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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294 惊世巨骗

    听到那名军官略显低亢的声线,我条件反射的望向他的脸颊。

    这人大概二十五六岁左右,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身躯孔武有力,板正的军帽压在额头,平添几分难以形容的威压。

    看他的模样我很是陌生,但听他说话的语调却又一种格外的熟悉的感觉。

    见我来回打量他,那名军官起身,“啪”的朝高杉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随即开口:“您好,我们要抓的人就是他,还请地方上核实我方的手续,把疑犯移交给我

    们。”

    “这”高杉皱了皱眉头,随即又看向不远处一个穿警服的中年人,声音不大的询问:“老魏啊,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

    中年人长舒一口气后,有条有理的回应:“你好,我是巫s县警局的负责人,实事求是的讲,我们确实很愿意配合贵方,可就在昨天凌晨两点多左右,犯罪嫌疑人王

    朗指使的特大枪击案在我市引起了极恶劣的影响,而发生枪案的路段刚好属于我们巫山的辖区,所以所以我们需要将所有案情核实,才能把疑犯移交给您。”

    军官点点脑袋,姿势异常标准的坐了下来,微笑道:“可以,不过时间最好的不要太长,你们也可以趁这个时间段核实我和我几位战友的身份。”

    高杉摆摆手道:“身份无需核实,十三军的公文、印戳我还是认识的,你们开来的军车牌照也没有任何问题,几位还请稍等,老魏啊,带王朗去审讯室。”

    青年军官再次开口:“还请高领导速度快一点,我们上级的意思是抢在天亮之前把问题压下,咱们最好内部消化,另外出发之前,领导特意嘱咐过我,我方会竭尽全

    力帮助您一块排忧解难。”

    “那就太感谢了。”高杉胸口莫名起伏两下,随即点了点脑袋。

    几分钟后,我被带到了审讯室,等几名警察出去以后。

    高杉站在我面前,皱着眉头道:“王朗,你胆是真肥啊,竟然敢从部队里走私弹药。”

    “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懵圈的解释。

    “行了,不要辩解了,今晚上你手下使用的枪械怎么来的,你比我心里明白,难怪重案组在现场发现的几把手枪统统都有五角星标识。”高杉不耐烦的打断我:“王

    朗,我实话实说,现在这种局面我没有办法再控制了,能帮你的就是,让你的人尽可能大事化小,你和你的几个手下都交代清楚了吧?让他们把事责都推到你身

    上。”

    我点点脑袋:“嗯,嘱咐过了。”

    高杉叹口气道:“嗯,待会你会被外面那群当兵的带走,至于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也是好事,至少可以保证今天晚上的案件有个彻底的了解,

    天亮以后我会和马征通电话,相信他应该可以帮到你。”

    我心情复杂的缩了缩脖颈:“谢谢您高叔。”

    “唉”高杉拍了拍脑门,语气陡然变得和蔼起来:“叔不是不想帮你,但实在能力有限,我能做到就是在你走以后,履行承诺,帮你们公司拿下之前答应好的工

    程,让你家里人和身边的朋友以后生活有着落。”

    我咳嗽两声,惨笑着回应:“我懂,谢谢您。”

    “询问笔录我已经让人帮你做好了,待会你签字按手印即可,咱们地方上的案子算是画上一个句号。”高杉轻拍两下我的肩膀道:“相识一场,我希望咱们临分别仍

    旧可以是朋友。”

    面对他明显不过的暗示,我怎么可能不懂啥意思。

    我咬着嘴皮说:“高叔,您把心放到肚子里,我王朗不是坑朋友那种人,走出这个门,咱俩就算不认识了。”

    不多会儿,一份足足能有十几页的询问笔录摆在我面前。

    我简单翻阅几眼,大概意思就是我承认今天晚上国道口的枪击案是我指使,高速路口的男人也是我指使他人所为,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我罪大恶极。

    签完字、按完手印以后,高杉眯眼看了我良久,不知道是觉得亏欠还是别的什么,他抽口气询问:“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我咳嗽两声道:“我想和我兄弟卢**见一面,叮嘱他几件事情。”

    高杉很爽快的点点脑袋:“好,我帮你安排。”

    “哒哒哒”

    房门这时候被人叩响,先前那个军官面无表情的推门走进来,手里攥着一部手机递给高杉道:“我们上级要和您通话。”

    “啊?”高杉楞了一下,接着接过来手机贴到耳边。

    不知道那边具体说了几句什么,只见高杉小鸡啄米一般一个劲的应声:“对对对。”

    嘀嘀咕咕言语几句后,高杉将手机还给军官,意味深长的又看了我一眼后,摆摆手道:“那我们就正式把疑犯移交到贵方手里了。”

    “感谢您的配合。”军官身板绷直,扶正自己的军帽,再次“啪”的敬了个军礼。

    五六分钟后,我被两名全副武装的军人押出办公楼,直接推上了一台草绿色挂着白底红字的猎豹越野车上。

    青年军官坐上驾驶位,客套的朝高杉示意:“您请留步,我们回去以后,会转告上级及时跟您沟通。”

    “有劳了。”高杉点点脑袋。

    说话的功夫,军官启动着车子,转弯驶出了大院。

    我则耷拉着脑袋,轻轻揉搓手腕子上被铁铐勒出来的淤青,同时在心底快速琢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车内几个当兵的都很沉默,全都一动不动的直挺身子,气氛显得很是压抑。

    行驶了大概**分钟左右,在一个交叉路口,越野车缓缓减速。

    开车的军官回头朝着几个士兵道:“你们就从这里下车吧,记住我说的话,连夜离开山城,丢掉之前的所有通讯设备和联络方式。”

    几个士兵一语不发的打开车门蹦了下去。

    待他们走后,军官再次发动着车子,载着我七拐八拐上了国道,又朝前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左右,途径路边的一间修车场时候,他猛打两下方向盘直接将车子开了进

    去。

    车子刚一停稳,马上就有两个套着油乎乎工作服的青年围拢过来。

    “利索点,下车!”军官回头朝我厉喝。

    我前脚刚刚下去,那两个穿工作服的青年就开始“唰唰”往车上喷黑漆,军官则一把揽住我胳膊,径直拽进旁边一间类似宿舍似的二层小楼里。

    走进一间散发着机油味的房间里后,我看到屋里竟然有三个人。

    当瞅清楚这俩人模样后,我瞬间惊呆了,没想到陆国康、小佛爷和福桂姐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见我目瞪口呆的张大嘴巴,小佛爷偏着脑袋微笑:“怎么了?是不是更迷糊了?”

    “我卧槽这到底是啥情况?”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先是回头看了眼把我带进来的那名军官,然后又朝福桂姐吱声:“姐呀,这这那”

    站在我身后的军官撇嘴一笑,摘掉脑袋上的军帽,速度很快又脱下身上的军服,朝我翻了翻白眼问:“瓜怂,别这这那那的了,还认识老子不?”

    我盯着他的脸颊观察几秒钟后,有些不确定的问:“你是你是刘博生?”

    小佛爷笑呵呵的站起来,抓起一件满是油污,背后印着“海天汽修”的工作服丢给我,抽了抽鼻子道:“不想蹲大狱,就特么赶紧把衣裳换掉吧。”

    我怔了十几秒钟后,两脚像是在踩在云端一般软绵绵的,极其眩晕的问道:“难道这是是一场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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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5 金狐狸

    半个小时后,透过小佛爷的介绍,我对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我换上那身油乎乎的工作服后,朝着小佛爷、福桂姐询问:“也就是说,今晚上我看到的一切全是假的?军人是假的,军车是假的,什么交接手续也都是假的?”

    福桂姐翘着二郎腿浅笑:“咦,不能那么说,你指使手下人跟降九组织的人开枪是真的,他带去的几个士兵是真的,真的是从十三军退伍的,我们如果不把你捞出来,判你个无期肯定也是真的。”

    我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厉喝:“我特么操勒,这回真被你们害惨了,判我无期至少我可以运作,你们这么整,不是把我往死路上赶么?往后我走到哪不得背着通缉犯的罪名,搞不好可能还是军犯,后半辈子全都得藏头缩尾的活。”

    “不是可能,从今天开始你真的喜提军犯的身份喽。”小佛爷耸了耸鼻子出声:“另外我跟你说哈,你这个事儿根本没得运作,高峰会议制造特大血案,你自己估摸得多大的关系才能给你弄出来?只要出不来,你的余生将会很悲惨,你感觉降九组织的人能放过你不?辉煌公司的人会让你好过吗?”

    听到小佛爷的话,我又气又恼的跺了跺脚:“我..我特么..”

    小佛爷抛给我一支烟道:“安了小朗子,这种结果对你来说其实也是好事,至少随着你的不翼而飞,高杉就得想方设法去制造你身亡或者发生意外的证据,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别揭穿的,你失踪了,头狼公司也将彻底变得干净。”

    我抓了抓脑皮,有些杂乱无序的问:“那我兄弟咋办?卢**、蚊子和白老七的几个小马仔都还被羁押。”

    福桂姐捻动手指头回应:“他们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你身上,顶多就是个连带责任,比较好运作。”

    “麻麻个蛋得。”我攥着拳头低喝,明明一肚子邪火却又不知道应该从哪撒气。

    小佛爷掏出打火机,替我点燃嘴边的烟卷道:“抽根烟,喘两口,没什么是大不了的。”

    我咬着烟嘴,紧绷着脸发问:“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从今天开始就像个流浪汉似的东躲西藏吗?”

    小佛爷笑着指向我身上的工作服道:“我们这不都替你想好了嘛,趁着这段时间,你可以把陆国康送到他想去的地方,完事收收心,静养一段时间,等头狼公司彻底开始参与进地铁的项目后,你再回来,无非是以后躲在暗处运筹帷幄,该吃吃该喝喝,什么都不影响。”

    我情绪失控的厉喝:“不是,你们有病啊,我都把陆国康交给你们,你们为啥非要再往我手里推。”

    福桂姐冲陆国康努努嘴道:“他有颗假牙上安了毒囊,如果我们用强的话,他会咬破毒囊自杀,这不没办法的事情嘛。”

    对于福桂姐的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直接粗暴的骂咧:“快拉**倒吧,第九处不是号称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嘛,我不信这点逼事儿解决不明白。”

    “我就说这么低端的假话骗不了他吧。”小佛爷耸了耸肩膀,从兜里掏出手机道:“好吧,其实这是你师父的意思,你可以询问他。”

1296 枪战始末

    黎明时分,我们这台破破烂烂的工具车像头命不久矣的老黄牛似的吭哧吭哧行驶在国道上。

    不知道是国道的路面太坑洼,还是后排打呼噜的陆国康声音太过洪亮,本身就挺烦躁的我变得愈发焦虑不安,属于瞅啥都来气的那种心理。

    我朝着旁边开车的刘博生抬起胳膊:“再给我来支烟。”

    “服了,你说你特么一个坐车的咋比我开车的抽烟还费呢。”刘博生瞪着遍布血丝的眼珠子,随手将仪表盘旁边的烟盒丢给我,困得打了个哈欠道:“省着点抽哈,再走半个小时,咱们就彻底跟山城告别了,等出了山城咱们找个地方歇会儿吧,太尼玛累了。”

    “你跟谁尼玛尼玛的,说话别带刺能不能听懂?”我咬着烟嘴,皱眉怼了他一句。

    他楞了一下,随即翻了翻眼皮冷哼:“你吃枪药了啊!我不就一句口头禅嘛,至于不?知道你心情不舒坦一路让着你,别**没够,要不是因为你,老子能被什么第九处定位上吗?操!”

    我抬手就是一肘子砸在他侧脸上厉喝:“去尼玛得,你再骂我一句试试!”

    “卧槽,你敢打我!”刘博生摸了摸脸颊,猛地一踩刹车,侧过身子就薅拽住我衣领,我也没惯着,两条胳膊在半空中乱抓,瞬间在他的鼻梁上抓出来两条血道子。

    他一把推开我,气呼呼的叫嚷:“王朗,你个王八蛋,有种下车,看老子能不能弄死你!”

    我喘着粗气低吼:“下车就下车,来啊!有能耐你今天把爷打死。”

    “我说你俩别吵了行不,大家同坐一条船,算起来也是朋友,远亲还不如近邻呢,这一路不定得开多久车,咱都好好处..”虽然我俩的闹腾,后排酣睡正香的陆国康忙不迭爬起来劝阻我俩。

    “滚蛋!”

    “都特么赖你!”

    我和刘博生同时回头朝着陆国康咒骂。

    我舔了舔嘴皮,冲着刘博生开口:“你是被我牵连的,我是被陆国康连累的,算起来根儿全在他身上,要不咱俩捶他一顿得了。”

    陆国康瞬间懵圈,瞠目结舌的张大嘴:“卧槽?王朗你特么属狗的吧,逮谁咬谁,老子好心拦架,你竟然”

    “赞成!”刘博生解开安全带,一个激灵蹿下车,直接拽开后门,将陆国康粗暴的拉了下去。

    我也迅速跳下去,跟刘博生一块圈住陆国康,抬腿“咣咣”就是一顿暴踹。

    “哎哟,别打啦。”

    “王朗,草拟大爷得,我让你护送我,又不是没给好处费..”

    空荡荡的国道上传来陆国康长短不接的惨嚎声。

    五六分钟后,我和刘博生上气不接下气的蹲在路边分别点燃一支烟,陆国康则哭撇撇的坐在地上谩骂不止:“莽夫,两个特么只会挥舞拳头的傻**,槽你俩亲大爷滴..”

    得亏他身上穿的工作服也和我俩一样,油不拉几,根本看不出来任何脚印和血迹。

    我俩仿若没有听见一般,继续耷拉着脑袋抽烟,刘博生拿胳膊肘靠了靠我肩头笑问:“心情舒畅点没有?”

1297 凄惨无比的社会人

    重新,经过刚刚的一番闹腾后,我和刘博生、陆国康也算度过了最初步的磨合期。

    刘博生开车,陆国康打盹,我则趴在车窗旁怔怔发呆,各干各的事情,谁也不打搅谁,比较尴尬的是,我们仨谁也没手机,所以行驶路线完全是靠刘博生这个走南闯北的老骗子看路标。

    眼看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刘博生笑嘻嘻的出声:“再往前就是隆昌市,咱们就算彻底离开山城喽。”

    本来正打呼噜的陆国康梦呓一般嘟囔:“离开的好,多停留一分钟多一分危险呐。”

    刘博生看了眼仪表盘出声:“车子快没油了,咱得先找地方加油,完事再备两大桶油应急,这一路都得走国道,鬼知道哪块地界没有加油站。”

    陆国康揉了揉眼眶站起身子道:“出了山城再加呗,我看油表还剩不少呢。”

    刘博生白了眼他,捅咕我胳膊两下出声:“想拉屎再现找厕所,你感觉还来得及不?对呗,朗少..”

    我不耐烦的撇撇嘴:“加吧,多大点事儿。”

    刘博生翻了翻口袋道:“关键我没加油钱呐,我那点积蓄都在你们夜总会呢,身上满打满算不到三百块钱现金。”

    我打了个哈欠,很大气的摆手:“让老陆给你报销。”

    陆国康翻了翻白眼嘟囔:“我特么哪有钱啊,你把我交给第九处那个娘们后,她就将我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没收了。”

    “卧槽!”

    “卧槽!”

    陆国康说罢话,他和刘博生同时看向我惊呼。

    刘博生“吱”的一脚踩下刹车,两只眼珠子瞪的几乎快要从眼眶里轱辘出来,吞了口唾沫道:“你不会兜里也一个子儿没有吧?”

    我抓了抓后脑勺,实事求是的回答:“我换衣裳啦,银行卡搁原来衣服的兜里呢,而且我出门也没多揣钱的习惯。”

    刘博生咳嗽两声道:“扯淡呢吧朋友,仨人身上都没钱,吃屁喝风走到广东去啊?”

    我烦躁的摆手道:“嚷嚷个毛线,大不了咱们再掉头回那家汽修厂,管佛哥他们借点就得了,行了趁着天没亮,赶紧掉头往回杀。”

    刘博生随即反问我:“你知道路吗?我只知道那段公路好像是废弃了,咱们绕出来的时候,我都废了不少劲儿。”

    “我上哪知道去,一路上不都你在开车嘛。”我一下子急眼了,回头问陆国康:“老陆你知道路不?”

    陆国康抿着嘴角干笑:“我睡了一路..”

    “日了!你俩是逃命呢还是玩呢?咋啥心都不操。”刘博生拍了拍脑门埋怨:“王朗,你说你好歹算个领头羊,这种事情都不知道提前想?”

    我火冒三丈的骂咧:“我想你麻批,老子整晚上重案组、警局、汽修厂的来回折腾,你给我时间提前琢磨了?”

    刘博生急的直接唠起了家乡方言:“现在咋办咧?来,都掏掏口袋凑凑,说不定咱们能凑够两桶有钱,只要能挺到贵阳,我就能联系上那边的朋友帮忙,借几万块钱路费没问题。”

    陆国康将几个口袋全都翻了底朝天,无奈的解释:“我身上真一毛没有。”

    “我也是。”我耸了耸肩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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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8 天生演技派

    刘博生扭头看了眼坐在收银台里腰杆几乎快赶上张星宇的老板娘,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道:“我有底线的,不骗平常老百姓。”

    陆国康大口扒拉着饭哼唧:“你有个鸡儿的底线,还不是因为人家长得丑。”

    “手机想要随时都能弄到,关键是你想好给谁打电话没?”刘博生翻了翻白眼,看向我道:“我这么跟你说吧,现在你属于极其特殊的那号人,不光山城的警方会盯梢那些跟你关系亲密的,估计很多想捞偏门发横财的人也在死死盯着他们,所以寻求帮助,必须得找那种你平常不联系,但有事真帮忙的真朋友。”

    陆国康忙里偷闲的应声:“老刘说的是正经,社会上干这种盯梢、监视脏活的小年轻特别多,真不能胡乱联系。”

    刘博生很厌烦的推搡陆国康一下:“你管特么谁叫老刘呢?我真实年龄估计比你儿子还小半轮,操..”

    “我想想吧..”捱过之前脑子一热的那会儿冲动劲,我此刻也完全冷静下来,正如之前我师父和刘博生刚刚分析的那样,我现在背了一屁股饥荒,基本已经跨入“瘟神”的行列,属于联系谁,谁指定倒霉的那种。

    廖国明、张帅、韩飞,一个接一个的身影闯入我脑海中,最后都被我一一删掉,这些人信任问题应该都无大碍,关键是我不敢保证他们身边有没有眼睛盯梢。

    想着想着,“段磊”的名字冷不丁蹦了出来。

    对啊,现在这个节骨眼,也就段磊最适合帮我,首先他几乎常年不在山城呆着,别说我的那帮对手们,估计很多自己人都不一定见过他,其次他是齐叔还活着的时候就打下的关系网,俩人在一起经事儿不是一天两天,哪怕看在齐叔的面子上,他都肯定不会卖我,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在石市发展,不管是哪的警方一时半会儿不会锁定他。

    “有了,就找他!”我抽了口气,爽朗的朝刘博生道:“去借手机吧,我知道给谁打电话了。”

    “吃完再说吧。”刘博生指了指收银台角落的摄像头,用口型告诉我:“不方便露脸。”

    “嗯。”我附和的点点脑袋。

    半个小时后,我们仨全都吃的肚鼓腰圆,刘博生一边剔牙一边从桌子底下踢了踢我脚,故意咳嗽两声问:“吃饱没?”

    “我还能再吃点。”陆国康马上又端起一碗米饭,打着饱嗝道:“你们聊你们的。”

    刘博生站起身道:“那你慢慢吃,我俩出去撒泡尿。”

    “你们要干嘛?”陆国康马上敏锐的抬起脑袋。

    “小朗子,跑!”刘博生“咣当”撞翻一张桌子,仿若离弦的飞箭一般“蹭”的一下蹿了出去。

    我反应稍微慢了半拍,也马上起身往门外跑。

    “诶卧槽,你们两个丧良心得!”陆国康挣扎着想站起来,奈何腿脚不利索,反而把自己给绊倒了,摔了个狗吃屎不说,嘴唇也给磕破了一大块,双手拍着地呼嚎:“你们特么早晚被雷劈死..”

    我俩一前一后沿着来时的路狂奔了足足能有**分钟,刘博生才喘着粗气停下来,双手托着膝盖颏朝我坏笑:“刺激不?”

    我像条大狼狗似的吐着舌头,上气不接下气道:“刺激是刺激,关键咱不能给老陆丢下啊,饭店老板如果报警的话,咱俩都得跟着一块倒霉。”

    “安啦,他最多受点皮肉苦,狗日的刚才抢我猪蹄,只当是给他点小惩罚。”刘博生眨巴两下眼睛,摆摆手道:“走着,哥哥带你见识一把华夏骗术界的巅峰奇才。”

    “干啥呀?”我不解的问他。

    “赚部买手机的钱,顺带再整点油费。”刘博生双手插兜,牛逼哄哄的走在前面。

    不多会儿,回到我们停车的加油站,他拽着我先管油站的服务员借了点洗衣粉,然后用自来水搓干净脸上的油污和泥垢,随即又回到我们那台破工具车上,掀开后排的座椅从里面翻出来几套崭新的警服,并且还翻出来两张工作证和几副明晃晃的手铐,最夸张的是证件上还贴着我和他的二寸照片。

    我迷茫的问道:“这啥时候放进去的?”

    “出发前我朝第九处那个娘们要的,证件都带钢印的,网上都有备案的,我就怕咱们走到弹尽粮绝的地步,没想到刚特么出山城就派上用途了。”刘博生边脱身上工作服边朝我催促:“愣着干啥,快换衣服啊,就老陆那老胳膊老腿,挺不了俩回合。”

    我无语的嘟囔:“不是大哥,昨晚上装少尉,今天装人民卫士,你有瘾呐?”

    几分钟后,我俩换好衣裳,刘博生发动着汽车冲我招呼:“待会你别吱声,看我表演就ok。”

    我哭笑不得问:“哥呀,你开台高速救援的车冒充警察,是不是有点不符合逻辑呐?”

    “服了,你是一点骗子的慧根都没有。”刘博生把手臂伸出去,指了指车顶道:“车顶有啥?”

    “警示灯啊。”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一般看到亮警灯,又穿制服的人,你会仔细琢磨对方究竟是啥警察不?”刘博生白了我一眼道:“另外,你得会猜人的心理,你说咱们吃霸王餐跑路,老陆被按下来,他会怎么样?”

    我豁嘴道:“还用说嘛,肯定挨顿社会的胖揍。”

    刘博生摇头晃脑的轻笑:“这是什么年代?法治社会的年代,哪怕是小偷小摸都受法律保护,就那种开路边饭店的老板、老板娘你感觉他们懂啥?稍微一吓唬就能给他们吓尿了。”

    几分钟后,我俩将车子开到刚刚吃饭的那家馆子门前,刘博生朝我使了个眼色,直接从车里蹦下来,大大咧咧的背手走了进去,我也迅速跟了下去。

    进屋以后,我第一眼就看到陆国康鼻孔里塞着两团卫生纸,正不停朝老板娘解释着什么,旁边两个穿厨师服,手握菜刀的汉子一左一右挡住他的去路,见我们进屋以后,几人纷纷转过来脑袋。

    刘博生昂头就问:“刚才谁打报警电话?”

    陆国康眼神迷茫的分别看了眼我和刘博生,反应很快的忙不迭举手吆喝:“同志,是我报的警。”

    “因为什么报警啊?”刘博生一手抚摸腰上挂着的手铐,一手掐腰问道。

    老板娘也反应也不满,忙不迭开口:“警察同志,你们来的太是时候了,他吃霸王餐,想跑的时候被我们给按住了。”

    “打人没有?”刘博生扫视一眼陆国康,冲着老板娘问道。

    “没有,就轻轻推了几下。”

    “打啦..那两个厨师拿刀威胁我,老板娘用高跟鞋砸我脑袋。”

    陆国康和老板娘同时发声。

    “哦,吃霸王餐?所以被打了?对吧?”刘博生斜眼瞟了几下后,分别指了指几人道:“你们全跟我回趟派出所。”

    说着话,刘博生摘下来腰间挂着的手铐,同时回头朝我努努嘴道:“小王啊,把他们都铐起来。”

    听到刘博生的话,我禁不住捏了一把汗,同时在心底咒骂,铐特么哪去,咱自己都属于无根无蒂的野草,当然我脸上没敢表现出任何,迅速取下来手铐。

    老板娘顿时往后倒退几步:“我为啥子要跟你回去,他白吃白喝还有理啊?”

    刘博生瞬间收起脸上懒散的笑容,表情变得无比尊重严肃,掏出工作证递到老板娘的面前厉喝:“他吃霸王餐固然不对,你们可以选择报警,让法律去惩罚他,谁给你们权利动手打人的?我现在口头传唤你,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可以举报我。”

    边说话,刘博生边握住陆国康的下巴颏,朝着老板娘道:“自己看看,门牙掉了半颗,鼻腔大面积出血,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罪。”

    不得不佩服刘博生的演技,这厮真是装啥像啥,要不是我俩一块进门的,我几乎都以为他现在李泽园附体了。

    老板娘吓得连连后退,鼻音很重的哽咽:“我没打人,我就轻轻推了两下,实在不行,我不要饭钱了行不行..”

    “饭钱我可以给你,但你们聚众斗殴必须得有说法,谁是老板,把营业执照拿出来,我现在怀疑你们非法营业,另外看向饭钱多少,我私人先帮受害者垫上。”刘博生一只手抻向衣服内兜,做出一副摸钱包的模样。

    旁边一个套厨师服的汉子马上陪着笑脸,揽住刘博生的胳膊往外拽:“这位同志,我是小店的老板,咱们借一步说话行么?”

    “不要来这套,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嘛。”刘博生摆摆手呵斥。

    老板连拉带哄的将刘博生推搡出去:“同志,我和你们刘所长是老乡,咱们出去聊..”

    刘博生摆摆手道:“小王,把受害者带上车,先做一下询问笔录。”

    很快,我拽着陆国康钻进车里,隔着车窗玻璃我看到那个厨师不停的往刘博生口袋里塞什么东西,两人半推半就好半晌后,刘博生才黑着脸训斥老板几句,随即风轻云淡的拽开车门爬了上来。

    等车子驶出那条道,刘博生摘掉脑袋上的大盖帽,长舒一口气,将一沓钞票丢给我,转动两下脖颈轻笑:“服不?”

    我摸着差不多两千块的大票,无比膜拜的双手合十道:“刘哥牛批!吃完霸王餐,对方还哭着喊着求收礼的选手,我就见过你一个。”

    “别这么说,我也就是个一般人。”刘博生臭屁的耸了耸肩膀道:“我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首先我要感谢我的祖国,祖国的强大给了我足够的力量,然后我要感谢我的父母,他们生我养我让我知道回报父母恩,当然这里面也有我自己的一点点努力…”

1299 欢乐中国行

    刘博生凭借高超的演戏总算化解了我们燃眉之急,虽然代价是陆国康的半颗牙和一通胖揍,但至少让所有人都看到了顺利通往广州的希望,我也逐渐打消了联系亲朋好友的念头。

    当天晚上,我们把车通过隆昌市高速口开上了服务区,仨人准备就在车里过夜。

    从便利店里买了一堆吃食和啤酒后,陆国康摸了摸稍显臃肿的脸颊道:“我意思是咱们从服务区里休整一晚上,第二天下高速,继续走国道,既安全还不容易引人注意。”

    刘博生不屑的撇撇嘴道:“脱了裤子放屁,简直多此一举,既然已经上高速了,咱争取最快速度到地方就得了,我不信谁还会在高速路口设卡专门堵咱。”

    陆国康打开一瓶罐啤,扬脖“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后出声:“小心使得万年船,15年那会儿,我一个关系特别好的哥们犯事跑路,就跟你的想法一样,最后出收费站的时候被警察给劫住了,高速路上的摄像头多的跟什么似的,万一咱被抓拍到,后果不堪设想,高速路上被人堵截,跑都没地方跑。”

    “头一回听到有人把胆小如鼠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怕挨抓别犯事啊,既然有魄力当黑涩会,就得有勇气吞子弹,我反正是真不爱这么耗着了,走高速最多也就一两天的事儿,走国道鬼晓得还得磨蹭到什么时候。”刘博生嘲讽的冷笑。

    我思索一下两人的话,轻声打岔:“老陆说得对,小心无大错。”

    刘博生白了我一眼,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得,咱俩真是塑料兄弟,中午还一块联手坑老陆,晚上你就反水跟他穿一条裤衩子了。”

    我叹了口气感慨:“唉,能好好活着,谁愿意非往鬼门关上撞啊。”

    可能是心态发生了转变,对于陆国康我没有了最初的那种厌恶,很多时候反而会仔细去琢磨他说的每一个字,这家伙早些年能在我们县城称霸一方不是没道理的,跟我交手数次,被王者商会连番暴击,他却回回都能侥幸,更不可能只是光靠运气,总的来说,他这个人身上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

    散发着浓郁汽油味的车厢里,我们三个原本毫无交集的同命人,一灌接一罐的牛饮着啤酒,不知不觉中互相都打开了话匣子。

    一箱子罐啤下肚,刘博生刚准备再去买一箱的时候,被陆国康给拦住了:“少喝点吧,咱现在并没有完全安全,随时得有跑路的准备。”

    刘博生鄙夷的翘起尾指贬低:“老逼梆子,不吹不黑哈,你是我见过最没魄的社会大哥。”

    对于自己的新绰号,陆国康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反而欣然一笑:“有魄力够狠的那帮大哥,现在不是无期,就是坟头草三尺多高,什么年代了,你当还当是一把菜刀剁天下那时候嘛,什么叫社会大哥?活得越久辈儿越高。”

    刘博生耸眉臊眼的轻笑:“操,真能吹牛逼,要不你改行跟我一块行骗呗。”

    陆国康回头看向我道:“王朗啊,我特别好奇,为什么出山城以后,你没有再逼问我降九组织一号的事情。”

    我攥着易拉罐扬脖喝了一大口后嘟囔:“忘了。”

1300 丑女人

    陆国康狐疑的上下打量我几眼后,拨浪鼓似得摇摇脑袋嘟囔:“算了,我突然觉得不饿了,要不你俩进去吃得了,出来时候给我带碗白饭就可以。”

    “说啥呢老陆,咱一路从山城相依为命赶到广东,不是亲人胜亲人,况且你岁数又最大,让你吃白饭不是打我俩小辈儿的脸嘛。”我笑容瞬间变得更加灿烂。

    边说话我边拿胳膊捅咕两下旁边的刘博生挤眉弄眼的暗示:“对吧阿生?”

    “滚粗,别给我喊的娘们唧唧,要么叫我刘哥,要么就叫生哥。”刘博生撇嘴白了我一眼后,很配合的一把揽住陆国康的肩膀道:“走吧老陆,刚进广东第一顿饭就给你饿着了,我和小朗子往后还怎么混,接下来的时间我俩都得仰仗你活呢,相信我,他绝对不敢坑你。”

    “真的?”陆国康揉了揉红肿的眼眶,眸子里仍旧满满的全是不信。

    “必须的必呗,这眼瞅进你地盘了,我敢再欺负你嘛。”我忙不迭点头,随即招呼上刘博生连推带拽的将陆国康给弄下车。

    通过几天的相处,我或多或少也从陆国康口中得知不少有用的消息,譬如这次他去广州是要投奔一个姓“叶”的哥们,那哥们貌似在广州某区混的特别敞亮,早年间曾经跟陆国康是狱友,两人有过一段非凡的经历。

    几分钟后,我们仨大摇大摆的走进那家名为“客长居”的小餐馆,像平常一样,仨人径直坐到大厅正当中的位置,然后将菜单上最贵的佳肴挨个点了一遍。

    这阵子跟着刘博生顿顿“霸王餐”,我也掌握了不少诈骗方面的技巧,譬如我们选下手的店绝对不会挑门脸很大的地方,大饭店里服务员、厨子多,保不齐碰上一两个虎逼。

    记得在江西的一个小镇子的路边饭店里,我们就因为没选对“目标”,陆国康那次差点被人打死。

    再者挑选饭店也很有讲究,但凡能碰上老板娘看店的地方绝对不会进只有老板的店,用“心理大师”刘博生的话说,女人属于尖叫系动物,遇事除了大喊大叫,就只剩下咧开腮帮子嚎啕大哭,所以更好糊弄一些。

    我用两根手指头掐着拿塑料纸打印成的菜单,装腔作势的吧唧嘴:“阿生啊,这个护国菜是个啥玩意儿啊?”

    刘博生厌恶的撇了我一眼:“别特么见我阿生,不然我真揍你昂!”

    “入乡随俗嘛,你没看这边人起名都叫阿明啊,阿军什么的。”陆国康一脸矜持的给自己满上一杯白开水,贼兮兮的眼珠子不停转动打量我俩。

    这货现在被我们坑出经验来了,但凡吃饭,他总会挑选最靠近门口的位置,而且只要发现情况有不对劲,狗日的不说第一个逃跑,但最起码能做到双手抱头蜷缩在角落里,尽可能减少挨揍面积。

    看到陆国康那副小模样,我好笑的骂了刘博生一句:“你瞅你把老陆头给折磨成啥样了,好好的一个社会大哥,现在都尼玛自带抗揍属性啦。”

    刘博生斜眼哼笑:“得好像你少欺负人家了似得,哪次人家睡得正香打呼噜,不是被你一个巴掌给拍醒的。”

    “你俩半斤八两,都不是啥好东西。”陆国康气鼓鼓的嘟囔。

    说话的功夫,服务员将两盘菜给端了上来,我们仨立马狼吞虎咽的动筷子开凿,边吃陆国康边回头问我:“话说今天你准备使啥方式带我们蒙混过关?”

    “就是,我也挺好奇的。”刘博生同样吧唧嘴巴询问。

    我大大咧咧的摆手道:“吃吧,山人自有妙计,保管咱仨今天谁也不会被旁人打。”

    混熟络以后,陆国康早已不复当初跟我刚认识那会儿的文质彬彬,现在说话粗鄙的不行,他抹了一把嘴唇边的油渍骂咧“马勒戈壁得,吃一路饭挨一路打,如果将来我有时间,绝逼把这段故事写成。”

    刘博生笑呵呵的摆手:“成,到时候我给联系电影公司,咱在圈子里有朋友。”

    “你有个鸡儿朋友,一天就会吹牛逼,过湖南的时候说有朋友,结果连朋友家具体在哪住都弄不明白,经江西时候又说有朋友,结果人家连电话都不接。”我不屑的耸了耸鼻子,冲着陆国康道:“老陆,你指望他,还不如在天之灵保佑我发财呢?我真认识好些大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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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滚滚!”陆国康几乎崩溃的昂头臭骂。

    就在我们几个嬉皮笑脸侃大山的时候,我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宛若黄莺一般,无比悦耳的女声:“几位先生你们好,欢迎光临小店,我们小店需要先买单再进餐,麻烦哪位先生先结下账好吗?”

    那女人说话的声音特别好听,带着一股南方女子特有的侬声细语,虽然普通话并不是很标准,但却别有一番风味,向来绝逼是个漂亮到极致的姑娘。

    我下意识的回过去脑袋,结果直接“卧槽!”一声蹦了起来。

    只见一个顶多也就一米五多点的女人如同棍子似得杵在我身后,那女人长得不光矮,而且特别瘦,穿件服务员式的枣红色工装,梳个又粗又黑的麻花辫。

    最令人惊骇的是她的额头上竟然有块巴掌大小的暗红色胎记,瞅着格外惊世骇俗。

    在我震惊不已的时候,陆国康和刘博生也同时扭过来脑袋,刘博生也像我刚才似得一激灵蹦了起来:“卧槽,你是个啥玩意儿啊。”

    撑到底姜还是老的辣,陆国康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后,马上挤出一抹笑容:“阿生,不要那么说话,多伤人自尊心,姑娘你刚才说什么?”

    见到陆国康朝自己微笑,女孩顿时间反而变得有些不自然,颔首轻语:“先生,我们店要先结过账,才能用餐,希望您们理解。”

    刘博生不耐烦的摆摆手驱赶:“行了行了,知道了,我马上过去结账,你赶紧滚蛋,看着你属实倒胃口。”

    等那个长相奇丑无比的服务员离开后,刘博生从桌子底下踢了我两脚问:“想到啥法子吃霸王餐没?”

    “抓紧时间吃吧,完事给我使个眼色。”我点点脑袋道:“速度快点昂,待会都配合点。”

    说罢话,我们仨抓起碗筷,大口扒拉着米饭往嘴里猛噻。

    一碗米下肚,两人同时看向我道:“吃饱了。”

    “老陆你吃饱了吧?”我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收银台,两个服务员再加一个老板娘全都眼巴巴的瞅着我们,似乎也觉察出我们不对劲来。

    “我饱了。”陆国康先是条件反射的点点脑袋,随即满眼疑心的问我:“等等...你为啥会额外问我?”

    “因为,咱俩是主角!”我运了口气,猛的抓起一直茶杯“啪”的摔在地上,接着抬起胳膊就是一拳“嘭”的怼在他胸脯上,恶狠狠的咒骂:“草泥马得,你骂我干啥?”

    陆国康当时肯定懵逼了,犹豫好几秒钟后才领悟过来我的挤眉弄眼,嗷一嗓子掀翻桌子就蹿了起来,疯狂的往我身上扑打,边打边骂:“我特么骂你怎么了!”

    我揪住他衣领,边推搡边小声呢喃:“方向错了,往门口挪动...”

    “哎呀,你俩别打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嘛,都是朋友。”刘博生不愧是骗子出身,稍微一点拨,马上明白过来我的意图,装腔作势的冲到我俩中间拉拽劝阻,同时回头朝着收银台后面几个目瞪口呆的服务员和老板娘咋叫:“别瞅着了,赶紧过来帮忙劝架呀。”

    刘博生不喊这一嗓子还好,喊完以后,那个老板娘马上吓得尖叫一声,捂着脑袋就钻到了收银台底下。

    我们仨骂骂咧咧,在互相推搡中不知不觉挪出了小饭馆,直至确定身后没人跟出来后,这才撒丫蹿进车里,直接冲着街口逃离。

    上车以后,陆国康呼哧带喘的撩起来衣裳叽咕:“王朗,你真特么损,不是说好了今天这顿饭不用挨打换吗?你看给我怼的胸脯子都青了...”

    “我特么说的是保证不会让旁人打你,又没说我不打你,再说你知足吧,我使多大劲自己心里没数嘛。”我抓起烟盒点起一支烟叼在嘴里。

    就在这时候,刘博生突然猛踩一脚刹车,接着“哔哔哔...”狂按车喇叭,我这才注意到,刚刚那个脑门上有块胎记的服务员竟然骑着一台弯梁摩托车横挡在我们前面,同时抻出一只手娇喝:“给钱...”

1301 碰上高手了

    望着那个一脑门胎记,长得比鬼还吓人的矮小女孩,我和刘博生瞬时对望一眼。

    那女人骑了台脏不拉几的弯梁摩托,车后座上还支着个类似鸡棚似的小铁笼,估计是饭店平常买菜用的工具车,此刻两眼通红,小拳头捏的紧紧的,就好像被我们合伙给欺负了一般。

    我没好气的咒骂:“你特么瞅我干啥,方向盘搁你手里呢,狂踩两下油门,吓唬吓唬她得了。”

    说老实话,我此刻属实挺意外的,在南方地区女人会骑摩托车到不算啥稀罕事,关键能把摩托车骑这么快的姑娘,我还是头一次遇上,要知道我们此刻距离饭店最少两三站地了。

    刘博生故意“轰轰”踩了两脚油门,意图把挡在车前的女孩给吓走,哪知道内个长得跟青面兽的女人一点不害怕,反而从摩托车上跨下来,随即张开两手直接用自己身子贴在我们车前脸上喊叫:“给钱,吃饭不给钱,你们不要脸。”

    刘博生探出去脑袋厉喝:“你赶紧让开哈,没看见这是什么车吗?我们要出紧急任务,耽误个大事儿你负的起责吗?”

    那女人跟吃了秤砣似的,仍旧死死趴在汽车前脸上寸步不退:“给钱,给钱我就让,不然我马上打电话报警,你们要是敢跑,我就躺车轮底下去。”

    刘博生颇为无奈的出声:“卧槽,至于不妹妹,也就几十块钱的事儿,你们老板都没撵出来,你至于拼命不?”

    女人干脆拿两手抓住雨刷上,气哄哄的喊叫:“当然至于了,你们跑单了,老板就得扣我工资,我一个月才两千多块钱,凭什么给你们埋单。”

    我们所在的路段本就是一条类似乡道的窄路,两边全是开店做生意的,因为她的阻拦,路口顿时被堵死,后面几台小车呱噪的狂按车喇叭,店里面做生意的那些本地人也纷纷走出来看热闹。

    眼见看热闹的越聚越多,我苦笑两声问:“碰上高手了,妥妥的大写服送给你,多少钱我们给行不?”

    见我们怂了,那女人才总算从车前脸上下来,朝我伸出手掌道:“你们吃了两盘菜,五碗米饭,总共三十八块五。”

    “老陆给他钱,姑娘我敬你条汉子,为了三十八块钱,连命都能豁的出去,牛叉!”我回头朝陆国康摆摆手。

    从山城到这里,我们几乎是骗了一路上,虽说没多少积蓄,但几十块钱还是拿的出来了,陆国康很大气的掏出来五十块钱甩给女人,随即温柔的一笑:“不用找了。”

    女孩接过来钞票,反反复复对着阳光底下验证好几遍后,很有原则的出声:“要找的,你们等着我,我回店里给你们拿零钱。”

    等她把摩托车移开,刘博生马上一脚油门干到底,载着我们径直朝路口驶去。

    开出去两三里地后,陆国康坐在后排,叼着烟卷很是埋怨的嘟囔:“马蛋的,啥叫赔了夫人又折兵?王朗你说你不是那块料就别瞎出招,现在好了,我白挨一顿打不说,还特么搭进去五十块起,何苦呢?”

1302 心地善良

    陆国康像条大狼狗似的边吐舌头边猛撵,不过仍旧被我们越甩越远。

    车子又开出去不到二里地,左边的前轮胎再次发出“嘭”的一声爆响,这回响的更突然,刘博生差点没手一抖直接给破工具车干进路旁的垄沟里。

    半分钟后,我和刘博生蹲在炸的跟棉花糖似的前车轱辘旁边发呆,刘博生叹口气苦笑:“完犊子喽,这小破车估计会算,知道自己的使命快完成了,临了给咱们来了一哆嗦,就跟唐僧取经似的,最后一关不就是那个大海龟沉船嘛。”

    没玩社会以前,我在修车行干过一段时间学徒工,看看眼下这情况,确实没办法再硬撑着往前开了,不然四条轮胎都有可能整报废。

    刘博生懒散的席地而坐,丢给我一支香烟,自己点上一支后吧唧嘴:“等老陆吧,完事咱推着往前走,这地方也邪门,开出去这么远愣是没碰上一家修车行。”

    我叼着烟卷轻问:“阿生,以你纵横骗术界这么多年的丰富经验来看,老陆给咱俩装了好几千里地的残疾人,心底到底存着什么想法?”

    “那玩意儿谁知道啊,自己百度去。”刘博生耷拉着眼皮沉笑:“小朗子,你说咱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我迟疑半晌后,不确定的回答:“朋友吧。”

    “啥是朋友?今天搁一个锅里吃饭喝酒,明天可能就会架枪开干这是朋友,见面笑嘻嘻,背后妈卖批,完事擦身而过的时候还得互吐一口黏痰的也叫朋友,既然是朋友,人家有点自己的小秘密不正常嘛。”刘博生夹着烟卷,眯缝眼睛仰头望向炎炎烈日轻蔑的哼声:“你敢保证我没秘密瞒着你俩?还是敢保证你没秘密背着我和他?”

    我干涩的缩了缩脖颈:“这..确实。”

    “有些东西你是看的太浅,从咱仨一块走上这条道起,你和老陆的关系其实就变了,过去拼的你死我活,那是为了利益,现在患难与共,咱是为了培养情义。”刘博生脱下来大皮鞋,抻着冒白气的脚拇指,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如果你师父或者说内个什么第九处想整死老陆,根本不会给咱设置取经这一关,他们这是想让老陆跟你培养点感情呢。”

    “嗯?”我皱了皱眉头。

    “现在还没水落石出,我只是猜测哈,第九处可能知道老陆在这边有什么了不起的关系,或者说老陆主动跟他们坦白了什么换命,所以才有了咱这趟广州之行。”刘博生深吐一口浊气道:“别问我有什么根据,我刚刚说过,只是凭空猜测。”

    “嗯。”我呆板的点点脑袋。

    刘博生说的这一切,我其实在心里不是没想过,只是我觉得不太现实,如果陆国康真有什么连第九处和我师父都重视的仰仗,他也不会败走山城,更不会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唠了足足能有一个多小时,陆国康仍旧没出现。

    终于刘博生按耐不住了,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出声:“我靠,老陆不会是趁机把咱俩甩了,自己跑路了吧?不行,我得找找他去,这么大会儿功夫,他就算爬也该爬过来啦。”

1303 暂时落户

    半个小时后,一家靠路边的修车行大院里。

    我、刘博生和陆国康面面相觑的蹲在机箱盖已经被拆出来的破工具车跟前互相对望。

    车子的发动机已经被那个“鬼脸女孩”的表哥拆出来清修,而那个女孩总觉得我们可能都没吃饱,非跑到镇上帮我们买什么肠粉。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叫小塘镇,是个介于佛山市和广州的交界地,但距离真正的广州腹地又很远,镇子算不上多发达,不过相比起北方很多小城市感觉都要繁荣不

    少。

    沉寂良久后,陆国康抓了抓油漉漉的脑皮出声:“咋整啊,我问了一下,修机器外加换轮胎最起码得五千多,这还是看在诗文的面子上,咱兜里就剩下不到两千,钱

    还是小问题,关键是时间,修好车需要一个礼拜,一个礼拜里咱仨吃啥住哪,都得用钞票。”

    “那不还是钱的问题嘛。”我皱眉嘟囔。

    刘博生叼着烟卷低语:“要不要不咱跑吧,用剩下这点钱打出租应该能到广州,等找到你朋友”

    “不行。”

    “不能跑。”

    我和陆国康同声异口的摇头。

    我咬着嘴皮道:“那姑娘虽然傻得善良,但是修车行这些人可不缺心眼,咱们跑路,他们能不怀疑嘛?万一报个警啥的,警方根据发动机编号查出来点啥,麻烦可就

    大了。”

    陆国康点点脑袋应声:“是啊,车子咱们是从山城看出来的,鬼知道第九处那帮人是通过什么渠道搞到的,最主要的是我怕这边警方把情况反馈给山城警方,山城那

    头再顺着线索查过来的话”

    刘博生不屑一顾的撇嘴:“查过来就查过来呗,广州那么大,鬼知道咱们躲哪去了。”

    我皱眉拒绝:“别找事,辛辛苦苦才逃过来,最后如果在广州也得东躲西藏,那吃这么多苦完全没意义。”

    刘博生摊了摊肩膀,无奈的吭声:“行呗,那你俩研究修车钱吧,我是真没辙。”

    我们仨正研究退路的时候,鬼脸女孩闫诗文骑着她那台粉丝的电瓶车风风火火的来到我们身边,娇声道:“陆哥,你们快吃吧,我们镇子上的肠粉很出名的。”

    “诶,谢谢你。”陆国康立时间笑盈盈的站起身。

    闫诗文虽然脸长得怪渗人的,但声音属实好听,如果稍微练练普通话,我感觉不会比那些专业的声优差啥,单听声音,这女孩绝对属于让人想入非非的主,不过一瞅

    见她脑门上的大胎记,不管多好色的登徒浪子估计都能保持镇静。

    将电瓶车停好以后,闫诗文脚不停歇的又朝修车行里的工棚走去:“你们先吃着,我再去帮你们倒点热水。”

    陆国康忙不迭劝阻:“天怪热的,你歇会儿吧,我们不渴。”

    “没事儿,我不热。”闫诗文微微一笑,这一笑那张脸瞅着就更加吓人了。

    盯着忙前跑后的闫诗文,刘博生叹口老气摇头:“唉,多贤惠个妹纸,可惜了。”

    老实说,现在这个社会像闫诗文这种执着且又善良的姑娘真心不多,况且除了之前拦着我们要饭钱以外,她一直都在帮我们,整的我稍微有点于心不忍。

    我蹲在地上边扒拉肠粉,边拿胳膊捅咕刘博生一下道:“阿生,你不是号称会千面术嘛,我记得你搁我们夜总会时候冒充小老头真是神似形似,不行你教教她呗,没

    有女孩是不在乎模样的。”

    刘博生吸溜一口肠粉摇头道:“教不了,哪怕她长得丑点,我都能教她点化妆的东西变漂亮,关键这胎记实在是没法遮盖,拿再厚的粉扑也会露馅,况且她总不能老

    不洗脸吧。”

    闫诗文端着一个大茶缸走过来招呼我们:“喝水,喝水”

    “谢谢你啊诗文妹妹。”刘博生客套的一笑,身体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动几公分,看得出他是故意想和闫诗文保持一段距离。

    “不用客气的。”闫诗文咬着嘴皮浅笑,歪头看了眼不远处我们的救援车,犹豫一下后开口:“要不要不待会你们到我家去休息一下吧,镇子上的旅店都很贵,便

    宜点的也需要一百多一天,我家只有我和我爷爷住,陆哥你说呢?”

    “这这不太合适吧。”陆国康楞了一下,随即干涩的扫视我和刘博生:“你俩觉得呢。”

    闫诗文大大方方的说:“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家离这里很近的,走路也就五分钟,我表哥说修好你们的车需要一个礼拜,你们总不能一个礼拜都在这里呆着吧。”

    刘博生眨巴眼睛问我:“去吗?”

    我思索片刻后,站起身子道:“走吧,正好洗把脸、休息休息,诗文妹妹,我们不能白住你家,旅馆收一百多,我们给你五十,你要是拒绝的话,那我们就不去

    了。”

    人真的是一种环境动物,如果身边全是恶棍,无论你多么想出淤泥而不染都可能徒劳,但身边要是有那么一两个良人,即便恶魔也会偶然散发善性。

    本身我看着这女孩也挺膈应的,可屡次直面她的善良,即便我们仨“罪大恶极”的不法分子也很难生出欺负人的心思。

    闫诗文咬着嘴唇,倔强的摇头:“给二十就可以,反正我家的堂屋一直都是空着的。”

    不多会儿,我们仨跟着闫诗文朝修车行背后的民房区走去。

    南方农村最大的优势就是随处可见绿色植被,而且还是那种不需要怎么养护的野草杂花,路过一片我叫不上名字的庄稼地时候,几个挽着裤腿在田间嬉戏的小孩儿奔

    波跳跃,完美的勾勒出一幅让人赏心悦目的山水画。

    陆国康扫视一眼四周,笑盈盈的开口:“这地方挺好的哈,等将来我稳定下来,也从这附近买块地基盖房子养老。”

    闫诗文推着电瓶车走在前面带路,小声回应:“村里有本事的人都去城市发展了,没人会愿意继续回到这里受苦。”

    “大城市有个屁发展,尾气严重、环境污染,你嗅嗅这里的口气多么清新自由,呼”陆国康像个出来写生的诗人似的昂头深呼吸一口,随即皱着眉头嘟囔:“咦,

    啥味道?”

    刘博生掩鼻坏笑:“踩着狗屎了陆诗人。”

    “我擦!”陆国康低头立马跟触电似的疯狂抖落左腿。

    “哈哈哈”

    我们一众人立马被他逗得前俯后仰。

    快要走近那片平房时候,刚刚在田间奔跳的几个小孩一个个跟小猴子似的一蹦一跳的跑过来,蹲在垄沟旁边洗脸洗脚。

    当我们从他们身边路过时候,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孩子突然站起来,手里攥着一大块黄泥照着闫诗文“啪”的一下就砸了上去。

    稀烂的黄泥直接盖了闫诗文满脸,闫诗文没反应过来,径直滑倒,电瓶车也“咣当”一声摔在地上,另外几个小孩儿也纷纷抓起泥巴往闫诗文的身上砸,顷刻间闫诗

    文的脸上、身上全都被弄的脏兮兮的。

    “你们干什么!”陆国康马上黑着脸咒骂。

    刘博生作势举起胳膊吓唬:“妈的,谁家的兔崽子!”

    “人之初,口多多!!手指指,食鸡屎!!”

    “又肥又矮三寸丁,又丑又扭计。”

    几个恶作剧的小孩儿慌忙掉头就往田里跑,跑出去四五米远后,还特别没教养的边拍手边骂街。

    陆国康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石头,挥舞两下骂咧:“再他妈骂街,找你家大人去!”

    闫诗文用袖子抹干净身上的泥巴,赶紧站起来劝阻:“算了陆哥,没事的,这些小阿弟都是跟我冒着玩的。”

    经过那群小崽子的闹腾,我们几个刚刚升起的好心情顿时间被破坏掉,作为旁观者我都气的不行,更不用说当事人闫诗文的心态,这种恶作剧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

    次,也不知道闫诗文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走进村子,一路上碰到很多岁数不小老头老太太,面对每一个人闫诗文都很热情的打招呼,不过大部分人不会回应她,甚至还有几个老太太态度恶劣操着方言嘟囔什

    么。

    虽然听不明白,但看她们的表情,我想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闫诗文的家在村尾的角落,几间略显破旧的平房,而她家外围的墙上被人故意用油漆乱七八糟涂抹了很多字迹和图画,隐约可以看出来都是一些骂人的话。

    刘博生吐了口唾沫冷哼:“什么玩意儿啊,一个个得,怪不得村口那群小逼崽子都没素质,家里大人就不咋地”

1304 追了一路.

    看刘博生气鼓鼓的模样,闫诗文反倒落落大方的安慰:“没事的刘哥,捣乱的都是小孩子,等他们长大就懂事了,实际上村里的叔叔伯伯很照顾我的。”

    “你想多了老妹儿,我没生气,就是觉得现在的人素质差。”刘博生不冷不热的怼了一句。

    闫诗文尴尬的张了张嘴巴,没有再继续吭声。

    不多会儿,闫诗文将我们带进她家小院,一栋拥有南北厢房的那种老式小院,不同于北方的四合老院,这边的民居感觉乡土味更重,“人”字形的瓦片屋顶透着一抹清秀的韵味。

    小院里,一个头发花白,满脸全是皱纹的老人手握着一部老款的收音机坐在木藤编织的摇椅上“吱嘎吱嘎”的晃动,感觉像是睡着了一般,连我们这些人进来都没睁开眼睛。

    将电瓶车充上电以后,闫诗文笑盈盈的招呼我们:“我爷爷岁数大了,耳朵背,根本听不清东西,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帮爷爷弄吃的,然后替你们收拾房间出来。”

    说罢话,她走到老人跟前,轻拍两下,然后两人操着这边的方言叽里呱啦的聊了一通,几分钟后她迅速走进一间貌似是厨房的偏屋,很快房间内传来叮叮当当切菜刷碗的声音,而那个老人则很友好的望着我们。

    陆国康推搡一下我和刘博生,压低声音道:“这姑娘是个老实人,咱走时候给她多留点钱吧。”

    刘博生白楞眼睛直接拒绝:“老梆子,你感觉咱现在的条件还容许你冒充大瓣蒜不?感觉人家姑娘不错,你完全可以等着脱困以后再慢慢的补偿,老子可警告你昂,不许再拿仅剩的两千块钱装大款,不谈真削你。”

    陆国康有些不乐意的嘟囔:“阿生,话不是你那么说的,这次要是没有诗文帮忙联系她表哥,你说咱几个咋整?难道真推一路车啊?不说投之以李报之以桃,最起码的人性得有吧?”

    刘博生仍旧态度坚决的摇头:“你有人性完全可以留下来给人当上门女婿呐,反正你一把岁数没结婚,她内个鬼样子也够呛会有人娶,你俩凑合凑合搭伙过日子得了,反正你敢打咱们共有财产的主意,老子就敢捶你。”

    陆国康直接急眼了:“你特么咋这样啊,刚刚人家送的肠粉你也没少吃一口..”

    刘博生摆动胳膊骂咧:“你别跟我讲道理,老子没人性,戒了。”

    眼瞅两人就要撕巴起来,我清了清嗓子道:“行了,吵吵个**,阿生为大家接下来的生活考虑没毛病,但那姑娘确实帮咱了,也属实该感激,走时候给她留五百块钱,没多有少,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刘博生绷着脸蹲在地上生闷气:“闹呢小朗子,你知道咱现在啥状况不?五百块钱够咱沿途吃特么十几顿饭,我不同意。”

    我白了他一眼哼唧:“我也没跟你商量,你爱同意不同意,反正钱在老陆手里攥着呢,整急眼我俩连夜跑路,让你一个人吃风喝屁去。”

    刘博生双手抱拳,皮笑肉不笑的作揖:“哎哟喂,那我谢谢您嘞,如果你们真肯组团跑路,老子真自由了,你以为带着你们两个狗屁不会的拖油瓶我轻松啊?求求你们晚上赶紧跑路吧..”

    我皱着眉头低喝:“你啥意思啊?嫌我们给你拖后腿了呗?”

    刘博生争锋相对的昂起脑门怒斥:“弱智吗?还没听出来是咋地?如果不是你们俩脑残,我不至于被第九处当傻子似的给禁锢住,王朗我告诉你哈,你别觉得自己真有啥领导才能,实际上你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傻逼,如果不是因为惹不起第九处,就你这个逼养的,我早特么一脚蹬出去二里地了,照顾你和老陆头我都嫌费事儿,你们现在还要接济一个丑女,有能耐冒充善人,可以挣钱去,真鸡儿搞笑!”

    “你再特么说一遍!”我一把薅住他的衣领。

    除了最开始离开山城时候,我们急赤白脸的闹过一次矛盾后,这段时间大家一直相安无事,我怎么也没想到对于一个给予我们援助的可怜女孩补偿一点经济,会让他产生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刘博生一胳膊摆开我的薅拽,瞪着大眼冷笑:“我再说十句你能怎地?你是打得过我,还是弄得死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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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有什么可吵的,一路都捱过来了,怎么临了还要打一架是咋地。”陆国康赶忙挡在我俩当中,一手推搡我,一手拨动刘博生劝阻:“刚才的话当我没说过,既然多给闫诗文点钱是我提出来的,我自己想招就完了,你俩没必要争的面红耳赤。”

    就在这时候闫诗文端着满满一盆汤从厨房里走出来,朝着我们笑道:“陆哥、刘哥、王哥,我煲了青菜汤,你们一块喝点吧,我们这里的青菜很有营养的,既可以美容养颜还能够..”

    “养的都跟你似的啊?”刘博生撇撇嘴轻笑,话音落下他直接转身朝大门外走:“你们喝吧,我四处转转去。”

    听到这句话,闫诗文的表情瞬间凝结,呆滞的望着我们。

    “卧草泥马得!”我抡起拳头,“嘭”的一下直接砸在他后背上。

    刘博生猝不及防间被我怼了踉跄,回过身子抬腿就是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接着大胳膊一挥,直接夹着我的脖颈按到直接胳肢窝底下,挥起拳头照着我后脊梁上“咣咣”就是几下,边打边骂:“王朗,我特么忍你很久了,真觉得自己牛逼是吧!张嘴闭嘴的装大哥,别人不清楚,你自己心里没数一路奔到现在靠的是谁?攒那仨瓜俩枣容易吗..”

    他往我后脊梁上狠凿,我同样也拿胳膊冲着他的小腹撂拳,我俩打着打着全都摔倒在地上,然后继续抱成一团,互不相让的揪着对方厮打。

    陆国康忙不迭扑上来,强制将我俩分开劝阻:“哎呀,你俩干啥呢?”

    刘博生扒拉开陆国康,坐在地上朝我吐着浊气咒骂:“王朗,跟你们这帮猪生活在一块,我真心够够的。”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唾骂:“够了你可以滚,没人求着你必须在,从现在开始你滚蛋吧,老子不稀罕你。”

    “那真是谢谢您嘞,再会吧。”刘博生很利索的爬起来,朝我摆摆手道:“咱们有缘再见,我祝你们一家三口白头偕老!”

    我从地上抓起一把土就往他身上扬:“傻逼骗子,你这样的狗渣活该生儿子没屁眼。”

    刘博生轻蔑的瞟了我一眼,双手插兜朝院门外挪步而去,走了没两步,他突然昂起脑袋,表情也陡然变得无比谨慎,回头朝我俩低喃:“好像有点不对劲。”

    “少特么装蒜,要走赶紧得。”我没惯着他,龇牙咧嘴的破骂。

    “真不太对劲,刚才我好像听到汽车响了,这条路上那么窄,只要眼不瞎的根本不会把车开进来。”刘博生目光如炬,皱着眉头道:“你俩先躲一下子,我出去看看。”

    “嗯?”我楞了一下,随即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陆国康努嘴:“老陆你上厨房拿把菜刀去。”

    骂归骂、闹归闹,刘博生从来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我立即也提高了警惕,回头看了看小院,发现墙角有一把劈柴用的斧头,迅速走了过去。

    刘博生跨门而出,还不到两秒钟,我看到他又高举双手从门外慢慢退了进来。

    接着我又看到一杆黑色的枪杆从门外抻了进来,紧紧顶在刘博生的脑门上,紧跟着六七个剃着短发,脸上捂着白色一次性口罩的青年如狼似虎的涌进屋内,而跟在最后面的是个身材不高,顶多也就一米六出头的干瘪中年人。

    中年笑盈盈的走进来,先是扫视一眼我们,接着歪着膀子出声:“你们几个是真会跑啊,从山城到广东,你们跑了几千里,我追了你们几千里,次次都慢半拍,皇天不负有心人呐,总算这次让我跟上了节奏。”

    被枪戳着脑门的刘博生干咳一声道:“大哥,有什么误会吧,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你肯定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啊,十天前山城国道口,就是你冒充陆国康坐在轮椅上偷袭了我两个兄弟吧?”中年舔了舔嘴皮轻笑:“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降九三号...”

1305 开干!

    听到那人自报家门,我的心骤然“咯噔”狂跳两下。

    中年人偏过来脑袋朝我努努嘴:“嘿嘿,王朗王老板,你好呀,你本人可比照片上更显年轻啊,高速路口把零号干死有你一份吧?”

    我上下打量他几眼,鄙夷的冷哼:“话说你长得真**不招人待见。”

    这中年头发稀疏不说,还刻意梳成个偏分,侧脸上全是坑坑洼洼的脓包,感觉就跟葫芦娃里的蛤蟆精从电视里爬出来一样。

    “确实,很多人都这么说过,不过说这话的人不是残了就是废了。”他双手后背慢悠悠走到我跟前,来回瞟视我几眼后,很突兀的一胳膊肘怼在我胸脯上。

    我趔趄的往后倒退几步,瞪着眼珠子刚要往前迈步时候,跟他一块来的几个青年纷纷从怀里掏出手枪指向我。

    “王朗啊王朗,其实吧,我打心眼里感激你,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你在国道和高速路设圈套,我现在也不可能是三号,前面的大拿都没了,我才有机会往前窜一窜,从这方面讲,你是我恩人。”中年眨巴眼睛再次踱步到我面前,装腔作势的替我拍打两下领口道:“这样吧,你喊出来陆国康,然后说服他们,老老实实跟我走,我保证这路上你们都不会受委屈。”

    我耸了耸肩膀,故意提高调门:“什么陆国康,他早跟我们分开了。”

    起初我以为这帮家伙们是奔着灭口来的,听完他的话瞬间明白,他只是负责把我们抓起来,这也就意味着只要看不到陆国康,我们暂时没什么危险,虽然老陆头被揪出来是迟早的事儿,但能磨蹭一会儿,我肯定希望拖延一会儿。

    “找找去!陆国康是个瘸子,没人推他跑不掉。”三号立时间皱起眉头,挥挥手朝着身后几个青年摆手。

    现场只留下一个青年用枪盯着刘博生的脑门,剩下的人全跟松开锁链的野狗似的咋咋呼呼分别朝几间厢房闯去。

    站在小院当中的闫诗文马上拿双手抱住自己爷爷,尖叫着呼喊:“喂,你们要干嘛。”

    “闭嘴哈小姑娘。”三号迈着唯恐夹着裤裆的步伐走了过去,当看清楚闫诗文模样时候,他“卧槽”一声惊恐的往后倒退两步,瞠目结舌的出声:“你特么是什么鬼。”

    刘博生高举双手,朝着我的方向先是微微挑动几下眉梢,随即嘴唇就跟赵四似的剧烈抽搐几下,每次我们组团吃“霸王餐”准备跑路时候,他都会用这种表情给我提醒。

    就在这时候厨房里突然传来“啊!”的一声惨嚎,紧跟着有人喊叫:“房里有人..”

    三号和那个用枪戳刘博生脑门的青年全都条件反射的昂起脑袋看向厨房。

    趁着这个节骨眼,我又扯开嗓门朝院外怒吼:“老陆,快跑!”

    三号和那青年又下意识的扭头冲院外观望。

    电光火石间,刘博生一把握住对面青年的手腕,用力朝上一举。

    “嘣!”

    一声宛若炮仗似的枪响泛起,刘博生膝盖抬起,照着那青年的小腹“嘭”的磕了一下,然后反手扭住青年的手腕,将他的手枪直接卸掉,夺过来以后,准星都没瞄,直接冲着那家伙“嘣”的扣动扳机。

    “阿生,别要他命!”

    “啊!”青年的悲嚎和我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过我还是晚了半拍,那青年的胸脯上已经腾起一层血雾,倒在地上痛苦的来回滚动身体。

    “贼你达,你个瓜怂!”轻松撂倒青年以后,刘博生灵猫一般往地上一趴,就地滚了两圈,退到门口的位置,冲着那个三号“嘣,嘣..”再次扣动扳机。

    我趁着机会,拎起小院里劈柴的斧头,喘着粗气跑到院外,同时不忘叮嘱刘博生:“千万别弄出来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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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刘博生应付似的点了脑袋,继续朝三号射击。

    三号原地跌了个狗吃屎,躲在闫诗文和他爷爷的身后,朝着屋内连声嚎叫:“快来人啊!”

    刚刚进屋搜查的几个小伙马上跌跌撞撞的跑出来,朝着刘博生齐齐开枪。

    噼里啪啦的枪响宛如节日的炮竹声一般响彻小院,窗户玻璃四溅、门板上的木屑乱飞,瞅的人心惊胆战。

    刘博生很是利索的爬起来,身子躲藏在半扇木门外,单膝跪地,左眼微闭,右眼瞄准,冲着几个持枪青年“嘣嘣”连续点射。

    两个青年反应不及,惨嚎着倒在地上,剩下的人则纷纷往屋内逃窜,三号一手薅着闫诗文,另外一手粗暴的拽着她爷爷,声嘶力竭的吼叫:“马上束手就擒,不然老子弄死..”

    “嘣!”

    刘博生直接用一颗子弹回应他,嘣在他脚下的青石板上,荡起一阵火星子后,三号也狼狈不堪的躲进屋里。

    等所有人逃进堂屋以后,刘博生气势如虹的喝叫:“老梆子,快闪!”

    紧跟着陆国康左手拎着把还在往下滴答鲜血的菜刀,右手攥着把黑色手枪,踉跄的从厨房里奔出来。

    回合以后,我吐了口黏痰,朝着院内臭骂:“零号我都踢,你算你麻痹!”

    刘博生冲着屋内再次开了一枪,随即眨巴眼睛示意我们往后倒退,边退边虚张声势的喊叫:“一群瓜怂,让我们仨手无寸铁的人反杀,还特么降九,一个个长得像九,不怕死的可以出来,爷爷就在门外候着。”

    正如刘博生之前猜测的那样,门外确实停着两台脏兮兮的越野车,只不过车里没有钥匙,打量几眼后,我们仨呈“一”字形,排成一队往后撤退。

    十几秒钟后,我们仨绕进闫诗文家背后的一条很窄的巷子里,然后又顺着垄田迅速逃向大路。

    一边跑,刘博生一边气喘吁吁的埋怨我:“小朗子,不是我说你,你特么就是妇人之仁,他们都要宰咱了,你还一个劲儿呼喊不让我弄出来人命,要不是我刚刚妥妥灭掉他们一半人。”

    我没好气的臭骂:“你特么是不是傻呀,弄死他们事儿大不说,还给他们创造跑路的时间,但你伤他们一个人,至少就需要两个人帮扶,他们还有个**精力追咱。”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刘博生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膀,回头朝着闷着脑袋一语不发的陆国康吧唧嘴:“老陆可以啊,手拿菜刀缴把枪。”

    陆国康吸溜两下鼻涕沉笑:“我躲在厨房米缸里,那小子进来时候没找到我,反倒是我突然蹦出来给他吓坏了,这批候补选手心理素质太差劲了。”

    一股劲跑到大路上,我们找了片杂草很高的荒地坐下,这才齐齐舒了口气,不过仨人很有默契的谁也没吱声,更没有刻意去提及闫诗文和她爷爷会怎么样。

    “来,给我拿根烟。”陆国康朝着刘博生抬起胳膊,猛不丁看到自己大拇指上扎着的纱布,自嘲的缩了缩脖颈苦笑:“这纱布还是那个丑女孩给箍的呢,你们说,咱是不是挺特么没人性的,小姑娘好心好意的帮咱,结果咱自己撂摊子跑了,给他们爷孙俩给坑了..”

    刘博生点燃三支烟,分别递给我和陆国康一支,表情挪揄的低喃:“他们应该没啥事吧,毕竟降九的是为找咱。”

    我叼着烟卷吞了口唾沫,挺自责的出声:“那帮逼枪都敢开,还有啥做不过来的,我意思是要不咱回去一趟,看看呗?”

    刘博生摆摆手拒绝:“看个屁,再回去不是羊入狼群嘛。”

    “看看吧,不然真整出来啥事,咱仨这辈子都得良心难安。”陆国康猛嘬几口烟卷后,将烟蒂掐灭,直接站了起来。

    我盯盯的注视着陆国康,这家伙貌似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我记得还在山城时候,他为了借助我们的庇护,不惜拿自己外甥刘洋和亲人当挡箭牌都没有丝毫的内疚,此刻竟然会为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丑女人甘愿犯险。

    “吸吸..”刘博生抽动两下鼻子,嬉皮笑脸的撇嘴:“我好像闻到了多巴胺分泌过剩的味道,连一向贪生怕死的老梆子都开始讲道义了,稀罕事哈。”

    陆国康摇了摇脑袋,语重心长的开腔:“不是讲道义,只是感觉我自己和闫诗文很像,她是丑在脸上,而我是丑在心理,我俩都属于不被人待见的那种,不过比起来,她比我更像个堂堂正正的人,哪怕被人冷嘲热讽,仍旧懂得热爱生活,走吧,咱回去看看,如果今天注定要折在这儿,那就是我的命,我会想办法拖延他们,给你们创造机会跑...”

1306 大跌眼镜

    人这种生物,怎样去形容它的复杂程度都不为过。

    满口之乎者也的大学教授可能会是某个陪嗨妹的常客,凶狠如狼的地痞流氓也许私下赞助过贫困大学生,今天还意气风发誓要打出一片天的巨子精英明天可能会倒

    下,整日贪生怕死的猥琐过客,突然在某个关键时刻暴露出闪耀的光芒。

    我盯着陆国康略显佝偻的背影,一刹那间有点百感交集。

    刘博生吸溜两下大鼻涕,拿胳膊捅咕我一下出声:“回不回?”

    “回!”我噎了口气,直接爬了起来。

    正如刘博生之前说的那样,甭管我和陆国康之前有什么恩怨瓜葛,但自从踏上南行之路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归零,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刘博生吐了口唾沫,粗鄙的撇嘴:“妈的,我一个靠嘴靠眼吃饭的奥斯卡影帝,愣是被你俩给折磨成了亡命徒,不跟你俩瞎说,我个人其实是很反感用武力去达成目

    标的,总觉得那是低级生物才会干的事儿。”

    几分钟后,我们仨依原路折回。

    快要接近闫诗文她家平房的时候,刘博生拽了陆国康胳膊一把嘟囔:“枪给我,你拿着也是摆设。”

    陆国康扫视一眼刘博生插在后腰的手枪出声:“你不是有吗?”

    “早特么没子弹了,快点的别墨迹。”刘博生豁嘴催促。

    老陆犹豫一下后,还是将缴获的手枪递给刘博生,自己则从怀里掏出那把菜刀。

    刘博生“咔嚓”一下将子弹上膛,表情认真的出声:“待会进屋,我开枪压制对方火力,你们找机会救人,咱提前说好昂,最多二分钟,不管救没救到那爷孙俩,咱

    们必须撤,这地方虽说比较偏僻,但南方警察普遍比咱那头更有效率。”

    “好!”

    “没问题。”我和陆国康同时点点脑袋。

    说话的功夫,我们仨弯曲身子,蹑手蹑脚的迅速朝平房方向挪动,门口的两台越野车还停在原地,说明那群狗日的并没有走,房间里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和低

    吼,只不过太模糊了,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陆国康皱着眉头低喝:“真特么不是东西,老头女人都欺负。”

    “你俩走大门,我趴墙头掩护。”刘博生左右看了两眼后,极为敏捷的一激灵翻上旁边的矮墙。

    我和陆国康互相对视一眼后,立即跨步迈进院里。

    我拎着劈柴的斧头,陆国康握着染血的菜刀,随时做好扑起来剁人的准备。

    院门正对着的堂屋里,再次传来两声“嗷嗷”喊叫声,听起来像是个男的,我估计是闫诗文她爷爷。

    我皱着眉头喝骂一句:“三号,我草拟大爷,爸爸们又回来了,赶紧出来领死。”

    骂完以后,屋内的惨嚎声顿时停了,我紧张的看了眼趴在墙头的刘博生。

    他朝我比划了个“ok”的手势,示意已经准备妥当。

    我抽吸两口,继续提高调门:“三号,你特么不是要抓我们吗?出来呀!”

    堂屋里仍旧没有任何动静,也不知道降九那帮篮子打着什么脏主意。

    陆国康啐了口唾沫,也昂起脑袋挑衅:“真**不够揍。”

    屋内仍旧死一般的寂静,我甚至都有种错误,那帮家伙不会是都撤了吧,可刚刚我明明听到里面传来嚎叫声的。

    我舔了舔嘴唇朝着陆国康低声询问:“要不咱进去看看?”

    “不许进去,老子的子弹不会拐弯。”蹲在墙头的刘博生马上阻拦。

    就在这时候,屋内传来一道娇声询问:“是是陆哥吗?”

    陆国康抽了抽鼻子应声:“妹子你别害怕哈,你告诉那帮狗渣,如果敢碰你一指头,我肯定弄死他们。”

    沉默几秒钟后,再次传来闫诗文的声音:“你们进来吧”

    “不许进。”刘博生皱着眉头,审视的瞟了眼房内。

    我知道他是担心屋里的三号给我们埋好了套。

    陆国康胸口剧烈起伏两下后,使劲挥舞两下菜刀后,朝着我低声喃喃:“你在门口等着,我进去看看。”

    我立即出声阻止:“老陆,别冲动。”

    “没事,就我一个人进去,他们不能怎么样。”陆国康眯起眼珠子,慢慢朝堂屋方向走去。

    “老逼梆子,你咋不听劝呢,让你别进去。”刘博生急赤白脸的喝骂。

    陆国康就像没听见一般,仍旧闷头朝堂屋方向踱步,很快他的身影完全没入屋内。

    三秒钟不到,房内突然传来他“卧槽!”一声惊吼。

    我立马紧张的举起手里的斧头,刘博生更是架枪瞄准。

    很快陆国康站在堂屋门口,朝着我招手:“小朗子、阿生,你俩进来吧,威胁解除了。”

    我吞了口唾沫嘀咕:“老陆头,咱尼玛可是穿一条裤子的人,你不能掉头就反水吧。”

    陆国康一步跨出堂屋,小跑到我跟前,拽着我袖子就往前拉扯:“反个毛线水,你俩赶紧进来吧。”

    我半推半就的跟他走进屋内,结果瞬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傻眼了。

    不算宽敞的堂屋里,玻璃碎片满地都是、一张八仙桌被撞翻,四个青年像是粽子一般被人用麻绳绑在四条桌腿上,两个青年满脸是血倒在地上哼哼哈哈的直喘粗气,

    手腕子无力耷拉着,明显脱臼了,而那个三号则像个刺猬一般蜷缩在角落里,偏着脑袋陷入晕厥。

    闫诗文和他爷爷坐在床沿,老头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紧咬着嘴皮,脸上挂满很他年龄相符的沉稳,闫诗文则显得尤为战战兢兢,束在脑后的头绳不知道哪

    去了,披头乱发,瞅着比鬼更吓人。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刘博生呼着大气冲进来,同样惊呆了,磕磕巴巴的出声:“这这这什么情况这帮人疯了,自己把自己绑起来的吗?”

    陆国康来回环视一眼,朝着闫诗文轻声呢喃:“妹子,到底是咋回事?谁干的?”

    闫诗文仿若平地惊雷一般回答:“陆哥,是我和爷爷”

    “啥!”

    “你俩?”

    我们仨再次同时张大嘴巴,像是看外星人似的不可思议的望向闫诗文。

    闫诗文吸了吸鼻子,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一般小声应声:“也不止是我们刚刚还冲进来一个男人,他先拿枪打伤两个人后,我才动的手。”

    “还有人?谁!”我马上举起斧头。

    刘博生背靠我身后,架枪来回寻找。

    闫诗文摇摇头解释:“走了那人好像也是找你们的,冲进屋里开了几枪后,看你们没在,二话没说又转身离开了。”

    说着话,闫诗文的眼圈就红了,带着浓重的哭腔说:“他们要伤害我和爷爷,我们不得已才动的手,我没想伤害他们,可现在又不知道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刘博生皱眉问闫诗文:“你会功夫?”

    坐在闫诗文旁边的老爷子,突然声如洪钟一般开口:“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

    刘博生缩了缩脖颈问道:“八极定乾坤?八极拳吗?”

    “烂仔,你来。”老头像是没听见刘博生的问话似的,朝着陆国康招了招手,然后又朝我和刘博生出声:“你们先出去好吗?”

    我俩互看一眼,迅速退出房间。

    屋内传来老头的问话:“已经跑了,为什么又回来?”

    陆国康声音不大的回答:“感觉挺不是人的,诗文对我们不错,所以就回来了。”

    接着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哪怕竖着耳朵都听不见了。

    站在院里,刘博生掏出烟盒,递给我一支烟,压低声音道:“那老头怕是没多少日子了,我刚刚看他的呼吸挺急促的。”

    我揪着眉头自言自语的磨叨:“我更关心闫诗文刚刚说冲进来开枪的那个男人是谁,有没有可能是我师父或者第九处的人?”

    “没可能,他们要是出现的话,你这摊南行之路根本没意义。”刘博生脱口而出,说完以后可能感觉有点露馅,马上摇头干笑:“我意思是他们不是神仙,根本做不

    到能掐会算,待会咱们还是问问那个三号,究竟是通过什么方式找到咱们踪迹的,除了他以外还有谁知道,这玩意儿决定咱们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走”

1307 谁!

    瞅着滔滔不绝的刘博生,我总觉得丫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我揪了揪鼻头问他:“阿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能知道个毛线,全是自己个瞎猜的。”刘博生撇撇嘴,表情不自然的扭过去脑袋朝我吧唧嘴:“小朗子,你说屋里那老头会不会整一出临危脱婿的戏码,感觉自己时间不多了,要让老陆头给他当女婿啊。”

    我答非所问的继续嘟囔:“你说咱们为啥偏偏要去广州?”

    刘博生吐了口浊气,双手合十的作揖:“大哥,我又不是神算子,我哪知道他们为啥偏让你去广州,兴许那边风水好呗,我求求你别问了行不,我真特么啥也不知道。”

    “哦。”我敷衍的缩了缩脖颈,继续呢喃:“闫诗文说的那个男的究竟是谁呀。”

    刘博生抽了口烟道:“小朗子,我跟你说哈,如果闫诗文真懂八极拳,咱必须得忽悠她跟着咱一道上路,八极拳狠着呢,尤其还是个女人练,更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我舔了舔嘴唇道:“我还是感觉,这事儿像我师父他们干的。”

    他双手抱起胸前,喋喋不休:“自古八极不登台,出手就是杀人招,我跟你说咱们华夏的古拳法里,应该就属八极拳杀伤力最大..”

    我俩就跟精神病似的,你一言无一语,各说各的,还特么丝毫不显凌乱。

    等了差不多**分钟左右,陆国康喊我们进屋。

    我们进去时候,闫诗文正不停掩嘴抹眼泪,而那个老头则不停操着本地方言安抚着她什么,陆国康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的怪异,朝着我俩低声道:“咱们赶紧给三号弄走,然后问问他是怎么找到咱的吧。”

    我指了指被绑在桌腿上的几个青年道:“那这边的事儿呢?”

    “他们报警了,警察很快会过来。”陆国康鼓着腮帮子吹口气,随即走到墙角,一把薅起来三号,刘博生也很快过去搭手帮忙。

    退到屋门口时候,陆国康很有礼貌的回头鞠躬:“老爷子,那我们..我们就走了,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老头犹如失聪一般没做出任何反应,依旧咿咿呀呀的安抚闫诗文。

    “诗文,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陆国康又朝着闫诗文弯腰鞠了一躬。

    我们仨拽着晕厥的三号,顺着来时的路迅速离去。

    走到我们之间歇脚的那片荒草地,刘博生先是将三号身上的手机、钱夹子全都翻出来,随即又重重将他抛摔在地上。

    “哎哟..”三号呻吟着睁开眼睛,当看清楚我们后,他的瞳孔一下子扩大,不安的坐在地上往后挪动屁股。

    “给你五分钟时间自我反省,待会聊点我们想听的。”刘博生冲着三号吐了口唾沫,接着望向一路上都紧绷着脸,心事重重的陆国康道:“你啥情况啊老梆子,按照我的猜测,你此刻不是应该多了个媳妇才对嘛,是不是你拒绝了,人家鬼脸妹妹才会摸鼻子擦眼泪啊?”

    “嘴巴能不能别那么欠,一口一口鬼脸,人长得丑就活该被你嘲讽吗?”陆国康直接爆发了,指着刘博生的鼻子臭骂:“你知道人家小姑娘为啥屡次帮咱不?啥**也不懂,天天张个裤腰嘴胡咧咧。”

1308 令人窒息的蜕变

    随着杂草一些“簌簌”抖动,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我们眼底。

    那人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脑袋上扣顶藏青色的鸭舌帽,脸上捂着一次性口罩,只露出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套了一身略显宽松的黑色运动装迎风摆动,更加显

    得清瘦。

    尽管只能看清楚他的眼睛,但我还是一眼辨认出来,这人竟然是孟胜乐。

    我连忙朝刘博生摆摆手,惊诧的张大嘴巴:“乐子!你是乐子吗?”

    他顿了顿,随即拽下来脸上的口罩,声音沙哑的回应:“好久不见了,朗朗哥。”

    当看清楚他的面颊时候,我更加诧异,这次多久没见面,他整个人完全瘦脱了相,颧骨高高隆起不说,腮帮子上更是一点肉没有,罩着一层青黄色的薄皮,瞅着格外

    让人心疼。

    我皱着眉头问道:“你咋会跑到这儿来的?”

    “跟着他来的。”孟胜乐指了指三号回答:“本来我只想看看这家伙到底要干嘛,没想到竟会意外发现你们。”

    我一头雾水的问:“你跟着他?”

    孟胜乐点点脑袋道:“嗯,事情解释起来很简单,你等我先把他处理掉。”

    说话的工程,孟胜乐直接朝三号走去,同时从裤兜里掏出一截麻绳。

    刘博生绷着脸挡在孟胜乐的面前制止:“朋友,我还没问完他呢,你稍微等等可以吗?”

    “你想问的,我都知道。”孟胜乐绕开刘博生,直接将麻绳套在三号的脖颈上,朝后猛勒。

    三号慌忙剧烈挣扎起身体,想要推搡开孟胜乐。

    我忙不迭出声:“乐子,你要干嘛!”

    孟胜乐也不说话,突兀松开麻绳,三号立即“咣当”一下摔倒在地上,接着孟胜乐虎扑而起,从怀里摸出一柄匕首,照着三号的心窝“噗噗”就是几下。

    腥红的血迹瞬间喷的哪哪都是,孟胜乐的手掌和脸上也被溅到一些,而被他按在地上的三号渐渐停止了挣扎,眼瞅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这还不算完,孟胜乐又抓起那条麻绳勒住三号的脖颈,用自己膝盖顶住他的后脊梁,表情狰狞的喘着粗气拉拽,终于三号彻底耷拉下脑袋,紧握着的拳头也缓缓松

    开。

    确定三号没声息以后,孟胜乐这次“呼”的喘了口大气。

    从他动手再到三号咽气,整个过程不会超过三分钟,我仿若被雷击中一般呆滞的望着完全陌生的孟胜乐,刘博生和陆国康同样也没有阻拦,全都静静的看着孟胜乐。

    我想象不到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孟胜乐变成眼前这个冷酷嗜血的模样,弄死三号的整个过程,他都显得极其的淡漠,那种冷血根本不是装出来的,就好像同样

    的事情,他并不是第一次做。

    孟胜乐坐在地上,抹擦一把脸上的血迹,不解气的又踢了几脚三号后,才眯眼出声:“我那几个狱友之前都跟他有过多次接触,他明面上在山城是开保健品店的,实

    际上还贩药,所以我猜测我染上瘾,就是这个狗杂种暗中授意的,这次一路跟踪他,本以为他是来南方进货,想给他整笔大的,没想到碰上你们。”

    刘博生双手抱在胸前,冷冰冰的反问:“你给他整死,我们怎么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人也知道我们的路线。”

    孟胜乐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了,我可以百分之二百的确定,他们车子行驶到江西时候,我听到过他跟手底下人说,想先抓到你们,再回去邀功,而且我跟踪了他

    几千里地,如果还有什么其他人的话,我早就发现了。”

    陆国康挑眉问道:“之前闯进闫诗文家里找我们的那个人也是你吧?”

    孟胜乐眼神迷茫的摇头:“拎枪?闯进谁家?你弄错了吧,我刚刚才找到他们的车,然后见你们拽着他往出走,这才一路跟过来的。”

    “不是你?”

    “不是你!”我和刘博生异口同声的问道。

    “没听懂你们在说什么,况且我身上也没枪。”孟胜乐从地上爬起来,将自己的口袋全部翻出来证明。

    刘博生马上扬起脑袋四处寻找:“卧槽,这意思是暗地里还躲着个人?”

    孟胜乐将手上的血迹在三号衣服上蹭干净后,重新戴起口罩,朝我喃声道:“朗哥,我走了!这人我会处理的干干净净,你们可以放放心心的继续赶路。”

    “你特么还要去哪啊?别乱跑了,跟我走吧,行么?”我向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问道,尽管他犯错了,可说到底我们都是兄弟,况且他会染上药瘾也有我平常疏于

    关心的缘故,所以在他这件事情上,我一直都觉得分外的内疚。

    孟胜乐挣脱开我的手掌,往后倒退两步摇头:“瘾没戒掉以前,我不会回去的,我已经让你因为我被兄弟们戳了一次脊梁骨,不能再没皮没脸了。”

    我焦心的训斥:“扯啥犊子呢,有啥事咱们一块面对不行?”

    孟胜乐舔了舔嘴唇,眸子里透着一抹哀求:“朗哥,你让我保留下最后的尊严可以吗?”

    我死死的攥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尊严个蛋,你能不能不那么自私,替我们哥几个想想,也替婷婷想想,你说老子当初把你活蹦乱跳的从崇市带出来,如果你有点啥

    闪失,让我怎么回去跟你爸妈交代?”

    孟胜乐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两下,甩开我的胳膊,指着自己脸颊低吼:“你看看我现在这幅不人不鬼的死样子,跟死了有多大区别?你认为我现在这样子能面对他们

    吗?给我点时间,让我戒掉,戒掉我回去当你们那个傻兄弟,当我媳妇的好老公,让我走可以吗?”

    “乐子”我蠕动两下嘴唇,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孟胜乐吸溜两下鼻子,带着哭腔哽咽:“朗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犯瘾的模样,更不想让你对我从失望到绝望,你让我走吧,是不是非要我跪下来求你,你才肯点

    头?”

    我怔怔注视着他那张枯瘦如柴的脸颊,心里难以言表的苦涩。

    这时候一直站在我身后冷眼旁观的刘博生走上前开口:“小朗子,让这兄弟走吧,听我的,我也经历过他这种不人不鬼的时候,那种时刻真的特别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给他留点尊严。”

    “让我走吧。”孟胜乐捏了捏鼻梁,朝我低下脑袋,将手臂从我的掌心里一点一点抽出去,随即将已经完全死透了的三号扛在肩膀上,冲着旁边的大野地里走去。

    走出去四五步后,他猛的又停了下来,抻手从口袋里摸索一番,一张堆叠的白纸掉了出来,不过因为他肩扛着三号并没有看到,几秒钟后他掏出一张银行卡丢到脚

    下,声音干哑的说:“密码六个六,卡上还有几万块钱,是我用一个朋友身份证办的,不用怕被定位。”

    说罢以后,他径直离去。

    盯着他的背影,我“呼”的吐了口浊气,轻声喝问:“你他妈下一步准备去哪?”

    他停顿一下,既没回头也没吱声,不过离去的速度却加快不少。

    “唉,这哥们也不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瘾发作的时候自己会有多不是人,他不想伤害你和亲人,所以只能选择远离。”刘博生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叹了口气摇

    头。

    陆国康弯腰捡起来孟胜乐刚刚扔在地上的银行卡和那张白纸,将白纸拆开以后,他愕然的长大嘴巴:“这是这是通缉令?”

    我慌忙凑过去脑袋观望,“通缉令”三个大字,宛如鲜血一般直扎眼底,通缉令底下是孟胜乐的一张二寸的彩色相片。

    刘博生拿起通缉令轻声念叨:“犯罪嫌疑人孟胜乐,祖籍崇市史村人,一月二十三日至五日,在山城江北区、渝北区等多地涉嫌多起故意杀人罪,现已被公安机关正式

    通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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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