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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233 一家子厚脸皮

    赵成虎说完话以后,并没有迫切催促我回答,而是满脸玩味的盯着我的脸颊观看,那目光就像是在打量一件有意思的新玩具。

    我望着自己的鞋尖,踌躇好一阵子后,才挤出一抹干笑摆手:“三哥,这事儿我”

    “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抛开利益关系不谈,你是花椒的堂弟,你大伯是我特别敬重的长辈。”赵成虎很随和的依靠着沙发,绅士范十足的翘起二郎腿道:“不论你答

    应与否,咱们的关系不会交恶。”

    我不自然的搓动双手道:“三哥,不是我不想帮师父干点啥,主要我觉得吧我的胳膊腿都太细,跟人家辉煌公司掰不过,不瞒您说,光是一个李倬禹,就差点没给

    我们给团灭。”

    赵成虎拨拉一下自己的额头道:“所以我这次才会主动帮你茁壮成长。”

    我心里此刻充满了犹豫,虽然没弄明白赵成虎口中那个所谓“acs”世界知名建筑公司的具体价值,但我想能让他如此这么郑重其事的去解释,肯定价值不菲,再有

    就是他刚刚提到的融资。

    干工程什么最可怕?就怕钱不到位,半上不下,想继续整吧,兜里实在没余粮,就此罢手吧,前期的投资又肯定全打水漂,但是跟王者商会合作的话,绝逼不会出现

    这种情况。

    可冒冒失失答应赵成虎,我又怕对其他兄弟不负责。

    之前为了替韩飞到缅d抢回来货,姜林他们就损失了好几个过命兄弟,假如真的跟辉煌公司真枪实弹的对上,我真怕哪个袍泽今天还跟我好好的说着话,明天就阴阳

    相隔。

    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孟胜乐突兀出声:“干吧,朗哥。”

    “生死靠老天,富贵一念间。”这时候厨房里突然传出一道男声,紧跟着卢**腰系围裙,来回蹭着手掌上的水渍,面如桃花一般的走了出来,朝我努努嘴憨

    笑:“小年快乐啊,王裤衩。”

    我愕然的望向他:“你狗日的啥时候回来的?”

    “下午刚到家,大乐乐今天出狱,你不在家我要是再不回来,他得多孤独。”卢**傻呵呵的一笑,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出声:“我、三眼哥、小胖砸都支持你。”

    我深呼吸两口气低喃:“要不这事儿还是跟三眼哥商量一下吧。”

    卢**放在围裙兜里的手机中传来三眼的声音:“不用商量,你是头狼,家里一切你说了算,你手往哪指,我们这帮人的枪就在哪响!”

    卢**笨拙的从兜里掏出来手机,敢情这货刚刚一直都在跟三眼视频。

    手机屏幕中,三眼跟卢**的造型一样,同样是腰系围裙,一手操着菜刀“铛铛铛”切菜,一边扭头朝我们笑着打招呼:“三哥您好,闻名不如见面,我还在老家的

    时候,就听过您的故事。”

    “哈哈,我哪有什么故事,有的全是事故。”赵成虎客套的摆摆手开玩笑:“你很不错,小朗朗的全才大管家,能文会武,有没有考虑过来我这儿发展呐?”

    “三哥说笑了,王朗是我弟弟,我帮他就跟自己干事业一样一样的,哪有人撇去自己家业不管,跑外面当高管的,况且王者家战犯成林,我这种二把刀过去反而尴

    尬。”三眼很会聊天的推了个太极,既暗暗捧了把王者商会,又巧妙的告诉我,自己的态度。

    三眼顿了顿后,朝着我面色认真的说:“朗朗,我和小胖砸、疯子、姜林他们下午都沟通过了,不论你怎么抉择,咱们兄弟几个铁定都捧你到底,这年头不流血不付

    出,就想饼从天上落,根本是做梦。”

    我仍旧有点犹豫:“可是”

    “没啥可是的,自古机遇和风险并存。”三眼打断我,眨巴两下眼睛道:“一直以来,家里有什么事情都是咱几个商量着来,虽然每回都能保证损失最小化,可同样

    也没法让利益最大化,你是头狼,不能失去该有的判断和拍板能力。”

    “裤衩王如果点头的话,我马上开始琢磨”

    “别的我们不敢保证,但需要趟平这条道上的绊脚石,我们哥几个保证枪响人倒!”

    手机里瞬间传来张星宇、贺兵侠、大小涛的吆喝声。

    三眼眨巴双眸朝我浅笑:“听着没朗朗?这就是兄弟们的态度!”

    他话没说完,手机里传来吕兵幽幽的声音:“放心大胆的选择,谁敢坑你为难你,我和老黑就算撵到科威特也照样给你讨要一个公道。”

    听到吕兵充满胁迫的话语,赵成虎微微皱了下眉头,但是并未发作。

    不多会儿,卢**挂断视频,捏了捏鼻头,表情真挚的望向赵成虎道:“三爷,我想问下,您刚刚提到那家acs公司的壳子,打算卖我们多少钱?”

    赵成虎抓起那份印着密密麻麻“西拔牙语”的文件翻动两下后,微笑着出声:“卖价七百万,我收你们一千万,过分不?”

    “价格很公道,我带回来的现金也刚好够用。”卢**转动两下眼珠子,朝我意有所指的点点脑袋。

    我知道卢**是在暗示我接手那家公司,作为家里的财务总管,卢**如果认为不吃亏,那就说明这买卖可以干。

    我迟疑几秒钟后看向赵成虎道:“三哥,那家建筑公司咱可以马上履行合同,我们当场给您拍板交钱,但我有要求,公司最多给您控股百分之三十。”

    “哦?”赵成虎饶有兴致的打量我。

    “如果王者商会控股百分之四十九,我们持剩下的五十一,其中只有百分之二的差距,也就意味着,我肯定不能将旗下的股份给这帮兄弟,可兄弟们跟着我不是为了

    图刺激,他们也需要钱需要安全感。”我不卑不亢的解释。

    赵成虎风轻云淡的点点脑袋:“嗯,你继续说。”

    我皱着鼻子道:“可是将股份散出去,我又怕随时变成给您打工的,人心隔肚皮,我不敢保证每个兄弟都能始终如初的陪我走到底,但我可以肯定,如果工程真的拿

    下来,您刚刚提到的四六分成,我们这边一点问题都没有。”

    “担心不无道理。”赵成虎点点脑袋,话说到一半,他陡然微竖眉头:“咦,不对呀?我刚刚说的好像是收益三七分吧?”

    说着话,赵成虎扭头看向陈花椒。

    “不可能,就是四六分,我从边上听的真真的。”我抢在陈花椒的旁边开口:“我爸、我哥和我兄弟全都旁边听的清清楚楚,对吧哥?”

    说着话,我不住的朝陈花椒挤眉弄眼的暗示。

    别小看这一成的差距,真正落实到钱上面,鬼知道究竟是多少mone。

    陈花椒干咳两声,装腔作势:“你好像说的确实是四六。”

    “对,就是四六!”我爸捧着茶叶缸子也不住的点头打马虎眼:“我这么大岁数了能忽悠你嘛。”

    瞅着我爸那副撒谎都撒的如此自然的模样,我仿佛明白了自己厚脸皮的根源。

    “你们这一家子啊”赵成虎无语的拍了拍脑门道:“行了,四六就四六吧,我本来还准备给小朗朗留个讨价还价的余地,现在也省事了。”

    我的心思瞬间飞翔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凑到赵成虎的旁边双手作揖:“哥,三哥哥这事儿还能还价呐,那我刚才可能记错了,您好像说的是五五,对吧?”

    就在这时候,江静雅、谢媚儿和温婷无巧不巧的分别从厨房里端着几盘热气腾腾的佳肴走出来:“开饭啦”

    “吃饭吃饭,先吃饭行不?再继续跟你们一家子聊下去,我怕我走的时候还得再给你们倒贴。”赵成虎慌忙站起来,径直朝餐桌走去。

    瞅着赵成虎并不算特别伟岸的背景,我长舒两口气。

    他的记忆力和智商不知道碾压我多少倍,刚刚云淡风轻的答应多给我们一成收益意味什么?

    意味人家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钱,也可以说这个男人恐怖的地方就在于在装逼的同时,永远基于牛逼的基础智商,而不会把自己摆在傻逼的尴尬位置,光是这一点,

    就值得我用心尽力的去揣摩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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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4 钱龙失踪

    我正盯着赵成虎怔怔发呆的同时,孟胜乐拿自己胳膊轻轻的靠了靠我出声:“再看他后脑勺上也长不出来花,赶紧洗手吃饭吧。”

    “乐子,你说他到底是咋想的呢?”我压低声音轻问。

    孟胜乐指了指天花顶坏笑:“天晓得。”

    “王朗牌大少爷,麻烦您老人家能不能动作稍微麻溜点,不做饭就算了,吃饭还不赶趟,是不是得让小雅喂到你嘴里呀?”谢媚儿捧着一盆香喷喷的鱼汤冲我娇喝:“好好的小年夜里,别给自己找不痛快昂!”

    可能是妊娠期的缘故,最近一段时间谢媚儿的脾气特别容易燥,发火骂街都是家常便饭,听说动不动还砸东西打人。

    见她一脸愠怒,我和孟胜乐同时缩了缩脖颈,动作整齐的朝卫生间里跑去,不多会儿卢**也跟了进来,憨笑着朝我努努嘴:“我从家里带回来一大笔投资,除了买下来三爷说的那间建筑公司,还能有点富裕,到时候咱再重装一下夜总会,夜场这类地方就得勤装修,多和外面的大世界接轨,不然人家玩一段时间就觉得没趣了。”

    “装修的事情先给我撇一边去。”我撇撇嘴朝着笑骂:“你丫忒不讲究了,回来都特么不知道提前吱一声。”

    “我们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卢**搂住孟胜乐的肩膀,像个圆规似得踮着一条腿喃喃:“谁知道,我俩这份小惊喜撞上了三爷这个大惊喜。”

    “咳咳”我干咳两下,顺手将厕所门插上,表情认真的瞄了他俩一眼问:“你们说,咱们跟赵成虎合作真的靠谱吗?”

    “靠谱不靠谱我说不准,但我知道大树底下好乘凉。”卢**抽了抽鼻子道:“跟王者商会比起来,咱现在就是弱不禁风的小花朵。”

    “有特么你这么肥的小花儿嘛。”我打趣似得掐了把他腮帮子上的软肉开玩笑,随即又饱含深情的望向哥俩开口:“真好,你们都回来了。”

    “回来啦。”孟胜乐直接抻出手掌。

    卢**笑盈盈的将自己的手摞到孟胜乐的手背上面,昂头出声:“不走了,剩下的路我们兄弟肯定会陪着你走下去!”

    “走下去!”我深呼吸两口气,把自己的右手也贴了上去。

    “头狼雄起!”

    “雄起!”

    不大点的卫生间里,我们仨彼此对望、同声呐喊。

    我顿了顿,语言清晰的朝着哥俩呢喃:“新的一年昂,必须保证,咱们家往前跨越两步台阶,年底之前,我们做成江北区至尊,来年肯定要成为山城的王!”

    孟胜乐鼓着眼珠子低喝:“必须崛起!”

    卢**干涩的摸着脸颊浅笑:“这次回来,我都跟我家里大人说了,如果跟着朗哥你混不出人样,往后我的生死由他们安排,你可千万别辜负了我哦。”

    “哒哒哒..”

    卫生间门外传来一阵烦躁的敲门声,谢媚儿不耐烦的催促:“你们仨大老爷们到底在里面干嘛呢?有什么秘密不能等吃完饭再解决?”

    “马上昂媚儿。”孟胜乐掐着嗓子回应。

    房间外传来我爸的声音:“快点吧,都等你们了!”

1235 十年蛰伏,才迎来一刹芳华.

    目视着赵成虎打完电话,我心头就跟浇了一壶二百多度的开水似的灼烫难耐。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钱龙是呆在科威特,跟着王者商会的大佬们混迹,我从未指望他真的学到什么,就求一份平安,哪知道整半天,最后他人竟然失联了。

    见我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赵成虎抛给我一支烟安慰:“小朗朗,你不用着急,科威特总共也就京城那么大,如果钱龙真在的话,用不了多久就能有信。”

    “如果他没在呢?”

    “他万一没在呢?”

    我、孟胜乐和卢**异口同声的发问。

    “没在..”赵成虎楞了一下,抓了抓侧脸无奈的苦笑:“那他有可能就是被送到了沙特或者是伊l克,那边基本上是一条线,国内的蛇皮们如果帮忙偷渡的话,只可能去这几个地方。”

    孟胜乐直愣愣的张圆嘴巴:“卧槽!三个国家,我们上哪找人啊。”

    “你从我喊也没用,人什么时候走的,走的哪趟线,你们心里有数不?”赵成虎瞟了眼孟胜乐,侧脖问我:“他是走的水路还是陆路,亦或者空运,你清楚吗?”

    我声音干哑的回应:“我..我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指望我去哪给你大海捞针?”赵成虎撇着眉头低声道:“这样吧,我让那边的公司和朋友帮着多打听一下,你们也赶紧弄清楚具体情况,不然我也爱莫能助。”

    孟胜乐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冲着赵成虎口气不善的发问:“赵三哥,您别嫌我说话难听,肯定是贵商会的某位大拿跟我兄弟提过那边不错,我兄弟才会不远万里的过去投奔,现在事情出了,您整一句爱莫能助,是不是有点太不负责了?”

    赵成虎没吱声,陈花椒先一步“蹭”的站了起来,面视孟胜乐冷喝:“你什么意思?”

    “我没意思,就是担心我兄弟安危!”孟胜乐抽了口凉气道:“对你们来说,钱龙可能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但对我们来说,他是兄弟,是无可或缺的亲人!”

    “不是兄弟,我发现你怎么好赖不分呢,你看见我三哥或者别的兄弟挑唆钱龙过去投奔了是怎么,怎么现在整的好像王者商会哪做错了什么。”陈花椒直接上手轻搡在孟胜乐的胸脯上出声:“咱能不能注意一下说话的态度?”

    孟胜乐棱着眼珠子,抡起胳膊拍在陈花椒的手臂上,不服气的昂声低吼:“说话就说话,你怼我干个**?咋地,我问问有罪啊!”

    陈花椒的火气立马也蹿了上来,歪脖耷拉眼的冷笑:“弟弟,你跟谁**长**短呢?”

    “咋地!”

    “你特么想咋地!”

    陈花椒和孟胜乐瞬时间针尖对麦芒的对峙在一起。

    我蠕动两下嘴唇,刚准备出声,我爸先我一步站起来,有意无意的靠了我身体一下,然后直愣愣挡在两人当中间。

    他先是拿胳膊架在陈花椒的胸口处,然后又用屁股拱了一下孟胜乐,气哄哄的吼叫:“干啥,你们要干啥?好好的小年夜过不下去,非得演一把全武行是不?”

    陈花椒咬着嘴皮往后退了两步:“叔,我没这个意思。”

1236 好久不见

    四十多分钟后,我和孟胜乐、卢**出现在山城第一人民医院的门口。

    路上我把前几天陆国康在机场遇袭的事情跟他俩简单的说了一通。

    卢**思索半晌后问我:“你意思是动手的家伙很有可能是孙马克指使的,他们内部出现矛盾了?”

    我点点脑袋的道:“嗯,大龙当天看到孙马克了,我模模糊糊也见到了他。”

    孟胜乐抿嘴低喃:“能不能是他们故意自编自导的戏码?故意摆出来一副好像分裂的样子,然后..”

    我捏着下巴颏回应:“如果真是苦肉计那也整的太逼真了点,我让中特特意安排人去医院打听过,陆国康被打的颅骨裂缝,重度昏迷了三四天,就差没要了他的小命。”

    “小心为上吧。”孟胜乐吸了吸鼻子冷笑:“以前我没感觉出来什么,不过蹲了一段时间鸡棚子突然想明白很多东西,陆国康、孙马克这两头陈念老蒜,没一个是白给的。”

    我和卢**对视一眼没吱声。

    孟胜乐接着道:“咱们从崇市逃出来是因为手里确实没两件脏事,可他俩呢?陆国康就不说了,贩药、聚赌,哪条抓住都够判十年,孙马克更是崇市近几年数一数二的大哥,身上光命案背了四五宗,这几年国家打黑除恶力度这么大,为啥没给丫彻底干垮?这里头肯定有原因吧。”

    卢**笑了笑说:“警察关键不是抓不到他这个人嘛。”

    “切..”孟胜乐不屑一顾的撇嘴:“这种借口就是糊弄平常人的,你如果到鸡棚子里呆一段时间就知道了,里面光的那些个重犯、死刑犯,哪个不是身怀绝技,最后照样老老实实伏法,这玩意儿就看有没有人真想搞他,要我说,咱们还是没踩到正儿八经的点上,得想办法让孙马克这些人得罪真正的大拿,那样看他们有几个脑袋在外潜逃。”

    我们仨有一搭没一搭的站在医院门口闲聊,等待刘洋。

    卢**沉寂几秒钟后开口:“乐子,你刚出来,可能有点不太适应外面的生活,听我一句劝,最近稍微沉淀一下,比如今晚上的矛盾本来不该发生的,结果你破马张飞的跟陈花椒闹起来,想过朗哥在旁边杵着是啥感受吗?”

    孟胜乐啐了口唾沫,干笑:“今晚上的事儿我确实干的有点无脑,但我真看不上他俩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那架势就好像帮咱就是施舍咱一样,明明大家是合作关系,非整的好像头狼在求王者。”

    “就是施舍。”我提了口气接茬:“王者这种庞然大物,给谁投资不是投资,为什么非要投给咱们一个无名无分的小组织身上?可能是因为我堂哥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我师父,但说穿了,他们就是在扶持咱,对于这种雪中送炭的人,我觉得应该保持起码的尊重。”

    孟胜乐张了张嘴巴,最终不情不愿的挤出一句话:“嗯,我错了,今晚上可能有点上头吧。”

    在人前的时候,甭管孟胜乐如何的嚣张跋扈,我都不能吱声,甚至还得捧着,因为他是我兄弟,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代表我们整个团伙,但在人后,我还是希望孟胜乐能明白是非对错。

1237 向九?

    轮椅上的陆国康仿佛一刹那间老了很多。

    脑袋上罩着个网兜状的白色头套,隐约露出来的头发也全透着花白,左眼上蒙着一块白色的纱布,浑身上下套件蓝白格子的病号服,像极了电影里的加勒比海盗。

    “咳咳咳..”

    刚一进饭馆,陆国康就止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舅,你不要紧吧,咋不多穿点呢。”刘洋赶忙站了起来。

    “咳..你开车带着你妈、你小舅先去帮我买点成人纸尿裤吧,今天感觉又有点大小便不通畅。”陆国康脸色焦黄的朝刘洋笑了笑,随即自己双手拨动轮椅的车轱辘蠕动到我们的饭桌旁边。

    “朗哥..拜托了。”刘洋侧头望向我,满眼担忧的呢喃:“不管过去怎么样,看在他是我舅的份上,希望你们能..”

    “哈哈,王朗如果照你想的那么小肚鸡肠,今天他也不能在山城扬名立万。”陆国康摆摆胳膊出声:“快去吧,买完纸尿裤,给我办一下出院手续,咱们看看今晚上能不能回家。”

    刘洋眼含恳求的注视着我,直至我微微点头,他才“嗯”了一声,领着陆国康的两个家人挪步走出小饭店。

    等刘洋他们离去以后,我鼓着腮帮子吹了口气问向陆国康:“喝点什么陆总?”

    “理论上我只能吃流食,但今天特别想喝点白的。”陆国康扫视一眼小桌上没动过的几盘菜,直接抓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塞到口中,随即吧唧两下厚嘴唇:“还能吃肉的感觉真好。”

    孟胜乐翻了翻白眼轻笑:“你如果能早点想明白,脑袋上都不至于裹头罩。”

    “这人呐,总是得经历点啥才会生出来感慨。”陆国康自顾自的倒上半杯白酒,轻抿一口后朗笑:“我说的对不小王总?你现在是彻底站起来了,谁也再难把你压下去喽。”

    我捧着酒杯,眉眼带笑的跟他轻碰一下道:“陆总,如果您喊我们过来是为了抒发情感,那咱改天再唠吧,今天小年夜我抛开家人亲朋,不是为了听你长篇朗诵的。”

    陆国康又抿了一口酒后,擦了擦嘴角出声:“我其实挺后悔的,如果当初用心对待你们几个,可能我现在仍旧稳坐崇市,哪怕被王者商会打压,最不济也能换做城市重新开始,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坐在曾经我不屑一顾的小孩儿面前哀求。”

    听到他的话,我暗道这家伙怕是准备说点有用的了,就想让我给他找一方台阶,迟疑几秒后,我抓起酒杯,表情坦然的出声:“如果没有你当初的打压,我们也不会爬的这么快,这杯酒我得敬您。”

    “谢谢。”陆国康也没客套,扬脖一口将杯中酒干光,随即惬意的发出“嘶嘶”的呻吟:“求人如吞三尺剑,靠人如上九重天,你二十岁就能看明白的道理,我走到今天才认清,输的不冤。”

    “老陆啊,咱唠点实在的吧,你这云里雾里的兜圈子,除了耽误时间,啥问题也解决不了。”我抄起酒瓶替他又倒上半杯酒后,乐呵呵的说:“你找我的主要目的,无非是想安全离开山城,对吧?”

1238 迟暮

    对于“釜底抽薪”这一块,我们哥几个向来无师自通。

    甭管是当初在缅d敲诈李倬禹,还是现在面对的陆国康,我始终秉承华夏所有医院的暴富概念:我们不一定是最好的,但肯定是最贵的。

    没办法,垄断行业就是这么嚣张。

    整个山城,现在除了我以外,陆国康求其他人谁都不好使,没人会乐意好端端招惹一个大敌,更没有人会像我们此刻这般饥饿。

    自打我准备干“地铁”项目开始,对钞票的渴望就已经达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别说跟我们有旧怨的陆国康了,哪怕是段磊、张帅、叶乐天这些关系不错的好朋友,我都在无时无刻琢磨怎么蹭他们点银子用用。

    面对我们唱双簧似的表现,陆国康吐了口浊气,咬牙出声:“八百个,已经是我的全部了!”

    我像市场上卖菜的小贩子一样,梗着脖跟他讨价还价:“一千五,不能再少了。”

    陆国康瞪着独眼龙一般的眼珠子,嘴里呼呼喘着粗气低吼:“一千个,我离开以后也需要生活,如果让我像个乞丐似得苟延残喘,我宁愿困在山城不出去。”

    “老陆啊,不是我们当小辈的说你。”孟胜乐突然冷笑着插嘴:“你说你都混到啥地步了,还搁这儿跟我们端着士可杀不可辱的架子,今天也就是刘洋打电话,不然光靠你那点颜面,别说什么八百万一千万,我们能接你电话不?”

    陆国康眯眼看向孟胜乐,蠕动两下嘴唇“呵呵”笑出声来。

    孟胜乐抓起酒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又替陆国康满上半杯,像是拉家常一般将屁股底下的椅子拽到陆国康跟前开口:“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也挺看不上我们的,觉得我们不过是运气好,如果赶上你巅峰的时候,我们哥几个可能想跟你喝杯酒都得走后门,可做人呐,咱得务实一点,英雄迟暮,就这个逼样,你品品是这个理儿不?”

    陆国康夹了口菜点点脑袋:“是!”

    “我也不跟你扯什么钱财乃身外之物的歪理,咱们说的实在点,你现在就是砧板上的猪,我们乐意割哪块割哪块,这话实在不?”孟胜乐笑盈盈的跟陆国康又碰了一杯酒道:“因为除了我们,谁也不敢接你这趟破活。”

    “实在话。”陆国康变得出奇安静,咽了口唾沫微笑:“你说话虽然带刺,但是比王朗和卢**让人舒坦。”

    孟胜乐翘起二郎腿,粗鄙的挖着鼻孔轻哼:“哈哈,因为我前阵子尽跟你这样自诩豪杰的老地痞子打交道了,你们这类人最**操蛋了,混了半辈子,总感觉自己好像啥风浪都经过,盼着别人跟你们掏心掏肺,自己却总藏着掖着,说实话真不够揍。”

    “为人处世,本来不就是应该这样嘛。”陆国康像是碰上知己一般,捧着杯子轻轻抿动嘴唇:“我这么混了半辈子。”

    “所以你现在落到这般田地。”孟胜乐眨巴两下眼珠子贬低道:“老陆啊,事实证明你这套处事方法不好使啊,你要是好使,现在也不会坐在我们旁边。”

    陆国康爽朗的大笑道:“哈哈,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1239 碾压!

    见到六子一伙杀气腾腾的走进来,陆国康条件反射的绷直身子,眼含担忧的望向我们,似乎生怕我们将他抛弃一般。

    我和卢**、孟胜乐互相对望一眼,齐刷刷的挡在了陆国康的前面。

    “嗯?”六子歪着膀子瞟了我们一样,嘴角泛起一抹嘲弄的笑容:“怎么着,头狼的几位大哥大,这是准备跟我这个泥腿子掰一把手腕喽?行吧,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那咱们就比划比划。”

    六子说罢话,跟他同行的几个虎背熊腰的小青年,动作整齐的分别从裤兜里分别套上麻黄色的尼龙手套,然后从一人从怀里摸出一把泛着黑芒的“仿五四”式手枪。

    小饭馆里除了我们以外,也就只剩下趴在柜台里看电视的老板,见到我们这边真枪实弹的对上了,那老板赶忙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

    “把手机给我从柜台里扔出来,完事低头、闭眼,眯着别动,”六子棱着眼珠子厉喝。

    老板毫不迟疑的赶忙将一部手机从银台里扔了出去,随即乖巧的捂着脑袋蹲在地上。

    见到老板如此懂事,六子双手抱在胸前,朝我清冷的努动嘴角:“朗哥,你想怎么玩昂?”

    我上下打量几眼六子,挺长时间没见面,这家伙貌似比过去更瘦弱了,本身就没什么肉的腮帮子直接陷进去了,愈发显得一对浑浊的眼珠子又大又圆,可能是因为长时间嗑药的缘故,他那两颗跟耗子似的板牙又黄又尖,猛地一瞅就跟头刚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狒狒一样,透着股凶悍的气息。

    我顿了顿,有恃无恐的开口:“陆国康的活,我接了,想跟他处理私事儿,你可以等他国外以后再慢慢研究,既然他是我雇主,从现在开始,我就得保证他的安全,说的够清晰不?”

    “啥?”六子像是没听明白似的,抬起左胳膊挖了两下耳朵眼,然后粗鄙的吹了口气狞笑:“王朗,你最近是跑哪偷偷修炼了吗?就凭你们几盘菜,能扛得住我不?”

    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你算你马勒戈壁!给特么谁晒脸呢!”

    紧跟着以三眼为首的一大波人“踏踏”的挪动脚步,气势汹汹的闯进了小饭馆,王鑫龙和苏伟康两手捧着一把单管猎枪,身上还打着绷带的小涛和大涛依次走在左右,再往旁边吕兵、张星宇没事人似的一人夹着一根香烟。

    看到三眼一行人,六子的表情顿时间变得有些难看,跟在他左右的几个小青年分出来一半人将枪口指了过去,剩下的人继续捧着铁枪对准我们。

    三眼跟我对视一眼,声音不大不小的呢喃:“中特和大侠喝多了,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放心整吧。”

    今晚上来跟陆国康碰面之前,我就先一步跟三眼通过电话,让他们躲在暗地里观望情况,如果陆国康真的只是想跟我们谈谈事儿,他们就不用出现了,如果陆国康是想借机跟我们玩点什么套路,我就让哥几个给他上演一把“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本来一切都聊的好好的,谁知道六子竟然会带人杀过来,这点稍稍有点出乎我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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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0 运筹帷幄

    已经钻进面包车里的六子一伙,并没有回应我任何,很快车子轰鸣的朝街口驶出。

    直至面包车彻底开远以后,王鑫龙喘着大气,一屁股崴到地上,昂头朝着我恨恨的骂咧:“老大,我能不能借你嘴巴擦一下,我是真特么不怕死,你是真特么不怕我死,刚才那种情况,你居然让他们跟我对喷..”

    我搓了搓鼻子嘿嘿一笑:“牺牲你一个,幸福千万家。”

    “快滚犊子吧,谁爱牺牲谁牺牲,反正我还没活够,再特么有这种事儿,你要是还虎逼嗖嗖的往前扎,我就是你儿子。”王鑫龙很是愤怒的嘟囔。

    张星宇裹着一颗棒棒糖,动作笨拙的挤进来,将王鑫龙从地上搀起,若有所指的暗示:“你老大晕血,刚刚他站那么近,绝对不可能让六子滋他满脸血,放心吧,他早就算计。”

    刚刚我确实是在赌,我先赌六子跟我之间肯定藕断丝连,再赌吕兵的枪法神准,最后赌自己的动作够不够敏捷,刚刚我就站在距离他俩不到一米远的位置,如果真的生枪战,我想我可以第一时间将王鑫龙给扑倒,至于扑倒以后,哥几个能不能给六子他们全都撂倒,就不再我的考虑范围内。

    这时候一直躲在孟胜乐和卢**身后的6国康突然生一阵神经质的笑声:“呵呵,下的一手好棋,王朗啊王朗,以前我只是觉得你鬼心眼多,现在才现,你还研究兵法。”

    我回头望向6国康问道:“听意思,你貌似是看出来点啥?”

    6国康一副煞有其事口气大笑:“我跟六子处过几次事儿,对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三分了解的,他这个人看似粗枝大叶,整天冰壶不离手,火苗跟着纹路走,好像一副懵子样,实际上该狠的时候从来不会犹豫,就刚刚那种情况,如果你俩没点小联系,他进来第一件事肯定是开枪,怎么可能还跟你墨迹一大通。”

    “啪!”

    他话没说完,王鑫龙抬手就是一巴掌掴在他后脑勺上,斜眼歪嘴的冷笑:“咋地,你爸是科学家啊,都**混成啥样了,还搁这儿冒充诸葛国康呢?有这时间你琢磨琢磨**彩和女人好不好?”

    被王鑫龙拍了一巴掌,6国康的脸上顿时间有点挂不住。

    王鑫龙扒拉两下6国康的头,满目威胁的吧唧嘴:“你还别冲我白楞眼,我要想收拾你,谁也拦不住,听明白没?”

    我们一屋子人很有默契的将脑袋转向别处,权当没看见这一出。

    几分钟后,我兜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来看了一眼,我马上接起。

    手机那头传来白老七沙哑的声音:“车子已经跟上了,人应该是朝市区外的方向走,用不用拦一下子?”

    我想了想后问:“看到六子下车没?”

    白老七不耐烦的催促:“我哪特么认识什么六子七子,车开出渝北区的时候,中途停了一下车,我看到一个瘸子接着手机下去了,你赶紧给我句准确话,继续跟他们,还是拦一下。”

    我想了想后说:“找个没摄像头的路口给他们拦了,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没有?”

    白老七阴嗖嗖的问:“准备了,差不多二十万的货,这钱怎么算?”

    我咧嘴一笑打马虎眼:“从你该给我的分红里扣,先这样吧,微信给我个具体坐标,我马上赶过去。”

    “抠门的媳妇哭一夜,知道因为啥不?”白老七无奈的骂了一句:“因为抠门死了,我特娘都穷成傻样了,尽心尽力替你干回活儿,你还给我整个赊账,操!”

    “回见哈!”不理会白老七的吐槽,我忙不迭的挂断电话,随即朝着三眼道:“眼哥,你带兄弟们和6国康先回去,我堂哥还搁我家呢,你们闲的没事干就陪他喝一会儿,我办点事马上就回去。”

    “我跟你一起吧?”王鑫龙一激灵从地上爬起来问道。

    “你别去了,保护好咱们的金主6员外”我冲6国康龇牙一笑,然后朝着孟胜乐道:“乐子跟我一道吧。”

    几分钟后,我们一行人从饭馆里出来,临走时候,我让卢**给了饭馆老板几千块钱的损失费,然后朝着他轻声叮嘱:“待会报个警,就说有人搁你这儿喝完酒吹牛逼,结果还动了枪,其他多余话别多说,听懂没?”

    “是是..”饭馆老板吓得脸色惨白的狂点脑袋。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瞎唠,我跟你讲哈,这帮人全是会蹦社会摇的江湖大哥,惹急眼啦一走一过就杀人。”王鑫龙故意作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呵斥老板。

    “嘣你奶奶个孙子,赶紧走吧。”吕兵阴沉着脸推搡一下王鑫龙。

    王鑫龙的虎劲儿一下子犯上来了,棱着眼珠子嘟囔:“不是,说话就说话,你推我干啥?”

    “推你有脾气啊?”吕兵左手从胸前微微一抹,一把银灰色的手枪陡然出现在他的掌心里,动作快到我们一圈人根本都没看清楚。

    “呃..”王鑫龙楞了几秒钟,随即泛着死鱼眼吆喝:“没脾气,不能问啊?我就问问你,推得带劲儿不,要是不带劲儿我站直身子再让你推一把,你看你老吵吵把火干啥。”

    “噗..”

    “哈哈哈..”

    我们一圈人顿时全被王鑫龙给逗笑了,用最牛叉的语气吼出最怂的话,王鑫龙在这一块做的绝对干巴利落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吕兵也被他的逗比模样给哄笑了,千古不化的脸上飘过一抹笑意,撇撇嘴道:“能不墨迹么?”

    “诶,好嘞!都赶紧**走昂,谁要是惹我兵爷不开心,小心我削爆谁脑瓜子。”王鑫龙挪动着大内总管一般轻盈的小碎步,快步朝门口跑去。

    很久以后,我问过王鑫龙,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他,那天晚上会对吕兵如此忌讳,他的回答很朴实,因为干不过,到现在我都记得他说这话时候的夸张模样。

    他说,吕兵身上至少有两把枪,一把黑色的、一把银灰色的,而且左手摸枪的度比右手还要快,当天我们以为吕兵只是吓唬他,实际上只有近在迟尺的王鑫龙自己明白,那会儿吕兵已经把枪的保险拽下来了,随时都有可能嘣他。

    从饭馆里出来,我和孟胜乐开车照着白老七给的方位急出。

    “这个白老七是干嘛的啊?”孟胜乐一边开车一边问我:“出前,我看你神神叨叨的给他打半天电话,又是拍胸又是保证的,这个人很厉害吗?”

    我边看手机方位边回答:“鸡棚子里逃出来的恶鬼,进去之前曾经炸过楼,整死十好几条人命,出来以后就生抢了葛川在山城的几间火器作坊,而且次次灭口,你说狠不狠?”

    “你说白无常啊?”孟胜乐突兀张大嘴巴。

    “你也知道?”我比他还诧异的问道,我和白老七当初跟孟胜乐没有关在同一间鸡棚子里,按理说这种事情他根本不可能知情的。

    “必须知道啊,那是整个山城重刑犯们顶礼膜拜的偶像,别看鸡棚子里信息闭塞,但生点啥大事,里面的管理员都会跟我们说的,反正这个白无常被传的神乎其神。”孟胜乐满脸亢奋的说:“你别告诉我,这种狠人现在也归顺咱了啊?”

    “归顺个蛋,我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不下四五次,那家伙不光狠,而且脑子活,待会跟他见面尽可能少说话,不然不定哪句话就被他给套路了。”我拍了拍脑门苦笑。

    照着白老七给我们的坐标,我们很快来到沙坪坝区的一段土路上,我正寻思给白老七去个电话的时候。

    “滴滴..”

    一辆停在路边的老款捷达车打着双闪响了几声喇叭,接着白老七从驾驶座上探出来脑袋,朝我轻声问:“动手不?”

    “动吧。”我点点脑袋。

    “跟上我!”白老七应了一声,迅打转方向盘,踩着油门朝土路驶出,我招呼孟胜乐跟在他身后,接着按下李泽园的手机号。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李泽园“喂”接了起来。

    “没睡呢李哥?”我唠家常似的闲聊,同时眼珠子牢牢的盯着走在我们前面白老七的那台车尾灯。

    李泽园像是有心事一般的叹气:“晚上喝了点酒,这会儿酒醒了,突然不困了,呵呵..你怎么了朗朗?”

    我压低声音道:“我现了前阵子抢劫地下作坊火器的那帮人,这会儿正吊在他们车后呢。”

    “哦豁!”李泽园惊诧一声,马上提高调门:“你别唬我昂?真是白老七那波人?”

    “骗你王八蛋,是不是白老七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那帮人车里都有枪,我有个兄弟是干扒手的,无意间撬开了他们的后备箱,现里面全是家伙式。”我含糊不清的说:“我微信给你坐标,那帮人怕是要现我了,我不能继续再盯梢了。”

    “行,你注意安全,不要再继续跟踪了。”李泽园那边传来一阵簌簌的响声,听见来像是在穿衣服一般:“我马上回队里调派人手。”

    挂断电话后,我阴森的挑眉冷笑:“这把坑傻李倬禹..”

    其实跟6国康见面之前,我就想好了这一步要怎么走,如果有人来捣乱的话,我就顺势把锅扣在那帮来捣蛋的人脑袋上,如果没有人的话,我就自己伪造个车祸现场,然后强迫6国康出来指控李倬禹,总之不管怎么样,只要保证李倬禹还没重新回山城之前,就惹一屁股骚,我就心满意足了。

    前面白老七的车子开着开车,骤然急了,我才注意到前面路口的拐歪处行驶着一台白色面包车,正是之前六子一伙的那辆车。

    之前白老七的捷达车,狂踩油门,斜着就冲到了面包车的前方。

    “吱嘎..”

    面包车司机慌忙减,荡起一阵的黄土,车子前后晃悠两下后停在原地。

    我同时招呼孟胜乐:“乐子,停车,不往前走了。”

    面包车的司机探出来脑袋破口大骂:“干尼娘,会不会开车..”

    “嘭!”

    “嘭!”

    捷达车的四扇车门几声脆响,白老七带着几个脸上蒙着口罩的壮汉从车内蹦出来,总共五个人,人手操着一把“五连”,将面包车围成个办圈,随即“嘣、嘣..”扣动扳机。

    刹那间,子弹横飞,火星子乱溅,面包车的玻璃让嘣的四散飞蹿,车内传来一阵哭爹喊娘的嚎叫声,听起来十分的可怖。

    一轮枪响过后,白老七转身从捷达车的后备箱里拎出来一个帆布口袋,直接拽开面包车的后门塞进去,随即朝我摆摆手吆喝:“手工费不要了,货款二十万不能差事,明天我过去拿钱...”

    .。族m.

1241 目击证人

    跟我撂完话以后,白老七招呼上他的几个帮手钻进捷达车里扬长而去,十几秒钟后彻底消失在黑夜中。

    “真猛啊..上去就是咔咔就是一通射,这还能有活人嘛。”孟胜乐瞠目结舌的张大嘴巴:“朗哥,刚刚那个吼话的家伙就是白无常嘛?”

    瞅孟胜乐两眼绽放着犹如小粉丝面对偶像时候一般的狂热眼神,我没吱声,而是抻起脖朝面包车里望去。

    面包车的外壳让嘣的满目疮痍,车窗玻璃、塑料灯壳满地都是,随处可见拳头大的血点子,车内好几个浑身是伤的青年高一声低一声的惨嚎呻吟。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是李泽园打过来的,我马上接了起来:“喂李哥。”

    李泽园语气急促,带着一丝关切的询问:“我距离你给的目的地很近了,刚刚听到了枪响,你们还在附近吗?”

    “还..还在。”我故意作出一副磕磕巴巴的口气道:“他们刚刚起内讧了,我亲眼看到一帮人分成两伙对射,你赶紧过来吧。”

    “什么!”李泽园的嗓门瞬时间提高:“我马上到!”

    我俩通电话的时候,耳边已经隐约泛起警笛的呼啸声,孟胜乐推搡我胳膊两下出声:“朗哥,咱赶紧走吧,警察怕是要到了,再继续耽搁下去容易解释不清楚。”

    我吐了口唾沫,盯盯的瞅着那台满目疮痍的面包车轻笑:“不走,咱们今晚上的目的就是当目击者,待会你啥话也不用说,问你任何全都不知道就可以。”

    “啊?”孟胜乐微微一愣,随即“哦”了一声。

    说话的功夫,四五辆昌河面包改装成的警车,盯着红蓝闪烁的警灯,响着刺耳的警笛声呼啸而至,很快从车里跳下来一大群全副武装,扛着防爆盾、手持枪械的刑警。

    一众警察先是将面包车团团包围,接着很快有人注意到停在不远处的我们这台车,马上分出来六七个警察小心翼翼的握枪朝我们走了过来,我挑动眉梢,从人群找到李泽园后,朝孟胜乐努努嘴:“咱们也下车吧,记得双手抱头,别做出来什么过激的反应哈。”

    “操,搁鸡棚子里蹲时间太长了,看着警察都哆嗦的毛病真是改不了了。”孟胜乐深呼吸两口气,干笑着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扯开嗓门轻喊:“别开枪,我们是路过的。”

    我也随即下车,朝着李泽园的方向呼喝:“我要见你们李队..”

    李泽园很快听到我们这边的动静,绷着脸迅速走了过来,朝着几个将我们围住的刑警摆摆手道:“你们先去处理现场,抓紧时间给120和指挥中心打电话,务必调出来这附近今晚上的监控录像。”

    “是!”

    “是!”几个刑警雷厉风行的敬礼应声。

    等他们走远后,我舒了口气朝着李泽园笑了笑道:“不用谢我,咱是哥们。”

    李泽园走上前,抬手在我脑门上轻拍一下笑骂:“谢你个屁,老子从业十多年,见过的犯罪分子比你做过的坏事还多,你小子屁股一撅想拉什么屎,我闭着眼都能算出来。”

1242 特殊保镖

    李泽园瞪了我一眼问:“少给我打马虎眼,这会儿车里就咱们仨,你给我交个底,那帮人到底是不是白老七的马仔?”

    “我不知道。”我咬着嘴皮摇头。

    我拿膝盖碰了一下旁边的孟胜乐,朝我挤眉弄眼的示意赶紧打岔。

    孟胜乐犹豫几秒钟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领导,我打个岔行不?”

    “你说!”李泽园瞪着一对牛眼点头。

    孟胜乐搓动双手低声言语:“那帮人身上肯定不干净您信不?手里就算没有人命案,绝逼也有作奸犯科的犯罪史。”

    “这我信。”李泽园耸了耸肩膀。

    孟胜乐接着道:“车里查获的枪支弹药也是你们正犯愁的那些玩意儿吧?”

    “嗯。”李泽园再次回应。

    孟胜乐笑了笑说:“既然人贩抓到了,证据也有了,您为什么还非要纠结他们究竟是谁的人呢?这不犯轴嘛,你们要的不是结果嘛,何必在意过程。”

    “我纠正你两点。”李泽园点燃一支烟,表情严厉的开口:“第一,这不是犯轴,是对我工作的负责,第二,查获那批枪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九牛一毛可能都算不

    上,剩下的九牛八毛哪去了?如果流到社会上,被一些不法分子持有,你们想过会带来多大的危害性吗?”

    每次一遇上他犯倔的时候,我的火就控制不住的往前翻,我鼓着腮帮子吹口气道:“老哥,你别嫌我说话难听哈,危害不危害跟我有关系吗?你既然那么怕出事,为

    啥不找点查处所谓的作坊呢?我不信事前你们一点都不知情。”

    李泽园毫不犹豫的回应:“我确实不知情。”

    我语气不善的问:“你不知情,那旁人呢?你的上级或者同级呢?光我知道的两家作坊,一个隐藏在菜市场,一个搭在小区里,请问这些地方的负责人都是干嘛吃

    的?平常查民工们暂住处那叫一个工作积极,怎么一摊上事儿全都直晃悠脑袋?”

    李泽园顿时间比我问的哑口无言。

    我也知道错不在他,他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民卫士,一个忙的连媳妇、孩子都没法照顾周全的小警察,他渴望这个社会能够变得和谐,也一直都在为之付出努力,

    可总是事与愿违。

    但我现在还必须得这么僵他,不然他肯定得没完没了的顺着这个话题往下唠。

    “李哥,我发自肺腑的说一句,我很钦佩你,也想配合你的工作。”我顿了顿道:“但你也清楚,咱俩的道不同,说穿了你是兵我是匪,你有你的制度,我们也有自

    己的规则,对不?”

    “对。”李泽园点点脑袋。

    我叹了口气道:“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我帮你弄清楚那批家伙式到底在哪。”

    “真的?”李泽园满脸挂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听清楚我的话,我只是说我帮你弄清楚那批家伙式在哪,并没有说要告诉你。”我摸了摸鼻尖,没好气的说:“全山城的人都知道抢劫那批东西的人是白老七,可

    为啥不去抓他?”

    李泽园将车停到路边,尴尬的点燃一支烟:“白老七的心理素质特别强大,反侦察能力也很强,而且具备一定的”

    “也就是抓不到呗。”我很不给面子直接戳破,同时心底暗道,能抓着才叫有鬼呢。

    白老七就躲在警局对面的烟酒店里,每天不知道跟多少警察来来回回的打照面,寻常的追捕小伎俩估计在他眼里就跟开玩笑似的简单。

    李泽园很豁达的点头:“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是这样的,想要抓到他,必须得动用大批的警力和一些高科技设备,你应该也听说了,山城马上要召开高层峰会,这

    个节骨眼上肯定不能这么办,不然就是给上面人脸上抹黑。”

    我理直气壮的说:“你们这么多人都抓不到白老七,难道我不怕他呀?我家里的亲朋好友都是铁打的嘛,所以我只能帮你们弄清楚东西去哪了,但肯定不能全盘托

    出,我怕我家里人被报复”

    “叮铃铃”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我直接接起来:“哪位?”

    “王朗,我草泥马!”听筒里随即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

    “嗯?”我愣了一下,接着打开免提,笑盈盈的出声:“敢问可是李倬禹李经理啊?”

    手机那边的人正是李倬禹,此时的他早已没有当初我刚认识他时候的儒雅,嘶吼中带着满满的癫狂:“少他妈跟我咬文爵字,我没招惹你吧王朗?你没事给我找什么

    事?护下来陆国康就算了,还暗算我那批兄弟,老子问你,六子到底去哪了?”

    我看了眼旁边的李泽园,慢悠悠的端着手机问:“也就是说,刚刚在沙坪坝区被枪嘣的那几个小孩儿都是你的人喽?”

    李倬禹显然还不知道他手底下那帮小马仔究竟怎么样了,怒气冲冲的喊叫:“你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咱们之间的事儿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你报警难道不嫌丢人

    吗?”

    “禹哥,我记得我刚来山城的时候,您跟我说过的,什么年代了,还学人舞刀弄枪,今天我原封不动的把这话在还给你,能用脑子解决的事情别总冒充亡命徒。”我

    嘲讽的吧唧嘴:“另外我也跟您郑重其事的声明一点,今晚上的事情我不知情,您如果有什么意见的话,可以走司法程序控告我。”

    李倬禹破口大骂:“去尼玛得,装什么大尾巴狼,你给我等着。”

    我笑眯眯的注视李泽园出声:“李哥,您都听见了吧?我为了给您当目击证人正在遭受不法分子的威胁和恐吓,这事儿您不能不管吧。”

    手机那边的李倬禹楞了几秒钟,调门也陡然降低不少:“李什么哥”

    李泽园抓了抓自己额头的碎发,接过我手机,口气严肃的说道:“你是李倬禹吧?我叫李泽园,现在代表山城刑警大队正式对你提出口头传唤,如果三个小时之内你

    没能来刑警队报道,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谢谢配合。”

    听筒里瞬间没了声音,几秒钟后“啪”的一下挂断。

    李泽园再回拨过去的时候,已经提示“电话已关机”。

    “唉”我叹口气,一脸苦涩的拍着大腿朝李泽园吐槽:“李哥,您看看我冒了多大的生命危险,现在好了,被那群穷凶极恶的亡命徒给盯上了,以后干啥事不雇十

    个八个保镖都不敢出门。”

    “少给我装蒜,你小子算准的吧?”李泽园抬起胳膊搡了我脑门一下笑骂:“我估计就算李倬禹不给你打电话,你肯定也会想办法给他打过去吧?”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我手机里就“嗡嗡”震动两下,中特刚好给我发过来一条信息:李倬禹的手机号码是138xx

    尽管我赶忙拿手捂,还是被李泽园看了个正着。

    “嘿嘿真是巧了哈。”我尴尬的搓了搓脸颊道:“李哥,咱继续刚刚的话题哈,我可以帮你找找那批枪火的具体下落,也可以给你保证那些玩意儿绝对不会在山城

    蔓延开,甚至不会出现在咱们国内,ok不?你抓着今晚上那些人和查获的东西,既跟上面有了交代,还能保证没有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

    李泽园眯眼沉默半晌后,表情认真的问我:“先说说你的条件吧,我才不信你会那么老实巴交的帮我做事。”

    “不愧是警队精英,我眨巴眼睛就猜出来我的诉求。”我极不要脸的捧了句臭脚,然后勾住他脖颈,压低声音道:“其实我也没啥条件,就是希望您带几个人陪我去

    趟瑞丽。”

    “云南?”李泽园立时间皱起眉头:“你让我们陪着你去那边干嘛?”

    “我有朋友在那边开了家公司,我想过去剪彩,刚刚李倬禹的电话你也听到了,我真怕他会半当中找一批亡命徒整我。”我耷拉着脑袋,一脸恐慌的叹气:“真打的

    话,我也不怕他们,可那样不是又把矛盾激化了嘛,所以我才想出来这招不是办法的办法。”

    “哦豁”李泽园惊叹一声:“敢情你小子忙活了一晚上,是想让我给你当免费的保镖啊?”

    我爽朗的笑出声:“也不算免费,我可以负责你们一路上的吃喝拉撒,还顺带领你看看祖国的大好河水,况且你也没有违反纪律,保护我这么重要的目击证人,也是

    您的工作所在嘛。”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李泽园思索片刻后问我。

    我咳嗽两声道:“越快越好,当然还是以你安排完工作为主。”

    “等我回去跟队里商量一下吧。”李泽园掏出一支烟放在嘴边,不过并没有点燃,赌气似的骂咧:“我怎么感觉好像又着了你小子的道。”

    一个多小时后,我和孟胜乐做完笔录,从刑警队里出来,孟胜乐不解的问我:“朗哥,你让那个李队陪你去瑞丽干啥呀?”

    我坏笑着反问:“你猜呢?”

    “不会是送陆国康吧?”孟胜乐张大嘴巴道:“让这种人给你当护镖的,卧槽,你也太特么敢想了吧。”

    “你说还有比这更安全的方式不?”我昂起脑袋吐了吐舌头。

    鬼知道送陆国康出边界线这一路上,我们究竟会碰上多少拦路虎,凭我们兄弟肯定也能办到,但路上的伤亡谁也难预料,可要是换上穿制服的李泽园,那就绝逼要安

    全很多

1243 四海之内皆亲戚

    我和孟胜乐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两点多钟。

    尽管李泽园没跟我明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刑警队的目的估计只是奔着将今晚上枪案的影响压到最低去的,不然按照正常程序,现在早就该传唤李倬禹了。

    想来不是辉煌公司,就是他们背后的那个“降九”再暗中使劲。

    我俩刚一推开门,冲天的酒气的就马上扑鼻而来,客厅里陈花椒、三眼和王鑫龙正满脸涨红的边聊天边看球赛,茶几上、地板上全是空酒瓶,有啤酒的、白酒的,还有两瓶红酒的。

    仨人绝对喝美了,不光眼神游离,连说话都不住的打着磕巴,最特么神奇的是电视里明明播放的是足球比赛的实况录像,而他们仨却在唠篮球。

    王鑫龙瞪着俩大傻眼,满嘴喷着酒气嘟囔:“我跟你们说,我谁也不服,就这帮打乒乓球的,我最服丁俊晖,那后仰那背投,简直美如画有木有,蛇形走位,啾啾啾..”

    “扯淡呢,啥也不知道,张嘴就敢瞎咧咧,这期体彩也不知道出啥数儿..”三眼耷拉着脑袋,从兜里翻出市的结账小票闷着脑袋,神神叨叨的嘀咕。

    “呀,大弟回来了啊..”陈花椒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估摸着是想给我打招呼,不过脚跟没站稳,身体一阵趔趄差点没摔倒,得亏孟胜乐眼疾手快,将他搀住。

    “嘿嘿,我没事儿..”陈花椒顺手搂住孟胜乐的脖颈,低垂着脑袋念念有词:“大弟儿啊,我跟你说,这么多年来,我就属今天最高兴,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孤家寡人,没想到突然蹦出来个堂弟和二叔,兄弟..咱哥俩必须好好喝一个。”

    说着话,陈花椒突然双腿一弯,直接跪在地上“呜呜”的嚎啕起来,一边哭一边的“啪啪”的拍打着地板干嚎:“我高兴..我特么有叔有兄弟,真高兴。”

    三眼不知道哪个神经搭错了,也一激灵爬到陈花椒的旁边,拍打着他的后背,边安慰边哽咽:“花哥,你别哭,你一哭我心里就难受,我特么好好的一个家,愣是因为我的原因,被拆散了,呜呜呜..”

    瞅着哭哭啼啼不停耍酒疯的他俩,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招呼孟胜乐,刚准备将他们给薅起来的时候。

    “哇!”

    坐在沙最边缘的王鑫龙突然出一声好似被踩着尾巴似的嚎叫,把我着实吓了一大跳。

    紧跟着就看到他“噗通”一声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一手搂住陈花椒,一手抱住三眼,凄厉无比的仰头大哭:“呜呜呜..”

    三个大老爷们就那么环抱成一堆,高一声低一声的哭个不停。

    知道的是喝多了,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家里出啥灾难了。

    我顿时间头大如斗的踹了王王鑫龙一脚臭骂:“你哭个**,别跟着瞎添乱,赶紧起来。”

    王鑫龙抬起胳膊扒拉开我,继续满脸是泪的悲嚎:“呜呜..他们起码还有点高兴或者难过的事儿,我尼玛活的真悲哀,啥事都没有,就想凑凑热闹不行嘛,奶奶个孙子得,呜呜呜..”

    “...”

    “介尼玛。”

    我和孟胜乐对视一眼,无力的同时苦笑。

    喝醉酒的人最难伺候,甭管是唠嗑还是别的,这帮人的思维全都不会常理出牌,可能你跟他唠城门楼子,他们跟你扯大扎头子,你要不顺着他们心思往下聊,妥妥的撒酒疯。

    哭着哭着,陈花椒抻手一抹脸上的泪痕,表情认真的出声:“哥几个,咱们结拜吧,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好,结拜!”

    “拜,必须拜!”

    三眼和王鑫龙也突然间精神抖擞,仨人说干就干,也不知道咋想的,一人从茶几上拿起一支筷子,煞有其事的捧在手中,然后直愣愣的跪成一排开始念台词。

    陈花椒声音洪亮的呢喃:“皇天在上,厚土为证,我陈花椒..”

    我直接被他们给气笑了,走上前骂咧:“拜个鸡毛,你们是有病吧。”

    就在这时候,卧室的房门开了,江静雅偷偷摸摸的探出来脑袋,朝我轻喊:“嘘..老公,你赶紧过来。”

    我迷惑的走过去问道:“咋了?”

    “让他们拜吧。”江静雅将我拽进屋里,随即轻轻合上房门。

    我瞟了眼穿件毛茸茸卡通睡衣的江静雅出声:“怎么了媳妇,神神叨叨的。”

    “你让他们拜吧,这一晚上你哥最起码跟人拜了不下十次把子,不管是你那群兄弟还是我们几个姐妹,全都没逃过他的魔爪。”江静雅很是可爱的拨动两下脑袋上别着的兔耳朵卡,苦笑说:“就刚刚出去买酒的功夫,他跟咱们小区看门的大爷还连磕仨响头,结成了异姓兄弟。”

    “呃..”我直接无语。

    “看门大爷都快八十了,一听他说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差点没把心脏病吓出来。”江静雅吐了口轻气念叨:“我不管,往后你可不准跟你哥喝酒了,我跟他义结金兰了,你要是再跟他拜把子,咱俩不就成了乱来嘛。”

    “噗..”望着她俏生生的小模样,我瞬时被逗乐了。

    “你是不知道你堂哥有多可怕,跟谁拜完把子就得喝酒,连我和婷婷、秀秀姐都被逼着喝了三杯。”江静雅拿小手作成蒲扇状,忽扇忽扇几下后,叹口香气:“对啦,廖国明晚上给你送过来不少海鲜,还说是约了两个手法很到位的前列腺推拿师明天下午帮你做检查,老公你生病了吗?”

    “前列腺推拿师?”我眨巴两下眼睛,老脸瞬间红了,心里不住暗骂廖国明这个大骚包,也就是江静雅单纯,这要赶上秀秀姐,我估计这会儿键盘我都得跪碎仨。

    我侧头朝江静雅问道:“咦不对呀,媳妇你之前不是学医的嘛?”

    江静雅大大咧咧的说:“我是学外伤科的,再说了护士和医生又不一样,你到底哪不舒服呀?”

    “没事,就是最近腰有点酸,想找人按按。”我没敢继续跟她顺着话题往下唠,偷偷的将房门拉开一条缝,果不其然拜完把子以后,他们仨又重新坐到沙上开喝,不过这次将孟胜乐也给拽进了战团。

    我吐了口浊气嘟囔:“这..就让他们这么喝一宿啊?铁打的胃也受不了。”

    江静雅无力的点点脑袋:“关键谁劝,他们跟谁喝,这仨人酒量可大了呢..”

    我正偷瞄的时候,秀秀姐推门走了进来,朝着三眼轻喝:“老公,快跟我回家吧,这么晚了你们总折腾,还让不让小雅和朗朗休息啦?乖,听话哈。”

    三眼两眼通红,不耐烦的扬了扬手臂:“回..回什么家,没看我们正从这儿拜把子呢嘛,你先回去吧。”

    秀秀的小暴脾气立马蹿了起来,挽起袖管就骂:“三眼,我是不是给你脸了,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走不走?”

    三眼眼神漂浮的怼了一句:“不走,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走就..”

    秀秀抽了口气叹息:“这么晚了,孩子们都还没睡,全都眼巴巴的等你回家呢,老三哭着闹着想听你跟他讲熊宝宝的故事。”

    听到秀秀这句话,三眼马上“蹭”一下站起来,整个人似乎也精神很多,抹了一把嘴唇,朝着陈花椒道:“花哥,咱明天再聚吧,我儿子搁家里等我讲睡前小故事呢,先这样啊,回见..”

    话都没说完,三眼就薅起秀秀,逃也一般的夺门而出,那小度比一个清醒的人都利索好几倍。

    看到这一幕,我会心的笑了,外表再强大,情感再冷酷的男人也躲不开一个“家”字,也逃不掉温情的缠绕。

    三眼离开了,孟胜乐补上空缺,陈花椒、王鑫龙和孟胜乐又开始新一轮的开喝,喝了没多会儿,正如江静雅刚刚跟我说的那样,仨人勾肩搭背的开始跪在地上拜把子。

    “唉..”我哭笑不得的叹口气。

    他们仨搁客厅里造了整整一宿,一直到天傍明时候才纷纷沉睡过去,而我和江静雅则委屈的抱了一晚上,愣是啥事没敢干,我生怕出来点什么响声,再刺激的他们来踹门。

    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我赖在床上玩手机,江静雅已经起来开始梳洗打扮,猛不丁韩飞给我打过来电话:“起床没我朗弟?”

    “我都出门借了两个小时的钱了,你说起来没。”我脸不臊心不跳的吐苦水:“飞哥啊,你是不知道你兄弟现在有多难,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嘛,我想干地铁的工程嘛,奈何手里没余粮,唉唉..”

    韩飞笑骂:“多点真诚,少点套路,想借钱就直说。”

    我也不客气,直接了当道:“成,飞哥借我点款子呗..”

    “没有。”韩飞比我更直接的拒绝。

    “友尽啊,拜拜了您嘞。”我气鼓鼓的打算挂断电话。

    韩飞贼兮兮的出声:“尽吧,看来今天你是没办法跟我一块去跟马征碰头喽。”

    “别介啊哥,时间地点你定,小弟马上到位。”我立马憨笑。

    跟韩飞这类人接触,我从来都不揣脸出门。

    这年头,脸这玩意儿就是给混的不如你的人看的,对比你强的人,打死都不能端着,要脸没钱,要钱就不能带脸,没办法社会就是这么物质且现实。

    跟韩飞挂断电话后,我动作麻溜的爬起来,刚刚走到客厅,就看到王鑫龙脸色惨白,哈欠连天的坐起来,他揉了揉眼眶子朝我撇嘴:“早啊,大弟儿。”

    我楞了一下,随即直接扒拉他脑袋摇晃两下骂咧:“铁子你这是还没醒酒嘛?要不给我洗条裤衩子缓缓劲儿?”

    王鑫龙理直气壮的吧唧嘴:“醒啥酒呀醒,我都跟你堂哥拜把子了,喊你声弟儿怎么了?往后咱们各论各的,我管你叫老大,你管我叫哥,听没听见?不光是我,这整栋楼的人,估计以后都是你哥和你姐,四海之内皆亲戚,牛逼呀大弟儿。”

    陈花椒蜷缩成一小团,梦呓的呢喃:“对,对,讲得对..”

    我欲哭无泪的直晃脑袋:“擦特么的,咋睡了一宿起来,辈儿还降了呢..”

    .。族m.

1244 既谈人情,也讲利益

    半个小时后,我提溜起哈欠连天的王鑫龙离开公寓。

    因为宿醉的缘故,王鑫龙两只眼珠子跟充血似的红通通的,边开车边打着哈欠埋怨:“大弟儿啊,不是我说你,你总不能薅着我一个人往死里欺负吧。”

    “啪!”

    我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臭骂:“整理好语言再跟我对话。”

    “咳咳..”王鑫龙尴尬的咳了两下,讪笑:“老大,我意思是我今天精神状态不太佳,您与其拽着这么个无精打采的我,不如给波姐、乐哥他们个机会,您说对吧?”

    我抽了抽鼻子回答:“韩飞和马征待会要来山城。”

    “啊?那我懂了。”王鑫龙楞了几秒钟后,会意的点点脑袋。

    对于马征那种级别的大佬来说,能少见人绝对少见,能不见人,他肯定不乐意多见。

    之前在京城因为是我和王鑫龙给他办事,他对王鑫龙多多少少有几分印象,如果今天我再换成卢**或者孟胜乐,很容易引起他的不满,这一点韩飞在电话里也暗示过我。

    车子驶出去十多分钟后,王鑫龙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朝着我问:“老大,我老家那个发小已经到位了,昨晚上我把事情经过跟他详详细细的码了一通,他同意了,你看什么时候让他圈一把李倬禹?”

    我想了想后说:“昨晚上李倬禹刚给我阴了一把,估计没那么容易上套,你先让你发小给李倬禹去个电话,看看他接不接电话吧。”

    “行。”王鑫龙利索的点点脑袋,掏出手机按下号码:“起床没啊小傲?待会你吃完早饭就去车站,完事照着昨晚上咱俩研究的,给那个号码打个电话,就说你到山城了,问问他什么时候能给你纹身”

    王鑫龙打电话的空当,我也掏出手机给卢**拨了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卢**很欠削的甩了句似曾相识的台词:“咋啦大弟儿?不带急眼的哈,我现在可跟花爷是拜把子兄弟,你得明白啥叫尊卑有序。”

    “弟儿你奶奶个腿,往后别跟我唠这个梗。”我没好气的骂咧两句后,正经道:“陆国康的车费给咱打到账户上没有?”

    卢**笑嘻嘻的回答:“到位了,我俩这会儿就在一起呢,他刚刚还问我什么时候出发。”

    “告诉他很快,最迟今天晚上,待会你带俩人去趟菜市场,批发点蔬菜、猪肉啥的送到刑警队去。”我抽了抽鼻子道:“另外再定做几面锦旗,就写上人民卫士为人民啥的,一并送到李泽园的面前,就说是咱们头狼公司感谢刑警队的同志,昨晚上仗义相救我。”

    卢**干笑着问:“他们要是不收呢?”

    我豁嘴解释:“收不收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得送,而且还是大张旗鼓的送,李泽园不在乎这些物质上的东西,那家伙更稀罕精神奖励。”

    卢**很有默契的应声:“哈哈,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咋整了,请好把您!”

    我这会儿挂完电话,王鑫龙正好也跟他发小结束通话。

1245 半个屁股的距离

    瞅着面色如刀一般森冷的马征,我陡然想起之前韩飞跟我提到“领域”的事。

    如果说韩飞的“领域”是生意圈,那么马征的“领域”就是名利场。

    他提到老葛父子的时候,既没有太过尊重,也没有表现出丁点鄙夷,完全就像是猎人面对猎物一般的自然而然。

    马征随即又望向我问:“王朗,我听韩飞说你想掺和一下山城的地铁工程是么?”

    “嗯。”我微微点头。

    “这种买卖可以做,既方便竖立起你们在本地的名望,也能交到一些有势的朋友,不过跟国家做生意,你的手续可要齐全啊。”马征眨巴两下眼睛道:“我一个朋友是华夏铁建的管事,可以让他帮你运作运作,借着铁建的壳子注册一家小型的建筑公司。”

    我笑了笑回答:“公司壳子我已经准备好了,我有个哥哥之前在国外就是干这一行的,前段时间他着急用钱,就把他公司那套手续都卖给我了。”

    我刻意隐去赵成虎的名字,一个是怕说出来马征也未必认识,再有就是想稍稍装一逼,暗示马征我们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哦?”马征顿了一下,摇摇脑袋微笑:“小朗啊,你可能过去没有参与过这类项目,不太懂里面的规则,这种由地方牵头,国家把控的大型工程,想参与进去,首先需要公司的手续齐全,再者就是你得背着正儿八经的建筑公司招牌,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野路子公司就能拿下的。”

    我装傻充愣的讪笑:“我哥这家的公司好像是acs也不知道abc下属子公司的壳子,我也不太懂这里面的东西,马哥您看行么?不行的话,您再赶紧帮我想想办法。”

    马征愕然的蠕动嘴唇:“西班牙acs工程建筑?”

    “对对,他之前确实是在西班牙那边开公司的。”我继续装傻的点点脑袋。

    韩飞语气暧昧的朝我眨巴两下眼睛:“厉害呀朗朗,在国外还有这种实力朋友呢?acs的壳子可不好套,那帮老外的工作态度特别认真,想借他们的招牌,不光需要过硬的硬件软件,还得有足够强大的经济背景,你那哥哥不是一般人吧?”

    “他..他以前也是社会上玩的。”我含含糊糊的搪塞。

    望着韩飞和马征惊奇的眼神,我这才明白,赵成虎似乎确实送了我一份了不得的大礼,能让这两位大咖动容,足以证明那套公司手续肯定很值钱。

    大人物毕竟是大人物,短暂的惊讶过后,马征很快缓过来神,继续恢复那副懒懒散散的语调道:“acs的外壳不错,等高杉来了,我替你提一嘴。”

    “谢谢马哥。”我机械而又简单的起身鞠躬。

    对于他来说,可能很享受我这种卑躬屈膝,对于我来说,只要能达成目的,哪怕就地磕俩响头都不算啥了不得的大事儿。

    “叮铃铃..”

    这时候,马征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号码,接着迅速走出包房。

    等他离开后,我才禁不住吐了口浊气,朝着韩飞耸了耸肩膀讪笑:“马哥太有威慑力了,跟他呆一会儿我就感觉后脊梁上直冒冷汗。”

    韩飞意味深长的替我倒上一杯茶水出声:“不骄不躁,永远保持恬静,不愤不恼,始终做好淡定,动物园的饲养员一开始看到老虎狮子肯定也害怕,时间久了就好了。”

    “难啊。”我苦笑着点头。

    韩飞说的这些道理我全懂,可关键这份从容根本不是我这个年纪能够持有的。

    “难就学,人生来不就是为了历练嘛。”韩飞轻抿一口茶水,压低声音道:“跟人交流是一门特殊的生活技能,比如我和马征,你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次胃出血,托了几年的关系,才能费尽心思的叫出一声马哥,你别看我喊的亲切,这背后付出多少辛酸,只有自己明白。”

    韩飞说这话我绝对相信,没有谁跟谁天生就关系好,也没有哪个人生来就有义务对另外一个人毫无所求的帮忙,韩飞叫马征“马哥”,我也管马征叫“哥”,但这其中的身份地位存在着巨大的断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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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后,马征寒着脸走回包房。

    韩飞轻声问道:“怎么了?”

    “老葛给我上眼药,呵呵..”马征摘下来眼镜框,做眼保健操似的揉搓两下眼角呢喃:“刚刚我爸给我打的电话,说是老葛的上家跟他沟通了几句,意思是让我不要在山城掺和太久。”

    韩飞迟疑的出声:“那..那..要不待会吃完饭你就先回去?”

    “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听过我爸的话?”马征猛然抬起头,眼露精芒的注视韩飞:“当初我爸还说让我不要跟你玩太深呢,结果呢?结果他现在还提这茬吗?不想被人左右,就得拿出足够的能力。”

    韩飞缩了缩脖颈,将屁股底下的椅子朝马征的旁边挪动两下,笑着迎合:“嘿嘿,那倒是。”

    我瞟了眼他俩,心里暗道,我和马征之间的关系可能就差韩飞这半个屁股的距离,鬼知道我如果也能像韩飞似的靠马征那么近,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我给老葛去个电话。”马征长舒一口气道:“先把王朗的那片地要回来再说。”

    说着话,他按下号码,很快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小征啊,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呢?”

    显然老葛和马征之前就认识,并且还是比较熟络的那种。

    马征的脸上出现一抹笑意:“葛叔叔,您不够意思昂,从离京调任山城以后,都不愿意搭理我了,逢年过节我给您发的祝福短信,您是一条都没回复过我。”

    手机那头的老葛假惺惺的叹口气:“我上岁数了,眼睛散光的厉害,已经很少再看短信了,昨天我还和小川聊起来你,你是整个大院里最懂事的孩子,大学毕业以后就老老实实服从你爸的安排去上班,不像小川似的,从来不听我的,唉..”

    马征神色不变的继续道:“我哪有小川本事啊,小川现在可是酒店行业里的翘楚,对了葛叔叔,我这会儿在山城呢,中午您方便吗?咱们一块吃顿便饭吧,我有一个好朋友最近在山城做生意,需要您多多点拨。”

    老葛直接了当的拒绝:“今天中午怕是不行,我和几个同事需要下乡走访一些困难户,明天或者等我过年回京吧。”

    “行吧。”马征脸上的肌肉抽动两下,接着道:“既然您回不来,我也不能勉强,还有件事想求您,我朋友手里有块地前段时间不是租给小川了吗?我朋友脸皮薄,最近想重新开发,又不太好意思和小川张嘴,您看..”

    手机那头的老葛沉默几秒钟后,突兀的问道:“你的朋友不会是姓王吧?”

    马征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语调:“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咱们两家的交情不浅,所以嘛..”

    “哈哈,可以..可以,非常可以。”老葛大笑着连说三遍“可以”后,语调仍旧非常亲热的说:“待会我让小川把手续给你朋友送过去,我这边有电话打进来了,先不聊了哈。”

    “好的,回去我请您喝茶。”马征也没多废话,直接挂断手机,只字未提给钱的事儿,随即眼神冰冷的低喃:“这个老梆子现在有点飘了。”

    我起身搓着手掌开口:“马哥,如果让您为难的话..”

    “不为难,我是怕他以后为难你,不过无所谓,有事咱们再研究。”马征很大气的摆摆手道:“高杉马上快要到了,待会你多敬他几杯酒,我只能帮你引荐,不能强制他以后必须得怎么样对你,关系还得靠你自己去打理。”

    我马上点头哈腰的应声:“我明白。”

    说话的功夫,包房门被推开,服务员引领着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高杉走了进来。

    刚一进屋子,马征和韩飞马上笑盈盈的站起来迎接。

    马征眉眼带笑的朝高杉伸出手掌:“高叔叔,好久不见了。”

    高杉很自然的跟马征把手握在一起:“确实挺长时间没见面了,你父亲身体还好吧...”

    我瞄眼打量他俩,马征看似礼貌有加像极了晚辈,但身体却绷的笔直,而高杉瞅着好像是个长辈,可跟马征握手的时候,腰杆下意识的弯曲,两人身份的高低,一看便知...

1246 名利场的暗语

    高杉的到场,让我们这间原本比较沉闷的包房里多出一股子阿谀奉承的味道。

    我和韩飞不遗余力的捧着高杉的臭脚,高杉则有说有笑的跟马征唠着家常,偶尔腾出来时间,才会应付差事似的回应我和韩飞两句。

    不大点的屋子里活色生香的上演着一幕人在面对“权利”时候丑陋的众生相。

    落座以后,高杉像个慈祥的长辈一般,替马征续上半杯清茶,关切的问道:“小征啊,你最近工作还顺心不?”

    马征笑盈盈的回答:“清水衙门而已,有什么顺心不顺心的,除了两个刚招进来的大学生埋头苦干,其他人都在混日子,包括我在内。”

    高杉感慨似的叹口气:“清水一点好啊,可别像我似的,身处在一个浑浊的漩涡,随时都有可能翻船,前段时间我还跟你爸打电话诉苦水,整个办公室一共六个人,私底下却建了十几个群,你永远都不知道谁是真冲你笑,谁要在背后给你下冷刀。”

    我小声嘀咕,六个人十几个群?这特么神仙也算不出来到底谁跟谁是一派。

    以前总觉得当领导不用动脑子,现在看来领导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名利场嘛,都是这样子。”马征老气横生的笑了笑:“我爸也总回家抱怨,想着赶紧熬到退休的年纪,然后到农村整片地过采菊东篱下的日子。”

    高杉言语**的奉承:“你爸的境界可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再者说了,上面也肯定不会容许你爸那样的栋梁轻易告老还乡,哪怕是退休了,估计也得调到别的部门继续发挥余热。”

    两人不咸不淡的扯了几句官腔后,马征很讲究的起身招呼我和韩飞:“一直都没来得及跟高叔叔介绍,这两位全是我的挚交好友,这个是韩飞,做货运生意的,这位是王朗,在山城做娱乐和旅游业的。”

    “幸会幸会。”高杉做出一副从来没见过我的样子,伸出厚重的手掌。

    我这才深刻理解到韩飞那句“要会演戏”的真实含义。

    高杉明明认识我,马征也知道高杉肯定认识我,但是他们全都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高杉的目的是告诉马征,他是给马征面子才跟我握手,而马征的目的则是暗示我,如果没有他,我根本不可能搭上高杉这根线,反正特么复杂到了极点。

    韩飞很有眼力劲的朝着门口招呼:“服务员上菜吧。”

    不多会儿几盘素到极点,甚至可以说有些寒酸的小菜被摆到了桌上。

    “高叔叔,知道您最近在养生,我特意从京城的菜园子里给您现摘了几样青菜,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马征假的不能再假的招呼:“您快尝尝。”

    可能是我境界不到吧,瞅着几盘没有任何油水的小菜我就分外没食欲,可高杉、韩飞和马征却吃的津津有味,尤其是韩飞甚至还发出吧砸嘴的动静。

    边吃边聊了几分钟后,韩飞示意我跟高杉敬酒,我马上做出一副愣头小子的模样端杯,基本上他们只是随意抿两口,而我却整杯整杯的往嘴里灌。

    没办法,用韩飞刚刚提醒我的话,我得学会历练。

1248 瓮中捉爹

    车子往前又行驶了十多米远,那男人有些不耐烦的催促:“想好了没?到底怎么样?”

    我侧头看了眼旁边的韩飞,他脸上虽然没表现出来任何,但不住哆嗦的大腿已经暴露了此刻的心情。

    别看他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可碰上这种事情还是会本能的会害怕,与此同时我心里也松了口气,得亏是韩飞跟我一块出来,这要是换成马征,估计往后我都别想再得到他的青睐。

    我舔了舔嘴唇道:“我让人把陆国康送过来。”

    “可以,把车开到下个十字路口。”男人握着大卡簧顶在王鑫龙的裤裆处厉喝:“保持匀速一点,不要太快或减速。”

    我掏出手机直接按下三眼的号码,与我和韩飞的小命比起来,我宁愿背信弃义的抛出去陆国康。

    电话响了好半天后,三眼才接起来,声音里透着一抹慵懒,似乎还没起床:“今天别派任务了啊兄弟,昨晚上跟你哥喝的太多了,这会儿我感觉自己的魂还在外面飘呢”

    我苦笑着说:“不派任务不行啊哥,我被人瓮中捉鳖呸,瓮中捉爹了,你把陆国康带到”

    “把人带哪啊大哥?”我朝那个男人问了一句。

    “渝中区建设路北大街路口,让他一个人过去,否则你们就得受点委屈了。”男人声音干哑的回答。

    我端着手机朝三眼叮嘱:“听着没眼哥?速度稍微快点哈,我们一车人的小命全在你手里攥着。”

    没给我继续暗示三眼的机会,那男人态度冷漠的呵斥:“挂掉手机吧。”

    等我挂断电话以后,那男人又冲着王鑫龙道:“前面岔路口左拐,然后朝南方向走。”

    “老铁,继续朝南方向走可就出了渝中区,到时候你还咋接陆国康?”王鑫龙眨巴两下眼睛问道。

    “闭嘴,别废话!”那男人语调机械的出声:“会有人在那边等着,我的任务就是确保陆国康到我们手里之前,牢牢的控制住你们,你的人到地方以后,会有人主动联系他的。”

    听到他这话,我瞬时间抖了个激灵,也就是说狗日的兵分两路,他的任务是抓我们要挟,还有人专门等着接陆国康。

    假设他们接走陆国康以后呢?真的会守信的把我们放掉吗?万一出尔反尔,到时候我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和王鑫龙还无所谓,吃的就是这口饭,从来也没指望过长命百岁,可人家韩飞跟我们不同,本来他好心好意的引荐我认识马征,如果因为这种破事出点意外的话,往后我都没脸见他。

    最重要的是不赶紧想辙脱身,我怕我们都没有“往后”。

    “咳咳”我使劲干咳两声,引起王鑫龙的注意,他透过后视镜瞟了我一眼。

    我眨巴几下眼睛后,朝着副驾驶上那男人开口:“大哥,能不能受累在前面稍微停下车,我着急撒尿,马上上高架桥了,待会我想尿更不方便。”

    那男人直接从车门的储物格里翻出来半瓶矿泉水,将里面的水顺窗倒掉递给我:“尿里面吧。”

    我抽了抽鼻子干笑:“这口太小,我活儿大。”

    “大哥,我这儿车门储物格里有脉动瓶,要不我拿给我老大?”王鑫龙指了指自己那一头开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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