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8 我认识李泽园
眼瞅白老七把枪都掏出来了,我慌忙一把薅住他胳膊,压低声音道:“别特么发疯。”
白老七拧着眉头,用口型朝我念叨:“警察!”
我捏着声音低喃:“枪响事准大,听我的,你先去厨房躲着。”
“笃笃笃..”
敲门声再次泛起,门外的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家里有人吗?”
“去,赶紧的!”我使劲推搡一下白老七:“待会我吸引注意力,你趁乱逃跑,听懂没?”
这个老瘪犊子的喜怒无常我是见识过的,他如果真不起了杀念,根本不会管对方是谁,关键他能这么任意妄为,我肯定不行,我还得继续在山城生活。
白老七舔了舔嘴皮,最终将攥着手枪的胳臂放下,扶着墙慢悠悠的朝厨房走去。
我随即透过门上的猫眼看向外面,门口确实是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其中一个拿着类似登记表之类的玩意儿,看架势应该是附近的户籍警之类,确定俩人身上都没有配枪后,我长舒一口气,将房门“嘭”的一下拽开。
我舔了舔嘴唇,表情平淡的冲着两个警察发问:“有事吗?”
其中一个朝我“啪”的敬了个礼,随即语气很好的出声:“你好,我们是玉湖派出所的,请您出示一下暂住证。”
我眨巴两下眼睛,迷瞪的看向他反问:“房子是我家的啊,我出示什么暂住证?”
另外一个民警翻动几下手里的登记表,皱着眉头道:“嗯?不对吧,根据登记,您应该是租的房子。”
“真是我家的。”我耸了耸肩膀,尽可能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起初说话的民警笑了笑说:“那请您出示一下房本吧,年底了,我们需要做报备工作,希望多理解。”
“呃..”我顿了顿,随即点头道:“成,你们等等啊。”
说罢话,我作势转身往屋里走,接着猛地一把撞开两个警察,拔腿就往楼洞的方向跑。
“别动!”
“抓住他!”
我脑后立即传来两个警察的喊叫声。
我哪管得了那些,吃奶劲都使出来的狂奔,结果两条受伤的腿实在是特么不争气,跑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脚底打滑,摔了个大跟头,直接被两个警察给按住了。
被他们反扭住胳膊以后,我马上龇牙咧嘴的叫嚷:“别碰我昂,我可啥事没犯。”
一个警察气喘吁吁的按住我肩膀头低吼:“没犯事你跑什么?”
我坐在地上,撒泼似的昂着脑袋呼喊:“我乐意呀,我练百米冲刺的,就喜欢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不行吗?”
随着我们这头的闹腾,一些小区住的老头老太太马上围攻过来看热闹。
另外一个警察,瞪着眼珠子,表情严肃的呵斥:“少废话,姓名、年龄、籍贯!”
“你猜呢。”我歪着脑袋“嗤嗤”的傻笑,目光扫视一眼楼口,见到白老七脚步匆忙的走出来以后,我含在嗓子眼里的那口大气,才总算敢喘出来。
“别跟我们装傻充愣,走!把他待会所里..”
不多会儿,我被他俩待会附近的派出所,到地方以后,他们问我任何我都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闷着脑袋嘟囔:“我认识刑警队的李泽园。”
1119 你小子有一套
我盯着他的面颊打量几秒钟后,挣动双手道:“先给我解开。”
李泽园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后,掏出钥匙,将铁铐打开,同时威胁:“你要是敢耍我,我就以妨碍执法罪把你再送进看守所去。”
面对他色内厉茬的警告,我轻飘飘的努嘴:“八一路上的振兴市场。”
他马上发动着面包车,“嗡”的一声狂踩油门。
我被晃得差点吐出来,无语的嘟囔:“慢点吧哥,我晕车,破逼面包你都快开出法拉利的感觉了,再说这么大的事儿,你不呼叫一下支援嘛,功劳不能都让你一个人赚了吧,考虑一下同事的兄弟。”
“闭嘴!”李泽园不耐烦的瞄了我一眼,表情认真的拨动方向盘问:“你可以确定那地方确实有造火器的作坊吗?”
我笃定的回答:“嗯,不过对方要是动作够快,把那些造枪的机器全都转移掉的话,我就没辙了。”
“就算机器转移走,也会留下蛛丝马迹。”李泽园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我的问题一般:“对方既然敢在市场里暗置作坊点,说明上面肯定是有关系,至少在警局内部有着相当的背景,这种事情必须按住手,才合适通知其他人。”
我眨巴两下眼睛说:“李队,对方可是一伙穷凶极恶的枪火贩子,你一个人去的话..”
“再恶的人也得在警徽面前束手就擒。”他满脸傲气的吱声。
我张了张嘴巴没再接茬,这个李泽园给我的感觉真的是正义到难以言表,但是情商似乎又低的可怕,或许在他这样的人心里,任何违法乱纪面对警察时候都应该无所遁形吧。
四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正兴市场”,李泽园喘着粗气问:“具体什么位置?”
我实话实说的耸了耸肩膀:“左边门脸房中段,店名叫阿生水产,我不跟你下去,我怕死。”
“好!”他点点脑袋,接着猝不及防的取下腰间挂着手铐,一把住我的手腕套上,另外一端“咔嚓”一声锁在面包车的扶手上,朝着我低语:“我如果确定信息无误会放掉你的。”
我顿时急眼了,挣动手铐破口大骂:“卧槽,你特么玩呢?老子好心好意给你递点,你铐老子?万一有仇家看见我,我特么不是抻着脖子等死吗?”
“我不信谁敢砸警车,老实呆着。”李泽园丢下一句话后,信步走下车,随即将车子直接锁上。
我恼怒的吼叫咆哮:“操,你把老子松开!”
他仿若听不见一般,脚步很快的消失在人群当中。
面包警车的车膜特别浅,从外面完全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所以来来回回的行人时不时会好奇的朝车内张望,无奈之下,我只得拿另外一只手捂着脸,竭力将脑袋低下。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李倬禹仍旧没有出现,倒是我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我费劲巴巴的掏出来,看到是个陌生号码,迟疑几秒,接了起来。
手机和电话号都是钱龙刚替我办的,除了王嘉顺他们一伙,也就白老七、中特和福桂姐知道,我接起电话“喂”了一声,那边却半晌没人吭声。
我烦躁的问道:“说话,谁呀?”
1120 铁汉的郁闷
巴江上峡重复重,阳台碧峭十二峰。/p>
山城雾都,一座完全建立在山中的国际性大城市,数不尽的美女如云,道不完的峰峦迭起,每时每刻都会有人来,每时每刻都会有人走,亦如人生。/p>
这些话全部出自李泽园这个满脸胡茬的人民卫士口中。/p>
山城石桥铺,一条名不见经传小巷子的面馆门前,我和李泽园面对面而坐,一人脸前摆了一碗散着香气的重庆小面,李泽园一边大口扒拉,一边朝我努嘴含糊不清的嘟囔:“吃呀!我跟你说,想吃地道的山城美食,你就得找那些深巷老胡同,别信网上那些所谓的网红店。”/p>
我拿筷子搅拌两下碗中的面撇嘴:“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穷,请不起我吃好的。”/p>
“穷是一方面,主要吃的是情怀。”李泽园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捧起大碗往嘴里“吸溜吸溜”的梭面条,此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一个劲的“叮铃铃”响个不停。/p>
我看到来电人姓名显示是“婆娘”,嗅了嗅鼻子道:“不接吗?打一晚上了?”/p>
从振兴市场出来以后,我跟李泽园墨迹了好一通,他才决定请我吃顿饭以示感谢,谁知道丫竟然把我领到了这种地方,而且整个吃饭的过程中,他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p>
“赵锅,再给来一碗!”李泽园度很快的将一碗面倒进嘴里,然后朝我龇牙笑道:“接了接一个效果,老娘们看中的就是钱。”/p>
我饶有兴致的问:“按理说你一个刑警队队长,不应该差钱吧?”/p>
“副队长,谢谢!”李泽园抹擦一把嘴角的油渍,从兜里掏出一包五块钱的“朝天门”,自顾自的点燃一支,重重的裹了两口浅笑:“一字之差,谬之千里,我一个月工资四千七,婆娘又不上班,抛去正常开支你觉得还能剩多少。”/p>
我眨巴两下眼睛轻笑:“那是你缺心眼,我不信你如果乐意替人偶尔开开方便之门会缺钱花。”/p>
“滚蛋!”李倬禹瞬间翻脸,指着我鼻子臭骂:“我跟你吃饭,并不是高看你一眼,只是觉得这是最基本的礼数,你如果想跟我聊这些有的没的,那就自己走人吧。”/p>
瞅着他怒气冲冲的模样,我不知道为啥突然很想笑,掩嘴打趣:“你看你这个人老激恼干啥,你见过谁巴结领导让领导请吃饭的,不跟你吹牛逼,你现在把我倒过来甩两下,我兜里都没钱。”/p>
边说话,我边将自己的几个兜全都反的底朝天,证明我的清白。/p>
李泽园压了口气道:“咱们可以是朋友,但不要涉及到金钱。”/p>
我也没拿自己当外人,抓起他的烟点上一根,笑问:“对了,刚才我看你黑着一张脸,是不是因为自己贪功被同事给整了?”/p>
“如果真是被同事整了,我顶多骂两句。”李泽园惆怅的飘动眼珠子,透过烟雾,他的面庞完全不像个三十多岁的青壮年,反而有点像那些对生活束手无策的老年人。/p>
我好奇的问道:“那是啥意思啊?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刺探军情的念头,你要是不方便可以不说。”/p>
李泽园咬着烟嘴,“吧滋吧滋”的狠嘬几口后,随手将烟蒂踩灭:“告诉你也无所谓,反正信息都是你提供的,你肯定比我更清楚里面的行当。”/p>
我大大咧咧的点头:“对呗。”/p>
李泽园咬着嘴皮,瞪着眼珠子回应:“跟你事先猜测的差不多,那家水产门市确实存在问题,地下室之前绝对有造枪的器材,不过已经被人提前转移了,但我可以肯定,那里面绝对生产过火器,我服兵役的时候曾经在军工厂帮过忙,对于火器的松油味特别敏感。”/p>
“然后呢?”我点点脑袋继续问。/p>
李泽园脸颊上的肌肉抽搐两下,攥着拳头捶在桌面上骂咧:“然后我马上申请上级彻查,并且要求把水产门市的两个伙计马上拘捕,上面最开始派了不少专业的同事过来,就在我满怀希望的时候,谁知道最后却以证据不足否决了我的意见,并且还把那两个伙计给我放掉了。”/p>
我干笑两声,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茬:“这事儿整的..”/p>
“那家水产门市的背后肯定有大人物,并且还是位高权重的大角色,不然上面的命令不会下的那么不折不扣。”李泽园横着眉头道:“社会就像是一张大网,环环相扣,呵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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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眨眼睛问:“意思是上面有人使猫腻呗?”/p>
“呵呵,别乱说,到时候再以恶意诋毁罪把你铐起来。”李泽园烦闷的摆摆手。/p>
我歪着膀子嘟囔:“操,言论自由的年代,还不许我讲话了呗?”/p>
“言论确实自由,但离经叛道的话少说,至于什么尺度属于离经叛道,上面说了算。”李泽园自嘲的摸了摸下巴颏上的胡茬,朝着面馆老板吆喝:“赵锅,给我来一箱啤酒。”/p>
我直接开口:“我有伤,不陪你喝。”/p>
“本来就没算你,我自己喝。”李泽园抓起一瓶啤酒,直接拿牙咬开瓶盖,扬脖“咕咚咕咚”往下狂灌。/p>
盯着他郁闷的模样,我叹口气道:“其实你活的真心累挺,别人都不爱管的事儿,你非要打破砂锅干到底,得过且过多好。”/p>
“如果每个人都得过且过,这个社会就彻底毁了。”李泽园瞟了我一眼,继续牛饮几大口,朝我摆摆手道:“你走吧,往后少惹事,犯了刑事案件我肯定还抓你,绝对不姑息。”/p>
我再次点燃一支烟,瞟了他一眼嘟囔:“你咋那么霸道呢,我坐会儿不行呐?”/p>
“乐意坐坐着呗。”李泽园没搭理我,继续一口接一口的闷头喝酒,边喝边小声呢喃:“谁说了都不算,既然让我现山城存在这样一个窝点,我就肯定会刨根问到底。”/p>
嘀咕的时候,他放在桌边的手机再次响了,来电人仍旧是他“婆娘”。/p>
我于心不忍的劝解:“你自己都说了,那作坊的背后肯定有大拿,继续刨下去,容易给自己活埋掉。”/p>
“活埋也得查,让那样的犯罪团伙逍遥法外,不知道多少无辜百姓要受到牵连。”李泽园瞪着红通通的眼角,猛然抓起手机嚎叫:“有完没完了,我跟你说了,我会想办法找钱的..”/p>
手机那头的女人怔了怔,随即带着哭腔叫骂:“李泽园,你个龟儿子竟然敢冲老子喊。”/p>
“冲你喊怎么了?”李泽园借着酒劲咆哮。/p>
女人哭哭啼啼的呜咽:“你有什么资格冲老娘喊,你管过家管过孩子吗?管过你老汉儿吗?行了,咱们离婚吧。”/p>
“离就离,谁怕谁,明早上民政局门口见!”李泽园“嘭”的一下把手机摔在桌上,抓起酒瓶再次对瓶吹。/p>
有道是:药不医假病,酒不解真愁。/p>
我只看到了李泽园在工作中是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却不晓得他在家庭里究竟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但看到他此时的模样,我心里挺不舒坦的。/p>
我叹口气安慰他:“少喝点吧李队,省的待会回去再闹别扭,划不来。”/p>
李泽园咬着嘴皮,语调苦涩的呢喃:“其实离了对她也好,她年轻,随便找个什么人都比跟我在一起幸福,我什么都给不了她,不论是关爱还是物质。”/p>
我蠕动两下嘴唇没再应声,毕竟我也算不上个啥正大光明的选手,根本没资格跟他聊这些家长里短。/p>
沉寂半晌后,我朝他低声道:“如果你真缺钱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一点,你写欠条就可以。”/p>
“打住,我想借钱的话,排队都轮不上你。”李泽园固执的瞟了我一眼,一手夹烟,一手握酒瓶,耷拉着脑袋小声嘀咕了几句。/p>
整个晚上,我就这么盯盯的看着他喝酒,一直干到晚上十二点,这位铁血战士终于喝大了,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叫:“老子誓,一定会把你们这些作奸犯科的混蛋全都送进监狱。”/p>
看实在拽不住他,我抓起他的手机拨通那个署名“婆娘”的号码:“嫂子你好,李队喝多了,现在躺在地上撒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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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1 你咬吕洞宾
我以为“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应该是两口子在一起最为真实的写照,结果李泽园的婆娘用简单的方法告诉我,即便是睡在一起好几年的夫妻也终会变
得形同陌路。
电话那头的女人不带丝毫情感的低吼:“让他的死外面吧,告诉他,明早上民政局见”
我皱了皱鼻子询问:“嫂子,你们家搁哪住啊?不行我送他回去。”
“嘟嘟”
电话那边的婆娘直接挂断了手机。
我再打过去的时候,机械的电子铃声提醒我,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旁边的李泽园连嚎带哭的趴在地上打滚:“妈卖批,老子就想当个好警察,为什么那么难呜我特么不服,不服啊!”
边哭嚎,李泽园边拿直接的双拳在梆硬的水泥地上“咣咣”猛砸,手上好几处被磨破了皮,血呼拉擦的瞅着格外的骇人,索性我们所在的这条巷子没什么人,不然这
会儿肯定围满看热闹的。
这时候,面馆的老板腰系围裙从店里面走出来,瞟了眼李泽园,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老李又喝多了吧?”
我点点头回答:“嗯,自己造了一箱啤酒,老哥你知道他家在哪住不?我送他回去。”
“不用管了,让他躺地上闹腾一会儿,发泄发泄,酒醒就什么事都没了。”老板摆摆手道:“他婆娘是头母老虎,就算送回去也得再把他撵出来。”
我拉起一把塑料凳坐下,瞅着从地上来回打滚的李泽园摇头:“唉弄的这叫啥事啊,酒品这么不好。”
“他以前不这样,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变的这么一根筋。”饭馆老板显然跟李泽园挺熟悉的,坐到我旁边的凳子苦笑:“老李一家也算是满门忠烈,他老汉儿过去就
是我们这片的警察,因为阻拦一伙盗窃犯,被打成了植物人,他哥是当兵的,14年参加抗洪抢险,被冲走了,据说最后就换了个个人三等功。”
“啊?”我怔了怔,没想到李泽园身上竟然发生这么多事故。
“这就是命”老板摇摇脑袋招呼我:“你先坐着,我给他泡点醒酒茶。”
老板离去以后,我盯着满脸泪痕,趴在地上哽咽的李泽园,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我不是个善良的人,更不会因为陌生人的悲欢离合受到太大影响,所以我此刻对于李泽园更多的可能只是怜悯,就好像看电影的时候,某个触点会让我感动,可绝对
不会让我奋不顾身的去实践。
不多会儿,饭店老板煮好醒酒茶,我俩一起将李泽园搀扶起来,哄小孩儿似的将茶水灌进他肚子里,然后李泽园就趴在桌边“呼呼”大睡起来。
老板看了我一眼,好奇的问:“小兄弟,你是他同事吧?”
“呃算是吧。”我摸了摸鼻尖讪笑,李泽园想抓到小作坊幕后的正主,我想给葛川干跪下,从一点上讲,我俩勉强也能称之为“同事”。
老板很善解人意的微笑道:“你有事就先忙你的去,让他自己趴着睡一会儿,待会我打烊,他差不多也醒酒了。”
“没事儿,我呆会儿吧。”我摆摆手浅笑。
老板也没再多说什么,点点脑袋,转身继续回小店里忙活去了。
生活就是一出舞台剧,每个人都是主演兼导演,我不知道李泽园的那出戏里究竟演绎过多少悲欢离合,但换做我是他媳妇,肯定也不会搭理这么个白天扑在工作上,
晚上扑在酒桌上的男人。
即便他嫉恶如仇,即便他大公无私,可这些并不能为家庭带来任何的柴米油盐,或许这就是人性的不同吧,我享受的是物质,他愉悦的是精神。
正如饭馆老板说的那样,趴桌上呼呼大睡了两个多小时左右,李泽园眼神迷瞪的扬起脑袋,先是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接着满嘴喷着酒气的朝我嘟囔:“你怎么还没
走?”
我实话实说的撇嘴:“我怕你死这儿,到时候我解释不清楚。”
“格老子得,嘴巴真臭。”李泽园轻捶自己脖颈后面几下,随即站了起来,朝我摆摆手道:“走吧,明天我要值早班。”
说着话,他回头朝饭馆老板喊了一嗓子:“赵锅,挂账。”
“要得!”老板没出门,很熟络的从屋内应了一声。
看他走道仍旧晃晃悠悠,貌似随时摔倒,我吊在后面低声道:“你家在哪住呢?不行,咱们打辆出租车吧。”
“打个锤子,出了这条胡同,往东走一百米我就到家了。”李泽园打了个哈欠,边迈步边拍打身上的尘土,冲我撇撇嘴问:“我刚才是不是又出洋相了?”
“还好。”我坏笑一声道:“说实在话啊李队,你这种生活方式竟然有媳妇,我真的很诧异。”
李泽园夹枪带棒的反讥我一句:“连你这种人都能有对象,我娶媳妇有什么可惊奇的,王朗你别觉得今晚上咱们一块吃饭一起喝酒就是朋友,如果你犯错,我肯定照
抓不误。”
“得,你咬吕洞宾。”我叼着烟卷晃了晃脑袋道:“不扯了,出了胡同口,咱就各走各的。”
“那最好不过。”李泽园表情非常认真的怼了我一句,沉默几秒钟后,他冷不丁出声:“王朗,你告诉我那家小作坊的地址,其实是想拿我当枪使吧?”
我装傻充愣的反问:“你啥意思?”
“我猜那家作坊的背后肯定有葛姓大佬的影子,对吗?”李泽园侧过身子一把勾住我肩膀。
我不适宜的挣脱开,歪着嘴角道:“大哥,你是警察,你问我呢?”
“如果葛姓一家真的违法乱纪,哪怕明知道是钩子,我也肯定会咬。”李泽园眯着虎豹一般的大眼轻笑:“他们这种有钱有势的人违法,闯出来的都是大祸,必须得
制止。”
望着满目认真的他,我迟疑几秒钟后感慨:“乌鸦统治的国度,洁白无瑕就是犯罪,你太轴了,我要是领导肯定也不喜欢你。”
“我不求谁喜欢,我赚的是国家的钱,就得替国家冒风险。”李泽园歪脖注视我道:“还有,你的思想太狭隘,自以为接触过几个队伍中的败类,就认为所有人都一
样,这点更可笑。”
走出巷子口,李泽园指了指不远处一栋半旧的小区,朝我摆摆手道:“我到家了,再见!”
“拜”我皮笑肉不笑的努努嘴,拔腿走进街边的一家小超市里,准备买包烟。
我前脚刚踏进超市的门,脑后猛然传来一阵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吱吱”声,我条件反射的扭头望去。
一台没挂车牌的银色面包车险些撞到打算横穿马路的李泽园,李泽园踉跄的坐在地上,皱着眉头喊:“你们怎么开车的?”
“咣咣”
两声闷响,面包车的后门打开,从车内跳下来五六个脑袋上套着匪帽,攥着片刀和军刺的青年,异常专业的从四个方向朝李泽园围拢过去。
将李泽园包围以后,其中一个脑袋上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手握军刺,瓮声瓮气的呵斥:“有人让我转告你,不该管的事情别瞎操心!”
我眨巴两下眼睛,不可思议的呢喃:“我勒个擦,这是有人要袭警的节奏啊。
不等那人说完话,李泽园迅速爬起,抬腿“嘭”的就是一脚踹在那青年的肚子上。
青年趔趄的倒退两步,大胳膊一摆吼叫:“砍死他!”
旁边另外几个家伙纷纷朝李泽园抡起手里的家伙式,李泽园抬起胳膊抵挡,小臂上瞬间被划破几条口子,接着就看到他猛然薅住一个家伙的衣领,往自己怀里一拽,
膝盖直接绷曲,重重的磕在那小子的下巴颏上,“咔嚓”一声脆响,那家伙当场仰面倒下。
没等李泽园转过来身子,另外几个家伙集体抡着家伙式瞄准他的双腿,一个回合就将他给重重砍翻在地!
1122 戳着某些人痛处了.
李泽园跌倒在地上,那帮家伙立马蜂拥而至,下手狠辣的朝着他身上猛抡家伙式。
我躲在超市的门口,犹豫的呢喃:“这特么事儿整的..”
就在我迟疑的时候,李泽园发出两声痛苦的惨嚎,泊油路面上,隐约可见斑斑血迹,有人叫嚣:“把他腿抻展,直接敲折。”
“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当是替自己赎罪了。”我跺了跺脚,从兜里掏出口罩套上,接着直接抱起超市门口的一箱啤酒,“吼!”的喊了一嗓子就冲了出去。
小超市的老板忙不迭撵了出来:“诶,你还没给钱呢!”
“酒钱待会给你,受累帮忙报个警!”我回头喊了一嗓子,然后跑上前,举起手里的整箱啤酒就朝一个家伙后背砸了上去。
那家伙被我一下子砸躺在地,旁边的几个两个人马上调转刀口,冲我迎了上来。
我往后倒退两步,把手探到怀里,皱着眉头吓唬:“别特么动昂,敢嘚瑟嘣死你个逼养的!”
听到我的恐吓,两人顿时陷入犹豫。
一看吓唬有效果,我故作镇定的又往前踏了一步,粗声粗气的吆喝:“麻溜滚蛋!别滋自己一身血才知道后悔。”
这时候,带队那个脑袋上套着黑色匪帽的男人,歪头看向了我,言语中透漏着一抹熟悉:“是你?”
“嗯?”听到他的声音,我陡然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定睛打量他,那家伙身材高大,感觉怎么也得一米八左右,不过特别消瘦,感觉跟竹竿子似的,脑袋上罩着匪帽,只露出两只遍布血丝的眼睛,根本看不出来长相。
我正寻思会不会是熟人的时候,那个竹竿子突然举起手里的军刺,就朝扎了上来,同时厉喝:“干死他!”
剩下的人马上放弃攻击李泽园,一股脑朝我涌了过来。
“卧槽!”我微微一愣,不假思索的掉头就跑。
边跑我心里边咒骂,我特么就是个救场的,你们象征性怼两下就得了,咋还集体转移了目标。
那帮家伙就跟吃了疯狗肉似的,穷追不舍的撵我,尤其是带队那个套黑色匪帽的竹竿子撵我撵的最勤,关键我腿上有伤,根本跑不快,跑出去没几步,就被人从后面一脚蹬在腰上,踉跄的摔倒在地上。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竹竿子已经贴到我跟前,举起手里的军刺直奔我的正脸,狰狞的咆哮:“总算让我抓到你了!”
我慌忙举起胳膊护在脸前,就在我陷入绝境的时候,身后传来“嘭!”的一声闷响,一瓶啤酒落在竹竿子的脚边炸开花,泛着泡沫的啤酒和翠绿色的酒瓶碎片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李泽园满身是血的爬起来,从我刚刚砸人的啤酒箱里再次抓起两支啤酒,掷手榴弹似的砸向竹竿子。
竹竿子和其他人下意识的往旁边闪躲。
趁着他们愣神的空当,我捡起来一片酒瓶碎片,朝着那个竹竿就扎了上去:“贼你妈得!”
竹竿子想要往旁边闪躲,结果还是慢了半拍,被我手中的酒瓶碎片一下子戳中小腹,疼的“嗷”低吼一声,不给他举起军刺的机会,我原地一个俯冲,狠狠撞在他胸脯上,狗日的再次趔趄的往后倒退。
其他人刚准备攻击我,凌空又飞过来两只酒瓶。
“嘭嘭”两声,准确无误的落在他们脚下,逼迫那些人必须绕道,只要他们一动弹,我就往后退,完全不给他们近身的机会。
“滴呜..滴呜..”
就在这时候,一阵警笛声突然泛起。
竹竿子杵在原地迟疑几秒钟后,眼神阴霾的瞟了我一眼,随即摆摆手吆喝:“走!”
几个家伙动作利索的迅速钻进面包车里。
李泽园再次抓起两支啤酒,精准的砸向面包车的前挡风玻璃。
“嘭..”
面包车的前挡风玻璃瞬间裂成几条蜘蛛网,啤酒沫完全掩盖了玻璃,挡住了司机的视线,面包车只得“嗡”的一声挂倒挡后退,不多会儿就彻底消失在了街口。
确定面包车走远,我身上的力气也像是彻底被抽空一般,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遥望一眼不远处同样爬倒在地上的李泽园喊:“死不了吧?你千万提口气,等你同事来了再死,别**待会连累我解释不清楚。”
李泽园匍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朝我摆了摆手,证明自己没事。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后怕的嘀咕:“我擦特个吗,差点给老子毁容。”
刚刚那个竹竿子绝对想扎我脸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临了却迟疑了,再加上李泽园救命的一酒瓶恰巧砸过来,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我摸了摸脸上的口罩,喘着粗气歪头回忆,那竹竿子绝逼认识我?
可我脸上明明戴着口罩的,哪怕是熟人面对面跟我走过,都不一定能一眼认出来,可那个竹竿子的眼神分明很是确定,并且见到以后,就马上放弃了李泽园,疯一般的进攻我,好似我俩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我皱着眉头竭尽全力的在脑海中寻找,究竟哪个仇家符合刚刚那个竹竿子的外形。
我抓了抓侧脸,自言自语的呢喃:“一米八多高?难道是杨晨?可是杨晨比他胖啊,而且说话的声音也不太像。”
我正自我嘀咕的时候,李泽园费劲巴巴的挪到我跟前,一屁股坐在我旁边,埋怨的说:“喂,你特么咋不留下一个人呢?”
我烦躁的骂了一句:“吹牛逼呢哥哥,你给我留下一个我看看,人家手里攥着刀,你让老子拿啥拼?”
李泽园抬起满是鲜血的胳膊抹擦一把脸颊嘟囔:“你只要死抱住一个,我就有办法留下。”
“你快滚你大爷的吧,刀扎谁身上谁疼,再说这事儿跟我有关系嘛,老子帮你就已经算是良心发现了。”我翻了翻白眼撇嘴:“话说你的同事们是真特娘的不靠谱,刚才就听见警笛响了,这么老半天都不见人。”
李泽园吞了口唾沫解释:“刚才那是消防队的警笛声,这附近有个消防局,明天晚上这个点都演练,我手机让他们踩坏了,你打110报警吧。”
我烦躁的骂了一句:“操,帮完你还得搭进去一毛多的电话费。”
“报警不花钱。”李泽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苦笑:“呵呵,看来我要求彻查那家小作坊,是戳着某些人的痛处了。”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大腿,刚刚剧烈运动中,我受伤的伤口再次崩开,此刻鲜血直接涂满我的裤管,猩红一片,我咬着嘴皮哆嗦道:“别人痛不痛我不知道,反正我特么现在腿痛。”
“你受伤了?快把手机给我。”李泽园夺过来我手机,迅速按下一个号码:“老曹,带人来趟我家小区附近,我被袭击了...”
半个多小时后,我和李泽园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我重新缝合腿上的伤口,李泽园则全身多处骨折和损伤,光是后背就缝了将近一百多针。
病房里,我瞅着他撇嘴:“大哥,你说你好歹也是个队长,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除了刚刚送咱来的两个警察,为啥都没人来看你?领导不来也就算了,你媳妇和孩子居然也不来,你这人缘真是够没谁了!”
“别人看看就能不疼嘛?”李泽园不尴不尬的怼了我一句:“再说队里已经为我成立了专案组,相信事情肯定会有处理方案的。”
“你快拉**倒吧,今天的事儿如果能抓到元凶,往后你跟我姓王。”我不屑的翻了翻白眼冷笑:“你比我更特么清楚,最后的结果是啥。”
“你闭嘴,如果不是今天跟你喝酒,老子根本不会毫无还手之力。”李泽园像是被我戳着痛处一般,瞪着眼珠子咆哮:“你放心,事情如果没处理结果,你的医药费我个人掏腰包,我肯定会将那群社会败类绳之以法的。”
我舔了舔嘴皮嘲讽的反问:“老子稀罕你的医药费不?就你这个逼态度,我真特么后悔救你了。”
话音未落下,病房门被突兀推开,一个肩膀上扛着两杠三星警花的中年男子推门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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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3 停职
见到那中年人突然闯入,李泽园马上挣扎着从病床上坐直身体,打招呼:“刘队!”
中年摆摆手,态度亲和的询问:“躺着就好,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吧?”
李泽园像个愣头青一般回应:“伤是小事,关键是..”
中年再次摆摆手:“你想说的我都知道,对于你这次的突发情况,局里和队里刚刚召开过专题会议,我和领导的意思都是一定会速办严办,坚决打击这伙暴力分子的嚣张气焰,老李啊,你得稍安勿躁。”
我斜楞眼打量这个职位貌似比李泽园高一头的中年,不屑的撇撇嘴巴。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这家伙分明就是在找借口拖沓,说什么严办速办那都是糊弄傻子的,对于他们来说,真想缉拿什么人,早就付诸行动了。
“嗯。”李泽园顿时红了眼睛,极其委屈的呢喃:“刘队,您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我绝对不是因为这次受伤的人是我才觉得气愤,我只是觉得袭击我的人,一定跟之前我申请彻查振兴市场造枪作坊的事件有关..”
姓刘的中年,微笑着点头:“我懂,咱们共事多少年了,我还能不了解你的秉性嘛,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能做到的只是接受,你先养好身体,队里的工作暂时放一下,你负责的几起案件,暂时交给小周去处理。”
李泽园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皱着眉头低喝:“刘队?您这是要让我下课吗?我做错什么了吗?”
中年人露出很官方的笑容:“老李你看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易燃易爆呢,你现在有伤在身,我和组织上都希望你能保证自己无恙,再为刑警事业立功添瓦。”
李泽园舔了舔嘴皮,语气不善的问:“那我之前申请彻查振兴市场造枪作坊的要求呢?”
中年人很圆滑的打太极:“我已经把你的申请递交给领导了,领导说还需要再开会研究一下,你也知道,咱们办事需要讲究真凭实据,不能因为你说自己嗅到了什么味道或许一些猜忌就胡乱定义,你放心养你的伤。”
李泽园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口气梆硬的说:“刘队,我身上的伤没有大碍,明天就可以上班。”
中年人虎目一瞪,作出一副发火的模样厉喝:“胡闹,你给我好好在医院呆着,什么时候医生允许你出院,你再归队,否则的话,我无限期停你的职。”
李泽园舔了舔嘴皮,争锋相对的喝叫:“我要求跟头儿对话。”
中年人斩钉截铁的回应:“领导陪同刚到任的葛主任一起到巫山县视察工作了,这就是他的命令!”
李泽园情绪激动的从病床上爬起来,喘着粗气咆哮:“刘清明,你特么故意耍老子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和葛川打的火热,你们都是穿一条裤子的。”
中年也火了,皱着鼻子呼喝:“李泽园,你这是什么态度?”
李泽园不管不顾的指着中年的脸庞,口喷唾沫星子叫骂:“老子就这个态度,你特么事儿做的太绝了,吃相也太难看了,我告诉你,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老子屈服,门都没有,老子有正式编制,一没犯错二没违法,你凭什么我的停职?”
1124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回到病房,我看到李泽园捧着手机,依旧保持刚刚的坐姿,我不由八卦的问了一句:“咋样了,嫂子说什么时候过来没?”
“她没接电话。”李泽园搓了搓下巴颏上凌乱的胡茬苦笑:“昨晚上咱们住院的消息,我同事已经告诉过她了,她肯定在生我的气,不怪她生气,这些年我做的确实也不够好。”
“唉,没啥!”我叹口气,编了句善意的谎言:“女人的心思都不大,过不了两天就好啦,昨晚上你喝醉酒,我给嫂子打过电话,她还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你呢,其实她本质里是很在乎你,撩妹你得懂套路,回头我教教你”
我话没说完,病房门被人“哒哒”叩响,紧跟着一个穿件青灰色羽绒服的女人踱步走了进来。
李泽园忙不迭站起来,像个大男孩似的露出一抹傻乎乎的笑容:“玲珑,你来啦!”
我遁声望了过去,当看清楚那个女人模样的时候,我微微一怔,顺势瞄向她的左手拎着的保温饭桶,心里暗道,这娘们不就是刚刚电梯口搞破鞋的女人吗?难不成她就是李泽园的婆娘?
面对李泽园递过去的双手,女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问:“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吧?我听小周说被人砍了好几刀。”
“不要紧,不要紧,看到你来了,我什么伤都好啦。”李泽园粗鄙的抓了抓胳肢窝,一把拉住女人的手道:“快坐吧,彤彤去上学了吗?”
“嗯,昨晚上小周告诉我你受伤后,孩子已经睡了,我怕她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就没过来,也没敢告诉孩子你受伤了,怕吓着她。”女人坐到床边,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轻声道:“我给你煲了猪脚汤,你趁热喝了吧。”
我皱了皱眉头,心里不停琢磨要不要把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告诉李泽园,可一看到他满脸洋溢的幸福,又有点于心不忍,索性抿嘴低下脑袋,打算看看再说。
“嘿嘿,老婆大人真好。”李泽园浑然不觉的拧开饭桶,使劲嗅了嗅鼻子,表情夸张的憨笑:“真香,跟以前的味道一模一样,媳妇啊,你前段时间不是总说想去京城看升旗吗?这次队里刚好给我放了假,咱们过两天就出发吧,给彤彤请个假。”
“啊?”女人楞了一下,咬着嘴皮苦笑:“这是我三年前跟你说过的梦想,那会儿咱们女儿才上二年级,她现在已经读五年级了,马上考初中,功课很紧张的。”
“三年前?”李泽园“滋溜”喝了口汤后,眼中闪过一抹内疚,干咳两声道:“不管几年前,既然我现在有时间了,咱们就应该是实现,玲珑我想好了,以后工作不会再那么拼,一切以你和彤彤为主,你说好不好?”
李泽园的媳妇玲珑抿嘴沉默半晌后,表情复杂的开口:“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李泽园完全沉浸在自己勾勒出来的美好梦境当中,大大咧咧的摆手:“别呀,趁着有时间,咱们赶紧计划计划,我意思是先去京城,然后咱们再沿着高速去趟草原,去看看我当年服役的地方,你不是一直想吃烤全羊嘛,到时候让我战友招待咱们..”
1125 你得往上爬
李泽园半跪在地上,两只胳膊撑着自己没有瘫倒,嘴巴不住颤抖着,眼泪和鼻涕顺着面颊往下滑落,但是却没有发生任何声音,那副模样让我这个局外人瞅着都心疼。
“操!”我吐了口唾沫,瘸着腿拽开门就撵了出去。
电梯口,玲珑一边抹眼泪一边低头呜咽,而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乌鸦似的呱噪:“离就离了,有什么可哭的,跟着那么个穷警察,有鸡毛的前途,你放心,我将来肯定好好的对你和孩子..”
“喂,往这儿瞅!”我顺手拎起楼道里的垃圾桶,朝着那男人喊了一嗓子。
男人和玲珑条件反射的回过来脑袋,当看到我后,那个男人直接“嗖”的一下钻到了玲珑的身后。
玲珑顿了顿,赶忙伸手阻拦我:“你是老李的同事吧,我们之间..”
“你给我上一边拉去!”我不耐烦推开她,举起手里的垃圾桶照着那个男人脑袋“咣”的就是一下。
那家伙白瞎挺大个个头,弱不禁风的摔倒在地,两手捂着脑袋嗷嗷喊叫:“别打别打,我错了..”
“错你马勒哔!”我一脚跺在他脸上,没轻没重的举起手里的垃圾桶,一下接一下的往他身上招呼。
狗日的压根不敢还手,只剩下哭爹喊娘的惨嚎。
玲珑再次冲过来,愤怒的推搡我:“喂,你别动手!”
我拿胳膊肘横怼在玲珑的身上,将她撞倒在地,随即鼓着眼珠子低吼:“草泥马得,我这个人从来不打女人,别让我破戒,听没听见?”
玲珑吓了一跳,坐在地上没敢再吱声。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起这么大的火,可能是有感于一个男人的无奈,更多是对这种生活现状的不满,我蹦起来,又是一脚蹬在那个男人的脸上,恶狠狠的咆哮:“你麻痹的,亵渎军嫂是犯罪,亵渎警嫂照样罪不可赦!”
男人狗一样的蜷缩在地上,哭讥尿嚎的应承:“我有罪,我错了,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跟她联系了,放过我吧。”
我举起被砸的完全变形的垃圾桶,狠狠的抛在他身上,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出声:“窝囊废,就你这个逼样,居然还有傻老娘们能看上,操!我住404病房,不服气你随时可以报警,也可以找人,但千万一把给我整死,不然我不出来,篮子给你割了泡酒。”
我蹒跚着往回走,路过玲珑身边的时候,我翘起大拇指道:“嫂子,恭喜你成功的把老李发展成为渣男,你失去个决定痛改前非的好爷们,别的小姑娘同样多了几分机会,不管咋说,你们的婚姻旁人无权干涉,我替李哥祝福你,但跟着那种软脚虾,你就算再婚,也还是个劳碌命。”
说完以后,我喘着粗气走回了病房。
病房的床边,李泽园依旧半跪在地上,任由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滑落。
我嘬了嘬嘴唇走到他面前,低声安慰:“李哥,你别这样..好女人多的是,大不了我回头帮你介绍几个。”
他像是没听到我说话一般,用自己的脑壳重重叩击着地面,后背更像是痉挛似的剧烈抽搐两下。
我舒了口气,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安抚:“难受就哭出来吧,憋着更痛苦。”
1126 跑着瞧
面对突然闯入的这帮小青年,李泽园“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我直接抓起旁边的输液架。
李泽园皱着眉头低喝:“你们要干什么?”
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瞟了眼李泽园,外厉内荏的撇嘴:“姓李的,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昂,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
随即又指向我龇巴大嘴:“你要是个男人,你就跟我出来!”
“我是不是男人,你得问你妈,走呗。”我不屑的吐了口唾沫,抱起输液架就往前迈步。
李泽园一把薅住我,黑着脸呵斥:“走什么走,你给我老实在屋里带着。”
训完我,李泽园又瞟向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摆手驱赶:“我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矛盾,但是在我眼前就不准胡来,不然我把你们全都铐回刑警队。”
很明显李泽园到现在都不清楚就是面前的这个狗渣绿了他,他的家庭之所以会破裂,也正是出自这个逼养的之手。
“哎哟喂,好吓人呐!”那男人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轻拍自己胸脯,斜楞眼睛轻笑:“你不就是个破警察嘛,唬谁呢?老子打个架而已,你还能给我枪毙了是咋地?”
李泽园深呼吸一口气,强压住自己心头的怒火,面无表情的指向门外厉喝:“出去!”
“我特么就不出去,你能怎么样?”那男人抹擦一把自己汉奸似的背头,圆规似的歪歪扭扭挡在病房门口冷笑:“李泽园,你不用吓唬我,你现在被停职了,说白了
跟特么我们身份一样,都是平头老百姓。”
李泽园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从我的角度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他的双拳已经攥紧,我干脆往后倒退半步,寻思着让李泽园自己动手,等完事再告诉那个男人的身份,
这样他心里的恶气也能吐出去不少。
我也看明白了,内个男人估计也不是社会上玩的,实打实的嘴炮选手,他要是真有三分魄力,冲进屋子就该直接抡家伙式,而不是跟我们有的没的穷嘚逼。
男人见李泽园没反应,牛逼哄哄的又往前踏出一步,阴阳怪气的冷笑:“李泽园,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我也不想跟你多说任何,我就找那个小子,你敢动我一下,我
就敢上你们单位告你,不信咱们走着瞧。”
“走着瞧?还尼玛跑着瞧呐!铁子,你嘀哩咕噜的从这儿背台词呢!”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粗犷的嗓音,紧跟着就看到拎着两袋水果的王鑫龙嬉皮笑脸的走进病房,他先是瞟了眼屋里的这帮社会小青年,接着望向我,眼中挂
笑的打招呼:“老大!”
“处理私事,闲人免入!”一个留着飞机头的小青年,抓起棒球棍挡住王鑫龙,表情阴沉的吓唬:“哥们你们先在门口等会儿吧。”
“咋地啦,港台黑涩会要入侵山城啊?你是先遣军呗,瞅你梳的这个炮轰的脑袋,雷劈的缝吧,冒充鸡毛的网络小红银儿!”王鑫龙淡撇撇的瞄了眼对方手里的棒球
棍,直接推开,横冲直撞的走到我跟前,将水果放到床头柜后,他才嘬着嘴角问我:“老大,你这儿啥情况啊?”
“人家要削我,还要跟我出去对话。”我朝着那个男人的方向努努嘴。
“谁呀?就内个梳着抗战时期吃饭都不用买单发型的大能耐呐?”王鑫龙眨巴两下眼睛,直接刺棱棱的走上前,指着男人吧唧嘴:“你要管我老大要点画面呀!”
“别特么指我”男人像个娘们似的推开王鑫龙的手指头。
“老大,咋整?”王鑫龙嘿嘿一笑,回头望向我。
“磕他!”我嘴唇轻轻蠕动。
话音未落,王鑫龙毫无征兆的向前一步,胳膊横摆“嘭”的一下砸在那男人的脑袋上,直接将他扫倒在地,接着一个利索的回旋踢,直接蹬在旁边一个青年的胸脯
上。
另外几个家伙反应过来,纷纷举起手里的棒球棍叫嚷着冲王鑫龙包围上去,王鑫龙身体灵巧的一下蹿到李泽园的病床上,居高临下的连续两脚狠踢在另外两个青年的
眼上,两人“呜”的低吼一声,捂着脸痛苦的蹲在地上。
“啊!”一个家伙暴喝一声,举起棒球棍就朝王鑫龙砸了上去。
王鑫龙侧步一躲,瞅准时机,一脚直踹对方的心窝,那小子“嗷”的惨嚎一声,踉跄到底,捂着胸口,一阵痉挛似的抽搐,接着脑袋一歪,休克过去。
剩下的几个人稍微有点懵圈,估计想不到面前这个家伙竟会这么生猛,但王鑫龙没给他们思考的机会,一个猛子从床上蹦下来,单手又薅住一个青年的衣领,按着他
脑袋照墙壁“咣咣”猛磕几下。
青年满脸是血,瘫软的栽倒在地,王鑫龙左脚重重的踩在那人的胳膊上,弯腰捡起来他的棒球棍,指向对面的俩人努嘴:“草泥们马得!拿根破棍子,一个个要装齐
天大圣攻打天庭呐!”
仅剩的俩人迟疑几秒钟,吓得“咣当咣当”两声,丢掉手里的棒球棍拔腿就往门外跑。
王鑫龙干仗没有太过花里胡哨的招式,更不存在什么武学内功,完全就是倚靠技巧、反应能力和魄力,但就是这三点,普通人都很难掌握,至少我们这帮人里,除了
疯子、三眼、姜林以外,其他人都够呛。
短短的二十几秒时间内,一人狂揍五六个,自己愣是一下没挨着,不光震惊了我,旁边的李泽园同样也惊诧的张大嘴巴。
“你是带队啊?”王鑫龙蹲到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跟前,抬手“啪”的抽了他个嘴巴子。
男人捂着脸上的巴掌印,哆哆嗦嗦的求饶:“大哥,我我头脑发昏,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啪!”
没等他说完,王鑫龙抡起胳膊又是一个反抽,大巴掌掴在他另外一张脸上,棱着眼珠子呵斥:“谁让你捂脸的,手放下!”
“呜”男人带着哭腔,双手蒙着两片两片脸蛋,眼中噙泪的干嚎:“别打了大哥,我赔钱行不?”
“尼玛的!捂,我让你捂!”王鑫龙举起拳头照着男人的脑门子“嘭嘭”就是两记老拳,踹着粗气臭骂:“还有手捂没?来,你再捂一下我看看。”
男人半跪在地上,鹌鹑似的脑袋贴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喊叫:“呜呜别打了,我错了,我真错了。”
李泽园干咳两声,拿胳膊捅咕我两下摇头:“王朗,差不多得了,我还在旁边呢。”
“就是因为你在旁边,我才没好意思下死手。”我撇撇嘴,朝着王鑫龙出声:“大龙,让他滚蛋吧。”
“no帕不伦特!”王鑫龙比划了个ok的手势,面露讥讽的扒拉两下男人的汉奸头,冷笑道:“人家都说,男人要想混的好,头发必须朝后倒,你说窝窝囊囊的,都
特么对不起自己这个精致的小发型。”
“是是是,我对不起祖国,对不起发型。”那男的小鸡啄米似的狂点脑袋。
“你特么这是搁脑袋上抹了二斤发蜡吧?”王鑫龙嫌弃的把手掌在男人的胸口处蹭了蹭,随即站起来,吐了口唾沫:“行了,带着你的这帮社会哥给我滚出去吧,往
后再**看着你,狗腿给你们全掰折!”
“谢大哥!”男人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招呼上另外几个哼哼啊啊惨嚎的小青年准备离开。
“卧下!”王鑫龙吆喝牲口似的,提腿又是一脚蹬在男人肚子上,揪着眉头呵斥:“是我特么普通话发音不标准吗?让你们滚出去,自己搁脑海里回忆一下足球的移
动方式。”
男人怔了怔,最后咬着嘴皮又躺在地上,就地朝病房外面滚动。
滚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狗日的身体被卡住了,可怜兮兮的扬起脑袋解释:“大哥,滚不出去了。”
王鑫龙双手抱在胸前咒骂:“诶我去,就你们这个智商,赵四他爹都能被你们气死,竖着滚,草泥马得!”
“好好”那男人带着几个小青年老老实实的竖滚身体。
等几人滚出病房后,王鑫龙拍了拍手臭屁:“这年头混社会的门槛是真低啊,什么驴马癞子都敢出来摆逼,大哥,你就说我刚才咔咔那两下子有没有点功夫龙的感
觉。”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那个男人操着破锣嗓子的谩骂:“李泽园,还有那个臭小子,你们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诶我草。”王鑫龙楞了两秒钟,接着一个健步扎出病房,很快走廊里再次传来那个男人哭爹喊娘的干嚎声和王鑫龙的叫骂:“真当哥百米冲刺小王子的绰号是叫着
玩的是吧,让你嘴欠,我让你骂街!”
“大哥,我错了”
1127 循序渐进
??听着门外高一声低一声的哭嚎,我吐了口浊气随手将病房门关上。
李泽园担忧的皱了皱鼻子出声:“别闹出事儿来?”
我坐到床沿边,大大咧咧的摆手:“没事儿,都是三百多个月的孩子,打打闹闹不很正常嘛。”
李泽园抿了抿嘴角叹气:“唉,有时候真羡慕你们解决问题的方式。”
我抓起一支烟叼在嘴里轻笑:“说实话,我其实一直都想往高档走,能吵吵就不动手,可关键有些人总晒脸,你不给他打服了,他敢没完没了的墨迹你。”
随着法律的越发健全,现在是人不是人都开始懂得披上律法的外衣保护自己,尤其是最近几年街边已经很少再看到成群结队闹场的混混了,当然并不是这种人变少了,只是他们不再大张旗鼓的走街串巷。
我也总在琢磨,怎么样可以兵不刃血的达到自己的目的,结果尝试很多次后发现,卵用没有,社会还是那个社会,混子圈仍旧讲究强者为尊,人与人之间如此,国与国更是如此。
倘若七十多年前,米国没往倭岛投放那两颗原子弹,倭岛现在也不会对米国卑躬屈膝,这就是威慑力,话糙理不糙。
所以我们想在这个肮脏的圈子里站稳脚跟,除了要懂得给自己披上适量律法的外衣以外,还得保持应有的血性和魄力。
几分钟后,王鑫龙双手插兜,笑盈盈的走回病房。
我吸了吸鼻子问他:“咋样了?”
“你龙弟出手,结果就两种,要么我死,要么他跪!”王鑫龙吹着口哨臭屁:“我让那个狗篮子原地来了个三百八十度的托马斯绝学,完事头朝地脚朝天,脑瓜子一路干放屁的滚出医院了。”
我笑盈盈的努嘴:“行了,别吹牛逼了,给我办出院手续,咱们闪人。”
“大哥的牛逼从来不是吹出来滴。”王鑫龙从床头柜装水果的袋子里翻出来几双崭新的袜子和内裤丢给我:“老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哈,我给你买的全是国际品牌,次科得。”
盯着内裤上的商标,我无奈的嘟囔:“龙哥,内俩字母念ck,abc的c。”
“不是啊波次得吗?”王鑫龙呆萌的眨巴两下眼睛撇嘴:“估计是咱俩口音不一样,爱**叫啥叫啥吧,反正袜子和裤头我是给你买了,别让我再洗了昂。”
旁边的李泽园顿时被逗笑了:“哈哈,这兄弟有意思,哥们你怎么称呼啊?”
“呃”王鑫龙迟疑的瞟了眼李泽园,随即憨笑道:“我妈说了,男孩纸一个人在外面挺危险,不让我随便告诉别人名字和年纪。”
说罢话,他朝我挤眉弄眼的摆摆手:“老大,我给你办手续去了啊,待会聊。”
等王鑫龙离去后,我侧目望向李泽园道:“李哥,我杂事比较多,就先出院了,你自己想开点,已经变成定局的事情,再难为自己也没什么用。”
“嗯。”李泽园沉闷的点点脑袋。
“待会我给你写下来我手机号,心情郁闷了,或者是觉得烦躁了,随时可以给老弟打电话聊天。”我从柜子里翻出来笔和纸,刷刷写下来手机号码道:“你放心,我觉得不会腐蚀你,更不会麻烦你任何,咱们就当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哥们朋友相处。”
1128 开车,回家!
我一直都认为,人之所以会觉得累,是因为说得多做得少,**大过本事,想改变却无能为力,想要顺其自然可又无法心安理得,用佛家的禅语解释,我们都在历经
苦厄。
望着那个精神病人,王鑫龙沉了口气问我:“老大,你说人到底分多少种类?”
“不知道。”我茫然的摇了摇脑袋,沉寂片刻后开口:“我觉得人大致可以分成四种,糊涂人、自在人、聪明人和智慧人。”
说着话,我陷入了沉思当中。
糊涂人笨,但笨无罪,罪在哪呢?罪在狭隘,和受教育程度有关系吗?有,但不是绝对的,和生活环境有关系吗?这个一定有,如果他们的参照都是同一类人,就很
难换位思考,诸如钱龙,任性为之,得过且过。
自在人,自在人也聪明不到哪儿去,之所以自在,一半因为没看透没意会明白,所以并不觉得世态炎凉,人心可怖,另一半则是意味了一点,但却钝感十足,压根儿
不放在心上,所以自在人活得特别舒坦,就好像大涛小涛。
聪明人,聪明人是这四类人里最累的,为什么这么说,他有所谓的“智慧”,能看穿懂识透,但确没有“智慧”高屋建瓴的去处理这尘世的一堆乱麻,反而空惹自己
劳心伤神,我就属于这类人。
再有就是智慧人,行一步善百步,每一次关卡都懂的怎样趋吉避凶,明白自己要干的每一件事情,懂的抓住每一次机缘,譬如王者商会的一甘大佬,包括跟我分道扬
镳的杨晨,都属于这类人。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王鑫龙轻推我的胳膊嘟囔:“老大,咱撤吧,我瞅内个精神病老跟我对眼,我怕再继续互看下去,我俩容易拜把子,这会儿我瞅他,都有点
惺惺相惜的感觉了。”
“哈哈,走走走”我咧嘴一笑,迈步朝医院正门口走去。
不可否认的是王鑫龙绝对是小佛爷送给我的一颗活宝,不光能在郁闷之中救我于水火之中,而且懂得什么时候该耍贱,什么时候应该正经,只要是我俩相处的时间
里,他总有办法逗的我开怀大笑。
走出医院,王鑫龙招呼我钻进一辆本田雅阁的车里,他随即坐到司机位上,乐呵呵的问:“哥呀,咱这小车不错吧?不跟你吹牛逼,这是我住院时候跟人打赌赢来
的。”
我调侃的问道:“哟,你还有赌圣的潜质呢?”
“用俺们东北话说,这叫必须的必。”王鑫龙轻捋自己的板寸头,没正经的说:“我住院的时候,同病房有个逼养的是sx那边的煤老板,跟我打赌,我不敢捏死蟑
螂,我当着丫面,活吞了五只,立马服了!”
我双手合十的作揖:“兄弟,咱换个话题吧,我跑我容易吐出来。”
笑闹一会儿后,王鑫龙毕恭毕敬的给我点上我一支烟,表情凝重的开腔:“哥啊,这会儿没外人了,我说两句不中听的话,行不?”
我吐了口烟圈,朝他点点脑袋:“嗯呐,你说!”
“老大,你也知道,我跟你之前是在佛爷身边混饭吃的,常年混迹缅d的大街小巷,丛林峻岭之中。”王鑫龙夹着烟卷,十分认真的出声:“我不是埋汰你窝囊哈,
就是感觉你做事还是太柔和了,咱就说那个葛川吧,狗**不是,你各种忍让。”
我揪着眉头解释:“他虽然什么都不算,但是他爸,他家里人有排面,我惹不起!”
“嗯,我能理解,佛爷也常说,国内和境外不同,这块更讲究关系和人脉,葛川比咱强,咱认了,怂了,给他跪下来磕俩也无所谓。”王鑫龙喉结蠕动两下,继续
道:“可杨晨呢?他算个渣啊,你一忍再忍,一放再放!”
“我我”我语顿的磕巴两声。
“老大,这段时间我虽然住院,但是没闲着,逮着机会就跟别的兄弟打听你们之前的事情。”王鑫龙舔了舔嘴皮,长舒一口气道:“大概也了解了,弟弟说句不该说
的话,你是在拿咱们一帮人的安危去赌一个可能的未来,对吗?”
我怔了怔,实事求是的点头:“是!”
“我不赞成。”王鑫龙斜着膀子冷声道:“我不代表任何人,只说我自己的感受,我认识杨晨是哪只鸡儿?凭**啥给他面子?那天晚上,你想干死他,他也想干死
你,而且双方都已经竭尽全力了,这种情况下,你俩永远没可能和好,永远没可能。”
我嘬着烟嘴没吱声,王鑫龙犹豫一下后干笑:“老大,我知道我在咱家啥也算不上,但我还是想说,我说出来的绝对代表大多数没有跟杨晨共过事兄弟的心声,这个
狗渣咱不让了,行吗?”
我两指间颤颤巍巍的夹着烟卷,低垂着脑袋不予应承。
王鑫龙接着道:“朗哥、老大,我不知道别人咋想的,但我从缅d跟到你山城,我求的是一世锦华,如果你是个犹犹豫豫的人,并且不打算改变的话,那我想我来错
了地方。”
我横着眉头问他:“你希望我怎么样?”
“对天宣战!”王鑫龙紧绷着小脸,表情极其认真的说:“哥,你真应该跟王者商会那帮人好好接触一下,在我们训练营里流传一句话,阎王不可怕,王者拿天下!
我跟佛爷的时间短,可听那帮老大哥们讲,王者商会巅峰时期,龙头赵成虎,敢直接跟青市一把手面对面的谈交易。”
“啊?”我不可思议的瞪圆眼睛。
“佛爷当时跟我们那批人说过,赵成虎真的是把狂演绎到了极致。”王鑫龙吸溜两下鼻子道:“他敢指着青市一把手的脑门子威胁,敢抓他,青市必定大乱,果然抓
他的那天晚上,整个青市大大小小发生了将近四百起打架斗殴事件。”
我哑然失色:“他他这么狠吗?”
“何止是狠,关键是魄力,王者商会的那帮人都敢把脑袋摘出去陪着他闹,你问问你自己,现在头狼公司,你有多少这样的人?”王喜龙鼓着眼珠子道:“大哥,有
时候不是这个江湖缺乏血色了,而是站在江湖边缘的人,再也不敢乱中取胜!”
“乱中取胜?”我重复着他的话,迟疑几秒钟后,侧头看向他问:“背这段台词挺辛苦的吧?”
“还行。”王鑫龙下意识的摆摆手,随即尴尬的朝我挪移:“老大,我承认这段话,确实是佛爷让我转述的,但也代表我的真实想法,如果你是为了拿下山城,跟人
血拼到底,我大龙第一个请战!牢底坐穿,无怨无悔!”
“跟谁战啊?”我歪着膀子苦笑:“葛川还是他爹,又或者偷偷潜入进来的李倬禹、陆国康和孙马克?”
王鑫龙眼神锐利的接茬:“不管是谁,只要你敢战,我就敢拎刀!你可能不知道,你进鸡棚子这段时间,家里遇上的麻烦,夜总会将近二百小姐,基本上都给葛川祸
害过,他带着人去咱家场子玩,直接给包房里变身,小姐们不要脸吗?可没办法啊,咱得看人家的表情赚钱,旅游公司六十个导游,有一半强迫、半强迫陪葛川吃过
饭上过床,完事三眼哥他们,各种花钱找平衡。”
“还有这种事情?”我愕然的张大嘴巴。
王鑫龙揪了揪鼻头道:“操,这算啥啊,葛川还让大嫂去陪过酒,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秀秀姐和三眼竭力阻拦”
我吊着眼珠子的低吼:“什么时候的事情?”
王鑫龙咬着嘴皮没作声。
我暴躁的嘶吼:“我问你什么时候的事情!”
王鑫龙迟疑片刻后,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低语:“一个月以前,不过老大,三眼哥和波姐不让说,你就当没听见,你这样的话,我以后难做人,真的。”
“开车,回夜总会!”我咬着牙豁子出声。
王鑫龙干涩的呢喃:“老大”
我歇斯底里一般的咆哮:“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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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9 诶,回头!
半个小时后,王鑫龙载着我回到夜总会。
灯火通明的夜总会,像往常一般车水马龙,门前的停车场已经停满了各式豪车,两个保安有气无力的指挥着车辆进进出出,王鑫龙把车停好以后,我俩直接走了出来。
一个保安走上前,“啪”的敬个了礼,态度和蔼的出声:“尊敬的贵客您好,欢迎光临头狼夜总会,请问您有预定吗?目前我们夜总会已经没有包房了。”
看了眼这个无比陌生的保安,我压低声音道:“素质到位,就是眼力劲还有点欠缺,888至尊间,我叫王朗!”
保安干咳两声解释:“不好意思王先生,888至尊间已经有预定了。”
王鑫龙大大咧咧的替我开腔:“哥们,你可能没听清楚,他说他叫王朗!”
保安干涩的咧嘴:“我听见了,关键是888房间,我们老总亲自下过命令,只留给..”
“滚蛋,分不清楚谁是大小王啊!这是咱夜总会的大老板王总!”另外一个保安抻手推了把同事,笑盈盈的朝我做出邀请的手势:“王总这边请,特哥说过,888包间永远都是您的专属,那小子新来的,甭搭理他。”
我笑盈盈的看向那名保安问:“你认识我?”
“我来咱家夜总会上班比较早,见过您很多次,可能您没什么印象。”那个保安点头哈腰的应声。
王鑫龙歪嘴浅笑:“怎么称呼啊老铁?”
保安乐呵呵的接茬:“我叫李先浩,保安部的同事都喊我老鼠。”
“兄弟,就凭你这份热忱劲儿,你今年肯定火,真真的!”王鑫龙递给对方一支烟。
叫李先浩的保安忙不迭摆手:“王总说过,上班期间不许抽烟。”
说着话,李先浩侧头问我:“王总,您看我需要通知特哥、蛋哥和浩然哥一声不?”
我摆摆手道:“不用,直接给我领包房就可以了。”
我话音未落小,一辆黑色奥迪a6风驰电掣的停到我旁边的空车位上,紧跟着车门“嘭嘭”打开。
车内晃晃悠悠走下来几个浑身散发着浓郁酒味的年轻人,带头的家伙短发大脸,左拥右抱的搂着两个漂亮姑娘,打车里一下来,就抻着脖颈嚷嚷:“保安,888房间给我们葛总订好没有?我们葛总半个小时后带贵宾过来,招待不好,你们这家破**夜总会就别开了!”
一个保安马上客客气气的走过去搀扶:“哥,您慢点。”
“滚蛋!”那小子牛逼哄哄的摆手:“认识我是谁不?”
“认识认识,您是聚海商会的李经理。”那保安赶忙卑躬屈膝的应承:“聚海商会的会长是葛川葛公子,我们夜总会都会备案的。”
“草泥..”王鑫龙横着膀子咒骂一句。
我抬手拽了一把王鑫龙,冲着前面给我引路的李先浩出声:“去,告诉他,都准备好了,就等他大驾光临呢!”
李先浩绝对属于人精中的战斗机,一看我的表情,马上心领神会的涌过去招呼:“李经理这边请!包房早就为您开好了。”
带头的小伙满意的拍了拍保安的脸颊,努嘴道:“嗯,不错!”
1130 你接的稳不!
面对白老七的**裸挑衅,灵猫皱了皱鼻子,眼中的目光骤然变得阴冷。
不过这家伙很机敏,仍旧挡在葛川的身前没动弹。
“操,这帮人里,我就特么看你最不顺眼!”
生怕白老七抢走自己猎物似的,王鑫龙身形一动,朝着灵猫就朝了上去,横拳左摆,出手极为刁钻的直接怼向灵猫的面门,灵猫速度很快的往旁边让了半步,轻松避
开攻击。
王鑫龙的性子烈,干仗也偏向于大开大合的猛烈。
而灵猫的速度则很快,借着身体优势,腾挪闪躲。
两人的水平不相上下,谁也不能真正的制衡谁,不过要是拼持久的话,灵猫绝逼不是王鑫龙的对手,就在他俩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白老七欺身过去,抬腿一记飞脚
再次“嘭”的猛踹在灵猫的胯骨上。
灵猫趔趄的往后倒退两步,正好漏出来躲在他身后的葛川,狗日的想要再次挡住葛川的时候,王鑫龙一个健步直接贴到他身边,压根不给他机会。
我压低声音出声:“老七,待会送他们点你抢的礼物。”
“明白。”白老七背对着我,犹豫几秒钟后,点点脑袋回应,随即迈步出去,配合着王鑫龙压着灵猫暴打。
我则眨巴两下眼睛盯盯的朝葛川走去。
葛川面颊憔白,嘴唇禁不住狂打哆嗦:“王王朗,我警告你不要不要乱来。”
“警告我!”我抡圆胳膊就是一记大嘴巴子抽在葛川左边脸蛋上。
葛川吃痛的喊了一声,捂着腮帮子颤颤巍巍的往后倒退:“你想想打完我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我抬起手臂又是一巴掌抽在他左脸上。
葛川带着哭腔呢喃:“王朗王朗,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左手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右手攥成拳头,照着他的脸盘子没轻没重的“嘭嘭”就是几拳头,直接把他的鼻子和嘴巴给怼出了鲜血。
“呜王朗,你会后悔的。”葛川疼的龇哇乱叫,嘴巴仍旧不闲的干嚎。
“后悔!后悔!”我紧紧的掐着葛川的脖颈,吼一句往他脸上砸一拳,吼一句砸一拳,几拳下去,这个纨绔已经如软脚虾似的瘫坐在地上,除了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就只剩下小姑娘一般的呜呜哽咽。
当从王鑫龙嘴里听到狗日的葛川竟然让江静雅陪酒的时候,我的火就再也压制不住了,什么特么宏图霸业、江湖地位全都给我玩蛋去,我蛮横的揪住葛川的衣领试图
将丫再拽起来。
“朗朗”
“朗哥,别冲动!”
就在这时候,中特、蛋蛋和何佳文急急忙忙的从夜总会里跑出来。
中特焦躁的上前拽我:“朗朗,你赶紧松手,这事儿听我的行不?”
“起来,这事儿你们谁都别管。”我一把推搡开中特,掐着葛川的脖颈将他硬提溜起来,然后指向面前的夜总会厉喝:“这间场子是我和我的兄弟们拿命拼下来的江
山,就算我他妈拱手想让,你接的稳不?”
葛川满脸血呼拉擦,弱弱的恳求:“王朗我我错了。”
“我他妈问你,接的稳不!”我举起另外一只拳头,“嘭”的再次捣在他眼窝上,气喘吁吁的咆哮:“为啥一直让着你,因为老子想在这块地界上生存,你不给老子
们活路,没问题,从今天开始,我的夜总会和旅游公司全都不开了,爸爸孑然一身的陪你玩到底!”
中特再次抻手拉拽我和葛川:“朗朗,你别这样,会出大事的”
我也刚好没什么力气了,顺着中特的劲儿松开葛川,葛川直接一屁股崴坐在地上,我照着他的脑袋“咣咣”就是两脚,唾沫横飞的骂叫:“记住了,只要老子不死,
你就是个弟弟!”
“啊!”
另外一边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灵猫身体蜷缩躺在地上,一条胳膊无力的耷拉着,满脸全是痛苦的表情。
王鑫龙居高临下的吐了口唾沫,接着往后倒退几步,然后猛然蹿出,以足球守门员开远球的姿势,趁着自上而下带来的巨大惯性力量,一脚“嘭”的铲在灵猫的小腿
胫骨上。
“咔嚓”一声轻响,灵猫再次发生凄惨的哀嚎,身体像是中电了一般来回在地上打滚。
“躲了吧。”我朝王鑫龙努努嘴示意,他迟疑几秒钟后,迅速掉头朝反方向离去。
白老七甩了甩手腕,跟我擦肩而过,轻飘飘的甩了一句:“礼物送到他车里了,在副驾驶的座椅底下。”
不等我多说什么,白老七直接扎进夜总会里,很快便失去了影踪。
“滴呜滴呜。”
嘈杂的警笛声骤然泛起,几辆闪着红蓝警灯的汽车速度很快的出现在街口。
中特回头看了一眼,朝着我低声劝阻:“朗朗,你先躲起来,我来处理!”
何佳文和蛋蛋也慌忙走过来催促我:“是啊朗哥,先躲躲吧,不然你又得进去”
我舔了舔嘴皮,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不用,都站一边去,证明这事儿跟你们没任何关系。”
说话的空当,几台警车已经停到了夜总会的门前。
先是几个荷枪实弹的管理员和武警冲了下来,带队的正是我的“拜把子大哥”庞明,庞明黑着脸,扯着喉咙喊叫:“王朗,放下武器,马上投降,你已经被我们彻底
包围了!”
紧跟着打警车里又跳下来两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对着我们的方向“咔咔”一阵猛拍,闪电一帮的聚光灯晃的我眼球一顿发晕。
瘫坐在地上的葛川瞬间来了状态,歇斯底里的吼叫:“救命啊,杀人啦.”
“我投降!”我直接举起双手,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
与此同时,又是一台面包警车,风驰电掣的开拔而来,车子还没停稳,一身病号服的李泽园和几个穿刑警制服的青年迅速跳了下来。
李泽园和庞明彼此对视一眼,估计全都有些迷糊。
葛川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蹲在地上哭嚎:“救命啊,救命啊”
我运了口气朝着李泽园出声:“李队,那辆车牌五个九的奥迪a6内有藏枪,枪在副驾驶座底下,葛川持械伤人,并且多次妨碍我们夜总会正常营业,你不信的话可以
问下夜总会的负责人和服务员,请您为我们做主。”
葛川抹擦一把脸上的血迹咒骂:“你放屁,老子车里什么时候有枪?”
李泽园摆摆手,跟他来的几个刑警迅速朝奥迪车内走去。
葛川像是突然被踩着尾巴似的,一激灵跳起来,急急忙忙的阻拦:“你们凭什么搜我的车,车里有我个人**。”
李泽园向前一步,一个小擒拿将葛川胳膊反扭按在地上。
眼瞅两个刑警已经拽开奥迪车的车门,葛川情绪失控的咆哮挣扎:“你们特么是不是不想干了,放着犯罪分子不抓,难为我干**,我爸葛志鹏,我警告你们”
我斜眼瞟了眼葛川,暗道这家伙的车里看来本身就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随即吐了口浊气,朝着庞明吆喝:“庞队,我伏法!”
庞明摆摆手,两名武警马上将按倒,几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立马贴过来,对着我的“咔咔”又是连续几张特写拍摄。
我脸贴在地上,朝着几个记者低吼:“我承认我从公安医院潜逃出来是违法,但你们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明知道是大错还会这样吗?”
几个记者顿时一愣,我吸了吸鼻子,眼中噙泪的诉苦:“我背后的这家头狼夜总会是我和我朋友的心血,入狱前我因为一些琐事得罪过那位葛川葛大少,我家里人怕
葛大少打击报复,砸锅卖铁的赔偿了葛大少一笔丰厚的补偿金,我本以为可以相安无事,但葛大少却咄咄逼人,不光天天来我店里闹事,还强制我未婚妻和一些女性
朋友干一些侮辱人格的勾当。”
说着话,我眼泪就流出来了,虽然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我想一定特别的苦楚。
一个记者轻声询问:“请问,你口中的葛大少为什么会如此有恃无恐?”
我抽泣着说:“因为人家是达官贵人,刚刚他自己不是也说了嘛,他爸叫葛志鹏,还威胁警察同志不相干了,我觉得你们应该把镜头对准他,好好的采访一下他的心
路历程,记者朋友们,如果不是被欺负到了极限,谁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潜逃,我乞求你们予以曝光,给我们平头百姓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吧。”
不远处的奥迪车内,一个刑警声音洪亮的喊叫:“李队,奥迪车内发现五四式手枪两把,不明成分的药剂若干,还有诸多不明注射液体,好像是三号。”
听到那刑警的话,几个记者犹豫几秒钟后,齐刷刷的扛着摄像机朝奥迪车方向奔去.
1131 趁他病,要他命!
望着一众记者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像机将奥迪车团团包围起来。
被李倬禹按在地上的葛川顷刻间像是丢了魂一帮,眼珠子瞪圆,嘴巴无力的呢喃:“完了全完了”
我也被两个武警扭按着,脸贴着水泥地上,朝着他轻飘飘的冷笑:“完了?这他妈才哪到哪!后面咱俩的戏码还多着呢,小狗篮子,跟我玩?老子拼死你!”
葛川两眼无神的盯着我,鼻孔外翻“呼呼”的喷着热气,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乱了方寸。
我眯眼冷笑:“呵呵呵,我在鸡棚子里等着你。”
就在这时候,我们夜总会的门前,突然传来一道似曾相识的悦耳女声:“对对对,这里就是我曾经跟亲们提过的那间饱受欺辱的头狼夜总会,几分钟前门口刚刚发生
了厮斗,警察叔叔按住的那两个人,一个是被逼的走投无路的老板,另外一个就是山城赫赫有名的聚海商会会长葛川,刚才听警察叔叔说,葛会长的车内不光有枪,
而且藏药”
我昂头望去,瞬间呆立当场,打死我也没想到王影竟会出现在我面前。
王影一袭深蓝色长款羽绒服,头发简单的束成马尾,精致的小脸上略施粉黛,看着比过去漂亮了很多。
此刻她正一手握着手机支架,一边冲着镜头说话:“值得一提的是那位葛会长的父亲好像是山城的某位权贵,我不知道他的成功发迹是否跟他父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
系,大家记得订阅转载,小影的铁粉们一定要帮我转发到朋友圈和各大群里,我们一起弘扬正能量。”
“不许乱拍,赶紧走!”一个刑警朝着王影轻喝一声。
“好的,不拍了。”王影放下手机,盯盯望向我的方向。
我和她四目相对,刹那间我的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的难以形容。
自打分手以后,我一直都在刻意回避她,不管是见面还是别的方面,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可就在我被欺负到走投无路的时候,这个女孩挺身而
出,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帮助着我。
上次从江静雅的口中得知,王影一直在借助网络媒体的力量帮助我们洗白、扭转形象,我只是心底一暖,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可这次眼睁睁看着她做的一切,我
承认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一块位置松动了。
庞明皱了皱眉头,朝着押我的两个武警摆摆手道:“把王朗铐上车,先送到公安医院检查一下。”
“谢谢你小影。”我蠕动嘴唇轻喃。
她轻抿嘴角,欲言又止的往前走了两步,可能又想到了什么,突兀停下脚步,只是眼巴巴的望着我。
我被扭着胳膊往车内推,依依不舍的回过去脑袋看她。
她大大眼睛微微泛红,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声音很小的开口:“要爱惜自己,要好好的。”
很快我被推进了警车内,隔着车窗玻璃,我仍旧盯盯的望着站在夜总会台阶上的王影,随着车子的启动,我看到她的眼眶中突然掉下来几滴晶莹的泪水。
再次回到熟悉的公安医院,我被铐在病床上,茫然的望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道过去多久,庞明推门走进来,苦着一张倭瓜似的脸蛋吐了口浊气:“老弟啊,这回你真是把我害惨了,我大张旗鼓的带着几个媒体朋友过去抓你,谁知道竟然
给葛川按了个正着。”
我吸了吸鼻子回过来神,微笑着反问:“庞哥,说这话你良心不会痛吗?抓葛川那是刑警队的事儿,你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算起来你俩这属于联合破案,我不信鸡
棚子对你没有嘉奖。”
庞明惆怅的掏出烟盒,点燃两支烟,递给我一支,自己叼起来一支叹气:“嘉奖个屁,我领导刚刚打电话骂了我半个小时,葛川他爸是干什么的你又不是不清楚,我
们把他亲儿子给按住了,往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别急,慢慢等着吧。”我笃定的咬着烟嘴道:“事情闹这么大,我不信老葛敢明目张胆的护犊子,做生意的有竞争对手,混吏场的难道都是朋友?眼下他的当务之
急是怎么样做好大义灭亲,不然他的竞争对手肯定会趁机发难,他现在就是再恨,也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唉,希望如此吧。”庞明长吐一口烟圈。
我咬着嘴皮出声:“你一定会升职的,我保证!”
庞明深嘬几口烟,拍了拍我肩膀道:“我给医生打过招呼了,以你腿伤严重为由,再让你从医院继续住下去,不过这次你真得听我的,千万别再乱跑了,老哥哥的心
脏承受不住啊,等一切风平浪静,你想干嘛干嘛,我肯定不会阻拦。”
“行,我记住了。”我使劲点点脑袋。
庞明一脚踩灭烟蒂,朝我摆摆手道:“你先歇着吧,我得回去写份今晚上事件的详细报告,另外把你在鸡棚子里的资料完善一下,省的将来老葛找借口查处,出现什
么纰漏。”
我想了想后朝庞明出声:“对了庞哥,明天中午你抽空来趟医院,我给你介绍个靠谱的朋友。”
“行。”庞明迟疑几秒,点了点脑袋。
之所以选择让庞明抓我,我就是为了避免再落到警察手里,然后调查取证,最后查出来我其实已经出狱了,毕竟我当时进鸡棚子,是林昆透过特殊手段安排的,我已
经坑了师父两次,不能再给他制造麻烦。
等庞明离开以后,我掏出钱龙给我买的另外一部手机,拨通卢**的号码:“波姐,是我。”
卢**立马上火的低喝:“卧槽,你特么啥情况啊?偷摸跑出医院,整出来这么大的动静都不知道提前吱个声,这会儿**个记者跑咱们夜总会采访。”
我定了定神,压低声音交代:“没事,跟记者们好好说下咱是咋受凌辱的,记得尽可能往老葛的身上泼脏水,就说葛川总是借助各个单位的手打压咱们,另外想办法
把记者们往旅游公司引引,既加大曝光度还能保护咱自己。”
我琢磨一下,接着交代:“你和三眼嘴太笨,尽可能让秀姐、小雅、媚儿和婷婷她们几个女的说,哭的越惨越容易博同情,另外找律师写诉讼,控告葛川猥亵咱店里
的服务员,别舍不得花钱,找几个演技好的。”
“能行不?”卢**疑惑的喃呢。
我乐呵呵的说:“妥妥的行,我不信在这个节骨眼上,老葛不想招救他家犬子,还有闲工夫跟咱扯淡玩,只要有媒体曝光,什么**这个局那个所的,全得规规矩矩
往边上靠。”
“行,我马上安排。”卢**利索的应承下来。
我掐着嗓子说:“另外我再交代你两件事情,第一,联系廖国明和张帅,廖家和帅帅在市里面的人脉圈比咱大多了,让他们打听一下,谁跟老葛不对路,你想办法接
触,后面的事儿不用我教吧?第二,给刑警队的李泽园带句话,让他明天中午来公安医院跟我见个面。”
之前李泽园的手机被摔坏了,我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只得通过卢**通知他。
卢**迷惑的问我:“你想干啥呀?”
“趁他病,要他命!”我狠声狞笑:“让老葛爷俩记住了,咱们永远都是他惹不起的爸爸。”
卢**轻声询问:“需要再找找韩飞不?他今天还给我打电话问过咱这边的情况。”
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不用,好钢用在刀刃上,人情这玩意儿次次都用就不值钱了,你别给我打电话,我有事会主动联系你的。”
放下电话后,我眯眼陷入沉思,仔细将整晚上的事情回忆一遍,琢磨着有没有纰漏。
想着想着,我突然低喝:“糟了,白老七露了!”
今晚上在夜总会门前,白老七和王鑫龙一块胖揍的灵猫,我们门口有摄像头,警方如果取证的话,一定会调录像!
1132 全给我吐出来!
我揪着眉头,不停翻动手机屏幕自言自语的嘟囔:“糟了,白老七咋整?”
这个手机和号码都是新换的,谁的号码都没储存,通话记录上就有我刚刚拨过的卢**的号码,关键卢**也不认识白老七,就算能找到他,白老七肯定也不会相信他。
苦思无果后,我只能寄希望于满天神佛,叹口气喃喃:“菩萨保佑,希望他运气没那么衰。”
因为一只手腕子被铐在床头上,我能活动的范围很有限,最后只能有气无力的躺回病床。
躺在床上,我脑子说不出的混乱,一会儿想想白老七,一会儿又琢磨琢磨王影,时不时再考虑考虑葛川,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熟睡过去,再一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我抽着凉气挣动自己手腕,胳膊被锁了一晚上,已经完全麻木了。
我痛苦的朝门外喊叫:“刘哥,我想尿尿。”
很快一个完全陌生的管理员推门走进来,语气不善的问:“小刘回鸡棚子去了,以后你的生活起居归我负责,我叫宁浩,你有什么事情?”
瞅着这个人,我微微一顿,心头浮现一抹不好的预感,深呼吸两口道:“宁哥,我想撒尿,麻烦您给我松松铐子吧?”
昨晚上庞明跟我说的很清楚,暂时做样子铐我两天,等事情平息后,就会给我解开,现在突然换来一个陌生的管理员,肯定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他满脸严肃的努嘴:“尿盆不是在床底下吗?自己解决。”
我挤出一抹讨巧的笑容恳求:“宁哥,这大白天的,尿到盆里难为情的,您就通融通融呗。”
“我通融你,谁通融我?你跟规章说通融合适吗?”姓宁的管理员棱着眉毛,嘲讽的撇嘴:“有能耐别犯错啊,昨晚上你不是挺厉害的嘛,又打人又找媒体的,呵呵..你住院的日子还长,我好好教教你什么是通融。”
听到他的话,我心底的猜测瞬时坐实,看来真是出问题了,我皱着眉头道:“不是,我就想上个厕所,你至于推三阻四的不?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撒尿拉屎的?”
宁浩皮笑肉不笑的撇眼:“你不用冲我吼,我是照规章制度办事。”
“去尼玛得规章制度,老子要拉屎,大的!”我也懒得再跟他玩虚的,同样没好气的骂咧:“你不给我松开铐子,我就拉裤裆里,草泥马得,拿根破鸡毛你装篮子的令箭。”
宁浩冷下来脸,一步迈到我面前厉喝:“你再骂我一句?”
我也没惯着他,喷着唾沫星子咒骂:“指着你鼻子告诉你,你就是个大傻叉,卧操你干妈..”
他抬起拳头“嘭!”的一下砸在我脑门上,给我怼的有点晕乎,我不管不顾的抬腿就往他身上踹,同时拿另外一只手薅住他的衣裳,他身体失去重心,直接扑倒在我身上。
我搂住他的脖颈,扯足嗓门嚎叫:“救命啊,管理员杀人啦。”
这是公安医院,进进出出全是穿制服的,我不信旁人听不到。
宁浩慌忙挣扎着爬起来,想要推开我,我就死死的勾住他的脖颈,撕心裂肺的干嚎:“救命啊..”
“嘭!”
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两个穿管理员服装的青年快步走进来,将我们强制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