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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98 投降

    几梭子铿锵有力的子弹打出去,马超一伙丢下几个惨嚎不止的山兵再次狼狈的退回小木楼旁边。

    黑哥怀抱折叠微冲,瞪着两只充血的眼珠子咆哮:“妈卖批,我说过,只要我活着,谁他妈不能欺负我家孩子!”

    “干不干,一句话!”星辰同样抱枪林立:“真**篮子,仨人三杆枪直接给你们揍熄火,就这点段位,还敢跑到缅d要画面!”

    “吭!”

    一声闷响泛起,似乎是为了应和星辰的话,躲在暗处的吕兵再次扣动扳机,直接又干躺下一个挡在李倬禹前面的山兵。

    借着三台几乎已经变成废墟的汽车当掩体,两人宛如出海蛟龙,脸上写满了攻无不克,又似下山猛虎,子弹开道诠释何谓谁与争锋。

    有了黑哥和星辰两挺折叠微冲的加入,李倬禹一伙算是彻底被我们困住了。

    其实只要火力充足,我们现在绝对占尽便宜,此刻的画面有点像第一次我们冒黑来救姜林时候一样,只不过现在我们和李倬禹的身份对调,上一次是我们攻他守,现在是我们守他们想突围。

    黑哥侧头扫视了灰头土脸的我们几个一眼,嘴角蠕动:“趴着干啥,站起来,老爷们不能吹牛逼,既然跟人说了咱有二百号兄弟,那就肯定得兑现!”

    说着话,他掏出手机不知道给什么人拨通号码,轻声呢喃:“麻烦您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我们身后突兀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震颤声。

    紧跟着几束透亮的探照灯直射,将现场照的宛如白昼一般,我不适应的回头望过去,随即嘴巴愕然咧大。

    一台大号的推土机横冲直撞的朝前碾压,把挡在前面的大树小树摧枯拉巧的撞翻,硬生生的将本来只能两人并排通过的小路给扩成五六米宽。

    推土机车顶亮着几盏改装的大灯,灯光不仅将我们几个照的无处遁形,同样也把躲在木楼底下的李倬禹一伙晃的清清楚楚,我可以清晰的看到,李倬禹嘴巴也同样拱成了o字型。

    推土机后面,隐约可以看到还有好多台皮卡车缓缓推进。

    躲在灌木丛里的苏伟康,吓得慌忙钻了出来,拍了拍自己脑袋上的杂草,心有余悸的嘟囔:“诶卧槽,别特么待会给我活埋了。”

    距离我们大概还有几米的时候,推土机停下,接着驾驶舱的车门打开,一个剃着明晃晃光头的魁梧汉子,笑盈盈的朝我挥了挥手臂:“嘿,小畜生,是不是很意外呐?”

    我咽了口唾沫,不敢相信的干咳:“佛..佛爷。”

    他叼着一根烟,声音粗犷的哈哈大笑:“这把人情,是我们王者偿还躲在暗处玩狙击的那哥们的,哥们,我兄弟赵成虎和你大哥之间不存在私人恩怨,完全就是两个商会之间的发展矛盾,坦白说我很钦佩你大哥的为人,甚至他的后事都是我找人做的,欠你的人情我们还完了!”

    他话音落下,他身后几台皮卡车里“簌簌”的往下蹿人。

    不计其数套着沙漠迷彩的冷峻汉子荷枪实弹的从推土机的两边涌动而来,直接倚在村口那三台报废的汽车身后,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999 我唾弃你!

    说完话以后,李倬禹盯盯的注视着我。

    我同样横着眉头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看,心底的怒火宛如泡在开水里的温度计一般直线上升,我相信这狗日绝对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他手里肯定攥着钱龙哥嫂、杨晨爷爷奶奶以及秀秀三个孩子的小命。

    见我不吱声,李倬禹回头看了一眼,深呼吸一口气道:“王朗,城防军马上打过来,现在你们给我让开一条道,一切都还来得及,假如我今天失联,我在国内安排的那些朋友,绝对会动手。”

    被李倬禹两个马仔搀着胳膊的姜林,扬起脑袋有气无力的望着我喃喃哀求:“朗..朗朗,不能放他,只要干碎他,我姜林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砰砰..”的枪炮声越来越清晰,估计最多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村前口的城防军应该就能打过来,我头一次有种搬起石头砸烂自己的脚的痛感,如果不是我挖空心思设计靠城防军打压李倬禹,现在也不会面临这种两难的抉择。

    钱龙、秀秀是我的亲人,明知道他们家小被绑,我如果什么都不做,将来都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们,同理姜林也是我的袍泽,他现在咬牙切齿的祈求我留下李倬禹,如果我失信于他,以后更难交代。

    没给我太多考虑的时间,李倬禹猛然攥住姜林的衣领,攥着手枪戳在他后脑勺上朝我厉喝:“王朗,你他妈是不是想玉石俱焚!我只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让路,还是让我拽着他们一起死!”

    “卧槽尼个血玛!”星辰和李俊峰统一端起枪杆。

    李倬禹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后,棱着眼珠子注视我:“让他们走,我留下,ok不?”

    “李总..”

    “禹哥!”

    马超、方世豪和旁边围拢的那群马仔纷纷错愕的望向李倬禹。

    “都特么闭嘴,呈一字型往前开拔。”李倬禹暴躁的打断众人,左胳膊揽住姜林的脖颈,右手握枪顶住他后脑勺,往旁边横移几步,瞪着充血的眼珠子喊:“哥几个,我李倬禹对不住大家了,没能带你们荣归故里,是我欠各位的,如果这次我能活着回去,到时候一定给大家一个完美交代。”

    “禹哥..”小妖男舔了舔嘴皮。

    “扔下武器,走!”李倬禹唾沫横飞的咆哮。

    马超一伙人排成一列纵队,扔下手里的武器,慢慢朝我们踱步过来。

    看着自己的马仔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李倬禹又凝声朝我低吼:“王朗,咱俩这么对拼划不来,这年头干仗不就是图钱嘛,我输了,我愿意赔钱,你们现在没任何损失,高高兴兴的收钱,大家何乐而不为?你只要点点脑袋,让这帮千里迢迢跟着我来缅d的兄弟先撤,我留下来任由你处置,咱谁也不吃亏!”

    我咬着嘴皮,狠下心低吼:“让开路!”

    “朗朗..”

    “朗哥,你千万考虑清楚啊。”

    我旁边的哥几个纷纷眦目提醒我。

    我停顿几秒,扯足嗓门吼叫:“让开路,让他们走!”

    听到我的发号施令,姜林突兀仰起头,嘴里涎着几条晶莹的唾液嘶吼:“王朗,我草泥马!咱俩掰了,从今天开始彻底掰了,狗日的李倬禹那群手下杀我几个相依为命的兄弟,难道还抵不过几个无伤大雅的人吗?”

    看他的模样,我是真打心眼里难受,可却又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只能像是做了错事一般不停的小声嘀咕:“对不起林哥,真的对不起,死了的兄弟已经死去,我还得考虑活人的感受,对不起..”

    几台报废车前持枪的那帮王者门徒,纷纷动作整齐的朝两边扩散,给李倬禹一伙挪出来条,只容许一人通过的小道。

    走在最前面的马超红着眼睛,从我身边路过的时候,他恨声威胁:“王朗,你记住,这把只要我没折,你敢难为李总,后半辈子都别想消停,我保证说到做到。”

    “去尼玛得!”李俊峰跳起来就是一脚蹬在马超的腰上,挑动眉梢臭骂:“我们他妈都明牌了,你这会儿跟我吹牛逼说自己有俩王,罩得住不?”

    马超被蹬的往前趔趄两步,舔了舔嘴皮没有作声。

    还站在原地的李倬禹立马梗着脖颈嚎叫:“谁也别废话,赶紧滚!照我我提前安排好的退路撤。”

    “呵呵,你们等着..”马超看了眼李俊峰,咬着嘴皮继续往前走,紧跟着陆国康、方世豪、曹木生、小妖男,一个接一个的从我面前走过,最后急速消失在推土机的后面。

    直至所有人都离开后,李倬禹猛然推开姜林,整个人虚脱似的一屁股崴到地上,颓废的将手里枪扔到一边,朝着我有气无力的苦笑:“来吧,我任由你们杀剐。”

    我攥了攥拳头,回过去身子出声:“李倬禹打晕,搀起林哥,其他人马上撤。”

    “唉..”李俊峰和星辰相视一眼,叹了口气,很快招呼上苏伟康、刘祥飞等人迅速朝村口跑去,星辰和李俊峰二话没说,直接抡起枪托砸三孙子似的暴揍李倬禹一顿,将他给凿晕,然后拖死狗一般的拽了起来。

    姜林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王朗,我草泥马..老子这辈子都不带高看你一眼的。”

    我心情复杂的抹了一把脸颊,冲着不远处的灌木林出声:“佛爷,这边的事儿..”

    “你们走你们的,剩下的事儿我会处理,不过小家伙啊,你这么处理事儿确实有点寒兄弟的心。”灌木丛的阴影里,小佛爷边提裤腰带,边慢悠悠走出来,说着话他顿了顿,无奈的扬嘴一笑,拍了拍后脑勺自言自语:“也不怪你选择困难,换成是我也不知道该咋选,唉..需要什么帮忙可以去赌坊找我,我答应你师父会给你帮个小忙的。”

    我捏了捏鼻头问:“可以借我几个枪手吗?”

    “借人?”小佛爷皱成褶子一般额头陡然舒展,笑盈盈的轻怼我一拳问:“你小子难不成还有后手啊?”

    我不尽不实的点头:“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小佛爷打了个响指,朝着推土机后面喊叫:“借人肯定牟问题,王鑫龙、你带着你那哥几个跟着朗弟跑一趟吧。”

    “是,佛爷!”一声高亢的回应,紧跟着我就看到之前从我们面前卖可怜、装无辜的那个小门迎,带着四个套沙漠迷彩服的冷峻青年小跑着走了过来。

    见我上下打量,王鑫龙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招呼:“嘿嘿,又见面了哈,朗哥好!”

    小佛爷扫视一眼王鑫龙,表情认真的说:“等事情结束以后,让哥几个回来,你该干啥干啥去吧。”

    “佛爷,我有点没弄懂,啥叫我该干啥干啥?”王鑫龙迷惑的问。

    小佛爷暴跳如雷的骂叫:“你特么一顿饭吃十二个满头俩猪肘,我指啥养活你?爱往哪滚往哪滚,有人收留你,就给人卖命,没人收留,你就从街上当个乞丐吧,反正从今天开始,你再不是我的人,我养了你好几年,本事也教了不少,要是你还活不下来,那就只能怪自己窝囊。”

    “我..”王鑫龙昂着脑袋怔了十几秒钟,随即匍匐在地上,咣当朝着小佛爷连磕了三个响头:“谢谢佛爷,救命和养育之恩永世不忘,不管到什么时候,您遇上麻烦,只要一声召唤,我大龙肯定万死莫辞!”

    “滚犊子,别跟我煽情..”小佛爷俯身看了王鑫龙几秒钟,随即扭过来身子,朝我笑了笑道:“小畜生,人是借给你了,能不能驯服看自己本事吧。”

    虽然他没有明说任何,但我看的很明白,他的意思是把王鑫龙交给了我,我抽了抽鼻子弓腰:“谢佛爷。”

    “滚吧滚吧,都赶紧滚蛋。”小佛爷摆摆手,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自言自语的轻喃:“很久没跟这帮城防军打交道了,也不知道,他们还认不认识我...”

    “走!”我回头看了眼哥几个,绷着脸低吼。

    被苏伟康和刘祥飞搀扶的姜林猛不丁从身后喊了我一声:“王朗,我有两句话想跟你说。”

    我下意识的回过去脑袋,“呸..”一口夹杂着血丝的唾沫直接喷在我脸上,姜林五官扭曲的朝我咒骂:“我他妈唾弃你,从今天开始,咱俩结束了..

1000 棋子!

    朝我脸上狠狠的吐完唾沫以后,姜林故意偏过去脑袋,凭着小哥俩将他搀走。

    我立在原地没动弹,任由他带着温度的唾液顺着我脸颊滑落。

    “呵呵,当大哥得,这辈子最难的事儿就是让每个人都能身临其境的体谅你。”站在我旁边的小佛爷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替我擦拭一下脸颊笑应:“别说是你了,我弟弟这些年都不知道被自己人明里暗里的吐过多少次,要学会习惯。”

    “我没事儿。”我使劲抽吸两下鼻子。

    小佛爷拍了拍我肩膀,挑动眉梢:“你小子不错,起码的血性有,脑子也凑合,好好玩吧,只要你不总踩法律的底线,相信用不了两年,国内肯定能有属于你的牌面,滚吧。”

    “谢谢你佛爷,真心的。”我转过来身子,再次朝他鞠了一躬。

    小佛爷摸了摸自己锃亮的秃脑门,不耐烦的摆摆手:“别给我口花花,拿点实惠的,我现在被限制入境了,我妹妹如果在国内遇上什么麻烦,记得当回事,你别甭跟我装,我相信你肯定知道我妹妹是谁,这次我愿意帮忙,一方面是偿还那个叫吕兵兄弟的人情,再有就是我妹妹磨叨了我好几次。”

    “啊?”我微微一顿,随即再次朝他鞠了一躬:“替我谢谢含含姐。”

    十多分钟后,我和李俊峰、黑哥、刘祥飞坐在一台车里,漫无目的的朝果敢城的方向开拔,王鑫龙带着他的哥几个开另外一台皮卡吊在我们车后,星辰则带着剩下的人载着姜林和晕厥的李倬禹坐另外一辆车先一步返回我们之前落脚的那个小镇。

    我掏出来手机,一眼不眨的盯着手机屏幕,心里说不出来的揪心。

    黑哥坐在副驾驶上,回头朝我笑呵呵的问:“等大兵的电话呢?”

    “一方面是等他,另一方面我在等别人。”我点燃一支烟,使劲嘬了一口呢喃:“他是不是齐叔给我安排的棋子,一个小时内见分晓。”

    “是..是在等六哥吗?”开车的李俊峰不确定的问。

    “嗯。”我声音微不可闻的回应,之前在王鑫龙那个所谓的“二姑”小饭馆里,我亲眼见到了六子,甚至于他走的时候,还故意朝我挤弄几下眉眼,我有种感觉,他是故意现身,让我知道他存在的。

    今天围剿中,我意外的发现六子没在场,加上李倬禹又朝马超他们喊话,让他们照着提前商量好的路线撤退,所以我猜测六子应该就是负责这事儿,如果他真是齐叔安排给我的棋子,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通知我。

    黑哥叹口气,递给我一瓶水道:“唉,老大不好当,今天这种难题,别说是你,换个人也不知道该咋弄,不过你也不能埋怨姜林,他兄弟死了,心里肯定难受的不行。”

    “嗯,我理解!”我强颜欢笑的挤出一抹笑容,朝着刘祥飞道:“疯子,给大外甥去个电话,想办法让丫把被绑架的人全放了,可以暴打,但必须留他一条狗命等我回去。”

    “好嘞!”刘祥飞马上掏出来手机。

    又开了四十多分钟,我撂在膝盖上的手机仍旧没有响,驾驶座上的李俊峰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呢喃:“朗朗,再往前开,咱们可就进果敢城了,到底有信没有?”

    “呼..”我吐了口浊气,自嘲的笑了笑道:“回去吧,可能是我想多..”

    “嗡嗡!”

    这个时候,手机突然震动几下,一个陌生号码出现在我手机屏幕当中,我忙不迭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干哑的声音:“果敢西南方向,有座叫扎科山的山脚下,两台金杯车,一辆皮卡,大概二十人,马超、陆国康和曹木生都在,速度快点能赶上,我这会儿想办法把他们武器都收起来。”

    “六哥!”我咽了口唾沫,不确定的出声。

    对方沉默两三秒钟,叹了口气:“保重,弟弟!”

    不等我再说任何,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马上提高嗓门问李俊峰:“扎科山,在果敢的西南方向,你知道吗?”

    “知道,那地儿距离咱这儿很近。”李俊峰想了想后说:“听说附近有几个专门干偷渡的蛇皮。”

    “那就没错了,走!”我攥紧拳头,将脑袋探出车窗外,朝吊在我们后面的王鑫龙那台车摆摆手:“跟紧!”

    “哔哔..”王鑫龙马上按了两下车喇叭回应。

    我掏出手机拨通星辰的号码:“辰哥,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把李倬禹藏起来,让蛋蛋和大外甥留下他看,你带着剩下能动的兄弟马上往扎科山赶,对了,把林哥也带上吧!”

    星辰怨气十足的问:“带他干啥呀?他现在连坐直身子都成问题,基本上半残废。”

    “解开他的心魔。”我长话短说的解释:“不然他得怨我一辈子。”

    星辰犹豫一下后答应:“好..好吧。”

    “疯子,踩足马力,别让他们跑了。”挂断电话,我忙不迭的催促。

    汽车行驶了五六分钟左右,我的手机再次“嗡嗡”震动起来,是吕兵的号码,我忙不迭的接起:“喂兵哥。”

    “果敢城西南方向的一座山,马超他们都在,赶紧过来!”吕兵声音木讷的回应。

    我兴奋的回应:“我知道了,正往过赶呢,你找地方架起来狙击,今晚上把这帮牲口全部埋骨缅d。”

    吕兵沉寂几秒钟后开口:“朗朗,拜托你一件事情,务必让李倬禹放了晨子的爷爷奶奶,老头老太太都是好人,帮我洗过衣服,还给我做过饭。”

    我搓了搓额头道:“我知道,我虽然跟杨晨掰了,但爷爷奶奶对我都有恩。”

    “谢了!”吕兵知应一声挂断了电话。

    “卧槽特个血麻的,老子多少年没动过气了,就那个叫马超的小逼崽子,现在真是让我恨到骨子里,那天晚上我受伤,就是被他给干的。”黑哥抬起裹着纱布的双手,吐了口唾沫横笑:“老子的六指被他嘣断了一根指头,肩膀头也中了一枪。”

    李俊峰好奇的问:“诶六哥,一直都没问你,那天晚上你是怎么脱险的..”

    “脱个鸡毛险,我都被人给抓了,是城防军到枯家窑点名要的我,后来才知道是小佛爷安排的关系,完事他就安排我取子弹养伤,星辰去果敢城内打听的时候,被他安排过去照顾我,那天你们几个到赌档闹腾,其实我们就在隔壁房间,不过小佛爷不让我们出来。”黑哥裹了口烟笑道:“他说王朗是属海绵的,不用力捏把两下,永远榨不出来潜力,结果人家真没说错,一激恼你们几个,你们直接给李倬禹堵的逃不出枯家窑,哈哈..王者商会这帮人确实有一套。”

    我实话实说的苦笑:“如果不是他安排王鑫龙出现,我其实也没辙。”

    黑哥笑了笑说:“办法是你自己想的,跟其他人无关,我这么跟你说吧,小佛爷安排王鑫龙的时候,交代的也很清楚,如果你不主动想招,王鑫龙不会提供丁点帮助,我当时真替你捏了一把汗。”

    这时候李俊峰表情变得严肃,压低声音道:“最多再有十几分钟咱们能到地方,都准备准备吧,后排的车座子底下有弹夹,待会谁特么也别拦我,吴老二跟我关系比跟姜林的关系还铁,他没了,我得干点啥!”

    我深呼吸一口气道:“我有言在先,你们怎么干我都不会拦着,但六子肯定不能伤害,信儿是他给我递的,说明他就是齐叔给我安排的棋。”

    黑哥想了想后,歪头出声:“一点伤不让他受不现实,万一有那么一两条漏网之鱼,他将来处境更难,六子交给我处理,其他的人你们自己安排。”

    十几分钟后,我们抵挡一片枝叶茂密的林间小道,怕引人注意,李俊峰提前将大车灯关掉,小脚踩着油门,缓缓往前滑行,一处山坳口,我看到了一片光亮。

    三台汽车支着大灯,正如六子电话说的那样,两辆金杯,一台皮卡,车旁边十多个人在窃窃私语,看到那帮人,李俊峰的眼珠子陡然红了,直接一脚油门干到底,一手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攥起手枪抻出车窗外“嘣嘣”扣动扳机:“草泥马得,全部给我抱头跪下!”

    我们几个也纷纷握枪开射,子弹打在车门上,泛起阵阵火星子,几个倒霉蛋应声倒地,剩下的人,纷纷冲着山口和车内钻,场面变得极其混乱。

    这一刻,我们所有人都一脸肃穆,没有半句说话,用实际行动告慰几个战死的兄弟在天之灵。

    我们,提枪替兄弟送行,用子弹给他们开道...

1001 我欠他们的!

    噼里啪啦的枪响声,在这个静寂的山坳中响彻。

    “吭!吭!”

    两声来自狙击枪的咆哮声也像是附和我们一般突兀炸响,几个试图往山口处跑的家伙,顷刻间倒在地上两个,剩下的人尖叫几声,又掉头往车子里钻,那帮人彻底变成了瓮中之鳖。

    最外围的皮卡车率先打着火,急速调转车头,没头苍蝇一般想要朝着我们的方向撞过来,试图硬冲过去,紧跟着另外两台金杯车也纷纷发动,有样学样的跟在那台皮卡的后面,往我们这个方向开拔。

    “马勒戈壁得,都抓稳扶手!”李俊峰赤红着眼珠子,不退反进,踩足油门,似乎打算跟对方来一场硬碰硬。

    “吭!”

    又是一声爆响,对方带头的皮卡车发生一阵摇晃,左前轮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去,对方开车的应该也是个老手,迅速调整好跑偏的车头,再次朝我们开拔。

    “吭!”

    又是一声狙击枪的炸响声,对面皮卡车的右前轮胎也瘪了下去,车身顿时往前一塌,皮卡车的车头惯性似的又往前开出来几米,“咣”的一声脆响,皮卡上的驾驶员和副座上的人像是两颗炮弹一般直接撞飞前挡风玻璃飞了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抽搐两下便没了动静,生死不明。

    失去操控的皮卡车轮胎摩擦着土路面发出“吱吱”尖锐的声音,紧着车身横转过来,荡起一阵黄尘,而它后面那两台金杯车根本来不及反应,前一辆金杯“咚”的怼在皮卡的侧门上,撞了一地碎片,第二辆金杯车撞在前面一辆金杯后屁股上,再次发出“嘭”的一声闷响,三台车集体憋灭了火。

    整个过程,说时慢那时快,其实也不过半分钟左右。

    李俊峰甚至都没来得及踩刹车,我们屁股底下的皮卡也“咣”的一下撞在那台几乎变形的皮卡上,强大的冲击力,震的我们哥几个全都站了起来,尤其是前排的李俊峰和黑哥,更是脸贴在了挡风玻璃上。

    “下车,开磕!”我没有太过犹豫,摇了摇脑袋,先一步蹦下车。

    李俊峰、黑哥和刘祥飞紧随我身后,我们先是看了眼变形的皮卡车,车后排还有几个人,此时血肉模糊,正发出咿咿呀呀的痛苦呻吟声,不过并没有李倬禹团队的任何高层。

    “咣咣..”

    几声车门响起,掉在我们后面的王鑫龙带着几个套沙漠迷彩的小伙迅速端枪跑了下来,王鑫龙拿胳膊靠了靠我咧嘴轻笑:“朗哥,交给我们处理吧。”

    不待我吭声,王鑫龙直接摆摆手,他们几人朝着皮卡车车内“哒哒哒..”疯狂扣动扳机,车内的人,连惨嚎都没发出,就已经被枪声彻底吞没。

    我强忍着干呕,继续冷着脸朝后面的金杯车走去。

    接连两次碰撞,让两台金杯车里的人全都受伤不轻,几个手脚利索的刚刚翻出来车,就被黑哥和李俊峰给嘣躺下,剩下的人一看情况不妙,纷纷哭爹喊娘的躲在车内求饶。

    王鑫龙带着那几个穿沙漠迷彩的小伙,又迅速跑了过来,朝着我出声:“朗哥,多余跟他们废话,让我们处理!”

    “兄弟,不用你管!”李俊峰拦下王鑫龙,棱着眼珠子怒喝:“咱特么是混社会的,不是杀人狂魔,不碍事的没必要为难。”

    说罢话以后,李俊峰提高调门朝着两台金杯车厉喝:“动我兄弟的都有谁,主动往出站,别**连累其他人,好歹搁社会上混一场,来的时候风风光光,走的时候也能屈能伸,至少我会给你们安排个体面的坟圈子!”

    随着李俊峰的声音落下,两辆金杯车内马上出现骚动。

    “朗哥,主事的是马超和六子,曹木生、陆国康都有份参与,还有几个山兵已经死在枯家窑了,我们其他人啥也没干,你大人大量饶命啊。”

    “马超、六子,你出去吧,别连累大家!”

    “就是,我们都是拿钱跟你们来卖命的,你不能把我们拖下水吧。”

    “赶紧下去吧,陆国康、曹木生!”

    人性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诠释,在生与死的面前,那些嘴里喊着“兄弟情义大过天”的亡命徒们好像一下子组成了同盟,纷纷排斥的将马超、六子、曹木生和陆国康推下车。

    他们四人满身血污,分别从两台金杯车里被人退下来,并排着站成一行,马超和陆国康的大腿好像都受了伤,两人的裤管被鲜血给浸透,杵在原地摇摇欲坠。

    马超推了推鼻梁上满是裂缝的蛤蟆镜,回过脑袋,不屑的朝着身后吐了口黏痰冷笑:“操,一帮狗篮子,辉煌公司雇你们,真是丢了大人,王朗你也不用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把戏,是爷们给我个痛快,这辈子我没干过你,下辈子咱继续!”

    李俊峰微微一愣,突然抬腿就是一脚,“咣”的一声蹬在马超的肚子上。

    马超当即往后倒退两步,趔趄的差点摔倒,愣是用右腿强支撑着地面,没有倒下,眯着两只赤红的眼睛盯盯的瞪着我看。

    “你麻勒痹,被我们打的裤衩子都不剩下了,你还有空跟我从这儿装逼呢!”李俊峰走过去,抬腿又是一脚踹在马超的身上,马超踉跄的坐在地上,然后又迅速爬起来,仍旧昂着脑袋朝我看。

    我抻手推了推李俊峰,冲着马超笑问:“怎么个意思哥们,落到这步田地还不服气呗!”

    马超“呸”的吐了口唾沫:“真心话,我确实不服你,也压根没服过你,你说你有啥,除了运气比我好点,你丫就是个窝囊废!单挑我能给你屎打出来,你信不?”

    说着话,他拍了拍自己肚子上的脚印,不屑的抽了抽鼻子道:“王朗,我今天不准备跑了,这块山清水秀确实是个埋骨的好地方,老爷们一人做事一人当,姜林那几个杂碎小弟确实是我下令整死的,跟他们仨无关,有啥大招你冲我使,没必要难为其他人,除非你承认害怕我们。”

    “去尼玛得!”李俊峰“咔嚓”一声将子弹推上膛,直接对准马超。

    “嗡..”

    一阵马达震颤的声音响起,紧着一台越野车风驰电掣的驶过来,车子还没停稳,星辰就从车内跳了下来,紧跟着蛋蛋和聂浩然搀着浑身裹满纱布的姜林也走了下来。

    看到我们这边将马超一伙人包围,姜林蠕动两下龟裂的嘴唇,迟疑几秒钟后,最终什么都没说。

    马超同样也回头看了眼姜林他们,冷笑着抽搐两下鼻子,昂起脖颈,拿手指戳向自己脑门低吼:“来吧,王朗,朝这儿开枪,枪响我倒地,咱俩都轻松。”

    “咱俩单磕吧,我想拿拳头一下一下的凿死你,给我死去的那几个兄弟报仇。”我深呼吸一口气,扒拉开情绪激动的李俊峰,扭头又看了一眼姜林,加大语调:“吴老二他们是为我死的,如果这趟我没接韩飞的活,他们不会死,我欠他们的,这辈子都欠他们!”

    “朗..朗朗。”姜林声音沙哑的望向我。

    “来,马超!”我朝着姜林咧嘴笑了笑:“林哥,我用双手替咱兄弟报仇,报完仇以后,我会披麻戴孝的到他们坟前跪着守三天灵,不是因为我觉得我错了,而是我欠他们的,再有就是我不想毁掉咱之间的感情,还是我刚刚那句话,不论再让我做几次选择,我肯定都不会因为几个已经死去的兄弟去耽误还活着的亲人,对你来说,钱龙的哥嫂、杨晨的爷爷奶奶和秀秀的三个孩子可能都无关紧要,但对我来说,他们和你一样,都是我的亲人,弟弟难归难,可不想让你心难...”

1002 裹尸他乡

    被蛋蛋和聂浩然搀扶着姜林睁大红肿的眼角注视我几秒钟,胸脯陡然起伏几下,朝我轻轻点头:“小心点。”

    我笑了笑,脱下来身上的冲锋衣,回头朝着马超昂头出声:“来吧马超,咱俩今天用开始的方式,结束彼此的恩怨!”

    “操,你终于敢像个爷们似的跟我硬杠一回!”马超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在掌心,然后用力搓了搓手掌,后背微微佝偻,两条手臂像是大猩猩似的垂直。

    姜林一瘸一拐挣扎着走过来,虚弱的开口:“都往后稍稍,腾出来空地!”

    其他哥几个纷纷往后倒退,王鑫龙一伙则直接将陆国康、曹木生和六子包围起来,生怕他们几个趁乱逃跑。

    “啊!”马超昂头低吼一声,张牙舞爪的朝我扑了上来。

    “我去尼玛得!”我卯足劲一脚蹬在他身上,马超踉跄的往后倒退,没给他站稳的机会,我俯身冲上去,两手抱住他的脑袋往下一压,膝盖绷曲重重磕在他脸上。

    “呕..”

    他疼的闷哼一声,身体顿时拱成了虾米状,不过两手牢牢的揪住我腰上的衣服不撒手,试图将我往后推,我再次抬起右腿,膝盖横摆,简单直接的“嘭”的一声又顶在他鼻梁上。

    这次马超没能扛住,当场仰头摔倒在地上,眼球凹起,脸上被鼻血和唾沫星涂的哪哪都是,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望向我。

    “你特么不是做梦都想跟我比划比划吗?站起来啊!继续!”我弯下腰朝着马超低吼咆哮。

    将近一年多喋血江湖的生涯,我经历过太多太多,得到也失去太多太多,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在烧烤市场被马超追着暴打的废柴,今天的我,有勇气也有实力跟他拳拳到肉的恶搏。

    “啊!我特么弄死你!”马超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爬起来再次朝我怪叫着迎冲而来。

    可能是他本身有伤的缘故,也可能是被我刚刚给磕懵了,这次爬起来,他的动作明显慢了很多,没等他贴近我身子,我抡圆胳膊,一记“直拳”狠狠捣在他的眼窝上。

    他趔趄的再次往后倒退,接着我左手揪住他的衣领,右手攥紧拳头,照着他的面门一下接一下的“咣咣”猛砸,他被我打的往后连连倒退。

    连续擂了他十几拳后,我累的呼呼直喘大气,而马超的脸蛋则像是被泼上了一桶红油漆似的,血呼拉擦,往后退的过程中,他没站稳,惯性使然,连带我一块摔倒在地上。

    “你个废物!”我刚刚倒下,就马上爬起来,骑到他身上,再次卯足胳膊往他脸上砸。

    “呵呵呵..打死我吧,我早特么想死了,就是一直没勇气自杀..”马超仰头躺在地上,口鼻之中泛着粗重的喘息声,身体剧烈颤抖:“王朗,我特么还是不服你..”

    “不服,你就去死!”我“嘭”的又是一拳砸在马超的腮帮子上。

    “咳咳..”马超嘴角抽动,剧烈咳嗽两声,泛出一抹血迹。

1003 尘埃落定

    马超咽气之前,弄死他曾是我最大的心愿,被这样一个毫无规则和底线的人时刻惦记着,我感觉自己的日子好像天天都在赌运气,可当他真正闭眼的那一刻,我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目视李俊峰带人把马超拖走,我叹口大气,使劲晃了晃脑袋,将心里头那点丧气彻底挥散,自欺欺人的不停安慰自己,这场混乱我们胜了,我们才是最大的赢家。

    王鑫龙抱着枪指了指还剩下的陆国康、六子和被绑上手脚堵住嘴巴的曹木生,朝着我轻声问道:“朗哥,这几个家伙咋整?”

    我的目光从几人脸上轻轻掠过。

    曹木生眼泪婆娑,满是渴求,陆国康面无表情,身体颤抖,而六子则低头俯视着自己的脚面,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没有任何感觉,三个人三种对生死截然不同的渴望。

    整场一直没有作声的黑哥,瞟了眼六子,突兀开口:“他们交给我处理吧,大飞配合兄弟一块将那俩金杯车上的狗篮子先押回去,怎么处理再听郎朗安排,星辰和蚊子处理一下现场,朗朗你带着姜林先回去休整,顺带问清楚李倬禹把抓的人都放了没有,我这把老骨头帮你发挥余热,主持一把大局。”

    王鑫龙对于小佛爷的命令执行力度真的是不折不扣,压根没有睬黑哥,而是表情认真的问我:“朗哥,行么?”

    “按我哥说的整吧。”我瞟了眼黑哥,又看了看六子。

    六子仍旧保持雕塑一般的站姿,只不过嘴角却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容。

    “收到!”王鑫龙这才没有犹豫,朝着他的同伴摆摆手,一帮人拿枪口指向两台金杯车厉喝:“车里的人,全部双手抱头滚下来,一个挨一个的慢慢往下走,别他妈耍花招,这块干死人不用偿命!”

    金杯车里一阵骚乱,不过大多数人面对凶神恶煞一般的王鑫龙,都是敢怒不敢言。

    不多会儿车内的二十多个人慢腾腾的从空地上站成两排,王鑫龙又指着我们的两台皮卡车后斗,呵斥:“滚到车上去,沙丁鱼罐头啥样,你们给我保持啥样,听人劝吃饱饭哈,落在城防军手里,你们无非是被扔到哪个矿洞子里背矿,表现好的说不定过两年就放了,但特么谁要敢撒丫跑,绝对死路一条!”

    很快那帮俘虏又都跟难民似的严严实实挤在两台皮卡车的后面。

    我扫视一眼人群,突然发现小妖男和方世豪既然不在行列中,狐疑的又看了眼六子。

    “行了,你们走吧!”黑哥朝着王鑫龙和刘祥飞摆摆手。

    王鑫龙宛如军人似的喊着口号:“所有兄弟子弹上膛,发现有逃跑的、闹事的、不配合的,就地处决!”

    几个穿沙漠迷彩的小伙动作整齐的“咔嚓”一声将子弹压上膛口,然后两台载满人的皮卡车缓缓朝着路口驶出。

    “你也走吧,从这儿杵着怪难受得。”黑哥冲我咧嘴笑了笑。

    “嗯,好!”我点点脑袋,转身朝姜林所在的越野车方向踱步,同时掏出手机拨通韩飞的号码。

1004 兵哥和王者的恩怨

    返回落脚小镇子的路上,黑哥、吕兵、我以及星辰坐在同一台车里。

    星辰负责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吕兵则帮黑哥在后排做着简单的包扎。

    和刚才中枪时候的痛苦面孔不同,黑哥此时嘴里叼着半支烟,脸蛋泛着精神奕奕的红光,同时不停呢喃:“小朗子,还真给你猜的不差啥,那个六子绝对有鬼,诶卧槽,大兵你温柔点行不,疼死老子了..”

    “嫌疼别受伤。”吕兵面无表情的撇撇嘴,直接将剩下的半卷纱布抛在黑哥的脸色嘟囔:“老子向来不懂温柔,你那么能耐,自己给自己打个蝴蝶结吧。”

    黑哥讪笑着抓起剩下的板卷纱布,自顾自的缠绕在自己的小腹上,挪揄的眨巴眼睛:“擦你大爷得,我不就是善做主张替你当了回家,至于不?咱俩的关系不到位呗?你看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朗朗和星辰都搁旁边看着呢,给我留点脸能死不..”

    “别的事儿都能商量,但牵扯到我大哥的事儿,你跟我说一嘴行不行?”吕兵鼓着眼珠子,板着脸低吼:“我特么都不明白咋回事,王者商会的人就稀里糊涂还了我人情,你考虑过老子的感受不?”

    “嘿嘿,咱不都是为了帮小朗朗嘛。”黑哥搓着双手干笑:“再说了,人情这玩意儿人机乐意还才叫人情,不乐意搭理你,不狗屁不算嘛..”

    吕兵吐了口浊气,故意偏过去脑袋看向车窗外不耐烦的打断:“得得得,你别特么跟我说话,我现在瞅着你碍眼,极其的碍眼,能理解啥意思不?”

    黑哥利索的攥着纱布从自己腰上打了个活结,然后跟哄媳妇似的贱笑:“他兵哥,事我都已经办了,你即便再埋怨我,不是也发生了嘛,要不这样行不,等咱们回到国内,我找地方好好安排安排你,别生气了哈。”

    “滚犊子,真特么烦你!”吕兵厌恶的推搡一下黑哥。

    我迷惑的望向两个加起来至少七十岁的汉子笑问:“俩哥,你们这是吵啥呢,我怎么看不懂了呢。”

    黑哥拍了拍大腿,操着小时候我爸和我妈吵架时候的语调,歪嘴斜楞眼哼哼:“能因为啥,还不是为了你个狗日的,小佛爷这次之所以愿意出人出力,是因为我替你兵哥答应他,只要他肯帮忙,兵哥跟王者商会之间的仇就一笔勾销,你可能多多少少也知道点,你兵哥不认识你们之前,是sd省一个挺有排面的商会高层,他们商会跟王者开战,结果败了,他大哥也被迫入狱,王者商会虽然猛,但他们肯定也不乐意有你兵哥这样一个对手时刻潜伏在黑暗中伺机报复”

    吕兵一肘子揽住黑哥的脖领,威胁的吧唧嘴:“你能不能闭上臭嘴,非逼得老子抱着你一块跳车是不?”

    黑哥马上缩了缩脖颈嘀咕:“别闹他兵哥,这会儿车速都快飙到一百迈了,咱们蹦下去不是找死嘛,消消火哈,咱都还年轻,好些事儿没干过,好些娼没嫖过。”

    我干咳两声,先是看了看黑哥,然后望了眼吕兵,岔开话题:“黑哥,你刚才说你感觉出来六子有鬼是咋回事?”

1005 入主枯家窑

    “辰哥,掉头!”

    听到闽铁的话,我立马欢呼雀跃的低喝:“黑哥给姜林打电话,让他们去枯家窑。”

    手机里传来闽铁的低喊声:“喂,我亲爱的朋友,你还在听我讲话吗?”

    “我在听。”我押下来心中的狂喜,笑呵呵的出声:“闽铁政委,真的太感谢您了,不管将来如何,我相信你我之间的友情肯定是经的起任何考验的。”

    “哈哈,能够帮到朋友,我也很开心..”闽铁咧嘴一笑,接着挪揄的开口:“小兄弟啊,之前你跟我提到我抓到枯家窑祸首以及丁文的事情”

    我笑盈盈的说:“别着急嘛老大哥,我马上安排我的人实施抓捕,天亮之前会给您一个准确答复的。”

    闽铁闻声微微一顿,很是焦躁的说:“好朋友,那帮叛国分子穷凶极恶,而且人数众多,我的意思是..不如你告诉我准确位置,我想师部的作战部队申请援助,这样大家都方便嘛。”

    “闽铁政委,我既然说了要把功劳送给你,就肯定会如实送到您嘴边,稍安勿躁哈,等我的电话,我马上就安排人行动。”我嘴角上扬直接打断他的话,接着又问:“我现在可以去枯家窑看看吗?”

    闽铁仍旧不死心的说:“当然可以,好朋友,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的警卫排随时任由你调遣”

    “好嘞,等我电话吧。”我利索的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后,我翘起二郎腿,点上一支小烟,使劲嘬了几口,然后又用力吐了出去,仿佛一下子将这几天在缅d受到的所有糟心事全都吐了出去。

    后排的黑哥不解的问我:“朗朗,人咱们不是已经抓到手了嘛,早点扔给内个劳什子政委咱也早轻松,你为啥还非要吊他一晚上呢?”

    “那老杂毛狗屁事没给我办,直接吞了我一千五百万,好不容易有机会让他从焦虑中熬过一晚上,我不干的啥,自己都感觉自己像个傻棒槌。”我得意洋洋的大笑。

    拿脚丫子想也知道,今晚上得不到那些俘虏的消息,闽铁指定一宿彻夜难眠,痛苦之感不亚于得了高度痔疮。

    “损逼!”

    “真**坏!”

    黑哥和吕兵一齐朝我竖起中指。

    我想了想后又朝着星辰道:“辰哥你再给王鑫龙去个电话,让他明天吃过早饭,慢悠悠的开车给那帮俘虏连同丁文一块送到果敢城,对了,记得一路放鞭甩炮,找不到炮仗就特么走一道开一轮枪,反正怎么热闹怎么来,我得让所有人知道,闽铁的这次功劳是咱们送给他的,还得让倾向辉煌公司那帮军官明白,到底是谁坏的事儿。”

    这回连开车的星辰都忍不住朝我翘起性感的中指:“卧槽,你丫绝逼损到骨子里了,你这么一整,闽铁往后想不挺着你都难!”

    我将烟头抛出车窗外,打着响指道:“一千五百万哪怕扔到水里都特么能听好一会儿的响声,如果不能给你们从缅d支起来一个强有力的背景,我睡觉都能抽筋抽到死。”

    星辰坏笑着吧唧嘴:“替闽铁政委默哀一秒钟,招惹上你这样的横主,活该他晚年不保。”

1006 专横独行

    听着小佛爷的话,我沉寂半晌后,朝着他弯腰一鞠躬:“受教了!”

    刚刚还一脸宝相庄严的小佛爷马上抬手在我后脑勺甩了一巴掌,嫌弃的臭骂:“滚一边拉去,整的好像给谁上坟似的。”

    “嘿嘿..”我傻乎乎的憨笑。

    “小牲口,混社会这玩意儿,前期可以拼刀斗勇,但怼到后期,你会发现真正比拼的是就是财力和关系。”小佛爷似乎烟瘾特别大,一支刚刚抽罢,马上又接起来一支,眯着眼睛望向夜空道:“可关系是咋来的,还得靠财富堆积,你们跟辉煌公司究竟孰强孰弱,我不做评价,但我希望你明白,这个社会变了,不再是舞刀弄枪就能撑起一片天的年代。”

    我咳嗽两声应和:“我记住了。”

    虽然小佛爷这个人看起来蛮不讲理,甚至说起话来尖锐刻薄,但真正接触以后才发现,他实际上比大多数男人都要细腻和感性。

    这个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号码,龇牙一笑:“你内个贱不拉几的师父打来的,那犊子表面上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实际上从你入境开始,一天至少给我打三次电话。”

    “呃..”我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嘴皮。

    他拍了拍我肩膀,端起手机,朝旁边走去:“喂昆子,啥事啊”

    望着他伟岸的背景,我也终于明白了,并不是所有玩社会的,都只懂喊打喊杀、舞刀弄枪,在我进驻缅d这件事情上,甭管是师父,还是这个始终耷拉着一张脸的小佛爷,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一下手,但却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还是那句话,江湖中永远卧虎藏龙,生活更不会因为,我自以为自己是主角,就会对我刮目相看,经历了这么多,如果我还像个弱智似的对任何事情都听之任之,那只能说生活这个后妈,给我的耳刮子还是不够响亮。

    我怔怔发愣的时候,杵在不远处的星辰领着几个衣衫破烂的本地人,朝我招了招手呼喊:“朗哥..”

    我搓了一把脸颊,迅速跑了过去。

    几分钟后,我、星辰、还有先前被小佛爷包扎过伤口的那个老者,以及两个二十出头的本地青年来到一间没太遭受战火波及的屋子。

    “朗哥,这是枯家窑最大宗族吴姓的老家长,吴胜,吴老先生就跟咱们国内的村长权利差不多,不过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人,他不太懂国语。”星辰指了指位居当中的老者和两个青年介绍:“这两位是他的长孙和次孙,吴冕和吴权。”

    “纳美北路扩吧的类!”吴姓老者操着土话,双手合十朝我作揖,表情算不上客气,隐约间还带着一抹排斥。

    和自己爷爷不同,叫吴冕的青年则很是热情的起身,朝我伸出手:“您好,王先生!”

    “您好!”另外一个叫吴权的青年应付差事的朝我点点脑袋。

    “几位好,我叫王朗,王者的王,朗朗乾坤的朗,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咱们可能都会相依为命,还请多多关照。”我嘴角挂笑的自我介绍。

1007 论功行赏

    星辰半推半就的又被我拽回屋里,不过火气暂时没有消,倚靠在藤条椅上,寒着张大脸一语不发。

    “王先生..”

    “汪先生。”

    倒是吴家祖孙仨的态度和我们出去前截然不同,叫吴胜的老头额头上几条很深的皱纹直接舒展,嘴角挂笑,操着不标准的国语跟我打招呼,显然他孙子刚刚已经把我的意思透漏的很明白。

    我语调轻松的坐下,顺手点燃一支烟摆摆手道:“三位吴先生,咱们继续刚刚的话题吧,给我详细介绍一下枯家窑的情况。”

    吴胜拽了拽自己孙子吴冕的胳膊,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方言,吴冕点点头,表情真挚的朝我询问:“王先生,我爷爷想再次确认一下,您真的不会收我们赋税和各种军费吗?”

    我吐了口轻烟回应:“在华夏有句俗语,老爷们一口唾沫一颗坑,我既然说了,就肯定算数。”

    “嘶..”旁边的星辰捂着胸口,一副肉疼的模样嘀咕:“军阀。”

    吴冕很快将我的话翻译给他爷爷听,祖孙仨人的脸色顷刻间写满喜悦,紧跟着吴胜踉跄的站起来,先是双手合十的朝我连连作揖几下,嘴里念叨着我听不懂的语言,然后掉头就往屋外面跑,边跑还边扯着喉咙喊叫几声,感觉像是在召唤人。

    我眨巴两下眼睛,迷惑的问吴冕:“这是..”

    “爷爷说我们全家举双手赞成王先生管理枯家窑,他想把家里的一些长辈喊到一起商量商量,顺便在和其他几家人说一下。”吴冕马上站起来翻译。

    我思索一下问:“枯家窑总共有几户姓氏?”

    “几户姓氏?”吴冕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解释:“王先生,我们这边和华夏不太一样,缅d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是有名无姓,比如我叫“吴冕”,实际上是村寨人对我一种尊称的冠词,在缅d,对年长者、上级或有一定地位的人都称“吴”,加上我们距离果敢城很近,其实已经不知不觉被汉化了很多,所以大家渐渐称呼我们一族枯家窑吴家。”

    “有名无姓?”我一顿愕然,说老实话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话。

    吴冕轻声回应:“对,我的名字实际上就叫冕,我小弟就叫权。”

    我豁了口气,分别递给他们哥俩一支烟:“涨知识了,你继续跟说说枯家窑的情况。”

    吴冕想了想后说:“枯家窑不大,总共也就一百多户,将近三百人左右..”

    半个小时后,透过他详细的讲解,我对枯家窑也算有了个细致的了解,整个枯家窑总共也就三百多点人,而且上岁数的老人、女人和孩子居多,稍微年轻一点的壮劳力不是在别的地方打工,就是当山兵、参军。

    全村主要靠种植棉花、甘蔗生活,之前掌控这里的丁文,因为在国内有辉煌公司的关系,所以可以帮大家找到销路,虽然狗日的税抽的很高,但至少能让大家吃饱饭,所以丁文在枯家窑还是比较得人心的。

    听完他的话,我笑着开了句玩笑:“我还以为你们这边的人全靠种大麻呢。”

    吴冕的脸色骤然变得发白,他旁边一直都没怎么说过话的吴权也“蹭”一下站起来,两人的神态都变得有些不自然,吴冕声腔哆嗦的弓腰道:“王先生,这个我们真不敢,请您相信我们。”

    见到他的态度,我懵逼的解释:“哥们,我就是一句玩笑话,不必当真。”

    星辰夹着烟卷,翻了翻白眼出声:“在缅d,种植那些村寨有很多,但基本上都是替山兵和城防军干活,没得到许可的寨子私种是重罪。”

    吴权、吴冕哥俩狂点几下脑袋道:“对,星辰先生说的完全正确,我们枯家窑全是本分人。”

    我沉默几秒后,朝着哥俩笑了笑道:“成,你们生活照旧,以前干什么以后还干什么,我会想办法把大家种出来的东西销售掉,如果经济允许的情况下,我可能还会投资建厂,尽可能把你们种出来的变成半成品或者成品,这样卖出去的价格更高。”

    “谢谢王先生。”

    “感谢您..”两人慌忙朝我致谢。

    等他俩出门以后,星辰斜楞眼冷哼:“救苦救难的王菩萨,你啥时候发发慈悲,也赏我个千百八万呗,还特么建厂生产,我亲哥呀,你知道这是啥地方不?这里是全亚洲最乱的地界,你信不信,只要你建厂能赚到钱,马上就会引来不知道几伙山兵打着不同旗号给你收保护费,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况且你现在濒临要饭。”

    “走一步看一步呗。”我抻着脖颈笑道:“既然枯家窑种棉花和甘蔗,说明周围很多村子都是这么活,咱完全可以自己花钱收购了,然后再把这些玩意儿加工成砂糖、被褥卖到国内,铁定赚几倍,这边的人基本靠种地吃饭,相信招工很简单,而且工费也绝对低,你自己算算搭上运费帮他们把原料卖掉划算,还是自产自销更来钱?”

    近年来华夏国力的越发昌盛,越来越多的人已经不再满足于“本国造”的产品,不论是吃喝拉撒穿,只要贴上“进口货”,那价值就不知道能翻多少倍。

    星辰押了口气说:“理论上是没毛病,可落实起来太难,这边的环境复杂,而且..”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乐呵呵的站起来笑道:“辰哥,三天前你能想象到咱们此刻会坐在枯家窑里唠嗑谈发展不?你总说尽人事安天命,可前提是不是一定要尽人事?”

    “可是..”星辰蠕动嘴角辩解。

    “没什么可是。”我打断他,歪着脖颈道:“枯家窑我是打算要交给你、林哥和疯子管理的,你们有多大能耐使多大能耐,你不是认识一个挺有实力的老板嘛,再加上我用一千五百万铺出来的闽铁,意会点啥没?”

    “借势?”星辰停顿几秒后,不确定的说。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姜林的朗笑声:“哇哈哈,这地方不错啊,有山有林子,村后好像还有条河..”

    “走吧,大部队来了,咱出去迎接一下。”我甩了甩自己发酸的手腕,率先朝门外走去。

    村寨当中的空地上,浑身裹着纱布,脸上涂满药水的姜林在何佳文、聂浩然的搀扶下正抻着脖颈不停评头论足,黑哥、吕兵没事人似的蹲在一个角落里抽烟聊天,刘祥飞、王鑫龙则带着几个小兄弟帮小佛爷的救援队一块给受伤的村民包扎。

    我环视一眼四周,并未看到小佛爷,随即走到了姜林的跟前。

    姜林尴尬的咳嗽两声,眯着完全睁不开的眼角呢喃:“朗朗,之前的事儿..”

    我抬起胳膊,轻轻拍打两下姜林胸口的尘土轻问:“咱之前有啥事么?一直以来你都是我哥,我是你弟弟,没毛病吧?”

    “啊?”姜林噎了一下,马上昂起脑袋哈哈大笑:“没毛病,绝对没毛病!疯子回去审李倬禹了,说是有事给他打电话就可以。”

    “喜欢这地方不?”我代替何佳文搀住姜林的胳膊问。

    姜林狂点脑袋,指着不远处的空地比比划划:“必须喜欢呐,等将来,我往这块盖一座十层高的小楼,再整个露天游泳池,等你和弟妹闲暇了,就过来度假,嘿嘿..”

    我像个老学究似的拖着长音道:“姜团长,我感觉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扩充一下军备和人手,其他事情可以再议。”

    姜林愕然的张大嘴巴:“姜..姜团长?我特么啥时候升职的?”

    黑哥和吕兵笑盈盈的走过来,黑哥指着姜林嘴巴打趣:“快把嘴闭上吧,隔着二里地我就能看见你的胃,手里没兵没权,别说建游泳池了,你就算盖车库,不照样得被人抢嘛,你朗弟的意思是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他打算搁这块发展硬实力,组建亡命徒团伙喽。”

    “黑哥、兵哥,一直都没来得及谢谢你俩。”姜林马上挣脱开我和聂浩然的搀扶,态度虔诚的走到两位“太上长老”面前。

    黑哥双手抱在胸前吧唧嘴:“别总哥长哥短的,整的好像我俩多年迈似的,你瞅自己长得就跟个老咔嚓似的,再给我俩喊老了,我90年属鹤的,你多大?”

    “呃..”姜林微微一顿,也憨笑着打屁:“我99年属狼得,你大我半轮呢。”

    “哈哈..”

    “俩狠人!”

    我们一帮人顿时被他俩没头没尾的对话给逗喷了。

    我侧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吴冕,招招手喊:“吴冕,给我们找间大点、干净点的屋子。”

    “干嘛啊?”吕兵低声问。

    “论功行赏!”我伸了个懒腰,掷地有声的回答...

1008 我是黑脸

    枯家窑,一间不算特别宽敞的木屋里,灯光昏暗,烟雾缭绕。

    墙上还挂着一张破破烂烂的地图,和一把不知道是唐刀还是苗刀的装饰性宝剑。

    我们一帮人围坐成个不规则的椭圆形,除了负责看守李倬禹的李俊峰、苏伟康没到场以外,这次来缅甸的主力几乎全在。

    吴冕带着两个身着当地传统服装的女人端着两壶热茶和一些吃食走进房间,朝我歉意的缩了缩脖颈出声:“王先生,这间屋子是以前丁文的指挥部,也是今天晚上唯一没有遭遇破坏的房屋,我让人准备了点吃的和山茶,你们先将就一下。”

    “多谢。”我客气的点点脑袋,同时掏出手机迅速给李俊峰编辑了一条短信。

    将东西放下以后,吴冕很有眼力劲的又招呼两个人女人关门离开了屋子。

    我自顾自的倒上一杯茶,笑盈盈的说:“饿了的就先口垫垫。”

    “小心无大错。”坐在旁边的黑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将手指头上的戒指摘下来,拿袖口擦拭两下,随即扔到茶壶里,几分钟后,他将戒指又拿出来,对着电灯泡看了半天后,又分别验了下那些吃的东西,最后才舒口气道:“吃吧喝吧,没问题。”

    “你这么祸祸,我们还咋吃?”吕兵皱着眉头白眼黑哥。

    黑哥讪笑着解释:“老子进屋前洗手了,而且我用的是银戒指,可以验毒的。”

    “切,别特么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抠脚丫子了。”吕兵轻哼。

    吐槽归吐槽,他左手已经不自觉的抓起一只卤出来的鸡爪子塞进嘴里,边吧唧嘴边嘟囔:“真香。”

    “哈哈..”一屋人再次被逗得前俯后仰,纷纷开始往自己嘴里塞吃的,忙活了将近两三天,大家基本上都没怎么吃东西,此刻终于放松下来,一个个肚子其实早就开始打鼓。

    趁着大伙大快朵颐的时候,我点燃一支烟轻声道:“地盘咱是占下来了,现在总结这次的投资吧,山城夜总会,我让卢**抵押给了银行,另外还从段磊、驼子手中分别借了二百多个,旅游公司又刚刚开业,指望盈利需要个漫长的过程,另外这次折损的兄弟,需要赔偿,这些都是钱,实话实说,我现在真拿不出来多少真金白银了。”

    姜林顿了顿后,拿袖口擦抹嘴边的油渍出声:“安家费的事儿,我和星辰、疯子想辙,毕竟吴老二和那帮兄弟是替我们卖命的,他们折了,我有很大责任,于情于理我们该掏这笔钱,前阵子我和疯子接活也赚一点,应该够赔的。”

    “钱的问题可以慢慢想辙,关键是人情难还。”黑哥低头嘬着烟嘴,慢条斯理的开口:“王者小佛爷这次带了二百人大军压境,子弹、油料损失全是钱,人家不开口,咱不能装不知情,多多少少不得拿出一百万意思意思?”

    何佳文梭着嘴角小声喃喃:“王者商会那么有钱,应该不差这点碎银子。”

    “话不能那么说,人家有人家的事儿,没义务给咱们倒贴。”吕兵拧着眉头道:“我就事论事,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既然帮忙了,就应该得到回报,王者的人对朗朗好是情义,不是为了让你我感觉自己好像多牛逼,我赞成老黑说的,不管多难,王者商会这一百个必须凑出来。”

    刘祥飞皱了皱鼻子打岔:“兵哥你别上火,蚊子没别的意思,咱主要现在不是困难嘛。”

    黑哥裹了口烟出声:“将心比心吧兄弟,想想那天你们去求小佛爷时候的情形,假如他真的一个兵不派,咱有脾气吗?别说坐在枯家窑谈怎么分蛋糕,估计哥几个全都在深山老林里躲藏,朗朗为啥给闽铁拿一千五百万,因为有求于人,王者商会的主动帮忙,咱不能认为理所当然,就像小佛爷问王朗的话,你们谁是他儿子?王者可能不稀罕一百万的酬报,但绝对在意头狼的态度!”

    吕兵说完话以后,屋内顿时陷入了沉寂。

    和当下混社会的小年轻人不同,吕兵也好、黑哥也罢,他们那一代走江湖的更注重情义和规则,我们可能会被**蒙蔽双眼,但他们一定是先仁义再利益。

    我沉吟半晌点头:“嗯,这一百个得出。”

    姜林搓了搓脸颊苦笑:“再有就是你之前答应给闽铁三千万,剩下的一千五百个也不能拖太久,那帮人变脸比小姐穿裤子还快,如果你敢食言,他们就敢对咱开炮。”

    “嗯,这钱不能差事。”我重重点了两下脑袋应声。

    就在我感觉已经快要被他们几个的话压的喘不过来气的时候,星辰再次给我雷霆一击:“枯家窑让造成这幅逼样的,别说投资建厂,就算自己住也得再盖几间房,这玩意儿也得用钱,另外你取消了本地人的赋税和军费,给城防军上供的时候,银子需要咱想辙,我刚才打听过了,每季度需要给城防军缴纳一百五十万。”

    “呼..”我吐了口浊气,暗暗攥着拳头,不过脸上表情仍旧丝毫不变的点头:“嗯,想辙。”

    就在这时候,房间门被人“咣”的一下撞开,李俊峰虎着脸昂头质问:“行了,你们一个个要干啥?朗朗带着大家辛辛苦苦拿下枯家窑,还**拿出错了?咋地,要给谁逼死啊?”

    经过短暂的休整,李俊峰换上一身新的迷彩装,侧脸和额头上贴了好几块纱布,整个人非但没有半分颓废,反而显得比之前更加英气十足。

    我歪脖看向他微笑:“疯子,你咋来了?”

    “我再不来,你不得被欺负死呐!”李俊峰拎着两塑料“酱肉”,没好气的扔到人群当中,然后盘腿坐到我旁边出声:“王朗是咱家的头狼,但不是特么保姆,这屋里除了蚊子、浩然以外,哪个岁数不比他大?啊!我就问问你们哪个不比他大?”

    一屋人互相对视一眼没有吱声。

    “他尊重所有人,不是因为怕谁,是特么不想毁了感情,咱们呢?是不是也得多担待他!”李俊峰抓起烟盒,叼起一支冷哼:“没事,我这个人不怕谁说闲话,谁要是不爽,可以直接戳着我鼻子骂娘,但他妈我有言在先,哪个要是再没规矩,老子绝对翻脸!朗哥你说你的想法,咋想的咋说。”

    见气氛不太多,黑哥乐呵呵的摆手打岔:“行了,都消消火,拿下来地盘应该高兴的事儿,也怪我嘴碎,给王者拿酬劳的问题,应该私底下跟朗朗说的,朗朗你快说说你的安排。”

    “嗯。”我揪了揪眉心,直接站起来道:“枯家窑我准备交给林哥、辰哥和疯子打理,所以具体是需要盖房,还是怎么给城防军上供,那是你们的问题,我不闻也不会问,当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会想辙给你创造赚钱的行当。”

    李俊峰咬着烟嘴回应:“我没问题,谁干不了谁下课!”

    “我也没问题。”姜林同样点点脑袋。

    “我少数服从多数呗,呵呵..”星辰自嘲的撇嘴。

    李俊峰歪头注视星辰:“你要是不乐意可以马上撂摊子,咱别整的好像谁在求谁似的。”

    星辰愣了一下,不满的反问:“不是疯子,我说啥了,你就冲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喊,朗朗取消枯家窑赋税和军费,本来就不对,还特么不允许我有点火气呐?”

    “不允许!”李俊峰斩钉截铁的瞪眼:“你、我、姜林都得明白,咱们端的是谁家的饭碗,之前朗朗每个月一百万二百万往过打的时候,我咋没看见你有火气呢?马勒戈壁得,赚多少钱干什么事儿,如果咱们的作用都像在工地上扛水泥那么简单,他还需要花那么些钱养着咱吗?咋地,他缺爹呗!”

    眼瞅俩人针尖对麦芒似的碰在一起,姜林马上挡在中间劝阻:“够了,一人少说一句,屋里有长辈有晚辈,别让人笑话。”

    “既然今天已经唱黑脸了,那老子就索性黑到底。”李俊峰轻轻推搡开姜林,直面星辰出声:“我问你,你之前跟朗朗提到想和风云大哥合作,如果他也像你现在似的东一个借口,西一个理由,你是什么心情?”

    “我..”星辰被问的哑口无言,面色陡然泛红。

    “你的心是玻璃心,他的心就得是铁打的呗?”李俊峰解开自己外套扣子,使劲戳了戳自己胸口道:“我还是那句话,咱们的作用是替王朗解决问题,为头狼守下一片疆土,如果啥**事儿也办不了,不如自觉走人,我李俊峰把话撂这儿,如果我没能替王朗解决枯家窑建房、上供的问题,我第一个收拾铺盖滚蛋,是兄弟是爷们就跟我一块起誓,敢不敢...”

1009 赎金!

    面对李俊峰咄咄逼人的质问,站在他对面的星辰脸色陡然变得红一阵白一阵。

    我起身推了李俊峰一把,叹口气道:“好了疯子,不至于,都是自己人,有啥话咱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至于,太特么至于了!”李俊峰电线杆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只眼珠子直勾勾的注视星辰道:“在私人感情上,你甭管啥时候都是我辰哥,回头找个背人的角落扇我几个嘴巴子、蹬我两脚那都无所谓,但在公事上,咱就得有一说一,朗朗砸出来差不多一多半的身家不是为了听你我从这儿感慨如何如何的困难,你要觉得干不了,我建议你直接请辞。”

    星辰“呼呼”喘息几口后,梗着脖颈厉喝:“操,谁特么干不了啊,发誓就发誓呗,枯家窑问题如果解决不了,我跟着你一块卷铺盖滚蛋。”

    “妥了辰哥。”李俊峰吸了吸鼻子,再次坐下:“这事儿交给咱俩办吧,林哥身上还有伤,让他先养着,等他好了再效劳。”

    星辰同样也盘腿坐下:“行啊,我负责找那一百五十万给城防军的上供钱,你负责打造村寨,该盖楼的盖楼,该用水泥打地面的打地面,谁进展慢谁是爬爬!”

    “行啊,待会咱立军令状呗。”李俊峰无所谓的撇撇嘴。

    目视仍旧余怒未消斗着嘴的二人,我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容。

    真正的兄弟不是不吵不闹不干仗,而是你骂我,我仍旧跟你死绑在一块,在吵闹中变得越来越有默契。

    李俊峰也好、星辰也罢,说穿了他们都没有任何的私心,全是盼着我们这个团伙能够越来越好,只不过做人和表达方式不同罢了。

    “你俩的事儿私底下慢慢研究,我继续说了。”我眨巴两下眼睛提高调门:“这边好像挺流行自封,丁文之前那个逼样都敢称团长,往后林哥也是团长了,疯子和辰哥该啥级别,你们自己回头自己研究,人不够就给我招人去,咱们可以不出去跟人磕仗,但得有能力自保,回头我找闽铁给你们弄个编制。”

    “人好招。”姜林抬起裹着纱布手掌揉了揉眼眶道:“关键想要提升战斗力,那就得不停的跟人开磕,从死人堆里挑精英,吴老二他们就是因为这阵子跟着我们太过顺当,所以唉,不提了不提了。”

    我点点脑袋道:“具体咋落实我不掺和,你们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武器啥的,我会联系闽铁提供,不过不用妄想狗日的能给咱们啥精良装备,想要趁手家伙式,还得是咱自己找路子。”

    “牟问题。”姜林咧嘴笑了笑。

    “欠的饥荒啥的,不用你们帮我想辙,你们眼下的任务就是填饱自己的肚子。”我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后,坏笑着瞄向黑哥和吕兵:“两位爷,你们最近应该没什么出行安排吧?”

    黑哥拿胳膊靠了靠旁边的吕兵,表情暧昧的吧唧嘴:“看我猜的准不准?开会前,我是不是就说过这小犊子肯定得给咱俩安排活。”

    两人显然之前就商量过,吕兵仿佛说相声的捧哏一般斜眼浅笑:“安排活没问题,但得谈谈薪资,咱之前没少替他干活,前面的就当交朋友了,往后朗老板是不是得管我们一日三餐?”

    我立马满脸堆笑的狂点脑袋:“一日五餐都没问题,我意思是你俩正好也在这块休整一段时间,他们仨毕竟太年轻,遇事考虑不成熟,少不了得被你们鞭策。”

    我和吕兵、黑哥之间的关系定义一直都特别的模糊,遇上困难的时候,他们常常以我长辈的形象出现,给予我金钱都无法估量的帮扶,可平常又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我们中的一员。

    此刻吕兵主动提出要薪资,说明他们已经在暗示我愿意加入这个群,只是碍于长辈的面子,不太好意思说的太直白。

    黑哥舔了舔嘴皮继续道:“帮忙没问题,但我有言在先,我和大兵是自由身,我们需要办什么事情的时候,你不能阻拦,而且我只负责帮你维护枯家窑的安全,经济发展啥的,你别烦我。”

    吕兵抓起半只鸡腿“吭吭”咀嚼几口,也语言简练的出声:“我和大兵差不多,我最多帮你们训练训练新人,这边的山兵狗**不算,跑没有跑样,走没走像,给我三个月时间,我能帮你打造一支虎狼之师。”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我忙不迭的应下来,眼下的首要任务是留下来俩大咖,只要他们点头,甭说干活了,哪怕给我当爷爷都没问题,他们在,就意味着枯家窑多一份安全。

    该聊的都聊完了,我清了清嗓子目视星辰:“辰哥,咱们再聊聊你之前说的那个本地很有实力老板跟韩飞合作的事吧”

    星辰想了想后,整理一下语言道:“那个老板叫风云,熟悉的人都喊他大哥,也是咱们华夏人,在缅北地区特别有实力,手里有个不算小的玉石矿,还在果敢老街有一些其他生意”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一直聊到将近天亮,这场在缅d的“总结大会”才总算结束,姜林他们留下来布置白天的一些基本安排,李俊峰开车送我回镇子上。

    回去的路上,李俊峰开车送我,我疲惫的使劲揉搓几下太阳穴。

    “头狼不好当吧,老大这玩意儿看着简单,实际上操起心来别特么谁都难受。”李俊峰递给我一瓶矿泉水,豁着嘴角轻笑:“累了,就放松放松,咱家的兄弟不是不懂事。”

    我接过来水喝了一口叹气:“让你当黑脸属实为难你了。”

    “那**有啥为难的,那些话我早就想说了,就算你不给我发信息,我早晚还是要说。”李俊峰叼着半支烟出声:“兄弟归兄弟,但特么我们不能把所有的重担都压到你身上,别人不知道你啥样,我还能不知道嘛,一块从临县走出来的,你不比我们多啥,只是刻意去承担一些玩意儿。”

    “唉谢谢你了兄弟。”听到李俊峰的话,我心头说不出的感触,想哭又想笑。

    开会之前,我特意给李俊峰发过一条信息,希望他过来帮衬我一下,但我是真没想到他会在会议上跟星辰爆发那么大的冲突。

    “朗朗,我不是你起家的兄弟,可能和钱龙、**他们相比差一部分,但我是真拿你当亲哥们看,我永远都记得在我最不行的时候,瘸着一条腿,是谁帮助了我,在我特么让人浸猪笼似的困住,是谁不顾一切的救我,所以咱俩之间永远不存在谁欠谁,谁谢谁,能特么处下去,那就是兄弟。”李俊峰边拨弄方向盘边苦笑:“实事求是的说,星辰和姜林一直对我都不错,今天突然翻脸我自己也绝对怪尴尬的。”

    “回头”我蠕动嘴角道。

    李俊峰马上打断我的话:“你别管了,我们的矛盾我们自己解决。”

    见我一头雾水,李俊峰笑了笑道:“我们搁一块吃过糠咽过菜,要是这点**事儿都摆弄不了,那我真不相信人间还有真情在了,倒是你,你想好咋摆弄李倬禹没?”

    “咋处理?”我摸了摸下巴颏自嘲的摇了摇脑袋:“说实话,我希望给他一把端掉,可特么现实告诉我,还得用钱说话,**给我打电话了,山城那边最多再凑出来六百万,距离一千五百万还差一半多,王者的人情得还,枯家窑需要建设,如果我想要投资厂房啥的,都需要白花花的真金白银,我草特么的!疯子,你兄弟我难啊,真难。”

    快要到小城镇的时候,李俊峰把车子靠边停下,抛给我一支烟,抻手搂住我出声:“你先想办法凑,实在凑不够,老子卖血捐精也会帮你想出来办法,别苦哈哈的,整的好像全世界都欺负你似的。”

    当李俊峰的手臂耷在我肩头的时候,我有种仿佛被温暖的感觉。

    从社会面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久,我吃过的亏不计其数,受过的苦同样难以讲述,很多时候我都已经了单枪匹马的去面对,冷不丁旁边有个兄弟跟我这么说话,感动之余我剩下的更多是内疚,弟兄们跟了我这么久,我特么啥也没让兄弟捞下,最后还得用兄弟的一腔孤勇去换成果,这他妈究竟算啥。

    李俊峰昂头看着我,表情认真的开口:“朗朗,我跟你,没图什么飞黄腾达,就希望自己这辈子没白活,到死的时候,至少交到几个玩心的朋友,真的。”

    我双拳紧握,发自肺腑的咆哮:“疯子,你等着昂,缅d这块,我必须让你当上土皇帝,必须让我们头狼的战旗高高挂起,草特么的,好不容易当人,活了一辈子要是不能让自己、让兄弟全都飘起来,这辈子算白混。”

    半个小时后,我们回到最开始落脚的那个小镇子,在一间旅馆的地下室里,我见到被双手双脚捆绑的结结实实的李倬禹。

    这个狗渣,满脸淤青,身上的衣服全部被剥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条小裤衩,前胸后背上全都是扎眼的血痕,显然这段时间,这个犊子没少感受“人世间的痛苦”,苏伟康坐在旁边抽烟听收音机,李倬禹者高一声低一声的呻吟。

    见到我走进来,苏伟康马上站了起来:“朗舅,他把我舅的哥嫂、秀姐的孩子和杨晨的爷爷奶奶都放了,我和疯子哥亲自听的信息。”

    李倬禹则耷拉着脑袋,朝我低喝哀求:“王朗,你给我个痛快吧”

    我蹲在李倬禹的面前,轻飘飘的笑道:“禹哥,我不敢杀你啊,你是辉煌公司的红人,关系又通天,弄死你,我以后指不定得多难过,不如你跟我争取个主动,看看多少赎金够换你一份自由。”

    “什么?你不准备弄死我?”李倬禹不可思议的仰头望向我。

    我点点脑袋,像个大善人似的点头:“你死了,我也不能长命百岁,再者说了,咱俩之间也没有什么抹不去的仇恨,你说对不?不如咱俩都实在点,你给我拿钱交赎金,我放你滚蛋,你说哦不ok”

1010 是敌人亦是动力

    我想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他有着令人憎恨也令人热爱、令人发笑也令人悲悯的人性吧。

    瞅着半跪在地上,满身是伤的李倬禹,我心底说不出的复杂。

    平心而论,我此时真恨不得拿把刀子戳烂他的大脑门,可我又很明白,一刀子下去,我这次投资在缅甸的真金白银不会再有人买单了,而且我们还得面临辉煌公司排山倒海一般的报复。

    可要是把李倬禹就此放掉,梁子已经结大了,下回碰上,真说不好鹿死谁手,这次我能侥幸抓到李倬禹,完全得归功于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这小子的疏于防守,随着一次又一次的交锋,我发现不止我在成长,李倬禹其实也在潜移默化的进步着。

    我盯着李倬禹打量,他同样也在盯盯的望着我。

    “大外甥,你去弄点吃的,我和禹哥好好聊聊。”我抽了口气朝苏伟康努努嘴。

    “诶。”苏伟康利索的点点脑袋,走出房间。

    我蹲下身子,将绑在李倬禹身上的皮带、麻绳分别解下来,然后席地坐在旁边,轻声恐吓:“不要试图逃跑,我身上有枪,门口有人,你敢蹿出去,铁定让打成蜂窝煤。”

    李倬禹指了指自己赤条条的身子浅笑:“你现在就算让我跑我也不跑,之前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毕竟咱俩要是换过来身份,我肯定会弄死你,不过你刚刚提到让我交赎金,我一下子又稳住了,这回为了拿下我,你没少往里砸钱吧?”

    我们像是普通朋友一般,不亢不卑的聊着天:“谁说不是呢,砸的我这会儿都肝颤,你说你也是够**损的,借着一个丁文,就打算给我死死吃掉,何苦呢,咱俩之间有那么大仇恨嘛。”

    李倬禹闻声一愣,抻手拨拉两下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苦笑:“我怕你呀。”

    我眨眨眼没有作声,他继续叹气:“我记得你们这帮人刚来山城的时候,连万科、郭长喜那样的角色都能给你揍的服服帖帖,要钱没钱,要关系没关系,这才发展了多久,江北区已经清一水的插上头狼的大旗,你以为自己做的够隐蔽,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偷偷安排王嘉顺、袁彬、冯杰和大鹏到渝中去发展,加上现在你和张帅又打的火热,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巴南也得归头狼,山城九大区,不知不觉中你已经快占了一半,换做你是我,怕不怕?”

    “呵呵..”我咧开嘴笑着摇摇头:“正如你说的那样,刚来山城,我们真是一穷二白,我也没有太多庞大的野心,无非是想替自己和兄弟们找块栖息地,所以对于任何人、任何势力,我都保持小心翼翼的态度,可特么你容不下我,非逼着我往绝路上走。”

    说着话,我点燃一支烟,撩开自己的领口,指着肩膀上还搀着纱布的伤口努嘴:“我和我的那群兄弟身上哪个没有十几二十处伤,这些都是你给的,我们要是不还手,那就得死,与其说我的野心膨胀,不如说是你和辉煌公司一路逼着我变强壮,逼着我拎刀扛枪,费了多大劲,我才总算有了自保的能力,结果现在没退路了,我得在这条道上一路趟到黑,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李倬禹抿了抿嘴角,双手有些发愣。

1011 哥,我饭量真不大.

    等李倬禹打完电话,苏伟康又迅速将他的手机收走,抠出来sm卡,扔到了旁边。

    李倬禹仰头看了几秒钟后,表情清冷的撇嘴:“不至于那么小心翼翼,我身上没间谍卫星。”

    我抽着烟,话语简洁的说:“咱俩的心态差不多,你怕我,我其实也怕你,赎金的事儿谈完了,再聊聊赔偿吧,这次为了揍你,我损了好些兄弟,这笔账得算算。”

    李倬禹梗着脖颈低吼:“卧槽,大哥你这是啥理论?你揍我,折了兄弟也找我赔?”

    我吐了口烟圈笑着说:“关键我不是赢家,规矩是赢家制定的,我认为你得赔,那你就只能选择掏钱。”

    “操!”李倬禹攥着火腿肠恶狠狠的瞪圆眼睛,注视我三四秒钟后,他长吁一口气:“说的对,我赔!一人一百个,是我现在能拿出来的极限。”

    我装腔作势的掰着手指头数念一通口,看着他说:“嗯,十个人总共一千万,我算的没毛病吧?”

    “你..你特么..”李倬禹气的浑身直打哆嗦,想要骂娘,瞟了眼旁边慢悠悠挥舞皮带的苏伟康,又憋屈的点点脑袋:“没毛病。”

    我低头摆弄着烟盒,继续开口:“为了堵你,我管王者商会的小佛爷借了二百兄弟,子弹、皮卡车、推土机,油料费加起来,收你五百个不过分吧?”

    李倬禹胸口一起一伏的喘着粗气:“王朗,你这是打算一把让我赔的裤衩子都不剩下,一点东山再起的机会也不给呗?”

    我轻飘飘的眨巴眼睛回应:“学过历史吧,战败国割地赔款那不是标配嘛,你输了又想活,那就得接受。”

    “还准备让我赔什么,你一次性说完吧。”李倬禹无奈的叹口气。

    “本来已经没有了,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不再让你赔点啥,好像是在拒绝你的盛情。”我歪着脖颈,想了想后说:“这样吧,你再给我拿二百个,就当是赔我们这次的鞋底磨损费,从国内来到境外,我换了好几双鞋。”

    “我..”李倬禹眼珠子瞪得圆溜溜,可是面对六亲不认的苏伟康马上又怂了下去,硬生生的把“卧槽”俩字改成了“我造”。

    看着他吃瘪的模样,我感觉比特么打下枯家窑还高兴,爬起身子,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微笑:“那咱暂时就先这样吧,等我再想到了随时联系你,你慢慢吃,不够就管我外甥要,回见哈。”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猛然又回头看向李倬禹问:“你刚才说要啥西装来着?我马上安排人给你买,不过这个费用得算你自己身上,一套就按五十万算吧。”

    李倬禹嘴里喷着唾沫星子,慌忙摇头:“不用了,我觉得裸着挺好。”

    “小气!”我吐了口唾沫,朝他摆摆手:“禹哥啊,不是我说你,做人一定要大度,钱这玩意儿的作用主要就是服务于人,千万别活成钞票的奴隶。”

    “王朗,你还要脸不?”李倬禹眉头倒竖,恶狠狠的低吼:“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合着我这些年啥都没干,就专门为你赚钱了。”

1012 打磨

    瞅着王鑫龙一脸热忱的表情,我故意看向旁边的李俊峰等人抖抖肩膀问:“留下他?”

    “留下呗,人多热闹,也就多双筷子的事儿。”李俊峰很实诚的点点脑袋:“而且这小子也确实有点本事,上午跟我和星辰掰手腕都赢了,回头跟你一块回国,我们也能放点心。”

    我也不嫌埋汰,抓起王鑫龙之前用过的筷子,架起来一口菜笑盈盈的塞进嘴里道:“咋地,你怕我家的田没人翻,所以故意帮我找个力气大的呗?”

    王鑫龙皱了皱眉头嘟囔:“不是老大,你这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昂。”

    黑哥掰开半个馒头边吃边笑:“这叫过分?你还没听过更难听的呢,小朗朗喝多酒容易耍酒疯,身边的人逮谁削谁,以前给他当司机的几个小孩儿全都在医院躺着,从老板身边呆着,人前可能无限风光,人后不定得挨多少耳光,你可得想清楚昂。”

    吕兵帮腔出声:“对啊小兄弟,这小子酒品差,人品也够呛,你还是多考虑考虑吧,在他手底下可不比你从王者商会混事有前途,相信这两天的经历,你也看明白了,他在国内的仇人无数。”

    俗话说得好,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整桌的明白人估计也就吕兵和黑哥俩了。

    他们可能一眼就看出来我是想打消王鑫龙的锐气,这家伙毕竟是从小佛爷的手中过继给我的,身上铁定带着来自大组织满满的锐气,现在刚刚接触,可能谁都会拿出来自己最好的一面,可时间长了,保不齐他会不会原形毕露。

    听到两个“太上长老”说相声一般调侃,前一秒还挂着笑容的王鑫龙,后一秒开始阴沉起来,抽了抽鼻子问我:“不是老大,你们这是合伙撵我走呗?”

    我指了指街畔巧笑:“我也没强迫你留啊?这是路口,想走随时。”

    王鑫龙嘴角蠕动两下,最终“哼”了一声低下脑袋没动弹也没应声。

    我自顾自的倒上一杯酒,斜眼扫视他:“兄dei,我有言在先哈,跟在我身边没问题,但你必须收起来你那点臭脾气,在小佛爷那里你受到的教育是服从,但我在这儿你得懂什么是尊重,这一桌人,连上没有露面的姜林、星辰,以及还在山城的一大群兄弟,就属你入门最晚,能理解啥意思不?”

    王鑫龙抽搭两下鼻子回应:“我辈分最低。”

    我舔了舔嘴唇轻笑:“聪明,所以谁跟你说话都好使,没意见吧?”

    “没意见。”王鑫龙极其不乐意的点点脑袋。

    “吃饱没?”我吧唧嘴巴继续问他。

    他顿了顿,尴尬的回应:“半饱。”

    “成,给我身上这件衣服拿去洗了,对了还有脚上的袜子。”我边说话边很没风度的开始脱衣服、脱鞋袜,然后朝着旁边的哥几个招呼:“你们有啥脏衣服脏袜子啥的也都丢给他,别客气。”

    黑哥笑盈盈的接茬:“来,小兄弟!替我把这双鞋子刷干净,车里还有一件我从北方带过来的军大衣也怪脏的,一并帮我们洗了。”

    王鑫龙横着脸,眼珠子鼓的几乎快要凸出来低喝:“不是老大,几个意思啊?”

    “让你干啥就干啥,不乐意可以随时滚蛋。”我直接无视他的表情,将袜子丢在地上。

    “呼..”王鑫龙气喘吁吁的吐了几口浊气,硬挤出个笑脸,弯腰捡起来我仍在地上的脏衣服和袜子,自嘲的点点脑袋:“你是大哥你说了算,不就洗两件衣裳嘛,我洗!”

    我侧头朝着何佳文坏笑:“蚊子,我看你身上衣服也挺脏的,脱下来让大龙给你弄干净。”

    “大哥,我自己洗就行。”何佳文一脸懵逼的马上站起来干笑:“不用麻烦龙哥。”

    “龙什么哥,从今儿开始他是你龙弟。”吕兵眨巴两下眼睛,冲着何佳文吹胡子瞪眼:“让你脱就赶紧脱。”

    何佳文犹豫好一阵子后,才将身上的外套慢慢脱下,小心翼翼的递给王鑫龙,挤眉弄眼的低语:“不好意思啊龙哥,回头我也帮你洗两件衣裳。”

    王鑫龙阴沉着一张几乎快要滴下来水的面颊,龇起白牙摇头:“别这么说文哥,我现在就是个弟弟,你们所有人的弟弟。”

    等他抱着一大堆脏衣服走进旅店以后,李俊峰皱了皱眉头,拿胳膊靠了我一下呢喃:“不至于哈朗朗,你要真看不上他,就让他走呗,人家好歹也是个五尺高的老爷们,犯不上这么侮辱。”

    “你懂个蛋。”黑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支牙签,剔着牙坏笑:“这家伙以后是要跟在小朗朗旁边鞍前马后的,如果这点度量和应变能力都没有,那他真不抵就呆在这块,替你们握枪守疆,换句话说,这小子一旦真跟上朗朗,指不定会是这帮小孩儿中最早成事儿的,不看他的面子,朗朗也得看佛爷的情面。”

    “呃..”李俊峰这才回过来神儿。

    我没回应任何,抄起筷子大口往嘴里塞:“未来在缅d的这几天,有啥脏活累活就甩给他,不用给他好脸子,能干就留下,不能干麻溜滚蛋,省的耽误彼此的时间。”

    吃罢饭,我和黑哥、吕兵打算到果敢老街转转,喊出来王鑫龙当司机,苏伟康则像是脑子转半拍似的,解下来皮带哈哈大笑:“我可算特么想到一个揍李倬禹的借口,那狗日的之前竟然跟朗哥说,要穿杜嘉班纳的西装。”

    我迷瞪的问:“杜嘉班纳咋地了?”

    苏伟康歪着脖颈想了想后说:“没看最近网上都在抵制杜嘉班纳嘛,好像是那个**品牌辱华还是咋地了,不管那么多,先捶他一顿再说,别看我是混社会的,可咱爱国呀。”

    “为了揍人,大康也是煞费苦心。”黑哥耸了耸鼻头坏笑。

    吕兵双手抱在胸前浅声道:“他对李倬禹够尊重了,至少还会变着法的找理由再开揍。”

    目视他甩着皮带快步走进旅馆,我摸了摸下巴颏呢喃:“这孩子最近好像变得比以前更虎了。”

    王鑫龙耷拉眼臊眉的走到我跟前,低声道:“老大,能走了!”

    “往后叫我朗哥或者王先生,别喊什么老大,整的好像咱是黑涩会似的。”我翻了翻白眼,鸡蛋里挑骨头的朝他哼声。

    王鑫龙胸口剧烈起伏两下,咬着嘴皮低哼:“行,我记住了。”

    坐进车里,我掏出手机拨通星辰的号码:“辰哥,你之前不是说约那个挺有实力的大老板见面嘛,我这会儿先到果敢老街溜达溜达去,你安排好了喊我。”

    “行,我马上打电话。”星辰利索的回应。

    昨晚上,星辰跟我详细的聊了很多想要促使他认识那位老板和韩飞合作的事儿,我们计划赶在韩飞来缅d之前,先跟那位很富有传奇色彩的老板见上一面。

    汽车沿着颠簸的土路朝果敢城方向慢慢驶去,我懒散的倚在车椅背上冲王鑫龙吹了声口哨:“他龙哥,老街有什么好玩的?你给咱几个乡巴佬介绍介绍呗。”

    “老街..”王鑫龙想了想后说:“老街主要最出名的就是吃喝嫖赌一条龙服务,随便走进任何一家夜总会或者大点的按摩房,都可以享受的到,除此之外就是双凤城和集市有点逛头,不过集市晚上逛更有意思,除了吃的喝的,有时候还能碰上卖黑货的。”

    “都有啥黑货?”吕兵马上感兴趣的问。

    王鑫龙搓着手指,挪揄的解释:“应有尽有吧,比如说枪械的组件,从玉石矿里走私出来的原石,麻古、特殊烟啥的,反正合法不合法的都有,运气好的话,说不准还能碰上人贩子卖奴隶的。”

    听着他们聊天,我把脑袋探向车窗外,感受着轻柔的风拂面而过的感觉,平心而论,这地方除了穷和落后以外,其实真心挺适合养老的,成片成片的绿色植把山林间点缀的美轮美奂,随处可见的风景拍成照片,拿到网上都能当背景图使唤,如果不是现在我踩的还不够稳,我真有心思给江静雅接过来,在这里好好度一段时间假,到时候天当被子地当床,干点羞羞事啥的。

    我正胡乱琢磨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看了眼竟是陈姝含的号码,我迟疑好一会儿才接了起来:“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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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