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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83 生活就像蹬自行车

    迎着初升的朝阳,我盘腿坐在榕树干铺成的地板上怔怔出神。

    昨夜的腥风血雨仿若一场梦似的在我脑海中不停回荡,我不敢让自己脑子停下来,因为只要一闲,我就会想起生死未卜的黑哥。

    根据吕兵的回忆,我们临撤退的时候,黑哥已经受伤,可李倬禹跟我的通话,却只字未提过这件事情,搞的我现在根本猜不出来黑哥的情况如何。

    假设他被俘或者战死,以李倬禹的性格肯定会借机大肆宣传,打压我们的心理,但丫一个字没提过,似乎他也不清楚整件事情,难不成黑哥趁乱跑了?可他跑了,为什么又不回来跟我们汇合?

    “嗡嗡..”

    这时候,我放在桌上的手机猛然震动两下,是韩飞打来的电话,我赶忙接起:“联系的怎么样了飞哥?”

    韩飞声音沙哑的说:“闽铁同意跟你见面,不过是以出售给你们武器的幌子,他意思很明白,见面第一次就得赚到点好处费,你做好准备没?”

    我吐了口浊气道:“准备好了,我去找他,还是他找我?”

    “待会我给你地址,你让当地人带路,应该距离你们现在的位置很近。”韩飞沉默一下后,叹气:“朗弟,从人情关系上来说,我觉得很抱歉,本来我以为就是开几枪的事儿,谁想到竟酿成这么大祸。”

    我苦中作乐的惨笑:“没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任务完成记得帮我介绍几个有排面的大拿就好。”

    他貌似关心的嘱咐:“行,我会尽力的,你多保护自己。”

    不多会儿,他给我发过来一个特别绕口的地名,我朝着在卧室休息的李俊峰轻喝:“疯子,吉赛拉图山口离咱们现在的地方远么?”

    几秒钟后,换上一身仿沙漠迷彩的军衣军裤的李俊峰迅速跑出来回答:“不远,最多二十分钟的路程,怎么了?”

    “走,带我过去溜达一圈,见个大人物。”我爬起来,拍了拍盘着有些发麻的腿脚,咧嘴招呼一声:“会谈如果顺利的话,今天说不准就能让城防军解除对咱们的通缉。”

    “成,等我几分钟。”李俊峰点点脑袋,再次返回屋里。

    不多会儿,他军靴上多了一柄战术匕首,左右手分别攥一把“五四式”手枪插到腰上,朝着我努努嘴道:“这边人太狡猾,得防着他们点,把飞子和大外甥也喊上吧。”

    “行,你安排。”我思索一下后,掏出手机拨通卢**的号码问:“准备的咋样了?”

    卢**叫苦连天的说:“我滴亲大哥,催命也没有你这么催的,这个点银行还没开门,咱就算抵押也得等人家上班吧,我刚刚管段磊和驼子借了一部分,但距离你说的数目还是差一大截子,小胖子不知道抽什么疯,这个节骨眼上还整出来个绑架案,自己巴巴跑到警局自首,我这一宿到现在都没合过眼。”

    我揪着眉头,加重语气:“赶紧想办法,我这边等着救命呢。”

    正说话的时候,卢**迷惑的嘟囔:“诶,你等等,我有一张卡上刚刚突然多出来三百个,这卡上我记得没钱啊,上次和张星宇一块办的,这是咋回事呢。”

984 弯腰只为昂头

    匍匐在稀烂带着腥味的黄土地上,我竭力扬起脑袋目视闽铁,嘴角始终保持四十五度的弧线。

    “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小家伙,至少让我产生了聊下去的**。”闽铁沉默四五秒后站起身子,双手插着口袋,居高临下的扫视我问:“不过我不喜欢开玩笑,更不喜欢跟轻浮的人打交道。”

    我抽了抽鼻子,态度谦和的反问:“闽铁政委,这是哪里?这是全亚洲最乱的地方,我吃饱了撑的,跑这儿跟您开玩笑吗?你只要信得过我,我觉得咱们的故事就能发生的很美妙。”

    他眨巴两下浑浊的眼珠子,异常**的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弯腰递到我面前:“这是我在国内银行的户头,做点让我信服的事情。”

    “呵呵,好嘞!”我抬起脏兮兮的左手掌接过卡片,右手朝口袋摸了过去。

    “恰坷希!”

    站在闽铁身后两个持枪的士兵猛然抬起枪管,其中一个操着我听不懂的方言大声咆哮,其他人也纷纷抱起枪管指向我们一伙,似乎只要我有什么异动,他们就会马上开枪。

    和士兵们的反应不同,闽铁态度之若的摆摆手开腔:“他只是掏手机而已,不用那么紧张。”

    说着话,闽铁朝我努努嘴笑着透着满满的威胁道:“我说的对吧孩子?”

    “睿智如您。”我慢慢从兜里掏出手机,然后当着他的面按下卢**的号码:“我说你听着,往卡号552599xxx..上面转账一百个,速度一定要快,我这会儿被枪戳脑门子呢。”

    “好。”卢**声音低沉的回应。

    不多会儿,闽铁裤兜里发出手机“滴滴”的响声,他掏出来扫视一眼,原本的眯眯眼直接睁圆,很快他将手机又塞回兜里,朝着身后摆摆手,那帮荷枪实弹的士兵马上将枪管收起,他朝我伸出手微笑道:“孩子,我感觉到了你的诚意,咱们可以聊聊了。”

    “我手脏,还是自己爬起来吧。”我举起满是污泥的手掌,咧嘴笑了笑。

    “对于朋友,我向来不会嫌弃。”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臂膀微微往起一提,我顺势站了起来,马上挤眉弄眼的朝着他点头道:“闽铁政委,我和我的兄弟现在被城防军通缉。”

    “事情的大概我已经从韩飞口中了解过了,帮你抚平这件事情没有任何难度,看在韩飞的面子上,四百万军费,你能接收吗?”闽铁很直接的点点脑袋问:“我可以跟你讲明,这钱是你赞助北部战区的,我个人可以分到的很少,同理赞助了北部战区,你也将成为我们的朋友,至少在三个月之内,不会再被这样的难题困扰。”

    四百万不过换三个月的安全期,这话如果是从别的地方听到,我肯定早就蹦起来骂娘了,但此时我心里头却没有丝毫的悸动,表情很平静的说:“我接受,但我想跟您聊的不止是这些。”

    “哦?”闽铁迷惑的皱了皱眉头。

    “呵呵..”我大有深意的瞟了眼他身后的那些士兵,意思不言而喻。

    “你放心说的你的,他们都是我的亲卫。”闽铁貌似有点鼻炎,说话的时候总会不经意间捏自己的鼻梁骨。

985 不论对错,只讲成败

    半个小时后,闽铁带着两台武装皮卡车扬长而去,而我们小哥几个杵在原地,像是过年似的不停的挥舞着胳膊道别,喊着再见。

    望着泥泞土路上的两个拳头深浅的凹坑,我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发涩的眼眶,那两个坑洞,是我刚刚匍匐在地上,跪着爬起来的时候留下的,可能雨过天晴一切都将化为乌有,可能用了多久,一切都会荡然无存,但刚刚发生的一幕,我相信会永远停留在我的记忆当中。

    这趟会谈,闽铁绝对可以算得上“满载而归”,为了能够交到他这个挚友,我几乎赌上了头狼在山城的一半产业,这把如果没有干成,我将负债累累。

    直至两台皮卡车彻底驶远,刘祥飞搀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轻声发问:“大哥,咱们玩的这么大,会不会错了?”

    “老爷们的事儿,没有对错,只论成败,胜了,现在做的一切全他妈是道理,错了,你做再多也全是放屁。”我吐了口唾沫,粗暴的抓了一把裤裆,竭力做出无所谓的模样笑道:“这把要是赌赢了,辉煌公司往后必须给我滚出山城,要是赌输了,大不了我从头再来过,反正我特么本身就是条泥鳅,无非再滚回底层。”

    刘祥飞搀住我的胳膊的手掌陡然用力,笃定的点点脑袋:“输不了!”

    “对,输不了!”苏伟康和王嘉顺一齐点点脑袋。

    “操,不用安慰我,输赢我都看得开,多大点**事儿。”我转动两下脖颈,扭头看向沉寂的李俊峰摆摆手道:“走吧疯子,下一站,星辰不是给你发地址了嘛,带我过去看看究竟算是个何方神圣。”

    李俊峰棱着浮肿的眼珠子,递给我一支烟轻叹:“朗朗,你玩的太狠了。”

    “这年头做啥生意不都这样嘛,大投资才有大收获,小成本无非是赚点边角料。”我满脸挂笑的拍了拍他的后背道:“这把要是真成了,你、林哥、星辰往后在缅d也算有个家,今天凌晨时候,我查了半天地图,那个枯家窑附近还有不少可种植的土地,到时候咱们可以好好研究研究,最主要的是枯家窑距离果敢很近,这就方便做不少生意。”

    李俊峰叼起一支烟喘息:“关键是山城发展了那么久,付出那么多,你才有的现在的规模,这一拳怼下去,直接倒退好几年。”

    “去特么哪好几年,从我出道到现在也才一年多,没啥,大不了我再多折腾两年的事儿,给你们从缅d安个家,也算方便家里兄弟以后跑路,再者说了,你们全都挂我头狼的马甲,我总不能眼睁睁瞅着你们就这样居无定所的飘着吧。”我拍了拍身上已经干涸的泥痂,打断李俊峰没说出口的话,笑道:“安了,我心里有打算。”

    “嗯,那我就不多说啥了。”李俊峰像以往一样,没有再继续劝说我任何,拽开车门招呼我一声:“上车,开路!”

    坐进车里以后,我朝着李俊峰轻声问道:“疯子,我让你安排医生给丁文治伤,你整没有?”

    李俊峰边拨弄方向盘边回答:“都安排好了,那小子体质不错已经醒了,我让浩然和蛋蛋多盯着他点,对了朗朗,还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说,那个何佳文心理素质太差,后续的事情别安排他掺和了,容易坏菜。”

    我想了想,顺口替何佳文辩解:“不是心理素质差,是最正常的反应,昨晚上那种情况,别说他哆嗦,我也挺害怕的。”

    “昨晚上那么危险,他跟个傻逼似的站起来开枪,说句不好听的,也就是运气好,不然真给他嘣死他也白死。”李俊峰气鼓鼓的哼声:“我知道你想面面俱到,可有些人不适合这种生活,哪怕你再磨砺也不适合,内个叫蛋蛋的兄弟倒是不错,我们带他两天,保证可以还给你一个合格的亡命徒。”

    我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我不想让他俩当亡命徒,只是希望他们感受一下这边的氛围,算了,这都是以后的事儿,将来再说吧,这把没法帮韩飞把那批货追回来,现在的投资全得打水漂。”

    “那批货不是已经送回国内了吗?李倬禹会不会已经处理干净了?”李俊峰抿嘴问我。

    我森然的一笑道:“盼着他处理干净,倒是我正好可以狮子大开口,现在我唯一犯愁的是怎么给枯家窑拿下来,就算城防军不干涉,咱们的硬实力好像也差对方一大截,昨晚上的交锋,我感觉对方并没有尽全力。”

    正说话的时候,我裤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看了眼是吕兵的号码,我马上接了起来:“喂兵哥,那边打听的怎么样了?”

    “呵呵..”吕兵先是惨笑一声,随即叹气道:“易守难攻,正门口现在大概有四台武装皮卡,基本上都是架轻机枪的那种,昨晚上救你们的u型路口,现在也停了一台武装皮卡,前后防护盖防弹的那种,最少十几个人把守,不跟你吹牛逼,我看到了两门08火箭筒,可以打坦克的那种,真想强攻的话,有点难!”

    我咬着牙豁子问:“村寨里大概有多少武装分子?”

    吕兵再次幽幽的叹口气回答:“不好判断,最少得五十人以上,我刚刚踩点的时候,看到七八台载着粮食的皮卡车开进枯家窑,就算你准备打持久战,对方也能给咱拖垮,我当过兵,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种攻坚战想要胜利,至少需要三倍对方以上的兵员配备,且武器不能处于劣势,咱们现在差的就是人,你自己掰着手指头算算,总共能打硬仗的才有几个,这事儿..悬..”

    我刚刚扶起来的小心脏突兀间像是被锁上了一座巨山,沉沉的又坠了下去,可是我又不敢在李俊峰他们面前表现出任何异样,只得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笑道:“成,你继续帮我踩点吧,有啥别的发现随手打电话。”

    吕兵迟疑片刻后开腔:“小王朗,这事儿要我说,就暂时先让让吧,对方求的是你,即便抓到姜林也不能怎么样,服个软,给人认个怂,求李倬禹网开一面,一次输不算输,大不了咱们往后再把脸捡回来。”

    我侧头看了眼旁边开车的李俊峰,以及坐在后排的苏伟康和刘祥飞,仍旧装出一切尽在运筹帷幄之中的模样笑应:“我心里有数兵哥,待会再给你打电话哈。”

    挂断电话后,李俊峰关切的问我:“枯家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轻飘飘的吐了口烟雾道:“能有啥情况,跟**昨天差不多,兵哥说对方无非是添了几台武装皮卡而已。”

    “朗朗,武装皮卡搁缅d意味着实力,对方有本事弄上皮卡,说明他们肯定是跟城防军挂钩了,冒冒失失的硬干,只能让咱们得不偿失,这事儿你得好好琢磨琢磨。”李俊峰的眼珠一下子瞪大,担忧的说:“你再打电话问问刚刚内个闽铁,咱特么钱都给他了,他不能啥事都不办吧。”

    我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两下,拍了拍李俊峰的肩膀道“求人得有求人的态度,他这会儿估计还没回军营呢,如果有啥对策肯定会给我打电话的,你放放心心开你的车,我看看我师父究竟给我介绍了个什么样段位的大拿。”

    别看我脸上表现的无所谓,但心里真的焦虑的一逼,马上翻出来微信跟韩飞发了几句信息,几分钟后得到他肯定的回复:闽铁的身份毋庸置疑,如果他真的答应你帮忙,肯定会给你反馈信息的。

    韩飞的信息刚刚传输过来,我十几分钟前才存上的闽铁的私人号码,马上给我打了过来:“小家伙,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不好消息要跟你分享,好消息是果敢城防军从即刻开始接触对你们的通缉,已经枯家窑的军事支援,坏消息是城防军一个团部的上校早上往枯家窑配送了几台武装皮卡,车肯定是没法再要回来了,我刚刚跟一个同僚争取了一下,可以无偿赞助你五台武装皮卡,另外两天后,枯家窑地区的城防军会参加一场军事演习,时间大概在六到半个小时...”

986 老熟人

    缅d果敢,号称掸邦第一特区的存在,可想而知其的独特地位。

    然而当我们真正踏进这座城市的时候,我却有种“回家”的错觉,整座城市看不出来太多的他国风情,街边的建筑像华居多过异域,除了偶尔出现的三角形顶塔的庙宇和一些朝拜用的佛堂,其他与国内无异。

    街道上涌动的人群更是和瑞丽没有太大差别,甚至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句“操!”“你麻痹”的国骂。

    我朝着开车的李俊峰浅笑:“这地方不错。”

    李俊峰斜嘴叼着烟卷浅笑:“百分之八十的华人,我们跑货闯码头的更特么觉得这像是华夏的一个县,这还不算啥呢,等到了老街你才觉得哥真是不跟你吹牛逼。”

    四十多分钟后,我们在一家类似酒店的楼前停下,我仰头看了眼门口的招牌“庞记赌坊”,愕然的朝着李俊峰问:“这边都这么明目张胆吗?”

    李俊峰笑呵呵的灭火,朝着我们介绍:“这才算个屁,往前再走几千米,你会看到那帮小姐店的名字一个比一个诱惑,反正每回来老街,大傻林总得扶着腰回去,等咱们忙完这段,我带你们好好感受一把啥叫真正的温柔乡。”

    “哒哒哒..”

    就在这时候,驾驶座的车窗玻璃被人轻轻叩响。

    一个戴着高礼貌,一身枣红色礼服的门迎,很是礼貌的开口:“您好,请问诸位贵客是来咱家玩的么?”

    李俊峰双手合十,一脸懵懂的朝着对方嘟囔:“尼高啦,纳美北路扩吧的类!”

    门迎皱了皱眉头,随即扭头指向门口前的荧光屏道:“抱歉贵宾,来咱们这儿消费的第一项准确就是请用汉语,如果您不懂汉语的话,可以携带一个汉语翻译,俺们老板说了,得在缅d普及普通话。”

    我看到滚动的荧光屏上显示:1.请持汉语交流。2.岛国人、棒国人和狗禁止入内,3,华夏人免费就餐(因为老板是华夏人)。

    底下还附带着一溜蝌蚪文似的本地语言,在异国他乡能看到这么强硬有利的标语,我心里头立马泛起一抹好感。

    李俊峰马上转变口音,乐呵呵的出声:“诶卧操,这老板挺**有特色哈。”

    听到李俊峰的话,门迎马上熟络的笑了:“嗨大哥,东北哪疙瘩的?”

    李俊峰乐呵呵的从车里蹦出来,顺手掏出来烟盒,递向对方:“我们不是东北得,全是河北淫,不过从这块算起来没啥区别,反正都**华夏人。”

    我们几个也满脸挂笑的随之蹦下车,甭管什么情况,在一个陌生的过界,能够听到操着无比熟悉乡音的人,那就是一种感动。

    “那对呗,咱都老乡,不好意思哈,上班时间我不能抽烟,好意心领了。”门迎马上摆摆手,客气的问我们:“哥们你们玩牌啊?”

    李俊峰模仿着对方的口音出声:“不玩,俺们找淫儿,我哥们叫姜林,他说跟你们老板这会儿一块唠嗑呢,让我来了,直接提他名字就好似,好似不?”

    “姜林的朋友?”门迎的脸色马上变得正经,朝我们作出邀请的手势道:“几位大哥这边请,俺老板有交代,让你们来了,直接上底层,从赌坊进去,乌烟瘴气的怪熏人,嘿嘿。”

    看着这个健谈的哥们,我笑呵呵的问:“哥们你哪滴呀?”

    “俺老家黑l江哈尔滨滴,来这块也**年了。”他像个话痨似的忙不迭介绍。

    我们跟着从偏楼踩着铁楼梯一路爬上底层,等走进楼洞以后,门迎哥们摆摆手道:“老板搁对面最底层的房间等你们呢,大哥要是方便的话,记得替我跟老板美言几句,俺叫王鑫龙,从赌档干好几年了,敢干敢拼,如果有啥合适的位置,记得想着点俺。”

    我笑了笑点头:“哈哈,就冲你这个性格,你老板也必须赏识你。”

    小门迎一脸饥渴的双手合十憨笑:“记得昂哥,俺叫王鑫龙,三个金的鑫,大龙的龙,只要能帮俺美言两句,俺感谢你八辈儿祖宗,俺从这块呆挺长时间了,啥玩意儿都会干。”

    我连连点头:“哈哈,好。”

    告别了那个热情的小门迎,我们几个并肩朝走廊深处走去,我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散,我不知道这个赌档的老板究竟是干嘛的,为什么又要扣住星辰,让我来见面,来的时候,我甚至都叮嘱好哥几个,发现情况不对,马上动手反击。

    走到最后一间标着“经理室”的办公室门口,我深呼吸两口,抬手叩响了房门。

    屋内顿时传来一道粗犷的男声:“进!”

    我侧头看了眼哥几个,暗示似的点点脑袋,李俊峰直接将手摸向腰后,苏伟康和刘祥飞也同时把手放进裤兜里,我这才鼓足勇气推开房门。

    谁知道刚一进门,一抹刺眼的光亮透过对面的落地窗直接斜射在我们几个脸上,我不自然的眯起眼前,歪头扫视屋内的布景。

    将近二十多平房的办公室里,散发着一抹檀香燃烧的味道,市内若影若现的响着焚文佛经的吟唱,正入我眼帘的是一方红松木的宽大办公桌,桌后倚坐着一个剃着光头的男人。

    因为阳光反射的缘故,我一时间并没有看清楚那个男人的模样,只得竭力睁大眼睛。

    而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个光头已经站起身,声线粗狂的朝我挥舞两下手臂:“嗨,小家伙,你还认识我么?”

    边说话,他边转过身子,将身后巨大的落地窗窗帘给“呼啦”一下拽上,瞬时间露出本尊模样。

    “你是..”我楞了大概四五秒,不可思议的望向他。

    那人剃着个锃光瓦亮,脑袋上清晰可见几个烟头大小的结巴,刀削斧凿一般的面颊上写满了桀骜不驯,身袭一件乳白色带着老式纽扣的功夫衫,此刻正嘴角上扬望着我笑。

    我咽了口唾沫,不敢置信的问:“您是..您是王者的佛爷。”

    没错!此时矗立在我面前的这个伟岸的男人正式曾经跟我有过几次点头之缘的小佛爷。

    我对这个人的印象格外的深刻,一回是在崇市时候,我被四狗带人在夜市街上围拢,他带着几个枪手突然出现替我解围,一次是上回钱龙火烧烧烤广场时候,他像训孩子似的训斥陈花椒、程志远一伙,我一直猜测这个男人可能是陈姝含的亲大哥,上次从王者龙头赵成虎的口中得到了证实。

    见我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小佛爷从办公桌前走了过来,抬起胳膊在我胸口轻轻戳了两下努嘴:“哈哈,很意外是吧?有没有很诧异?”

    李俊峰皱着眉头,抻手一把推在小佛爷的手臂上,面无表情的出声:“大哥,说话就说话,别老动手动脚。”

    “咦?”小佛爷微微一顿,猛地回过身子,一把揪住李俊峰的脖颈,直接往下一压,粗声粗气的低喝:“你跟我对话呢弟弟?”

    李俊峰“蹭”的一下从后腰摸出来手枪。

    “你干嘛!”

    苏伟康暴喝一声,直接从兜里抽出螺丝刀插向小佛爷,旁边的刘祥飞更是连声都未出,已经掏出来泛着寒光的西餐刀奔着小佛爷的脸颊扎了上去。

    我慌忙喊叫:“别动!”

    与此同时,不管是李俊峰,还是后发先至的苏伟康、刘祥飞全都整齐的停下动作,螺丝刀、西餐刀、以及手枪在距离小佛爷面颊几厘米的地方停驻,但并不是因为我的喝停,而是小佛爷的手中突然出现两颗香梨大小的“麻雷子”。

    小佛爷手举“麻雷子”,眨巴两下眼睛笑道:“操,不给你们玩点路子,一个个好像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一帮狼崽子,你们也就是赶上我现在的脾气好,这要是往前推两年,不等你们动弹,我直接全给你们送进炼人炉里去了,信不信...”

987 你等着!

    面对嘴上挂着笑容,但是眼中却是一片寂冷的小佛爷,我咽了口唾沫,忙不迭连声道歉。

    即便没有真枪实弹的比拼过,但我相信小佛爷绝对有能力,让我们这帮人在下一秒齐刷刷的倒下。

    亡命徒也分三六九等,如果用演艺圈的标准衡量,李俊峰也好、姜林也罢,包括后起之秀刘祥飞和苏伟康,顶多就是街口弹唱的流浪歌手,周围行人匆匆,他们只是在自顾自的吟唱孤独,而小佛爷这种人则更像是成名已久的大碗,甭管是练歌房还是ktv,哪怕平常人们哼唧的曲子都全是他的歌,一声呐喊胜过千金万银,这就是差距。

    小佛爷攥着两颗麻雷子,慢悠悠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朝着我们摆摆手吆喝:“一帮无法无天的小狼崽子,全给我稍息立正靠墙站!”

    “呵..”李俊峰抬起枪管杵在原地没有动弹,苏伟康和刘祥飞同样也没有丁点反应。

    我赶忙朝着李俊峰挤眉弄眼的示意:“疯子..”

    别人不清楚这个小佛爷的能量,我再了解不过,这货敢在闹市区开枪,敢把陈花椒、程志远一甘崇市大哥当孩子似的呵斥,更别说在法律淡薄的缅d,真给他惹急眼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小王朗,你别吱声!”小佛爷把玩琉璃球一般拨动着手里的两颗“麻雷子”,皱着眉头发问:“嘿,卧槽了!你们还感觉自己挺像个人物是吧?星辰赎不赎?姜林救不救?”

    李俊峰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将手枪“啪”的一下扔到地上,老老实实的靠墙而站,不过嘴里却很鄙夷的冷笑:“操,大哥也就这水准,我服!”

    苏伟康和刘祥飞迟疑几秒钟后,也分别揣起来各自的“神器”,紧挨着李俊峰站立,仨人的眼中全都闪烁着“不服”的小火焰。

    小佛爷将两颗“麻雷子”往裤兜里一塞,从办公桌上蹦下来,指着李俊峰出声:“你们这几个小玩意儿有点意思,不服气是吧,内个叫什么疯的,回头咱俩找个地方单练。”

    “随时奉陪!”李俊峰棱着眼珠子回应。

    我盯盯的注视着小佛爷的裤兜,这家伙的口袋好像没有底似的,我明明看着他把麻雷子塞进去,但是口袋的位置却没有丝毫鼓鼓囊囊的感觉。

    再次扫视一眼李俊峰仨人后,小佛爷朝我抻出宽厚的手掌问:“小王朗,你师父给你的手串呢?”

    “在这儿。”我赶忙将手链摘下来,放到他的掌心。

    说老实话,打死我也想不到,师父让我来找的这个人竟会是小佛爷,早知道是他的话,刚刚我打死都不带给闽铁三千万的好处费,去交那么个“垃圾”朋友。

    他很随意的将手串套在自己的腕子上,笑盈盈的说:“手串我收了,就算替你师父答应你一件事情,说吧,你是希望我帮你要回来丁文转移走的那批货物呢,还是希望我安安全全把你们送回国内,只能提一个要求。”

    “我想先看眼我辰哥。”我吞了口唾沫说。

988 热情的小伙

    对面的小佛爷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膀冷笑:“火车不是推的,牛逼不是吹的,你要真行,就别从这儿跟我打嘴官司,婆婆妈妈像个裹脚老太太。”/p

    “你快闭了吧,行不行等着看就完了。”我粗鄙的朝地板上吐了口黏痰,回头朝着哥几个摆摆手,气鼓鼓的呼喝:“走!”/p

    说老实话,如果不是被他给嘲讽急眼了,我真没魄力这么梗着脖子跟他对喷,不过骂完以后,我突然现自己的胆气好像莫名涨了很多,先前感觉李倬禹带人堵着枯家窑好像一座难以攀爬的高峰,此时想想那就那么回事。/p

    小佛爷在我们脑后轻飘飘的撇嘴:“就会打嘴炮的小狗篮子。”/p

    踏出他的办公室,我沸腾的心也随之渐渐冷静下来。/p

    和以往我寻求王者大佬们帮助的结果不同,这次的严冬,小佛爷并没有如陈花椒、程志远他们似的给予丁点温暖,反而还连骂带撅的损了我一通。/p

    要说不气愤那是假的,可回过头仔细琢磨琢磨,他刚才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为啥我一对上李倬禹就犯怵,因为从潜意识里我就感觉自己不如对方,既然自己都认为不如对方了,那仗还怎么打?/p

    所以每回我碰上难题,脑子里并不是考虑如何化解,而是在思索应该找谁帮忙,长此以往,眼下的困难是解决了,可将来要面临的茬子一回比一回严峻。/p

    顺着走道往楼下走,我们几个全都闷不做声,李俊峰递给我一支烟,轻声道:“朗朗,我觉得人家说的对,咱又不是他儿子,凭啥指望人家替咱出人出马,咱的兄弟叫兄弟,人家的兄弟也不是野生的。”/p

    我咬着嘴皮“嗯”了一声,继续朝前迈腿。/p

    谁知道这时候,小佛爷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朝着李俊峰咧嘴笑道:“小兄弟,猴赛雷,我黑服雷..有时间可以到我这里坐坐,我教教你啥叫真正不动如山的老爷们。”/p

    “我也谢谢雷!”李俊峰回过脑袋,皮笑肉不笑的歪歪嘴。/p

    小佛爷懒散的倚在办公室的门框旁,笑盈盈的夹着烟卷吹气:“拿**捅坦克不叫生猛,那是纯傻逼,明知道自己要挨收拾,还特么硬往上凑,充其量算个烈士,猛和一根筋是俩概念,遇事多走脑子,学会啥叫因地制宜,保证百战不殆。”/p

    李俊峰顿了顿,沉默片刻后,回头朝着小佛爷恭敬的说了声:“谢谢。”/p

    小佛爷双手抱在胸前,冲我们努努嘴笑道:“谢个篮子,真能摆平枯家窑,老子从这条街上给你们摆长桌宴。”/p

    我侧头看了他一眼,横着脸往楼下走去。/p

    踩着铁楼梯往下走的时候,刘祥飞押了口气说:“大哥,你别着急,以前我替几个南方老板要账的时候,认识了一帮西北的朋友,都挺猛的,实在不行,待会我联系一下。”/p

    我摇摇脑袋苦笑:“时间来不及,李倬禹最多给咱们两天时间。”/p

    苏伟康瞪着眼珠子冷笑:“不行就硬磕他们呗,我不信那帮篮子全是刀枪不入,挨打不疼!”/p

    “猛和一根筋是俩概念。”李俊峰斜眼重复了一遍刚刚小佛爷说过的话:“枯家窑的前门是个口袋型,有点类似军营的出口,后门太窄,硬往里冲的话,咱最少得扔下几具尸体,霸王硬上弓不现实。”/p

    “唉..那咋整。”/p

    “草特么得。”/p

    小哥俩听完李俊峰的分析,齐齐叹了口气。/p

    走下楼,李俊峰攥着车钥匙去开车,我们哥仨蹲在路边“吧嗒吧嗒”的抽烟。/p

    这时候,先前把我们带上楼的那个门迎乐呵呵的走过来打招呼:“嘿,几位大哥,跟俺老板谈的咋样啦?顺利不?”/p

    我仰着脑袋梭嘴角:“你瞅我的表情,像是顺利吗?”/p

    小伙怔了一下,随即很乐观的笑道:“咳咳..不是啥大事儿哈,人不都多说了嘛,失败是成功的后妈,呸..母亲,往后会越来越好滴,那啥,你们先唠着哈,我那边有点事儿就先撤了。”/p

    眼见我们自己的事儿都没谈拢,小伙也没好意思再继续问我们有没有替他美言,很有眼力劲儿的摆摆手道别:“有机会过来玩哈,等我哪天不上班了,带着你们转转。”/p

    /p

    “谢了。”我挤出一抹笑容点点脑袋。/p

    小伙刚走出去没两步,一个穿着黑西装看似像领班的青年扯着嗓子喊:“王鑫龙,经理让你找他一趟。”/p

    “干啥呀,要给我加薪呗。”王鑫龙乐呵呵的吧唧嘴。/p

    领班不屑的白了眼对方:“加个鸡毛薪,昨晚上你把客人车给挂坏的事儿,今天出处理结果了,没什么意外的话,你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下岗吧。”/p

    “诶我去张哥,那事儿真不赖我,客人喝多了..”/p

    两人碎碎念念的走进赌坊里,李俊峰恰好也开车停到我们跟前。/p

    坐进车里后,李俊峰拍了拍我肩膀安慰:“别苦着张脸了,咱们先找地方吃口饭,完事再慢慢想办法吧,实在不行把三眼哥和皇上也调过来。”/p

    “他俩过来也解决不了啥大问题,小棍搅大缸,咱们棍儿太细,李倬禹那帮人的窟窿实在太特么宽。”我烦躁的搓了搓脸颊,掏出来手机翻动通讯录,目光停留在刚花了一千五百万交到朋友“闽铁”身上,犹豫一下后,拨通了他的号码。/p

    闽铁很快接了起来:“你好啊,我最最亲密的朋友。”/p

    我揉了揉自己因为上火浮肿的牙豁子出声:“闽铁政委,能不能借我点人,你放心,该什么价格您随便开。”/p

    “这..”闽铁犹豫好一会儿后,才叹气说:“好朋友,不是我不愿意帮忙,我们也有自己的制度,兵的话需要师部的调令,而且城防军都是有正规编制的,损失任意一个人都是北部战区的损失,我这么和你说吧,目前果敢和缅d政府的局势极其不稳定,随时有可能交火,所以每一个士兵都是我们的瑰宝。”/p

    闽铁跟我啰里八嗦的絮叨一通,说白了就是告诉我,想借人没门。/p

    可能是感觉出来我的不耐烦,闽铁长舒一口气道:“好朋友,不如你暂避一下锋芒,我先安排你们回国,等积蓄够足够的能量再..”/p

    “行吧,我考虑考虑。”我敷衍的挂断电话。/p

    放下手机,我就禁不住破口大骂:“这帮吸血鬼,收钱的时候嘴咧的比特么棉裤裆还大,一谈帮忙,马上跟我扯起了国际政治,我操特姥姥得!”/p

    李俊峰摇摇脑袋,笑着靠边停下车,指了指路边一间饭馆招呼我们:“就这家吧,以前每次来老街,我和林哥、辰哥都喜欢吃他家做的水煮鱼,味道挺正的。”/p

    这家饭店是一对华人夫妇开的,门脸没多大,但是生意很不错,进进出出全是人,其中不乏一些套着城防军的士兵,我们从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有空位。/p

    坐在饭馆里,我惆怅的琢磨接下来应该怎么走,眼见一队城防军喊着号子从街上走过,无语的骂了一句:“草特爹的,满大街的城防军,狗日的闽铁居然告诉我全是瑰宝,谁家瑰宝这么泛滥。”/p

    苏伟康替我倒上一杯水安抚:“朗舅,喝点茶别上火。”/p

    猛然间一道身影闯进来,站在我们桌子旁边扯着喉咙喊:“二姑,给我来份鱼香肉丝盖饭带走,麻溜滴哈,我失业了,吃完饭还得赶紧找工作去呢。”/p

    腰上系着围裙的老板娘皱着眉头,操一口标准的东北话埋怨:“你这孩子一天天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咋又被开除了。”/p

    我侧头看了眼,顿时咧嘴笑了,不想竟是小佛爷赌坊的那个热情的小门迎,此刻小伙换下来那身礼服,穿件黑色t恤,两条胳膊上全是花花绿绿的刺青。/p

    小伙委屈的解释:“我也不想呐,碰上傻逼客人讹我..”/p

    说着话,他无意识的朝我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也诧异的张大嘴巴:“咦,几位老铁,是你们啊?”/p

    没用我们招呼,他已经自来熟似的坐我旁边的位置,笑嘻嘻的出声:“那句话咋说来着,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对不对,天涯何处不相逢,你们信不?瞅着你们的第一眼,我就感觉咱有缘分,碰上啥难处了,跟我唠唠呗,你们别看我平常是个门迎,其实我在这片有相当的江湖地位..”/p

    没等小伙白话完,老板娘拎着一大堆盒饭,异常彪悍的走过来,反手就是一巴掌掴在小伙的后脑勺上咒骂:“地你奶奶个哨子的,因为啥跑路来缅d的,心里没点逼数昂,别特么瞅白话了,抓紧时间把这些外卖给独立团那群官老爷们送过去,记得要钱,我刚才跟你姑父商量过了,以后你也别打工了,就在咱家饭店帮忙吧。”/p

    “切,燕雀安知那啥之志,我的梦想是要当大哥,跟你们说了,你也不懂。”小伙翻了翻白眼,接过盒饭后,回头朝我笑了笑道:“老铁你先别急着走昂,我送完这点快餐,回来跟你们喝会儿,二姑你给我朋友整几个硬菜,算我账上。”/p

    老板娘喷着唾沫星子骂咧:“去你爹得,你都赊我快三万块钱啦..”/p

    嘴上骂归骂,但看得出来老板娘还是很心疼小伙的,不多会儿就送上来好几盘我们压根没有点过的菜肴,同时还很热情的招呼我们喝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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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9 我有招啊

    ?

    因为小店的生意异常火爆,所以老板娘并没有太过招待我们,只是随意聊了几句闲天后就继续忙活了。/p>

    李俊峰给我倒了一杯他家自酿的米酒乐呵呵的说:“这边没有查酒驾的,放心大胆的喝吧。”/p>

    “哪有心情喝啊。”我惆怅的摆摆手。/p>

    如果不是那个小伙硬送了我们几道菜,出于礼貌得等他回来说句谢谢的话,我真想扒拉两口饭就直接闪人了。/p>

    我们闲聊的功夫,又有几个穿着棕绿色常服的士兵嘻嘻哈哈的走进来吃饭,老板和老板娘很热情的操着本地语言跟对方闲聊,看似应该很是熟络。/p>

    盯着那几个坐在我们不远处的军人打量几秒钟后,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浮现我脑海。/p>

    我朝着老板娘开玩笑的喊了一嗓子:“大姐,这附近是有军营吗?我看来店里吃饭的好多城防军的人,军队里不管饭么?”/p>

    老板娘笑盈盈的把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点头解释:“咱家饭店旁边就是一所党校,再往前走几里地还有一间城防军的临时岗哨,果敢的华人居多,所以当兵从政的华人也多,往上翻八辈儿这些人的根儿都在华夏,所以特别爱吃咱们的菜。”/p>

    李俊峰也乐呵呵的问道:“那你们这一年不少赚吧?”/p>

    老板娘很豪爽的点头:“马马虎虎,全靠这些军爷们帮衬,勉强挣点辛苦钱,嘿嘿..”/p>

    “二姑,独立团二排的那个司务长说晚上想吃大馅包子,让你整几笼屉,这是饭钱。”这个时候,那个门迎小伙吹着口哨,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跑进来,先是从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老板娘,然后很随意的坐到我旁边,吧唧嘴巴问:“怎么样,咱家饭菜吃的还可口不?”/p>

    “挺好的,谢谢你哈。”我客气的点点脑袋,替他倒上一杯米酒问:“你来缅d挺长时间了吧?”/p>

    “我十六岁来的,差不多快四年了吧。”小伙点点脑袋,举起酒杯朝我笑道:“相逢就是缘,俺们东北人脾气直,也不会说那些弯弯绕绕的体贴话,全在酒里了哈。”/p>

    “干了!”/p>

    “谢了哥们。”/p>

    我们几个统一举起酒杯,跟他碰在一起。/p>

    虽然眼下的难题还知道该怎么解决,但人家好心好意的请我们吃饭喝酒,哥几个总不能板着脸,说说笑笑中彼此也算有了个大概的认识。/p>

    这小伙也是个实在人,几杯米酒下肚,直接跟我们聊起了他的“光辉往事”。/p>

    他正名叫王鑫龙,老家黑1江哈尔滨的,初中没念完,就学人跑到社会上瞎混,也属于“刺头”一级的,因为一次拆迁活,他失手捅伤了个当地挺有能量的大哥,没办法才跑路到缅d投奔他姑姑姑父,这一呆就是好几年。/p>

    王鑫龙的酒量不咋地,喝了没多会儿就开始上头,涨红着脸颊,搂住旁边的苏伟康大舌头啷叽的嘟囔:“疯哥啊,不跟你们瞎掰扯,当初我搁我们县城年轻一辈儿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哥,谁特么知道跑到这个鬼地方,给人当服务生人家都嫌弃我不会说缅语,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可以说国语的地儿,还被开了,操!”/p>

    苏伟康不好意思的浅笑:“哥们,我叫康子,疯哥是你对面那位。”/p>

    /p>

    “呃?”王鑫龙扬起脑袋,短暂怔了几秒钟后,轻拍自己脸蛋摆手:“懵逼了懵逼了,别跟我一般见识哈,甭管你们是康哥还是疯哥,今天认识你们,我很开心。”/p>

    “我们也挺高兴的。”我豁嘴笑了笑,朝着旁边的李俊峰低喃:“把账结了,咱们准备走。”/p>

    “结啥账?说了我请客就是我请客,咋地?看不起老弟儿呗!”这小子瞅着明明已经眼神迷离,耳朵还挺好使,一把攥住我的手掌,吞了口唾沫道:“大哥啊,我打赌你们都不是一般淫儿,对不?”/p>

    我眨巴两下眼睛,笑着想把手抽回来:“不是一般人我们还能变成二般人呐,哥们咱今天就到这儿吧,下次我好好陪你喝一场,待会我们都还有事儿呢。”/p>

    哪知道他攥的特别紧,根本没让我把手拽出来,反而“蹭”一下站起来,瞪着两只大眼睛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后,莫名其妙的笑出声:“还跟我装是吧大哥?我在庞记赌坊干了这么长时间,就没见过老板亲自在办公室里等什么人,但凡在老街支起赌档的就没有普通人,我听我们赌档的经理说,赌坊就是老板随便开着玩的,俺们老板真正的买卖都在中东那些战乱国家,嗝..”/p>

    话说到一半,这小子不合时宜的打了个酒嗝,那股味儿差点没给我熏的背过去气。/p>

    “大哥,你们既然能跟俺老板对上话,能是普通淫么?”王鑫龙浑然不觉,仍旧攥着我的手掌,絮絮叨叨的说:“之前我就想着让你们帮我美言几句,谁知道老弟倒霉,被开除了,要不这样吧,你们带我上道吧。”/p>

    没等我吱声,老板娘如同鬼魅似的从收银台几步跨到王鑫龙的身后,扬起胳膊,就是一记响亮的大巴掌掴在王鑫龙的脑后臭骂:“上啥道啊上道,你特么上炕都费劲,滚犊子,麻溜回里屋睡会去。”/p>

    边拉拽王鑫龙,老板娘边朝着我们挤眉弄眼的笑应:“他喝多了,就当他放屁,这孩子别看长得个头不小,还是个小孩儿心性,一看着成群结伙的年轻人就嚷嚷要跟着混社会,你们多担待哈。”/p>

    “二姑,我没喝多。”王鑫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委屈的龇着一口白牙辩解:“我保证这些大哥全是了不起的角色,跟着他们,我往后肯定有前途。”/p>

    “别让我跟你上火昂,一,二..”老板娘彪悍的掐着腰,手戳王鑫龙脑门骂咧:“家里啥条件自己心里没数呀,你爹妈养你这么大容易不?非让他们白人送黑人?”/p>

    趁着老板娘训斥王鑫龙的时候,我朝哥几个使了个眼神儿,李俊峰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放在桌上,我们迅朝门外走去,走出去十多米远,仍旧能听到老板娘的训斥声。/p>

    李俊峰回头看了眼小饭馆,表情复杂的叹气:“唉,有人管着真好,当初要是我家的亲戚也这么管着我,我肯定不会走上这条道。”/p>

    我沉默一下没作声,但凡走上我们这条路的,除了本身桀骜不驯,大多数都是因为没有家庭管制。/p>

    而后,我带着哥几个倚在我们的那台皮卡车旁边,瞅着过来过去那些穿军装的缅d士兵,我叼着烟卷靠了靠旁边的李俊峰喃呢:“疯子,你说如果有两个缅d士兵突然失踪,完事是在枯家窑被现的,这边城防军会不会有动作?”/p>

    李俊峰昂头沉思一会儿后摇摇脑袋道:“我觉得普通士兵肯定够呛,怎么也得身上挂点军衔,或者是从城防军内部有一定作用的。”/p>

    “挂点军衔的?”我揪了揪鼻梁骨,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闽铁的模样,那老梆子的军阶肯定够使,可关键他身边好像时刻都有警卫员,想给他按趴下怕是有点难度。/p>

    李俊峰也突兀回过来神儿,愕然的望向我问:“怎么了朗朗?你丫该不是想绑架..”/p>

    我抓了抓后脑勺,压低声音道:“我琢磨着咱去哪找两个有军阶的绑了,完事嫁祸到枯家窑那边,城防军压境,我不信狗日的李倬禹还能翻出来浪花。”/p>

    李俊峰皱着眉头提醒我:“你千万别乱来,这事儿万一没整好,咱几个都得折在这儿。”/p>

    “常规的绑票肯定容易露馅,而且咱们现在也没本事把人送进枯家窑,所以得好好计划计划。”我咬着烟嘴,自言自语的喃喃:“从哪儿找几个有军衔的城防军呢..”/p>

    就在这时候,我脑后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我有招啊大哥,我认识好些城防军里中低层干部呢,一个电话最少能喊出来仨司务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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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0 带我上道吧

    “诶卧槽!”/p>

    脑后突然传来人说话的声音,我顿时被吓了一大哆嗦。/p>

    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叫王鑫龙的小伙,我撇着眉头出声:“兄弟,你啥时候跑我们身后的?”/p>

    “你几个刚走没一会儿,我就偷摸跟上了,嘿嘿。”王鑫龙搓了搓鼻子底下憨笑:“我就说了你们肯定不是一般人,看看咱这小眼神儿犀利不?在果敢老街上研究怎么绑城防军,几位大哥,你们是真有段位呐,带我一个呗。”/p>

    我皱了皱眉头,朝着他摆摆手呵斥:“带个毛线,我喝多了说醉话呢,你赶紧回饭店给你姑帮忙去吧。”/p>

    这小子好像有点有彪,别人碰上这种事情躲都还来不及,他似乎异常亢奋,抻手拽住我胳膊,缩着脖颈笑道:“别介啊大哥,我真不吹牛逼,一个电话最少帮你们喊出来三个欠我姑家饭店钱的司务长,你们想绑哪个绑哪个,瞅谁顺眼就绑谁。”/p>

    他正说话的时候,李俊峰绕到他身后,猛地拿胳膊一把勒住他的脖颈,随即朝着苏伟康喊:“康子,开车!”/p>

    王鑫龙挣扎着来回摆动双手吆喝:“大哥,你这是干啥啊?”/p>

    李俊峰从腰后摸出卡簧,顶在王鑫龙的后脊梁上低喝:“别吵吵,我对你印象挺好的,不要让我动粗,自己往车上爬。”/p>

    几分钟后,我们几个依次上车,李俊峰从后排一手搂住王鑫龙的肩膀,一手攥着卡簧隐晦的戳在他肚子上,表情严肃的指挥苏伟康出城:“前面左拐..”/p>

    不多会儿,我们驶出城,将车子开上一条土路,王鑫龙咬着嘴皮,脸颊泛白的嘀咕:“不是康哥,你们不是说要绑城防军嘛,咋把我给绑了,我不值钱得。”/p>

    李俊峰叹口气道:“兄弟,这事儿我们实在不想连累你,但你既然听到了,也就意味着可能会泄我们的密,这几天我帮你安排个地方先呆几天,只要你不吵不闹,我保证没人会难为。”/p>

    王鑫龙干咳两声解释:“康哥,真不用这样,我跑出来就是为了跟着你们一块走上溜光大道,不信你摸摸我口袋,身份证护照啥的,我都揣出来了。”/p>

    李俊峰闻声,从他裤兜里翻找两下,确实把身份证和护照给掏了出来,一时间有点迷糊,咽了口唾沫望向我:“朗朗,这事儿..”/p>

    我想了想后,朝着李俊峰点点脑袋道:“你先松开他吧。”/p>

    然后我又看向王鑫龙问:“哥们,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为啥非要跟着我们,别跟我扯没用的,更别说你眼光好啥的,是不是小佛爷安排你的?”/p>

    “小佛爷是谁呀?你们到底在说啥呢,我就是单纯想跟着你们混社会而已,难道还得提前写份保证书吗?”王鑫龙惊诧的张大嘴巴。/p>

    一向沉默寡言的刘祥飞都忍不住开口:“你老板叫啥?”/p>

    王鑫龙脱口而出:“赵山河啊,你们难道不知道吗?”/p>

    瞅他的表情,绝对不像是在跟我们装傻充愣。/p>

    “呃..”这一下直接把我给干迷糊了,我还真不清楚小佛爷的本名,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可能跟陈姝含同姓,现在看来这里头的事儿怕是更复杂。/p>

    /p>

    见我们几个谁都不吱声,王鑫龙拍着胸脯开腔:“康哥,我不骗你们,我是真过腻歪了受人白眼的日子了,不管是服务生还是门迎,包括从我二姑店里帮忙,我天天都在被不同的人鄙夷着,我二姑对我好是真的,我二姑父看不上我也是真的,我就想着靠自己的本事,好好的混出一片天。”/p>

    “兄弟,我叫大康,他是疯子!”前面开车苏伟康无奈的翻了翻嘴皮。/p>

    “行,我记住了疯子哥。”王鑫龙颠三倒四的望向我憨笑:“大哥,我看得出来你是带头的,你收下我行呗,甭管是需要三拜九叩,还是端茶摆酒席,我都能接受,我就想出人头地。”/p>

    面对他真挚的目光,我迟疑几秒钟后问:“你还没回答,为啥非要跟我们呢?”/p>

    “呃..说实话么?”王鑫龙咽了口唾沫,表情不自然的咧咧嘴角回答:“说实话,我并不是非要跟你们,其实在你们之前我也试过跟好多人说过这话,结果不是被人骂精神病,就是揍一顿,今天要不是我被开除了,我肯定会趁着你们上车的时候,再跟你们墨迹一通。”/p>

    李俊峰直接被逗笑了,撇撇嘴问:“操,你这属于提溜着死耗子找瞎猫啊,逢人就往上撞,碰着哪个算哪个呗?”/p>

    “可以这么说吧,主要也得看我的缘分到了没有。”王鑫龙表情异常认真的望向我开口:“大哥,我不知道你信不信佛法,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p>

    我不耐烦的冲着苏伟康吆喝:“前面路口停车,给他扔下去。”/p>

    王鑫龙一把抓住车门把手,一脸宁死不从的喊:“别别别,大哥我跟你实话实说昂,之前在赌档碰上你们,我真寻思跟你絮叨絮叨带我上道的事儿来着,结果看你们表情都不太好,我怕挨揍就没敢继续张口,谁知道来我二姑这儿,竟然又碰到了你们,我就感觉咱们肯定有缘分,我不吹牛逼,我真信佛。”/p>

    边说话,他边从衣服里面摸出一块系着红绳的佛牌,喘着粗气朝我哀求:“大哥,从面相上来说,您绝对属于慈眉善目的类型,行行好,带我上道吧。”/p>

    别人碰上我们唯恐躲闪不及,可这家伙仿佛见着美味佳肴似的,怎么撵都撵不走,此时一脸幽怨的小表情,就差没给我们跪下了,我无语的问:“你知道我们是干啥的嘛,就要上道?”/p>

    王鑫龙豁牙点头:“绑票的呗,我都听见你们说了,想要绑几个带军衔的城防军小头目,大哥我在缅d好赖也生活了好几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但是像你们这么有气质的劫匪还真是第一回见,我从小就渴望能够有个组织,带带我呗飞哥。”/p>

    不苟言笑的刘祥飞忍俊不禁的喷了句冷笑话:“飞哥是我,他是朗哥,哥们你这记忆力咋跟着我们上道呐?我都怕你自己出门走迷路,到时候我们是找你还是办事呢,听我们一句劝,赶紧下车吧。”/p>

    王鑫龙连比划带掏手机的解释:“我脑子虽然不行,但我嘴甜啊,不跟你们瞎掰,老街上这些开店的大佬,我基本上都熟悉,最主要的是你们想绑人,我可以帮上大忙,我认识好几个城防军管后勤的司务长,都在我姑家欠账,平常没事还跟我喝喝酒啥的,只要我一个电话,他们保证到位。”/p>

    “这..”李俊峰和我互相对视一眼,虽然这小子出现的太过突兀,身上也疑点重重,可他刚才的话确实让我有点心动,如果这小子真能帮我们约出来一两个挂军衔的城防军小头头,栽赃枯家窑的事儿,基本上都等于成功了一多半。/p>

    我咬着嘴皮,审视的反复观察几眼王鑫龙开口:“你考虑清楚了,跟着我们上道容易下道难,想要中途下车,要么死要么蹲号子,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路。”/p>

    “傻子才想中途下车呢。”王鑫龙搓着双手,亢奋异常的说:“大哥,我现在就能联系几个司务长,你看咱们约他们在哪碰头?”/p>

    李俊峰眨巴两下眼睛问:“兄弟,你不害怕吗?”/p>

    王鑫龙乐呵呵的笑道:“害怕还特么叫社会人嘛,我也就是运气不好,如果再早出生两年,跟着我们东北的q四爷,现在估计..”/p>

    刘祥飞冷不丁的接茬:“现在坟头草可能得有你这么高了,麻溜说正事,不然我下一秒肯定把你扔下车。”/p>

    “好好,我说我说,我总共认识四个城防军的司务长,最少可以喊出来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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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1 计划进行时

    边拨动自己的手机,王鑫龙一边啧啧的小声呢喃着什么。

    好半晌后,他才仰起头看向我出声:“大哥,就喊段胖子和安吉胖子吧,这俩狗东西欠我二姑家饭店钱最多,平常也很是嚣张跋扈,最主要的是这个安吉胖子的妹夫好像师部的一个执行参谋,反正挺有能耐的,绑架他们,绝对能讹出来不少钱。”

    我不知道他嘴里念叨的这俩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所以多嘴问了一句:“你可以保证这俩人出来的时候一个警卫员都不带吗?”

    王鑫龙大大咧咧的撇嘴解释:“司务长有个屁的警卫员,缅d跟咱们国内的编制不一样,这边二三百个人就敢称团,掌控一千来人就号称自己是师长,司务长充其量就是个后勤上面打杂的,比普通士兵稍微高级一丢丢,但是很有限,但是军队运行还不能少了这类人。”

    我押了口气继续问:“司务长的岗位很重要么?”

    王鑫龙想了想后说:“倒也算不上重要,不过一般普通士兵的衣食住行都离不开他们,这类人如果失踪的话,最多也就几个小时全连队就能知道。”

    我舔了舔嘴皮问:“你能喊出来两个?”

    他点点脑袋回答:“至少两个,多了的话得看运气。”

    我舔了舔嘴皮,沉思好半晌后,朝着他出声:“成,就司务长了,你待会联系一下吧。”

    李俊峰担忧的握住我的手腕劝阻:“朗朗,你先考虑清楚,这事儿如果真干的话,咱们可就没回头路了,没能给李倬禹坑掉的话,林哥救不了不说,我们剩下的人也绝对没办法再从这块生存,绑架城防军的军官,那罪名和叛军没多大差别。”

    我眯眼看向李俊峰问:“疯子,咱们现在最坏的可能是啥?”

    “最坏的可能..”李俊峰沉吟几秒后出声:“林子被杀,我、辰哥带着剩下的兄弟跟你回国,你为了奉承闽铁把夜总会都抵出去了,以后的生活可能会步步艰辛吧。”

    我昂头接着问:“再坏能比现在坏到哪去?”

    “这..”李俊峰沉默一下后,硬挤出一抹笑容点头:“再坏也就是这个逼样了。”

    “那我还有啥不敢搏的?”我挑动眉梢反问。

    其实有些话,我没告诉任何人,这次为了给闽铁凑够“诚意费”,我不止让卢**把夜总会抵押出去了,还从段磊和驼子手里分别借了不少高利贷款,假如没能做出来点成绩,我们即便回国也将无家可归,我还将要面临巨额的借款。

    “那就整吧。”李俊峰横着眉头低亢的说:“但我有个前提要求,你不能直接参与,如果你没了,咱这伙人就彻底黄了,只要你还在,我知道我们至少还有盼头。”

    我不假思索的打断他:“你这话说的跟放屁似的没滋没味,现在就这几个人,我不参与还指望谁?”

    李俊峰的表情骤然变得严肃:“王朗,你能不能懂点事!”

    “疯子,你能不能让我懂点事?”我争锋相对的低吼:“这次的整个事件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要替韩飞平事儿,你们可能现在还高高兴兴的喝酒唠嗑,咱们是兄弟不假,但你能不能让我感觉自己更像一只头狼!”

992 步步为营

    交代完善后,我们几个再次返回果敢城内。

    在距离王鑫龙他二姑家饭馆不远处的路口,李俊峰将我和刘祥飞放下。

    临下车时候,李俊峰掏出一把手枪塞给刘祥飞,然后又不放心的交代道:“飞子,李倬禹那个狗渣阴的狠,如果发现情况不对劲,你就玩命的开枪,尽力给你大哥创造躲进隔壁党校的机会,咱们宁肯让这边的城防军抓着遣送回国,也高低不能落进他的手里。”

    刘祥飞冷峻的点点脑袋:“放心吧疯子哥,我只要不倒下,保证大哥永世无恙。”

    李俊峰拍了拍刘祥飞的肩头,棱着眼珠子瞪我:“你特么长点心吧。”

    “嘿嘿..”我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同样叮嘱他:“事情尽量办的完美点,如果中途发生什么变故的话,让自己安全是王道。”

    “操,这**地方能让哥皱眉的事儿不多。”李俊峰一脸傲然的扬起脖颈,随即很潇洒的摆摆手道:“走了,李倬禹车过来以后,随时联系我。”

    等我和刘祥飞下车后,李俊峰仨人也迅速调转车头,朝着路口驶远。

    快要拐弯的时候,王鑫龙从后排车窗探出来脑袋吆喝:“大哥,你记得答应我的话,事情我要是办到的话,带我入伙!”

    “哈..好的!”我笑着摆摆手。

    我掏出烟盒,递给刘祥飞一支烟,自己点上一支,我俩随即慢条斯理的朝王鑫龙二姑家的小饭馆走去。

    刘祥飞吐了口烟圈后,靠了靠我胳膊道:“大哥,这小子出现的时候有点太正巧了吧,我总觉得..”

    “总觉得他有鬼呗。”我接下话茬反问。

    “嗯。”刘祥飞表情沉闷的点点脑袋:“你刚刚琢磨出这么个计划,他马上就出现,而且好像五项全能,你缺什么他会什么似的,我总感觉有点不托底。”

    我裹了口烟问:“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特别特别聪明的人?就是你刚刚想到往东走,已经有人搁东边给你准备好了一切的那种。”

    刘祥飞怔了怔后点头:“信,我爷爷说下象棋最讲究的就是走一步想十步,步步为营,我感觉宇哥就是这样的人,你也是,但你做事没有宇哥果断。”

    我笑着说:“哈哈,走一步想十步的人存在,走一步想百步的人也存在,你感觉那小子真是咱瞌睡时候老天爷送咱的枕头啊?你好好回忆一下,咱们是从哪认识的他。”

    “庞记赌坊啊。”刘祥飞脱口而出,说完以后他马上回过来神儿:“哥,你的意思是..那个王鑫龙是小佛爷安排给咱的?”

    我点点脑袋笑道:“不一定是他安排的,但肯定有关系,我才不信这么全能的选手,小佛爷真能放到门口当门迎,你没发现王鑫龙跟咱们对话的时候,虽然总是表现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但实质上眼神里根本没有半点惧怕么?看着亡命徒不会惧怕的人就两种,一种是傻子,一种是比亡命徒更亡命徒的狠手,我相信他肯定是第二种。”

    刘祥飞迷惑的问:“为啥这么说?”

    我推了推自己的鼻梁骨说:“要不咱跟李倬禹碰头之前,先赌一把呗,我赌那个二姑肯定是假的。”

993 开始了

    小饭馆唯一的一间包房里。

    我和刘祥飞慢条斯理的喝着这边的特产普洱,芳香四溢的饭菜味萦绕口鼻,半个小时前我给闽铁去了个电话,约他来小饭馆碰个面,相信他人此刻应该已经在路上。

    半壶香茗下肚,刘祥飞忍不住问我:“大哥,疯子哥刚才发短信说他们那边已经得手了,你说李倬禹敢一个人来不?”

    我舔了舔嘴皮笑应:“他肯定敢来,不过是不是一个人来就不知道了。”

    刘祥飞嘬了嘬嘴角没接茬,我叹口气摇头:“唉,黑哥也不知道究竟咋样了。”

    “咣!”

    这时候,包房门被人从外面暴力推开,穿件紧身t恤的李倬禹横着闯了进来,刚一进屋,他直接指着我鼻子咒骂:“王朗,你特么玩的真埋汰,江湖事江湖了,你抓我家里人算什么意思?”

    “来了啊,坐。”我仰头看了眼他,笑盈盈的指了指对面的空位。

    “少特么跟我来这套,我爸妈呢!”李倬禹一把薅住我的衣领,蛮横的将我从凳子上拽起来低吼:“我爸妈呢!”

    “撒手!”刘祥飞“蹭”一下站起来,径直摸出西餐刀就顶在李倬禹的小腹上。

    “踏踏踏..”

    门外再次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跟着小妖男、马超、方世豪,还有几个我没见过面的年轻小伙一股脑冲进包房,马超走在最后面,进屋的时候顺带将包房门给重重关上,本就不大包间,顷刻间被挤的满当当。

    紧跟着马超、方世豪和那几个小伙一人从怀里掏出一杆手枪,分别戳在我和刘祥飞的脑袋上、身上。

    “文明点。”我歪脖扫视一眼马超等人,嘴角上扬朝着李倬禹吧唧嘴:“你让我遭多少罪,你家老人肯定得双倍受着,你信么?”

    李倬禹深呼吸两口,一把推开我,咬着嘴皮咒骂:“以前我挺特么高看你的,现在真心看不上你!说吧,什么条件你才会放人。”

    李倬禹虽然松手,但马超和小妖男仍旧握枪顶在我额头上。

    我没有丝毫躲闪,继续朝前踏了一步,单手插兜,另外一只手轻轻拨开马超的枪管,斜楞眼睛扫视李倬禹开口:“我要货,别跟我装蒜,你肯定知道我说的货是什么。”

    “呼..呼..”李倬禹咬着牙齿,吭哧带喘的吹着重气,摇摇头说:“那批货已经到了辉煌公司的总部,我没办法。”

    “那就没得谈了。”我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的努努嘴道:“今天晚上之前,货如果能回到韩飞手里,我保你爸妈安全无恙,过了今天晚上,呵呵..”

    “卧槽尼玛!”李倬禹再次暴走,瞪着几欲滴血的眼珠子低吼:“你特么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我死了,你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他们。”我慵懒的坐下,翘着二郎腿冷笑:“禹哥,咱俩不一样,你家大业大,甭管是在山城还是缅d,想整我就是上嘴皮碰碰下嘴皮的事儿,我就贱命一条,现在命都**快没了,我哪还有时间跟你谈道义。”

    马超“咔嚓”一声将子弹压上膛,枪管直怼我太阳穴狞声:“操,意思是耍无赖呗,禹哥你只要开口,下一秒世界上再没有王朗这个人,他没了,咱再慢慢找老爷子和老太太也不迟。”

    “你吹牛逼!”刘祥飞握着西餐刀,冷眼瞟视马超。

    马超闻声回过去脑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蛤蟆镜,反手就是一枪托砸在刘祥飞的脑门上,撇嘴横声叫骂:“嚯,飞哥居然也在哈,我正愁找不着你呢还匕首呢。”

    刘祥飞被砸了个踉跄,额头上顷刻间出现一个破口,几滴红血顺着侧脸慢慢淌落,他刚准备站直身子,小妖男、方世豪直接掏枪指向他厉喝:“别特么动!”

    “飞子,稍安勿躁。”我回头看了眼刘祥飞,然后又仰头望向李倬禹道:“禹哥,你似乎感觉我在跟你开玩笑,我刚刚说了,你给半分罪,老人肯定双倍还,来,你拿起我手机,翻到视频项,我有礼物送给你。”

    李倬禹楞了几秒钟后,抓起我放在桌上的手机,指尖拨动几下屏幕,找出来之前张星宇让人发给我绑架李倬禹爸妈的小视频,眼盯着手机屏幕,李倬禹的瞳孔慢慢放大,暴跳如雷的再次揪住我衣领提起来咆哮:“我爸和我妈到底在哪!”

    “现在相信我请两位老人去喝茶了吧?”我无所谓的歪着脑袋笑了笑,抬起胳膊,将他的手指头一颗一颗掰开,然后笑着朝他勾了勾手指头:“你把脸凑过来。”

    李倬禹停顿一下,目眦欲裂的将身子往前倾斜一点。

    “啪!”

    我毫无征兆的甩了他一个嘴巴子,鼓着眼珠子嘶吼:“你他妈是不是没听明白我电话说的话,我让你一个人过来,懂啥叫一个人不?”

    李倬禹脸上挂着巴掌印,擦了擦嘴角,耷拉着脑袋没吱声。

    “草泥马,找死!”

    “你再动一下试试!”

    马超、小妖男和方世豪统一回过来身子,握枪指向我。

    李倬禹深呼吸两口气,摆摆手开腔:“别动弹,你们都先出去。”

    “其他人走不走无所谓,马超必须留下。”我没有回头,舔了舔嘴皮开腔:“飞子,刚才马超怎么打你的,你双倍还回来。”

    刘祥飞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迹,抄起茶壶“嘭”的一下砸在马超的脑袋上,茶壶瞬间爆开,冒着热气的茶叶水混合着鲜血顺着马超的脖颈滑落,头发上和脸上挂着不少茶叶沫子的马超杵在原地晃了晃,差点摔倒。

    刘祥飞吐了口唾沫,揪住马超的衣领出声:“哥们,这一下是我还你刚才手欠的,你要真想跟我辨下公母,后面咱们有的是机会,希望下次碰头,你别跑!”

    “禹哥,我还是刚刚那句话,货今晚上十二点前送到韩飞手里,老爷子老太太都能颐养天年。”我抬手掐住李倬禹的后脖颈,用力晃了两下,笑着说:“这回的事儿我承认干的挺埋汰,所以甭管最后战况如何,我都留你一条命,算是扯平了。”

    李倬禹一胳膊胡抡开我的手,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领,往后倒退两步。

    说话的功夫,包房门再次被人“咚”的一下踹开,一个枯瘦如柴的佝偻身影闯了进来,进屋就直接一拳头砸在我脸上,顺势摸出一杆五四式手枪顶在我脸上咒骂:“他朗哥,你这话有点吹牛逼了,今天我既然来了,就肯定是打算好将你一块带走,李总确实担心他父母,但我相信我肯定有办法掰开你的牙!”

    望着面前这人,我眨巴两下眼睛,重新坐下身子:“我要是不走呢。”

    我怎么也想不到六子竟然也来缅d了,而且还会出现在这种场合,按照上次三眼嘣他的枪伤来说,我预算他至少需要躺个三俩月,可看眼前这架势,六子明显没有任何大碍。

    六子一手攥着枪管戳在我下巴颏上,另外一只手薅住我的衣服往前拽:“草泥马,由不得你!走!”

    “松手,草泥马!”刘祥飞横移身体,攥着西餐刀戳向六子的眼睛,六子条件反射的往旁边闪躲,旁边的马超等人马上抬起枪管指向刘祥飞喝叫。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道男声:“老板娘,你家的包房在哪里..”

    随着声音落下,**个荷枪实弹的士兵脚步整齐的出现在包房门口,紧跟着闽铁双手插兜走了过来,人未到声先至:“我亲爱的朋友,有什么事情找我..嗯?这是怎么回事?”

    闽铁半个身子刚刚踏进房门,猛然瞅见屋内剑拔弩张的画面,下意识的又退了出去,语调严肃的出声:“屋里的人,全部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走出来。”

    同样,屋内的李倬禹一伙肯定也没想到此刻会出现城防军,一个个全都有点傻眼,李倬禹瞪了我一眼冷笑:“你特么真阴!”

    “彼此彼此吧。”我转动脖颈浅笑:“禹哥,从这一秒起,咱俩的游戏开始了,不过你放心,我揍你,绝对靠的是自己的拳头。”

    李倬禹没有再搭理我,朝着马超他们摆摆手道:“把家伙式都收起来,我出去跟对方谈谈...”

994 鬼门关前走一遭

    李倬禹脸色阴沉的走出包间,很快包房门关上,隐约可以听到门外传来“什么军费投资、辉煌公司”之类的词汇,以及闽铁发出滴滴呜呜的附和声。

    我端坐椅子上,大摇大摆的捧着茶盏,分别在马超、小妖男、方世豪几张熟悉面孔掠过,不屑的摇摇脑袋。

    马超那块手帕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轻蔑的哼笑:“王朗,你现在玩的挺开哈,都混出国际了。”

    我悠哉悠哉的抖动着二郎腿轻笑:“你玩的也不错,抱大腿都能抱着出国兜圈风,在咱们县城混子圈差不多算触顶级别了,说实话一直以来我对踹瞎你眼这事儿都挺内疚的,不过现在那股子内疚消失了,趁着这档子事儿,咱俩好好算老仇新恨。”

    “操,你行么?”马超推了推鼻梁上的蛤蟆镜轻笑:“信不信我回去就先捶姜林半个小时?”

    刘祥飞眯起眼睛低喝:“你说什么!”

    我摆摆手,皮笑肉不笑的朝着马超点头:“当然信啊,你最好把他弄死或者弄残废,这样我报起仇来更有劲头。”

    马超攥着拳头低喝:“呵呵..你不用激我。”

    “我激你麻勒痹,撇开李倬禹,你是选手不?”我直接站起来,拿手指头戳在他的腮帮子骂叫:“不过话说回来了,你对于我来说绝对是个吉祥物,靠谁谁倒,陆国康让你靠的丢掉了崇市的产业,孙马克让你坑的滚出崇市,这把李倬禹也差点尿血,自己多大本事,心里没点逼数呗?”

    马超咬牙切齿的再次掏出手枪咆哮:“你特么得!”

    方世豪赶忙握住马超的手腕往下压了压摇头:“超,别冲动,这篮子故意刺激你呢,千万别给李总找麻烦。”

    马超气哄哄的喘着粗气,威胁我:“王朗,你记住昂!这回在缅d老子要是不给你连根拔起..”

    我烦躁的打断他的话:“你快拉倒吧铁子,我就站在你面前,你都能魄力,还尼玛跟我扯以后,咋地,还准备跟我合唱一首往后余生呗。”

    “嘭..”

    包房门推开,李倬禹站在门外,面无表情的朝着自己一众马仔摆摆手,眼神阴森的瞪着我说:“王朗,我爸妈如果受一点伤,咱俩肯定不死不休。”

    “安了,抓紧时间把货送到韩飞手里,我只要接到电话,他们肯定也会给你打电话报平安。”我嘴角上翘摆摆手道:“另外禹哥,两天以后,从枯家窑伏地跪好,等我大驾光临哈。”

    “呵呵,操!”李倬禹棱着眼珠子狞笑两声,掉头就走。

    我朝着愤愤不平的马超招招手:“回去好好洗个澡,收拾收拾准备去世吧,吉祥物!”

    等屋里人都撤出去以后,我压低声音朝刘祥飞道:“赶紧去问问疯子,人塞李倬禹他们后备箱里没。”

    “好嘞。”刘祥飞心领神会的点点脑袋,攥着手机往出走。

    与此同时,闽铁后背着双手,整的好像个旧社会的私塾先生似的晃着脑袋走进来:“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马上站起来,毕恭毕敬的鞠躬:“闽铁政委,幸亏您来的及时,不然我今天肯定得被人绑架了,欠您的一千五百个,怕是得打水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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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5 听我的,开枪!

    果敢老街的夜晚,比起国内来更加的喧哗和肆无忌惮。

    杵在饭店的门口,瞅着络绎不绝衣着暴露的年轻女郎来来回回,我夹着烟卷苦笑:“飞子,你信不?我这会儿属实想我媳妇了,白天我跟她开视频,告诉她这会儿我正跟人过泼水节呢,那傻妮子竟然信了。”

    刘祥飞吧嗒吧嗒裹了口烟嘴沉笑:“你幸福啊哥,至少心里还有个能想的人,我特么到现在除了我爷爷以外谁都想不起来,好不容易处个对象,还他妈让谢谦那个狗篮子给糟蹋了,有时候我都在想自己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作用是不是充人数。”

    交代所有人的任务后,只剩下我和刘祥飞没什么实质的事情需要干,我俩干脆像是两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一般,蹲在街口看热闹。

    我叹口气挪揄的说:“唉,瞅着你,我突然觉得自己挺幸福的。”

    刘祥飞将烟头弹飞,璀璨的烟蒂如同一朵突然流逝的慧星一般在空中划了一朵优美的弧线,最后落在地上弹跳了两下,陷入了昏暗,他站起身子意味深长的开口:“人要不死一次,很难知道自己贱在哪。”

    听到他这话,我微微一怔,陡然想起来下午我用闽铁手枪自杀时候的画面,如果一切能够重新来过,我想自己肯定再没有为了兄弟们干死自己的勇气,这是事实,也是我内心深处最真的独白。

    刘祥飞倚在小饭馆的门口,冲着我轻声道:“大哥,这把事情结束以后,我留在缅d吧,让大康跟你们一块回去,他跟我不太一样,他心里有情,我心里现在啥**玩意儿都没有。”

    “不准备再搞个对象了?”我歪头问他。

    刘祥飞咬着嘴皮摇头:“不搞了,嫖娼费钱,真爱费心,这块要是能稳定下来,我就找个本地的姑娘,语言不通的那种,除了生孩子,其他事情都靠比划,完事过自己想过的。”

    “你特么的说的好像屁话。”我也站起来,抬手在他胸脯上怼了一拳头。

    我俩正寒暄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几下,是李俊峰给我打来的电话,我马上掏出来接起:“怎么样了疯子?”

    李俊峰语调严肃的说:“城防军这边有动作了,两个警戒哨派出去最少六七十号,十几台武装皮卡,**挺重机枪,朝城外出发,咱们要不要跟上?”

    我想了想后问:“王鑫龙呢?”

    李俊峰笑骂一句:“操,那小子跑进城防军的军营以后,电话就彻底打不通了,我用跟上不?”

    我沉吟片刻后说:“跟上吧,照顾好大外甥,他猛归猛,以前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儿。”

    “成,咱们随时电话联系。”李俊峰应了一声后,利索的挂断电话。

    我打了个哈欠,朝着刘祥飞交代:“你想办法找台车去,咱们也准备准备,出发吧。”

    “不用。”刘祥飞歪嘴一笑,回过身子,朝着站在收银台后面时不时偷瞟我们两眼的老板娘开腔:“二姑,你们买菜车借给我们使下行不?”

    二姑忙不迭的点头:“可以的,可以的。”

    说话的时候,从抽屉里翻出来一把车钥匙递给刘祥飞道:“对面那台银色的小货车是我们的。”

996 枪林弹雨

    听到我的话,哥几个同时一愣,紧跟着李俊峰率先点头:“妥了,你说咋地咱咋地!”/p>

    “干了!”/p>

    我吐了口唾沫,接过李俊峰递过来的手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瞄准不远处一个肩膀上扛着火箭筒的士兵,嘴里轻轻念叨:“我喊三二一,除了飞子以外,一齐开枪!三..二..一...”/p>

    “嘣!”/p>

    “嘣嘣!”/p>

    我率先扣动扳机,与此同时耳边传来几声长短不一的枪响。/p>

    估计是我们这帮人的枪法都不到位吧,几声枪响之后,城防军这边没有一个人倒下,除了子弹射在武装皮卡上的几颗微不可微的火星子以外,近乎没有任何改变。/p>

    但是严以待阵的城防军马上出改变,几声尖锐的咆哮声,伴随着“嘣,嘣..”几声枪响,彻底乱套了,先是一个站在武装皮卡车上,扶着重机枪的士兵,受到惊吓,朝着村口“哒哒哒”扣动扳机。/p>

    冒着青蓝色火焰的重机枪直冲村子扫射。/p>

    几个站在村口的青年,慌忙朝身后躲闪,但还是因为动作太慢,如同被收割的麦穗一般,惨嚎着倒下,已经走到村口的李倬禹马上如同脚底下生了弹簧似的,一个猛子蹦进身后以麻袋当掩体的口袋后面。/p>

    一梭子子弹荡起黄尘嘣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p>

    李倬禹虽然跑了,可刚刚被他搀着的那个肥胖的司务长并没有那么幸运,甚至连跑都没来得及,就马上被打成了筛子,浑身是血的重重趴在地上。/p>

    一看司务长已经挂了,我慌忙如同蛆虫似的朝后涌动,同时嘴里低声喊叫:“快撤!”/p>

    李俊峰、苏伟康和刘祥飞也马上动作敏捷的朝后匍匐。/p>

    不到半分钟时间,震耳欲聋的枪炮声、警报声,彻底在枯家窑的村口响起,而我们几个始俑者已经趁乱逃出了那片区域。/p>

    我们沿着来时的庄稼地往后大步流星的奔跑,苏伟康满脸亢奋的呢喃:“卧草特个爹的,我就差一点就嘣到李倬禹那个狗篮子。”/p>

    刘祥飞闷着脑袋边跑边催促:“赶紧走吧,我感觉刚才有不少士兵看到咱们了。”/p>

    “朗朗,咱们下一步去哪?”李俊峰呼哧带喘的问我。/p>

    我面无表情的回应:“开车,绕到枯家窑的后门,围堵李倬禹!”/p>

    李俊峰不解的说:“以枯家窑那点实力,应该够呛能扛得住城防军几轮进攻吧?完全是多此一举啊。”/p>

    “城防军应该不会真打枯家窑。”我想了想后说:“甭管真打假打,李倬禹他们肯定会从后门往出逃,咱堵丫的绝对没毛病。”/p>

    下午跟闽铁的会面,虽然我差点被他逼的自杀,但那老狗其实也在无形中透漏给我一个信息,辉煌公司跟城防军的关系特别好,轻易不会生争执,至少以他的实力没敢把李倬禹一伙强制留下来,就足以说明问题。/p>

    李俊峰边喘息边问我:“朗朗,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城防军不想真难为李倬禹,为啥还会派兵包围枯家窑?”/p>

    “面子,你懂不懂?”我停下脚步,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轻笑:“俩司务长被人正大光明给绑了,甭管辉煌公司和城防军之间有再多的猫腻,肯定得树立起一个面子的问题,不然他这么跟底层的士兵交代,辉煌公司的给的好处,那些高层绝逼不会给底下士兵一个子儿,他们不做出来点动作,谁**还给他们卖命。”/p>

    因为以前没来过缅d,加上我读书时候政治学的也不咋地,所以根本不懂这边究竟是个什么政局,不过这两天,我没事就上网查询,看的多了,也大概理解了这头的情况,这边所谓的联邦政府,说白了就跟旧社会的军阀割据没多大区别,谁握兵权谁称王,所以之前闽铁才会跟我说那一大通什么士兵都是瑰宝的言论。/p>

    十多分钟后,我们几个钻进车内,李俊峰迅开车,载着大家往枯家窑的村后驶去。/p>

    /p>

    坐进副驾驶上,我心有余悸的喘息几口,然后瞟了眼两边黑漆漆的车外开口:“简单说下哈,接下来咱们要碰的才是硬仗,这期间会生什么事情,谁也不敢保证,说句不夸张的话,我也怕,如果我特么不是咱家的头儿,老子肯定第一个跑路。”/p>

    “哈哈哈..”/p>

    “朗哥真幽默。”坐在后排的小哥几个全都被我逗得咯咯大笑。/p>

    “呼!”我吐了口浊气,指着自己脸颊道:“玩笑话说完了,现在聊点正经的,待会堵李倬禹肯定会流血,保不齐还会有人挂,我不是老天爷,给各位担保不了生死平安,所以哆嗦的,现在下车,往后咱们还是朋友。”/p>

    负责开车的李俊峰率先表态:“我跟林哥天天吃住在一起,我肯定不能走,死都不能走!”/p>

    刘祥飞紧随其后出声:“我答应过大哥,我要做头狼的护旗人,打死不能倒!”/p>

    苏伟康犹豫一下后,攥着拳头开口:“我..我和我舅都是跟着朗舅出来的,我跑了,我舅以后怎么做人,我也不走。”/p>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子道:“成,既然大家都不走,那我就直说了,吕兵这会儿带着蛋蛋、蚊子和浩然顶多算二梯队,指望他们拼命不太现实,就算他们乐意,我也信不过,所以待会的敢死队,还得是咱几个,还是刚刚那句话,生死我保不了,但我可以保证的是,只要我活着的,车内的诸位将来全是咱家功臣。”/p>

    “干了!”/p>

    “头狼,雄起!”/p>

    “雄起!”/p>

    小哥几个沉寂几秒钟后,一齐仰着脑袋叫吼。/p>

    车子快要驶到枯家窑村后的时候,冲天的火光和噼里啪啦的宛如放炮一般的枪炮声已然传入我们耳中,距离村后还有两三千米的时候,我拨通吕兵的号码:“兵哥,你那边啥情况?”/p>

    手机中传来“噼啪”的枪声,吕兵扯着喉咙喊:“一大群人想从村后往出逃,暂时被我们给堵住了,但挡不住多久。”/p>

    我咬着嘴皮回应:“妥了,你招呼哥几个一声往后撤,我们接上去了。”/p>

    吕兵犹豫一下后说:“让几个小孩儿走吧,我架着狙击步能替你们干点实事。”/p>

    “好!”我吐了口唾沫,挂断电话,朝着开车的李俊峰道:“疯子,加足马力往前扎,直冲村后的那个u字型路口。”/p>

    “好嘞!”李俊峰瞬时踩足油门,我们屁股底下的皮卡车宛如受惊的牲口一般“昂”的一声蹿了出去,不到二分钟时间,已经隐约可以看到,那天晚上,将我们阻挡住的“u”字型路口处,横停着两台越野车,**个枪手,正攥着枪杆“嘣,嘣..”的扣动扳机。/p>

    “疯子,撞他!”我咬牙低吼一声,掏出手枪,朝着旁边的小哥几个吼叫:“面前那帮篮子,给我擂倒!”/p>

    说罢话,我将脑袋探出车窗外,朝着躲在越野车后面的一个枪手疯狂扣动扳机。/p>

    “嘣!”/p>

    “嘣,嘣!”/p>

    后排的刘祥飞、苏伟康也有样学样的将半个身子抻出车窗外朝着对方开口。/p>

    对面两个枪手应声倒下,同时他们也现了正如一头下山猛虎似的直逼而来的我们这台车,纷纷调转枪口朝我们设计。/p>

    前挡风玻璃瞬间龟裂,随即让嘣的稀碎,李俊峰躲在驾驶座的位置,咬着牙豁子狠踩油门,流星一般的子弹出“啾啾”尖锐的破风声,车座子的棉絮被打的横飞,后窗玻璃,也顷刻间变得稀碎。/p>

    说出来可能旁人不信,我真的能感觉到子弹似乎贴着头皮划过,也就多亏李俊峰的驾驶技术娴熟,不停的变幻车头,让我们的车子呈“之”字型朝前涌动,不然我感觉不等近到对方身边,我们恐怕已经变成了“煤球”。/p>

    将近四五十米的距离,李俊峰开了足足能有五六分钟,最终车头“咣”的一下撞在挡在路口的那台越野车车身上,随着一阵震颤,我迅踹开车门蹦下去,扯开嗓门高吼:“活捉李倬禹,干挺辉煌,后面的二百号兄弟,度快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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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7 黑哥再现

    我们屁股底下的这台皮卡重重撞在横挡路口的那辆越野车的同时,哥几个宛如出海蛟龙一般纷纷蹿下车去,端着手里的家伙式就“嘣,嘣”猛扣扳机。

    而刚刚躲在越野车后那几个枪手则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几声惨嚎过后,两人直挺挺的倒在血泊当中,剩下的人顾头不顾腚的边抱着枪杆还击,边往村子里溃逃。

    “弟兄们,开磕,给后面的二百号兄弟争取时间!”我半蹲在已经完全撞烂的皮卡车前脸,边扣扳机边吆喝,试图给那几个枪手增加心理压力。

    “后面的兄弟,赶紧压上!”李俊峰很快明白过来我的意思,同样扯着嗓门高喊,整的好像我们真来援兵似的。

    但那几个枪手哪知道真假,听见我俩的喊叫,愈发加快了逃跑的速度,活脱脱的变成几个移动的靶子。

    近距离开打,手枪绝对是热武器中的王者,不光轻便,而且杀伤力巨大,哪怕我这种二把刀选手,都能轻松凿躺下人。

    “吭!”

    两声闷雷似的炸响,前面正撒丫奔跑的一个枪手,趔趄的倒在地上,刚想爬起来继续跑,“吭!吭!”又是两声枪声泛起,那名枪手痉挛一下,彻底没了动静,很明显是被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的吕兵给削挺了。

    早就憋了一肚子邪火的哥几个以皮卡车当掩体,连吼带骂的射击:“草泥马得,我让你跑!”

    昏暗的,阵阵火星子伴随炮仗一般的枪响,几个枪手再次倒下两个,其余的人则完全隐藏在村口一栋二层高的木楼民房里。

    看苏伟康站起来想要撵出去,我慌忙喊了一声:“谁也别追,挡在车后面,不让他们逃走就完了。”

    一轮疯狂的进攻过后,场面逐渐陷入平静,蜷缩在民房里的枪手不再朝我们开枪,可能是等待支援,也可能是怕暴露自己的目标。

    我们哥几个喘着粗气倚蹲在皮卡车的后面,互相询问对方有没有受伤。

    苏伟康背靠着皮卡左后轮胎上,大气连连的回应:“我手臂上挨了一枪,不过啥也不影响。”

    我侧头一看,他的左臂上鲜血横流,小脸已然变得有些惨白。

    我沉思一下后,冲着他严肃的说:“你往回退,先躲在那边的灌木丛里。”

    “朗舅,我真没事儿..”苏伟康挤出一抹笑容,还故意晃动两下受伤的小臂:“你看啥也不影响,嘶..就是有一点疼。”

    “别扯淡,让你干啥就干啥!”我瞪了他一眼,指着我们身后的一簇灌木丛出声:“去,滚里面躲着!”

    苏伟康撇着嘴,老大不乐意的匍匐爬进不远处的灌木丛里。

    喘息了大概**分钟左右,村子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因为驶线太暗的缘故,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一部分轮廓,但感觉至少来了二三十个人。

    李俊峰将脑袋往下压低一点,朝着我低声呢喃:“来人了,是李倬禹!”

    “做好准备,狠狠的怼一波。”我深呼吸一口气,从李俊峰手里接过一颗弹夹换上,哥几个再次往下蹲了蹲身子,集体屏住呼吸,静等那帮人走过来,干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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