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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310 替你保媒!

    半个多小时以后,我们仨重新溜达到闫诗文家附近的一个大坝上。

    十多分钟前警笛的呼啸声划破了这栋小村庄的宁静,我们亲眼看到闫诗文和她爷爷,还有三号手底下那帮小青年被带上了车。

    刘博生皱着眉头低喃:“小朗子,你说三号挂了,他手底下那帮小孩会不会把咱们咬出来?”

    “百分之二百的会,那帮小社会现在群龙无首,稍微一咋呼就肯定什么话都往出蹦,不过既是好事也是坏事。”陆国康接过话茬道:“好事是,他们不光入室抢劫,还动家伙式了,噼里啪啦的响声十里百村都能听见,那群小马仔绝对会把锅全都甩到三号的身上,这边的警方只要和山城稍微一联系,两地估计就会合作,降九组织肯定上榜。”

    刘博生抽搐两下鼻子问:“那坏事呢?”

    陆国康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咱们也露了,尤其是你和王朗,现在绝逼上了山城警方的必抓令,他们只要咬出来王朗,估计山城那边就会大规模派人过来,咱们短时间内肯定不能再继续朝广州进发,不然就是自己挖坑往里跳。”

    “那咋整?掉头往回走啊?”刘博生烦躁的吐了口唾沫,抻手摇晃我两下嘟囔:“你别光抽烟啊,说说你现在心里啥想法?”

    “没想法。”我叼着烟卷,两眼无神的盯着大坝底下波光粼粼的河水发呆。

    直至此刻,我脑海中仍旧充斥着关于孟胜乐的那张“通缉令”,通缉令上说孟胜乐在山城疯狂作案十余起,造成三死九伤,虽然上面没详细说那些受害者都是谁,不过我猜测应该都是他之前的那帮狱友。

    站在孟胜乐的角度,去思索这件事情,我突然觉得他可能才是最心碎的那个人。

    因为嗑药的问题,跟我们这帮发小闹的不可开交,好心好意带着狱友谋财路,结果却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到现在落得个不人不鬼,有家不敢回,亲人不敢见的下场,我都想象不到他是怎么捱过这么多孤独无助的夜晚。

    “小朗子,人这玩意儿吧,酸甜苦辣咸,样样都得尝一遍,不经一事,难懂一智。”陆国康拍了拍我后背低声道:“作为兄弟你心疼孟胜乐很正常,可有些事情你替不了他,有些路他就得自己走,你从脑子里琢磨再多,终究没法跟他同步,他不知道你想啥,就算知道也未必乐意照着你的步数走,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吐掉嘴里的烟蒂苦笑:“嗯,我就是心疼他。”

    同一批出来的兄弟里,卢**早已经在公司大权在握,李俊峰也在缅d另起一摊,即便到现在都失联的钱龙,只要再次回归,绝对也是头狼家的中流砥柱,可孟胜乐呢,现在既没捞着名,也没赚着钱,我心底怎么可能不内疚。

    “唉,我以前在国外时候也玩过一阵子那玩意儿,也就是那时候开始欠饥荒,那玩意儿真心祸害人,磕完以后啥**也不想,整天就躺在屋里做梦当皇上。”刘博生叹口气道:“不过真要是能把瘾戒掉,那哥们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我拍了拍脑门嘀咕:“他还有个毛线前途,杀人犯啊,这辈子都注定藏头缩脑。”

    刘博生歪脖朗笑:“话不能那么说,咱现在比人强多少?不也照样是背着一屁股脏事嘛,难道因为咱身上有事儿以后就不活了?这年头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兜里有票票,这边待不下去,随便换个地方一呆还是爷。”

    “呼..”我吐了口浊气,双手搓了搓脸颊道:“算了,还是研究接下来咋整吧?”

    刘博生叼着眼睛,压低声音道:“我意思是今晚上我先去趟趟道,看看有没有回头路走,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就折回江西一带,那边深山老林多,咱弄点吃喝,躲个三五月,我不信两地警察能一直设卡找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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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国康直接摇头道:“不妥,你能这么想,警方和降九的人肯定也会这么想,警方不一定有这个耐心,降九组织的人可不一定。”

    “那你啥意思?”刘博生斜眼问道。

    陆国康咬着嘴皮出声:“找找别的路线,咱们迂回上广州,只要到了广州,联系到我那位朋友,他绝对有办法把咱们藏起来,他们家族在广州一带的势力很大。”

    刘博生不屑的翻白眼:“迂个蛋蛋,再换路线,咱又能绕着华夏跑半圈了,王朗你说呢?”

    “我说..”我摸了摸鼻尖,沉默几秒钟道:“如果能联系到白老七就好了,反侦察方面他是专家,那家伙比任何人都清楚怎么躲,不容易被抓到。”

    想到白老七,我脑海中莫名出现他经常挂在嘴边的“灯下黑、耳后脏”的调调。

    想着想着,我一拍大腿轻笑:“对呀,咱们也可以灯下黑。”

    刘博生揉搓两下眼眶问:“什么黑什么脏?”

    我抓起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叼在嘴边,笑盈盈的开口:“警方也好、降九组织的人也罢,他们肯定也会猜测咱们接下来会怎么跑,往哪跑,那咱就反其道行之,呆在小塘镇不走了,让他们漫,我自巍峨不动。”

    “你最近烟瘾有点大,注意保护肺吧。”刘博生夺过来我还没来得及点燃香烟,冲我撇嘴:“你这是耗子嘬猫哔,活的属实不耐烦呐,你信不?等警察问出来三号那几个小马仔,小塘镇最近起码能跳出来好几十警察,地毯式的搜查咱。”

    “信。”我点点脑袋道:“但他们的目标无非是国道口、高速口,要么就是镇子上的一些小旅店或者是网吧之流,指定想不到咱们还敢牛逼带闪电的回闫诗文家里住。”

    刘博生惊的长大嘴巴,嘴里的香烟直接掉了下来:“还回那个鬼脸妹..咳咳,还回她家?”

    我从他腿上捡起来香烟点燃,点头道:“我注意到她家有个地窖,就在院子角落劈柴的那块,咱可以去那地方先躲一两天,完事让她帮咱给她表哥说说情,咱们上那个汽修厂去干维修工,混个十天半个月,这边的风声肯定淡了,完事咱再继续开路呗。”

    刘博生眨巴两下眼睛,故意看了眼陆国康,随即叹息道:“关键闹出来这么大动静,人家不一定还乐意啊。”

    我顺话往下接茬:“不乐意那就没辙了,反正这是我目前能想出来最合适的方式,实在不行,那就只能照老陆说的,继续绕半个大华夏迂回去广州喽。”

    “小朗子,你说咱俩苦不苦哈哈,自己屁事没有,因为人家惹出来这么大的麻烦,现在落得饭吃不饱、觉不睡好不说,还有可能随时被抓,关键某些核心人物还装出来一副貌似没听见的样子。”

    说罢话,我和刘博生谁也不再多言语,齐刷刷的盯着大坝底下的河水故作一抹忧伤的模样。

    陆国康翻着眼珠子打量我们几下后,一把抢过来我抽了一半的香烟,没好气的臭骂:“演,你俩咋不继续演了,一个个岁数不大,脏心烂肺是真不少,不就是想让老子去找闫诗文嘛,直说不就好了。”

    刘博生搓着鼻头“嘿嘿”笑道:“老陆,咱仨里面如果论最有魅力,那肯定是你,人都说三十的男人一朵花,你快四十了吧,那就是一朵半鲜花,你没看鬼脸..呸呸呸,诗文妹妹她爷爷看你的眼神俨然一副打量孙女婿的感觉嘛。”

    我捻动手指接茬:“就是老陆,如果你真能从这地方找到真爱,我和阿生也打心眼里替你高兴,你说你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添个家口啥的,诗文妹妹虽然长得有点那啥,但关键声儿好听啊,况且人性也好,晚上睡觉灯一关,凤姐、大幂幂没区别,你要觉得不好意思,我和阿生可以替你保个媒...”

1311 我们的关系.

    听到我的话,陆国康直接昂脖骂了一句“擦尼妹”。

    随即这老夯货,双手托在屁股后面,两条腿搭在大坝底下荡秋千似的一抖一抖,咧嘴叹气:“我发现我自从跟你俩碰到一块,运气就没好过,见天吃挨揍的饭不说,时不时还得装疯卖个傻,现在好了,你俩竟然还要求老子卖自己。”

    刘博生小眼珠滴溜溜的转动两下,坏笑:“老陆啊,事情不是你想那样滴..”

    没等刘博生说完,老陆又感慨的呢喃:“不过说实在的,跟你们相处这十来天算是我成年以后过的最惬意的一段时光,你俩虽然老坑我,但对我并不差,记得在广西的时候,有次我感冒发烧,阿生连夜替我去诊所撬门,还有前几天我说想吃鱼,小朗子故意选了一家鱼店吃霸王餐,其实我知道他吃鱼过敏,你们对我好不好,我心里明镜似的。”

    听到这话,我和刘博生对视一眼,反倒有点不好意思。

    我吸了吸鼻子干笑:“老梆子,咱能不能别用这种好像上坟似的语气唠嗑,我也知道让你选个那样的姑娘滚床单属实有点那啥,你要实在不乐意,咱们再想别的招哈。”

    陆国康抓了抓后脑勺道:“这不是乐不乐意的事儿兄弟,首先我对闫诗文肯定是没啥兴趣的,她估计对我也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就算有,我也不能为了让人帮忙,瞎承诺什么根本没打算去做的事情,耽误人家一辈子吧?”

    “确实。”

    “是这么个理儿。”

    我和刘博生同声点点脑袋,之前我们只考虑陆国康能不能接受闫诗文,并没有想那么长远,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闫诗文长得漂亮,能玩得起,就算老陆甜言蜜语骗她半个月,最后我们拍拍屁股走人,人家估计很快也能缓过来劲儿,可她已经那样了,如果我们再拿人的感情游戏,确实有点不够揍。

    陆国康将烟头弹飞,笑呵呵的开口:“等晚上吧,闫诗文和她爷爷从警局里回来,我再偷摸敲门问一下吧,兴许姑娘心地善良,愿意帮助咱们也说不定。”

    我长吁一口气道:“老陆,以前我咋没发现你这么讲究呢?那会儿你要这么仁义,我估计咱俩肯定撕巴不起来。”

    陆国康荡漾着双腿憨笑:“以前我也没看出来你个小狗崽子会成为我人生路上的滑铁卢,我亲自把你送到崇市的,结果你亲手把我从崇市撵出来,你说咱俩这算不算天理循环?”

    “拉倒吧,把你撵出崇市的是王者商会,我顶多也就是从旁边吹了吹风。”我皱了皱鼻子道:“话说老陆,你好歹在辉煌公司也是有名有号的主,你们团伙就因为你知道降九的事儿,说抛弃你就抛弃了?”

    陆国康仰头看向远方的河面,文绉绉的装起了诗人:“任何人和物件都是有价值的,当所求大于价值,那么结果只能是被摧毁,况且辉煌公司也不是铁板一块,我和敖辉亲近,要整的我的人是郭启煌。”

    我很感兴趣的问:“你们这个辉煌公司分几伙人啊?敖辉一伙,郭启煌一伙,李倬禹算一伙,还有没?”

    陆国康想了想后回答:“严格点说,只有敖辉和郭启煌两伙,李倬禹只是他们当中的跷跷板,或者说遮羞布,保证利益平衡的同时,两边不至于彻底撕破脸皮,敖辉有能力,郭启煌懂局势,搭上天弃这条大船,就是郭启煌去想的招。”

    我迷瞪的撇嘴:“天弃不就是降九组织吗?”

    陆国康抿着嘴角打开话匣:“降九是天弃的一分子,代表不了整个天弃,降九点多算是个试验品,刚刚组建起来没多长时间,而天弃存在的可就久了,绝对不会比你师父林昆所属的第九处差多少,如果不是参与上代老皇争权时候没站对位,现在第九处跟天弃指不定谁更辉煌。”

    刘博生很是不信的发问:“啥玩意儿?这些组织都有资格参与帝位争夺?”

    “就你的知识面,我是真好奇你当初是如何策划多起震惊新闻的诈骗案的。”陆国康看白痴似的瞟了眼刘博生道:“帝位之争他们肯定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可他们可以帮助上面清除底下的虾兵蟹将啊,一起贪污不叫事儿,十起百起摞到一块,剑指同一个人时候,产生多大的化学效应,你自己算算呗。”

    刘博生尴尬的搓了搓脑门:“那倒是。”

    “不过说起来,第九处确实比天弃正很多,至少我没听说第九处是为某个人或者某个团体服务,他们对口的直接是朝廷,而天弃就要差很多,算了,那都是咱遥不可及的事儿,瞎扯淡没**用。”陆国康摆摆手道:“目前咱还是琢磨琢磨晚上吃点啥最实际。”

    刘博生侧脖问:“兜里还有钱没?”

    我捶了他肩膀头一下骂咧:“给你钱,你敢上街买饭不?别扯淡了,现在镇子上具体是个啥情况谁也不知道,咱都消停眯着吧。”

    刘博生低头想了想后道:“那就吃烧烤呗,来的路上我看这边好多小孩儿搁田里逮青蛙,这边的青蛙应该都没啥污染,待会等天黑了,你俩负责抓青蛙,我到村子里偷点盐和味精。”

    南方的夜晚要比北方晚不少,好不容易捱到天色抹黑,我们仨马上开始分头行动。

    得亏我打小就不是什么省心孩子,上树掏鸟蛋,下河逮泥鳅的事儿几乎都干过,加上这边水田里的青蛙确实也不少,所以没费多大劲,就逮着不少咕呱乱叫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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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刘博生偷到盐和一些调味品后,我们仨人藏到大坝底下来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烧烤晚会”。

    瞅着在瓦片上“吱吱”直冒油的青蛙,我朝刘博生撇嘴:“你确定这玩意儿真能吃吗?”

    “把吗字去掉,这东西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我跟你俩说,来广东就得学会啥玩意儿都敢往嘴里塞,甭管是天上飞、水里游,草窠里蹦的,只要你们能抓着,我就能找到菜谱。”刘博生饶有兴致的往青蛙上撒着盐巴。

    闹腾好一会儿后,我们仨围成一圈开始“就餐”。

    该说不说,这东西虽然长得挺丑陋,但味道确实很不错,我们仨边吃边吧唧嘴,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酒,不然真该好好喝两口。

    瞅着被烟火熏的满脸透黑的陆国康和刘博生,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狗篮子笑咱俩,老陆你按着他,我给丫涂成包青天。”刘博生一激灵蹦起来,从地上抹了一把柴灰就朝我脸颊抻了过来。

    我赶忙往后闪躲,陆国康一把抱住我胳膊,朝着刘博生努嘴:“快抹快抹!”

    结果刘博生反手一挥,一大把碳灰直接蹭在了陆国康的脸上。

    陆国康松开我,又朝刘博生扑了上去:“卧槽,你个两面三刀的大骗子,小朗子咱俩一伙给他画脸谱。”

    顷刻间,我们仨嬉笑打闹的揉成了一团,也不嫌地上埋汰,就在泥地里来回打滚,玩的不可开交。

    闹腾好一阵子后,仨人全都仰面躺在地上,望着被乌云遮盖住一半的月亮怔怔发起了呆。

    陆国康感慨的抽了口气:“快过年啦,以前每到过年我都会自己整二斤粮食酒从年三十醉到初二早上,既完美的避开别人的阖家团圆,还能保证自己没任何烦心事。”

    “你这纯属自欺欺人的表现,我以前一到过年,就四处撩妹。”刘博生把左腿翘到右腿上,嘴里叼着一根野草,笑盈盈的呢喃:“不跟你俩瞎说,我发现我还挺能骗女孩子上床的,只要我一给那些女孩发自拍照,她们就说要睡觉了,我可真是个渣男呐..”

    “噗..”我和陆国康顿时间笑喷了。

    笑过之后,我略带伤感的说:“过完年了,今年又不能给我爸磕头,我都已经两三年没给他磕头拜年了,自从我不念书以后,我俩就总矛盾,他只要一揍我,我就离家出走,现在真想特么回家啊,想我爸,想我媳妇了。”

    刘博生一胳膊肘揽住我脖颈,朝着陆国康吆喝:“高端秀恩爱,老梆子我不知道你啥脾气昂,这要是我肯定揍他。”

    “盘他。”陆国康也一把扑了上来。

    我们仨再次没大没小的闹腾在一起,有些关系真的很难用语言去修饰,就好比此刻的我们,根本没办法去定义,究竟算哥们还是仇敌。

    等到晚上十一点多左右,我们仨偷偷摸摸潜回闫诗文她家,看到家里亮着灯,陆国康清了清嗓子,捏着鼻子从门口喊:“诗文在家吗?”

    不多会儿,闫诗文打开房门走了出来,见到是我们后,微微一愣,声音压的很低:“你们怎么还没走啊?”

    陆国康干咳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诗文妹妹,我跟你聊几句行么..”

    随即两人走到一边,嘀嘀咕咕的说起话来。

    等了差不多五六分钟左右,陆国康朝我们摆摆手,示意已经搞定。

    我们仨蹑手蹑脚的跟着闫诗文钻进了她家小院里的地窖,好在地窖的空间不算小,容我们三个大老爷们躺下都富富有余,只不过堂屋里时不时传来闫诗文她爷爷的咳嗽声,特别让人感到不安。

    闫诗文让我们先待会,她去帮我们找几条被褥和驱蚊剂,我推搡一下刘博生出声:“你不说她爷爷怕是没多少日子了吗?”

    “我又不是神仙,计算错误有啥不正常的。”他理所当然的撇嘴,说话的功夫,他突然捂住我的嘴巴,朝着陆国康比划了个“嘘”的手势:“好像有人..”

    话音未落,闫诗文家的木门就被人“啪啪”拍响...

1312 两个人

    催命一般的叩门声“笃笃笃”拍响,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的炸耳,即便身处地窖里的我们仍旧能够听的清清楚楚。

    我和陆国康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刘博生从腰后摸出来手枪,压低声音道:“呆着别动,我上去看看。”

    说罢话,他迅速翻上地窖,并且从外面将地窖的盖板合上,很快小院中传来闫诗文的询问:“谁呀?”

    院外隐约传来一道似曾相识的男人的声音:“你好,我们是山城刑警队的,有点情况想找你了解一下。”

    我竖着耳朵倾听几秒钟后,朝着陆国康小声道:“好像是山城来人了。”

    陆国康皱了皱眉头回应:“有点不对劲呐,就算坐飞机他们也不可能来的这么快,而且这种跨界拘捕的手续没那么快办成。”

    “鬼晓得。”我秉着呼吸,站直身子,透过盖板的缝隙观望。

    闫诗文先是将一些柴火垛堆到盖板上,随即套上一件宽大的外套,冲院门外走去,而刘博生已经不见身影,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吱嘎”

    院门被打开,门外几个套着警服的男子推搡开闫诗文一拥而入,进来以后,这帮家伙二话没说,直接就往几个屋里硬闯。

    从我的位置,只能看到那些人的腰以下的地方,他们的脸长啥样,根本不清楚。

    闫诗文忙不迭发问:“诶,你们干嘛?”

    一个家伙停下脚步,语气粗重的回应:“这是搜查证,我们怀疑你这里窝藏嫌疑犯,还请多理解,另外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诚实配合。”

    闫诗文倒退两步,看架势是想用身体挡住地窖的位置,轻声道:“我爷爷身体不好,不要扰到他。”

    那人中气十足的应声:“放心吧,我们只找疑犯不会打搅你们的生活。”

    听到他的声音,我感觉特别的耳熟,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报告队长,没有人。”

    “报告,没有任何发现。”

    很快进屋搜查的那些人纷纷迈着大步走了出来。

    刚刚问话的男人在小院里来回踱了几下步后,沉声道:“闫小姐你好,我想请问一下,犯罪嫌疑人王朗等,从这里离去以后就再没回来过吗?”

    闫诗文沉默一下后,开口:“我不认识王朗,如果你说是之前来我家借水喝的那几个人,他们确实没回来过。”

    “你确定?”男人提高调门继续问。

    闫诗文可能有点紧张,顿了顿磕巴道:“我我确定。”

    男人继续给闫诗文施加压力:“闫小姐,我希望你能为自己的言语负责,窝藏疑犯也等同犯罪,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如果我们经过核实,发现您在说谎的话,会根据

    相关律法对你提出诉讼,届时你的爷爷恐怕就没人照顾了。”

    闫诗文立时间带着哭腔回应:“我我真的再没见过他们。”

    男人咳嗽一下后道:“好,那么我再问您,具体案发经过是怎样的?他们三个人是如何将**名持枪的对手给制服的?”

    闫诗文不知道是真吓着了,还是装出来的害怕,语无伦次的回答:“我在警局里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当时我和我爷爷被两个人绑在了堂屋里,根本没看清外面是什么

    情况,只听到一阵枪响,然后有人从外面冲进来救王朗他们,然后他们就全跑掉啦”

    男人抽声打断:“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止三个人对么?”

    闫诗文娇声道:“嗯,后来又来了一个人。”

    男人沉寂几秒后出声:“闫小姐,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如果那三名疑犯再次回到你这里,你千万要把他们稳住,然后偷偷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都可以,到时我们警

    方会予以你十万到二十万不等的现金奖励,谨记我的话,那三名疑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千万不要被他们的外表所迷惑。”

    闫诗文结结巴巴的答应:“我我会的。”

    “嘣!”

    就在这时候,一声枪响突然炸起,紧跟着就听到有人喊:“天哥,咱们车轮胎被打爆了,有人躲在外面放冷枪。”

    男人迅速朝门外挪步:“快抓!”

    “嘣,嘣”

    接二连三的枪声犹如“二踢脚”似的此起彼伏。

    “人在西南方向!”

    “往村口跑了”

    “通知村外的兄弟堵住他。”

    杂乱的喊叫声也瞬时响起,显然除了闯进院里的这些人外,四周应该还有不少人把守。

    枪声渐行渐远,院外的嘶吼声和喝叫声也随即远去,有人在故意牵引着那帮家伙往村外走。

    陆国康舔了舔嘴唇,冲我轻问:“谁在帮咱们?会不会是你那个叫孟胜乐的兄弟?”

    “有可能。”我沉着脸,作势要往地窖外面爬。

    陆国康一把薅住我胳膊,瞪眼怒问:“你干嘛!”

    我吸溜两下鼻子回应:“我得出去看看,如果真是我兄弟,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扛着,老陆你就在这里呆着吧,情况允许的话,我会想辙把注意力引走。”

    陆国康直接一把抱住我,急赤白脸的劝阻:“别他妈乱搞,那个帮忙的人如果不是为了让咱们藏的更好根本不会冒头,况且外面有阿生在,真有什么意外的话,他知

    道怎么做。”

    我剧烈挣扎身体,解释:“老陆你不懂,孟胜乐既不会功夫,也没啥特长,他就是个普通人,刚刚院内院外有多少在埋伏咱们,你也听见了,如果他真被逮着的话,

    那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陆国康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儿,死死的搂着我不肯撒手:“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反正现在绝对不能冒失。”

    外面的枪响已经几乎微不可闻,喊叫声更是消失的一干二净,看来那帮人已经全都被吸引的跑出村子。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左右,地窖盖板被缓缓揭开,刘博生利索的蹦了下来,喘着粗气道:“草特么的,广东怕是也有辉煌公司的分社吧,他们人咋来的那么快啊。”

    陆国康侧脖问道:“辉煌公司的?”

    刘博生点点脑袋道:“对,带头的是那个叫洪什么天的家伙,这帮逼冒充起警察来,比我还像样,警车、警棍配的齐齐全全。”

    我皱眉问道:“洪震天?”

    刘博生抽了口气道:“对,洪震天是带队的,李倬禹带着几个我叫不上名字,不过很严肃的家伙藏在院外,里里外外至少来了不下二十人。”

    我关切的问道:“刚刚开枪吸引注意力的是谁?”

    刘博生想了想后回答:“俩人,分别从不同方向开的枪,一个是你内个发小,还有一个我没见过,长得挺魁梧的,模样也不差,个头也就一米七五左右,不过那小子

    肯定会功夫懂枪械,洪震天停在门口的车轮胎就是被他干爆的,大部分人都去追他了。”

    陆国康咬着嘴皮低喃:“难不成孟胜乐还带了别的朋友?”

    “应该不是,感觉他们可能都不认识,不然开枪时间不会岔开。”刘博生眨动两下眼睛摇摇脑袋,拿胳膊捅咕我一下道:“你那个发小不说自己没有枪吗?我瞅他好

    像用的是警用的五六式配枪,该不会是他又犯什么案了吧。”

    陆国康怼了刘博生一下训斥:“你是真特么不会聊天,别给他制造心理压力了行不?”

    听到刘博生的话,我本就高高悬浮的心刹那间变得更加五味杂陈。

    陆国康转移话题道:“另外一个人会是谁?小朗子会不会是你家别的兄弟。”

    “应该不是,孟胜乐不过是凑巧,其他兄弟根本不知道我的落脚点,从离开山城到现在,我没联系过任何人。”我摇摇脑袋,焦虑的问刘博生:“追我兄弟的人多

    不?”

    刘博生吐了口浊气道:“放心吧,追他的也就两三个人,以他的能耐应该可以甩得掉,不过这地方咱怕是不能呆了,咱得连夜换地儿,后半夜吧,后半夜我踩点,你

    们跟我走。”

    “灯下黑!”我紧绷着脸摆摆手道:“不换地,这地方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找了,有也只是例行公事,等天亮以后,老陆跟闫诗文商量一下,让她介绍咱们去她表哥的

    修理厂,兜里剩下的两千块钱都给她,不能总让人白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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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 神乎其技

    一夜的时间,就在我们仨的胡乱猜测和惴惴不安中捱过。

    将近天明时分,闫诗文给我们拿了一些水和吃食,并且告诉我们,那帮冒充警察的家伙几乎在村口折腾了半晚上,但应该没抓到任何人。

    盯着闫诗文那张奇丑无比的脸颊,我陡然发现这姑娘好像除了白天那会儿刚出手打伤人时候有些紧张以外,整个晚上都表现的异常从容。

    陆国康抽口气道歉:“对不起啊诗文,真没想到给你和爷爷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闫诗文垂头犹豫几秒钟后,扬起脑袋挨个注视我们几个一眼问:“陆哥,你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不是嫌疑犯?”

    刘博生挤眉弄眼的憨笑:“这怎么可能呐,诗文妹妹,你看我们仨一个个长得眉清目秀,一瞅就知道都是光明磊落的男子汉”

    “我是!他俩属于被我牵连的,他们本身并没有任何过错,不管是警察还是那些社会青年,其实要找的是我。”陆国康突兀打断,目光深邃的挤出一抹微笑:“诗文妹妹,如果”

    “陆哥,至少你很坦诚不是吗?”闫诗文摇摇脑袋道:“我不是警察,也不太懂律法,我只是希望自己真心帮助人,不会被当成傻瓜,天亮了,估计那些人不会再来了,我先给爷爷做早饭,然后就去上班了,等下班我到表哥那里帮你们问问。”

    “谢谢你。”陆国康的眼圈莫名有点泛红。

    闫诗文欣然一笑,虽说这妞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但是在这一刻她无疑就是降临人间的天使。

    眼见闫诗文要爬上地窖,刘博生表情尴尬的开口:“咳咳,那啥诗文妹妹,你能不能再帮我们准备个塑料桶啥的,越大越好那种。”

    看闫诗文一脸不解,刘博生又补充道:“我这两天有点闹肚子”

    闫诗文这才会意,小脸瞬间红到脖子根,轻轻点点脑袋。

    我这才发现闫诗文长得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她皮肤很白,眼眸也很清澈,一点都不似城市里姑娘们装出来的那种单纯,虽然个子矮了一点,但是身材也比较匀称,除了能把脑门上的疤痕给清除掉的话,不说立马变身大美女,至少也能打个六七分。

    不多会儿,闫诗文从上面给我们递下来个大铁桶,可能是怕我们无聊,她还给我们拿了一摞《故事会》、《青年文摘》之类的杂志,又悉心交代几句后,她才离去。

    看陆国康仍旧一副感伤的模样,我拿手指捅了他两下笑问:“老陆,被人信任的感觉是不是比嫖昌还带劲儿啊。”

    “只是没想到混了半辈子,最后被个人事未经的丫头包容,挺特么复杂的。”陆国康双手枕在脑后,倚在地窖的土墙上叹气。

    等盖板合上以后,刘博生呲溜一下将裤子褪到小腿,一屁股坐在铁通上,托着下巴颏嘟囔:“诶,头会发现说瞎话也是件挺困难的事儿,我自诩骗人无数,不知道为啥跟这姑娘对话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脸皮发烫。”

    我立马侧过去脑袋:“你特么干啥?”

    “不够明显吗?”刘博生说话的同时,“噗”的发了响屁。

    陆国康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在刘博生后脑勺上扒拉两下臭骂:“诶卧槽,你这是打算将咱们的容身处彻底变成沼气池啊。”

    刘博生牛逼哄哄的撇嘴:“别招我啊,不然我拉完以后,全倒你们身上。”

    本来空气还算流通的地窖,因为埋汰的刘博生彻底变得臭气熏天。

    我发现跟这货呆在一块简直比林昆曾经带我去的那个“炼狱”还有磨砺人,狗日的长得人模狗样儿,做事是真心恶心人,他能边吃包子时候边抠脚丫子,还能一边打呼噜放屁一边磨牙。

    躲在地窖里的日子说老实话还不如蹲鸡棚子舒坦,至少搁鸡棚子里不会被刘博生的生化武器侵袭,而且时不时还能加个餐啥的,而躲在地窖,我们每天最开心的时光,估计就是后半夜放风。

    凌晨三四点,整个村子的人全都进入休眠后,我们仨才敢像鬼似的翻出来,在小院里踱踱步,舒展一下筋骨。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了五六天,这天下午,我们仨正百无聊赖的打“空扑克”的时候,闫诗文轻轻将盖板掀起,示意我们全都跟她出去。

    边往出爬,刘博生边嘀咕:“老陆,这把你欠我和小朗子一人三万昂,待会我记本上。”

    陆国康不满的臭骂:“滚远点好吗,牌都没发,老子咋又欠饥荒了。”

    所谓打“空扑克”,其实就是扯犊子,我们仨实际上一张牌都没有,完全就是靠嘴说,用刘博生的话这种玩法特别锻炼记忆力,所以经常打嘴官司,一把牌里蹦出来四个“大小王”和六个二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从地窖里爬出来,我仰头看了眼还大亮的天色,咧嘴笑道:“妹妹,今天放风可是有点早哈,天都还没黑呢。”

    闫诗文低声道:“镇上的警察今天突然变少很多,我们饭店一个炒菜师父说,大部分警察好像都去广州和佛山市里了,我表哥答应我,今天可以走山路把你们送出小塘镇。”

    “警察都走了?”刘博生皱着眉头轻声发问。

    闫诗文点点脑袋道:“没有前几天那么多了,前几天村口、镇上随处可见,现在只剩国道口和高速路有,我回来之前特意去几条路上都看过。”

    “你有粉底和眉笔吗?”刘博生沉默一下问。

    闫诗文俏脸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我从来不化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回饭店找其他服务员借一下。”

    刘博生想了想后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了,给我找点锅黑和面粉就可以,有圆珠笔吧?对吧,再给我弄点黄泥巴,稀一点最好。”

    闫诗文也没多想,点点脑袋,迅速朝堂屋里跑去。

    “你要干啥?”我好奇的问道。

    刘博生乐呵呵的笑道:“稍微化下妆,出去溜达一圈看看,放心吧,就咱这个小步伐,我要真跑的话,没人能拦得住。”

    “阿生,你别胡来,现在不是开玩笑得。”陆国康也不放心的劝阻。

    刘博生吸溜两下鼻涕道:“不是我跟你们炫耀,京城高铁站够严格吧?我想自由进出,压根没人能认出来

    说话的功夫,闫诗文把他需要的东西一一准备齐全,刘博生蹲在地上神神道道的准备起来,折腾了足足能有一个多小时,刘博生猛然转过身子朝我们憨笑:“瓜怂,还能认的出来我嘛?”

    刹那间,我们几个人全都傻眼了,此时的刘博生俨然脱胎换骨一般,皮肤变得黄澄澄的,一派营养不良的架势,眉毛也变得又粗又黑,两颗大板牙顶着厚嘴唇,怎么看怎么像个傻老帽。

    在我们目瞪口呆的时候,刘博生左手六右手七,左脚画圆右脚踢,嘴馋淌着晶莹的哈喇子,朝我伸出脏兮兮的手掌憨不拉几的嘟囔:“嘿嘿,朗锅锅,买糖买糖…”

    “卧槽,大兄弟你这也太专业了吧。”陆国康吞了口唾沫,搓动手掌道:“简直神乎其技啊,跟特么换了张脸似得。”

    “过奖过奖,这都是皮毛。”刘博生恢复正常语调,朝我们摆摆手道:“如果化妆品全面的话,我能给自己描成女的。”

    刘博生的化妆技术其实并没有多神奇,主要是他会模拟各种神态,所以装什么像什么。

    看到刘博生此时的模样,站在旁边的闫诗文眸子里骤然迸出一抹惊喜的色彩,不过很含蓄的没有吱声。

    “你们先在家里先等着,我出去先看看,如果听到什么异响,马上躲起来听见没?”刘博生搓了一把面颊,随即像是癫痫一般,跨着王八步,一颠一簸的朝院门外蹒跚而去…

1314 新篇章!

    目送刘博生像个小儿麻痹患者似的一颠儿一颠儿走出大院,我和陆国康禁不住对视一眼。

    陆国康从兜里掏出一支自己卷的草烟,叼在嘴里浅笑:“这货是个奇才,虽然有时候脑子容易短路,但干什么事都特别懂分寸,用好了,绝对不次于你家的三眼。”

    我们这段时间早就弹尽粮绝,抽的烟基本上全是闫诗文给她爷爷买的烟叶,然后自己合着唾沫星子卷出来的,仨人里就属老陆的手最巧,十分钟最少能卷五六根出来,所以基本上都是我和刘博生蹭他烟抽。

    我从陆国康手里抢过来香烟点燃,吐了口浊气摇头:“那货太野性,属实驾驭不了。”

    陆国康也不生气,又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着,吐了口烟圈道:“我发现你有一个特别大的优点,你做任何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所以头狼自上而下对你应该都没什么距离感吧?”

    我苦笑着点点脑袋:“距离感确实是没有,不过每次挨收拾,我都逃不过。”

    陆国康夹着烟卷,慢悠悠道:“这是你的优势,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跟其他人打成一片,不过也是你的短板,你这样竖立不起威严,很难让人信服,诸如此前的杨晨、现在的孟胜乐,他们对你没有怕意,自然像野马似的胡乱驰骋,你得多注意。”

    “老陆,咱现在咋也算自己人了吧,你敢不敢别动不动就摆出一副交代遗言的语调,正常点交流不好吗?”我白了他一眼撇嘴。

    “呵呵。”陆国康摸了摸额头浅笑,沉默几秒钟后道:“小朗子,如果镇子上的警察真的都撤了,这回你和阿生就自己去广州吧,我给你写个地址,到地方以后你找我朋友,他会帮你们安排,我这个朋友虽然一般般,但是他的家族在广州很有能力的,至于能不能跟他家族搭上线,就要看你自己本事了。”

    “迂..”我吆喝牲口似的低喝一句,冲着他皱眉问道:“你等等,啥叫给我们个地址?意思是你要跟我俩拜拜,脱离组织了呗?”

    “我..”陆国康顿了顿,看了眼旁边的闫诗文,深呼吸一口气道:“我想留下来一段时间,帮着诗文一块照顾她爷爷,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还想带她去做下手术,看看能不能把额头上的伤疤清除干净..”

    “什么?”站在陆国康左手边的闫诗文一下子愣住了,满脸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轻喃:“陆哥,你刚刚是在开玩笑的吧。”

    “没有。”陆国康挤出一抹笑容,表情认真的直视闫诗文道:“诗文妹妹,我如果说通过这些天的共同经历,对你产生了什么感情,那肯定是骗你的,虽然咱们没办法建立男女之间的那种关系,但我是真打心眼里想帮助你。”

    闫诗文有些不适应的往后倒退两步,轻轻晃动脑袋:“陆哥,不需要这样的。”

    陆国康咬着烟嘴,轻轻搓动两下手掌道:“你听我说完,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经历过的人和事很多,想占我便宜的人比比皆是,我占过便宜的人也数不过来,但唯独你是用最最质朴的方式和我交往,我希望自己可以帮到你。”

1315 庙小道老

    崎岖不平的山路,吱吱嘎嘎作响的农用三轮,成片成片绿油油的农田,时不时能听到的鸟叫声,让我们仿佛置身于某副山水画中。

    衣着朴素的三男一女,组成了这次南行的新队伍,我们比来的时候更特么像取经小分队了,不同是这回多了个骑车子的“女悟净”。

    这边的山不同于北方的巍峨壮观,也没有山城那么陡峭绝壁,反而有点像南方的女人似的处处透着小家碧玉和灵气,而且山路也并不是特别难走,遇到比较大的鸿沟

    时候,我们就合伙抬车,骑累了,大家就找个树荫休息一会儿。

    临近晚上的时候,我们抵挡到矮山的半腰,闫诗文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朝我们道:“过了狗牙山,再走十几里地,就是芳村客运站,然后咱们可以坐地铁去广州,我

    都打听过了,乘地铁不需要身份证,只要咱身上没有违禁物品很顺利的。”

    我瞟了眼四周,征求意见似的望向其他人道:“晚上看不清道,要不咱找个地方露营吧。”

    “再往前走两三里地,有个道馆,庙祝爷爷人很好的,我们可以去那里过夜。”闫诗文想了想后,抻手指向前方道:“我小时候经常和爷爷到山上锻炼,不过每次走

    到龙腾观,我就累的不行了,从来没翻过狗牙山。”

    盯着满头大汗的闫诗文,刘博生略微诧异的问:“你长这么大没离开过镇子吗?”

    闫诗文眼露哀伤的点点脑袋:“小时候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总带着我去广州送货,他们没了以后,我脸又变成了这样,就很少出镇子了,好像已经七八年没出过镇

    子了吧。”

    陆国康点燃一支烟,语气笃定的开口:“诗文,等咱们落下脚,我就帮你联系整容医院,相信一定可以帮你恢复原貌的。”

    没有女孩子是不在意容貌的,更没有哪个女孩子乐意一直丑下去,当听到自己可以恢复原样时候,闫诗文的眸子里跃过一抹惊喜。

    不过他迟疑几秒钟后,咬着嘴唇轻声呢喃:“我在网上查过,我这种情况想要根治需要很多钱的,陆哥你”

    我笑盈盈的摆手:“哈哈,放心吧,你陆哥可是个腰缠万贯的大老板,只是暂时落魄而已。”

    短暂休息过后,我们再次启程。

    行进没多久后,就看到一座古朴破败的道观,道观坐落在一片林子的当中,可能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道观外围的院墙有些地方都坍塌了,观里隐约可以看到有亮

    光。

    在闫诗文的带领下,我们先将三轮车藏好,随即跨进观中。

    和我想象中凌乱不堪的场景不同,道馆的小院很干净,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一尘不染,一棵枝丫茂密的红枫树立在院中,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弥漫着焚香味。

    不过真的很小,除了一进门就能看到的三清祖师正殿以外,只有左边还有一间偏殿,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房屋建筑。

    “先等一下,我去找庙祝爷爷。”闫诗文清了清嗓子,径直朝正殿走去。

    我仰着脑袋观望正殿两旁的木匾。

    左边上书:道经无尘风自扫,

    右边凿刻:山门不掩岁常在。

    虽然没读懂是什么意思,但我烦躁的心情却一下子变得轻盈很多。

    不多会儿,一个身着朴素便装、脚踩方口布鞋的老者就和闫诗文一起走了出来。

    我斜眼打量老头,感觉他至少得六七十岁,头发和胡子都花白,后背稍微还有点佝偻,既没有传说中道士该有的仙风道骨,也没穿什么道袍步屐,身上更没任何菩提

    子、宝剑和拂尘之类的挂件,单从卖相上来说,完完全全就是个村里再普通不过的老人,难怪这地方香火没多旺盛。

    “大师好。”

    “仙师好。”

    跟我的不屑不同,陆国康和刘博生好像挺信这种东西的,忙不迭起身打招呼。

    老头欣然一笑,摆摆手道:“我可不是什么大师,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守观人,你们晚上就在偏殿歇息吧。”

    我们也没啰嗦,直接走进偏殿的小屋,屋内只有两张小床,闫诗文睡一张,我们仨挤一张,简单帮着我们收拾一下后,闫诗文就和老道一块准备晚餐去了。

    “这地方不错,有山有鸟。”陆国康盘腿坐在床沿,又开始装起了文化人:“待我了无牵挂,从此就退隐深山老观为家,了却人世繁华,忙时修篱种花,闲时小酒清

    茶。”

    刘博生不解风情的吧唧嘴:“那死时呢?就烂在屋里吓唬人呐?”

    “跟你对话真费唾沫星子。”陆国康眨巴两下眼睛,背着手慢慢踱步走出屋子。

    我懒散的躺在床上打趣:“没看出来老陆还挺有文化的哈,这小嗑唠的一句比一句硬。”

    将近一个多月没睡过床,此刻躺下来,我感觉浑身的细胞好像都在朝外扩张,舒服的简直想要呻吟。

    刘博生不屑的翻了翻白眼嘟囔:“他有个鸡儿文化,最高学历就是胎教,连特么字都是自己翻字典学的。”

    这段时间,他俩的关系火速升温,因为俩人都爱装逼,在这一块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闲扯没一会儿后,闫诗文招呼我们吃饭。

    刘博生打着哈欠坐起来坏笑:“还别说,队伍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哈,最起码再也不用老啃干面包喝凉水了。”

    “嘿嘿”我搓鼻一下没吱声。

    该说不说,这闫诗文除了模样不是很能直视以外,性格方面真的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媳妇,每每看到她,我都会禁不住想象江静雅此时到底在干嘛。

    院子里的石桌上,几盘素到极点的青菜散发着热气。

    我们几个饿了一路的饕鬄,很没吃相的直接大口朵颐。

    那老道的饭量很小,夹了没几口菜,就放下了筷子,还笑盈盈的跟我们说他懂辟谷。

    看老头装的跟个修士似的,我忍不住想逗逗他,随手抹擦一把嘴唇笑问:“大师懂五行八卦不?吃完饭以后能不能帮我批个字。”

    “那是江湖术士们才会做的事情,不足以信。”老道微微一笑摇头道:“当然如果你对前途未卜,想要求份慰藉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批几句话,你出字吧。”

    我捏着下巴颏犹豫,毫不犹豫的念出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字:“我出想字怎么样?”

    老道盯着我的眼睛开口:“橘通木,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寓意你的路在南方,目为观,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方为上道,是指你要做的事情需要多看多

    听,而木目压心,则为猝,凶险、荆棘,暗寓这条路会很坎坷,但成功之日必定心想事成。”

    当老道说出我的路在南方时候,我禁不住一阵诧异,因为来时我们特意叮嘱过闫诗文,千万不要把目的地告诉任何人,所以他肯定是不知道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问道:“也就是这条路不好走对么?”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条路好走。”老道轻抚花白的山羊胡,轻吹一口气道:“送你几句话吧。”

    我收起之前的轻视,忙不迭点头:“您说。”

    “稍等。”老道起身,径直朝正殿走去。

    不多会儿,他捏着一张写满字迹的白纸递给我。

    我定睛一看,上书四行篆书:

    南方归来势必起,血洒七步泪涟漪。

    金戈铁马会有时,扶摇直上叶避日。

    见我目瞪口呆的盯着白纸上的字迹,老道轻声道:“气运这东西会随着人的变化而变化,不需要太在意,也毋需放在心里,人生其实就是一场修行,修心不修身”

1316 抵达

    吃罢饭以后,大家合力收拾干净,就纷纷回屋休息。

    本来闫诗文是打算我们住一间屋子的,临了她又改变了主意,说是去正殿和老道聊天,不过我们也落得轻松,虽说她长得并不女人,但大家比较性别不同,同处一

    室,将来传出去也不好听。

    一夜无话,听着旁边陆国康和刘博生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我神奇的失眠了,脑海中不住浮现老道送我的四句话。

    “南方归来势必起,血洒七步泪涟漪。”我轻声呢喃,这两句话我勉强能听的明白,大概意思应该是说我南方是我的福地,我去南方发展的话,可能会越来越好。

    让我难以解读的是后两句话,我抽口气轻叹:“金戈铁马会有时,扶摇直上叶避日,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金戈铁马,难不成我要跟人干仗吗?这叶避日又是什么玩意

    儿。”

    刘博生梦呓一般的推搡我一下催促:“别嘟囔了,快睡吧。”

    “嗯。”我翻了翻身子,继续胡乱琢磨。

    一宿的时间,就在我半梦半醒间捱过,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我急急匆匆的爬起来,寻思拽住老道再仔细打听一下的时候,闫诗文告诉我,老道下山买日用品去了,最

    快也得两三天才能回来。

    陆国康打着哈欠走出来,朝我浅笑:“人家不都跟你说了嘛,批字这玩意儿就是求个心理慰藉,你看你咋还当真了呢,赶紧洗漱干净,咱们上路吧。”

    “滚滚滚,什么特么上路下路,说的那么不吉利。”刘博生也从屋里走出来,推搡一下陆国康后,朝我努努嘴:“小朗子别听老陆瞎忽悠,咱们这是真正的家驾鹤南

    游。”

    “你俩快闭了吧,听你们唠嗑折寿。”我白了眼二人,转身朝旁边走去。

    我现在的心情其实就跟病人突然拿到“癌症确认单”一样一样的,原本啥也不知道,可能嘻嘻哈哈的还活个大岁数,现在知道了,反倒容易东想西琢磨,总想弄明白

    老道给我的四句禅语究竟是几个意思。

    吃罢早饭,我们再次开拔。

    接下来的路途很顺利,闫诗文和刘博生轮流着骑车,人停车不停,临近晌午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来到了闫诗文口中的“芳村客运站”,简单休整过后,径直赶去这边

    的地铁站。

    地铁站后,可能看到总有人时不时的打量自己,闫诗文的脸庞变得红扑扑的,极其拘束。

    刘博生轻拍她的后背,然后抻出手解开她绑在脑后的麻花辫,低声道:“诗文妹妹,我教你哈,往后你尽可能把刘海续的长一点,这样可以遮住额头,既显脸小还不

    容易被人看到你的伤疤,再有不要总梳麻花辫,土里土气不说,还显得邋遢。”

    闫诗文颔首轻轻点头:“嗯。”

    经过刘博生的简单打量,闫诗文的发型从之前的麻花辫变成了披肩发,额头上的疤痕确实被遮盖住不少,整个人也显得秀气了很多,不过可能长期压抑的缘故,她始

    终耷拉着脑袋,两手紧张的捏着衣角。

    陆国康轻拍她的后背安慰:“自信一点,等你伤去掉以后,你比这些女人都漂亮百倍。”

    我们四个身上全都套着农村干活时候才穿的那种破旧的衣裳,属实跟人流不息的地铁车显得格格不入,但好在哥几个气质依旧存在,昂头挺胸走道时候也不是特别引

    人注意。

    当挤进仿若沙丁鱼罐头一般地铁车厢里后,我豁然间有种跟城市接轨的感觉。

    陆国康站在地铁门前的指示牌打量半晌后,低声道:“咱们从六号线下去,我朋友在天河区附近,完事咱仨去见我朋友,让诗文在附近等,都打起点精神哈,属于咱

    的好日子已经在招手了。”

    听到老陆的话,刘博生立即嬉皮笑脸的揽住他肩膀贱笑:“陆哥”

    “等等,刹车吧兄弟,后面的话咽回去。”陆国康直接打断:“你狗日的比小朗子还现实,每次要坑我的时候都喊陆哥,用不上的时候,张嘴就骂老逼梆子。”

    “你看你,一路走过来,你就说弟弟照不照顾就完了。”刘博生仍旧没皮没脸的憨笑:“就咱这个关系,你说你请我和二弟吃顿西餐过分不?我可听说广州遍地是洋

    人,西餐比日本料理还便宜。”

    “西餐?”陆国康斜楞眼睛来回打量。

    刘博生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暧昧笑容捅咕陆国康胳膊两下吧唧嘴角:“对呗,你懂得,诗文妹妹在旁边,别让我说的那么直白嘛,嘿嘿嘿”

    陆国康无语的摇摇脑袋:“你丫可真是温饱思淫欲,这特么还咋地没咋地,已经开始琢磨福利了。”

    闫诗文怯生生的问:“什么西餐呀?是用刀叉那种吗?”

    刘博生极其无耻的搓动双手:“不不不,你说的是吃的,我说的是用的,享受滴”

    胡乱逗乐中,我们几个迅速跟着陆国康下了地铁。

    走出地铁站后,陆国康昂头打量四周,随即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沉声朝司机招呼:“天河北路,时代广场那边的莫妮卡高端会所。”

    听着狗日的熟络的念出几个地名,我心说这狗日的以前指定来过广州,而且还应该呆过很久。

    汽车启动,望着车窗外各式各样的高档写字楼,川流不息的汽车和行人,我感觉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国度。

    行进中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些过去只能在车展和电影里才见过的豪车,路边的人行道上肤色各异的老外更是随处可见,尤其是黑人更是多不胜数。

    “这地方外国人挺多哈。”刘博生侧目观望。

    陆国康撇撇嘴道:“白天这才哪到哪,到晚上更多,什么车站、夜场你去看看,老黑比特么咱们本土人都多。”

    刘博生猥琐无比的憨笑:“黑妞也是西餐,我不嫌重口。”

    “我还嫌特么你不要脸呢。”陆国康转动脖领臭骂一句:“待会见到我朋友说话的时候嘴巴有点把门,我朋友比较传统,而且广东这边和咱们不同,特别注重规矩,尤

    其是你阿生,别动不动就骂街。”

    刘博生不屑一顾的摆摆手:“安了,安了,哥跟外国社会人喝酒吹牛逼时候,你可能还在菜市场卖粮油呢。”

    随着车窗外的景色的极速倒退,我们逐渐进入市中心,两边的高楼大厦变得越发密集,街上的人流量更是变得拥挤不堪。

    曾几何时,广州这座开放的城市成了全国人民南下淘金的热土,并时至今日依然经久不衰,于是才创造了举世瞩目的人口迁徙浪潮,只有在这样的大城市里,或许才

    能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寸土寸金。

    闲聊的过程中,出租车在一栋金碧辉煌的会所门前停下,陆国康招呼我们下车,随即冲着闫诗文温柔的出声:“你就在这里等我们,我们很快出来。”

    “嗯。”闫诗文乖巧的点点脑袋。

    “走吧。”陆国康深呼吸一口气,抬头挺胸的朝会所门前迈步而去。

    我们仨刚刚走到门前,就有两个保安抻手拦下。

    陆国康礼貌有加的抱拳:“我找叶浩叶总,之前有预约的,麻烦两位兄弟替我转告一声,就说崇市的老陆前来拜访。”

    “叶浩?”一个保安迷惑的看向另外一个保安呢喃:“咱们店里有姓叶的老总吗?”

    “好像没有吧。”那保安摇摇头,朝着陆国康道:“抱歉,您用手机联系一下吧,我们俩是新来的,没听过店里有姓叶的老总”

1317 捡烟屁

    听到保安的话,陆国康眼珠子陡然鼓的圆溜溜的,他先是后退两步,接着手指半空当中的巨大的招牌出声:“这里不是天河北路的莫妮卡吗?”

    “确实是莫妮卡,可我们店里真的没有姓叶的老板啊。”带头的那名保安应该也是北方人,说话的腔调里隐约带着一点hb口音,他抓了抓后脑勺,将大盖帽摘下来,很实诚的沉声:“不信的话,您稍微等一下,我问给您听。”

    说着话,他掏出对讲机朝着那边呼叫:“呼叫队长,有三位客人要找咱们店里姓叶的老板,请问咱这里..”

    没等他问话,对讲机里立即传来一阵“沙沙”的动静,紧跟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丢雷楼母啊扑街仔,莫妮卡哪里有姓叶的老总,一共三个老板,两个姓候,一个姓秦,还要我港多少遍,食屎阿雷,再问你们就可以卷铺盖滚蛋啦。”

    那保安朝我们抻着对讲机,颇为实诚的耸了耸肩膀道:“贵宾,你们也听到了,我们这里确实没有姓叶的老总。”

    陆国康皱了皱眉头询问:“你们这店是不是之前兑出去过?”

    保安摇了摇脑袋:“那我就不清楚了,我是两个月前刚来的。”

    “操,啥**情况啊老陆,别跟我说你哥们换地儿了啊。”刘博生顿时皱眉推搡一下陆国康肩膀问道。

    陆国康同样满脸懵逼,自言自语的呢喃:“不可能啊,以他的段位不可能把店兑出去啊,难道狗日的又跑澳门玩牌了?”

    我同样有些烦躁的问:“你别特么澳门澳窗的,现在咋整?”

    我们心心念念从几千里外的山城奔到广州,就是图陆国康在这边有关系,现在整的既联系不上他朋友,下顿饭都没着落,要说心里不窝火,那纯属吹牛逼。

    “别急,我想想..”陆国康摆摆手,沉思片刻后,又朝着两名保安问:“请问你们这里的赵盼赵经理还在吗?我记得他好像是负责客户部还是什么的,一个挺高大的帅小伙,大概有一米八五左右。”

    俩保安对视一眼,再次同时摇摇脑袋:“没听过你说的这个人。”

    “服了,i真服了you。”刘博生跺了跺脚,气鼓鼓的蹲在马路牙子上直叹气。

    “好吧,麻烦了两位小哥。”陆国康还算有涵养的冲两名保安道谢一句,接着我们仨从马路边蹲成一排,全都盯着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直犯呆。

    站在不远处的闫诗文可能看出来我们这边不太顺利,迅速走过来询问:“陆哥,是不是你朋友不在啊..”

    陆国康立即满脸堆笑的朝着闫诗文开腔:“不要紧的哈诗文,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爷爷要好好照顾你,肯定不会让你衣不蔽体、露宿街头。”

    刘博生一拍大腿,站起身道:“行了,甭特么装大尾巴鹰了,你朋友联系不上,咱们接下来吃饭睡觉是个大问题,实在不行,我四处溜达溜达吧,看看能不能忽悠点钱应急。”

    闫诗文把手伸到自己的裤子口袋,怯生生的说:“我身上还有两千多块钱,咱们可以暂时应急的。”

    “扯什么犊子呢,再穷不花老娘们钱,这是底线。”刘博生很大男子主义的晃了晃脑袋,双手插兜就准备朝街口走去。

1318 碰瓷

    有人说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你深爱的人不爱你,而我觉得这话纯属特么放屁,如果当这人落魄到捡烟屁都得跟环卫工人抢时间的地步,绝对不会再有这么多狗坷垃似的多愁伤感。

    我们一老二少仨人,从傍下午一直从“莫妮卡”的门口蹲到了天黑。

    直至晚上九点多,仍旧没有想出来该有的对策,不过倒是让我对广州烟民们的收入水平有了一个初步了解,至少我知道“红双喜”分很多种,有粗有细,不全是七块五的小软包。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这座沿海的一线城市正式开始绽放它独有的魅力,望着不远处霓虹闪烁的高楼大厦,已经缓缓开进“莫妮卡”会所里的各式高档汽车,刘博生捂着“咕咕”直叫的小宇宙彻底爆发。

    他蹭一下站起来,朝着我俩招手:“不管了,先找地方填饱肚子,吃顿霸王餐去!”

    陆国康白了眼他嘟囔:“阿生,你知道天网吗?越是这种一线大城市各个地方的摄像头越多,你信不信你前脚跑餐,后脚警察就能给咱们定位的准准确确?”

    “贼尼玛,二百八,三个火车拉尼玛!”刘博生朝着西北腔调,指着陆国康鼻子臭骂:“口口声声说你朋友混的好,结果呢?人家连**电话都不接你的,真特么败兴!”

    “你以为我愿意呀?”陆国康也同时愤怒,戳着自己脑门嘟囔:“老子是背着你们去偷吃鱼翅燕窝了还是特么喝什么五粮液、剑南春了,我不一样在饿肚子吗?”

    “行了,你别能不能别跟发情的狗似的,稍微一点拨就马上着起来。”我皱了皱鼻子扫视身后的“莫妮卡”会所,长舒一口气道:“都想吃饭是吧?那就别吵吵,听我的。”

    “你有招啊?”

    “咱怎么办?”

    两人同时惊喜的望向我。

    我捻动手指头,阴笑:“我看这边代驾不少,估计去会所里消费的那些老板们平常都会喝酒,但我打赌绝对有那么一两个自我感觉很牛逼的不会喊代驾,咱待会就盯着哪台车豪车不找代驾,然后..”

    “碰瓷?”

    “敲诈..”

    两人不愧是盲流子圈里的翘楚,我刚一张开嘴,马上就明白过来我的想法。

    沉思片刻后,刘博生乐呵呵的点点脑袋:“这招不错,不过谁主演呐..”

    我斜楞眼珠子瞟向陆国康吧唧嘴:“主演的人选有什么疑问嘛?”

    “我也觉得老陆最合适,这一路走过来他都是主咖。”刘博生呲溜一下笑出声。

    陆国康立时间打了个哆嗦:“滚你俩玛得昂,欺负我有瘾呐?”

    我眨巴两下眼睛道:“要不石头剪刀布呗?”

    陆国康拍了拍脑门,认命似的叹气:“得了吧,我赢了,你肯定说赢家主演,我输了你又肯定说输家,我就我吧,谁让我特么给你们带过来还找上依靠。”

    就这样,我们仨迅速统一战线,接着开始寻找目标。

    等到午夜将近十二点左右,最合适的目标终于出现,一个喝的五迷三道的胖子,一摇一晃的搂着俩身着超短裙的漂亮姑娘从会所里走出来,随即按亮停车场里一台宝蓝色的“兰博基尼”。

1319 风紧,扯呼?

    瞅着这帮来者不善的小青年,陆国康迅速将钞票揣进兜里,蠕动嘴唇轻喃:“风紧,扯呼?”

    “扯个毛线呼,你瞅这几根豆芽菜,绑特么一块都不够一吨,交给我了。”刘博生眨巴两下眼睛,利索的甩了甩手臂,第一个迈步迎了上去。

    我和陆国康也没迟疑,纷纷摸向腰带,站在刘博生的左右迈步而去。

    很快,我们跟那几个小青年碰到了一起,对方横着站成一排,直接挡住我们去路。

    “借过,谢谢。”刘博生嘴角上翘,朝着正挡在他面前一个留“郭德纲”发型,拖着棒球棍的小伙开腔。

    那青年左手攥着棒球棍,轻轻敲打自己的右手,叼着眼珠子臭骂:“扑街仔,你们4不4搞事情?碰瓷碰到莫妮卡?找屎啊!”

    “找屎?我还特么找粪呢,麻溜滚一边子去。”刘博生抬起胳膊,扒拉一下小伙,信步朝前走。

    就在这时候,靠右边的一个青年猛然举起手里的铁管,照着刘博生的脑门就削了下去,带着破风声的铁管眼看就要贴着刘博生脑壳时候,刘博生身体灵巧的往旁边一闪,胳膊一搂面前的青年,抡圆拳头直接砸了上去。

    那青年挨了一拳头,当场后退两步。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我和陆国康也同时扎了上去,我薅住一个小伙的衣领,微微往下一压,接着膝盖绷去直接“嘭”一下磕了上去,陆国康同样大步流星的揪住另外一个青年,老拳甩直“咣咣”就是几下。

    “打死这帮扑街仔!”

    “砍他!”

    杵在围观的人迟缓了不到三秒钟,纷纷举起手里的家伙式疯狂的冲我们涌了过来。

    “草泥马得,跪下!”刘博生一场社生猛,先是高高跃起,一记“鞭腿”直接干躺下一个青年,接着又蹲下身子,利索的使了一招“扫堂腿”原地撂飞另外两个小伙。

    最后他又薅住刚刚最先骂街那个带头的青年领口,连续几顿老拳怼在他腮帮子上,然后速度特别快的解下来自己皮带,套狗似的勒住他的脖颈,朝后用力一拉,小伙“咣当”一声摔倒在地。

    刘博生一脚踩在他背上,指着另外几个还准备朝我们进攻的小伙厉喝:“一群瓜怂,额把你妈叫桂花,让不让路?不让老子马上勒死他!”

    说话的过程,他还用力扯了一下皮带头,被套住脖颈的小伙立时间脸色涨红,窒息似的剧烈咳嗽起来。

    剩下的小青年一下全都吓傻了,脚步挪揄的朝后倒退。

    看到对方怂了,刘博生不屑的吐了口唾沫,接下来皮带,“啪啪”甩了两下,指着趴在地上的带队小伙吓唬:“再贱还收拾你!”

    就这样,我们在他们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街口。

    离开那条街,我回头看了眼没人追过来,笑盈盈捧臭脚:“阿生可以啊,三拳两脚撂倒一片。”

    “洒洒水啦。”刘博生学着这边的腔调,贱不溜秋的掐腰贱笑:“也就是我今天没吃饭,不然刚刚稍微一使劲,那小子就得驾鹤西去。”

    陆国康心有余悸的时不时朝后张望几眼,焦躁的催促我们:“行了,快别吹牛逼了,咱赶紧闪人吧,那帮小孩儿是没想到碰上了硬茬子,我看刚才有个家伙的腰后插着一把枪呢。”

    “老陆我发现这个人没别的毛病,就是贪生怕死。”刘博生不满的骂咧:“就刚刚那种货,你问问小朗子的店里会聘用他们当内保不?还**手枪,我吓死他们!”

    陆国康吞了口唾沫道:“这边的社会人玩的更深,保不齐他们上面有什么狠茬子,你是当骗子的,肯定有自己信息渠道,你如果不信我的话,回头可以自己查查,这边光是一年失踪人口有多少,现在咱兜里勉强有生活费了,明天先租房子安定下来,我再想办法联系我朋友吧。”

    刘博生唾沫横飞出声:“两三万够干毛线,要我说明天咱继续过来。”

    陆国康气的破口大骂:“过个屁,今天人家是没防备,万一明天他们人家整专人在门口盯梢,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见好就收吧..”

    我想了想后开口:“我觉得明天可以再来一趟,今晚上阿生给那帮内保都揍了,他们肯定也懵圈,按照社会人办事的方式可能会去打听咱们底细,趁着这个时间段咱再来一茬子。”

    “..”陆国康瞬时无语,脸颊泛红的臭骂:“你俩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啊,我他妈快四十岁的人了,整天跟你偷鸡摸狗也就算了,这种跟人干架的体力活,你觉得总拖拽我合适吗?”

    一看陆国康火了,我马上转移话题,笑盈盈的道:“行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研究,阿生去旅店喊诗文妹妹,我和老陆从前面路口等你,下午捡烟屁时候,我看那边有家海鲜大排挡,感觉味道应该不错。”

    “你真特娘神,从门口看一眼就能感觉出来味道不错。”刘博生调侃的推搡我一下,拐弯朝着闫诗文所在的小旅馆走去。

    汇合闫诗文以后,我们一行四个人来到我提到的那家海鲜大排档。

    还别说,这边的夜生活真是够丰富,现在已经将近凌晨一点多钟了,大排档里的生意仍旧异常火爆,陆国康和闫诗文小声聊着天,我和刘博生则趴在海鲜鱼缸旁边挑吃食。

    “这条鱼不错哈,要不咱来一条..”

    “一斤380,快得了吧,还是吃螃蟹实惠点。”

    “卧槽,螃蟹160,麻痹的,抢钱啊!”

    我俩跟**丝似的边看标价边吐槽,选了好半天,最后只要了一条死鱼和几尾还没我食指粗的皮皮虾,外加上几盘炒青菜。

    别看我们刚刚聊的特别起劲,嚷嚷着要吃什么海鲜大餐,实际上真等有机会选择的时候,全都很有默契的变成了抠门货,这段时间的风餐露宿,外加上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知道,这钱来的有多不容易。

    坐回桌边,我们要了几瓶最廉价的珠江啤酒,刘博生咬开瓶盖,扬脖“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后,擦了擦嘴边道:“老陆,明天我和小朗子再来一场,你要是哆嗦的话,就和诗文妹妹从宾馆里休息吧。”

    陆国康揪着眉头道:“我不是怕,是觉得不合适,咱几个身上都挂着事儿呢,好不容易现在才得以平静,如果再闹腾,引起这边警方注意的话,你们自己算算是赚是赔。”

    我也喝了口啤酒后,沉声道:“一次两次不会出事的。”

    “是啊,一次两次不会出事的,但是次数多了谁也扛不住,你们说对吧?”我话音未落,一个穿着白色休闲装,头发梳的跟牛犊子舔过似的青年,双手后背慢悠悠走到我们跟前,可能是觉得老陆岁数最大,青年微笑着努嘴:“方便拼桌吗?”

    “不方便!”

    “不方便!”

    我们仨人异口同声的回应,说话的同时,我和陆国康条件反射的抄起酒瓶,刘博生更是一把揽住那青年的肩膀。

    青年马上拘谨的开口:“几位朋友不要误会,我没有任何恶意,就是单纯想跟你们谈谈,我是莫妮卡的股东之一,今天晚上的事情,我通过我们店里的摄像头看的清清楚楚,看几位朋友相貌堂堂,应该不是作奸犯科之辈,想来这样做肯定是情势所逼,所以我特意找过来跟你们谈谈。”

    刘博生挑眉看向我和陆国康,见我们全都点头后,他一把松开青年,抓起一支筷子“哒哒”在桌面上敲击两下后,邪笑着说:“谈吧,最好不要耍花招,我有把握三秒钟之内干烂你的嘴...”

1320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那个自称是“莫妮卡”股东之一的青年深呼吸两口气,定了下神后,低声道:“几位朋友应该是来自北方的吧?我听你们口音应该..”

    “我要是告诉你,我其实是夯港人你信吗?夯港,hongkong,知道不?”刘博生撇着眉梢,不耐烦的打断:“哥们,你别唠没用的,也别拿什么碰瓷说事,你要感觉我们几个违法了,大可以报警,反正我们进去以后,指定咬死你们会所,就说是会所雇我们这么干的。”

    说着话,刘博生再次搂住那青年的肩膀头,比划了个“ye”的手势,朝我笑道:“来,小朗子给我俩合张影,到时候说不明白咱们就拿相片说事,给朋友拍的帅气点哈。”

    不得不佩服刘博生这个“巨骗”的反应能力,三两句话之间就替我们拿到一条立于不败之地的砝码。

    “好嘞,给生哥拍张照。”我回头朝着旁边一桌根本不认识的食客龇牙笑道。

    那桌人以为我喝多了,谁也没搭茬。

    不过被刘博生要挟的青年哪知道这事儿,脸色顿时间变得有些难看。

    这青年估摸三十出头,长得算不上多帅气,不过挺阳光的,猛地一瞅还有点像唱歌的那个“任贤齐”,穿一身质地考究的白色休闲装,腕子上戴块卡西欧的手表,整个人的穿装打扮感觉跟我们所处的这个大排档格格不入。

    刘博生松开胳膊,笑嘻嘻的朝着青年道:“好啦,谈吧老板。”

    青年整理一下自己的领口,长舒一口气道:“各位,我不知道你们是来自何方的英雄好汉,你们不想说,我也不就不乱打听了,但咱们实话实说,莫妮卡是我和两个朋友刚刚才接下来没多久的,我们三个的全部身家都压在里面,还请三位高抬贵手。”

    我吸了吸鼻子威胁:“哥们,你这话弄的我们有点措手不及,我没听懂您究竟啥意思。”

    “三位,娱乐会所讲究的就是一个安全和保障,你们如果总在我们会所门前闹事,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做?”青年倒抽一口气,随即从裤子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平推在桌上,沉声道:“卡里有两万块钱,算是我们会所赞助三位解燃眉之急的,我也希望这样的事情,咱们不要再发生第二次了。”

    盯着桌面上的银行卡,我先是一懵,随即很快反应过来。

    估计面前这个青年以为我们是别的同行派过来故意捣蛋的,所以之前先派驻场的马仔“教训”我们一通,结果发现我们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惹,这才改变了策略,想着掏点钱息事宁人。

    正如三眼哥之前跟我说过的那样,打铁尚需自身硬,如果不是刘博生刚刚表现的那么勇猛,我想这位所谓的“股东”也不会亲自露面跟我们谈判。

    见我们都没动静,青年动之以情的叹气:“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各位肯定也有一家老小,还望高抬一下贵手吧。”

    “这话说的远了,我们哥仨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老板既然敞亮,我保证我们以后肯定不会再出现贵会所,嘿嘿..”刘博生皱了皱鼻子坏笑。

    看刘博生说话有的缓,青年回头朝着服务员轻喝一句:“上菜吧。”

1321 少小离家老大回

    少小离家老大回!

    “秦总,您这么亲自过来了?”

    从阁楼里跑出来的小伙大概一米七多一点,笑盈盈的冲秦宝点头哈腰打招呼,奴相味儿十足。

    这小伙长得特别俊朗,脸如雕刻一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梳成个麻雀尾似的“小炮儿”,细长的桃花眼炯炯有神,而且他身材也很不错,两块隆起的胸肌散发着男人独有的野性,除了身高有点欠缺外,感觉简直跟男模几乎没什么差距。

    秦宝指了指我们几个道:“这几位朋友是..是咱们会所新聘用的内保,那边现在宿舍有点紧张,暂时先安排到你们这里吧,待会帮他们安排一下床铺。”

    “没问题秦总。【斗罗大陆漫画/】。”小伙很会来事的打了个响指,随即朝我们做出邀请的手势:“三位老哥这边请。”

    秦宝点点脑袋,朝着我们道:“那你们就先休息,今天不早了,明天我会安排人带你们熟悉会所的情况。”

    陆国康乐呵呵的保证:“你放心秦总,我们一定会好好干的。”

    尤其是“好好干”三个字咬的特别重,其实就是暗示秦宝,我们肯定不会再闹事。

    等秦宝离开以后,那个叫小欧的青年带着我们走进阁楼。

    将近二十平的阁楼里立着不下十多张上下铺的那种高低床,屋子里的香水味更加刺鼻,我们进屋的时候,两个年轻小伙,正对着镜子描眉画眼。

    没错!确实是两个年轻小伙在化妆。

    最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还有个家伙竟然一丝不挂的坐在床上跟人开视频聊天,屋子里摆着台这年头不多见的大脑袋电视,电视里叽里咕噜的播放着粤语节日。

    刘博生皱着眉头,很是不乐意的嘟囔:“这特么什么鬼地方,咱感觉阴盛阳衰似的。”

    “有地方住就不错啦,在广州平均房价能吓死人,不管是租房还是买房都不是一般人敢想象的。”走在前面的小欧,笑盈盈的指了指靠近角落的两张高低床道:“你们暂时睡那里吧,上铺有被褥,是以前在这里工作的少爷留下的,先凑合用一晚上,明天天亮可以到市场再买新的。”

    陆国康双手抱拳道:“谢啦兄弟。”

    “妈呀,你管谁叫兄弟呢。”小欧一手掩嘴,一手轻捶陆国康的胸脯,娇滴滴的撇嘴:“我长得有那么爷们嘛。”

    “呃?”老陆瞬间懵圈。

    我和刘博生更是齐刷刷的往后倒退一步,不点不夸张瞅着他那副半男不女的模样,我后脊梁上的汗毛“蹭”一下立时间倒竖起来。

    见我们仨集体傻眼,小欧顿时恢复正常的男声笑道:“哈哈,开玩笑的,我取向还是比较正常的,你们可得小心那边化妆的两位。”

    “李新元你别犯贱昂。”

    “就是,嘴再欠,明天晚上我俩轮流睡了你。”

    两个化妆的年轻小伙同时点起脑袋娇嗔。

    一点不夸张,那俩家伙真的是在娇嗔,不光声音又尖又细,而且其中一个还甩着兰花指哼唧。

    我再次“咕噜..”咽了口唾沫。

1322 李教主千秋万代

    听到阁楼里传出高一声低一声的谩骂声,我们几个立即停止了争辩。

    “李新元,你特么就是个死人白痴仔。”

    “别拽我听着没庞二牛,赚钱吃饭各凭本事,你的客户要找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三五秒钟的时间,屋里三四个小鸭鸭连骂带推搡的涌动出来。

    只见刚刚帮我们安排床铺的那个帅气小伙正和一个光着膀子,剃个飞机头的年轻小伙互相在骂咧。

    聚在门口几个喝酒聊天的小青年赶忙走过来劝架。

    那个光着膀子的小伙,气鼓鼓的叫骂:“李新元,你真不要脸,不光抢我的客户,还抢赵强、李伟他们的客户,赚钱发财不是你这么发的,我把你当朋友,介绍李姐跟你认识,你倒好..”

    叫李新元的青年皱着眉头推搡一下对面光膀子的家伙喝叫:“庞二牛你他妈可真有意思?以前你少撬我墙角了?我说过你什么没有?别跟我扯朋友,我家里这几天遇上困难,管你借钱你借给我没?口口声声告诉我没钱,结果自己买ck的手表,这我就不说什么了,你是不是以为刚才跟我客户聊天我不知道啊?老子懒得理你罢了。”

    光膀子小伙顿时间被说的哑口无言,情急之下蹦起来,直接一拳砸在李新元的腮帮子上恶吼:“去尼玛得..”

    “尼玛的,你敢打老子!”李新元一看也是个不吃亏的横主,直接露出那小伙就抱摔在地上,两人跟小学生摔跤似的从地上打起了个滚,边上的“同行”们劝架的不少,不过大部分只是做做样子,从边上喊叫两嗓子。

    瞅着这帮打扮的比女人还妩媚的帅气后生乱作一团,刘博生抚摸着下巴颏嘟囔:“简直是群鸭乱舞呐。”

    陆国康跟个老学究似的感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不休江湖不止。”

    我则看热闹一般慢悠悠晃荡过去,随手从阁楼门口的桌子上抓起一包拆开口的“软中华”抽出一支点燃,然后又将剩下的半盒烟揣起来,笑盈盈的看起了热闹。

    这帮小鸭鸭甭管是表面看起来异常魁梧的精壮汉子,还是瘦瘦巴巴的清秀男孩,身上都透着一股子肉眼可见的“娘”劲儿,整场看下来,也就那个叫李新元的勉勉强强还像点样。

    两人从地上来回滚了四五分钟后,最终以李新元磕中对方的裤裆告终,不过他本人也被那小伙从脸上挠了七八条血道子。

    没打过李新元的光膀小伙直接躺在地上“哇哇”哭嚎起来,就跟娘们似的边甩大鼻涕边骂街:“李新元,你不要脸,抢我们客户早晚被车撞死。”

    李新元抹擦两下侧脸上的血痕,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叫嚣:“没办法,谁让老子前列腺是钢做的呢?有能耐你也抢我的,我可以把电话簿让你复制,你敢不敢也让我复制你的?”

    “你..你不要脸。”吃了亏的小伙语言贫乏的重复骂咧。

    一根烟抽罢,我估摸着他们没可能再打起来以后,装好人似的走过去劝架:“好了好了,都住一个屋子的,不至于因为点破事吵吵把火哈,他元哥你也消消火,咱们去那边抽根烟。”

    边劝阻我边拉拽李新元往旁边走。

    “你算干什么的?”刚刚挨打那个青年像是逮着理似的,一激灵从地上蹿起来,翘着兰花指指向我鼻子嘟囔:“就您这幅尊荣竟然也好意思出来混饭吃,现在咱们这行的门槛这么低吗?”

    “说话就说话,别指我。”我不耐烦的一巴掌推开他的手指头,继续推搡李新元往边上走。

    倒不是我对李新元另眼相看,只是感觉既然之前那个叫秦宝的股东让李新元安排我们床铺,他可能在这行里混的应该比旁人好点,想着跟你保持一下关系,万一我们下次遇上经济方面的困难,他能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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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我摆开手指头的小伙跟个事儿妈似的,一下子把邪火全都撒到了我身上,从后面薅拽我的衣裳尖叫:“你再推我一下试试!”

    这时候,刘博生原地一个助跑,俯冲着奔过来,抬腿“嘭”的一脚踹在那小伙的胯骨轴上,直接将小伙蹬了个狗吃屎,躺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一脚给小伙蹬躺下以后,刘博生又弯腰薅住他的头发,拔萝卜似的提溜起来,抬手又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训斥:“草泥马得,你跟卖自己的选手是不是有点没摆弄清楚自个儿几斤几两啊?想动手啊,来,爸爸陪你玩一会儿。”

    小伙顿时间让干懵逼了,瞪着俩大傻眼磕巴:“大哥,我..”

    “大什么哥,往后看着我们几个就叫爸爸,听着没有?”刘博生横着脸厉喝。

    “你松开我。”小伙剧烈挣扎起来,旁边看热闹的小鸭鸭们也纷纷涌动过来,大有一哄而上的意思。

    刘博生不屑一顾的松开手,甩了甩自己腕子道:“撒开你能咋地,你要觉得不服气,咱俩文斗一把,你怼我一拳,我还你一下,你要能给我打的往后倒退半步,今晚上你损失多少钱,我全额赔给你。”

    “来呀!”小伙顷刻间也让激起了血性,挥舞着拳头就朝刘博生的胸脯上砸了过去。

    这货的出拳的姿势,就是就特么跟唱二人转里的那个文松似的,就差再补一句旁白:小拳拳捶你胸口。

    等他一拳落在刘博生胸膛上后,刘博生非但没动弹,反而向前跨了一步,同时拿肘子“咚”一下磕在他的额头上。

    “妈呀..”那小伙倒飞着就坐到了地上,随即眼泪汪汪的捂着脑门哭出了声音。

    “服没?”刘博生再次朝前跨步,揪住他的头发拽了起来,棱着眼珠子呵斥:“不服咱俩再继续,服了,往后管我们叫爸爸。”

    小伙咬着嘴皮,无比憋屈的应声:“服..服气了爸爸。”

    “乖儿子,呸..乖闺女,以后你耍贱可以,但别从我们三个爸爸贱,听着没有?”刘博生轻拍两下小伙的侧脸,接着朝我挑动两下眉梢,牛逼哄哄的又走回陆国康旁边。

    看到刘博生如此生猛,我旁边的李新元两眼瞬间开始冒光,就跟干旱了二十多年的壮汉看着小美女似的,兴冲冲的涌动到刘博生的跟前,从兜里掏出一包我没见过包装的烟盒,发烟:“大哥,您抽烟。”

    陆国康双手抱在胸前,笑盈盈的打趣:“你大哥可能有点饥肠辘辘。”

    李新元脑袋很是灵光的接茬:“饿了啊,咱们下楼吃饭去,前面街口有家粥屋,蟹粥做的特别地道,你们等我昂,我进屋换件衣裳去。”

    不等我们说啥,他已经调转身子朝阁楼跑去。

    刘博生故意掰动手指关节,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朝着我和陆国康贱笑:“呼..瞬间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哈,憋屈了这么久,竟然从一帮小鸭鸭的身上找到了久违的霸气。”

    我眨巴两下眼睛坏笑:“那就提前恭祝刘教主千秋万代,一统鸭棚呗。”

    “你懂个球,哥这是立威呢,不然这帮娘们唧唧的货,早晚还得骚扰咱。”刘博生白了我一眼,朝着陆国康努嘴:“对吧,老梆子。”

    没等陆国康应声,李新元已经一蹦一跳的从屋里蹿了出来:“哥,咱走吧..”

    我扭头一看,刚刚落下去的汗毛立马又竖了起来,这小子此刻穿件透明的小背心,刚好能漏出来腰杆的那种,底下衬条粉嘟嘟的勒裆裤,脚下趿拉着一对亮晶晶反光的大头皮鞋,打扮的属实挺雷人...

1323 一叶遮天

    我正眯眼打量他的时候,李新元声音发腻的朝刘博生抻过去手掌:“哥,咱走呗..”

    “镇定!镇定一下哈,妹妹。”刘博生吓了一大蹦,当即往旁边蹦了一步,摆动双手朝着李新元讪笑:“热情哥心领了,但咱毕竟人妖殊途,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来来来,你去前面带路,让我们几个仰视你的背景就好。”

    李新元跺了跺脚,像某种发情的雌性牲口一般嘟嘴:“哥..你咋样呢。”

    饶是号称天下无双的“巨骗”刘博生都禁不住喉咙咕咚,打了嗝:“嗝..前面带路,别让我像削刚才那傻狗似的捶你昂。”

    李新元这才收起自己那股子恶心到人脚底板发麻的“娇媚”,耷拉着脸蛋走到前面开道。

    “操特个爹得,差点没把我膈应出心脏病来。”刘博生胆怯的躲在我和陆国康的身后,禁不住小声吧唧嘴。

    我好笑的打趣:“这把南行之路,你和老陆算是都捞着了,他骗个不要彩礼的媳妇,你赚个可能还会倒贴钱你的蓝颜知己,羡慕啊!”

    “让给你!”

    “让你!”

    陆国康和刘博生异口同声的吆喝。

    我缩了缩脖颈讪笑:“拉倒吧,我可没你俩内福分。”

    从电梯里出来,我们仨跟李新元保持了足足能有三四米的距离,来到附近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粥屋。

    进去以后,我们仨一张桌,刘博生连骂带吼的让李新元自己坐另外一张桌,我们之间完全就是隔空交流,即便这样,仍旧引的店里不少食客侧目观望。

    虽然晚上吃的海鲜大餐,但那玩意儿是真不扛饿,再加上因为那个秦宝的缘故,实际上哥几个并没有吃饱。

    李新元替我点了一大堆小菜和几份粥后,坐在我们邻座不停的朝刘博生抛媚眼:“哥,你会武功呀,教教我呗,我愿意出学费,多少都无所谓,你开个价。”

    刘博生一阵恶寒的直摇头:“不好意思哈妹妹,我这功夫传男不传女。”

    能把边吃包子边抠脚的刘博生吓得说话直冒鼻涕泡,这个李新元恶心人的功夫可见一斑。

    李新元撩起自己本就透明的小背心娇嗔:“别闹哥,我是正儿八经的纯爷们,不信你摸摸..”

    刘博生吓得慌忙往旁边挪椅子:“滚一边拉去,别让我特么骟了你。”

    李新元含蓄的一笑,拖着屁股底下的椅子,往我们的方向又挪动几公分:“哥,你就教教我呗,往后我天天管你们饭,给你买吃的,给你买漂亮衣服,你看行不?”

    “老妹儿啊,你是拿我当姑娘撩呢?”刘博生眉头直接拧成“川”字型,抽了抽鼻子道:“往旁边稍稍行不?咱俩走的道不同,我属于比较传统的那一脉,而你特么无孔不入,真尿不到一个壶里,高抬贵手放过洒家行不?这样吧,往后你有啥事找哥,哥帮你摆平,我也知道干你们这行的,身后没个凯子罩着容易吃亏。”

    李新元也没继续坚持,稍有不快的缩了缩嘴角:“那..那好吧。”

    又要了几瓶啤酒后,陆国康笑眯眯的问李新元:“元哥在莫妮卡干多久了?”

    “喊我元弟就行。”李新元趁势将椅子拽到我们桌跟前,抿了抿自己牛犊子舔过似的小发型憨笑:“我算是莫妮卡的开店元老了,过完年差不多快四年了。”

    陆国康想了想又问:“这么久了啊,那你知道莫妮卡以前的老板叶浩吗?”

    李新元马上拍着大腿道:“你说叶总啊,那我太了解了,浓眉大眼,稍微有点胖是不是?挺爱耍钱的,经常从牌桌上一坐就是好几天,家里着火都喊不动的那种狠茬子,对吧?”

    陆国康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对对对,你知道他人现在在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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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新元摇摇头道:“那我真不清楚,不过他输钱把店兑出去是常事,快的时候三两天,慢的时候一年半年,肯定还会再把店赎回来的,叶总不缺钱,叶总的家族更不差钱,没听人家说嘛,梅州一叶遮广东,叶家可是遮天一般的大家族。”

    听到李新元的话,陆国康禁不住“哦”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大哥,您认识叶总吗?”李新元马上关切的问道。

    “嗯。”陆国康点点脑袋,随即又问:“你知道有什么方式能联系到他不?”

    李新元摸了摸额头道:“我明天帮你问问吧,店里的客户部经理跟叶总私交很好的。”

    老陆立时间抓起酒杯碰了一下:“谢啦兄弟。”

    刘博生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推搡他:“哥们,你还回你桌上去,身上的香水味真心呛人。”

    “哥呀,不带这么看不起人的。”李新元可能有点不高兴,板着脸嘟囔:“能像个爷们似的昂首挺胸,孙子才愿意当舔狗,你别看我现在这样,以前我也硬气过。”

    刘博生哄小孩似的双手抱拳作揖:“对对对,你硬气,回你位置上去行不?我对香水味儿真过敏。”

    “擦!”李新元瞬间急眼了,“咣当”一声站起来,径直朝卫生间走去。

    瞅着他的背影,我撇撇嘴埋怨刘博生:“阿生不是我说你哈,你得懂得感恩,人家好歹请咱吃顿饭,别老摆出一副嫌弃样,你不最会装了嘛,装一会儿得了。”

    “别扯淡,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想啥,你不就是想从这小鸭鸭兜里骗点银子嘛。”刘博生斜眼瞟了瞟我道:“小朗子,这种人棍的钱不好忽悠,人家自带设备求发展,什么样的选手没见过,你别给自己再忽悠进去了..”

    “咚!”

    话音未落,方才气鼓鼓走进卫生间的李新元重新走了出来,这次丫把身上的透明小背心拖掉,就那么直愣愣光着膀子,露出健身房里操练出来的健美身板,粉色的七分勒裤小短裤挺到了膝盖处,头发湿漉漉的,显然刚洗过,一屁股坐到我们跟前,中气十足的出声:“曾经我也是匹野狼,直到闯进了网贷的天堂,19岁欠了四十万网贷,实在没招了,才干这一行。”

    刘博生嬉笑着调侃:“呀,荷尔蒙分泌正常啦?”

    李新元抓起一瓶啤酒,很爷们的扬脖“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道:“喝着,往后跟你们一起,我就不装了,说老实我也挺恶心自己那副贱不溜秋的模样,可是没办法吧,混我们这个圈子,你像赚钱,就得弯得下腰,张得开嘴。”

    我眨巴两下眼睛,继续刚才没忽悠完的话题问:“元哥,你们这帮人没有领头的吗?”

    “有啊,我就是!”李新元捏了捏鼻尖尴尬的笑道:“不过我这个鸭爸爸当的太失败,那些人谁也不服我,以前的鸭爸爸赚够钱回去结婚了,留下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跟我同期来的。”

    我咳嗽两下笑问:“你有想法立棍不?”

    “你可以帮..”李新元兴趣满满的吧唧嘴,话没说完,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眼号码,他马上朝我们低声道:“是秦总。”

    “快接吧。”陆国康摆摆手。

    “喂,秦总..”李新元攥着手机站起来,刚刚直挺的腰杆瞬间又佝偻下去,笑容满脸的呢喃:“哦,你说三位大哥啊,跟我在一起呢吃宵夜的,对的对的,好..”

    紧跟着他将手机递给陆国康道:“秦总要跟你对话。”

    陆国康接起手机“嗯嗯啊啊”几声后,耷拉下脸颊朝着我和刘博生道:“走吧,来活了,姓秦的哥们还真不拿咱当外人,让咱们去会所帮他平事呢。”

    “谁爱去谁去,我不去。”刘博生翻着白眼球撇嘴。

    陆国康笑着拽起李新元的胳膊:“走吧,完事他答应请咱吃西餐。”

    李新元很是仗义的抹了把脸颊问:“会所有人闹事吗?走,我跟你们一块去看看..”

1324 处理事儿!

    说话的功夫,李新元咋咋呼呼站起来,拎起酒瓶子就朝收银台方向喊了一嗓子:“挂账,月底给你钱哈。”

    “姐妹儿,先把凶器放下。”刘博生一把夺过来酒瓶子,挺无语的白眼他:“你抄着这玩意儿上街,傻子都知道你干啥的,还**没动手呢,就得被巡警给按地上,听话赶紧回去睡觉吧。”

    李新元呼哧带喘的嘟囔:“哥,你要总这么看不起我,我可真急眼了。”

    “呀,还挺有脾气。”刘博生拿指头戳了他脑门子一下调侃:“急眼你能给自己杀了是咋地,赶紧回去睡吧,干仗这种事儿不适合你这种金贵的小体格子。”

    陆国康烦躁的催促一句:“行了,别絮叨啦,赶紧的吧。”

    说罢话,他第一个径直朝门外走去,步伐显得稍许有点凌乱。

    瞟了眼陆国康的背影,刘博生拿胳膊捅咕我一下努努嘴:“诶,发现没?”

    “发现了。”我会意的咧嘴一笑。

    自打来广州以后,陆国康整个人的精气神俨然脱胎换骨一般。

    一路上这货总把“面子面子”挂在嘴边,可发现没联系上他朋友以后,他竟然主动要求给会所当保安,不仅如此,今晚上干仗,老陆也压根没怯过场,一点都似他平常那股子唯唯诺诺的模样。

    别说我和刘博生两个天天跟他朝夕相伴的“基友”,就连闫诗文都看出来她“陆哥”好像变年轻很多。

    刚刚接完秦宝的电话,他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样,更是让人费解。

    按理说他一个当惯了社会大哥的人,打死我都不信会对别人的事情这么上心。

    一切的不正常,都说明一个问题,陆国康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或者说他想证明什么给人看。

    往出走的时候,刘博生朝着我轻声嘱咐:“待会还是老规矩哈,我压阵,你扫尾,碰上硬茬子,咱就闪人,如果跑闪了,就到高铁站去汇合。”

    这段时间,我们经常联手吃“霸王餐”,时不时会跟人干仗,每次都是刘博生冲锋在前,我则从后面压阵捡漏,碰上敢拼命的生慌子,或者对方人很多的时候,我们基本上都是掉头就跑。

    尾随在陆国康的身后,我靠了靠刘博生问:“阿生,我特好奇,你为啥一直护着我?”

    “你长得帅呗。”刘博生没好气的吐了口唾沫,随即叹口气道:“说实话,老子最烦特么拿拳头做事情了,但现在不当莽汉不行,你要是有什么闪失,你内个劳什子师父肯定会扒我的皮。”

    我敏锐的抓到他话语中的语病:“你跟他见过面?”

    “啊?”刘博生愣了一下,随即面不改色的吭气:“见过个蛋,他是通过视频电话威胁我的。”

    我狐疑的打量他几眼没再吭声。

    以刘博生的性格,刀不架在脖子上绝对不会服软,打死我都不信只凭一次视频电话,林昆就能让他规规矩矩的保护我,这里头肯定有什么我弄不清楚的猫腻。

    当然现在不是询问的机会,我琢磨着等再混一段时间再慢慢套他的话。

    快要走到“莫妮卡”会所的时候,那个叫李新元的小鸭鸭拎着把水果刀呼哧带喘的撵上我们,横着膀子喊叫:“哥,你们等等我啊。”

    刘博生极其无奈的回头拍了拍李新元的脑门道:“老妹儿啊,你别添乱了行不?待会你再被对伙空手夺白刃,你说我们是平事还是保护你,乖哈,赶紧回去歇着吧。”

    “我真是个爷们!”李新元瞪眼咧嘴的跺了跺脚,随即快步撵上了陆国康。

    距离莫妮卡会所还有五六十米的时候,我们就看到几台打着双闪的轿车横堵在会所门前,六七个身上雕龙画凤,打扮的很另类的社会小哥攥着明晃晃的片砍正吆喝着什么。

    之前跟我们见过面的那个秦宝带着几个穿制服的“外保”正不停朝对方解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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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走近听了几秒钟后,才大概明白事件的原委。

    敢情这家会所的前任老板,也就是陆国康的好朋友“叶浩”欠了那群堵门的青年不少钱,今天到了还款日,那帮青年联系不到叶浩,所以直接跑到了会所闹腾。

    甭管秦宝怎么解释,会所已经和叶浩没有关系了,要账的这帮家伙死活就是不相信,不光要堵门,还打算把会所给砸烂。

    见我们几个走到旁边,秦宝的脸色稍微缓和一些,双手抱拳的朝着面前一个黑瘦的长发青年解释:“几位大哥,我真不认识叶浩,我们接手这家店都是通过他朋友接的,你们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把他朋友再喊过来。”

    长发青年摆摆手,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写的复印件拍在秦宝的胸口厉喝:“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我就知道这家店是叶浩的,这上面的借据也是他签的,你可以自己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如果逾期未还的话,我们有权利来会所拿东西抵押。”

    秦宝脸红脖子粗的反问:“可会所现在已经跟他没关系了,你凭什么拿我的东西还他的债务?”

    我扭头问向旁边已经吓得两腿直哆嗦的李新元:“那帮要账的口音是本地人不?”

    李新元摇摇脑袋道:“不是,本地人说话不这样,他们应该是广西那边的。”

    李新元正跟我说话的时候,要账的家伙和秦宝不知道因为什么发生了口角。

    要账那家伙直接大手一摆呼喊:“把店给我砸了!”

    “干特娘的..”

    “弄他。”

    旁边的几个马仔纷纷挥舞起手里的片砍,横冲直撞的往里冲。

    “不能让他们砸店,给我拦住他们!”秦宝慌忙朝我们吼叫,同时第一个撑开双臂挡住两个青年。

    见状不好,我和刘博生、李新元还有几个保安赶忙围过去,跟对方几个马仔推搡在一起。

    陆国康清了清嗓子喊:“朋友,你这纯属赖皮啊,你随便拿张借据就过来要钱,鬼知道上面究竟是谁签的名,另外就算真是叶浩签的,那也是这里前任老板的债务,让现任老板还钱,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呐?”

    “什么是合适?”对方带队的长发青年咧嘴反问。

    没等老陆头接茬,他举起手里的片卡直接“噗”的一下砸了下去。

    陆国康捂着脑袋,后退了几步,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就蔓延出来,老陆原地晃悠了两下,接着踉跄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刘博生当时就火了,直接蹦起来,单手薅住长发青年的刘海,用力往下一压,反腿踢毽子一般,朝着那小子面门“咣咣”就是几下咒骂:“卧槽尼玛,谁也敢打是吧!”

    我也没闲着,解下来皮带就朝另外一个青年的脸上砸了上去。

    顷刻间,我们两伙人打成了一团,不过我们这边有刘博生这头牲口,几乎没费多大劲就将对方全部撂倒。

    打趴下他们以后,刘博生一脚接着一脚往那个长发青年的脑袋上狠跺,直踢把对方踹的满脸全是血,他才甩了甩手掌骂咧:“麻痹的,老陆是我和小朗子的幸运宝宝,谁尼玛敢碰他一指头,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长发青年捂着面颊,不服气的吆喝:“有种你们别走,让我打电话。”

    “你打,今天我要是走,我是你生的。”刘博生蹦起来又是一脚踏在长发青年的身上。

    秦宝走过去拉拽,不停地说:“算了,算了,待会我让警察过来处理。”

    刘博生甩开秦宝的胳膊,掷地有声的开腔:“你撒手,你处理的是你店里的事儿,但我朋友被砍了,必须得有说法。”

    经过这一路的跋涉,我、刘博生和陆国康的关系已经变得复杂无比,看到陆国康挨了一刀子,我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其实已经气炸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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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