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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103 又见李泽园

    每天的下午六点半,都是公安医院里最为忙碌的时刻。

    医生、护士们需要换班,一些看病治伤的劳改犯、囚徒得被带回看守所或者鸡棚子,所以每每这个时间段,整栋医院里,随处可见穿制服和穿号服的“兵与贼”。

    病房里,我和冯杰、袁彬对视了良久。

    望着我推搡包裹的纱布,袁彬揪心的呢喃:“哥,你咋整成这样了?前阵子我只听说你进去了,寻思着蹲不了几天就能出来。”

    冯杰也挺上火的搓了搓腮帮子问:“是呀朗弟,到底碰上什么坎坷了,我听好多朋友说,前段时间**和三眼他们四处借钱,家里是不是..”

    我咧嘴笑了笑,很是无所谓的摆手:“这事儿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跟你们慢慢唠,嘉顺和大鹏呢?”

    冯杰点点脑袋道:“怕引人注意,没敢让他们过来。”

    我点燃一支烟问:“让你们给我准备的衣服呢?”

    袁彬从小旅行包里给翻出来一套黑色运动服、鞋子和鸭舌帽。

    “来,帮我套下裤子。”我朝着哥几个努努嘴,费力的抱起左腿往裤腿里塞。

    不是我矫情,实在是两条腿上的伤口太严重,平常稍微一动弹都疼的钻心。

    袁彬一边帮我穿裤子,一边不放心的嘀咕:“哥呀,有伤就好好养着呗,需要干什么,你吩咐我们几个做就完了,我们也不是小孩儿了。”

    “关键是很多事情不能用你们。”我扶着床头站起来,提了提裤腰带苦笑:“你们都属于我放在暗处的奇兵,要么不用颐养天年,用就得见血封喉,对了杰哥,最近你们啥情况?”

    王嘉顺他们一伙独立出来发展,平常生意上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冯杰再抛头露面,他的作用类似我们团伙里的卢**。

    冯杰叹了口气,苦哈哈的说:“不好干,不死不拉活得,现在全国都在打黑除恶,山城是直辖市这方面整的更严格,我们在渝中的两家棋牌室让扫的根本不敢开门了,就靠ktv勉强支撑。”

    我想了想后说:“既然干不了就干脆全盘出去,不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全卖掉?”冯杰和袁彬愕然的张大嘴巴,冯杰搓了搓鼻子解释:“朗弟,现在卖掉ktv和棋牌室的话,咱们至少得赔两三百个。”

    “继续耽搁下去赔的绝对不止二三百个,国家要扫黑,这种边缘的夕阳产业只会越来越式微。”我点点脑袋道:“没事就多和区里的大佬们坐坐,探探他们的口风,干点上面支持和鼓励的,另外那些有案底的小兄弟暂时遣散吧,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淡出混子们的视线,套上正儿八经的公司外壳,资金方面,家里最近也揭不开锅,你们得自己想辙。”

    冯杰抿嘴应声:“嗯,我最近一直都和渝中的两个管事的主任喝茶钓鱼,光是价值几万块钱的渔具就送出去**套了。”

    “那帮人都奸的狠,见不到真正的实惠不会跟你唠知心话。”我笑了笑说:“所以我让你把能卖的全卖掉,用真金白银去交朋友,这年头资源、信息就是钱,你比其他人早一天得到有用的资源,你就能比其他人早富起来一天。”

1104 逆境中的

    等电梯下去以后,我才大舒一口气,抹擦两下脑门上的细汗。

    可能真的是坏事干太多了,碰上一般的警察我还没有太大感觉,可一撞上类似李泽园、王志梅这类责任心爆棚的警员,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再次按下电梯按钮,我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这个李泽园貌似挺反感葛川的哈?也不知道能不能借他的手干点什么。”

    坦白说,我们现在落得入不敷出的下场,全部都要归罪于葛川这个纨绔,如果不是丫病恹恹的,被我们吓出来心脏病,三眼他们不会借饥荒,我也不至于为了怎么打发缅甸的闽铁愁破脑袋。

    可再让我跟他明刀明枪的对拼一把,我是真没那么勇气了,实力、地位和金钱的差距在那儿摆着呢,人家可能都不需要动手,随便张张嘴皮子我们就得灰飞烟灭。

    惹不起归惹不起,但在我心里始终都把葛川放在第一号仇敌的位置上。

    等电梯上来以后,我压着声音嘟囔:“奶奶个哔得,早晚有一天老子要狠狠的踩在葛川的脸上跺两下。”

    从医院里出来,找到冯杰替我准备好的“现代”轿车后,我没着急打火,而是先适应了半晌油门、刹车和档位,从鸡棚子到住院,我荒废了太久,现在别说开车了,我连小跑都成问题。

    适应完以后,我望着后视镜里的自己,感觉无比的陌生。

    鸡棚子里剃出来的圆寸头让我瞅着就不像个好东西,可能是长时间不见阳光的缘故,我的面颊显得白森森的,黑眼圈格外的明显,整个人看起来比三十多岁的人还要显成熟。

    这时候,几个喝多了的年轻小伙晃晃悠悠的从对面的饭馆里走出来,边张牙舞爪的吹着牛逼,边咧嘴哈哈大笑,走到我车跟前,其中一个染着头发的青年满嘴喷着酒气喊:“勒个国福路走不走撒?”

    “不好意思,我不是出租车。”我将玻璃缓缓升了上去。

    小伙暴躁的踹了车轮胎一脚臭骂:“妈卖批,现在开黑出租的都这么牛逼撒?”

    旁边一个略微清醒的小伙赶忙将他拦下,朝我歉意的摆摆手道:“不好意思哈大叔,我哥们喝多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唱歌去吧!”

    “走撒。”

    “朋友的情谊呀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那些岁月我们一定会记得..”

    说罢话,几个小伙勾肩搭背的朝路口走去,望着他们嘻嘻哈哈的背影,我心里既羡慕又怀念,很久以前我、钱龙和杨晨其实跟他们一样简单且快乐。

    “大叔?我擦,居然叫我大叔?”我拨拉一下脑袋上的发茬,将鸭舌帽扣上苦笑:“草特爹得,老子跟他们都是同龄人呐,怎么活的比他们爹还沧桑。”

    发动着车子后,我速度缓慢的朝江北区出发,想要看看我们夜总会现在是个什么光景,同时也在心里盘算,应该怎么挖坑让李倬禹往里跳。

    不是我下流,主要我所有认识的人里面,好像就李倬禹最富裕,而且也就属他最好骗,李倬禹这种人脑瓜子绝对精明,也和所有聪明人一样,喜欢把本来很简单的事情想复杂,正是因为这点,我才能每每从他身上捞着便宜。

1105 帮我半次

    中特原地晃了两下,白皙的脸颊上立即出现一只显眼的巴掌印,但他深呼吸两口并没作声。

    可被他拦下的蛋蛋和何佳文忍不住了,挥舞着拳头怒声叫骂。

    “葛川,卧槽尼玛!”

    “特哥你松手,弄死他,我大不了进去蹲着!”

    “哈哈哈..”葛川杵在原地晃了晃脑袋,指着自己的脑门,有恃无恐的叫嚣:“来,往这儿打,不打我都看不起你们。”

    中特瞪着眼珠子,一把推在蛋蛋的身上,鼓着脖颈呵斥:“都他妈消停的,想想还在蹲号的朗朗和钱龙,想想咱们前几天东拼西凑刚拿出去的两千多万!你们还嫌朗朗身上事儿少吗?五年!他得在里面呆五年!”

    听到中特的咆哮,蛋蛋和何佳文立时间安静下来,包括趴在地上的聂浩然也马上抿住嘴巴。

    看到哥几个的模样,我胸口的邪火“腾”一下冒了起来,掏出手机就准备给三眼打电话,我确实说过不让大家再招惹是非,可不惹事不代表别人可以骑在我们脖颈上拉屎。

    当我的手指滑动到屏幕上的时候,脑海中突兀出现林昆的模样,以及这次我们为了跟葛川修复关系所付出的全部。

    刹那间,我冷静了许多,棱着眼珠子直视葛川低吼:“我草泥马得!葛川,你最好天天烧香念佛,祈求菩萨千万别让老子翻过身!”

    实话实说,我这会儿真恨不得马上出现在葛川的面前,照着他的大脑袋就是一顿电炮飞脚,但理性告诉我,我此刻出去,林昆为我做的一切全都白费,我处心积虑隐藏了这么久也全得打水漂。

    沉默良久后,我从兜里翻出来林昆之前留给我的烟盒,找到那个“福桂姐”的手机号码,犹豫几秒钟后,直接按了下去。

    电话很快接通,听筒里传来福桂姐的声音:“你好,哪位?”

    我酝酿一下情绪后,带着哭腔回应:“姐,我是王朗。”

    “怎么了小家伙?”福桂姐微微一顿:“你不会这么快就打算让我帮你一次吧?”

    我实话实说的回答:“姐,我希望您帮忙,但是又不想用我师父给我的机会。”

    “不可能!规则不能变。”福桂姐直接了当的拒绝:“如果你希望我帮忙,就得把烟盒里的烟给我,反之直接挂电话就可以,快点决定,我很忙的!”

    我想了想后说:“姐,烟盒里本来剩两支烟,上回您随手抽了一颗,但什么事情都没帮我做,我也不占您便宜,今晚上你只需要帮我半次就可以。”

    福桂姐迟疑一下反问:“半次算怎么回事?”

    我扬脖看了眼夜总会门口,目光在那个叫灵猫的男人身上停留几秒钟后,语重心长的说:“您只需要帮我引走一个碍眼的混蛋就可以,既不用动手也不需要动脑子,事成以后我欠您一次人情。”

    “呃..”福桂姐拖着长音哼哼几秒道:“你的人情不值钱,这样吧,等事情结束以后,你让我捶你一顿。”

    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没问题。”

    她也很利索的询问:“地址给我,需要我帮你引开人的详细特征给我。”

1106 凶兽

    夜总会门前,人头攒动。/p>

    不少店里的服务员手足无措的杵在原地观望,更多的是一些看热闹的闲客窃窃私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冷漠和事不关己,甚至还有不少人拿出手机在拍照录像。/p>

    聂浩然眼中含泪的仰头大笑,笑不尽屈辱和自怜。/p>

    向来稳妥的中特像得了失心疯似的,**着上半身,毫无节奏感的摇晃着身躯。/p>

    何佳文和蛋蛋满脸是泪,浑身颤抖却又无计可施。/p>

    葛川病态似的拍着双手狂笑:“脱衣服,你特么不脱裤子表现啥呢?我说的对不对啊?”/p>

    边上好些看热闹的人拍着手起哄。/p>

    “脱裤子!”/p>

    “脱,脱,脱!”/p>

    “哈哈,脱就脱呗,多大点事儿。”中特歪着膀子,两手开始摸向皮带的位置。/p>

    眼见替我守护夜总会的一干兄弟仿若几只被人剥了皮的小狗似的无助的低哞,我再也忍不住了,将鸭舌帽往下压了压,提起口罩,捡上半截砖头,目光冰冷的挪步向前。/p>

    就在我距离夜总会还有四五米左右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从旁边抓住我的手臂,我下意识的举起砖头就准备开凿,当看清楚那人模样的时候,我顿时楞了几秒钟。/p>

    那人满脑袋银色茬,额头上的皱纹甚是明显,一双倒三角眼散着夺人心魄的寒光,穿件咖色的老式西装,他左手攥着我的小臂,右手拎着个四四方方的小包,猛地一瞅像极了九十年代末村里收电费的,他声音沙哑的朝我摇摇头:“跟我走!”/p>

    随即他蛮横的拽着我退回路边,才一把松开我,不耐烦的训斥:“走道还特么不利索,你瞎逼嘚瑟啥?”/p>

    盯着他的眼睛,我倒吸一口冷气结结巴巴的问:“白..白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p>

    我没想到这种时候白老七竟然会出现,并且还将我拦下。/p>

    “你自残的当天,过程别问了,我不想说。”白老七紧绷着脸,拿下巴颏指向不远处的夜总会问我:“倒是你,你又准备干啥?砸那个逼养的两砖吗?”/p>

    “杀了他!”我咬牙低吼。/p>

    “然后呢?继续进去还是打算跑路?鸡棚子没住够,还想再回去深造深造呗?”白老七揪了揪鼻头,指向夜总会门前的摄像头道:“那玩意儿叫监控吧?可以录下来人的模样和身材,我进去的时候,这东西还不多见。”/p>

    我吸了吸鼻子出声:“我打扮成这样,应该没人认的出来。”/p>

    白老七将自己的领口往起拽了拽,翻着白眼轻哼:“那我是咋认出来的?老弟啊,你可以觉得自己够聪明,但不能当旁人都是傻子,警局有专业干这个的,你信不信你前脚动手,后脚警察就能定位出来你?”/p>

    “可我兄弟正在被人侮辱..”我昂头望向夜总会门前,中特已经将自己裤子脱掉,只剩下一件底裤,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摇摆身体。/p>

    “他们为啥宁愿被辱也不反抗?图的是什么?”白老七眯着三角眼反问我:“你冒冒失失的冲过去,甩那个狗篮子几砖头,气是消了,事怎么处理?”/p>

    “我..我..”我咬着嘴皮,气的浑身直打哆嗦。/p>

    白老七接过我手里的砖头,随手扔到旁边,拍了拍我肩膀安慰:“老弟,我出来这几天就干了两件事情,第一是适应现在的各种高科技,第二就是打听你的事儿,挑衅你们的那个小四眼叫葛川对吧,他老子级别不低。”/p>

    白老七拿食指指了指天空轻笑道:“以他老子的段位,整你们这帮人就跟扒拉俩吃奶的小孩儿一样轻松,你承认不承认?”/p>

    “承认。”我无可奈何的点点头。/p>

    /p>

    “如果是进去之前,我的选择肯定跟你一样,欺负我家里人,老子一定弄死他,可现在啥年代,你弄死谁白弄,更何况还是个含着金钥匙的纨绔。”白老七从小包里翻出一包烟,递给我一支烟轻叹:“吞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p>

    我瞪着眼珠子恶狠狠的注视正仰头大笑的葛川,摇摇脑袋沉喝:“这个气,我吞不下去!”/p>

    “吞不下去也得吞,谁让你爹不是大官,谁让你本事不济!”白老七直接一胳膊搭在我肩膀头上,转动两下眼珠子道:“就算想整他,也不能在自己家的门口,啃光窝边草,兔子还特么咋回窝,先上车,听我的!”/p>

    “我..”我固执的立在原地没动弹。/p>

    白老七见我没反应,跺了跺脚低喝:“操,你这孩子是真特么犟,行,你等着吧!”/p>

    说着话,白老七再次打开小包,从里面翻出一瓶空气清新剂,随即又掏出小刀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小零碎,手飞快的倒腾几下,然后朝着我努努嘴道:“到路口等我。”/p>

    “你干啥?”我皱眉问道。/p>

    “替你兄弟们化解一下尴尬。”白老七将小包塞到我怀里,不耐烦的摆摆手催促:“赶紧上车,别让人看到。”/p>

    没等我做出回应,白老七闷着脑袋径直朝夜总会门口走去,我迟疑几秒钟后钻进车里。/p>

    他站在围观人群的最后面,掏出打火机点燃缠绕在空气清新剂瓶口的卫生纸,随即像是掷手榴弹似的抛了出去,燃烧的空气清新剂在半空中划着弧度,准确无误的落到葛川的脚下。/p>

    葛川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空气清新剂突然“嘭”的一声生爆炸,裂成个拳头大小的火团,葛川吓得“妈呀!”一声摔倒在地上,胳膊和脸颊被迸飞的瓶子碎片划出来好几条血口。/p>

    围观的人群条件反射的往后倒退涌动,白老七捏着鼻子高喝:“快跑啊!有人扔手雷。”/p>

    人都有随众的天性,任何事情只要有一个人带头,马上就会产生蝴蝶效应,白老七一嗓子喊出去,其他人顿时全都乱了,纷纷嚎叫的四散狂奔。/p>

    我眼瞅着白老七钻进人堆里,眨巴两下眼睛,就完全找不到了他的踪迹,不得不感慨一句这家伙的反追踪能力真的太强悍了。/p>

    所有人都在逃,唯独聂浩然、中特、何佳炜和蛋蛋四个人站在夜总会门前的台阶上来回观望寻找,好像想看看到底是在替他们解围。/p>

    望了眼哥几个,我抿嘴低喃:“等着我回来!”/p>

    然后迅动着车子,朝着街口开去。/p>

    车子刚刚停稳,后门就被人“嘭”一下拽开,白老七喘着粗气催促:“赶紧走,呆的越久留下的线索越多。”/p>

    我边调转车头驶出路口,边朝他安慰:“白哥,不用那么紧张,这种小案子警方一般来的没那么快。”/p>

    白老七咳嗽两声摆手:“小心驶得万年船,老子如果暴露,搞不好警方敢就地击毙,你顺着这条道一直往前开,大概五百米左右后,路过一个红房顶的小楼时候左拐。”/p>

    十几分钟后,我俩来到一栋老式家属楼的一楼。/p>

    不大点的房间里就摆了一张单人床和一方茶几。/p>

    茶几上零零散散的扔着几个不知道放了多少天的泡面桶,桶里塞满了烟蒂,屋内弥漫着一股子馊不拉几的味道,但是床上很干净,被褥被叠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块,一看就知道是在鸡棚子里留下的习惯。/p>

    招呼我进屋以后,白老七从包里翻出来一部崭新的iphonex,手指飞快的滑动几下道:“你先坐,我条短信。”/p>

    我叼着烟狠嘬一口,笑问:“白哥,你这适应能力真强,这才几天啊,连触碰手机都会用了,话说你身上不是一毛钱都没有吗?怎么租的房子买的电话?”/p>

    “抢的!”白老七一边低头按手机,一边表情自然的撇嘴:“出来第一天,碰上个喝醉酒的男人,我想问他借十块钱买碗面,他不但没借给我,还拿脏话骂我,我扎了他两刀,死没死不知道,反正狗日的最后老老实实给了我三百块钱,第二天碰个女人,情况也跟头天差不多,我这几天除了到你们夜总会附近溜达,就是四处找活干。”/p>

    “..”我无语的望向他,脑海中陡然出现林昆的那句话,放出来他就意味着很多无辜的人要受损,这么一头喜怒无常的凶兽,我真的能驾驭的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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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7 是恶魔亦是天使

    几分钟后,白老七完短信,侧头打量我两眼笑问:“饿不?”/p>

    “还真有一点。”我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干笑。/p>

    “等着,我做饭去!”白老七脱下来身上的老款西服,里面是条红色的鸡心领毛背心和一件方格的衬衫,这幅打扮跟我爸有一拼,说不上洋气土气,反正总感觉跟大城市的氛围格格不入。/p>

    走进小屋的厨房,我看到橱柜上整整齐齐的码了一些青菜,窗户外挂着两条随风摆动的猪肉,白老七仔仔细细的洗干净手,然后开始摘菜、切肉。/p>

    我饶有兴致的问道:“白哥,你还会做饭呐?”/p>

    白老七的面色微微一沉,脸上肌肉抽搐两下呢喃:“进去之前,我和我老婆最大的梦想就是在镇子上开间家常菜馆,她特别喜欢吃我烧的菜。”/p>

    听到他的话,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茬,努嘴“哦”了一声。/p>

    白老七刀工特别好,“铛铛铛”几下将一整块肉切成了粗细均匀的肉丝后,沉声问我:“你不在医院好好养着,偷偷摸摸跑出来想干嘛?”/p>

    我半真半假的回答:“想家了,回来看看,顺带找点过年钱。”/p>

    “弄这么大一家店,你应该不缺钱才对吧?”白老七愕然的看向我,沉寂几秒钟后,叹口气道:“不过没啥不可能,老人们常说好过的日子难过的年,年关难过!”/p>

    我认同的苦笑:“嗯,快过年了,啥事都像渡劫,你也看见了,我经营那么大一家店,兄弟们照样被人像狗似的欺负,没辙啊。”/p>

    “水浑鲶鱼大,水清龙是王。”白老七字字如玑的冷笑:“也就是赶在这个好年景了,那帮家里得势的纨绔子弟一个赛一个的凶神恶煞,往前推三十年前,他们敢龇毛,早就被人打死了!”/p>

    我倚靠在厨房的门框边,试探性的轻声询问:“你呢白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p>

    “先活下来。”白老七停顿一下,深呼吸一口气道:“我差你人情,等我缓段时间,替你解决几件棘手的事儿,就直接往西北城市走走,我记得我进去的时候,新闻联播里天天都在说什么西部大开,现在估摸着应该也展起来了。”/p>

    “其实现在去哪都一样。”我舔了舔嘴皮道:“不信你回老家看看,绝对日新月异。”/p>

    “不回去啦,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啦。”白老七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恶心的事情一般,烦躁的朝我摆摆手道:“你出去等着吧,我做饭时候不喜欢说话。”/p>

    不待我继续解释什么,白老七直接将我推了出去,“咣”的一下关上厨房门。/p>

    重新走回小厅,我苦笑着坐在白老七的单人床上,猛不丁看到他枕头上端端正正的摆着一本磨破皮的《诗经》。/p>

    记得在鸡棚子的时候,白老七没事儿就喜欢翻书,没想到好不容易跑出来,他竟然把这玩意儿也给带出来了,我随手拿起,轻轻翻动两页,这才现他这本书居然是手抄的。/p>

    手抄的字迹很娟秀,虽然谈不上什么大师风范,但让人瞅着很爽眼,一看就晓得肯定出自女人之手,可能是被翻的次数太多了,几页纸都已经破了,被用透明胶带粘合在一起,而且很多字已经模糊了。/p>

    我重新翻回第一页,轻轻念叨上面的诗句:“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p>

    就在这时候,白老七拽开厨房门朝我轻问:“王朗,你能吃辣不?我给你整盘回锅肉吃..”/p>

    当看到我捧着他的《诗经》,白老七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健步冲出来,瞪着眼珠子,像头被激怒的猛虎一般厉喝:“你特么给我放下!”/p>

    “白哥,这是..”/p>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胳膊肘往前一抬,“嘭”的砸在我眼窝上,我吃痛的捂住眼眶,手里的书随之掉在地上,白老七慌忙捡起来,捧若珍宝一般吹了吹封皮上的灰尘,然后塞进自己怀里。/p>

    /p>

    我捂着不停流泪的眼睛,恼怒的直起腰咒骂:“操,你有病吧!”/p>

    “咱俩怎么样都行,别碰我的书。”白老七抿着嘴唇,表情森冷的指向我训斥:“这是第一次,我不跟你计较,再敢乱动我东西,我把你手剁掉!”/p>

    看到他凶狠的模样,我蠕动嘴角小声呢喃:“不就一本破书嘛。”/p>

    白老七深呼吸两口,转身走进厨房:“我不想跟你解释,茶几底下有烟,门口的鞋架子有酒,洗洗手准备吃饭吧。”/p>

    几分钟后,几盘冒着热气的家常菜摆上茶几,我按着生疼的眼眶恨恨的嘟囔:“白老七,你真是个狗脸,就咱俩的关系,有啥事你好好跟我说就完了,至于动手不?”/p>

    “其他东西都好商量,唯独采薇留下的东西谁也不能碰。”白老七抓起酒瓶,“咕咚咕咚”往两个一次性口杯里分别倒上半杯酒,然后举杯朝我微笑:“来,为了庆祝我劫后余生的第一餐,我敬你。”/p>

    瞅着他嘴角洋溢的笑容,我大喘一口气低喝:“狗脸!”/p>

    没认识白老七之前,我以为“翻脸比翻书还快”,只是一个形容词,认识他以后,我才现这句话绝对是个动词,这家伙喜怒无常的频率比小孩拉稀还随意,前一秒可能还在和风日暖的冲你笑,后一秒马上就能疾风暴雨的抡胳膊开削。/p>

    半杯酒下肚,白老七的面颊骤然泛红,长吁一口气道:“王朗啊,实话实说我感激你,这辈子都感激你,如果没有你帮忙,我这辈子在前几天可能已经走完了。”/p>

    我眯着眼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撇嘴:“切,感激我?所以你怼我个黑眼窝呗。”/p>

    白老七再次举杯牛饮一大口后,从怀里掏出那本《诗经》,梭着嘴角感慨:“这本书是我老婆唯一留给我的东西,除了这几页纸以外,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她存在过的痕迹了。”/p>

    我楞了几秒钟后,轻声问他:“嫂子叫采薇吗?”/p>

    “嗯。”白老七抓起酒瓶,再次给自己续上半杯酒,昂头一口闷进嘴里,重新将书塞进怀里,露出一抹很难形容的沮丧表情出声:“她没文化,总共就念了几天小学,这些字全是她照着书上一笔一划写下来的,当时我们说好了,等将来有钱,我就送她去自费念大学,结果..”/p>

    话说到一半,白老七的眼眶骤然红了。/p>

    注视着这个复杂到极点的家伙,我迟疑一会儿后,抻手轻拍他的后背安慰:“白哥,过去的事儿别想了,嫂子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难受,既然好不容易活一场,那咱就痛痛快快的走完余生。”/p>

    诚然,白老七绝对不算什么好人,甚至于可以说是个罪大恶极的悍匪,他能够为了一己私欲不顾旁人的死活,也可以为了报仇屠戮一整栋楼,但归根结底他心里也有自己在乎的东西。/p>

    这种人既是恶魔又是天使,陌生人眼中的魔鬼,亲人心中的神灵。/p>

    “嗯,喝酒喝酒。”白老七拿手背轻抹一下面颊,挤出笑容道:“兄弟,吃饱喝足咱俩明天一块出去溜达溜达,你想捞钱,毫无目的的瞎逛肯定不好使,我带你去个地方。”/p>

    我好奇的问:“怎么?你现啥了?”/p>

    白老七点点脑袋道:“嗯,前阵子我遇上个身上有血腥味的小孩,跟踪他了一天,现家造枪的小作坊,咱们可以从那个作坊想点财的门道。”/p>

    “血腥味是啥意思?”我不解的问。/p>

    “怎么跟你形容呢..”白老七仰着脑袋思索几秒道:“身上但凡有命案的人对血味都特别敏感,说的玄乎点就是杀过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点杀气,这种东西,平常人感觉不出来,只有我们这种同类能觉察,说太深奥你也不懂,这玩意儿需要自己慢慢品,喝酒吧。”/p>

    酒过三巡,我俩都稍稍有些醉意。/p>

    我躺在沙上嘀咕:“白哥,你说人生是什么?”/p>

    “人生?呵呵..”白老七倚在单人床边,手捧着那本《诗经》,两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喃喃:“我们在自己的哭声中来到这个世界,在别人的哭声中离开这个世界,中间的过程就特么叫人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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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8 踩点

    听着白老七近乎梦呓一般的呢喃,我侧脖望向小厅里的窗口。

    一轮残月高挂在灰蒙蒙的天空当中,可能是屋内的温度略高,玻璃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给人一种似真如幻般的童话美感。

    也许真的是年龄不够、阅历还不到位吧。

    白老七的每一句话我听起来就觉得格外的有道理,但实质又揣摩不透究竟是什么意思,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听到一首悦耳的乐曲,只知道好听,形容不出来究竟为什么

    好听。

    单人床上的白老七猛然坐起,脱下来身上的毛背心,朝我笑了笑问:“外面的月亮是比鸡棚子里的好看哈。”

    我搓了搓脸颊苦笑:“其实都一个**样,兜里有钱荷塘月色叫美景,兜里没钱明月高挂就是盏照路的灯。”

    “你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搞钱才是硬道理。”

    白老七慢条斯理的解开衬衫扣子,随即从自己的小包里翻出个拇指大小的狗铃铛,趿拉着鞋子拽开门,将铃铛挂在门把手上,随即又“咣”的一声合上门,清脆的铃

    铛声若隐若现,不多会儿便没了响声。

    我眨巴两下眼睛笑道:“白哥,你这防御措施也太老土了吧,铃铛就那么点小,真要是睡着了,鬼能听得见。”

    白老七伸了个懒腰,随手将裤子也脱掉,叠整齐摆在枕头边,然后又从包里摸出一把大卡簧掖在枕头下,这才惬意的躺下:“从我走进鸡棚子到今天为止,就再也没

    睡过一个囫囵觉,脑神经始终紧紧绷着,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马上就能清醒。”

    我甩掉鞋子,艰难的躺在沙发上出声:“可风吹铃铛也会响啊。”

    “风吹和人为的声音完全不同,跟你解决不明白,赶紧睡吧。”白老七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明天不用醒太早,这栋楼里住的全是老头老太太,早上、上午出去

    买菜遛弯,容易被人碰上。”

    “那你还选这种地方住?”我无语的嘟囔。

    白老七侧躺身子,朝我挑眉微笑:“太僻静的地方警察肯定会一查再查,这栋楼以前叫公安家属院,里面的老头老太太不是退休警察,也是跟警察沾亲带故的,灯下

    黑的道理,你不光得懂,还要学会实践。”

    “呃”听到他的理论,我顿时间懵了几秒钟。

    白老七点燃一支烟,长吐一口烟圈道:“我当年其实并没有被警察抓到,只是最后自己觉得藏着特无趣,让我一个表哥打举报电话把我抓到的,那会儿为了通缉我,

    警方悬赏三万多,我表哥一家拿三万块翻盖了房子,结果一次都没去探望过我,呵呵,你说讽刺不?”

    我干笑两声说:“人心隔肚皮。”

    白老七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豁着薄薄的嘴唇轻笑:“所以,这次出来我再也不想为谁活了,就特么大大方方的替自己活一回,逃出鸡棚子的那一刻,我就告诉过自

    己,就算死在外面,被警察击毙,都不可能再回去了。”

    感觉出他的情绪又开始变得有些不稳定,我蠕动嘴唇安慰:“白哥,我觉得吧”

    白老七摆摆手打断我:“往后叫我老七吧,白这个姓虽然不是啥偏门,但容易暴露。”

    我点点脑袋,也没再多言语。

    “睡吧,我关灯。”白老七“啪”的一声按下开关。

    屋内立即陷入了一片黑暗,除了映射进来的月光,就只有我俩嘴边忽明忽暗的香烟。

    半分钟后,白老七捻灭烟蒂,很快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发了一会儿呆后,也枕着胳膊闭上了眼睛,不多会儿我就陷入了梦乡,睡梦中我隐约记得白老七好像爬起来

    两三次,不过当时困的特别厉害,也没有太当成一回事。

    就这样,我跟这头凶兽在外面的第一个夜晚,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早上我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白老七“吭哧吭哧”喘着粗气趴在地上做俯卧撑,一开始我也没太在意,慵懒的朝他打了声招呼:“早啊,白哥。”

    “叫老七!”白老七吹着粗气纠正。

    我这才发现,这家伙竟然左手背在脊梁上,光用一只右臂撑地,再仔细一看,我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他只是用右手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支撑,无名指和尾指则

    完全蜷缩着,他身上的水泥土地上已经出现了一圈汗水浸透的人形轮廓,证明绝对不是刚刚开始运动。

    我蹲在他面前,表情夸张的张大嘴巴:“牛逼啊七哥,一根指头做俯卧撑?”

    他一面表情从容的做着俯卧撑,一面笑盈盈的说:“嘿嘿,这些年在鸡棚子里都荒废了,我二十啷当岁的时候,可以只用大拇指做四十多个。”

    “**!”我翘起大拇指。

    白老七噎了口气,继续道:“你嫂子坐我背上也差不多能做二十五六个。”

    “”我翻了翻白眼,直勾勾的打量这头非人的牲口。

    “等你腿好了,我如果还没走的话,好好鞭策你锻炼一段时间,你也肯定能有个稳健的进步。”白老七吹着重气道:“跟人干仗,下盘要稳,手指要狠,尤其是手

    指,不管你是握刀还是拎棍,指头上要是没劲儿,肯定挨揍。”

    我认同的“嗯”了一声。

    半个多小时后,白老七做完运动,拿毛巾擦抹一把脸上的汗渍,好奇的问我:“对了,内个谁呢?小钱龙跑哪去了?还在鸡棚子里吗?”

    我犹豫一下,随后编瞎话:“嗯,他还得在里头多呆一段时间。”

    “小王朗,你背后有个高人对吧?”白老七坐到沙发上,抓起放在茶几边用罐头瓶泡的一杯浓茶,牛饮一大口后,沉声问我:“没事儿,你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我

    就想知道那位高人究竟是个什么级别?”

    我实话实说的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他也跟我聊过你,说你不是善类,你感觉你俩要是碰到一块,谁更狠点?”

    “我和他?”白老七眯眼沉声良久后,不确定的说:“大概五五开吧,不过他更强,一是年轻二是气势,我很少碰上敢跟我对视聊一个多钟头的人,那天我和他碰

    面,他全程都盯着我的眼睛说话,不夸张的说,我最后反而被他看毛了。”

    听到他的话,我禁不住咧嘴“嘿嘿嘿”的笑出声来。

    “你笑个毛线。”白老七不解的问我。

    “他是我师父!亲生得。”我揪了揪鼻头回应。

    白老七撇撇嘴,将罐头瓶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后,从沙发底下抽出一张废报纸,然后将杯中的茶叶包起来,朝我努努嘴道:“走吧,出去吃口东西,完事我领你去踩踩

    点,看看那个小型的造枪作坊。”

    我指着被他包裹起来的茶叶问:“七哥,你这又是啥生活技能?”

    “茶叶泡水里一天就没味了,我包起来晚上回来可以继续喝啊。”白老七吊着眼珠子轻笑:“俭以养德,不然就算有座金山也不够祸祸。”

    从旧楼里出来,从附近随便找了家早点铺兑付了一口,完事驱车朝白老七说的造枪作坊赶去。

    白老七虽然不认识路,但记忆力特别强,就那么左拐右拐的指着我,来到江北区的一家名为“振兴市场”的集贸市场,瞅着市场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满脸不信的问

    白老七:“你说造枪的作坊在这么热闹的地方?”

    “嗯,在一家卖鱼的铺子里。”白老七笃定的点点脑袋道:“你跟我走吧,对了王朗,现在仿真枪啥的在市面上什么价位你懂么?”

    我摇摇头如实承认:“这个我还真不懂,从来没接触过这类生意,我们自己用的枪都是从黑市上的一些小贩手里淘来的。”

    白老七皱着眉头停下脚步道:“那咱得先去联系买家啊,别特么回头抢一大堆东西,腾不出去,到时候可就傻眼了”

1109 动手!

    我将脸上口罩往上提了一点,轻声道:“应该不至于吧,山城大大小小的混子不计其数,我感觉想腾出去手不是啥大问题,就算不往山城卖,也可以销到周边城市。”

    “你意思是一把一把往出卖?”白老七也往下压了压帽檐。

    为了不引人注意,今天出门的时候,白老七也特意戴了顶鸭舌帽,不过配上他那套老旧的西装,反而更显不伦不类,得亏我们来到是家农贸市场。

    我撇撇嘴嘟囔:“对呗,那你还打算像大米白面似的一车一车的往外销呐?”

    白老七烦躁的怼了我一句:“一把一把的卖,还不如我去找俩人抢劫来的快,想发财得等到猴年马月。”

    瞅他焦急的模样,我有点懵圈了,耸了耸肩膀道:“不是七哥,你具体啥想法,跟我说说呗。”

    白老七天马行空的说:“我意思是咱先抢一批,赚点起步资金,完事探探这片市场,如果能找到合适销路的话,就自己干,从特么郊区包片果园菜地啥的,搭几栋小房子直接开整。”

    我愕然的低吼:“卧槽,自己干?七哥你这是要当战争贩子的节奏呐!”

    “能不能特么小点声,你拿个大喇叭满世界广播一下去吧。”白老七拿胳膊肘怼了我胸口一下,横着眉头道:“知道世界三大贸易是啥不?”

    我点点脑袋说:“石油、火器和药。”

    不论世界格局如何的翻新变幻,这三大产业到目前为止绝对都是日进斗金的大行当,实在是福布斯富豪榜不会给中东那些石油家族和卖枪、卖药的排名次,不然我估计那帮狠人能霸屏前十。

    “想在国内靠这玩意儿发家不现实,如果在边界线附近有熟人的话,销路绝对没问题。”白老七皱着眉头嘀咕几句后,摆摆手道:“算了,先踩点,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

    简单商量一下后,我俩闲逛似的随着人流涌进集市中。

    走到市场的中段,白老七拿胳膊捅咕我一下,努嘴示意斜对面一家名为“阿生水产”的卖鱼摊铺,随即笑呵呵的走过去。

    店门口摆了几个浴缸似的塑料盆,盆里全是游动的鱼虾水产,旁边站着两个腰系皮围裙的年轻小伙招呼。

    我蹲下来,指着大盆笑问:“哥们,这草鱼怎么卖?”

    一个剃着瓜皮头的小伙精神萎靡的回答:“十三块钱,管杀管收拾,来一条不?”

    听他的口音绝对不是山城这边,带着一股浓郁的两广那边的腔调。

    “里面有啥啊?我们家有孩子办喜宴,最少买十几条鱼。”白老七掐着腰,信步朝店铺里面走去。

    另外一个染着红头发的青年赶忙跟了上去:“里面是海鱼、螃蟹、扇贝..”

    店铺很小,总共也就**平方,两边摆满了玻璃鱼缸,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鱼虾来回游动,鱼腥味特别重,呛得我一阵干呕,顶头墙根的地方横挡着一块木头盖板,看架势有点像个通往地下室的进口。

    白老七异常专业的东问问西瞅瞅,不多会儿走到地下室进口,笑呵呵的从盖板上跺了两脚问:“这底下是不是还有啊?”

1110 沾满血的菩萨?

    边拍打门,我边将口罩、鸭舌帽和刚刚买的一次性手套有条不紊的戴上。

    跟着白老七这种凶兽呆久了,人的心态会不由自主的发生变幻,就比如我此刻,心里其实一点波澜都没有,完全像是在干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同样躲在门侧边的白老七也动作轻柔的套上两只一次性手套。

    随着卷帘门一阵“哗哗”作响,屋内终于有了动静。

    一个男人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喊:“谁呀?”

    “王哥,我是小武啊,老八在市场口被车撞了!”我焦急的喊叫。

    “唰..”

    卷帘门被拉起一个半人多高的空当,之前那个剃着瓜皮头的青年探出来身子,皱着眉头嘟囔:“你找错地方了吧兄弟,这里没有姓王..”

    没等他说完话,躲在侧边的白老七猛然探出胳膊,一把勾住他的脖颈,粗暴的将他从屋里拽了出来。

    小伙眼神惊恐的低呼:“你们干什..”

    白老七左手捂住他的嘴巴,右手从腰后摸出一把卡簧,攥着卡簧朝着小伙的脖颈划拉一下,小伙立马停止挣扎,喉结蠕动两下,一股子殷红的鲜血从他喉咙上的刀口处流淌而出。

    小伙剧烈抽动两下身体,口腔里发出“咕噜咕噜”的闷响,根本说不出一句话,随着他身体的抖动,咽喉处被划破的伤口流血的速度愈发变得更快。

    我不可思议的望向白老七,根本没想到他竟然上来就下死手。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被白老七搂着的小伙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搐,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我赶忙推了他一把,皱着眉头低吼:“你特么有病吧!”

    “闭嘴,别喊!”白老七压低声音瞪了我一眼,然后从容不迫的抱着小伙弯腰走进店铺里。

    我随着他一块钻进店铺里面,暴躁的埋怨:“白老七,你是变态吗?因为点啥,你就给人做掉了?”

    白老七将那个小伙搬到一面鱼缸旁边倚坐着,随即声音很小的说:“他白天骂过我老婆孩子,必须死!”

    我棱着眼珠子恶狠狠的注视他:“你真他妈有病,你老婆孩子本来就已经死了,你为了两个死去的人,去结束一个无心之错的人,卧槽尼玛,你就是个疯子!”

    “死了也不容许旁人诋毁。”白老七甩了甩一次性手套上的血迹,顺势将卷帘门“哗”的一下拽了下来,目光冰冷的瞟了我一眼道:“你就在上面等我吧,底下我自己可以搞定!”

    就在这时候,墙角地下室的盖板突然被揭开,一个留着短头发的青年人双手举着盖板,半个身子站在底下,扬脖问了一句:“黑头,外面怎么回事..”

    他话音未落下,白老七一个健步蹿出去,直接抻展手臂,钳住哪个青年的后颈,旱地拔葱一般将他给提了出来,同时左腿抬起,拿脚尖支住倾斜的盖板。

    “呃..呃..”那青年奋力抵抗,两手无助的推搡白老七,但是根本无济于事,脸颊变得越来越红。

    我慌忙从旁边拽住白老七的胳膊摇晃:“别特么发疯了,你是来求财得!”

    白老七的手臂像是磐石一般坚硬,我的拉拽根本没有起到半点效果,紧跟着就看到他卡在青年脖颈上的手掌猛然一攥。

1111 老谋深算

    几分钟后,我像个牵线木偶一般和白老七回到车里。

    白老七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给我一支,我冷冰冰的瞟视他一眼,直接侧过去脑袋。

    他哑然失笑,自顾自的点着:“其实你挺看不上我的,对吧?”

    我仍旧没说话,望着黑漆漆的夜空走神。

    我看不懂这一望无垠的夜色,就像我看不懂近在咫尺的白老七。

    他时而谨慎如狗,做任何事情都会一想再想,时而又情绪失控,仿若杀神降临,最重要的是他这个人没有常性,干什么事情好像都只随心情。

    “王朗,我承认我的心理确实有问题,但我不后悔刚才做的一切,对方是倒腾火器的,而且应该是个不小的团伙,如果不把他们全部灭口,将来麻烦的还是你

    我。”白老七嘬了口烟,轻飘飘的出声。

    那双如鹰似隼的眼睛在寒夜中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芒。

    见我不吱声,白老七继续道:“几年的鸡棚子生涯教给我一个真谛,在这个世界上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信么?就算咱们今晚上干的再隐蔽,事情终究会有暴

    露的一天。”

    我咬着嘴皮低吼:“是你,不是咱!”

    “好好好,就算是我,你有没有份参与?你帮我敲开门,这在法律上就属于从犯。”白老七将玻璃降下去,弹了弹烟灰轻笑:“我无根无蒂,随时可以拍拍屁股走

    人,你呢?”

    我讥讽的回头注视他:“你意思是我还得感谢你呗?”

    “你为什么这两天会跟我待在一起?”白老七抿嘴反问:“无非不就是想让我记你的好,或者换我的丝丝感动,将来能够替你鞍前马后卖命,不是吗?”

    我蠕动两下嘴唇,没有继续作声。

    白老七将烟头弹飞出去,又续上一支烟,娓娓开口:“王朗,如果我是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子,肯定会被你感动,你既帮我逃出鸡棚子,又陪我一块来这儿抢货,可能

    不用你说,早就哭的稀里哗啦的要跟你拜把子。”

    说到这儿,白老七运了口气,摇头轻笑:“可我不是啊,我已经到了不惑的年纪,任何招数套路都见过了,我更相信这世界上不存在免费的午餐,如果有,那肯定比

    收费的还贵。”

    我搓了搓脸颊,不耐烦的岔开话题:“可以走了吗?要不我把车送你,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暂时还不行,你得等我一会儿。”白老七态度强硬的摇摇脑袋道:“其实你不用对我怀抱这么大的敌意,我是在给你上课,在我这儿吃瘪,好过你栽在别人手里,

    而且咱们共同经历了这么一件事情,关系肯定和昨天又不一样。”

    我棱着眼珠子厉喝:“你别太过分!”

    我承认,这两天跟白老七朝夕相伴,我确实打着把他拉进队伍里的念头,但经过今晚上的事情后,即便他愿意入伙,我肯定也不会收纳,我容不下一个随时可能杀人

    杀己的神经病。

    面对我的歇斯底里,白老七叹口气,将半截烟抛出窗外,摆摆手道:“我的承诺不变,今晚上的事情结束后,只要我不死,不论对错,挺你到底,走吧,把车开回振

    兴市场附近。”

    我恼怒的拍打两下方向盘咒骂:“你特么老年痴呆吧,半个小时前刚杀完人,现在又跑回去,你嫌命长别牵扯老子!”

    他的回应更为直接,从腰后摸出一把大黑星,顶在我裤裆上,嘴角随即朝旁边努了努:“大灯关了,拨方向盘,挂挡!”

    跟他大眼对小眼的互瞪几秒钟后,我缓缓的拨动档位:“白老七,你就作吧。”

    白老七嗤之以鼻的冷笑:“这两天,我满打满算就教了你一件灯下黑的道理,你还没记住。”

    我没再搭理他,脚踩油门,缓缓朝他刚刚制造血案的集贸市场开去。

    快到市场的时候,白老七指了指路边一个垃圾堆出声:“把车停到垃圾箱的旁边。”

    我照着他的吩咐将车停好,从我们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那家“阿生水产”,此时整个市场里黑洞洞一片,一想到那间店铺里还躺着几具没有温度的尸体,我后脊梁上

    就一阵发毛。

    “熄火,老实等着吧。”白老七抽了抽鼻子,将枪收好,直接推开车门下去,他将身上的老旧西装脱掉,裹在腰上,像个乞丐似的蹲在一堆垃圾旁边翻找,脑袋却时

    不时往市场的方向张望。

    我俩就这么一直从十一点多捱到凌晨两点多,我坐在车里几乎快要睡着了,白老七仍旧不知疲倦的从垃圾箱里翻找,我正准备降下去玻璃问他到底想干什么的时候,

    两台轿车支着大灯从路口开过来,径直停在“阿生水产”的门口。

    接着打车里下去六七个年轻小伙,“啪啪”拍打卷帘门。

    拍打了好一阵子后,其中一个人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也知道那家伙说的是哪个地方方言,叽里咕噜的一句都听不懂。

    打完电话后,几个人重新钻回车里。

    又过去半个小时左右,一辆奥迪车疾驰而来,一个身着军绿色夹克,剃着板寸头的青年脚步稳健的打车里跳下来。

    我定睛一看,那家伙不就是葛川身边那个叫灵猫的保镖吗?难不成这家火器作坊跟葛川有关系?我眯着眼睛打量奥迪车,车牌五个九,还真是葛川的座驾。

    “咣咣”

    之前停在水产店门口那两辆车的小青年们纷纷跳了下来。

    灵猫交代两句后,从兜里掏出钥匙,随即几人将卷帘门推上去,纷纷涌入店里。

    紧跟着我就听到“啊!”的一声惊呼,很快没了动静。

    等那帮人全都走进店铺里,蹲在垃圾箱旁边的白老七佝偻着腰杆,蹑手蹑脚的拽开车门,钻进我们车里,同时哈着白气,满脸亢奋的呢喃:“我就知道这是个大团

    伙,底下造枪的机器根本不完整,说明他们还有别的窝点。”

    我皱着眉头问:“你没见过那个带头的?”

    “见过啊,他不是内个叫葛什么玩意儿的保镖嘛,越是特么外表光鲜,越是道貌岸然。”白老七满不在乎的轻笑:“待会我跟踪他们,你从路口下车吧。”

    “你有病,真的!”我抿着嘴角冷笑。

    我俩对话的过程,有人从店铺里抬出来尸体往车上放。

    “一具、二具”白老七双眼冒着精光轻轻数念,十几秒钟后,他龇牙轻笑:“不多不少正好五个,说明没有活口。”

    听到他的话,我一阵干呕,心里暗道人得阴暗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这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很快起初的那两台车打火开走。

    十几分钟后,灵猫也表情慌张的边打电话边拽下来卷帘门,坐进奥迪车里,车子缓缓朝街口驶出。

    “跟上他!”白老七拿胳膊捅咕我一下。

    我不情不愿的打着火,不远不近的吊在后面。

    路过一个街口的时候,白老七示意我停车,撇撇嘴道:“下去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干。”

    “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我迅速蹦下车,咬牙切齿的朝他摆手。

    等白老七坐到驾驶座上后,他将车窗玻璃降下来,神经质的哈哈大笑:“我求财,你求名,现在既然知道这家小作坊姓葛的有份参与,你完全可以跟你背后那位大能

    耐交代点什么。”

    听到他的话,我微微一愣,迷惑的问他:“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他能自由进出鸡棚子,并且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十有**是替国家办事的,而那姓葛的小孩儿就是个纨绔,他没能耐干出这么大的买卖,估计上面还

    是有他爹撑着,把信儿报上去,你肯定有好处,我手机号码不换,有事随手招呼我。”白老七大有深意的吧唧两下嘴巴,低头摆弄一下方向盘问:“左脚离合、刹

    车,右脚油门是吧?”

    “你不会开车?”我愕然的问他。

    “操,我进去的时候就是个泥腿子,哪玩过这么高档的玩具,行了,你走你的吧,前面那条道是直路,我也不怕跟丢那个小保镖。”白老七低头拨弄两下方向盘后,

    打着火后,狂轰油门。

    汽车跟得了哮喘似的一抽一抽往前蠕动,十秒钟后,他总算勉强起步,整台车跟喝醉酒似的画着八字摇摇晃晃的开出去,得亏这是深更半夜,不然狗日的肯定得酿出

    几起交通事故不可。

    瞅着渐行渐远的汽车,我犹豫几秒钟后,掏出手机拨通“福桂姐”的电话号码

1112 我要保障.

    老祖宗用几辈人的经验替我们总结出一个真谛: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可现实中我们却常常被旁人所展现出来的外表所迷惑。

    就好比我对白老七,之前我一直都认为他就是个性格比较偏激的亡命徒,毕竟从鸡棚子里呆了那么久,已经和社会脱节,本身又没什么文化,模样长得还算忠厚,谁知道到最后,我反而被人耍的团团转。

    白老七不光凶狠而且狡诈,做任何事情其实都有计划。

    他肯定一早就看出来我接近他是怀揣目的的,也知道我是想通过几件同甘共苦的经历,好彻底拉进彼此的关系,所以这个老杂毛索性将计就计,明面上照着我画好的剧本走,实际暗地里给自己改了戏份。

    给福桂姐打完电话后,我抬手掴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嘴巴子咒骂:“草特么的,长点心吧。”

    从走出社会到今天为止,我一直都处于摸着石头过河,自己想辙找出路的方式,结果白老七华丽丽的闯入我的生活,不光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还告诉我,我就是大傻逼,真心好骗。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饱尝“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恶果,那股子膈应劲儿真是难以用言语形容。

    “麻痹的,这两天时间我干点啥不好,偏偏自讨没趣的尝试感化一个亡命徒。”越想越生气,我抡圆胳膊“啪”的又甩了自己巴掌,自言自语的骂咧:“逼装大了,都是口子,让特么你装唐僧,再继续装啊!”

    清冷的街头,我双臂怀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蹲在马路牙子,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好想念齐叔,怀念那段有他在的时光。

    等了差不多快一个钟头,一台印着“胖妞食府”的双排小货车,缓缓的停到我跟前,车窗玻璃是打开的,带着浓郁乡村重金属格调的音乐声随即传入我耳中:“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穿件宽松工作服的福桂姐从车里蹦下来,手舞足蹈的摇晃身体:“哟,看见的看不见的,瞬间的永恒的..”

    “姐,土嗨呢?”我抿了抿嘴角,哆哆嗦嗦的站起来,瞅着她硕大的脸盘子,我真怕这娘们一个不小心再给自己舌头咬下来了。

    福桂姐挽起脸前油腻的碎发,摆出个自以为很**的模样,掐着我下巴颏巧笑:“你电话里说葛川干火器生意?”

    我不适宜的往后倒退半步,避开她的大猪蹄子解释:“姐,我说的很清楚,只看到了他的保镖,并没有看见他本人。”

    她眨巴两下眼睛,再次朝我贴近一步:“哦,那就是并没有实质证据呗。”

    我无语的双掌合十作揖:“大姐,我要有实质证据,早特么报警了,别玩我了行不?”

    福桂姐两撇蚯蚓似的眉毛微微一挑,梭着嘴角坏笑:“玩你?啥价位?”

    “”我无语的耷拉下脑袋,我发现林昆一伙的人好像脑袋都有问题,先是那个诱哥,再有就是我曾经在青市那家叫诚意酒店里遇上的结巴怪和面前的这位福桂姐,包括林昆本人也总是神神叨叨的。

    黎明之前的温度,绝逼是这一天当中最低的,我冻得嘴唇发紫的恳求:“姐,天气怪冷的,你先把我送回医院,实在不行给我送到市区里也行,ok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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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3 要求!

    看着福桂姐走到旁边捧起电话,我兴致满满的叼着从地上捡起来的烟蒂,老烟枪似的“滋滋”的嘬着烟嘴坏笑。

    其实我只是隐约感觉到从我走出山城开始,背后好像就有双黑手在巧妙的推波助澜,但绝对没有联想到那么多,直到韩飞的突然出现,让我从猜测变成了质疑。

    说句自嘲的话,我何德何能,别说全华夏,哪怕在山城都绝对属不上的选手,韩飞为什么会不远千里从云南专门跑过来跟我认识。

    当然也不排除那段时间,我们刚跟张帅碰完,打出去一点小小的名气,可即便如此,以韩飞那种过边界线都能免检的选手,想要找帮手,肯定都不会轮上我。

    这期间我也只是自己瞎琢磨,并未深想,直至这次在鸡棚子里和白老七无巧不巧的遇上,我彻底动了想法,白老七出现的太恰巧了,并且想要出逃的时机也未免太凑巧了吧,所以我开始怀疑林昆,怀疑这一切都是他倒腾出来的。

    原本,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只不过福桂姐刚刚的口误,一下子让我抓到了契机,刹那间我确定了,近一年多的经历,全部都是林昆以及他背后的组织制造出来的。

    几分钟后,福桂姐攥着那部比大哥大小两号的手机走到我面前,将电话递给我道:“你师父让你接电话!”

    “我不接。”我拨浪鼓似的摆摆手撇嘴:“接完我啥好处捞不着不说,还得挨顿骂,我傻呀!”

    福桂姐将电话抻到我脸前,耷眉耸眼的低吼:“你的事情全程都是他在盯着,有什么诉求,你完全可以跟他说,我只不过是暂时代替他一段时间。”

    电话里立时间传来林昆的声音。

    “臭小子,你马上给老子接电话..”

    我佯做没听见的模样,继续朝着福桂姐翻着白眼嘟囔:“姐,你甭管我扯你们组织内部的关系网,我这个人脑仁小,储存不下来那么多东西,我就一句话,要么钱和人到位,要么您给我送回鸡棚子,外面太乱了,我还是比较喜欢里面单纯的生活。”

    福桂姐无奈的跺了跺脚,指着我鼻子娇喝:“你跟我耍赖皮是吧!”

    “嘿..”我歪脖一笑,干脆耷拉下脑袋不再吱声,我吃准了林昆他们这个组织绝对不舍得把我这颗棋子舍弃,毕竟走到现在为止,可能有他们的千针引线,同样天时地利人和也必不可少,换个人捧,他们不一定有现在的效果。

    电话里传来林昆的咆哮:“王朗,你个死小子马上给我接电话,别让我去山城抓你昂!”

    “师父,您老还是省省力气吧,我间接性耳聋,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知道。”我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的模样,奸笑着朝电话应了一句后,就又把脑袋转向别处。

    林昆暴怒的骂叫:“王朗,卧槽尼姥姥!”

    “她老人家的坟在临县曹家沟,吴王山的山坳附近,不谢!”我眯缝眼睛回应。

    面对我的死皮赖脸,福桂姐哭笑不得,攥起电话走到旁边:“昆子,你消消火吧,这小子就是吃准了你在炼狱,短时间里出不来,要不然不会那么嚣张。”

1114 彪悍的福桂姐

    福桂姐微微一愣,估计没听懂我啥意思。

    我坐在马路牙子上,冻得豁着嘴巴哼唧:“他拿我当傻子看不要紧,关键不能辱骂我师父,更不能蔑视咱们组织对不?”

    福桂姐马上如我猜想的那样,棱着眼珠子问:“他说什么了?”

    我应景的嘟着嘴巴出声:“他骂我是个棒槌,还骂只有棒槌能教出来我这样的傻子,我师父是谁?是林昆!林昆如果是棒槌,他的同伴们是不是都是棒槌啊?”

    看福桂姐还没有暴走的迹象,我添油加醋的说:“姐,我真挺无所谓的,关键是你也知道,我是个尊师重道的人,骂我师父可以,骂我肯定不行。”

    “嗯?”福桂姐楞了一下。

    “咳咳..”我赶忙改口:“我意思是骂我无所谓,骂我师父绝对不行,骂我师父的同事们那更是在挑衅我的逆鳞,今晚上我跟丫拼命来着,但是没拼过来。”

    “这特么的!”福桂姐抽了抽鼻子道:“行,你这个要求,我个人名义满足你!”

    我做出小心翼翼的模样问:“那我给他打个电话?”

    “打吧,问他在哪!”福桂姐挽起袖管,恨恨的出声:“多少年了,就没听人敢辱骂过我们第九处,一个杀人犯他要登天是咋地!”

    我眨动眉毛,恬不知耻的奉承:“姐,我就稀罕你这种豪爽的性格,实在是我有对象了,不然我肯定追你,追到天涯海角也在所不辞..”

    福桂姐抡起胳膊,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瞪着眼珠子催促:“别废话,赶紧问他在哪,马上天亮了,老娘还得赶早市买菜去。”

    “好嘞好嘞,您稍等昂..”我掏出手机拨通刚刚白老七的手机号码。

    电话“嘟..嘟..嘟..”的响了好半晌后,白老七才慢吞吞接起:“什么事儿啊?”

    我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嚎叫:“你麻痹搁哪呢?我他妈有事找你!”

    白老七楞了一下,随即笑出声:“王朗你特么挨打没够是咋地,跟谁俩他妈他妈呢..”

    我牛逼带闪电的打断:“别**跟我絮叨,我就问你在哪,敢不敢给个坐标!”

    “哟呵!”白老七惊呼一声,随即笑道:“我还在出租房呢,你来吧,我好好招待招待你。”

    我利索的开腔:“等着昂,老子领武警围剿你个狗日的。”

    白老七这种人傲到没边,我如果跟他闪闪躲躲的对话,他肯定会起疑心,但我要是索性像现在似的大马金刀的叫骂,他反而一点怀疑不会起。

    挂断电话后,我朝着福桂姐道:“姐,咱们开路,我问出来他在哪了。”

    坐进车里以后,福桂姐很自然的从仪表盘处抓起一包烟点上,看了我一眼道:“王朗,我刚刚给王者的赵小三打了个电话,他同意借给你钱,但是..需要你亲自跟他见个面,山城、国外,地点随你定。”

    我迟疑几秒钟后,点点脑袋道:“成,这事儿待会再研究,当务之急是先替我师父找回来场子。”

    福桂姐也没继续多说,格外豪爽的点头:“行,完事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

    打着火以后,福桂姐迅速调转方向盘道:“往前直走是吗?”

1115 解气!

    我发现福桂姐除了长着个女性构造的身体以外,其他方面全都跟老爷们没有任何差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冲进出租房以后,福桂姐一句对白没说,直接欺身一记俯冲,抻手抓向白老七的衣领。

    白老七怒喝一声,不退反进,朝着福桂姐一记带风的直拳砸了上去。

    福桂姐脑袋往旁边微微一侧,速度不减赫然朝白老七冲撞上去,那架势完全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蛮牛。

    白老七根本躲闪不及,“嘭”的一下被福桂姐撞了个满怀,随即踉跄的后退几步。

    趁着白老七身形还未站稳,福桂姐胳膊横摆,捣向白老七的胸口。

    “嘭”的一声闷响,白老七再次往后倒退两步,趔趄的撞翻茶几,一屁股坐到小厅里的沙发上。

    白老七挣了挣身体,面色略显苍白,嘴角有一丝血迹溢出,着急忙乎的想要站起来,福桂姐挑衅似的轻笑:“敢还击,我打死你!”

    白老七杵在原地,摇晃两下,没有再继续动弹,这一战,他无疑败了,而且败的体无完肤。

    福桂姐面无表情指着白老七出声:“嘴巴以后再敢不干不净,我必杀你!”

    说完以后,福桂姐双手后背,俨然一派宗师的模样,朝我眨巴两下眼睛道:“王朗,你有啥不满的,可以尽情跟他算账,他要是敢还手,有我呢!”

    我倚在门口,瞅着屋内的两人,一时间有点懵逼。

    来的路上,福桂姐跟我说,他让白老七一只手都可以揍他五个来回,我还感觉像是在吹牛逼,结果当这一幕实实在在发生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又有点不敢相信。

    见我杵在原地不动弹,福桂姐揪着眉头催促:“去啊,瞅谁呢?”

    望了眼脸白齿红的白老七,我干涩的缩了缩肩膀浅笑:“姐,我其实也没啥怨恨,我感觉我俩之间的矛盾,完全可以用言语解释清楚。”

    “真服你个败家玩意儿了!”福桂姐恨铁不成钢的怼了我一拳头,转身就往出走:“我在门口等你,有人敢伤你,你大声呼喊就可以。”

    不多会儿,福桂姐离开房间。

    我看了眼白老七,叹口气道:“白老七,要是按照我以前的脾气,我肯定整死你,但特么现在我成熟了,不想再按以前的方式做事,咱俩之间就这样吧,以后你别找我,我也不找你,只当老子当初是帮一条狗逃出了鸡棚子,我傻我认栽!”

    说完以后,我转过身子,慢悠悠的朝门外走去。

    边走边在心里嘀咕,咋特么还不喊我呢。

    之前福桂姐说过,希望我替白老七消出去那批家伙式,还让帮他整起来造枪作坊,但这话我肯定不能跟白老七直接说,不然这个老瘪犊子指定能想出来后招整我,我得让他自觉求我,那样我才能占据主动权,这也算我这段时间吃亏,吃出来的经验。

    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白老七猛不丁出声:“王朗!”

    我迟疑一下,装出很是不乐意的模样扭过去脑袋:“咋了?”

1116 治伤

    四十多分钟后,中特拎着个小型的医疗箱来到出租房,来不及跟我多寒暄就马上加入了抢救白老七的行列当中。

    我像个小护工一般忙前跑后的给他们打下手。

    忙忙碌碌的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白老七的后背的子弹才总算取出。

    因为国家对麻醉药品是有管制的,只有正规医院才有,外面的药房根本买不到,所以中特只能用液体止疼药代替,手术结束还不到五分钟,白老七直接疼的“嘶嘶”低吼。

    该说不说,白老七确实是条硬汉,取子弹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困难无比,反正我从旁边瞅着都疼,更不用他这个当事人得忍受多大的痛楚。

    “嘶..”白老七脸色憔白,疼的五官几乎变形,盯着我挤出抹比哭强不了太多的笑容:“小王朗,我又欠你一道。”

    我撇撇嘴嘟囔:“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人,你慢慢欠着吧,啥时候有能力偿还再慢慢还。”

    白老七平趴在床上,自己点上一支烟呢喃:“我想知道为啥?”

    “什么为啥?你是问老子问啥救你,还是问老子为啥让你慢慢还人情?”我歪脖反问。

    白老七咬着烟嘴没作声,不动声色的瞟了眼旁边的中特和福桂姐。

    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轻轻揉搓自己的大腿撇嘴:“你就当我是因为想利用你,想拿你当小弟使唤,才多管闲事的吧。”

    忙活了一晚上,虽然我不是主力军,但烧水跑腿之类的杂事全是我在做,我腿上本来就有伤,此刻放松下来,疼痛感不比白老七差多少。

    “你要这么唠嗑,我心里瞬间舒坦多了,帮人不图利,那是纯傻哔。”白老七豁嘴笑出声,同时朝着福桂姐和中特开口:“大恩不言谢,大妹子、小兄弟,往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吱声。”

    他话没说完,福桂姐抡圆胳膊就是一巴掌“啪”的拍在白老七的后脑勺上,揪着两撇粗重的眉毛臭骂:“管谁叫大妹子呢,你要不要脸?老娘比你小一轮。”

    “呃..”白老七一下子让打懵圈了,昂着脑袋呆滞了半晌。

    我估摸着在他将近四十年的生命当中,可能真没遇上过这种彪悍的老娘们,削他跟打自家儿女一般的顺手。

    中特又帮着白老七检查一遍伤口后,抿嘴出声:“中午我再去弄点消炎药和其他药剂,养伤的过程肯定会比较疼,你多忍忍吧。”

    “这点疼不算啥。”白老七揪着面颊摇头。

    就在这时候,福桂姐突然昂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跺脚嚷嚷:“妈呀,老娘本来是要去早市上买菜的,呀呀个呸!完了完了,啥也赶不上了。”

    白老七抬起脑袋开口:“大妹子,从小区出去往右拐,那边有家利民市场,买的蔬菜什么也特别新鲜。”

    “啪!”

    福桂姐抡起胳膊,抬手又是一巴掌拍在白老七的脑壳上,烦躁的骂咧:“都特么怪你,王朗,你送送我。”

    “啊?”我迷瞪一下,随即老老实实跟着福桂姐走出出租房。

    上车以后,福桂姐掏出她那部怪模怪样的电话道:“你存下赵小三的号码,另外之前答应我的事情,必须加快进度。”

    我边记号码边无语的解释:“姐,你当这是卖大白菜呢,我摆出去摊位就能卖,狗日的卖的是火器,而且还是抢来的,如果被对方知道的话,全是麻烦事儿。”

    “别跟我扯那么多,我答应你的时候痛痛快快,你要是娘们唧唧,可怪姐姐翻脸昂。”福桂姐眯缝起眼睛,一脸威胁的冷笑:“你没看到从白老七身上取出来的子弹吗?根本不是仿真枪和土枪射出来的,两颗子弹均为大黑星常用。”

    我抓了抓头皮干笑:“大黑星是啥意思?”

    福桂姐鄙夷的瞄了我一眼解释:“就这点文化程度你还混社会?大黑星就是54式手枪,这种枪是我国生产和装备量最大的枪种,至今仍是部队和警局的配备,因为枪托处印有五角星的钢戳,所以在港台地区又被称作黑星。”

    “啊,老七身上的子弹是大黑星嘣出来的,然后呢?”我揪了揪鼻头,仍旧一脸的云山雾罩。

    “诶卧槽!”福桂姐像个爷们似的举起胳膊砸在我脑门上,不耐烦的说:“说明对方作坊里生产的并非什么仿制品,而是货真价实的杀人利器,这种东西如果流传到市面上,不定会带来多么恶劣的后果,懂了吗?”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回答:“懂是懂,可关键我不知道该咋办啊。”

    “那是你的事儿,总之白老七抢下来的这批货必须给我送出国门,如果遗落到外面一把,你看我能不能把你脑袋拧下来就完了。”福桂姐指着车外努嘴:“滚蛋吧。”

    “姐..”我贱嗖嗖的搓着双手憨笑。

    福桂姐推搡我一下催促:“有屁赶紧放,我是真腻歪你这种赖皮到没底线的人。”

    我挪揄的讪声发问:“我兄弟孟胜乐和张星宇啥时候能出来,嘿嘿..”

    “你真拿我们当神仙了,张张嘴就啥事都能办到?他俩进去是证据确凿,并且涉及到多个部门,我们不得一点一点想招?”福桂姐强忍着暴走的愤怒,拳头攥的“吱嘎”作响:“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答应我的事情先做完,剩下的我们会帮你琢磨。”

    “姐..你看你长这么有魄力。”我弱弱的望向她。

    福桂姐暴跳如雷的替我拽开车门,然后一把将我推下去:“滚!马上、立刻!”

    不待我站稳,她已经速度飞快的打着火,狂踩油门冲出了小区。

    瞅着远去的小货车,我嘴角上扬,贱不拉几的笑出声。

    回到出租房里,白老七握着那本磨破皮的《诗经》半闭眼睛打盹,中特正低头收拾医药箱,见到我进门,中特抬起头低声道:“你怎么好端端从医院里跑出来了,我听**说,你腿..”

    “我啥事儿没有。”我无所谓的笑了笑道:“特哥,今天的事情谁也别告诉,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人在外面。”

    中特点点脑袋:“我懂,三眼之前叮嘱过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递给他支烟道:“最近你和兄弟们受的委屈,我全记在心里,你放心,我早晚有一天要让葛川跪到你面前,给你舔脚面。”

    中特楞了几秒钟,露出个笑容道:“我们这点委屈不算事儿,你要让我帮着你拎刀砍人,我够呛,但要是让我帮你守住基业,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能给你顶住,用三眼的话说,头狼不止是你的,还是我们所有人的心血。”

    话音落下,我和他对视半晌,我莫名眼圈通红的说道:“特哥,啥也不说,你等着看弟弟表现吧。”

    中特抽了抽鼻子,将医药箱背到肩膀头上,拍了拍我后背道:“嗯,啥也不说了,需要哥的时候,一个电话一条短信,我肯定全力以赴。”

    “好。”我使劲点点脑袋。

    “朗朗啊。”中特走到门口的时候,犹豫一下回头望向我道:“别让自己那么累挺,最不济还有我们这些人。”

    说完后,他轻轻合上房门,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静寂。

    趴在单人床上的白老七突兀出声:“你这兄弟讲究,好几次在夜总会门口被那个姓葛的小王八蛋羞辱,都强忍着,将来好了,千万别忘了这些捧着你的人。”

    我轻轻“嗯”了一声。

    白老七双手撑在床板上,做出俯卧撑的姿势问我:“王朗,那个暴躁的老娘们真是你家买菜保姆吗?”

    我歪脖反问:“不然呢?”

    白老七龇牙一笑:“我以为她还是个打扫卫生的呢。”

    我乐呵呵的翘起大拇指:“跟你这种人唠嗑舒心,你明白什么是难得糊涂,更懂得不挖别人的**,哈哈..”

    “我都活到这个岁数了,还有啥人情世故不懂的。”白老七一咧嘴,搭腔道:“忙活了一晚上,肚子有点饿,你给我整点吃的呗。”

    我翻了翻白眼哼声:“你是真特么拿我当儿子使唤了,用不用我再帮你摇个妹儿..”

1117 方便面配五粮液

    ?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馒头蘸腐乳。

    半个多小时后,我和白老七面对面的望着茶几上的大白馒头和豆腐乳面面相觑。

    白老七豁着嘴角,眉梢几乎拧在一起,愤怒的问:“这特么就是你给老子准备的营养午餐?老子连五粮液都拿出来了,闹呢弟弟?操!”

    “失误失误,先将就的吃口,晚上我给你订外卖,嘿嘿..”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

    长久以来,我总感觉自己在厨艺上的天赋只是没被挖掘出来,结果尝试过后,不得不承认,厨房这一块我是真特娘狗篮子不算,简简单单的西红柿炒鸡蛋,我愣是给干出来鸡屎味儿。

    白老七运了口气嘟囔:“不是兄弟,我有伤在身,嚼馒头都能牵扯的后背疼的不行,你哪怕给我煲个汤也行呐?”

    我马上站起来应承:“汤呀?有有有,小鸡炖蘑菇还是红烧牛肉,想吃哪个味儿你张嘴。”

    白老七无力的拧开酒瓶盖摆手:“随便吧。”

    几分钟后,我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方便面从厨房走出来,笑盈盈的摆在白老七面前努嘴:“尝尝味道咋样?”

    白老七欲哭无泪的咒骂:“我操你爹得,实在是特么我现在不舒服,不然我肯定给你捶放屁。”

    我也没惯着他,直接把方便面拽到直接跟前,大口扒拉两下,含糊不清的嘟囔:“别晒脸昂,乐意吃就吃,不乐意吃滚蛋,我爹都没享受过我亲自下厨的待遇,你特么还不知足。”

    “唉..”白老七无语的给自己倒上半杯酒,扬脖一饮而尽。

    方便面配五粮液,我和白老七吃了有生以来最别开生面的一顿午饭。

    将最后一口面汤灌进嘴里后,我意犹未尽的摸了摸嘴边的油渍道:“老七啊,昨晚上你到底抢了多少家伙式?”

    白老七想了想后回答:“三十多把短的,五把长的,子弹还没统计,估计怎么也得三四百发吧。”

    “这么多?”我愕然的张大嘴巴。

    白老七点点脑袋道:“嗯,他们最少有三家作坊,有的负责生产枪托,有的负责造枪膛,我虽然不懂这玩意儿,但看得出来这些枪都是好货,跟鸡棚子里的管理员用的差不多,对了,昨晚上我见过那个姓葛的小王八!等我好利索了,肯定找找那头畜生。”

    “葛川吗?”我马上问道。

    白老七笃定的说:“对,就是在你们夜总会闹事的那个杂碎。”

    我抓起纸杯轻抿一口白酒问:“只要确定作坊是他干的,就好办多了,你找好买家没?”

    别看我天天喝酒,实际上到现在为止都分不清楚白酒的好坏,对我而言,二锅头和五粮液除了价位以外基本没区别,一个辣字就可以概括全部。

    白老七烦闷的摇摇头:“哪那么容易,本身我就没在社会圈里混过,而且刚出来才几天,这类人根本不认识几个。”

    我疑惑的盯着他压在枕头底下的iphone问:“那你刚刚拿手机给什么人发信息呢?”

    白老七很直接回应:“我一个小老乡,刚出来那两天,我找了个办假证的,没想到居然是老乡,那小子除了办假证还倒腾走私货,干的不大胆子也小,方便控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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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