”

    我撇嘴笑骂他一句:“腿不利索尽量少骚,怼太深,容易跌进去爬不出来。”

    这家伙一点都不像我们同龄人,口味重的离谱,店里的小姑娘他一个都看不上眼,反而格外青睐静姐这种半老徐娘,用他的话说,就是老梆子败火。

    李俊峰轻咳一声道:“你真得抓紧时间买部手机了,找你实在太费劲,要不你先用我的吧,新号码,里面就存着哥几个和一些小姐的电话,待会我忽悠静姐再给我买一部去。”

    我毫不客气的接过来,双手抱拳坏笑:“那就谢谢我疯哥喽。”

    从早餐摊外面分开,大家各忙各的,我先开车回了趟租的房子,给王影买了一些吃的,没想到家里已经空无一人,看着她房间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我叹了口气,心说这小妮子真是太拼了。

    下楼以后,我站在车边连续抽了两三根烟后,凭借记忆按下温平的私人电话,很快那边通了,温平富有磁性的男低音传了过来:“哪位?”

    我没跟他客套,直接道:“温叔,我现在是个网上在逃犯,怎么才能畅通无阻的回到临县?”

    温平微微一怔后问:“你开车还是坐车?”

    我瞟了眼吉利车的车牌说:“开车,车牌号”

    温平轻飘飘的说:“待会你直接上高速吧,我帮你打好招呼。”

    我沉思片刻后接着说:“我要夏东柳的照片和一些基本资料。”

    他很爽快的答应:“可以,手机号就是我的微信,待会你加下,我给你发过去,我有言在先,事情办成,以后你的路会走的很顺畅,事情如果败露,或者你被抓,我不会承认和你有任何关系,如果你嘴咬不住,我会想办法让你的朋友和你父亲进去陪你。”

    我咬着嘴皮淡漠的说:“我懂。”

    放下手机,我直接开车朝着高速路口驶去。

    快走到高速路口的时候,我猛然想起了秀秀,迟疑很久后,又调转车头开向秀秀住的小区,李俊峰的旧手机里存着秀秀的手机号,我把车停到小区门口,从附近的超市里买了点水果和酸奶,给秀秀打了个电话。

    秀秀如果和温平真的有过一段非比寻常的过往,那么她和她的孩子兴许可以保我一条命,虎毒不食子,甭管温平多狠,我相信他都不会拿自己孩子开玩笑。

    很快穿一身粉色家居服的秀秀跑到小区门口接我。

    少了浓妆艳抹,秀秀看上去比平常更加充满诱惑力,她笑呵呵的逗我:“怎么,刚分开就开始思念姐姐了呀?”

    我指了指副驾驶上放着的水果和酸奶打趣她:“可不呗,我特意去超市买的男人一号,你家我家还是如家啊?”

    “臭贫,借你个胆子你敢跟我发生点非比寻常的关系吗?”秀秀漂亮的眸子微微扩张,随即一只胳膊轻柔的搭在我肩膀上,用舌尖轻轻触碰一下我的耳垂吹热气,特别是一声轻“嗯”勾的我差点走火。

    我赶忙蹿到旁边,面红耳赤的搓了搓耳朵干笑:“在下败了,轮撩死人不偿命这块你绝对是个祖宗,没别的意思,刚才从超市路过的时候,看到儿童酸奶打折,寻思给你家孩子买了点。”

    秀秀故意拽了拽自己本就宽松的领口,风情万种的轻撩长发飞了个媚眼喃喃:“走吧,家里正好没人。”

    “别介姐,贫僧不吃肉,戒荤很多年了。”我弱弱的双手作揖,暗道这娘们真是个妖精,跟她呆一会儿,我估计就算有个铁腰子都不够使。

    秀秀像个小女孩似的吐了吐舌头叮嘱我:“切,想多了弟弟,我在孩子面前从来都是良母,我家大的上学去了,就两个小的在家,待会你要么喊我姐,要么喊我秦总,听见没?”

    我忙不迭的点点脑袋:“只要你不继续勾引我,说啥是啥”

    秀秀家是个挺敞亮的四室二厅,装修风格属于欧式的,家具和壁纸都是那种纯纯的奶白色,显得既干净还特别上档次,我进屋的时候,两个三四岁的小不点正从客厅的地摊上爬过来爬过去。

    “这是我家老二,这是老三。”秀秀把两个黄毛小家伙包起来,朝着我满脸幸福的介绍:“来,宝宝们,喊叔叔”

    两个小玩意儿估计刚会说话,咿咿呀呀的朝我喃喃:“叔叔”

    看到两个可爱的小东西,我心头突然闪过一抹内疚,硬挤出一抹笑容说:“其实喊哥哥更贴切。”

    秀秀丝毫没有觉察出我脸上的不适,摆摆手招呼我:“你先坐,我给你烧点水去,替我看着这俩小淘气。”

    看着从地上摸爬滚打的两个小玩意儿,我犹豫好半天后,掏出手机给他俩分别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心虚的朝着厨房方向喊了一声:“姐,我走了啊,店里有点事,回头再来看你。”

    不等秀秀撵出来,我就逃也似的夺门而出,一直跑到车里,我才舒一口气,掏出手机观察刚刚拍的照片。

    沉思良久后我将照片保存起来,自言自语的嘀咕:“不是人就不是人吧!”

    随即径直朝着高速路口方向驱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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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归家

    权利真的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一切虚妄变成真实,也可以让所有真实变得虚幻。

    我惴惴不安的把车开到高速路口,有个穿交管局制服的矮胖青年已经提前在收费站前面等我,看到我开车过来,他朝我招招手。

    我把车停在他跟前,迷惑的问:“什么事儿老哥。”

    他凑到窗口,满脸堆笑的问我:“你是温叔的亲侄子啊?”

    “嗯。”我挤出一抹笑容硬着头皮回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大小印着“交通”字样的小卡片递给我,挤眉弄眼的说:“这是咱高速路内部用的通讯卡,全hb地区出示一下就可以免费同行,免检的。”

    我赶忙收了起来,感激道:“谢谢老哥了。”

    “回头替我向温叔问好哈。”他朝我摆摆手道别。

    我连连答应:“必须的。”

    从收费站出示了一下他给我的小牌子后,顺利进入高速,透过反光镜我瞟了一眼仍旧朝我不停挥舞手臂的矮胖青年,轻叹一口气,如果他知道自己是替一个杀人犯打开方便之门,不知道还会不会像此刻笑的那么灿烂。

    上路以后,我加了下温平的微信,没多会儿他就给我发一大堆资料和几张照片,当看清楚照片上男人的模样时候,我当时就有点傻眼,这个夏东柳我不但见过,完全可以说的上关系渊源。

    这狗日的竟然是杨晨前女友王小萌的那个破鞋,上次在ktv干仗就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这个杂碎,钱龙也不会进看守所蹲了好几天,杨晨更不会变得像今天这般性格内向,我们不会平白无故欠陆国康一份大人情,也不会在看守所门口和侯瘸子爆发矛盾,我甚至不会拎起喷子干残侯瘸子。

    我扫视一眼夏东柳的照片,恶狠狠的低吼:“草泥马,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骂了一句,我差点追尾前面的汽车,吓得瞬间出了一脑门子的白毛汗,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自己开车上高速,头一回把车开这么快,但我心里非但不哆嗦,还隐约有些小激动,或许我骨子里就不是个甘于平静的人吧。

    四十多分钟后,从高速路下来,开到县城的老城区,望着熟悉的狭长街道,停着街边熙熙攘攘熟悉的口音腔调,我不知道为啥突然有种恍然一世的感觉。

    我刚寻思把车靠边停下,仔细看看这个夏东柳资料的时候,电话突兀响起,竟是温平打来的。

    我顿了顿接了起来:“温叔。”

    “回临县没有?”温平语调平静的问。

    我简练的回答:“刚刚到,正准备去城建局门口蹲点。”

    温平轻声说:“他今天没在单位,你们县郊有个叫溢香园的农家乐,挨着南山镇附近,他今天在那边给他父亲过生日,晚上应该也不会回来,你直接过去吧,到地方以后可以给他打电话,就说你是我的人,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记得不要留尾巴。”

    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干哑的应承:“好。”

    温平接着慢悠悠的说:“03年,你爸曾经参与过两起恶性斗殴,不过当时法律不健全,让他逃过一劫,但受害人如果翻案的话,相信他肯定难逃法网,你和你的几个朋友前段时间也干过不少出格的事情”

    没给我任何发问的机会,温平直接挂断电话。

    我呆滞的盯着手机屏幕,再一次自言自语的呢喃:“我真的要替他当个刽子手吗?”

    “我还有选择吗?”我像个精神病似的反驳自己。

    静坐十多分钟后,我重新发动着车子,找到一家军用品店买了身仿迷彩装和皮靴换上,又买了几副一次性的白手套,又从天桥底下买了把折叠的卡簧,一切准备妥当后,我调转车头朝着郊外开去。

    当汽车穿过老城区一家建材市场的时候,我突然在街口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竟是我爸!老头穿一身脏兮兮的浅色长袖蹲在一辆电动三轮上,一手矿泉水,一手馒头,吃的满嘴都是馒头渣,时不时仰头看看四周,含糊不清的问:“拉活不?”

    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怎么着,他的黑眼圈特别明显,整个人好像也瘦了很多,杵在烈日底下的影子都显得有些干瘪。

    我嗓子眼顷刻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特别想下车给他打声招呼。

    我静静的看着他啃完馒头,又过去大概十几分钟左右,一个青年叼着烟走到他旁边,拿脚踢了他屁股一下笑呵呵的问:“五十块地板砖,负责搬到六楼上,没有电梯,三十块钱干不干啊?”

    我爸挺无所谓的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干笑:“兄弟,现在行价最少得五十。”

    “不干拉倒。”青年掉头就朝另外几个蹬三轮拉活的中年走去。

    “干干干,开钱吧。”我爸赶忙伸手拉住他胳膊憨笑。

    旁边一个同样骑三轮扒活的中年好心提醒:“老王,三十块钱真不能干,你让他随便打听去!”

    我爸抽了抽鼻子,把矿泉水**塞到车座底下,憨乎乎的摆手道:“没事儿,闲着也是闲着,我家儿子岁数大了,多赚一分是一分。”

    青年嫌弃的吐了口唾沫,指了指建材市场里面说:“永盛地板,我在这儿等你。”

    “好嘞!”我爸蹬上三轮径直骑进市场里,瞅着老头萧瑟的背影,我说不出的心酸,从小到大我爸都是个极其骄傲的人,

    确定他进去以后,我深呼吸一口气把车开到了那个青年跟前,朝着那青年招招手微笑道:“哥们,跟你商量个事儿。”

    青年迷惑的皱了皱眉头,横着膀子把脑袋抻进车里问:“啥事啊?”

    我直接按在车玻璃的升降键上,那小子赶忙往外缩头,我一把薅住他头发,玻璃“蹭”一下卡住他的脖颈,我抡圆胳膊照着他的大脸“咣咣”怼了两拳,恶狠狠的低吼:“草泥马,我说你听着,我这儿有九百块钱,待会你凑个整,给刚才那个骑三轮那个老头一千块钱辛苦费,听懂没有?”

    青年呼哧带喘的低吼:“你谁呀?”

    我冲着他的脸蛋“咣”的又是一拳头,随手从后座上拿起“喷子”戳在他脸上皱着眉头冷哼:“听明白没有?”

    “明明白了。”青年吓得脸色刷白,忙不迭狂点脑袋。

    我舔了舔嘴上的干皮,枪管怼在他额头狞笑:“来,**给我看一眼。”

    他赶忙把手伸向裤兜,摸索出**贴在车窗上。

    我降下来车窗玻璃,从兜里掏出仅剩的九百块钱递给那青年道:“老城区旁子街230号,行!我记住你住哪了,要是敢给我耍花招,今晚上我就上家里找你。”

    呵斥完他,我依依不舍的朝着建材市场又望了一眼,最终狠下心猛踩几脚油门“嗡”的一声疾驰而去,当车子行驶起来的时候,我没出息的掉下眼泪。

    刚刚老王那句“儿子岁数大了,多赚一分是一分。”真的戳中我的心脏,我想象不到半年前还抽喝嫖赌抽的他究竟是下了怎样一份决心,才会弯下腰杆干现在的工作,更想象不到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边开车,我的眼泪边簌簌往下蔓延,一直开到温平跟我说的“溢香园”农家乐附近,我的情绪才总算稍稍缓和一些。

    我没敢把车子距离农家乐太近,而是就近找了块不显眼的地方停下,完事自己戴上提前准备好的鸭舌帽没事人似的溜溜达达朝农家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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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踌躇的我

    这间名为“溢香园”的农家乐建在一片大野地当中,篱笆庄将四五栋平房围成一个圈,屋前房后特意垦出几片田地,种了些蔬菜瓜果,背后有条不算特别宽敞的小河,高高的芦苇随风晃动,颇有点“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思。

    不过此刻我并没有心情欣赏这儿的风景,而是像个贼似的慢悠悠晃进农家乐里面,小院子里几只散养的母鸡“咕咕咕”的来回奔走,大门口一个端着簸箕喂鸡的妇女咳嗽两声问我:“你找谁呀?”

    我把帽檐往下压了压,故意粗着嗓门说:“我想订间房。”

    妇女继续撒着往地上撒着谷子喂鸡,歉意的笑了笑说:“今天我们店被包场了,不好意思哈。”

    我目光迅速转动,扫视了一眼宽敞的小院干笑:“哦,那我上个厕所行不?”

    村里人都比较憨厚,妇女也没多想,指了指墙边用砖砌成的露天厕所说:“最右边的角落。”

    “谢谢。”我再次把帽檐往下压了压,迅速冲着角落里走去。

    院子里此刻停了三辆汽车,两台大众,一台国产的越野,几个打扮的很洋气,一看就是城里孩子的小朋友正围着车跑过来跳过去,从一个房间里正时不时传出欢声笑语,隐约看到好几个成年人,不过并没有夏东柳的人影,我估计这些都是夏东柳的家人。

    粗略扫视一眼大概地形后,我不动声色的退出农家乐,绕到房背后的小河边,找了个背人的小旮旯坐下身喘粗气,从进屋到出来,总共不到五分钟,我后背和脑袋就完全被汗水给浸透,实在是太紧张,长这么大我都没干过这种事儿。

    我蹲在河边捧起一汪清水搓了把脸,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就在这时候兜里的手机突兀响了,吓的我打了个哆嗦,看了眼是温平的号码,我赶忙接了起来。

    温平声音平淡的问:“到地方没有?”

    我压着声音回答:“到了,但是没有看到夏东柳。”

    温平咳嗽两声说:“他可能还没过去,再耐心等一下吧。”

    “温温叔”我迟疑一下喊他。

    温平应声:“有什么事情吗?”

    我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算了,没事。”

    温平像一只可以洞悉人心的恶魔似的,飘飘然开口:“不夜城街口的那片空地,我已经安排人在办了,我一个老朋友现在是你们临县民政局的负责人,刚才和他闲聊,他说民政局门口缺一个看门的,正式编制,工资待遇还不错,包五险一金,回头我让人给你们街道管委会打个电话,安排你爸过去上班。”

    我心神一紧,忙不迭道谢:“谢谢温叔。”

    温平像是唠家常似的笑道:“我喜欢听话事少的孩子,很多事情你不需要开口。”

    我干涩的应承:“好,我知知道了。”

    挂掉电话,我盯盯的注视着一平如镜的河面发呆,苦笑着自言自语,现在算是彻底上了温平这条大船。

    从上午一直捱到傍晚,我没吃过一口东西喝过一口水,一直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坐在河边发呆。

    直至天刚刚抹黑,我才又悄悄挪回农家乐门口的地方,等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一辆黑色的丰田“凯美瑞”开进农家乐里,夏东柳和一个打扮朴素的妇女,还有两个**岁的男孩从车里下来,估计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车子刚一开进院子,屋里的男男女女们全都笑盈盈的迎了出来。

    一个和夏东柳长得很像的中年人扯着嗓子招呼:“撑桌子上菜吧。”

    两个农家乐里的服务员赶忙往院子当中摆了几张方桌,一群人簇拥着夏东柳上桌,坐在主位上的是个约莫六七十岁的老头,夏东柳当仁不让的坐在他旁边,等他入座以后,剩下的人才依次入席,足以证明夏东柳在家里的地位。

    夏东柳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推给老头笑呵呵的开口:“爸,生日快乐,也不知道给您买什么,给你五千块钱吧。”

    “东流真懂事。”

    “可不是嘛,既有本事人还孝顺。”

    一桌人齐刷刷的端杯给夏东柳敬酒,俨然忘记主位上的那个老头才是今天的正角,夏东柳春风得意的一一碰杯,我叹了口气无语的摇摇脑袋。

    嫌贫敬富,向来都是华夏文明的“传统美德”,正所谓:穷在路边无人问,富在深山有人寻,不信且看杯中酒,杯杯先敬有权人。

    他们一家人吃吃喝喝的寒暄聊天,我蹲在野地里直勾勾的盯着。

    这个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响了,吓得我赶忙接起,温平的声音随即传了过来:“他到了吧?”

    我谨慎的看了眼小院,得亏里面人说话喝酒的声音大,谁都没注意到,这才心有余悸的回应:“刚到。”

    温平接着说:“待会,我微信给你发点东西,你解决掉夏东柳以后,把东西拿给他妻子看,只需要说一句夏东柳贪了四千万,剩下的事情他妻子知道怎么解决,明白没?”

    “解决完夏东柳,你还让我去和他妻子碰面?”我的声腔不由自主的提高。

    温平老神在在的轻声道:“这样做对你对我都有好处,莫名其妙死了人,警方怎么可能不会查,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不到二分钟,温平给我发来几张图片,图片是夏东柳和几个不同女人的放荡床照,最末尾还有一张图片是个银行卡号和密码。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温平实在太可怕了,他人在市里,却可以随时了解夏东柳的动向,最主要的是他想弄死夏东柳的心恐怕早就有了,不然这些照片也不会出现的这么恰到好处。

    小院里,仍旧一副其乐融融的祥和画面,夏东柳看来没少喝,面红耳赤已经开始说胡话,他妻子冷漠的坐在旁边,低头把玩手机,显得尤为的格格不入,我舔了舔嘴皮,点燃一支烟大口大口的猛嘬。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差不多过去一个多小时左右,酒席开始散场,夏东柳最先起身,歪歪扭扭的朝厕所的方向走,我瞟了眼脚边的十几根烟蒂,深呼吸一口气,拨通他的手机号,亲眼目睹他掏出手机接起:“谁呀?”

    我捏着鼻子低声道:“温平让我和你联系的。”

    夏东柳一下子站在原地,有些拘谨的来回张望几眼,随即绕到旁边的一间平房里,将门反锁上以后,才喘着粗气开口:“温主任有什么指示?”

    我明知故问的说:“他让我给你点东西,你在人哪?”

    他没有任何怀疑的回答:“我在郊区一个叫溢香园的农家乐,都是我家里人,你直接过来就行。”

    “行,我到了以后给你打电话。”我利索的放下手机,朝着小院又看了一眼,踮着脚尖起身,刚准备走,看了眼满地的烟头,我又一个一个全捡起来塞进口袋,然后才绕到房子背后的河边,再次拿凉水扒拉一把脸。

    一阵风徐徐吹过,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我在心底再次盘问自己,真的要弄死夏东柳吗?尽管因为杨晨和钱龙的事情,我对这个中年畜生厌恶到了极点,可真让我下死手,我还是有点狠不下心。

    发了能有十几分钟呆,我兜里的手机响了,是夏东柳打过来的,他似乎比我还着急:“你到了没有?”

    “我”我迟疑一下后开口:“到了,我在农家乐后面的河边,你过来吧。”

    “等着吧。”夏东柳匆匆忙忙的挂断电话。

    大概半分钟左右,我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踩草的声音,紧跟着一个呼哧带喘的男人走到我旁边,不太确定的问:“你是温主任的人”

    “嗯。”我将帽檐往下压了压,低头看着他的影子说:“把你手机先给我,咱俩的对话,我不希望被录音。”

    “真不至于。”他嘿嘿一笑,从口袋掏出一部手机递给我,乐呵呵的说:“我给他当了**年司机,关系超出你想象,说吧,他有啥旨意啊?”

    我怔了一怔,接过他手机随手放进兜里,一只手慢悠悠的摸向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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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人心比鬼怕

    我不动声色的把手慢慢摸向后腰的卡簧。

    但他眼睛一直扫视我,我丝毫没有动手的机会。

    犹豫一下后我低声说:“温主任让我告诉你,最近注意点,你可能被纪检的给盯上了。”

    “啊?”他咳嗽两声,又往我跟前挪动两步着急的问:“他还说什么没有?”

    我心虚的一手摸卡簧,一手又把帽檐往下揪了揪出声:“还说你丢了不该丢的东西,抓紧时间找回来。”

    他踉跄的往后倒退两步,脸色灰白的喘着粗气喃喃:“他他都知道了?”

    我咽了口唾沫说:“话我带到了,你抓紧时间办吧。”

    “好,我知道了。”他颓废的转过去身子,脚步沉重的往回走。

    我秉着呼吸,死死盯着他的背影,戴上手套,慢慢抽出腰后的卡簧,刚准备撵上他的时候,他忽然转过身子,一只手探进怀里,看到已经贴到身边的我,神色慌乱的问:“你你要干什么?”

    我当时脑子一沉,慌忙一手捂向他嘴巴,另外一只手攥着卡簧没轻没重的扎了上去。

    “呜救”他剧烈挣动,手掌攥着卡簧的刀刃低吼:“你想杀我?”

    狗日的毕竟是个成年人,加上又喝了酒,扭打中竟然把我推了个趔趄,他瞪着眼珠子怒视我,鲜血顺着他的手掌成流线状似的往下滴答,满脸写满不可思议的表情,喘着粗气喊:“温平想杀了我?”

    趁他说话的时候,我抱住他的小腿往怀里一拽,将他也给扳倒在地上,顺势骑到他身上,两手死死的扼住他的脖颈,望着他遍布血丝的眼球和几近扭曲的五官。

    这特么毕竟是条命啊,我也不知道咋想的,心一软,直接松开了他。

    然后坐在旁边喘着粗气说:“我下不去手,你赶紧走吧,离开临县,永远都别再回来了。”

    夏东柳“呼呼”喘息的坐起来,侧头看了我一眼,表情复杂的点点头,从牙缝里挤出句:“谢谢。”

    他刚慢悠悠的想爬起来的时候,一条黑影从旁边的芦苇地里突兀出现在我们身前,那家伙手里攥着一条麻绳儿直接勒在夏东柳的脖颈上。

    我侧头一看竟然是之前跟我见过面的齐叔,见到他,我手上的动作下意识的停滞,齐叔没有戴眼镜,皱眉呵斥我:“看什么看,帮忙按住他!”

    我没有动弹,只是浑身颤抖的望着他和夏东柳,夏东柳猝不及防的被他从脑后勒住脖颈,两手胡乱在半空中乱抓。

    “让让我说句话可以吗”夏东柳不知道为啥突然停止了挣扎,脸庞呈酱紫色,无力的把手伸向胸口。

    齐叔稍稍停了一下,但并没有松开麻绳,夏东柳费劲巴巴的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相册,呼哧带喘的说:“温温哥喜欢集邮,这是我托一个在国外的朋友帮他搞到的几张限量版邮票”

    齐叔的瞳孔剧烈跳动几下,随即咬着嘴皮,拉紧套在夏东柳脖颈上的麻绳,声音很小的呢喃:“东流啊,一路走好。”

    夏东柳干脆放弃了挣扎,两只眼睛鼓的圆溜溜的,空洞的喘息:“为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想我死的话只需要打个电话就可以”

    几秒钟之后,夏东柳躺在地上,痉挛一般踢了两下脚,彻底没了动静。

    我满头是汗的瘫坐地上,惊恐的望向齐叔,他也扭头看了我一眼,猛地抬起胳膊。

    我像只惊弓之鸟似的一激灵爬起来,抓起地上的卡簧指向他厉喝:“你干什么?”

    “你太紧张了。”齐叔拿手背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冲农家乐的方向努努嘴:“去干温主任交代你的事情吧,这儿你不用管了。”

    我咽了口唾沫,没有敢转身,眼睛面对着他,慢慢往后倒退。

    直至确定自己退出他能攻击到的范围后,我才快速转身,奔着农家乐的方向跑去,整个过程,我没有敢看夏东柳一眼。

    走到农家乐门口,我心乱如麻,说实话我这会儿真害怕,小院里此刻已经没有人了,几间平房全都亮着灯,隐约可以听到屋里人嘻嘻哈哈的说话声。

    我刚琢磨应该怎么找夏东柳他媳妇的时候,那个女人竟然直接从一间平房里出来,轻声呼喊:“老夏,老夏你跑哪去了,孩子等你讲故事呢”

    我扶了扶帽檐,朝他走了过去:“你是夏叔的妻子吗?”

    “你是?”她狐疑的问我。

    “有人让我把这个东西给您看看。”我掏出手机找到相册,把刚刚温平给我发的几张照片抻到她脸前。

    几秒钟后,她宛如被雷电击中似的脚后跟一软,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看着她的模样,我心里头说不出的复杂,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夏东柳贪了四千万。”

    然后我转身逃也似的离去。

    那女人坐在地上,呆滞的喃喃:“你告诉他,我们家老夏是自杀,请他别难为我们孤儿寡母。”

    我没应声,闷着脑袋继续快步往前走。

    我往出走的时候,两个服务员打扮的青年搀着早已失去呼吸的夏东柳从外面走进来,夏东柳耷拉着脑袋,满身散发着浓郁的酒气,猛地一瞅好像真是喝醉了。

    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我特别惶恐的往旁边挪动好几步。

    “嫂子,夏哥喝多了”身后传来一个服务员的声音。

    我没敢回头,把吃奶劲儿都使出来了,玩命的朝着我停车的地方跑。

    跑到车跟前,我突然发现齐叔叼着烟蹲在车门旁,见我气喘吁吁的过来,他仰头看向我问:“该说的话都说了吧。”

    我攥着拳头低喝:“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明明全他妈都安排好了,为啥还故意把我拖下水。”

    齐叔站起身,把烟头一脚踩灭,苦笑着摇摇脑袋朝我伸出手道:“车钥匙给我吧,你肯定信不过我,怕我突然对你动手。”

    我红着眼睛,迷茫的问他:“为什么?”

    他从兜里掏出烟盒丢给我,冷冰冰的说:“昨天我和你说的很清楚,只要你选择和温主任见面,你这辈子可能都得身不由己的活着,你当时不是无怨无悔吗?”

    我满脸是泪的朝着他作揖鞠躬:“我现在后悔了,齐叔你放我走吧,这事儿只有咱俩知道,我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

    “这是条直路,没有拐弯,要么一直走到黑,要么就死在半路上,你我都一样。”齐叔长舒一口气,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肩膀出声:“你和夏东柳有旧怨,也有杀人动机,你信吗?只要你现在敢走,这辈子都是个杀人犯。”

    “我没有杀人!”我咬牙低吼。

    齐叔侧头反问我:“谁会信呢?你有动机有时间,我甚至还有你刚刚和夏东柳见面的照片。”

    “你他妈阴我!”我呆呆的望着他,一把照着他胸脯抓了上去,眼泪像是下雨似的瞬间涂满面颊。

    他没有动弹,表情很淡漠的说:“是你自己阴自己,路是你选!”

    我“呼呼”喷着粗气瞪眼看他,半晌后,颓废的松开手,蹲在地上“呜呜”哭出声音。

    “走吧,迎接你的第一次平步青云。”他表情复杂的拍了拍我后背。

    十多分钟后,我和他把车停在郊区的一处公墓陵园,他拢起一小堆火,脱掉身上的外套、裤子和手套扔进火堆里,露出里面的短袖和西裤,朝着我面无表情的说:“你准备穿这一身回市里吗?”

    我怔了怔,机械一般脱下衣裳,丢进火堆,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脑子里一片空白。

    “人心比鬼怕。”他用一个小树枝挑拨火焰,想了想后拿出夏东柳临死前给他的那个集邮册也随手扔进了火堆里,像是精神病似的自言自语:“老夏啊,别怨我们,当初选择这条路,你就该知道肯定会有这一天,下辈子当个老百姓,吃吃喝喝没烦恼”

    二十多分钟后,所有的衣物全都化作灰烬,齐叔站起来,拍了拍我脊梁说:“走吧,不想让自己太痛苦,那就选择遗忘,今天的事情本身你也什么都没干。”

    我没有作声,从兜里掏出三根烟点燃,插在那堆灰烬的旁边,然后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既为了拜祭因我而死的夏东柳,还是在祭奠我渐行渐远的人性。

    三个头磕完之后,我又很没出息的哭了,因为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我再也回不去了。

    坐在车里,我一语不发的抽着烟,只有抽烟才能让我慌乱的心情稍稍平稳一点,四十多分钟后,齐叔把车停在一家装修的极其奢华的洗浴中心门口,朝着我努努嘴说:“去冲个澡,直接上二楼的汗蒸房,待会温主任会和你见面。”

    “你去哪?”我下意识的问他。

    不知道为啥,我竟然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产生了一丝难以言明的怪异安全感,或许是因为整个过程,他并没有强迫我动手吧。

    他犹豫几秒钟后,点点脑袋道:“我和你一起吧,待会你少说话,我帮你说,将来如果有机会离开的话,一定不要再被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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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脏手套

    从车里下来,我俩径直走进洗浴中心。

    齐叔应该是这里的常客,我们刚进门,马上就有两个长相帅气的门迎小哥就笑呵呵的跑过来招呼,蹲在地上替我们解鞋带换鞋子,我不适应的闪了闪脚,干笑着说:“我自己来吧。”

    齐叔眯眼看了看我脚上的仿军靴,皱了皱眉头,从兜里掏出一小沓钞票,冲着两个蹲在我们脚边的门迎小哥说:“待会把他的鞋子扔垃圾桶,你们受累再帮他买双运动鞋,剩下的钱哥俩买瓶水喝。”

    “谢谢齐爷。”两个小伙满脸堆笑的应承。

    换好拖鞋,他带着我朝洗浴部走去,边走他边声音很小的说:“忘掉今晚上的事情,多想想即将到来的美好,心情会舒畅很多。”

    一开始看齐叔戴副小眼镜,说话办事都挺文质彬彬的,我以为他应该也是混体制的,可透过刚才门迎的称呼,我才意识到自己猜错了。

    当他脱下来衣裳,我眼珠子直接瞪圆,他的后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痕,他的左臂纹了一尊藏青色的菩萨,再仔细一看,本该佛光普照的菩萨脸上竟是个狰狞的骷髅头,让人瞅着就心底发凉。

    我抽了口气问他:“叔,你是干嘛的?”

    “我啊?”齐叔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我以前在刑警队干过,因为违法纪律让革职了,现在自己整点小买卖,一年带赚不赚的挣两三百个还是没啥问题的。”

    “...”我一阵无语,可能真是境界差太多,两三百万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跟我们平常买包烟,喝瓶酒似的轻松。

    脱干净身上的衣服,他拿起自己手机,领着我走进浴场。

    头一回来这种大型洗浴,我真跟傻狍子进城似的,瞅啥都新鲜,这地方大概能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有淋浴,有坐浴,还有木桶浴,光是浴池就有好几个,水面上飘着不同的东西,白气萦绕,特别漂亮。

    可能是我们来的时间不对,整个浴区几乎没什么人。

    见我东张西望的来回探脑袋,齐叔直接走进一个飘着玫瑰花瓣的浴池里,咳嗽两声说:“这地方走的是高端消费路线,进场票八百一张,不算其他消费。”

    我豁着大嘴惊讶的说:“冲个澡就得一千啊?”

    “平常消费得四五千吧。”他坐在浴池里,轻轻擦抹自己的肩胛骨。

    我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随即坐到他旁边,小声喃喃:“市里人真有钱。”

    “小弟,帮我拿包小苏烟。”他朝站在我们旁边的服务员打了个响指,然后富有深意的叹口气说:“钱多了有时候也是祸,比如夏东柳贪了四千个,自己其实百分之一都没花到,白白便宜了他媳妇和孩子..”

    一听到夏东柳的名字,我后脊梁莫名泛起一层鸡皮疙瘩,脑海中顿时出现他被勒死前的画面,心情复杂的从浴池里爬出来,跑到不远处的淋浴头底下,将水开到最大,仍旧密集的水线“滋滋”的冲刷在身上,可还是感觉心跳的特别快,干脆换成凉水。

    足足能有七八分钟左右,我突然感觉肠胃一阵翻涌,“呕”的一声蹲在地上吐了出来,一天多都没怎么吃过东西,我肚子里空荡荡的,只能一个劲的干呕,眼泪和脑袋上的水珠子混合在一块。

    齐叔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我旁边,呕了半天后,我站起来,冲了把脸,才朝着他挤出一抹苦笑说:“可能有点中暑。”

    他笑了笑,随手抛给我一条干毛巾说:“已经很不错了,我第一次和你做同样事情的时候,腿哆嗦了三天,走吧,上二楼休息间,温主任到了。”

    我咬着嘴皮看向他问:“齐叔,我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吗?”

    他沉默几秒钟后,眼神复杂的叹气:“或许吧。”

    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这地方根本没有平常洗浴的休息大厅,一上二楼就是个金碧辉煌的走廊,走廊两侧全是标着不同名字的房间,楼梯拐角处摆着一尊足足能有半米多高的鎏金棺材。

    “棺材?”我舔了舔嘴角愕然的出声,按理说这种地方平常都是供着关二爷、财神这类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供棺材,真特么邪性。

    齐叔笑了笑说:“这叫见棺发财。”

    “见棺发财?呵呵..”我微微一愣,随即自嘲的笑了,可不是见棺发财嘛,夏东柳躺进棺材里,我却马上要发财。

    走到一间挂着“四季常青”的房间门口,齐叔轻轻敲了敲门,随即朝我使了个眼神,直接推开走了进去。

    房间的造型古香古色,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仿唐的“贵妃出浴图”屏风,绕过屏风后面有两张小型的红木软床,旁边是一方古香古色的茶桌,温平穿一身浴袍坐在茶桌一侧慢斯条理的沏茶,见到我们进门,微笑着点点脑袋。

    齐叔坐到他旁边的空椅子上,低声说:“事情挺顺利的。”

    “什么感觉?”温平仰头看向我。

    我不自然的缩了缩嘴角,没有作声,偷摸拿眼角看他。

    温平朝我摆摆手示意坐下:“喝点茶降降肺火,今天的事情永远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我犹豫半晌后,弱弱的说:“温叔,我想..”

    “想什么?”温平脸色如常的直视我的眼睛。

    “这孩子想要钱。”齐叔赶忙瞪了我一眼,黑着脸说:“刚刚我在路上和你说的很清楚,温主任清廉为民,怎么可能有钱,先坐下吧,待会我给你拿点。”

    温平扭头看了眼齐叔,沉默片刻后说:“我给不了钱,但可以给你很多赚钱的机会,王朗啊,你知道有多少人磕破脑袋,哭着求着希望我给他们机会吗?”

    看齐叔的表情,我抽了口气,硬着头皮干笑:“谢谢温叔。”

    温平端起散发着香味的茶盏轻抿一口,慢条斯理的开口:“你父亲的工作已经落实,明天后天估计就能正式上岗,齐恒和邯山区的警局和扫黄队关系都不错,回头让他带你认识一下,不夜城前面的空地稍稍有点小难度,我尽量再帮你争取一下。”

    “谢谢温叔。”我机械似的再次弯腰鞠了一躬。

    温平放下茶盏,表情淡然的说:“你岁数还小,以后机会有很多,遇事多和齐恒接触一下,让他带带你,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不要和我联系,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你我认识,懂吗?”

    “嗯。”我木讷的点点脑袋。

    温平摆摆手,打发小吏似的开口:“好了,你先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觉,不要有任何心里负担,今天的事情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

    齐叔也站起来,不耐烦的抻手推了我一下呵斥:“走吧,我给你拿点钱,你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温平的声音悠悠传了过来:“老齐啊,待会你再上来一趟,我还有点事情交给你办。”

    齐叔微微怔了一怔,随即不自然的“嗯”了一声。

    从包房里出来,齐叔拽着我胳膊快步下楼,一直来到拐角处的那尊棺材旁边,他压低声音呵斥我:“你特么不要命了啊?刚才是不是想跟他说,你想退出,你后悔了?”

    我胆怯的点点脑袋,不自然的又看了眼身后的金棺材。

    齐叔表情严厉的瞪着我说:“听清楚我的话,从今天开始不要提后悔俩字,直接让这个想法烂在肚子里,我给你保证,如果你敢跟他说出后悔,你肯定真后悔,明天我联系你,带你认识几个关系户,就这样吧!”

    我吞了口唾沫,红着眼睛低声说:“齐叔,我..”

    他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压低声音怒斥:“我什么我,你记住了,从现在开始,咱俩都一样,都是他的脏手套,理解脏手套的概念吗?就是专门干一些狗事,想要过的滋润,活的长久,第一件事情就是学会闭嘴、不想。”

    我低着脑袋一语不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齐叔长叹一口气,推了推我胳膊表情萧瑟的说:“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觉,实在睡不着就喝点酒,把自己灌醉,就什么都不想了,难受的时候可以来这家洗浴,看看这尊棺材,咱们都一样,早晚都会睡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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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部队壮大 【为陶贝萱的玉佩捧场加更】

    从洗浴里出来,我茫然的站在门外,望着金碧辉煌的门楼,脑海中回荡着齐叔刚刚说的话,自言自语的喃喃:“脏手套..”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看了眼是卢**的号码,我深呼吸一口接了起来:“怎么了,亲爱的波姐?”

    电话里传来李俊峰的大嗓门:“操,你可算特么接电话了,自己瞅瞅我一天给你打多少未接,你跑哪去了?”

    “呃..”我楞了一下,随口编谎:“早上找了个小洗浴,谁知道一不小心睡到现在,啥事啊?”

    李俊峰骂骂咧咧的说:“大哥我服你了,我早上跟你说的你全忘了啊?让你喊帮手,人呢?”

    又看了眼洗浴中心的门口,我掏出车钥匙钻进车里道:“明天保证到位,我这会儿去静姐那跟你碰头哈。”

    “快**点吧,马上该干活了!”李俊峰烦躁的骂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上车以后,我寻思良久后拨通钱龙的号码,几秒钟后那头传来钱龙标志性的公鸭嗓音:“谁呀?”

    我笑呵呵的问:“你在哪呢,乱哄哄的。”

    钱龙还是没听出我声音:“工地上呗,你谁呀?”

    我笑骂着说:“我是你爹,别墨迹昂,跟你说件正经事,待会安排钮涛来市里找我,我这边扩大规模了,他妈不是有病么,跟着你也赚不到俩钱,让他投奔我吧。”

    钱龙沉默几秒钟后说:“那你行行好,把程正龙和刘洋也一块接收了吧,这俩逼天天墨迹我,墨迹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好奇的说:“社会洋不是跟着他舅的吗?”

    钱龙哈哈大笑着说:“被开除了,这傻**昨晚上拿着八万工程款装逼侩妹子,最后妹子没侩着,钱也被人顺走了,陆国康一急眼差点没把他从二楼上扔下去,今儿从我这儿墨迹一天了。”

    我轻声问了一句:“人都给我,你那不影响吧?”

    钱龙大大咧咧的笑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碰,两条腿的人一抓一大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皇哥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待会我就撵他们过去找你。”

    “有啥事打这个号吧。”我也没多和他推辞,我俩之间不存在那些客套。

    放下手机,我想了想后,直接先奔着我们租房子的地方开去,一天多没见到王影,也不知道她咋样了,一想到她,我嘴角就会止不住的往上翘,突然感觉一天多受的委屈其实也挺值,只要我能赚到钱,她就不需要再像现在这么辛苦。

    我从家门口的水果摊上买了个大西瓜,闷着脑袋跑上楼,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翻出藏在脚踩垫底下的钥匙进门以后,发现王影竟然还没回来,我有些不悦的拿出手机准备给她打个电话。

    哪知道刚掏出手机,李俊峰再次给我打过来电话催促:“朗哥,朗爷,你特么还能不能来了?今晚上静姐分账,咱快点行不?”

    “行行行..”我连连应承,揣起来手机快步跑下楼,忘了要给王影打电话这茬。

    十多分钟后,回到店里,静姐、李俊峰、卢**、孟胜乐和之前我见过的陶亚鹏都在,还有两个挺眼熟的精瘦小伙,估计是以前跟李俊峰在一块混的。

    李俊峰指了指两个小伙跟我介绍:“汤楷义,黄伟涛,叫他们阿义和小涛就行,哥俩都是跟我好几年的兄弟,人性肯定没问题,这是王朗,你俩见过吧?我大哥。”

    汤楷义跟我们岁数差不多,小短头,不过满脑袋都是少年白,颇有点少年老成的意思,长得浓眉大眼,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黄伟涛应该比我稍小点,瓜子脸,眯眯眼,皮肤特别白,手臂上纹了一头龇牙咆哮的下山虎。

    “朗哥。”

    “朗哥!”

    两人一齐朝我点了点脑袋。

    我笑着摆摆手道:“别听他扯淡,这傻子一天没正事儿,除了吹牛逼就是吹人鲍,既然来了,咱都一家人。”

    孟胜乐朝站在他旁边的陶亚鹏使了个眼色,陶亚鹏略显尴尬的冲我打声招呼:“郎朗,我医院的工作被辞了,往后得跟着你一块混口饭。”

    我乐呵呵的抛给他一支烟道:“虚了啊大鹏,刚才说了咱都自己人,不存在谁跟谁混,有钱的时候一块挣,有事的时候别后退,互相都拿彼此当回事就ok。”

    李俊峰拍了拍手说:“朗朗,简单分配一下吧,一支队伍也别两种声音了,你分配就行。”

    “都没意见吧?”我迟疑一下后,扫视其他人一眼,看都点头以后,我清了清嗓子说:“阿义晚上跟着乐子,小涛跟我一块,大鹏和**一组,先熟悉了一下门道,疯子腿脚不利索,就别跟着一块跑了,坐镇家里。”

    李俊峰皱了皱眉头说:“关键算上静姐的店,咱还有三家店呢,你这三组人,分配不均匀啊。”

    我想了想后说:“暂时推掉一组,贪多嚼不烂,我的人估计得两三个小时以后才能到位,没人带着他们,他们也干不了。”

    李俊峰笑骂着点点脑袋说:“你是真特么豪,把钱往门外推。”

    见我们消停了,静姐从抽屉里抓出厚厚的两沓钱,满脸挂笑的说:“你们聊完了吧?聊完咱分下前两天的账,这三天咱们总共盈利了..”

    “姐,盈利多少不需要跟我们汇报,你只需要告诉我们能抽多少水钱就可以。”我眨巴两下眼睛,冲静姐使了个眼神,今晚上毕竟新来不少人,在没有完全摸清楚他们底细之前,有些秘密还是要有的。

    静姐会意的点点头,将两沓钱放在桌上,掩嘴轻笑说:“你们水钱是四万多一点,我凑了个整给你们四万五,多出来的是姐的心意,你们别嫌少就ok。”

    当听到静姐说出“四万五”的时候,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屋里发出好几声倒吸气的声音,顿时咧嘴笑了笑说:“静姐威武,啥也不说了,我代表哥几个谢谢静姐,今晚上让疯子好好肉偿你一下。”

    “别闹了,腰子和舌头都疼。”李俊峰吐了吐满是舌苔的大舌头叫苦连天。

    没理会他的抗议,我直接接过来两沓钱,扫视一眼哥几个道:“这钱和后来的兄弟没啥关系,你们也别挑我理,没有一进门就发工资的好事儿,但我可以保证,你们只要用心干,往后肯定少不了。”

    “理解..”

    “明白,明白。”大鹏、阿义和小涛一起点点脑袋。

    我顿了顿接着说:“按照提前说好的,咱四个一人差不多分一万二,但是之前管高大海借小姐,乐子垫了五万,我建议这钱咱也别**分了,都给乐子得了。”

    孟胜乐接过厚厚的两沓钱,恋恋不舍的推到陶亚鹏怀里,憋着嘴嘟囔:“敢情你才是今晚上的大赢家,啥事没干,直接白得这么多钱。”

    “哈哈哈..”一帮人顿时全都乐出声。

    陶亚鹏特别懂事的开口:“我拿出一千块钱明中午请大家吃饭,算是我们的入伙饭,静姐到时候务必赏脸哈。”

    “还是等你真赚钱了再请我们吧。”我拍了拍他肩膀,轻咳两声说:“行了,不闹了,待会疯子给大家分配一下谁负责哪家店,我和小涛和我在静姐这儿。”

    李俊峰把哥几个喊过去,进行详细分配,我点燃一支烟默默的看着他们。

    这时候秀秀穿一身包臀的西装小短裙,拎着包走了进来,巧笑着靠了靠我胳膊打趣:“哎呀,队伍壮大不少嘛朗少侠。”

    我拍了拍脑门苦笑道:“队伍是壮大了,以后吃饭的嘴也多了,挣着钱还好说,万一没赚到钱,到时候我里外不是人,咦?你不说这几天请假吗?”

    “舍不得你呗。”秀秀痴痴一笑,修长的手指故意在我胸口画了两个圈,见我脸皮涨红,她掩嘴咯咯笑道:“不逗你了,最近急用钱,想着多赚点是点。”

    “嗯。”我没往下接茬,毕竟大家的关系算不上特别亲近,尤其是涉及到钱的问题,能少言尽量少言。

    秀秀媚眼如丝的望着我说:“王朗啊,姐建议你们去注册个皮包公司,这年头连卖耗子药都办公司,知道为啥不?”

    看我摇头,秀秀坐在我旁边,点燃一支女士香烟,轻飘飘的说:“有公司就就代表合法,受法律保护,就比如放贷收贷的,如果是个人干,警察抓着肯定判刑,但要是那些信贷公司或者金融公司出来的人,人家就合法,其实性质没有变,就是套了个壳,你可以弄个保安公司,既方便管理,还好跟警察交代,没人规定发廊不许聘保安是吧...”

143 朋友互相捧

    听到秀秀的话,我顿时陷入了沉思。

    看我不言不语,她估计以为我不高兴了,吐了口烟雾,口气轻佻的说:“你就当我闲着没事干闲呢。”

    我赶忙摇摇头道:“我觉得你说的挺在理,只是不知道应该从哪头入手。”

    秀秀戳了戳我娘们娇媚的笑道:“笨啊你,公司无非就是跑手续,找注册资金,安保这类的资金可能需要大一点,怎么也得三五百万吧。”

    一听到三五百万,我刚刚腾起的豪情壮志瞬间蔫吧下去。

    另外一头,李俊峰拍了拍手说:“大概就是这样吧,你们住所啥的,我都跟店老板联系好了,白天可以来静姐店里找我们,有事第一时间打电话,大家互相存下手机号。”

    说罢话,李俊峰朝我又看了一眼问:“朗朗,你有啥补充的没?”

    我想了想后轻声说:“干咱们这行的,跟人发生冲突肯定是免不了的事儿,我就一个要求,要么别惹事装孙子,惹事就不能怂,吃的就是面子饭,如果让小姐和老板感觉咱没有安全感了,咱差不多也就失业了。”

    “明白!”

    “知道了!”哥几个声音洪亮的一起回应。

    之后李俊峰又给每组人拿了点钱,当做晚上油费、烟钱的开销,大家就分头离去。

    临走时候,卢**冲我挤眉弄眼的“嘘嘘”吹了两声口哨,示意我跟他一块出去,出门以后,卢**绕到店后面的小黑胡同里,压低声音说:“你白天不是让我跟踪沈曼吗?”

    我迷惑的摸了摸鼻头:“沈曼是谁呀?”

    卢**夸张的长大嘴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贱笑:“诶卧槽大哥,论装逼这一块,我墙都不服,就特么服你,早上你还拿包子砸人脸,这会儿咋跟没事人似的。”

    “哦..”我拖着长音应了一声,这才想起来早上跟我叫板的那个小姐,不是我健忘,主要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惊心动魄了,我根本没来得及想那么多。

    卢**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出来两张照片说:“今天我跟了丫一白天,还真发现点啥,这小子你还记得不?他一早就去了沈曼的出租房,直到傍晚俩人才一块出来,走的时候,沈曼一瘸一拐的,估计没少让人怼。”

    “照片放大。”我眯眼看向照片上的人,这家伙不就是昨天跟李葱白、叶乐天一块砸我们店的那个“朋克头”嘛,昨晚上被钱龙打的满地找牙,直接跪下喊爸爸那家伙。

    我皱了皱眉头重复问了一句:“沈曼跟他一起?”

    卢**使劲点点脑袋道:“嗯呐呗,我白天还趴她家门口偷听来着,两人从屋里整的那叫一个**,沈曼的嗓门都喊哑了。”

    我舔了舔嘴唇说:“成,照片传给我,这事儿暂时别跟任何人说。”

    卢**从兜里掏出口香糖,递给我一片关切的问:“你今天到底跑哪去了,中午影姐还给我打电话,问你呢。”

    我不自然的笑了笑说:“真从洗浴里睡着了。”

    这帮人里比起来,我和卢**的关系最亲近,当初狗篮子不是的时候,我俩就在一块混,感情自然比孟胜乐、李俊峰来的要更真实。

    他吐了个小泡泡,拍拍我后背道:“自己多注点意吧,不舒服别硬挺,脸跟屎一个色,蜡黄蜡黄的。”

    我笑骂了他一句:“你和皇上说话真是一个逼味儿,晚上开车慢点。”

    从门口分开后,我又回到店里,看到黄伟涛正和李俊峰在说话,见到我,黄伟涛马上拘谨的站起来。

    我乐呵呵的摆摆手道:“小涛,咱之间不存在谁比谁高,不用太把我当回事。”

    李俊峰叼着烟努努嘴说:“规矩这玩意儿还是得有的,哪怕是几万人的跨国公司不也就一个ceo嘛,我就是腿脚不利索,不然绝逼蹦起来给你作个揖。”

    我笑骂了他一句:“你这个逼样就得换皇上来收拾。”

    闲聊没一会儿,摆在桌上的几部座机电话同时呱噪的响了起来,也意味着属于我们的夜生活即将开启。

    电话响,代表钱来了,我还是相当亢奋的,毕竟除了我和静姐的车以外,我们现在用的车子全都是租来的,得抓紧时间攒够几台买车钱。

    几分钟后,我领着黄伟涛载着几个姑娘“送货上门”,因为秀秀主动要求不提前上钟,所以这趟活,特别的无聊,路上我耐心和黄伟涛讲着自己这两天总结出的经验。

    把几个女孩送到酒店后,我从车里琢磨好半天,跟黄伟涛打了声招呼让他先盯着,我则开车直奔隔壁街上的“蜜桃发廊”。

    自从上次借了秀秀她们三个姑娘后,我还是头一次登高大海的门。

    期间我给他打过好几回电话,想约着一块喝顿酒,高大海都找借口推掉了,我特别能理解他的想法,毕竟从这片混了这么久,被我们几个生慌子吓到不说,如果还舔着脸一起喝酒,传出去肯定没面子。

    不得不服高大海的生意,这才刚过晚上九点钟,蜜桃发廊的门前已经停了十多辆车,其中不乏一些奥迪、宝马之类的豪车,足以证明他的人脉圈和店里姑娘的质量。

    把车停稳以后,我在门口给高大海打了个电话,一听说我在门外,不到二分钟,他领着两个小青年满面堆笑的跑了下来,看似熟络的埋怨我:“老弟,你跟我生分啥,来了直接上去坐呗,还非让老哥哥亲自跑下来接你。”

    我赶忙掏出烟盒给他发了一支烟,然后毕恭毕敬的点上:“我也没啥事,就是路过,寻思看看海哥,嘿嘿..”

    从风雨场厮混了半辈子的高大海怎么可能看不出我的小九九,惬意的吐了口烟雾,很大气的说:“跟哥哥不需要玩虚的,最近你们几个小家伙从圈子里挺火爆的,用钱还是借人,你直接开口,能帮上忙的地方我肯定不推让。”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就是客套话,不过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感激的模样,抱拳鞠躬:“哥,你站稳别动弹哈,弟弟原地给你磕仨响的。”

    “假的啊,到底啥事儿?”高大海拽住我胳膊,笑眯眯的问。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出来刚刚卢**给我传的照片,指着“朋克头”问他:“跟老哥打听个人,这小子你认识不?”

    高大海扫视一眼照片,摇了摇脑袋说:“没太注意过,应该不是在咱邯山区混的吧?”

    高大海身后一个小年轻瞟了眼手机屏幕说:“他外号老驴,正名叫啥我不太清楚,从不夜城附近倒腾二手车的,手底下养了不少人,经常开几台路虎、霸道跑酒吧里装富二代侩货,听说跟市里面几个官家公子哥在一块玩的不错。”

    我抓了抓头皮问:“混的咋样?”

    小伙摇了摇脑袋说:“那就不太清楚了,我一个朋友也在那边卖二手车,之前在一起吃过几回饭,应该..”

    小伙还没说完话,高大海直接打断,一副气愤填膺的说:“咋地老弟,这小子跟你闹事啊?有问题你说话哈,朋友互相捧,篮子才互相整。”

    瞅他的表情,我无语的笑了笑,高大海装的太明显了,意思也很明白,就是告诉我,他不想过多介入这事儿,不然也不可能打断他小弟的话。

    社会圈这东西很复杂,很多表面上跟你称兄道弟的人指不定背后咋研究你,就像高大海,看似说不认识那个“朋克”头,实际上私底下不定有啥猫腻。

    看实在问不出来啥,我笑着说:“那倒没有,我就随口问问,行了,不耽误老哥数钱了,回头请你喝酒,别老找借口哈。”

    高大海摆摆手道:“好使,明晚上不醉不散哈。”

    我正准备离去的时候,他店里突然传来“咣当”一声重响,二楼的一块玻璃突兀让干碎,一个看不清脸的男的薅着一个姑娘头发要往窗外推,边推边骂:“草泥马,跟我装纯是吧..”

    高大海慌忙招呼两个小弟往店里跑:“快上去看看,大国肯定又特么溜大了。”

    本来我想一走了之的,后来又一寻思既然碰上了,不搭把手说不过去,沉思几秒钟后,点上一根烟也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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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谁没俩朋友

    我尾随高大海他们一路奔上二楼的一个包间。

    包厢门呈九十度敞开着,门上被踹出好几个脚形的大窟窿,门口站了两个小青年,畏畏缩缩的朝里张望,没有敢进去,屋里传来一个男人暴怒的喝骂和女人的求饶的哭声。

    高大海瞪着眼睛问两个小伙:“大国又溜大了是吧?”

    一个青年压着声音低声回答:“嗯,国哥非让小敏跳钢管舞,小敏说不会就被打了..”

    “唉!”高大海叹了口气,硬挤出一抹笑容推门走了进去。

    我想了想后也跟着进门,这是一个比较豪华小包间,装修的很讲究,厚实的地毯,桌子是大理石的,靠近正中央有一张红色的大圆床,有点类似结婚用的那种喜床。

    不过此刻满屋狼藉,一地玻璃茬子,被褥被丢的满地都是,桌上扔着两个用脉动瓶子做成的简易冰壶,零零星星的扔了一堆吸管和几包黑褐色的东西,靠近沙发的地方扔着一件浅蓝色的警服衬衫。

    一个赤着膀子的短发男子正揪着个衣不蔽体的女孩大打出手,女孩披头散发,满脸是血,脸上还被玻璃茬割出来好几条小口子。

    一看到我们进来,女孩哭嚎着喊救命。

    高大海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拉拽:“大国,你这是干啥呢?”

    “滚蛋,别**碰我昂!”叫大国的男人回头一胳膊肘推在高大海的胸脯上,瞪着一对充血的牛眼叫嚣:“高大海,别特么让我给你翻脸!”

    高大海被推了个踉跄,苦着脸继续上去恳求:“大国,有啥事咱好好商量,老哥哪做的不到位你直接说,何苦难为小妹妹。”

    随着大国高一声低一声的喝叫,门口不多会儿就围了好些人,有店里的小姐,也有一些客人之流,怕高大海脸上挂不住,我想了想后,走过去把门关上。

    “去尼玛得,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特么让你滚蛋,能理解不?”大国抬起胳膊,照着高大海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子,把高大海的鼻血给干了出来。

    高大海捂着鼻子“呜”的一下蹲在地上,大国回头一把薅住那女孩的头发,照着墙面“咣咣”又狠磕几下,直接把女孩给撞休克了,接着这家伙就像是有暴躁症似的,恶狠狠的瞪着我骂咧:“你他妈是干啥的?”

    高大海一手捂着鼻子,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流淌,一边冲我摆摆手出声:“老弟你先走吧,我这里没啥事儿。”

    看架势,高大海好像也惹不起这个大国,我从这儿继续杵着,意义不大,顿了几秒钟后,冲高大海客套一句:“成,有事儿老哥再联系我吧。”

    我刚转过身子,一个凳子就朝我身后飞了过来,不过没砸中我,“咣”的一下砸在门上,吓了我一跳,我回头看过去,大国指着我吐了口唾沫呵斥:“你能给他办啥事?装你麻痹!”

    “你跟我说话呢?”我皱了皱眉头,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大国晃晃悠悠走到我面前,一把揪住我衣领喝叫:“咋地,你很牛逼呀?”

    高大海赶忙抻手拉拽:“大国别闹,这兄弟是我朋友。”

    高大海知道我手里有家伙式,也清楚真把我惹急眼,我绝对不惯着这个大国,但枪一响,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他,费了半天劲儿才把大国手指头掰开,高大海推着我后背压低声音道:“赶紧走,这逼是扫黄队的,想整咱,一整一个准。”

    本身我都准备走了,听到高大海的话立马又停了下来,掏出手机拨通钱龙的号码,轻声道:“皇上,你把昨天存的李葱白和叶乐天的手机号给我发过来。”

    见我打电话,大国又迷迷瞪瞪走到我跟前,上手推搡我两下谩骂:“小逼崽子,你不服气是吧?”

    我吸了吸鼻子干笑:“服,服服帖帖的哥。”

    边应付他,我边按下叶乐天的手机号,很快电话通了,听声音叶大少估计应该是在哪个夜店泡吧,环境格外的嘈杂,他扯着嗓门喊:“谁呀?”

    我边推搡大国的薅拽,边捧着手机往后倒退:“小叶,我王朗啊,刚办的手机号第一个就通知你,够意思吧。”

    我一直退到门口,高大海才总算把大国给拉住,好言好语的劝说。

    电话那头的叶乐天沉默一下笑道:“得了吧,你绝对有事。”

    我吸了吸鼻子道:“嘿嘿,我在一个老哥哥开的发廊喝茶呢,他店里新到了仨俄罗斯的妹纸,我不寻思请你尝尝鲜嘛,顺便介绍你们认识,有时间不?”

    叶乐天有些犯难的说:“我正喝着呢,要不改天?”

    我咳嗽两声说:“过来溜达一圈呗,这头有俩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公子爷说话可特么狂了,别扫我脸..”

    叶乐天哈哈大笑道:“就知道你肯定有事,让我过去撑下门面是吧?行,你发地址,我马上到位。”

    对于叶乐天、李葱白这样的纨绔来说,美女如云、生猛海鲜,不一定能提起他们兴趣,但你要说过来组团装个逼,他们一般不会拒绝。

    放下电话,我眯眼看向正脸红脖子粗咒骂高大海的大国,掏出一支烟点上,朝着他吹了声口哨:“国哥,听说你是扫黄队啊?”

    “你有事啊?”大国此刻像是恢复了一丝清醒,虎着脸看向我。

    我吐了口烟雾,笑呵呵的说:“没事,我就想问问,你这类人如果犯了事儿,归哪个单位管啊?”

    大国一把推开高大海,喘着粗气走到我跟前,抻着两根手指头戳了戳我胸口叫嚣:“大海你起开,小伙子你话里带刺呐,咋地,感觉自己是根棍?”

    我推开他的手,不耐烦的出声:“棍不棍得看跟谁比,起码我不打女人,尤其还是这种无依无靠的可怜女人,呵呵..”

    “卧槽尼玛!”他一把薅住我领口,另外一只手抡圆胳膊就要往我脸上掴,我脑袋往前重重一倾,“咚”的一下磕在他鼻梁上,随即甩开胳膊肘,直接勒住他脖颈,将他仰头给揽倒。

    没等他站起身,我抓起旁边的凳子照着他身上“咣咣”狠砸几下,边打边骂:“你这个逼手咋这么欠呢?”

    这小子绝对溜了,而且溜的好不少,站在原地都直晃悠,他之所以能把人打的满头是血,只不过因为高大海和那个小姐不敢还手罢了,连续拍了狗日的几凳子,我才喘着粗气站起来,照他脸上抬腿狠狠又是一脚跺了下去。

    高大海懵了,呆滞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赶忙推开我埋怨:“王朗,你这是干啥,刚才我不是跟你说过嘛,他是扫..”

    “他爱**哪的哪的,赛脸还特么干他!”我吐了口唾沫,指着趴在地上呻吟不止的大国臭骂:“狗篮子,你看我今天能不能把你这身皮扒下来哈,扫黄队的多你麻痹啥,谁没俩朋友,操!”

    说老实话,本身我没那么大火气,可这家伙不依不饶的模样像极了我家那个片警,每次周边只要有失窃或者斗殴的事件发生,那个片警总是第一个找上我爸,说话还特别难听。

    当然,之所以敢揍这个损逼,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相信只要我敢捶他,并且啥事没有,高大海对我的态度往后肯定会提升几个档次。

    再者我也想看看叶乐天是不是可交的人,如果这次他帮我,往后不说拿他当兄弟看待,至少是个好朋友,如果他不帮我,大不了我给齐叔打电话,这点事儿相信他肯定手到擒来。

    “你这事儿闹的,唉..”高大海极其烦躁的墨迹几声,接着蹲到大国面前道歉:“大国,今天的事儿..”

    大国让我干了个血鼻子,气急败坏的一把搡开高大海,恶狠狠的咆哮:“往后你这家破店别特么开了!”

    说着话他趔趄的想往起爬,“还尼玛赛脸是吧!”我重新抄起凳子,照着大国的脑袋“咚”的又狠砸下去,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是叶乐天的号码,我喘着粗气喊:“直接上二楼吧,我特么被人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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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慢慢滚动的人脉圈

    二分钟不到,叶乐天、李葱白还有三四个打扮的溜光水滑,一身牌子货的青年推门走了进来。

    一进屋,李葱白直接“卧槽”一声,蹦了二尺多高,冲着我龇牙咧嘴的嚷嚷:“王朗,你这不是请我们骑洋马,完全是特么在秀chinesekungfu呐!”

    “哈哈..”同行的几个小青年顿时全咧嘴笑了。

    “王朗,别闹了!”高大海一看进来这么多人,以为是闹事的,赶忙拽着我胳膊恳求,同时朝着叶乐天他们劝阻:“哥几个,我这儿真没事。”

    “海哥,今天你捡大便宜了,我给你介绍一下哈,这位李葱白,某市某局家的独苗,人称欢场小活佛,能哄好他,往后什么扫黄队、大案组,全都跟你绝缘。”我笑了笑,指着李葱白和叶乐天介绍:“这位叶公子是..”

    叶乐天皱了皱眉头,看向我问:“咋回事啊?”

    “袭警了呗。”我吐了口唾沫,从沙发上抓起那件制服丢在满头是血的大国脸上,指着他气呼呼的叫骂:“这逼养的强迫我干妹妹表演大秀,从包间里溜冰跑马,草特么爹,还吓唬我,说他爹是黑手党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道:“小叶,你知道我啥脾气,但凡能给人赔笑脸,我肯定不带认真的,可他特么变着花样欺负人,这事儿我也想明白了,不行你报个警,把我送看守所去,死朋友手里也不能便宜这种王八犊子。”

    “净扯没用的。”叶乐天瞟视一眼趴在地上的大国,推了推我问:“知道他哪个单位的不?”

    我佯装思索的模样说:“好像是扫黄队的吧。”

    叶乐天迟疑几秒钟后,掏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喂,马叔叔吗?我这会儿在..”

    几分钟后,叶乐天挂掉电话,冲着我撇撇嘴道:“朗朗,咱们之间其实真的可以多点真诚,少点套路,你喊我过来,我能到位,说明拿你当回事,但你不能把我当傻子。”

    知道他有点不高兴了,我赶忙抱拳作揖打趣:“待会我请喝酒,今晚上让我这位老哥安排,谁也别管了哈,海哥你先让姐姐们都歇着,待会扫黄队的人过来。”

    十多分钟左右,楼下传来刺耳的警笛声,紧跟着一大帮穿制服的青年“蹬蹬蹬”推门进来,带头的还是前天早上要查封静姐店的那个中年人。

    高大海显然认识对方,满脸堆笑的凑过去打招呼:“马队,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姓马的中年拽了拽帽檐,烦躁的推开高大海呵斥:“大海啊,你是真的记吃不记打,就你这家店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改不了是吧。”

    高大海连连点头赔不是,脑门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子。

    “马叔叔,不是店老板的事儿。”叶乐天沉吟一声走过来,指向趴下地上撞死的大国,微笑着解释:“您看一下这个人,他自称是你们组的,我感觉您手下肯定不能出这种败类。”

    中年眯眼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大国,大国这时候也正好抬起头,当看清楚屋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时候,他一激灵蹦了起来,捂着脑门朝中年干嚎:“姐夫,你得给我做主啊,高大海这个狗逼竟然喊人打我..”

    “姐夫?”

    “姐夫!”

    屋里的所有人全都齐刷刷看向马姓中年。

    中年人的呼吸顿时开始加重,脸上红一阵白一张,随即迈着大步走到大国对面,抡起胳膊“啪”的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上,恼怒的抬腿“咣咣”猛跺几脚。

    我们谁也没上手拦,全都斜眼看热闹。

    连踹了七八脚后,中年摘掉脑袋上的帽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厉喝:“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今晚上就给我买车票滚回老家种地去,以后再让我看见你,腿给你打折!”

    叶乐天特别有手段的笑问:“马叔,我今年就要到咱们警局去实习了,您方便跟我说说警局里都谁和谁有关系不?省的我不知道天高地冲撞了某些皇亲国戚。”

    李葱白也挤眉弄眼的接茬起哄:“马叔,说说呗,我这人也特八卦。”

    中年叹了口气,臊红着脸说:“小叶啊,这事儿确实是叔失职,咱们哪说哪完,事情到此为止可以不?高大海你看看都损失了什么,待会给我打电话,我赔偿。”

    高大海直接傻眼了,呆滞几秒钟后连连摆手:“不用不用,都是些不值钱的破烂。”

    叶乐天瞟了我一眼,不动声色的抛给我一份天大的面子:“马叔,这是我朋友王朗,也在这片住,跟人合开了一家美容店,以后有能帮忙的地方,您多费心。”

    他这么说其实就是为了告诉高大海,如果没有我,这种破事他肯定不会管,另外一边的高大海瞅我的眼神立马变得不一样多了。

    “你朋友?”中年微微一愣,狐疑的打量我几秒钟后,不自然的笑了笑说:“这小伙子的交际圈挺广的,前天老温家的姑娘也替他求过情。”

    我摸了摸鼻头浅笑:“说不准,咱们过两天还能在另外一个场合碰上呢。”

    他估计以为我开玩笑,也没接话,回头扫视一眼狼藉的包房,朝着高大海说:“那就先这样吧,有什么事情你打我电话,墙角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

    高大海赶忙遮掩:“她血糖低,估计刚刚吓到了,不碍事的。”

    中年满意的点点脑袋,跟叶乐天、李葱白还有那几个公子哥打了声招呼后,蛮横的拽起大国就匆匆离开了。

    高大海唯唯诺诺的一路把他们送到门口,才又马不停蹄的跑上来,冲着叶乐天一个劲的鞠躬感谢,全然没有在意屋里唯一的受害者。

    我看了眼那个蹲在角落里,明显已经醒过来,但却不敢睁开眼的女孩,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我不是超人,既没义务也没那份闲心去挨个帮助。

    沉思几秒钟后,我轻声说:“如果海哥的店干不下来,你可以直接告诉他到隔壁街静姐那,相信他不会难为你的。”

    她拿手背擦拭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弱弱的看了我一眼,声音很小的挤出一句“谢谢”。

    从包房里出来,我招呼叶乐天、李葱白一块找个地方喝两口,高大海本身也想跟着掺和一下,我直接朝他笑了笑说:“海哥,你准备准备,待会我送他们来过夜,千万别找那些个庸脂俗粉哈。”

    高大海拽着我胳膊拉到旁边,满眼感激的说:“老弟啊,今天的事情真的太谢谢了,别的我不敢说,往后咱们邯山区这一亩三分地,哥哥我肯定和你共进退,晚上你问的那个老驴,我想想办法给你打听一下。”

    我一副风轻云淡的摆摆手应承:“嘿嘿,海哥客套了,都是自己人。”

    我的目的就是要给他造成这幅看不透我的假象,他对我越忌惮,往后我的路就越顺畅,我们初来乍到,总是需要几个高大海这样的老油条帮衬的。

    跟他半真半假的闲扯几句后,我跟着叶乐天、李葱白一行人去了不夜城,挑了家格调还算不错的小酒吧,要了个卡间,吹牛喝酒,期间我特意回了趟租房子的地方,没想到王影竟然还没下班。

    我拿手机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她也没接,气的我不要不要的,寻思着说啥都得让她辞掉工作。

    回到酒吧,我把坏情绪收起来,满脸挂笑的招呼几个二世祖,今晚上叶乐天处到位了,我肯定也不能小气,专程给疯子打了个电话,让他送几千块钱过来。

    “朗朗,光咱几个男的干喝有啥意思,你给喊几个玩的开的姑娘呗,就上次我和小叶点的那个小少妇就不错。”李葱白借着酒劲,脸红脖子粗的勾住我肩膀坏笑。

    “行,我问问她这会儿上钟没有哈。”我乐呵呵的掏出手机又给静姐打了个电话。

    等待的过程,李葱白把一起的几个青年分别给我介绍了一下,跟我猜测的差不多,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其中还有一个我们县城工商局一把手家的独苗苗。

    跟李葱白大大咧咧的性格不同,叶乐天属于特别闷的那种,基本上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不是听我们聊,就是一个人瞅着流光溢彩的舞池发呆。

    “有心事啊小叶?”我凑到他旁边,碰了一杯酒笑着问。

    叶乐天叹了口气说:“要是能一直二十岁该多好,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唉...”

    “整得好像你现在多难似得。”我递给他一支烟打趣。

    叶乐天再次叹口气,抓了抓脑皮:“自家知道自家愁,我们这种家庭的孩子就两条出路,要么经商,要么从政,经商我没兴趣,从政我不是那块料...”

    酒这玩意儿很奇怪,它能让人变态,也能让人坦诚相,很明显叶乐天这会儿特别希望有个人倾听他的苦恼,我一脸认真的扮演起这个角色。

    其实大部分家世优越的纨绔都并不像电视、小说里演的那么猪头狗脑,相反他们其实比寻常老百姓聪明的多,毕竟见识和阅历在哪摆着呢。

    我静静聆听着叶乐天的苦恼,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碰杯,没多会儿李俊峰领着秀秀和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来了,气氛顿时变得高涨很多。

    玩玩闹闹一直折腾到十二点多,叶乐天接了个电话说要回家,酒场才不得以散开,李葱白他们领着秀秀和几个姑娘走了,李俊峰去送叶乐天。

    以前我没喝过进口啤酒,没想到劲儿那么大,从酒吧里出来就懵逼了,晃晃悠悠走了两步后,扶着路旁的电线杆“哇”一下就吐了出来。

    结果吐的太着急,喷的我自己满身都是,这个时候,我脸前突然出现一个毛茸茸的爪子,手里攥着一叠餐巾纸,我抬头一看,居然是个脑袋上套着玩偶熊,身上穿件卡通人偶服的家伙歪着大脑袋站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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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接王影下班

    我迷迷瞪瞪的望着站在我面前那个脑袋上套着玩偶熊的家伙,他也同样歪着脑袋,很蠢萌的来回摇晃脑袋,手里的餐巾纸朝我脸前又抻了一点。

    我疑惑的问:“你认识我吗?”

    他没有说话,大脑袋只是来回晃呀晃,凑到我旁边轻轻拍打我的后背,他身上有股特别好闻的兰香味,我仰着脑袋问他:“你是女孩子吗?”

    他抻出毛茸茸的大爪子捂嘴晃了晃脑袋,模样说出的可爱。

    我刚寻思趁着他不注意,接下来他脑袋头罩的时候,他突然掉头跑了。

    这个时候,李俊峰瘸着一条腿朝我走了过来,凑到我旁边,拍打我的后背笑骂:“你特么喝公家的呀,往死里灌自己。”

    我咳嗽两声挺无奈的苦笑说:“不喝多,显不出来咱比叶乐天、李葱白这些人档次低,咱混的是人脉,人家混的是面子,孙子必须得装到位。”

    李俊峰扶着我刚站起来,迎面突然走过来几个身材窈窕的美女,其中一个惊愕的看向我出声:“呀!王朗,你怎么喝这么多呐?”

    我仰头一看,竟然是江静雅的那个闺蜜温婷,温婷穿一身收腰的蓝色小短裙,黑色发丝团成髻,用一枚卡通发卡松松别在耳边,很简单的装扮反而彰显出她身上那股子独特的贵气。

    我大着舌头,含含糊糊的打趣:“又给朋友过生日呢,小雅呢?”

    温婷一手掩着鼻子,一手从包里掏出一包面巾纸递给我问:“小雅去她姑妈家了,我带几个朋友出来逛逛,你没事吧?怎么吐的满身都是..”

    李俊峰眨巴两下眼睛笑问:“婷婷,你要是不太忙的话,能不能受累把我们送回店里,他喝的太多,我怕出租车不拉我们,我的腿上还有伤,踩油门使不上力气。”

    “这个..”温婷迟疑几秒钟,回头朝她一块来的几个女伴小声嘀咕几句,另外几个女孩转身去了旁边的一家酒吧里,接着温婷大大咧咧的和李俊峰一块搀住我咧嘴笑道:“走吧,谁让本小姐侠骨柔肠,提前说好哈,你可不能吐我身上..”

    他俩一左一右架着我胳膊,朝街口走去,我无意识的仰头看了一眼,见到刚刚递给我纸巾的那个“玩偶熊”站在不远处,两手笨拙的抱着一瓶矿泉水,呆呆的望着我们。

    “谢谢啊老铁!”我说话不利索的朝他喊了一句,说罢话,我特别顺手的把胳膊搭在温婷的肩膀上。

    有喝醉酒经验的朋友应该都知道,男人犯色是本能,尤其是在喝的四六不分的情况,瞅着个美女,心底就特别容易有小九九。

    当然被我搭住肩膀的温婷肯定不会明白我心里那点龌龊的想法,生怕我会摔倒,反而靠的我特别近。

    上了温婷车以后,我就彻底没意识了,连自己是怎么下车,怎么回到租房子的地方都不知道。

    反正我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旁边的茶几上摆着一杯凉白开和一瓶酸奶,关于昨晚上离开酒吧以后的事情,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晃了晃几乎快炸开的脑袋,才发现是**着身子,只穿了条挺宽松的沙滩大裤衩,身上那件被吐的脏兮兮的白衬衫已经被洗干净晾在了阳台上,我“咕咚咕咚”喝完桌上的白开水,扶着沙发起来爬起来,仰脖喊叫:“媳妇...”

    黄伟涛迅速从卧室里蹿出来,搀住我问:“怎么了朗哥?”

    我捏了捏酸胀的太阳穴问他:“呃..看着我媳妇没?”

    卢**打着哈欠从另外一间卧室出来,斜楞眼撇嘴:“影姐上班去了,昨晚上你是喝美了,把影姐可折腾够呛,客厅卧室吐的哪哪都是,床单被罩全是你的呕吐物,洗衣机坏了,影姐从晚上十二点多一直洗到凌晨两点多,长点心吧。”

    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皱着眉头问:“这才几点啊,她就上班去了?”

    卢**烦躁的撇撇嘴嘟囔:“你问我,我问谁去,朗哥不是当兄弟的说你,你对影姐真不够关心,人家几点上班几点下班你心里有数不?人家在哪上班你知情不?咱来市里差不多一个礼拜了,除了头天搬进来,你陪人家吃过一顿饭吗?不怪影姐昨晚上发牢骚,你当男朋友当的真失职。”

    一听王影给他发牢骚,我的火气“腾”一下也蹿了起来:“靠,说的好像我不乐意多陪陪她似的,从搬进来到现在为止,我跟她碰面的次数还没咱俩见得多,我倒想给她制造点小浪漫,她一直也没给我机会呐,见天像个工作狂似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你是真他妈没心。”卢**棱着眼睛瞪我我一眼,接着弯腰从茶几底下拿出一部崭新的“oppo”手机拍在桌上,寒着脸出声:“影姐辛苦为了谁?知道你一直没手机,她偷摸从花呗上透支了两千块钱,知道咱们不宽裕,这段时间买饭、置办家用的钱都是她自己垫付的,钱从哪来啊?天上刮下来的?”

    看到手机,我一下子傻眼了,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

    卢**叼起一支烟,瞪着眼珠子厉喝:“朗哥,当初我愿意跟你玩没别的原因,就觉得你这个人真实,不像其他那些天天就会说好听话,可你自己瞅瞅你这段时间变成啥样了?对自己兄弟没有一句实在话,对自己女人漠不关心,昨天送你回来,你龇牙咧嘴的喊想去嫖娼,你知道影姐当时啥想法不?”

    我咬了咬嘴皮,如同被雷击中似的呆滞的走到茶几跟前,捧起那部没有拆包装的手机。

    卢**叹了口气接着说:“昨天联系不上来你,我回来想看看你在家没有,结果看到影姐一个人蹲厨房扒拉剩饭,早上给咱们炒了一锅米饭,咱几个都没回来,她怕浪费,喝着凉白开就剩饭,这么热的天,饭都特么馊了,操,你知道我当时啥心情不?”

    我眼角一阵酸楚,吸了口气问他:“你昨天咋不告诉我呢?”

    卢**嘲讽的哼哼:“你多忙啊,哪有时间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影姐什么都不想让你知道,她一直跟我们几个说,咱现在是创业初期,你压力大,让我们别跟你说这些,朗哥,女人理解咱是幸福,可咱自己要是当成理所当然那真是糊涂。”

    我搓了一把脸,掏出手机按下王影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那边的王影声音干哑的接了起来:“喂?”

    我鼻音很重的囔囔:“媳妇,对不起..”

    王影立马欢呼雀跃的说:“醒了啊,桌上有酸奶和开水,你记得喝点哈,中午想吃什么,我下班时候买回去。”

    我咬着嘴角说:“中午我去接你下班吧。”

    电话那边沉默几秒钟,我能很清晰的听到她抽吸了几声,紧跟着她大大咧咧的说:“接什么接,你们晚上干活挺累的,抓紧时间再睡会吧,我又不是不认识路,乖哈。”

    我捂着眼角,固执的说:“你要不告诉我,我就从咱家附近挨个舞蹈学校找起。”

    王影哄小孩似的笑着说:“好啦好啦,我在七色花舞蹈学校,从咱们小区出来,往东走二百米就能看到,不过我中午十二点才下班,你不用出来太早哈,天气怪热的。”

    放下手机,我抓起王影给我的买的那部崭新的电话,若有所思的长吁一口气。

    卢**靠了靠我大腿嘟嘴憨笑:“那啥朗哥,中午静姐请吃饭,你就别去了,我们几个给你俩创造一个独立空间。”

    我点点脑袋说:“成,记得把秀秀也喊上,秀秀昨天答应我,能喊几个长相漂亮的姑娘去店里上班,挂咱们的名下。”

    临近中午十一点的时候,我特别换上白衬衫黑裤子,王影说她喜欢我穿白衬衫,看起来清清爽爽,特别干净,把自己打扮的利利索索的出门,没费太大劲儿就找到王影上班的学校,我正等待的时候,一辆深黑色的宝马七系很是招摇的停在我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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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抱歉,我晕车

    男人对车的喜好应该仅次于姑娘,走在大街上如果看到个模样俊俏,身材黄金的美女,百分之五十的男人会回头,但如果大马路上出现一辆拉风的豪车,估计百分八十的男人会停驻。

    看到那辆张扬的宝马730,我下意识的抻直脖子观望。

    这时候从车里下来一个估摸三十来岁的男人。

    男人剃个精神的板寸头,瘦脸大眼,棱角分明。

    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他的腰杆格外挺拔,穿一身修身的藏青色西装,皮鞋铮亮,能晃出人影,浑身上下透着股成功男士的沉稳气息。

    他从车里下来以后朝我微微点了点脑袋。

    我一寻思咱好歹也是教师家属,立马回以一笑,乐呵呵的问:“接孩子呀?”

    他抬起胳膊,看了眼腕子上的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手表,声音浑厚的笑道:“等朋友下班,你呢?”

    我舔了舔嘴角,憨笑着说:“接媳妇,我对象搁里面当舞蹈老师。”

    我觉得大部分人在远比自己富有很多倍的有钱人面前会不由自主产生一种自卑心理,这事儿无关乎尊严,完全就是一种本能,冷不丁看到这么一位成功男士,我自然也有点小紧张,干笑着指着那台宝马730问他:“你这车挺贵吧?”

    他似乎不太想跟我多聊,很敷衍的笑着说:“还好,就是个代步工具。”

    然后他就走到了汽车副驾驶的那一侧,瞅人家不爱搭理我,我也没继续往上硬贴,酸不拉几的小声嘟囔:“早晚有一天我也肯定开上这车。”

    十多分钟左右,学校放学了,不少十五六岁穿着舞蹈服的男孩女孩从学校里走出来,我立马抿了一把脑袋,昂起脑袋朝里面望去,没多会儿穿一身浅蓝色运动服的王影脚步飞快的也走了出来。

    “媳妇,看介里..”我赶忙朝她挥了挥手臂。

    站在宝马车跟前的那个男人同样昂起脑袋喊了一声:“小影!”

    随即我俩同时望向对方,我皱着眉头扫视他一眼,接着又看向王影。

    王影脸上的表情稍稍有些泛红,径直走到我跟前,一把挎住我胳膊,娇滴滴的晃动两下问:“等急了吧,是不是挺热的?让你晚点再出门就是不听话。”

    我把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板着脸问:“来早了,耽误你事儿了呗?他谁呀?”

    王影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男人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笑盈盈的看向王影说:“下班了啊小影,这位是你的..”

    王影再次挎住我胳膊,笑容如花的介绍:“他是我老公,叫王朗,我俩上个月登记的,还没来得及办仪式,老公啊,这位是程总,金太阳娱乐公司的老板。”

    男人表情从容的朝我伸出手:“你好,我叫程志远,前天小影捡到了我的公文包,特意打电话还给我,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们一块吃西餐吧。”

    我蜻蜓点水一般的跟他碰了下手后,皮笑肉不笑的摆摆手道:“不用了,穷人胃寒吃不惯洋玩意儿。”

    王影凑到我耳边声音很小的说:“老公,我之前答应过程总一起吃饭的,再说我也确实好久没有吃过牛排了..”

    我的无名火一下子蹿了上来,粗暴的抽出来手臂,扭头就走:“成,那我给他腾出来个地儿,你俩一块去呗。”

    一看我生气了,王影赶忙伸手拽我胳膊:“老公,不是你想那样的。”

    叫程志远的男人,浓眉轻皱,冲着我开口:“小兄弟,不过吃顿饭而已,真没必要发这么大火,大家都是朋友。”

    我冷笑着看向他说:“程总,我不一定知道女人是怎么想的,但我特别清楚男人的心理,你摸着胸口问问自己,男人和女人有可能真的成为朋友吗?如果有,要么是男人身体不健康,要么就是这个女人心理不正常。”

    王影推了推我胳膊不悦的埋怨:“王朗,你大度点可以吗?”

    我愤怒的瞪着她质问:“你教教我应该怎么大度?直接把你推到他怀里,再顺带替你俩拽开车门?”

    程志远静止几秒钟后,仰嘴看向我说:“小兄弟,我承认小影确实挺可爱的,而且她身上那股气质确实很让人着迷。”

    王影楞了楞,随即朝着程志远缩了缩脑袋说:“看来是我理解错了,抱歉程总,如果之前给您带来什么错觉,一定是我表现不当,对不起啊,老公咱们走吧,我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程志远绝对没想到王影的反应这么激烈,赶忙开口说:“一块吃顿饭不过分吧?就当我表达谢意,带上你朋友,咱们开车上市郊的那家法国人开的西餐厅。”

    王影抱着我胳膊,朝他再次摇摇头:“真的不用麻烦了,抱歉,我晕车,特别是晕豪车,以后请您也别再来找我,会给我的生活带来不便,我很在乎我男朋友,不想让他多想,再见了。”

    我“哼”的冷笑有一声,朝着程志远露出一抹胜利者的笑容,随即搂着王影的肩膀,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去,实在是场合不合适,不然我肯定原地扭一段东北大秧歌。

    仇富心里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当你在财力上没法击败他的时候,如果能从别的边边角角取得胜利,也会感觉精神倍儿爽。

    我俩走出去老远,我才冷哼的把搭在王影肩膀上的手拿掉,撇撇嘴说:“我待会有事,你自己吃点吧。”

    王影撒娇的把脑袋倚在我肩膀上,打哈哈:“还生气呢,人家不是也没干啥嘛,再说了我哪知道那个大叔心里咋想的。”

    我余怒未消的撇嘴:“不知道人家咋想的,你让他来学校找你?”

    王影赶忙解释:“前天晚上我捡到一个手包,包里放了好多钱,还有很多文件,我想丢包的人肯定特别着急,就把包送到派出所了,派出所的人让我留电话和工作地址,我就留了,谁知道他昨天自己找到学校,非要请我吃饭,我没同意,今天你说来接我,他正好也打电话,我才答应的,就是怕你多想..”

    我侧着脑袋,仍旧不爽的哼哼两声。

    王影搂住我的腰,在我脸上狠狠啄了一口,讨巧卖萌的说:“好啦,别哼哼了,本来就丑,再撅着嘴简直都不能看了,人家不是嘴馋了嘛,想着你肯定也很久没吃过好东东,所以想带你一块趁顿饭,你看嘛,我当你面把他手机号拉黑还不行嘛。”

    我翻了翻白眼说:“你想好了哦,跟我一起可没什么法国牛排。”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喜欢吃牛排..”王影可爱的舔了舔小嘴唇。

    看她的模样,我禁不住笑了,一把搂住她说:“好啦好啦,看你内副小馋猫样,哈喇子都快淌领口了,走吧,咱们吃牛排去,不一定多高档,但肯定能满足你的小心愿。”

    王影摇了摇小脑袋,指向路边的一家拉面馆说:“不要,我这会儿又想吃牛肉面了,牛排其实也就那样,又贵又不实惠,咱们就就那家吧。”

    我挠了挠她的鼻梁挑逗:“你刚才不是还特别想吃嘛。”

    “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善变的嘛,走喽,吃牛肉面去咯。”王影在我脑门上拍了一下,随即一蹦一跳的朝拉面馆跑去。

    望着她的背影,我鼻子一阵酸楚,她怎么可能不想吃牛排,不过是不愿意给增添我压力罢了,我暗暗的下定决心,这辈子绝不会辜负这个愿意为我省钱的女人。

    走进面馆,王影已经选好了位置,还要了两瓶饮料,笑盈盈的捂着小嘴儿压低声音说:“老公,他家的面可实惠了,你看那么大一碗,我就要了一碗,肯定够咱俩吃。”

    “不用这么省的,我现在挺赚钱。”我刮了刮她的鼻子温柔的说。

    她撅着小嘴嘟嘟:“和省不省没有关系,我是不想浪费,对了,待会走到时候,咱们再打包带走一份,还有个朋友没有吃饭呢。”

    “谁呀?你同事?”我好奇的问。

    王影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咱们邻居,你不认识。”

    很快一大碗香喷喷的牛肉面端上来,我和王影一人拿双筷子开始大口朵颐,一碗面很快见底,吃到最后几根的时候,我挑起一根面刚塞嘴里,才发现面条的另一头在王影的嘴里叼着呢。

    我俩对视一眼,接着几乎是同时,用力吮吸,面条的长短是不会变的,俩人吸到嘴里的越多,留在外面的面条也就越短,本还相距十多公分,俩人这一吸,留在外面的面条就剩下2公分了。

    很快我俩的嘴巴就贴在了一起,四目相对,鼻息相闻,王影俏皮的在我嘴唇上轻咬一口,然后臊红着脸喃喃:“牛氓..”

    “明明是你先耍流氓的,不行,我得还回来。”我一口狠狠亲在她嘴上。

    王影羞答答往后缩脖子:“哎呀,不闹了,好多人看着呢。”

    “我流氓自己媳妇又不犯法。”我抱住她脑袋,用力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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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怪邻居

    我俩没羞没臊的从面馆里秀了半天恩爱,要不是看周围人的眼珠子几乎要喷火,我俩说啥都得嘴对嘴多啃一会儿。

    从面馆里出来,我和王影手拉着手漫步在路旁的树荫下,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们和车辆,再望望身边乖巧的王影,我心里从未有过的踏实。

    王影踮着脚尖轻轻哼唱:“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

    我没正经的从边上扮嘻哈歌手:“哟哟,可以可以!”

    被我打岔,王影也不恼,嘴角始终都泛着甜甜的笑容,我勾住她的肩膀嘟囔:“媳妇我觉得咱俩要是整个组合,你唱我叽歪,绝对能火遍全亚洲。”

    王影歪了歪鼻子逗乐:“叫双王组合..”

    路过一家纹身店的时候,里面有一对小男女正在纹情侣的纹身,男孩的左臂纹了一只小天使,女孩的右胳膊上纹了一对小翅膀,我估计两人胳膊贴在一块的时候,应该是另外一幅图案,王影站在玻璃橱窗前满眼羡慕的观望了很久。

    我靠了靠她肩膀笑问:“你也想纹啊。”

    “想,但是不敢。”王影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吸吸鼻子说:“怕我爸万一有一天回来看到熊我,其实从小到大我都有颗特叛逆的心,想像媚儿那样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想像含含姐那样纹自己喜欢的图案,但总是被这样那样的东西给阻碍,久而久之我就没太多想法了。”

    我抱住她的肩膀说:“等有时间了,咱们找个好的纹身师,纹一对情侣戒指,金戒指、银戒指都会丢,纹在指头上的就是一辈子。”

    “好呀。”王影仰着脑袋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猛不丁她一拍后脑勺,张嘴小嘴出声:“忘记买饭了,答应给咱们邻居带饭的。”

    没等我问话,她又风风火火的跑回面馆,几分钟后拎着餐盒走了出来,蹦蹦跳跳的朝我努努嘴说:“咱们回家一趟,先给他送饭,然后顺便关下窗户,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可能要下雨。”

    我好奇的问她:“到底什么邻居啊,这么上心。”

    王影神秘兮兮的说:“你估计也见过。”

    不多会儿回到我们住的地方,王影一手拎着饭盒,一手拽着我,直接薅到家属楼最角落的自行车、电瓶车停放处,朝着角落的地方喊:“黑人大哥..”

    角落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紧跟着从阴影处蹦出来个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干瘦身影,冲着我们咧嘴“嘿嘿嘿..”的傻笑,我定晴一看,这家伙不正是前几天晚上管卢**要烟的那个乞丐嘛。

    我哭笑不得的问王影:“这就是你说的邻居啊?”

    “对啊,他也住这里,不是咱邻居嘛。”王影也不嫌他埋汰,直接把饭盒递给他,微笑着说:“慢点吃哈,不够我再帮你买包子。”

    乞丐也不说话,龇牙“嘿嘿”笑了几声后,用手直接抓着面条往嘴里塞,汤汁顺着脖颈往下流,那模样真是要多磕碜有多磕碜,我皱了皱眉头催促王影:“走吧,待会你该迟到了。”

    “等他吃完的。”王影拿下巴颏戳了戳那个乞丐,搂着我胳膊轻轻摇晃说:“黑人大哥特别好,昨天和前天晚上下班,有人尾随我,黑人大哥帮我吓跑了他们,昨天中午家里剩了好多饭,我吃不完,给了他一些,他还把碗给我洗的干干净净。”

    我缓了口气问:“他叫黑人啊?”

    王影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说:“我给他起的,你看他黑乎乎的,一笑就露出两排白牙,像不像电影里演的非洲人,而且他不会说话,就会嘿嘿的笑。”

    估计是听到王影说他,那乞丐扬起脑袋又朝我们“嘿嘿”傻笑两声。

    我关切的冲王影叮嘱:“他可能有精神病,没病家里人不可能不管他,往后别离他太近,万一他突然犯病伤害你咋整?”

    王影倔强的摇了摇脑袋,指向车棚的墙壁说:“他没有病,他会写字,你对他好,他会笑,你骂他,他会跑。”

    我看到墙壁上被人用粉笔龙飞凤舞的写了一大堆字,不过字迹都挺模糊,不相信的问:“这都是他写的啊?”

    王影点了点小脑袋:“当然了,昨天中午我亲眼看到的,他写完会自己擦掉。”

    几分钟后,那乞丐把面吃完,起身走到车棚后面的一个水龙头旁边,特别仔细的把一次性饭盒洗干净,抻手交给王影。

    王影摆摆手道:“不用了黑人大哥,你拿它喝水吧,天气太热了。”

    乞丐再次咧嘴“嘿嘿”笑了两声,我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盒一并抛给他,笑着说:“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你慢慢享受吧,我们先走了啊。”

    “嘿嘿。”乞丐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晃了晃脑袋,抓起烟盒、打火机又走回了车牌的阴影处,说老实话我瞅他半天,都没看出来这家伙的具体长相,更没看明白他到底多大岁数,唯一的印象就是黑漆漆的脸蛋和黏成一缕一缕的乱发。

    “再见了黑人大哥。”王影朝着阴影处摆摆手,这才满意的跟我一块离开,边走边晃着我胳膊娇声说:“老公,我发现你其实也是个挺善良的人,只不过有时候故意寒着脸。”

    我撇撇嘴说:“拉倒吧,我可不善良,天底下吃苦受罪的人多了去,咱自己还只是在温饱线上垂死挣扎,哪有功夫泛滥爱心,就是单纯为了逗你高兴罢了。”

    “你真好。”王影在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我指着自己右边脸摇头晃脑的贱笑:“这边这边..”

    “么啊!”王影抱住我,冲我又狠啃一口。

    我不依不饶的又指着自己脑门眨巴眼:“还有这儿。”

    王影两手抱在胸前挑逗我:“过分了帅锅,你拿我当防晒霜使呢?”

    我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被她这么撩实,立马有了坏想法,搓着两手坏笑:“媳妇,要不咱回家凉快凉快呗,你看这天怪热的,我心也挺骚动的..”

    王影羞臊的凑在我耳边吹热气说:“可以呀,不过提前声明人家的亲戚还没走呢,最多抱抱亲亲,我怕你更上火。”

    刹那间我泄了气,仰天咒骂:“万恶的大姨妈。”

    王影比了个“v”字手势,蹦蹦跳跳的摆摆手:“嘻嘻..上班去啦,你要实在太难受的话,其实可以看看小电影的,我没意见哒。”

    目送她跑远,我无奈又无力的摇了摇脑袋,这会儿火气太足,确实得赶紧回家“收拾”一下自己,往楼上走的时候,我才突兀想起来,本来今天是准备让王影辞职的,结果就顾着犯色把正事给搞忘了。

    不过看她状态,应该挺满意工作的,我寻思着要不等她再干一阵子看看,毕竟她在市里没什么朋友,我能陪她的时间很少,总不能天天让她从家里看电视玩手机吧。

    回到家,卢**、李俊峰、孟胜乐还有小涛和阿义都已经回来了,几个人正凑成一堆打扑克,卢**眼最尖,一眼看到我裤裆,咧嘴坏笑:“朗哥,老实交代到底特么干啥去了?”

    我看小电影的梦想瞬间破灭,有些烦躁的骂了句:“梦y懂不懂?操..”

    下午我们几个都没出去,就从家里打扑克逗闷子,一直捱到六点多钟,差不多该上工的时候,跟哥几个打了声招呼,我开车准备接王影下班。

    把车停到王影学校门口,等了没多会儿就放学了,我坐在车里自言自语:“可算早下班一次吧。”

    结果等了好半晌才看到王影拎着两袋垃圾,最后一个从学校里出来,我没作声,偷偷从车里下来,跟在她身后,寻思从后面蒙住她眼睛,给她来个惊喜,谁知道扔掉垃圾以后,王影没有往我们住的方向走,而是径直拐弯朝另外一个路口走去。

    “难道是去买菜?”我小声喃喃,不动声色的跟在她后面,路过菜市场,她并没有停下脚步,反正直接走向了不夜城的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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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竞争对手

    目视王影径直走进不夜城,我的眉头顿时凝皱,心里的火气也刹那间越烧越旺。

    难怪她每天晚上十二点多才回家,哪次问哪次都有理由,搞了半天原来是跑到酒吧街里潇洒,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闷着脑袋跟随她往酒吧里。

    一路跟随她来到一间酒吧的门口,她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原地左顾右盼好像在等什么人,怕她看到我,我没敢靠太近,沉思几秒钟后掏出手机按下她的手机号。

    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她拿出手机看了几眼,随即又揣回包里,我咬着嘴皮再次按下她号码,王影仍旧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

    当我第三遍拨下她号码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从酒吧里走出来,两人低语几句后,王影直接跟着那人进了酒吧,一切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我呼吸粗重的攥着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很忙是吧?那你慢慢忙吧,这几天我有事儿暂时不回去了,自己多注意身体,临了我还在“注意身体”后面刻意加上一个“微笑”的表情。

    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往静姐店里走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脑子空荡荡的,心里头又酸又涩,难以形容的憋屈,因为走神儿还差点撞到一个行人。

    失魂落魄的来到静姐店,李俊峰正在分配哥几个晚上的任务,为了保证不让新来的黄伟涛他们完全摸透行当,每天晚上我们都会重新编组,安排去不同的店。

    见我进门,李俊峰招招手招呼:“朗朗,你来安排吧。”

    “你排吧,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脑瓜子嗡嗡冒冷汗。”我懒散的摇摇头,点上一支烟,两腿蹬在茶几上,木然的望着天花板发呆。

    看我状态不太对劲儿,静姐走过来浅笑着问我:“怎么了?”

    我揉搓两下鼻梁挤出个笑脸:“没啥,感觉最近有点累挺。”

    李俊峰沉默几秒钟,也走过来出声:“要不今晚上我送小姐,你坐镇店里吧。”

    我摆摆手说:“我这个人闲不住,坐着更累,你安排你的吧,今晚上让阿义跟我一组。”

    我这儿刚说完话,兜里的手机突兀响了,以为是王影打过来的,我一激灵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立时传来一道贱嗖嗖的声音:“朗哥,我们到邯山区了,怎么找你啊?”

    我不确定的问了一声:“土豪洋?”

    对方马上笑出声:“到底还是我朗哥亲,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我,嘿嘿..”

    我吐了口浊气说:“你打听一下开元街和四平路的交叉口,然后往右走二百米就能看到一家阿娇美容,直接进门吧。”

    挂断手机,我朝着李俊峰努努嘴道:“昨天推掉的那个小发廊,待会联系一下,今晚上人手差不多够用了。”

    李俊峰不乐意的吧唧嘴:“操,大哥你真拿我当齐天大圣了?走哪谁都给面子呐,昨儿刚跟人说拉倒,今天又ok,考虑一下店老板的感受行不?”

    “反正你会狗舔水,怕啥?”我坏坏的一笑,抛给他一支烟耍贱:“来嘛来嘛,能者多劳,大不了晚上我给你陪寝..”

    “铁子,我这两天腰子真要漏,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估计撒尿都得洒鞋上。”李俊峰苦着脸按下一个号码:“喂,芳姐..我小疯呐,对对对,还是咱昨天说那事儿,啥?你们雇人了?谁呀,行行行,那咱们回头再合作吧。”

    放下手机,李俊峰拉下脸恨恨的咒骂:“黄了,草特么,有人抢食儿。”

    “谁呀?”孟胜乐、卢**和我异口同声质问。

    送小姐这活儿在市里这块绝对算是我们开创的先河,我老早之前就想到肯定不会太长久,一定会冒出来竞争对手,但没想到这么快。

    李俊峰摇了摇脑袋说:“不知道,那家店的老板不愿意说。”

    我沉思几秒钟后开口:“先安排着吧,晚点再唠这事儿。”

    我话刚落地,李俊峰手里的电话又响了,他比划了个“嘘”的手势,笑容满面的按下接听键:“啥事儿李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声:“疯子啊,我老家有点事情,晚上的生意就先不做了,提前跟你知会一声哈,不用派兄弟们过来了。”

    李俊峰利索的说:“没问题,李哥有事招呼哈,那我明天再安排哥几个过去。”

    这段时间,变化最大的其实就是李俊峰,不知道是因为腿伤的缘故,还是突然有什么顿悟了,他跟谁说话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电话那边吱吱呜呜几秒钟后,那个男人干咳着说:“疯子,你没理解我意思,我是说我老家有事,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忙完,所以咱们合作暂时先停一下,明天下午你到店里来一趟,我给你结算昨晚上的水钱。”

    李俊峰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强压着火气问:“李哥,是不是我兄弟哪做的不到位啊?有啥您直接说,我训他们。”

    “跟那没关系,就先这样吧,我有电话打进来了。”对方敷衍一句,直接挂断电话。

    李俊峰愤怒的把手机“啪”一下摔在茶几上,屏幕直接裂成几条缝子,恶狠狠的咆哮:“卧操特妈,肯定有人挖咱墙角了!”

    我递给他一个眼神儿,摇了摇脑袋示意:“稍安勿躁,兴许人家真有事儿,先派活!”

    很明显有人在背地里给我们捣蛋,但这事儿不能让其他兄弟看出来端倪,尤其是后加入的哥仨,不然我们内部很容易出乱子。

    李俊峰显然也明白我的意思,深呼吸两口气道:“小涛和乐子一组,大鹏、阿义跟着**,今晚上就三家店,大家正好轻松点。”

    这时候站在孟胜乐旁边的陶亚鹏低头深思半晌后,冷不丁开口:“今晚上我和你一组吧王朗。”

    我微微一愣,随即点点脑袋道:“行啊。”

    半个多小时后,安排就绪,哥几个分别出门,屋里只剩下我、李俊峰和陶亚鹏仨人,李俊峰抓了抓后脑勺看向我问:“待会看看啥情况去?”

    我摇摇头说:“待会去干嘛,耽误咱们晚上赚钱,等到凌晨三四点吧,先去一趟把咱们推掉的那个李哥店里,算了,你基本上是个半残废,晚上我领大鹏溜达一圈得了。”

    孟胜乐跟我说过,陶亚鹏蹲过几年监狱,手里也有功夫,之前一直都在拳馆里当陪练,看看他将近一米八多的魁梧体格子,我估摸他一个人捶俩应该没啥问题。

    “我这腿啥事儿没有,不让我去,我怕我心肌梗塞。”李俊峰面色狰狞的站起来,故意轻跺几脚。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马达的轰鸣声,紧跟着刘洋、钮涛、程正龙大大咧咧的闯了进来,一看到我,刘洋马上假惺惺的伸开双臂拥抱:“哎卧槽,总算见到朗哥了,可想死我了。”

    我开玩笑的打趣:“别离我太近昂,最近我得了口蹄疫。”

    “朗哥。”

    “郎朗。”

    钮涛和程正龙也分别朝我低头打了声招呼,通过站位就看的出来,钮涛现在跟刘洋、程正龙生疏很多,刻意杵在他俩身后半米多的地方。

    我笑着问他:“咱老娘的病咋样了?”

    钮涛叹了口气苦笑:“亏了皇上和晨子帮忙,暂时稳定下来,不过血小板坏死是个烧钱的病。”

    我拍了拍他肩膀道:“慢慢来吧,有我吃的,不会让你喝稀的。”

    上回干侯瘸子就是他给我提供的喷子,虽然我事后挺后悔的,但对钮涛实诚的性格还是留下深刻记忆。

    程正龙龇牙嘿嘿一笑开口:“朗朗,你是不知道你现在从临县有多红,枪嘣侯瘸子,吓退陆国康,好多咱们岁数差不多大的混子都说你是临县年轻一辈儿里最**的大哥。”

    李俊峰不悦的臭骂一句:“真**就不会跑路了,兄弟你说话稍微注意点分贝,这块都跟着朗哥混,你咋那么特殊呢,朗朗长朗朗短的,合着我们都是弟弟呗。”

    程正龙明显刚看到李俊峰,脸色稍微一白,不自然的干笑:“呃,疯子哥..”

    刘洋同样满脸不爽的搡了程正龙一下嘟囔:“不会说话就别**瞎唠,我还从这儿挺着呢,你张口闭口的陆国康,咋地,你要疯啊?”

    我管静姐要了二百块钱,递给钮涛,眨眼微笑着说:“涛儿,街对面有家小吃铺,你带哥几个先吃口,不着急干活。”

    钮涛也没含糊,直接点的脑袋。

    我这么干的目的就是给刘洋和程正龙挑明,钮涛是我的人,想从这儿混下去,先摆正自己的位置。

    刘洋倒是挺无所谓的,程正龙略微不悦的嘟囔:“朗哥,我们好歹是投奔你的,你不亲自陪我们喝两杯呐。”

    李俊峰瞪着眼睛呵斥:“眼瞅要开工了,喝大了,你特么主事啊?”

    程正龙缩了缩脖颈没敢继续吭声,县城像我们这么大的混混,没几个不认识李俊峰的。

    我满意的递给李俊峰一个眼神,和事老似的摆手道:“抓紧时间吃口饭,待会我领你们熟悉一下门道。”

    等他们出门以后,李俊峰不耐烦的吐了口唾沫:“操,你喊的都啥玩意儿,真心看不上这俩人。”

    静姐也知道我们心情不好,拍了拍李俊峰肩膀娇声安抚:“不就被人抢了两家店嘛,待会我再联系一下我几个老姐妹帮你们争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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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心在跳,血在烧

    我和李俊峰对视一眼,都无奈的笑了。

    我们着急并不是因为生意被人抢了,而是急在这么早就出现竞争对手,这才刚起步,马上就开始被人模仿,只要消息传出去,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竞争对手出现,到时候别说赚钱了,不往里倒贴都是好事儿。

    李俊峰很上火的咬着烟嘴看向我问:“你咋琢磨的?”

    我沉思片刻后,扭头看向正摆弄自己纽扣的陶亚鹏笑问:“你咋想的大鹏?咱仨里面,你岁数最大,社会经验也比我俩丰富。”

    “我..”他的性格相对比较木讷,平常也不太跟我们聊天。

    我摸了摸鼻头递给他瓶矿泉水道:“咋想的咋说,都是自家人。”

    陶亚鹏摸了摸后脑勺低声说:“疯子蹲过监狱应该知道,刚进号的新雏第一件事情就是被老犯人教育,如果你敢反抗,肯定一帮人全围上来收拾你,不过揍完基本上就没啥事了,如果你不反抗,接下来的日子洗厕所、扫卫生的活肯定都是你的,直到下一个新来的出现。”

    我舔了舔嘴角再次问道:“你意思是干一下呗?”

    陶亚鹏点点脑袋低声说:“不光要干,而且还得干的利索,让那帮抢食的往后听到咱名字就哆嗦,这样再有人想伸腿进来,肯定先得琢磨自己的身板抗不抗揍。”

    我伸了个懒腰冷声道:“那就磕呗,今晚上咱仨,加上外面那仨一块制造场大风暴。”

    李俊峰不屑的撇撇嘴说:“别闹了兄dei,就外面那仨弟中弟,你感觉他们哪个算选手?”

    我长舒一口气道:“是选手就留下,不是选手哪来的还回哪去,我省的找借口,刘洋以前帮过我,我得把人情还上。”

    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人家要掀我们饭桌,那就必须磕他,不光要磕,还必须磕的血性十足,只不过之前一直不知道陶亚鹏啥态度,想透过他的嘴主动说出来。

    半个小时后,钮涛、刘洋和程正龙打着饱嗝回来,我们正好忙活起来。

    我领着刘洋和程正龙,李俊峰带着大鹏和钮涛送了几趟小姐,刘洋来的时候把他那辆“比亚迪”轿车一块开过来了,也算暂时缓解了我们用车难的问题。

    真和我们猜的差不多,等小姐的过程中,我见到了好几拨“同行”,基本上也都是两三个小年轻领着几个小姐,程序跟我们一模一样,恨得我,差点没把牙根儿嚼碎。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生意基本上萧条,我们几个先回店里碰了个头,完事直接朝着今晚上推掉我们的“李哥”店里赶去。

    路上我琢磨良久后给高大海打了个电话,犹豫半晌后又给一个我存在脑子里很久,但最近一直没怎么联系过的手机号也发了条短信。

    这个李哥的店在市里的另外一个叫丛台的区,距离没多会儿,统共也就十几分钟车程,到地方以后,我们没直接进门,而是聚在店门口几十米的地方,熄火、抽烟。

    眨眼看向李哥的店,一座二层小楼,风格类似高大海的店,但是规模要小很多,一楼二楼全都亮着粉色的小灯,一瞅就知道是什么场所。

    我舔了舔嘴唇冷笑:“醉梦人间,店名起的挺雅哈。”

    李俊峰打开后备箱,抱出来一捆家伙式“咣当”一声丢在地上,朝着几人道:“一人一把,待会需要动手的时候谁特么也别含糊,店老板叫李八子,本地人,混的咋样,我没具体了解过。”

    陶亚鹏摇了摇脑袋率先开口:“我不喜欢用武器。”

    钮涛二话没说直接抄起一把西瓜刀,刘洋和程正龙互相对视一眼,程正龙搓着手掌干笑:“朗..朗哥,这啥意思啊?咱不是送小姐嘛,咱还跑来跟人掐架呐。”

    李俊峰不耐烦的喝叱:“如果光是开个车,送送小姐,一个月拿万八块钱,这事儿你寻思轮的上你不?这家店里的人抢咱碗,能干你就拿起家伙式,不能干,回车里,待会我帮你买票回家。”

    我看向刘洋微笑说:“洋仔,咱是哥们,我提前跟你说清楚,在我这儿干活肯定不比你舅那里,你要感觉能适应,往后咱们好好处,你要觉得适应不了,回头我给皇上打个电话,你还回他那帮忙。”

    刘洋脸色泛白,低头沉默半晌后,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颤抖的拎起一根镐把子出声:“那有啥不适应的,我舅开除我的时候,指着我鼻子骂我窝囊废,还说我离了他得饿死,不干出来点成绩,回去太打脸。”

    我扭头看向程正龙:“你呢?”

    程正龙深呼吸一口,表情狠厉的也捡起一把片砍嘟囔:“都干我不干,显得我多菜逼似的。”

    我点点脑袋,掏出烟盒分别给他们发了一圈烟轻声说:“干是你们自愿的,出了事儿我只能说我尽力周旋,不敢保证会有啥结果,但谁要不讲究,或者中途跑,别怪我翻脸,咱这伙做什么事儿都公平,你们做了该做的,就肯定享受该享受的。”

    陶亚鹏压低声音指向那家店门口:“有车回来了。”

    我们几个一齐看过去,见到一台银灰色的金杯车缓缓停到门前。

    “动手吧!”我吐了口唾沫,第一个跑了过去。

    明明是我最先跑的,没想到大鹏和钮涛的速度竟然比我还快,尤其是钮涛,跑的最利索,他的“蹭”一下拽开副驾驶的车门,直接薅住一个女的头发,粗暴的拽了下来。

    “啊!”那女的吓得尖叫一声。

    我猛地一扭脸,看清楚她的模样,竟然是之前在静姐店里上班,后来跟我别了几句嘴的那个沈曼,邪火一下子就蹿了起来。

    我推开钮涛,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鼓着眼睛咒骂:“你再特么喊一嗓子试试!”

    沈曼捂着脸蹲在地上,吓得赶紧低下脑袋。

    另外一边的大鹏同样蛮横的拽开驾驶座门子,揪下来一个瘦巴巴的年轻小伙,小伙推搡着大鹏想还手,不想却被大鹏拎小鸡崽子似的掐住脖颈照着车门“咣咣”狠撞几下,直接干休克。

    李俊峰两手握住镐把子冲到车前脸,冲着前挡风玻璃“咣咣”猛砸几下,直接将玻璃干出来好几道蜘蛛网似的裂缝,瞪着一对红通通的眼睛喝叫:“草泥马,都给我下车!”

    后排车门打开,一个胳膊上纹着花臂,剃着盖头的青年迷惑的问:“哥们,你们啥意思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钮涛闷着脑袋,举起手里的家伙式,直接照着那小子的脑袋就抡了下去:“误会你麻痹,踩过界了!”

    小伙猝不及防的伸出胳膊挡,结果手臂立马让剁出条大口子,鲜血瞬间喷了出来,我意外的看了眼钮涛,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生猛,要知道当初在学校干仗的时候,他一般就是从后面抽冷子踹两脚的选手。

    李俊峰吐了口唾沫,朝着边上目瞪口呆的刘洋和程正龙咆哮:“瞅你**啥瞅,捶他!”

    仨人这次如梦初醒似的围上去,照着那小伙“噗、噗..”狂抡家伙式,很快小伙惨嚎着倒在地上,满地全是扎眼的鲜血,我不适应的吸了吸鼻子,冲着车里几个抱头尖叫的姑娘招招手道:“去,把李八子给我喊出来。”

    我刚说完话,一个戴着眼镜的矮胖中年敞着怀从店里走出来,身边还跟着两个小青年满嘴喷着酒气走出来低喝:“怎么回事啊?”

    一看门口这架势,仨人瞬间酒醒了,下意识的往后倒退。

    李俊峰朝中年勾了勾手指头狞笑:“八哥,我可想死你了,我的心在跳,血在烧,老寒腿在咆哮,就是不知道你想我没?我没记错的话,你全名叫李八子哈。”

    “想,我也挺想你的,嘿嘿..”李八子讪笑着点点脑袋。

    “啪!”

    李俊峰抬起胳膊就是一巴掌抽在李八子的脸上,李八子跟个陀螺似的从原地转了半圈,脸上的眼镜框也不知道飞到哪去了,鼻血顺着嘴唇往下淌。

    李八子捂着脸瓮声瓮气的嘟囔:“小疯,啥意思啊?咱好聚好散不行么,非整这一出?”

    李八子身后,一个小伙龇牙吼了一声:“操,你们干啥!”

    结果他话没说完,就被距离最近的大鹏一个直踹蹬躺下,趴在地上,哎哟哎哟呻吟半天没能爬起来,另外一个小伙一看这架势,撒腿就往街口跑。

    我朝钮涛提高嗓门喊叫:“涛儿,剁他!”

    钮涛横着脸,拎着片砍就撵了上去,一下直劈在他后背上,刘洋和程正龙马上围过去,对着那小子噼里啪啦的一阵招呼。

    李俊峰朝李八子勾了勾手指头,邪笑着说:“来,你过来。”

    “疯子,这事儿我..我..”李八子明显让打怕了。

    李俊峰一步跨出去,抻手搂住李八子的肩膀吧唧嘴:“我懂,这事儿你是被迫的对吧?给强迫你的人打电话,我待会跟他对质一下,谁特么欺负我八哥。”

    李八子哆哆嗦嗦的张嘴:“疯哥,我错了。”

    李俊峰一手勾住李八子的脖颈,另外一只手攥成拳头,照着他肚子“咚咚”狠凿几下,五官狰狞的厉喝:“天天喊你八哥,把脾气给你惯出来了是吧?真拿我当小篮子了。”

    捶了李八子几拳后,李俊峰伸腿一绊,将他推倒,抬起脚丫踩在他脸上,吐了口唾沫说:“有人勾搭你肯定没跑,但你自己心里要是没点念想这事儿也不会发生,我好心好意让你多赚钱,摸清楚门路后,你把我踹开,行了,咱俩也别墨迹了,把你合作伙伴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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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