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瞒天过海的瞎话
约莫二十多分钟后,两辆车风驰电掣的停到小卖部门口,一辆吉利,一辆比亚迪,紧跟着钱龙、杨晨、卢**先从吉利车里蹿出来,尔后刘洋和程正龙、钮涛也咋咋呼呼嘣了出来。
钱龙横着脸,一把薅住我胳膊问:“操,你他妈跑哪去了?”
刘洋也凑过来假惺惺的问:“到底咋回事啊朗哥?刚才皇上给我舅打电话说你被绑了。”
我抹了一把脏兮兮的脸苦笑说:“别特么提了,倒霉催的,吃完饭,我从门口等他们...”
听我把“瞎话”说完,钱龙皱着眉头问:“扯半天蛋,你都不知道到底是谁绑的你?”
“嗯。”我丧气的点点脑袋。
本身我是想按照冉光曙说的,把事儿推到那个叫王南的身上,可后来又一琢磨太明显,不能直接了当的提,我这帮兄弟脑子来得慢,陆国康可比猴儿还精,万一揣测出点什么,得不偿失。
卢**攥着拳头说:“这事儿根本不用猜,十有**是侯瘸子那个老逼养的干的,咱白天刚怼完他,不服劲儿,跟咱玩阴的。”
杨晨愤愤的跺了跺脚骂:“真**丢人,行了!先回雪糕厂吧,小影她们几个都等着呢。”
我们几个陆续往车边走,等钱龙他们上车,我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冲着刘洋问:“对了,土豪洋,你听过南哥这个人吗?我跑出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带队那小子南哥,好像是王南还是张南。”
“南哥?王南张南?”刘洋歪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说:“这名字太大众,县城名儿里带个南字的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回头我找朋友打听打听吧。”
我双手抱拳感谢道:“成,谢谢啦。”
刘洋摆摆手浅笑说:“小事儿,都一个槽子里混饭吃的亲兄弟,待会你给我舅打个电话,他听说你被人绑了,急的不行不行的。”
听到他的话,我心头顿时涌过一股子内疚,说实在的,陆国康对我们不错,真要是把他给卖了,我自己都想抽自己嘴巴子,可不听冉光曙的话,我们哥几个铁定倒血霉。
杨晨降下来车窗,冲着我喊了一嗓子:“你特么梦游呢?”
我知道他不是吼我,就是单纯的看不上刘洋,我朝着刘洋说:“待会别走,一块喝点,替我压压惊。”
刘洋瞟了一眼杨晨,不自然的说:“行。”
上车以后,钱龙直接一脚油门蹿了出去,杨晨丢给我几张面巾纸撇嘴说:“擦擦吧,别待会让小影担心,郎朗不是我说你昂,往后没事别跟刘洋扯淡,那小子不上道,今晚上刚听说你被绑了,就张罗着要报警,一点不在意你死活。”
我胡乱抹了一把脸说:“他就是胆小,平常爱吹个牛逼,别跟他一样。”
钱龙边开车边透过后视镜狐疑的打量我:“你真不知道被人谁绑的?”
我了解他的脾气,你好好说他肯定抓歪理,干脆怼了他一句:“要不我就地给你发个毒誓?”
钱龙立马消停,嘬嘬嘴巴嘟囔:“操,别**跟吃枪药似的,逮谁怼谁,老子不是关心你嘛,你要不是我儿子,死街上都没人搭理。”
我一巴掌掴在他后脑勺骂:“滚你大爷的!”
杨晨贱不溜秋的占便宜:“关我啥事,你俩骂归骂,别掺和我昂。”
“磕他!”
“**,替我扇他俩小嘴巴子。”
我们几个顿时笑闹在一块,从小到大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但凡谁受到委屈,其他俩人肯定会玩命的逗,没一会儿就屁事都没了,不同的是现在加入了卢**这个傻棒槌。
没多会儿回到雪糕厂,刚一下车,我的嘴巴顿时就长大了。
总共五六天没过来,雪糕厂完全大变样,栅栏式的大铁门被拆掉,外墙被涂成了浅蓝色,让人瞅着就有点小清新的感觉,门口的空地上,整整齐齐摆了三十多张木桌木椅,头顶上还闪着满天星似的霓虹灯。
对面的两间车间和冷库还在装修,时不时可以看到有工人进进出出,车间倒是没怎么变样,冷库则被整理的有点像教室的感觉。
王影、谢媚儿和陈姝含还有吕兵坐在门口一张空桌上说话,看到我们回来,王影几乎是小跑着扎进我怀里,揪着小脸担心的问:“王朗,你没事吧?”
我心里暖烘烘的,轻拍她的后背打趣:“我身上埋汰,别待会把你的裙子染成花格的。”
谢媚儿懒着钱龙的手臂,俏皮的吐着舌头说:“行了,等会再秀吧,考虑一下某人的感受。”
陈姝含马上闭上眼,两手在半空中来回摸索:“我瞎了,这会儿什么都看不见!”
卢**立马蹿过来,一把握住陈姝含的小手耍贱:“含含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当你的眼。”
陈姝含一把甩开卢**的手,掩嘴坏笑:“那还是让我继续瞎着吧。”
闹腾一会儿后,刘洋领着程正龙、钮涛开车跟了过来,钮涛从后备箱里搬出来两箱啤酒。
杨晨瞥眼问:“你咋又回来了?”
刘洋尴尬的指了指我说:“朗哥不说一块喝点压压惊嘛。”
“对,一块喝点。”我一把推开杨晨,冲着刘洋招招手说:“别搭理他,这几年经期紊乱,瞅谁都想欠他钱。”
我们几个拼了一张桌,开始大吃二喝,我把刚才的瞎话,又当着几个女的面编了一遍,边喝酒边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说:“吓死爹了,那帮逼说要割我腰子,吓得我把吃奶劲儿都使出来,才跑掉的。”
王影小脸刷白的握住我的手说:“王朗,以后你别混了,好好跟着兵哥做生意吧。”
对面的吕兵扬脖喝了一杯酒后,朝着我使了个眼色说:“郎,我带你看看车间装修的。”
我直接起身跟他一块往车间方向走,我俩绕过车间,站在一棵树底下,吕兵递给我一支烟问:“真不知道谁绑你的?”
我煞有其事的举起手说:“哥,天地良心,以我的脾气要知道谁干的,不得抄他家去啊。”
吕兵咬着烟嘴问我:“会不会跟那个黑皮笔记本有关?”
我摇摇头说:“不能吧,对方根本没提这事儿。”
吕兵咬牙又问:“那会不会是警..”
话没说完,他揉了揉嘴角干笑:“不好意思,我神经有点过敏,如果你卖我,这会儿警察肯定早就过来了。”
我表情认真的说:“兵哥,我虽然不算啥英雄豪杰,但卖哥们的损篮子事儿肯定不会干。”
吕兵拍拍我肩膀打断:“我信你,不管谁要绑你,这几天你自己操点心,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每天我没过来,就说明风声不对,我躲起来了。”
我想不到因为我这次的事儿,会让他起这么大反应,赶忙说:“不至于哥。”
“真至于,我们一伙好多人已经落网了。”吕兵苦笑一声说:“你记得招呼工人把车间的墙面重新粉刷一遍,涂什么颜色,我今天跟工头都交代了,这两天没事儿的话,你们别闲着,四处转转,找找那些摆路边摊的,拉他们来咱这儿试试,然后选个好日子准备开业吧。”
聊完天,我俩又回到酒桌上,谁也没提刚才的谈话内容,我用刘洋手机打给陆国康,结果他那边关机了,我又编辑了一条短信给他发过去。
一帮人吃吃喝喝闹到后半夜才散场,本身借着酒劲我想无耻的去王影那蹭一宿,结果我俩走到她家小区门口的时候,钱龙把电话打到了王影那。
我愤怒的咒骂:“啥事啊王八犊子!”
电话那头特别凌乱,叫骂声,叮叮当当的打砸声响成一片,钱龙声嘶力竭的吼叫:“快回雪糕厂,有人砸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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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女军师
接完电话,我的酒顿时醒了一大半,掉头就往回跑,王影从后面叫了我好几声。
我忙不迭回头朝她喊:“你先回去,千万别跟过来。”
钱龙的电话打的没头没尾,也没说清楚到底是谁闹事,我边跑边琢磨着要不要给冉光曙打个电话,思来想去很久后还是放弃这一想法,冉光曙总共就给我三次机会,冒冒失失用掉不划算。
十几分钟后,我跑回雪糕厂,离着老远就看到门口点了一小堆火,烧的好像是塑料桌椅之类的东西,黑烟滚滚,格外的呛眼。
雪糕厂门口的桌椅被掀的七零八落,两边刚摘下的小树不是被从中撅断,就是让连根拔起,新漆的墙面上被人涂抹的乱七八糟,写满“傻逼,狗篮子”之类骂人的话。
两个车间的外墙也被人砸出来好几个大窟窿,猛地一瞅就跟灾后现场有一拼,大门的水泥地上一大片没有干涸的血迹,但却空无一人。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眼珠子几乎要瞪出血,烧烤广场不仅是我们的命,更是我们的家,这段时间大家忙死忙活为的就是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安乐窝。
我掏出手机拨通钱龙电话,几秒钟后那头迅速接起:“二医院,**伤了,快来!”
我又忙里忙慌的奔向二医院。
医院急诊室门前,我见到钱龙、杨晨和吕兵。
三人满身血迹,尤其是钱龙的胳膊上好像还挨了一刀,食指粗细的伤口往外狰狞的翻着皮肉。
我喘着粗气问:“**啥情况?”
钱龙眼珠子赤红一片的小声呢喃:“后背挨了几刀,大腿让人扎了一匕首,都怪我,刚刚我如果跟着跑就啥事没有,非他妈瞎逞能要跟那帮狗篮子拼,害**替我挡了刀。”
我扭头看了眼亮灯的急诊室,攥着拳头又问:“知道谁干的不?”
杨晨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渍说:“我过去摆摊的烧烤广场老板瞎子明使的阴招,动手的是侯瘸子的人,有几个小子皇上说见过。”
钱龙斩钉截铁的说:“绝对是侯瘸子的人,有几个小逼崽子今天下午跟着侯瘸子一块去接的李俊峰。”
吕兵咬着烟嘴,声音低沉的说:“这事儿你们别管了,待会我想办法处理,被人这么欺负肯定不行。”
我不容置疑的制止他:“兵哥你歇着,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啥身份,别再折腾,这事儿我们自己办,咱家烧烤广场还没弄起来,对面的就闹事,这他妈要是以后正经开干,不得被人欺负死啊。”
吕兵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嘴角没再多言语。
我低头沉思半晌后问:“瞎子明和侯瘸子是吧?晨子你知道瞎子明家搁哪住不?先揍瞎子明,再想办法整侯瘸子。”
杨晨点点脑袋回应:“知道,我以前给他送过礼,郎朗这事儿咱还是从长计议吧,咱们那片没摄像头,没凭没据,而且瞎子明有亲戚在政府..”
我暴怒的打断他反问:“我他妈又不是警察,需要凭据么?”
钱龙直愣愣的站起来说:“磕他!”
杨晨烦躁的骂了一句:“磕鸡毛磕,你别跟着瞎添乱。”
然后又回头看向我劝解:“朗,不是我特么没血性,你也知道咱几个都啥家庭,上次在ktv踹了人几脚,皇上就进看守所蹲了好几天..”
“那是你们方法没用对。”就在这时候,走廊顶头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几道倩影,领头的正是陈姝含,王影和谢媚儿跟在后面。
“你嘴咋那么欠呢?告诉她们干啥?”我瞪了眼钱龙骂,如果不是钱龙给谢媚儿打电话,我相信她们根本找不到医院,熊完钱龙,我又瞪着眼睛呵斥王影:“我不让你回家么,你咋又跑过来了?”
王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儿一般小声回应:“我想..想帮你。”
我又气又感动的推了推她说:“你能帮啥?陪我拎刀一块剁人么?回去,你们仨都回去,听话!”
陈姝含很是社会的垫着脚尖,另外一条腿一抖一抖的拍着我肩膀歪嘴说:“老弟儿啊,你这大男子主义的思想可要不得,谁说女人不如男,女人能顶半边天。”
我哭笑不得的说:“大姐啊这都啥时候,你还搁这儿跟我唠社会嗑,别让老弟上火行不行?”
“像你们这么这种闷着脑袋就准备砍人的想法,放十年前绝对能立起杆,但现在肯定不好使,我说话你别打岔。”陈姝含白了我一眼,扭头问杨晨:“你刚才说那个瞎子什么色不色?”
杨晨想了想后点头说:“瞎子明,烧烤广场的负责人,其实就是老板,老色逼一个,烧烤广场那些洗碗工都想撩骚,听说跟他小姨子有一腿,不过特别抠门,很少出去嫖。”
陈姝含明媚的小眼珠转动两下,接着又问:“你有他电话没?”
杨晨掏出手机翻了半天后说:“有他微信。”
陈姝含跟个假小子似的一屁股坐到钱龙旁边,掏出手机道:“那最好,来让我加一下。”
几秒钟后,瞎子明通过了陈姝含验证,但是并没有吭声。
陈姝含直接给对方发了一个五十块钱的红包,瞎子明立马回复:“你是?”
陈姝含朝我眨巴两下眼睛,捏着鼻子,声音格外娇嫩的嗔骂:“明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呐,前几天我哥不是说想去烧烤广场支个摊位嘛,您一直也没回复我们,我急呀,所以加了您。”
电话那头的瞎子明沉默良久,谨慎的回了一句:“不好意思,还是没想起来。”
陈姝含绝逼是个人才,可萌可贱可风骚。
看对方不上套,她故意发出“嗯..”的一声喘息,不知道那头的瞎子明听到后是啥反应,反正我从边上杵着一阵头皮发麻,酥软的不行,我觉得这妞要是活在岛国,肯定没有那帮声优什么事儿。
预计对方应该听到自己那一声喘息后,陈姝含又马上撤销,继续发了句语音说:“没想起来就算了,那明天我请您吃个饭好不好咩,我哥这几天都急的流鼻血了..”
这次对方回复的特别快,还加了一个色色的表情说:我如果有你这么个妹妹肯定也流鼻血,刚刚到你的朋友圈看了一眼,我想起来你是谁了。
陈姝含朝我们飞了个媚眼,阴险的说:“上套了!”接着又按住语音娇声问:“那明哥可以给小妹这个面子吗?”
瞎子明迅速回复:妹妹啊,不是我不给你面子,现在摊位实在太紧张,过段时间可以吗?
“老东西还跟我玩套路。”陈姝含臭骂一句,随即又按着语音说:“过几天旺季都过去了,明哥你再帮我想想办法吧,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在北京学表演,就靠夏天挣学费,求求你啦明哥..”
瞎子明臭不要脸的回复:“这样啊,那咱们见面聊吧,我这会儿在新城区的东方快捷酒店附近的大排档,你过来找我吧。”
陈姝含欲擒故纵的问:“这么晚了,明天行吗?”
瞎子明这个老**得儿,牛逼哄哄的回了句:“那就算了。”
陈姝含发了个委屈的表情,回信息:好,我马上过去。
放下手机,陈姝含朝着我们歪着小脑袋努嘴:“服不服?”
我、钱龙、杨晨异口同声的朝着抱拳:“服,卑服的!”
陈姝含狡黠的眨巴两下眼睛说:“待会到地方以后,你们别急着动手,先看情况,实在不行,咱整个仙人、跳,来,我拉个群,你们都进来,随时随刻看手机,我帮你们既解气,还把损失都要回来。”
钱龙抽了抽鼻子说:“含含姐,你坐稳别动,我给你磕仨聊表敬意。”
“别说没用的,**也是我哥们。”陈姝含扭头看了眼急诊室,轻叹一口香气。
吕兵闷着脑袋出声:“你们去吧,我在这儿看着,晨子,实在不行,带上那个东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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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女人狠起来
要说这女人狠起来,基本上没老爷们啥事儿。
搁以前碰上这种情况,我们要么忍气吞声憋回去,要么就是直接拎上家伙式硬拼一把,可听完陈姝含的话,我突然感觉这几年都特么白混了。
商量妥以后,为了不露出马脚,我们分批出发,陈姝含她们姐仨先打车去新城区,我们仨则跑回钱龙的出租车取家伙式,路上钱龙不住的埋怨我,说我不该让几个女孩先去。
我翻着白眼说:“不分开走,你琢磨着媚儿能让你拎刀不?”
钱龙想了想后,很严肃的说:“为啥不能,刚刚媚儿都想拿刀砍人来着。”
我无语的梭了梭嘴角嘟囔:“一对虎逼!”
每回看到钱龙和谢媚儿成双成对,我就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有更深的理解。
回到钱龙的出租房,他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纸箱子,里面全是片砍、西瓜刀之类的道具,别看这货穷逼一个,但对冷兵器却有种发了疯一般的痴迷,没事就爱跑到天桥,蹲那帮假“西藏人”的摊子前研究。
我挑了把做工粗糙的军刺,杨晨拎起把西瓜刀,钱龙则翻出两把折叠卡簧,我们这头正摆弄家伙式的时候,王影在群里发语音催促我们赶快过去,说是她们已经到了新城区。
二十多分钟以后,新城区“东方快捷酒店”门前,我们将车停在路边,坐在车里盯着酒店门前,一个搭着雨布帐篷的大排档盯盯观看,距离不算远,可以清晰的听到里面嘈杂的声音。
此刻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大排档的生意仍旧火爆,六七张桌子围满了食客,几乎全是赤着膀子,身上雕龙画凤的社会小青年,足足能有二十多个。
我一眼就看到了上次跟我们闹别扭的那个红鼻头中年,狗日的坐在中间的一张桌上,正跟人推杯换盏,随即推了推杨晨胳膊问:“那个大红鼻子就是瞎子明啊?”
杨晨棱着眼睛点头说:“对,就他!”
钱龙喘着粗气低吼:“马勒戈壁得,今晚上必须让他知道社会人到底多大脚,郎朗,你看那个胸口上纹皮皮虾的傻篮子没?刚才砸摊就属他最卖力,侯瘸子的小狗腿。”
“没事儿,下一个就收拾他!”我拍了拍钱龙的肩膀安抚,顺势瞄了眼他受伤的胳膊。
钱龙这个傻犊子死犟死犟的,让他先包扎伤口死活不肯,非说不雪耻宁愿死,这样的傻缺放在古代,不是普度众生的护国大将,就是危害天下的叛贼枭匪,天生长着颗和正常人不同的心脏。
瞎子明绝逼喝大了,满面通红的端着酒杯,摇晃着身体站起来嘟嘟囔囔的高声喊:“兄弟们都静静哈,我说两句,今晚上的事儿我先谢谢大家帮忙。”
一帮小痞子顿时闹哄哄的举杯奉承。
瞎子明春风得意一口闷净杯中的啤酒,张牙舞爪的挥舞胳膊喊:“在座的兄弟有一个算一个,往后去烧烤广场消费,替我瞎子明的名字肯定好使,哪个摊位不给你们打五折,给我打电话,我跟侯哥,绝逼是亲兄弟一样,你们都是我兄弟。”
杨晨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冷笑:“逼都让他装完了,去年侯瘸子到烧烤广场收保护费,他吓得差点没给人跪下。”
我咧嘴一笑,在我们新组建的微信群里发了句语音:含含姐,开始你的表演吧。
陈姝含发了个“ok”的表情,几秒钟后就看到陈姝含、王影和谢媚儿从路边的小胡同里出现,紧跟着瞎子明笨拙的掏出手机,歪歪扭扭的走出大排档,朝着陈姝含她们摆手:“妹妹,这边!”
看来不止是我们准备了,陈姝含她们仨也做了准备工作,仨人全换了一条奶白色的蓬蓬裙,而且都把头发散落肩头,猛地一瞅就跟孪生姐妹似的,让人瞅着心里就有想法。
钱龙豁着嘴唇片,抓起匕首低吼:“这个老逼要是敢碰媚儿一指头,我指定把手给她剁了。”
杨晨深呼吸两口说:“放心吧,含含姐的道行比咱们可深得多,不会让她们吃亏的。”
尽管嘴上这么说,可我们几个全都一眼不眨的盯着大排档里面看。
看到仨漂亮姑娘,瞎子明乐的腮帮子都要开花,不过嘴上很是埋怨的说:“不是说好了你一个人过来嘛,这是啥意思?”
陈姝含飞了个媚眼,娇滴滴的搓着鞋尖说:“明哥,这么晚了我一个人害怕,所以叫了两个姐妹给作个伴。”
一看到来了仨美女,那帮社会小青年全都坐不住了,一个个哈巴狗似的往起抻脑袋,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一个个还故意挺胸收腹,露出自己身上的纹身。
瞎子明贼兮兮的扫视一眼四周,装出一副很正经的模样开口:“这样啊,那咱们去房间谈谈合同的事儿吧,让你这两个姐妹先在这里等一下。”
说着话,狗日的还不老实的把手伸向陈姝含的肩膀。
王影立马在微信群里发信息“赶快拍照、录像!”
杨晨和钱龙慌忙掏出手机对着大排档开拍。
陈姝含摇摇头,宛若邻家小妹一般温柔的拒绝:“明哥,我这两个姐妹胆子小,你这些朋友...让她们和咱一块上楼上签合同吧。”
瞎子明绿豆似的小眼睛,突兀瞪大,极其猥琐的搓了搓双手说:“这..这不合适吧。”
王影很入角色的柔声说:“没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喜欢和成熟的大哥哥待在一起,有安全感。”
“那走吧。”瞎子明眉飞色舞的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随即扭头朝着那帮小混子龇牙笑:“兄弟们谁也不许走昂,待会我就下来,今晚上我指定给大家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说着话,瞎子明拎着三美朝对面的“快捷酒店”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手脚不老实的抻手在谢媚儿屁股上拍了一下。
钱龙眼珠子瞪得圆溜溜,咬牙切齿的咒骂:“草特么得,这个老逼的左手废了!”
等瞎子明离开后,大排档里那帮小混混顿时开始骂娘。
“草特么的,现在的小姑娘真瞎,瞎子明这种老瘪犊都能看得上!”
“可不呗,尤其是那个长的有点少数民族的娘们真骚气。”
中间位置上,一个长得瘦巴巴,胸口上纹一尾过肩龙的青年不耐烦的呵斥一顿:“行了都闭嘴吧,人家瞎子明有钱,你们有没?出来办事有个办事样,别给侯爷丢人,喝酒!”
一帮小混混顿时全都老实抿嘴。
我低着脑袋,一眼不眨的盯着手机看,三个女孩跟着瞎子明走进酒店,尽管有陈姝含在,但我仍旧不放心,等了足足能有十多分钟,就在我和钱龙都开始按耐不住想下车时候,谢媚儿在群里发了一行小字“二楼,268,快点上来!”
我们几个匆忙蹿下车,径直朝着酒店走了进去。
酒店的收银台里,一个服务员站起来问:“几位先生,住宿吗?有预定吗?”
杨晨按照提前商量好的,直接从怀里掏出西瓜刀“啪”一下拍在大理石面的银台上厉喝:“闭嘴蹲下,让你们老板过来一趟,酒店里有人公开实施违法活动。”
而我和钱龙则卯足劲儿蹿上二楼,找到谢媚儿发的房间号,我抬腿一脚“咣”的踹在房门上,门没锁,差点闪了我踉跄,陈姝含、王影和谢媚儿坐在床上,见到我俩进门,仨人统一将衣服领口往旁边拽了拽,若隐若现的露出半拉香肩。
靠近门口的卫生间房门顿时被推开,一个脑袋上打着洗发露泡沫的大脑袋探出来笑呵呵的问:“什么声音呐小美人..”
陈姝含马上双手捂在胸前尖叫:“哥,救我!他想非礼我们..”
“啥意思?”瞎子明顿时有点懵圈,下意识的回过来脑袋,见到凶神恶煞一般我的钱龙,他吓得立马准备缩回去脑袋。
我也不嫌埋汰,一把薅住他湿漉漉的头发,拔萝卜似的拽出来,抬腿就是一脚“咣”踹的一下踹在他肚子上厉喝:“意思你麻个痹,草泥马得,你把我妹妹怎么着了?”
瞎子明这个狗篮子光不出溜的,什么都没穿,一屁股撅在地上,嗷嗷喊叫:“你..你们是什么人..”
“啊!”陈姝含、谢媚儿和王影齐刷刷的捂住眼睛尖叫。
钱龙抓起桌上的盆栽照着瞎子明脑袋“嘭”一下砸了上去:“我他妈弄死你!”
紧着我俩一句废话没有,抬腿就朝瞎子明身上猛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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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一个一个来
我俩揪住几乎全裸的瞎子明扑头盖脸就是一顿猛踩。
可狗日的毕竟是个成年男人,力气要比我和钱龙大很多,加上这会儿又羞又臊的玩命挣扎,扑腾几下后竟然站了起来,他一把推开我,也顾不上自己此刻的丑态,拽开房门就呼嚎:“快来人呐!”
我抽出用报纸裹着的军刺,当棍子似的照着他的肩膀就抡了一下,他疼的“哎哟”惨嚎一声,肩头出现一条浅浅的血痕。
钱龙掏出卡簧顶在他白花花的屁股上厉喝:“再特么动一下,老子就让你看看啥叫血染的菊花!”
瞎子明吓得立马停止挣扎和干嚎,举起双手杵在原地,可怜巴巴的哀求:“有什么话好好说,兄弟咱们没仇吧?”
“没仇?”我“咣”的一脚把门踢上,回头一拳怼在他腮帮子上,他趔趄的坐在地上,钱龙一脚踏在他肩膀头表情凶狠的吓唬:“跟他废鸡毛话,直接他骟掉得了!”
瞎子明丧着脸连忙摆手:“小兄弟千万别冲动,我什么都没干。”
这杂碎长得实在太胖,说话的时候,浑身的肥肉都跟着一个劲的颤抖。
我举起床边的椅子,照着他身上边砸边骂:“草泥马,你还想干点什么?”
七八下左右,椅子直接散架,瞎子明满脸是血,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哭求:“我赔钱,你们说个数..”
陈姝含站起来,朝着我们使了个眼神,哭哭啼啼的说:“哥,咱不要钱,报警!我这儿有微信聊天记录,你骗我们说签合同,结果却要对我们那样..”
钱龙也附和着大声吼叫:“对,报警!”
瞎子明吓得一激灵爬起来,半跪在地上哀求:“千万别报警,有啥条件你们随便开,之前妹妹不是说想弄家摊位吗?我明天就安排,免一年租金,给你们找最黄金的地段,可以不?”
我抻直胳膊照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随即怒喝:“要你麻痹的摊位,瞪圆你那俩窟窿好好瞅瞅,真没见过我俩?”
瞎子明迷惑的望向我呢喃:“你们是..”
我抡起胳膊又是一耳光抽在他脸上狞笑:“我给你提个醒哈,今天你刚找人把我们的摊子给砸了,门口的火估计这会儿还没熄呢。”
瞎子明顿时回过来味儿,瞠目结舌的长大嘴巴说:“你们和杨晨是一伙的!”
钱龙攥着卡簧,瞟了眼瞎子明的下半身,歪着脖颈阴笑:“没毛病老铁!砸我们摊的账咱还没算清,这会儿又准备强x我妹,老瘪犊,你说这事儿咋处理?”
“你们阴我!”瞎子明喘着粗气爬起来。
我挺无所谓的让开道,冲他努努嘴说:“你走吧,只要你敢迈出这个门,老子立马报警。”
瞎子明迟疑半晌后,苦着脸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没等我和钱龙吱声,陈姝含握着手机站起来,对着瞎子明“咔嚓咔嚓”猛拍几张照,轻飘飘的说:“一口价,十万!顺便把今天砸我们场的人给我们引出来,咱们之间就两清。”
瞎子明踉跄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摇头说:“我真没那么多钱。”
“没钱好办。”陈姝含笑着点点脑袋,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按几个数字,电话很快接通,一道清晰的女声隔着听筒传出:“您好,这里是110接警中心...”
瞎子明顿时跟碰着电门似的,蹭一下蹿起来,抱住陈姝含的小腿就喊:“别报警,我有钱..”
陈姝含这才挂断电话,厌恶的一脚踢开瞎子明,然后又冲我和钱龙使了个眼色。
钱龙蹲在瞎子明旁边吧唧嘴:“现金还是转账啊老板?”
瞎子明哭撇撇的说:“网上给你们转过去吧。”
我和钱龙的都没在网上绑银行卡,最后他把钱都转到了陈姝含那里。
确认钱到账以后,我朝着仨姑娘眨巴两下眼睛,她们按照我们提前商量好的快步出门,瞎子明瘫坐在地上哀求:“两位大哥,钱已经给你们,能不能让我穿件衣裳?”
钱龙抬腿照着瞎子明的脑袋就是一脚:“脸都特么不要了,还穿衣裳干啥?”
我俩围住他,再次“咣咣”抬腿猛跺,开始新一轮的殴打。
打了足足能有六七分钟左右,眼瞅狗日的要休克了,我才气喘吁吁的拦住钱龙,指着瞎子明说:“你给我记住了,这是第一次,但也是最后一次,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做各的买卖,但你要再敢招惹我们,我指定废了你。”
瞎子明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出声:“我记住了。”
钱龙弯腰拍了拍他的脸蛋说:“拿上手机跟我们走!”
两三分钟后,我俩搀着就裹了一条浴巾的瞎子明从房间里出来。
走到大厅,看到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正跟杨晨急赤白脸的说着什么,杨晨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倚在收银台旁边抽烟,见我们下来,那个穿西装打扮的像是个经理的青年皱着眉头问:“你们干什么?明哥,咋回事啊?”
瞎子明摸着肿的跟个馒头似的腮帮,含糊不清的摆手道:“小周你别管了,这都是我朋友。”
青年狐疑的打量我们几眼,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杨晨一把薅住那青年的领带拽牲口似的抻了一下,臭骂:“滚一边去,信不信我报警,你这破酒店马上被封,里面有多少房间在干脏事,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是咋地!”
青年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尬,愣是没敢放一个屁。
“小周,千万别报警,有什么损失回头我给你报销。”瞎子明不放心的又交代一句。
我们仨簇拥着瞎子明从酒店侧门离开,我们出门的时候,对面大排档里依旧人声鼎沸,侯瘸子手底下的那帮混混越喝越有状态,把瞎子明拽上车,钱龙直接开出街口,停在一个摄像头拍不到的路边。
我捅咕了瞎子明胳膊一下说:“给今天带队的打电话,就说你想私底下给他点好处费。”
瞎子明哆哆嗦嗦的问:“他要是不来怎么办?”
钱龙直接摸出卡簧,戳在瞎子明的肚脐上:“他不来,我就骟了你!”
瞎子明深呼吸两口,平复一下情绪后,拨通手机上一个存着“小超”人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一道猥琐的声音:“完事了啊明哥,是不是打算照顾一下老弟昂?嘿嘿..”
瞎子明语调正常的说:“超,你来趟后街口,我有份礼物送给你,别喊其他人,让人看见不好,老哥还有点私事想麻烦你。”
“嗯?”对方迟疑几秒钟后,随即道:“好嘞,那我这会儿给你买包烟送过去哈。”
挂断电话以后,我棱着眼睛冲瞎子明说:“老老实实坐在车里别动弹,不然完事我直接把你送到侯瘸子那。”
瞎子明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我不乱动,绝对不乱动..”
大概两三分钟左右,一个**着膀子,穿条牛仔裤的瘦瘪青年慢慢走了过来,他站在街口左顾右盼,随即掏出手机,紧跟着瞎子明的手机就响了。
我咬着嘴皮问杨晨和钱龙:“是他不?”
“就他,错不了!”钱龙瞪着眼珠子臭骂。
“喊他过来!”我冲着瞎子明出声。
瞎子明降下来车窗玻璃,朝着那小伙招招手:“超,这边..”
青年满脸堆笑的边走边说:“明哥你真能整事儿,就咱这关系,有啥用得着老弟的地方,你开口就得了..”
没等他说完话,我、钱龙、杨晨一齐蹿下车,那小伙杵在原地楞了几秒钟,转身就跑,钱龙跳起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我和杨晨动作同步的抡起家伙式就往他身上招呼。
两个回合不到,叫小超的青年被就被我们砍翻在地。
钱龙眼珠子赤红的一把薅住小超的头发照着地面“咣咣”猛磕几下,接着摸出卡簧戳在他脸上吼叫:“小超是吧?看这里,仰头平视爸爸们,认识我不?”
小伙不服气的吐了口唾沫咒骂:“钱龙,我草泥马!瞎子明,你给老子等着..”
钱龙“噗”的一下,刀尖直接戳在他胳膊上,咬牙切齿的咆哮:“超哥挺有刚哈,来,看看你嗓门大,还是我刀子利,你再嚷一嗓子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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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一通电话 【为姝含r的皇冠加更!】
面对笑的比精神病还邪的钱龙,叫小超的青年老老实实闭上嘴巴。
钱龙一只手薅着小超头发,另外一只手攥着卡簧移动到他的脖颈上拧着眉头问:“认识我不?”
“认识。”小超咽了口唾沫低声回答。
钱龙猝不及防的攥着卡簧“嗤”的一下又扎在小超胳膊上,横着脸低吼:“好好想想,到底认识我不?”
这小超也算个爷们,硬咬着嘴唇没有喊出声,颤抖的摇摇头说:“不..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钱龙满意的笑了笑又问:“那今晚上身上的伤咋整的?”
小超眼神闪躲的小声嘟囔:“我自己喝多酒摔的。”
我回头朝着坐在车里的瞎子明招招手:“来,你下车!”
瞎子明颤颤巍巍的从车里走下来,瞟了一眼满身是血的小超,赶忙把脑袋转到我的方向问:“大哥,什么事儿啊?”
我把手里的军刺抻开他邪笑着说:“来,剁他一刀,你就可以滚蛋了,你不砍他,我砍你,就这么简单个理儿。”
瞎子明吓得往后倒退一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小超,犹豫好半晌后,艰难的接过我手里的军刺,跟个裹脚老太太似的一颠一颠走到小超跟前。
小超目眦欲裂的仰头威胁:“瞎子明,你特么想清楚,碰我一指头是个什么后果!”
“啪!”
钱龙抡圆胳膊就是一耳光甩在小超脸上,虎着脸呵斥:“什么后果?”
小超嘬了嘬嘴角没有敢接话,两眼喷火的瞪着瞎子明。
杨晨不耐烦的一脚蹬在瞎子明屁股上臭骂:“快**点,等着下蛋呢!”
瞎子明两腿剧烈打着摆子,闭上眼怪叫一声:“对不住了兄弟!”
随即弯腰朝着小超就劈了下去,不知道狗日的是成心的,还是真害怕,军刺尖并没有扫到小超,而是“咣当”一声磕在水泥地上,溅起一阵火星子。
但对我来说已经够了,他刚刚举起军刺的那一刹那,我掏出手机连拍了几张照片。
杨晨抬腿一脚把瞎子明给踹倒:“废物东西!”
我蹲在吓得出了一脑子冷汗的小超面前,捏住他下巴颏轻声说:“社会大超哥,啥事咱都说到前头,你砸我摊子,我修理你,没毛病吧?”
他极不服气的“嗯”了一声。
我有条不紊的说:“我也知道你是跟大哥办事的,孰是孰非咱们到此而为,你感觉没问题,以后咱们可以交个朋友,真有哪天你混不下去了,给哥们招呼一声,我们吃肉不带让你喝汤的,你要感觉今晚上自己委屈,下次碰上我们,也可以继续祸害,我就一句话,只要我们仨活一个,后半辈子你都别想消停。”
他咬了咬嘴皮没有作声。
就在这时候,四五个身影摇摇晃晃的从街当中走过来,看架势应该是刚才跟小超一块喝酒的混混,我皱了皱眉头,招呼钱龙和杨晨一声,转身就走。
小超突然爬起来,高声吆喝:“狗子,老子被人干了!喊兄弟们!”
那几个身影微微一顿,随即连骂带喊的就冲我们跑了过来,紧跟着打街头又跑出十几个拎着凳子的青年,一窝蜂似的涌动过来。
“草泥马!”我回头照着小超的肚子就踹了一脚。
这小子是真生性,两手直接抓住我踢过去的左腿,我一只脚站不稳,跟他一块摔倒在地上。
一看我被困住了,杨晨举起西瓜刀就往他身上抡。
小超不躲不闪,喘着粗气,死死搂住我的脚脖子不撒手,同时扯开嗓门喊:“小逼崽子,我看你们今天能不能跑的了!”
“草泥马,松开!”钱龙也回过身子,冲着小超脑袋“咣咣”狠跺。
我们几个撕巴的时候,最开始那四五个家伙已经冲到我们身边。
几人手里都没拿家伙式,并没有敢直接往上凑,只是指着我们骂骂咧咧拖延时间,眼瞅那十多个人马上就要跑过来,我一发狠,卯足右腿上的劲儿狠狠踹在小超的眼窝上。
小超疼的“嗷”惨嚎一声,松开了我,我慌忙爬起来,拽着钱龙和杨晨就往车跟前跑,临上车的时候,我看到小超捂着脸的指缝间全是鲜血,心一下子慌了。
“瞅个鸡毛,快上车!”杨晨硬把我搡上车,自己也慌慌张张坐到我旁边。
关上车门的一瞬间,对方十多个拎着凳子的青年也同时围拢到我们车跟前,抄起手里的东西“叮叮咚咚”的猛砸车身,车窗和前挡风玻璃顿时让干出一条条蜘蛛网。
钱龙打着车“轰”的一下狠踩一脚油门,立马吓得周边的人往四周倒退,趁着这个空当,钱龙猛打两下方向盘,瞅着一个缝子直接蹿了出去,逃离的时候还挂倒两个距离车身很近的小伙。
车子仿如离弦的飞箭一般眨巴眼功夫蹿出去老远,那帮小青年象征性的从后面追了我们几米。
甩开他们以后,我们仨齐刷刷的长舒一口气。
刚才的情况实在太险了,只要再被那个小超拖出我们十秒钟,今儿我们仨绝逼集体住院。
钱龙喘着粗气扭头问了一句:“郎朗,你最后那一脚踹到小超哪了?我看到他好像流了不少血..”
我摇摇头没有作声,不用钱龙提醒我刚才也看到了,一想到万一把丫给踢瞎了,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后怕的哆嗦起来。
钱龙舔了舔嘴皮又接着说:“郎,你说会不会把他给干瞎了..”
杨晨一把推在钱龙后脑勺上臭骂:“闭上你的丧逼嘴,哪可能有那么巧的事儿,顶多是把鼻子踢破了。”
我坐立不安的点燃一支烟,沉默良久后,朝着杨晨说:“手机..手机给我。”
杨晨好奇的问我:“给谁打电话啊?含含说她们已经到家了。”
我夺过来杨晨的手机,焦躁的朝着钱龙喊了一嗓子:“你别管,皇上靠边停车。”
车停稳以后,我攥着手机走出去十多米远,然后拨通冉光曙的私人号码,电话“嘟嘟..”响了好半天,那边才传来他懒散的声音:“谁呀?”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出声:“是我。”
“什么事儿?”电话那头瞬间恢复清明。
我使劲抽了自己一把嘴巴子,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低声道:“我晚上按照你给我的那套说辞跟陆国康和那几个兄弟说了。”
冉光曙马上追问:“陆国康起疑心了吗?”
我停顿一下,编了句假话说:“起没起疑心我不知道,但陆国康给侯瘸子打了个电话,痛骂了他一顿,结果今天晚上侯瘸子手下几个小孩儿把我兄弟给砍了。”
冉光曙思索片刻后问:“那陆国康什么意思?”
我押了口气说:“他人在市里,还不知道这事儿,我刚刚带着我哥们把砍人那小子揍了一顿。”
冉光曙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是吧!”
我振振有词的反问他:“你才有病,对方砍了我兄弟,我无动于衷,我的几个哥们会不会怀疑?陆国康的外甥会不会起疑,这事儿如果告诉陆国康,你觉得陆国康能不多想吗?”
冉光曙沉默几秒钟后问:“你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希望我给你擦屁股吗?”
此刻我已经完全镇定下来,特别进状态的说:“没有,只是实事求是的汇报一下,顺便问问你,如果侯瘸子报复我的话,我是应该报警还是怎么着,我估计今晚上的事儿侯瘸子肯定不能算了。”
冉光曙恨恨的叫骂:“报鸡毛警,平常你们怎么做的还怎么做,不要惹出来大麻烦就可以,别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我不管你使什么办法,尽快从陆国康的眼前走进心里。”
我压低声音回应:“知道了。”
冉光曙不耐烦的问:“刚刚你们在哪打的架,对方叫什么...”
挂断电话后,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坠落,冉光曙只要介入这事儿,哪怕小超真瞎了,我也不用担心会被警察抓,而此刻的我并不知道,正是因为我的这通电话,直接改变了好几个人的命运,其实就包括今晚上被我踢伤的小超...
081 借刀杀人 【为姝含r的皇冠加更】
打完电话,我恢复脸上的笑容,双手插兜的往车跟前走。
杨晨躲在车后面撒尿,钱龙则贱嗖嗖的把脸贴在手机屏幕上给谢媚儿发语音。
杨晨提起裤子又问了一遍:“刚给谁打电话来着?还尼玛背着我俩。”
我憨笑着岔开话题:“一个哥们,过几天介绍你们认识,对了**咋样了?”
钱龙放下手机,黑着脸说:“住院了,后背缝了四十多针,大腿上的刀口倒是没什么事儿,这两刀我早晚替**扎回去!”
我叹了口气说:“走吧,先上医院看一眼他。”
往老城区返回的时候,我们看到好几辆警车呼啸而过,看架势应该是冲我们刚刚干仗的方向,我不禁感叹,朝廷有人确实好办事,我们忙死忙活的奔半宿,抵不过冉光曙一个电话。
二十多分钟后,来到二医院。
卢**竟然和吕兵站在走廊的通风口抽烟,看着脑门上贴着创可贴,拄着拐杖,穿一身病号服的卢**,我忍不住臭骂:“你特么身体是租的啊?前脚刚缝针,你后脚就特么抽烟!”
卢**脸色蜡黄,哭丧着说:“朗哥,关键我没法躺,难受..”
吕兵给我们挨个发了一圈烟问:“晚上还顺利吧?”
“顺利!”我们仨异口同声的点头,看来哥几个想法一样,都不想让他们担心。
吕兵叼着烟嘴轻声说:“明儿我找人重新刷墙装修,你们刚闯完祸,最好躲两天,**的伤不碍事,去哪养着都没事儿,但让人抓着空子,咱倒霉。”
钱龙想了想后说:“去我那吧,我租的房子就咱几个知道,保险。”
吕兵点点头说:“你们自己看着安排,晨子今晚上也别回去了,家里有我呢。”
简单商议一番后,吕兵先一步离开。
我们则替卢**收拾好东西,刚走出病房门,就被人喊住了:“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干嘛?”
听声音挺耳熟,我扭头一看,脑瓜子“嗡”一下大了,竟然又撞见了江静雅,江静雅同样也看见了我,皱了皱眉头说:“入院病人不能随意走动。”
说老实话,我是真不爱跟她见面,起初我承认对这个妮子确实存在好感,可自从经过上次的事情后,我瞅她比苍蝇还膈应人,矫情且自恋,自持有素质,看其他人好像都是坏蛋。
我撇撇嘴,扭过去脑袋,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
卢**干咳两声说:“美女,我出院。”
江静雅两手插在护士服的兜里,板着脸说:“那也得等你办完出院手续才能离开,你现在冒冒失失走,出了事情我们医院负不起责任。”
钱龙反感的瞄了她一眼,说话带刺的说:“要不,我们给你立个字据,保证出事和医院没有半毛钱关系,你看行么?”
江静雅根本没理睬他,固执的冲着卢**说:“快点回病房吧,不然我喊保安了。”
我实在不愿意跟她废话,可听她没完没了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了,爆着粗口喊:“你乐意**喊谁喊谁,真拿鸡毛当令箭了?说白了医院也是个盈利单位,病人其实就是消费者,我们乐意消费就消费,不乐意消费你还能强制不成?”
江静雅瞪着小圆眼看向我出声:“你说话能不能文明点?”
我歪着膀子,直接一步跨到她面前,努嘴冷笑:“不能,我没素质,我是无赖还是混蛋,你想咋地吧!实在不行,我再给你耍一回流氓?”
她吓得往后倒退一步,估计想起来上次我强吻她的事情,面庞顿时娇红一片,胸口剧烈起伏的凝视我,咬着银牙说:“你信不信我马上报警!”
“你报呗!我家住老城区杨柳街,我叫杨晨,随便报!不报我都不带看得起你的。”我抻出胳膊一把拨拉开她,回头朝着哥几个摆摆手示意闪人。
“你们不许走!”她气的拽住我胳膊娇喝。
我斜眼瞟了瞟她轻笑:“自重点,再这样我可喊非礼了昂?”
她立马跟触电似的松开我,我昂着脑袋,好像占着多大便宜似的,大摇大摆的晃着胳膊从她跟前走过去。
我这个人其实平常脾气挺好的,谈不上随和,但绝对不会跟钱龙似的易燃易爆,可不知道为啥一碰上这个小娘皮,就会控制不住的想欺负她,尤其是看她眼圈泛红,心里就跟吃了二斤蜜似的甜。
下楼以后,杨晨一脚踹我屁股上臭骂:“下次再变态,敢不敢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我挺认真的考虑一下后,摇摇头说:“不敢!”
“哈哈..”
一帮人顿时笑喷了,男人之间的快乐往往就是这么简单,可能一句俏皮话就能乐上很久。
回到出租房,一瞅二楼窗户还亮着灯,钱龙立马拍了拍后脑勺跺脚:“坏了,忘记给我妈给宵夜了,媚儿刚才在群里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回来的时候记得给她们带吃的。”
我皱了皱眉头问:“她们?”
钱龙自然而然的说:“对呀,你媳妇我媳妇和大家的媳妇含含姐。”
卢**吊着三角眼,表情凶悍的龇牙:“你信不信老子咬死你?”
回到房间,仨女的竟然全没睡,王影在做面膜,谢媚儿踩在茶几上正修脚指甲,陈姝含抱着个笔记本电脑,正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最要命的是仨妞全都换上了睡衣。
她们好像商量好了似的,都穿一件粉色的吊带睡裙,雪白的酥肩半露,瞅的人就血脉沸腾,六条葱白一般的大长腿来回晃动,勾的人眼花缭乱。
站在门口,我们几个熊性牲口齐刷刷的吞了口唾沫,声音无比统一。
谢媚儿放下**,瞪着眼睛问:“傻逼龙,老娘们的宵夜呢?”
钱龙挪着太监步,缩着脑袋贱嗖嗖的凑了过去:“媳妇你坐着别动,我先自罚三跪!”
谢媚儿通情达理的摆摆手:“算了,等没人时候再跪吧。”
进屋以后,小客厅顿时显得有些拥挤,钱龙从阳台上把凉席拖出来,我们几个就地坐在地上,卢**看了眼捧着笔记本的陈姝含问:“吃鸡呢含含?我带你玩呗,机场那一带我是霸主,人称机霸。”
陈姝含头都没往起抬,撇嘴笑骂:“你信不信我能一脚把你射到r城,滚一边贱去。”
几秒钟后,陈姝含合上笔记本,朝着我们眨巴两下眼睛说:“我刚才ps了几张图片,发群里了,你们看看..”
我们齐刷刷掏出手机,看到陈姝含发了几张男女厮打的照片,相片拍的很模糊,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来男的像是瞎子明,而女的有七八分像陈姝含,相片上的女孩竭力挣扎,而瞎子明则满脸淫笑,相片的背景正是今晚上的那个房间。
我皱了皱眉头问:“啥意思啊?”
陈姝含狡黠的眨巴两下眼睛坏笑:“开动你的小脑想,我给你们提个醒,内个叫方舟的老白菜不是对我有想法嘛,你说明天吃饭,你们把这照片拿给方舟看,瞎子明会是啥后果?”
我脱口而出:“以瞎子明的小身板儿绝逼跪了!”
“宾果,答对了!”陈姝含俏皮的打了个响指,盘腿坐直身子说:“这招在三十六计里好像叫借刀杀人吧,给照片的时候,你们还可以象征性的提一嘴那个什么瘸子。”
等她说完话,我们几个立时间全愣住了,这妞太可怕了,思维模式超越我们一大截,我估计她从今晚上决定“色诱”瞎子明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琢磨后续...
082 小家庭 【为姝含r的皇冠加更】
瞅我们一个个呆逼模样,陈姝含轻咬粉唇,又恢复成那副可人娇媚的邻家小妹儿模样。
她慢条斯理的轻抚耳边碎发,瞄了我和钱龙一眼,温婉的说:“你俩要是以后欺负我姐妹,今晚上瞎子明啥样你们啥样,我保证你们跳的比他还要高。”
我和钱龙齐刷刷打了个冷颤,不知道钱龙啥感觉,反正我裤兜里一阵凉风掠过。
钱龙搓了搓手掌奸笑:“姐,我就觉得吧,咱社会人必须得长你这么大脚。”
陈姝含得意洋洋的歪嘴一笑,伸了个懒腰:“睡觉喽,这几天总陪你熬夜,我都老了。”
随即拽起王影和谢媚儿很自然而然的霸占了一个房间。
杨晨眨巴两下眼睛环视我们:“咱几个咋分配?”
不等他话音落下,我和钱龙极有默契的撒丫就蹿向另外一间卧室,我搂被子,钱龙反锁门,卢**凄惨的外面嚎叫:“你们不能这么对待一个伤员。”
“伤你奶奶哨子!”钱龙回头跟我击打一下手掌。
躺下以后,我们几个又从群里逗了会儿闷子,我手机丢了,只能抢钱龙的聊天,闲扯没多会儿,大家就都不知不觉就都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激灵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息,刚刚我梦到了前几天被我废掉腿的李彪和杜鹏,还梦到今晚上被我踢到脸的小超,最后梦到侯瘸子、陆国康要杀我,冉光曙拎着手铐要枪毙我。
我侧头看了眼躺在旁边鼾声震天的钱龙,暗自感叹刚刚的梦境实在太逼真了。
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珠,我感觉口干舌燥,光着脚爬起来溜出去喝水。
客厅里杨晨和卢**四躺八仰抱在一起打呼噜,王影她们的房间已经熄灯,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我咬着嘴皮自言自语:“为了他们,我也不能倒下!”
喝完水,我躺回床上辗转反侧好半天才睡着。
一夜无话,大清早眼皮还没彻底睁开,我就被钱龙给推醒了。
钱龙攥着手机抻到我面前,五官纠成一团喊叫:“郎朗,出大事儿了!”
我不耐烦的推开他嘟囔:“咋地,你哥要结婚呐?”
钱龙在我胳膊上使劲掐了一把说:“昨晚上跟咱干仗那伙人都被抓了,说是非法集会和聚众嗑药。”
我顿时让疼醒了,滋溜一下坐起来,抢过来他手机,他的黑车群里发布的一条新闻,说是昨晚上警方打掉一个黑涩会团伙,其中带头的人竟是昨晚上跟我们刚干完仗的那个小超。
我心说应该是冉光曙发力了,恨恨的说:“这帮逼活该被抓。”
钱龙抢过来手机,翻动聊天记录指给我看:“喏,还有个小道消息,说是马超拘捕,被抓的过程中捅伤两名警察。”
我迷惑的问:“马超是谁呀?”
钱龙拧着眉头说:“就是昨晚上被他踢伤的那小子,我一个开黑车的哥们说亲眼看到他从警车上跑下来的,满脸是血..”
我愕然的长大嘴巴问:“真的假的?”
钱龙想了想后说:“应该是真的,我那个哥们经常深更半夜拉活。”
一想起昨晚上被我们那么打,他都死搂着我的脚不松手的画面,我深呼吸一口说:“这几天都注意点吧,那家伙不是一般狠。”
从房间里出来,我看到其他人也都起床了,三个美少女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准备早餐,卢**和杨晨聚在一块看电视。
钱龙眼尖,一把抓起沙发上只剩空轴的纸筒冲着杨晨和卢**问:“老实交代,你俩昨晚上到底干嘛了,为啥我放在沙发上的卫生纸没了。”
杨晨厌恶的踢了卢**一脚骂:“这傻逼睡觉流了我一胳肢窝哈喇子。”
卢**憨厚的摸了摸嘴角:“我说早上醒了,为啥嘴里一股子孜然味儿。”
这时候,谢媚儿端着一个洗脸盆“咚”一下放在茶几上,朝着我们嚷:“开饭喽,洗手吃饭..”
钱龙抻着脖颈问:“一盆方便面?这是哪个妈这么有创意呐。”
陈姝含抱着一摞碗走出来轻哼:“没米没面,你还想吃啥?”
经过昨晚上的事儿,我们对陈姝含有种本能的恐惧,钱龙忙不迭改口:“我意思是完美,就喜欢这种家的味道,嘿嘿..”
王影最后出来,端着一盆的油炸馒头片和一小筐洗干净的青菜,温柔的说:“凑合吃吧,今天我们出去大采购。”
我眨巴两下眼睛问:“影姐,听这意思你们是打算长期住这儿了?”
谢媚儿柳眉倒竖反问我:“听这意思你好像不太乐意呐?”
我拨浪鼓似的摇摇头说:“不是,我不寻思你得上班,她得直播嘛。”
谢媚儿眨巴两下眼睛努努嘴:“我们都马上晋升老板娘的人,还有上班的必要咩?”
“绝对没必要!”
杨晨和卢**腔调统一的高喊,临了,卢**还故意吧唧嘴:“反正我俩打光棍,我们吃不上,你们也只能憋着,对吧晨哥?”
王影抬头看了我一眼,怯生生的说:“如果不方便的话,我晚上就搬回去。”
我环视一眼四周,寻思就卢**最好欺负,一脚踢倒他腿上臭骂:“去尼玛得,就你总拿鼻孔瞪我家小影,让她不高兴了,媳妇别跟他一般见识昂,你放放心心在这儿住,谁敢给你脸色,我削她!”
“谁是你媳妇呀,臭不要脸。”王影的小脸顿时红到脖子根。
“尴尬不?”所有人齐刷刷问我。
“吃饭吃饭。”我恨不得挖了坑把自己埋了,忙不迭抓起碗筷挡住脸,一帮人顿时嘻嘻哈哈闹腾起来,非让我和王影吃个交杯“馒头片”。
在众人起哄中,我和王影一人拿起一块馒头片喂在对方的嘴里,不知道王影是什么想法,反正我脸上火烧火燎的烫。
在外面浪荡了这么久,我多多少少也接触过好几个女孩子,但却没有一个能让我有家的感觉,唯独王影,只要跟她在一块,我就觉得心里特别踏实,有时候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对视两眼,都觉得分外的开怀。
“亲一个!亲一个!”
卢**捏着鼻子起哄,其他人也纷纷拍着桌子怪叫。
饶是我脸皮比城墙还厚,仍旧有点不好意思了,白了眼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臭骂:“别扯,这事儿能当着你们面进行嘛?”
陈姝含拿筷子插在一块馒头片上晃动:“连当着我们面亲小影都不肯,怎么说明你眼里有她。”
我干咳两声望向王影说:“你要这么说,我必须给你犟一下了,小影我亲了昂。”
王影的脸上立时飞过两朵红霞,但没有闪躲,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我深呼吸两口,将脑袋慢慢朝她贴了过去,距离的越来越近,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嘴边呼出来的热气。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瞬间把气氛给破坏掉,钱龙骂骂咧咧的接起电话吼:“你谁呀?这么**没眼力劲儿!陆国康?咋啦!”
说话的过程,钱龙猛地反应过来,语气立马软下去,谄笑着问:“呃..陆哥,什么事儿呐?行行行,我们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钱龙耸了耸肩膀嘟囔:“晚上再回来好好亲吧,麻烦来了,老陆让咱马上回公司,说是侯瘸子点名找咱几个,还让我告诉你们,去的时候提前买好意外险,侯瘸子真急眼了。”
我想了想后轻笑:“老陆要这么说的话,说明他肯定会护着咱,我估计今天他要跟侯瘸子翻脸,都掏出来手机喊喊朋友啥的吧,输人不输阵,装样子待会也得装的像点。”
陈姝含拿指头绕着自己的发梢,眼珠子转动两下后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没事儿,你们该去就去,王朗你把方舟手机号给我,我帮你喊外援。”
我们几个满心欢喜的走出家门,都觉得事情绝对顺风顺雨,可谁都没想到,这一去彻底打响了临县新老混子的揭幕战...
083 逆转的形势
从楼上下来以后,我们几个径直走向停在楼洞旁边的吉利车。
昨晚上太匆忙,加上灯光也黯,我以为只是几门车玻璃被砸烂了,现在看来我还是低估了那帮篮子的破坏力。
黑色的车身上遍布坑坑洼洼的划痕,两顶车尾灯全让干烂了,仅靠着一根电线连接,风一吹碰在车屁股上“哗啦哗啦”的作响。
向来视车如命的钱龙围着车身来回转了几圈,心疼的牙豁子都直打抽抽:“诶卧槽,这帮灰孙子..”
杨晨叹了口气,招呼我们上车:“回头再摆弄吧。”
卢**身上还有伤,今天的事儿肯定不能掺和,坐进车里以后,钱龙和杨晨纷纷开始打电话摇人。
这年头的人情淡的比矿泉水还没滋味,你要说帮忙,十个朋友得有九个来不了,剩下一个敢装成客服告诉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但你要说有好处,绝对一个比一个忠肝义胆。
幸好昨晚上黑了瞎子明一笔钱,不然今天连雇人都费劲。
几分钟后,钱龙吐了口浊气说:“我这边搞定了,差不多能过来二十多个黑出租的,人头费二百,事后管顿饭,我让他们直接去公司门口等咱了。”
杨晨也抬起脑袋,想了想后说:“我也差不多二十多个人,都是经常去我烧烤摊喝酒的一帮学生,不吃饭,一人三百块钱,敢干敢拼!价格合适的话,我这会儿就让他们过去。”
我盘算片刻后,咧嘴笑道:“过去吧,人差不多够了,出发!”
打群架这种事儿,人越多其实越干不起来,县城总共就那么点玩闹,彼此间就算不认识,互相也眼熟,加上是在陆国康的公司,侯瘸子就算再缺心眼,也肯定不敢甩脸子。
钱龙边开车边问我:“朗,咱用不用准备点家伙式,别待会真干起来措手不及。”
杨晨撇撇嘴笑骂:“不行你弄把ak47扛着,咱这头四五十人,侯瘸子肯定比咱只多不少,百十来人聚在街头,你真当拍古惑仔呢,一言不合,拎刀就磕。”
钱龙烦躁的骂了一句:“我就那么随口一问,你怼我干鸡毛。”
杨晨拨动耳垂上的小耳钉,贱不拉几的挑衅:“我乐意啊,不行你咬我两口?”
这货现在几乎走出失恋的阴影,开始朝逗比的方向发展。
“滚蛋,不爱搭理你。”钱龙撇嘴骂了一句。
我们哥几个里要真论起来,战斗力最强悍的还是钱龙,别看他个头最小,但天生就有股子不要命的狠劲儿,同样也属他的心理素质最不好,特别容易动怒,尤其是碰上事儿的时候,他那股躁动就会表现的越明显。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陆国康公司门口。
公司前面的停车区,歪七扭八的停了**辆家庭轿车和面包,每台车的前面都或站或蹲聚了五六个叼烟的小青年,最为扎眼的就是一辆白色宝马车直接堵在公司的正门口,李俊峰靠在车门上玩手机。
见到我们仨从车里下来,聚在停车区的那帮小青年呼啦一下全站了起来,直接朝着我们涌动过来,李俊峰弹飞烟头,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的走到最前面。
钱龙眯着眼睛梗脖冷笑:“咋地,要磕一下呗?”
说话的过程,七八辆小车排成一列,停在路边,气势都是特别足,李俊峰脸上闪过一抹诧异。
可当看清楚从车里下来的十多个人后,李俊峰嘴角猛然上翘,发出鄙夷的哼笑声。
那帮人真是参差不齐,有二十啷当岁的年轻小伙,也有三十多彪形大汉,还有五六个捧着水杯的干瘪老头。
正是钱龙喊来的那帮开黑车的朋友,瞅着这帮人我脑袋都有点懵,钱龙这逼办事是真不靠谱,喊几个比我爹岁数还大的老梆子过来,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我们是花钱雇的“水军”嘛。
钱龙回头瞅了一眼,苦着脸嘟囔:“刘哥,不是让你换身立整点的衣裳嘛,日了,老曹,你特么来开座谈会了?捧个茶杯子干鸡毛。”
紧跟着四五辆出租车也风驰电掣的停到路边,车里咋咋呼呼的跑下来十多个拎着凳子腿,穿中学校服的小孩儿,带头的一个梳着个“锅盖”似的贝贝头,跑过来就问:“晨哥,干谁?”
李俊峰斜叼着烟嘴,淡漠的扫视一眼带队的小孩儿努努嘴:“小地雷,最近混大了哈,都开始带小弟出来给人平事儿了?这月保护费交了没?”
一看到李俊峰,梳“盖头”的小孩儿瞬间猛虎变爬虫,直接弓腰凑了过去,从兜里掏出几张大票塞到李俊峰手里讪笑:“峰哥,我就是专门给您送保护费的。”
“哦。”李俊峰抻手拨拉一下盖头儿,指了指路口浅笑:“用我送送你不?”
“不用,不用!”盖头连连摆手,朝着带来的那帮学生党使了个眼神,扭头冲杨晨双手抱拳说了句:“告辞!”随即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撒丫跑远。
“哈哈哈..”
李俊峰一伙顿时全都笑喷了,我们仨互相对视一眼,别提多特么尴尬了,之前忘了李俊峰常年在学校附近混这茬,喊一帮校痞过来完全是在打自己的脸。
李俊峰眯眼瞟了瞟钱龙,扭头看向我冷笑说:“人呐,千万得分清楚铁和钢,瞎**往上碰,很容易受伤,听说你最近挺红啊?”
尽管士气一下子被对方给盖过,但我们毕竟占据“主场优势”这地方是陆国康的公司,我肯定不能服软,横着膀子顶了他一句:“可不呗,油焖大虾啥色我啥色。”
李俊峰旁边一个小伙往前一拱,故意拿胸脯撞在我身上叫嚷:“去尼玛,跟谁俩呢!”
我一把推在他胸口咒骂:“你他妈要干啥!”
“薅他脖子!”
“打他!”
“拎家伙式,给小超报仇!”
李俊峰一伙顿时如潮水一般冲我们围拢过来,我们双方顷刻间推搡在一起,准确的说,是我们仨被他们推搡,一看情况不对,钱龙喊来的那帮黑车司机极有默契的往后倒退,摆出一副“跟我无关”的表情。
眼瞅着我们就要被这帮牲口给淹没的时候,公司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声:“疯子,让他们上来!”
一帮人顿时停止咒骂,齐齐望了过去,剃着个板寸头,穿一身运动装的张鹏站在公司大门的台阶上招招手喊:“大哥想跟他们谈谈。”
李俊峰的眼珠子转动几下,随即摆摆手,包围我们的那帮青年顿时往后倒退,看来这帮家伙还是比较听李俊峰话的,李俊峰轻蔑的挨个扫视我们一眼,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钱龙身上,嘴唇蠕动:“你就在下面吧。”
钱龙吐了口唾沫,龇着缺了一颗大门牙的厚嘴唇说:“跟我闹笑呢?疯子,做人有点骨气的好,忘了你在看守所跟我说过什么的?”
李俊峰眼皮跳动几下,把脑袋扭到了别处,冷冰冰吐口气:“慢走不送。”
我们仨从人缝中走过去,张鹏抬起胳膊直接揽在我肩膀上歪笑:“你挺带种哈,昨晚上玩的挺嗨。”
我皱着眉头摆开他的胳膊,故意慢半步,走在他身后,同时朝着杨晨和钱龙使了个眼色,两人纷纷掏出手机,钱龙在群里给陈姝含发短信,让她赶紧喊方舟,杨晨则呼叫吕兵过来支援。
此刻的情况和我们预想的完全不同,形势完全是一面倒,刚刚我看的清清楚楚,停车区的一辆小货车后斗里扔了好几捆镐把子和片刀,瞧架势侯瘸子根本不是想做样子。
还是上次那间会议室,木门半掩,屋里只有三个人,侯瘸子和陆国康面对面坐在会议桌两边,地下蹲着个光着膀子满身是血的中年,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昨晚上被我们摆了一道的瞎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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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A级身份证
瞎子明要死不活的蹲在地上直哼哼,头发上湿漉漉的,隐约可以看到有几个大口子,脸上、胳膊上涂抹的全是血,腰间还系着昨晚上那条浴巾,只不过浴巾上面多了不少脚印和一片片扎眼的血迹。
看到这货,我皱了皱眉头,随即和杨晨一块朝着陆国康打招呼:“陆哥。”
“陆哥啥时候到家哒?也不说通知我们去接您。”钱龙没正经的晃了晃胳膊。
陆国康穿件雪白色的商务衬衫,可能昨晚上没休息好,眼珠子里遍布血丝,他面无表情的扫视我们一眼,扭头看向侯瘸子问:“老侯啊,人来了,说说你的想法吧。”
一系黑色短袖的侯瘸子,直接站起来,顺手桌上抓起烟灰缸,跛着一条腿走到我们面前。
我们仨完全是下意识的齐齐挺起胸脯子,做好了攻击准备。
侯瘸子压根没看我们,而是走到瞎子明的跟前,左手扯住他的头发,右手抡起烟灰缸照着他脸上“噗、噗..”猛砸,边打边骂:“你他妈砍我小弟是吧!我让你砍,让你砍..”
本就满脸血疤的瞎子明大脸就跟开了花似的,立时间红血直淌,呜咽求饶:“呜呜,侯爷我是被逼的..”
豆大的血点子溅在白色的地板砖上,分外的醒目。
连续砸了瞎子明七八下后,侯瘸子喘着粗气松开他,随手将烟灰缸扔到地上,胸脯剧烈起伏几下低吼:“二十万医药费,有没问题吗?”
瞎子明的鼻梁骨肯定让干折了,捂着脸含糊不清的狂摇脑袋:“没..没问题,我马上就筹。”
侯瘸子拍拍手,这次把脑袋转向我们,两眼冒着寒光转动两下。
我提了口气说:“侯瘸子,玩杀鸡儆猴的把戏呢?要钱我们指定没有。”
站在旁边的张鹏猝不及防的抬腿“嘭”的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我被踢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岔气了,半晌没能爬起来。
钱龙和杨晨叫骂一声朝着张鹏就冲了上去。
陆国康蹭一下站起来厉喝:“你俩别动!”
但终究还是慢了半拍,张鹏先是把身子往旁边微微一侧,灵巧的闪开钱龙,随即反手一把握住杨晨砸过去的拳头,膝盖猛地往起一弓,重重的磕在杨晨小腹上,接着左腿往前一勾,直接将杨晨摔了个底朝天。
被闪了踉跄的钱龙搬起一把椅子,从后面照着张鹏的脑袋就砸了上去,张鹏好像脑后长眼一般,轻盈的挪到旁边,椅子几乎是擦着他脸前过去,钱龙再次被闪了个趔趄,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子,就被张鹏一把握住右手腕。
钱龙丢开椅子想要挣脱,可根本执拗不过对方,张鹏左手搭在他的右臂上,顺着他的肘关节朝反方向一拧,“咔嚓”一声脆音,伴随着钱龙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同时响起。
张鹏一脚踢在钱龙的小腿上,钱龙“啪”的一下脸冲下摔倒,捂着微微有些变形的手腕在地上来回滚了几下。
“皇上..”
“钱龙,你没事吧?”
我和杨晨连滚带爬的凑到钱龙的身边,钱龙疼的五官完全纠在一块,脸色红中透着惨白,脑门上的汗珠子跟下雨似的往下蔓延,硬咬着嘴唇摇头说没事。
满脸全是坑坑洼洼痘印的张鹏笑眯眯站在我们跟前,低沉的说:“这会儿还只是脱臼,再敢嘚瑟我肯定让你们往后全靠轮椅行走。”
整个过程说时慢,其实也不过半分钟,张鹏就轻轻松松解决掉我们仨人,陆国康皱着眉头“嘭”的拍了下桌子大吼:“侯瘸子,你什么意思?”
侯瘸子扶起刚刚钱龙用的那把椅子坐下,轻描淡写的冷笑反问:“陆国康,你正真想问问你又是什么意思?你特么摸着胸口说,这几年我替你办的脏事儿少吗?你的生意为啥能在临县顺风顺雨自己心里没点数?我特么只不过想分一杯羹,你就联合其他人联手打压我,怎么?钱上都印着你名字了昂?”
陆国康扫视一眼我们几个,抿嘴沉默半晌后说:“今天不谈这个事儿,我就问问你,这几个小家伙能看我面子上网开一面不?”
“为什么不说?他们不是你的亲卫军嘛,咋地怕他们知道你那点丑事啊?”侯瘸子不屑的朝着我们吐了口黏痰,拽下来手腕上套着的蜜蜡手链把玩几下,吊儿郎当的说:“你们知道咱陆总是干嘛的么?”
“干尼玛得!”钱龙咬着牙豁子咒骂。
张鹏抬起胳膊,就是一巴掌“啪”的扇在钱龙的脸上。
我爬起来,脑袋前倾,猛地撞在张鹏的肚子上,两手搂住他的腰杆咆哮:“卧槽尼玛得!”
张鹏根本没想到我还敢还手,被我一把给扑倒在地上,杨晨和钱龙爬起来,抬腿就往张鹏的脸上跺。
张鹏这逼绝对练过,即便被我扑倒,仍旧还有余力还手,生挨了两脚后,他肚子往上使劲一拱,胳膊肘搂住我的脖颈,就将我轻松掀翻,紧跟着一记“扫堂腿”直接将杨晨和钱龙给撂倒。
不等我们爬起来,张鹏回头抄起一把椅子,朝着我们打地鼠似的来回猛砸几下,我们仨谁也没能站起来。
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穿身灰色工作服的短发男人宛若幽灵一般,突兀闯进来,正是神秘兮兮的吕兵。
张鹏下意识的扭过去脑袋,就被吕兵一脚蹬在胯骨上,趔趄的往后“蹬蹬蹬”倒退几步,随即眼神锐利的瞄向吕兵,张鹏收起脸上的笑容,甩了甩腕子,双手摆在胸前,摆出一副进攻的姿势。
吕兵压根没理他,瞟了我们一眼,径直走到侯瘸子面前,声音不大不小的问:“你就是侯瘸子啊?”
侯瘸子横着膀子就站了起来:“你哪位?”
“你不认识我,不过肯定认识我大哥。”吕兵冷峻的侧了侧脖颈,直接从后腰摸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戳在侯瘸子的脑门上,眨眨眼问:“认识它不?”
侯瘸子愣住了,站在不远处的张鹏和陆国康同样瞪圆眼睛。
吕兵舔了舔嘴上的干皮浅笑:“看你的眼神儿,很怀疑我大哥是真是假呐?”
说着话,他“咔”的一声拉开枪保险,声音不大,但是格外清晰。
侯瘸子手里的蜜蜡手串“啪”一下掉在地上,条件反射举起双手,讪笑着问:“兄弟,哪条道上?”
吕兵一巴掌抽在侯瘸子脸上,面无表情的努嘴:“你问我呢?”
“当我没问过。”侯瘸子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咽了口唾沫低声道:“我哪得罪哥们了?”
吕兵反手又是一耳光甩在侯瘸子脸上,轻飘飘的反问:“你嘴咋那么碎,整不明白咱俩谁问谁是吧?”
侯瘸子的肥脸通红一片,吭哧带踹的点点脑袋。
吕兵朝着我们瞄了一眼,捏住侯瘸子的脸蛋抻了几下开口:“这仨孩子是我弟弟,比亲兄弟不差多少的那种,能理解啥意思不?”
“明白。”侯瘸子老老实实的吧唧嘴。
吕兵接着问:“往后能不能对他们温柔点?”
侯瘸子极其没底线的再次点点脑袋:“我指定当亲爸爸一样供着。”
吕兵又扭头看了眼陆国康说:“还有你,我不知道你具体是干嘛的,但也给你提个醒,你用他们没问题,但千万别暗地里使坏,我不认识什么这大哥那大佬,我就明白一件事,谁给我弟弟委屈受了,我就肯定帮他们找回来场子。”
陆国康怔了怔,强挤出一抹笑容点点脑袋。
吕兵从兜里掏出一张a4纸拍在侯瘸子脸上,似笑非笑的努嘴:“你不刚才问我是谁嘛,这是我的身份证,听清楚昂,我叫吕兵,青市漕运商会的。”
我站在的角度看的清清楚楚,吕兵拍在侯瘸子脸上的竟然是他的通缉令。
陆国康突兀的长大嘴巴:“和王者商会开战的那个青市贺家?”
吕兵不屑的吐了口唾沫,答非所问的轻笑:“也就是王者那帮大哥最近都低调,不然你们这些个驴马篮子敢往出抻脑袋不?卖药的老老实实卖药,盖房子的偷摸发财,别等人家抽出功夫,一窝蜂把你们都扫掉。”
吕兵一膝盖磕在侯瘸子肚子上,将手枪揣回后腰,平静的是说:“我是个a级通缉犯,活一天赚一天,我这帮弟弟只要活得安安稳稳,这辈子我都不会出现在你俩面前,但凡我听说他们谁受委屈了,我又刚好没落网,那就等着我随时回来检阅你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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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半支烟
吕兵说完话,整个屋子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这个一袭工作服,其貌不扬却又气势如虹的青年身上。
张鹏不动声色的往前慢慢挪了两步,吕兵随即看向他,嘴唇蠕动:“别给我制造削你的借口,论身手咱俩四六开,但真拼起来,最后死的绝对是你,信不?”
张鹏和吕兵对视半晌,最后喘息一声,老老实实杵在原地。
吕兵满意的点点脑袋,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包烟,自顾自的点上,长吐一口眼圈后,扭头望向我们三只可怜虫,开口:“犯错就要认,挨打得站稳,既然玩社会,那就得明白啥叫人心险恶,按理说我这个当哥的不该介入你们的轨迹,但我要走了,得帮你们干点啥,这次苦免了,可事儿希望你们能记住。”
说罢话,吕兵俯视蹲在地上的侯瘸子说:“我说苦免了,你有意见吗?”
“没有。”侯瘸子比哈巴狗还乖巧的连连摇头。
杨晨挣扎着爬起来追问:“哥,你要走?”
吕兵轻描淡写的点点脑袋回答:“我不走,屋里这几个大哥心不安。”
他说到“大哥”俩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格外的鄙夷,那股子睥睨天下的傲劲儿根本不是伪装出来的,似乎侯瘸子、陆国康根本算不上跟他一个级别的对手。
吕兵轻轻拍了拍杨晨的肩头,将抽到一半的香烟放到杨晨嘴边,微笑说:“狐朋狗友的交情才是发自肺腑的纯洁,有什么事情多和人沟通,不要总指望别人去猜你。”
杨晨抽了抽鼻子,将烟头撅灭,把那半支烟小心翼翼的揣进口袋。
吕兵又看向我轻声说:“王朗,你这孩子脑子够使,但缺乏耐性,凡是成大事儿的没有哪个一步登天,稳扎稳打的走,你们会越来越好。”
我沉闷的点点脑袋,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一般,当知道吕兵身份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早晚会跟我们分手,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此刻我的心情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复杂。
吕兵咧嘴笑了笑,朝着钱龙伸出手打趣:“皇上哥,还想揍我不?”
钱龙咬着牙,抻手没有受伤的左手攥住他的手爬起来干笑:“爷,快别消遣我了。”
吕兵瞄了一眼钱龙耷拉着的右手,轻叹一口气道:“跟人拼命是个技术活,没脑子的亡命徒全搁监狱里蹲着劳改呢,多走心少走肾,这屋里的人往后瞅你肯定都哆嗦。”
钱龙豁着嘴唇干笑:“我尽量。”
吕兵深呼吸一口,朝着我们几个挤出一抹笑容说:“那就这样吧,我走了。”
他这个人很少笑,可笑起来的模样却分外的灿烂。
钱龙忙不迭喊了一句:“哥,你走了,我们以后要是挨欺负咋整?”
吕兵回过脑袋,审视的在陆国康、侯瘸子和张鹏的脸上一一掠过,昂头出声:“只要你们不嘚瑟,我相信两位大哥愿意给我几分薄面,如果真被人欺负的抬不起头,我就回来呗。”
不待我们再说什么,吕兵直接拽开会议室门闪身离开。
直至他消失两三分钟左右,侯瘸子才敢扶着桌沿爬起来,而站在会议桌后面的陆国康也微微舒了口气。
张鹏赶忙搀住侯瘸子胳膊问:“大哥你没事吧?”
侯瘸子牙齿咬的吱嘎作响,没有吭声,而是仇视的瞪向陆国康。
陆国康捏了捏鼻头说:“你看我也没用,我不认识他,他刚才说的很清楚,他是青市贺家商会的,你没听过贺家,总该知道王者商会吧,两家一个级别,现在都被全国通缉,听我一句劝,把这口怨气咽下去。”
侯瘸子癫狂的笑道:“真正该哆嗦的人是你吧,王者商会明令禁止不准干毒的买卖,你犯了大忌!王者商会这把如果倒了,你风生水起,可如果他们挺过来,你肯定玩完。”
陆国康气急败坏的臭骂:“闭嘴!”
随即看了眼我们几个,朝着门外喊了一嗓子:“刘洋..”
刘洋、程正龙和钮涛一溜小跑蹿了进来,陆国康指了指我们仨说:“领王朗他们去隔壁房间先休息,喊个好点的骨科大夫给钱龙看看手腕。”
很快我们仨被带到隔壁的办公室里,刘洋让钮涛去找医生,他和程正龙替我们打了两盆水,半真不假的边替我们拍打身上的灰尘和脚印,边咒骂:“侯瘸子这个老逼养的,早晚让车撞死!”
我们仨谁都没有吱声,全都跟雕塑似的靠墙而站。
吕兵来的突然,走的匆忙,我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好好的道一声珍重。
房间里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陆国康和侯瘸子的吵架声,只不过墙壁太厚,听不清楚他们具体在吵些什么。
钱龙龇着牙,费力的拿左手拖着受伤的右手问杨晨:“晨子,你说兵哥是开玩笑,还是真走了?”
“他这个人从来不开玩笑。”杨晨失落的苦笑一声,掏出刚刚吕兵给他的半支烟,插进自己烟盒里,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杨晨的烟盒里始终都有半根“白沙”烟。
大概二十多分钟左右,钮涛带过来一个正骨的老中医,替钱龙纠正错位的关节,这时候陆国康推开门朝着我和杨晨招招手:“你俩跟我来一趟。”
“晨子你陪着皇上。”我皱了皱眉头,制止杨晨,一个人朝陆国康走了过去:“我能当的了他俩的家。”
实事求是的讲,此时的陆国康给不了我半分安全感,今天假如吕兵不出现,我相信我们仨最终的结局一定特别惨。
刚刚我们跟张鹏打起来的时候,陆国康看起来怒气冲冲,实际上什么都没做,给我的感觉完全就是在演戏,这是他的地盘,我相信如果他不想,侯瘸子压根不敢造次。
陆国康楞了一下,领着我重新走回会议室。
侯瘸子和张鹏已经不在了,半死不拉活的瞎子明也没了身影,只有满地呛眼的血迹和摔成两瓣的烟灰缸可以证明刚刚发生过什么,陆国康随便搬了把椅子坐下,朝我努努嘴说:“你也坐吧。”
我态度冷淡的摇摇头说:“我站着就行,陆总您如果想问我吕兵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和他认识不过三四天,他之前就是杨晨家的一个出租客,在一块喝过两回酒。”
陆国康掏出烟盒递给我一支,笑呵呵的问:“心里是不是有怨气呐?”
我犹豫半晌后,接过烟,替他点上,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陆国康吐了口烟雾,语重心长的说:“王朗啊,不是我今天装傻充愣,实在是你们闯的乱子太大,昨晚上被逮捕的那帮小孩,有一半跟着侯瘸子混了好几年,尤其是那个叫马超的小孩儿,他一直替侯瘸子打理麻将馆生意,地位不比疯子低多少,被你一脚把左眼给踢瞎了,人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跑路,你说我能不让他撒撒火吗?”
我应付差事的涩笑:“您说的对。”
陆国康满脸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叹口气说:“事情我帮你们解决了,给侯瘸子拿了八万医疗费,他也答应以后不会再找你们麻烦,这钱从你们的工资里按月扣。”
我心里一阵嘲笑,如果没有吕兵的突然介入,侯瘸子怎么可能轻易罢休,你陆国康同样够呛会替我们出所谓的医疗费,当然这些东西我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脸上仍旧摆出一副感激的表情说:“谢谢陆总。”
陆国康将抽了几口的烟一脚踩灭,若有所指的轻声说:“你们进屋前,方舟给我打过电话,让我无论如何护住你们,其实傻子都听出来就是句客套话,这年头没有绝对的利益驱使,谁会傻乎乎替人遮风挡雨。”
他其实就是变着法告诉我,这次的事情除了他以外,谁都没出力。
我干咳两声,低头朝着他鞠躬再次感激:“让陆总替我们费心了。”
陆国康押了口气感叹:“登天难,求人更难。春冰薄,人情更薄。”
我眨了眨眼睛没有作声,陆国康抬手看了眼腕表,沉默半晌后问我:“透过我刚才和侯瘸子的对话,你听出来点什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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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前女友 【为日穿玻璃板的玉佩加更】
面对陆国康会如此直白的发问,我一时半会儿有点没缓过来劲儿,干咳两下没往下接茬。
见我不言语,陆国康咧嘴笑着说:“王朗,你不用害怕,我没想过要拉你下水,只是希望你..”
我舔了舔嘴角说:“陆总,我没听懂您什么意思,咱公司不是一直都是干房地产的嘛,难道还要什么别的副业?”
陆国康眼珠子微微转动两下,似乎很满意我的这幅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状态,起身拍了拍我肩膀应允:“好好干,该你们赚的钱,我一分都不会亏待,如果今年我能起来,给你们小哥几个一人整台奥迪开。”
我陪衬笑脸狂点脑袋:“那我就提前谢过陆总喽。”
尽管昨晚上答应过冉光曙要给他当眼线,但我实际根本没把这事儿往心里去,可现在歪打正着让陆国康对我们的信任似乎加深一些,我还是蛮高兴的,至少现在的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玩火。
陆国康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即冲我摆摆手说:“待会你跟钱龙和杨晨聊聊,别让他们心里多想,不同位置有不同的难处,我想护着你们,可有时候形势比人强,你能理解的吧?”
看他下了逐客令,我直接转身离去:“那我就先走了陆总。”
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陆国康突然开口:“诶对了,刘洋说**也受伤了是吧?”
我随口敷衍:“嗯,被砍了几刀,没什么大碍。”
经过今天的事情,我们这种本就不算特别牢靠的劳务关系变得更加微妙,从本心里讲我并不希望他去看卢**,也不稀罕他的那点小恩小惠,如果能够提前解除合同,我更是求之不得。
陆国康不容置疑的出声:“待会我让刘洋到财务支点钱,伤筋动骨一百天,给**买点营养品,就这么定了。”
我干涩的推辞:“真不用,他就一点皮外伤。”
陆国康嘴角泛笑,开玩笑的打趣一句:“怎么?现在自己支上买卖了,看不上陆哥这点蝇头小利呗?等你们烧烤广场开业的时候,我额外送份大礼。”
我寻思再继续拒绝显得好像我们挺给脸不要脸,干脆说了声谢谢。
陆国康冷不丁问了我个奇怪的问题:“王朗,你感觉我现在混的怎么样?”
我思索一下,实话实说:“成功男士,走路带风。”
这话我不是巴结他,虽然我没见过什么大人物,但陆国康绝逼是我见过的老板里最有气质的,说话雷厉风行,走路虎虎生风。
“走路带风,但谁也不知道我膝盖上究竟有多少摔伤的淤青。”陆国康像个诗人似的轻吟:“这年头没啥成功不成功,兜里有钱,上面有人,气质自然而然就出来了,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我的话,肯定受益无穷。”
从会议室出来,我将木门半掩,刚准备离去的时候,听到陆国康在打电话,声音的不是特别清楚,只模模糊糊听到“侯瘸子”“老城区”和什么“采沙场”几个词。
我这人属于屁眼比心大的那种,看没我们什么事儿也没往心里去,直接回隔壁房间喊了声钱龙和杨晨,钱龙受伤的右手腕被几块竹片固定住,猛地一瞅还有点“铁臂阿童木”的意思。
我冲他努努嘴问:“没啥事儿吧?”
杨晨搀住钱龙另外一条胳膊说:“没事儿,普通脱臼而已,不过医生说傻儿子营养不良,应该多补补,不然肯定恢复的特别慢。”
我没好气的瞪了眼钱龙骂:“不是老子说你,有钱给你自己买点好吃不比啥强,天天叨咕那些匕首、军刺能当饭吃呐?”
钱龙这犊子不嫖不赌,总共俩爱好,一是开车,二是买刀,床底下的纸箱子里倒腾的像个小型冷兵器库似的,每回干仗我们都从他那拿家伙式。
这傻逼翻了翻白眼嘟囔:“你懂个篮子,每把刀都是有灵魂的,算了,跟你这种连军刺和枪刺都分不清的人聊这些浪费感情。”
我们仨说说笑笑的往出走,快到公司大门口的时候,刘洋喘着粗气撵上来,手里捏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奉塞到我怀里,谄笑说:“朗哥,这是我舅让我给你的。”
钱龙斜楞眼睛撇撇嘴说:“咱公司的福利真**好,干仗有钱拿,挨收拾也有钱拿,下回实在没钱花了,晨子你就揍我一顿,完事找老板报销,咱俩五五分,呵呵..”
“别跟有病似的,逮谁都想咬两口昂!”我瞪了眼钱龙,接过信奉朝着刘洋假惺惺的说:“谢了啊土豪洋,改天一块撸串喝酒。”
这货是真能顺杆子往上爬,都不等我话落地,直接接茬:“那别改天了,就今儿呗,我正好也想去看看**,等我啊,我上楼换件衣裳马上就来。”
说罢,他甩开罗圈腿掉头就往楼上跑,那小速度都快赶上神州十号了。
我拍了自己嘴巴两下嘟囔:“我是真尼玛嘴欠。”
杨晨瞥着眉毛说:“你就多余搭理他,这逼身上毛病太多,遇上事时候巴不得把咱当臭狗屎踢出去,咱稍微一好,马上就贱不拉几的往跟前靠,对他稍微好点,他拿你当傻逼,对他不好,他又背后嘀咕你不够意思,这种篮子永远交不透。”
我伸了个懒腰浅笑说:“啥样的人都得有,不能拿咱的眼光去要求所有人,况且如果没有他,咱也进不来这儿,人得学会感恩。”
“甭跟我念叨你那点心灵鸡汤哈,嘚瑟,真削你!”杨晨烦躁的推了我一把。
刘洋虽然特别不讲究,但就事论事的说,他这样的选手其实比我们更适合在社会生存,能屈能伸,懂硬会软,永远都明白自己成为不了强者,但可以依附强者的道理。
说话的功夫,刘洋带着程正龙从楼上下来。
哥俩打扮的跟海尔兄弟似的,头发统一朝后梳,露出硕大的脑门子,一个穿蓝色紧身衬衫,另外一个穿件绿色的半袖,白色紧身七分裤,小手表腕上戴,钱包怀里揣,十足的社会人造型。
我随口问了一句:“那谁,涛儿呢?”
刘洋拨拉两下自己喷了二斤发胶的小脑袋笑呵呵的说:“钮涛家里有事,先回去了,待会我给他打电话。”
杨晨双手插兜笑问:“喝酒没问题,谁请客呐?”
刘洋自以为关系很好的搭在我肩膀上撇嘴:“操,咱这关系谈钱没意思昂。”
钱龙翻了翻白眼怼了他一句:“不谈钱难道跟你谈感情呀?”
看刘洋一脸尴尬,我搡了哥俩一下打圆场:“你俩别跟有病似的,走吧洋,我请!”
走出门,刘洋开着他的比亚迪载着程正龙,我们仨则钻进破破烂烂的吉利车里,钱龙手伤了不能开车,只好由我这个二把刀代劳,我刚寻思掉个头,突然一辆宝蓝色的奥迪a4像是刹车片失灵似的横冲直撞的擦着我们车身飞驰过去。
吓的我冷汗都冒出来了,把脑袋抻出车外愤怒的骂了句:“草泥马,你瞎啊?”
谁知道那辆奥迪车竟然“吱”的一声踩下刹车,车轮子在地上拖出来两条黑印子,打车里下来一男一女,男的二十岁出头,打扮的和刘洋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也梳着个后背飞机头,穿件骚粉色微领衬衫,黑色紧身裤,腰上扎着个很显眼的lv皮带。
再一看那女的,大高个,长发披肩,梳着个空气刘海,穿一件露肩的那种碎花长裙,当看清楚她模样的时候,我顿时皱起了眉头。
那女孩不是别人,竟是杨晨的前女友王小萌。
王小萌一眼就认出来我,随即又朝我们车后座瞄了一眼,直接从挎包里掏出个墨镜戴上,把脑袋扭到了别处。
青年走到我们跟前,抬腿“咣”的一脚踢在车门上,冲我龇牙:“你刚才骂我呢...”
087 所谓的犯贱 【为通辽联合衡器的皇冠加更】
看清楚王小萌的那一刹那,我就直接挂上了倒档,同时将破玻璃升了上去,实在不乐意让杨晨心里不痛快,所以压根没多理睬那个打扮的油头粉面的小伙。
我想走,可那小子不依不饶的又“咣!”的一脚踹在车门上,指着我叫嚣:“你给滚下来!”
我瞄了一眼杨晨,见他两眼空洞的盯着王小萌看,叹了口气,继续往后慢慢倒车,见我们不声不响,车外的那个小青年真把我们当成惯孩子的家长了,抬腿又“咣咣”猛踢了两脚车门。
钱龙一下子急眼了,直接开门蹿了下去,指着青年的鼻子就骂:“诶卧槽尼瞎玛,你再踢一脚试试!”
看钱龙下车,我也赶忙熄火打开车门,朝着杨晨说了句:“别特么给自己找别扭,你就从车里老老实实呆着。”
见我俩气势汹汹的下车,那小伙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气势不足的嘟囔:“别横,谁先骂街的?”
钱龙抬腿一脚就踹在他肚子上,虎着脸臭骂:“我尼玛跟你从这儿过家家呢,还先研究一下谁对谁错。”
那小伙捂着肚子就蹲在地上,一副痛苦的表情喊:“有事说事,别动手!”
生活中这类逼人特别多,你不想搭理他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好像是“拳皇”转世,张嘴“草泥马”,闭嘴“日尼爸”,你真跟他甩下来脸,他又赶忙贱不溜秋的跟说开玩笑呢别闹。
另外一边的刘洋和程正龙看到我们这边发生状况,也快速跳下车跑了过来。
尤其是刘洋瞅着个跟自己造型差不多的“同类”,鼻子都气歪了,故意掰着自己手指上的关节“嘎嘣嘎嘣”作响,梗着脖颈问:“咋回事啊朗哥!”
这时候王小萌跑了过来,挡在那小伙儿的前面,冲着我们娇喊:“你们干什么?多大点事儿,至于不?”
刘洋牛逼哄哄的指着王小萌叫骂:“滚一边去昂,好歹同学一场,别逼我不是人。”
刘洋、程正龙都认识王小萌,也知道她跟杨晨搞对象的事儿,但肯定不知道俩人分手的消息,这就是刘洋最精明的地方,一看这架势肯定琢磨出来点啥,所以这会儿才会摆出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说着话,他和程正龙伸手就打算往起薅那小伙,王小萌“啊!”的尖叫一声,直接搂住那青年,拿后背对准我们嚷:“你们要打他,就先打我吧。”
杨晨好死不死的从车里下来,拽了拽刘洋的胳膊,冷着脸说:“算了。”
王小萌一只手护着那个窝囊废,扭头朝着杨晨质问:“杨晨,你至于吗?因为这点小事儿,就喊打喊杀,你这样的脾气哪个女孩能忍受的了!”
我实在气不过,张嘴就骂:“你他妈是不是眼瞎呀,整个过程晨子参与了么?”
估计是看王小萌认识我们,那个窝囊废小伙瞬间来状态了,一激灵爬起来,一手指我们,一手掏出来手机嚷嚷:“都他妈别走昂,有能耐等我摇人!”
我一胳膊推开王小萌,一把扯住他小子头发往下一压,抬腿就往他脸上踹:“你摇你麻勒个痹!”
王小萌费力拉扯我,扯着嗓子尖叫:“杨晨!”
杨晨走过来,拽开我,揪着脸摇头:“郎朗,算了!”
我吐了口唾沫,指着被我踹的满脸是血的小伙吼:“草泥马,你还摇人不?”
他蹲在地上,捂着脸竟然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瞅他那副怂包样,我也没继续欺负他的**了。
王小萌赶忙掏出面巾纸替他擦抹,杨晨深呼吸两口,走到王小萌身边轻声问:“这是你男朋友啊?”
王小萌铁青着脸顶了一句:“和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杨晨微微一尬,僵持几秒钟后,挤出一抹笑容说:“祝你们幸福。”
“我不稀罕你的祝福。”王小萌扶起那个青年,扫视我们几个一眼说:“希望你们能懂点人事儿,上次闯的祸还不够大吗?杨晨,给你句忠告,跟着王朗和钱龙这种人混,你永远都是个穷光蛋,替你的爷爷奶奶、弟弟妹妹多想想吧。”
钱龙嘲讽的吐了口唾沫:“我虽然穷,但我不卖呀!”
王小萌没再理睬我们,扶着那个窝囊废一瘸一拐的朝着奥迪车方向走去。
杨晨就那么盯盯的望着他们,脸上写满了忧伤。
我搡了杨晨一下骂:“别没皮没脸,人都把你骂成啥样了,还瞅个**瞅。”
他站在原地仍旧没有动弹,直到目送两人钻进奥迪车里,眼角才慢慢湿润。
本以为奥迪车肯定马上开走,谁知道两人上车没一会儿,突然传来几声男人的咒骂声,紧跟着王小萌踉跄的被推下车,估计是鞋跟太高,她没站稳,一下崴坐在地上,那辆奥迪车才“昂!”的一声扬长而去。
“小萌!”杨晨拔腿就跑了过去。
我和钱龙也赶忙撵了上去,杨晨站在王小萌身边想伸手,可又有些顾忌,深吸一口气,手抻在半空中问:“你..你没事吧?是不是刚才那个混蛋欺负你了?”
王小萌眼圈红红的,抱着自己的小包,自己爬起来,声音沙哑的低吼:“和你有关系吗?我拜托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杨晨咬了咬嘴唇,挤出一抹苦笑说:“你别皱眉,我走。”
看王小萌自己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朝反方向走,杨晨鼓足勇气问了句:“你去哪,我送你好吗?”
“不用!”王小萌头都没有回,冷冰冰的哼了一声。
望着越走越远的王小萌,杨晨胸口一起一伏,迟疑好半天,大声喊叫:“祝你们幸福是假的,祝你幸福是真的,如果你累了,回过头,我还站在原地等你。”
已经走出去十几米远的王小萌顿了顿,但始终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蹒跚行走,看着她一抖一抖的肩膀,我长叹了口气,我知道至少在这一秒王小萌被感动了。
但我仍旧不希望她回头,感动不能拿来当饭吃,现在的杨晨根本给不了她想要的奢侈生活,但我坚信只要王小萌回头,哪怕是卖血割肾,杨晨都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对她好。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犯贱吧,王小萌在杨晨的心上狠狠扎了一刀,根本不需要道歉,只要露出个微笑,杨晨就能强忍着疼痛,把心捧给她,让她再来一刀,希望能够再次看到她的笑。
杨晨低着脑袋,泪水顺着鼻梁一滴一滴淌落,他委屈的喃喃:“郎,你说我到底哪不好?”
钱龙拿左手费力的掏出烟盒,递到杨晨嘴边叹息:“没钱是原罪,兄弟,咱并肩走,我相信终有一天,你我会让那些看不起咱的狗,全都低下头。”
我一手推杨晨,一手揽住钱龙的脖颈,故意提高调门,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嘟囔:“走了,走了!待会那社会小伙把人摇来,咱都得凉。”
上车以后,我们谁都没再替这事儿,只当做是场小意外,我全神贯注的开车,钱龙绞尽脑汁的给杨晨讲荤段子,气氛总算一点一点回暖。
我们先回了趟出租房,寻思把卢**和女眷们都接上。
半天多没回家,出租房简直大变样,满屋都贴上了粉色的壁纸,屋里香喷喷的,客厅里的破沙发被扔了,换上一张上下铺的那种仿军床,靠近墙角的地方摆了三台电脑,卢**和陈姝含还有谢媚儿正坐成一排“吃鸡”。
王影则支着手机在卧室里轻轻哼唱,像是正在开直播,我倚靠在门口听她唱歌,说实话她唱歌的水准绝对不次那帮明星,一首《光辉岁月》被她唱出了别样的感觉。
见我目不斜视的望着她,王影的小脸瞬间通红,朝我眨了眨眼睛,示意稍微等她一下,我摇摇头,轻轻拍手,用口型告诉她,继续唱,我想听。
王影戴上耳机,声音柔美的清唱:“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在他生命里...”
088 小超来袭
王影戴上耳机,声音柔美的清唱:“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在他生命里。”
我倚在门框旁边,一眼不眨的看着这个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可人,随着她的节奏跟着一起轻轻哼唱,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离女主播这么近,更没想到这个女主播很久可能会烙上我的印。
王影宛若黄莺一般好听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
突兀间,我发现她的眼角好像湿润了,泪水慢慢从她的脸颊滑落,怕我看到,她赶忙拿手背擦拭自己的面颊。
我深呼吸一口走过去,轻抚她的脑袋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她抽泣着慌乱擦拭一下脸,朝着手机屏幕娇声说了句:“对不起宝宝们,今天我有事要下播了,明天不见不散。”
随即她手指轻戳屏幕,退出直播界面,拽下来耳朵里的耳塞,仰头看向我轻声说:“我真没有事儿。”
说话的时候,她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样子让人又爱又怜。
我皱着眉头问:“尽瞎扯,没事儿怎么会好端端就哭,难不成你自己还把自己唱感动了啊?”
“呜..”王影皱了皱小巧玲珑的鼻子,突然一把搂在我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想爸爸了,这首歌是爸爸教我的,他说等我什么时候可以完整唱会这首歌,他就回来,三年了,他都没有回来..”
听到她的话,我一阵心酸,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安慰:“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男人说话向来都算数,大不了,我陪着你一起等他,好不好?”
陈姝含啃着个大苹果,调侃的站在门外吧唧嘴:“哟哟哟,这么一会儿你俩就忙里偷闲的抱上了。”
没多会儿,那帮没心没肺的玩意儿全都凑了过来,王影娇羞的靠在我肚子上,并没有松手的意思,我也特别享受她的这份依赖,两手揽住她的脖颈。
卢**拄着拐杖起哄:“朗哥,现场给咱表演一把啥是法式湿吻呗?”
我斜楞眼睛笑骂:“要不我直接给你现场来段造小人咋样?”
卢**吐了吐舌头:“我妈不让我看限制级的动作片。”
杨晨咬着嘴皮替我解围:“行了,别闹腾了,换衣服吃饭去吧,我都饿了。”
几分钟后,我们一帮男男女女闹哄哄走下楼,先例行公事的到正装修的“雪糕厂”看了一眼,不得不夸吕兵办事真有效率,昨晚上被乱涂乱抹的外墙又恢复成了养眼的淡蓝色,几个装修工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我下意识的冲着杨晨说了句:“给兵哥打个电话,一块吃口..”
话说出口,我才想起来,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已经走了,随即干涩的吐了口浊气说:“走吧,咱上对面烧烤广场捧捧瞎子明的场,看看丫能给咱打几折。”
走到烧烤广场,才发现居然一家烧烤摊都没出,两边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两个打扫卫生的妇女坐在路边嗑瓜子。
杨晨走到她们跟前问:“刘姐,这是咋回事啊?怎么都没出摊。”
一个中年妇女吐了口瓜子皮说:“全罢摊了,瞎子明要涨租金,所有摊位老板商量集体罢摊,瞎子明真是想钱想疯了,前两个月刚涨的租金,这月又涨。”
我一寻思,瞎子明这个傻篮子肯定是因为筹不出来赔侯瘸子的钱才涨的租金,禁不住咧嘴笑了。
烧烤摊集体罢工,我们只能换地方,陈姝含提议上新城区的烧烤广场看看热闹,大家全都举手同意,我们县城总共就两个大型的烧烤夜市,老城区一个,新城区一个,老城区这个价格便宜,但不上档次,新城区的烧烤广场规格高,但价格同样也高,各种生猛海鲜一应俱全,据说后台老板是我们县城的名人陈花椒。
走出烧烤广场,我突然想到瞎子明乱涨价,但对我们来说何尝不是一次商机,忙不迭管钱龙要了下手机,又撒腿跑回广场,从第一家摊子开始挨个存上面的贴的联系电话。
钱龙跟了过来,笑呵呵的说:“傻逼,我跟你一块存吧,俩人存的快点。”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笑骂:“别给我添乱,待会记混了,你老老实实滚到门口等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钱龙撇撇嘴,哼着小曲走回街口,跟杨晨他们闹腾起来。
我边走边存手机号,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一辆没挂车牌的黄色“吉利熊猫”车突然从街尾开进来,横冲指向照着我所在方向呼啸而至。
我忙不迭蹦到马路牙子上,恨恨的骂了一句:“草泥马,夜生活还没开始,就特么喝大了啊!”
本以为是俩喝醉酒的傻缺,哪知道,那台车擦着马路牙子“轰..”的一下碾着台阶开上来,车头朝着我就撞了上来,我赶忙往后倒退,那台“熊猫”车撞在我身后的店铺卷帘门上憋灭了火。
紧跟着打车上蹿出来两条黑影,一个戴着鸭舌帽手里拎把片砍,另外一个脑袋上裹着纱布,一只眼也被纱布遮住,拎着一根铁管,竟然是昨晚上被我踹到脸的那个小超。
小超咬着牙齿,举起手里的铁管就往我脑袋上砸:“小逼崽子,可算让我特么抓到你了!”
我抬腿踹了他一脚,抓起旁边的垃圾桶就往他身上抡。
他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挡了一下,我趁机扭头就跑,边跑边朝着街口喊叫:“晨子,钱龙!”
跑出去没两步,我后背就感觉微微一凉,随即一阵剧痛袭来,显然被人划了一刀,我疼的闷哼一声,再次加快脚步狂奔,谁知道跑的太快,一脚踩在个塑料袋上,直接脸冲下摔了个“狗吃屎”。
小超和那个青年呼哧带喘的撵到我身边,抬腿就照着我身上“咣咣”猛踹几脚,接着小超蹲下身子,一把薅住我头发,精神病似的狞笑:“去尼玛得!跑呀,你再给我跑!还记得我不?老子左眼瞎了,你踢瞎的!”
我忍着身上的疼痛,看向他说:“哥们,咱的事儿不都解决了嘛,我赔了你八万,瞎子明赔了你二十万,你还不满足啊?”
小超薅住我头发,照着地面“咚咚”狠磕几下咆哮:“钱呢?钱在哪!”
我被磕的晕头转向,迷迷瞪瞪的说:“钱都给侯瘸子了。”
小超疯狂的薅住我的衣裳,将我抓起来,咬牙切齿的咒骂:“妈的,全拿老子当傻逼是吧,侯瘸子压根不接我电话,警察满世界找我,都是被你害的。”
趁着他喊叫的时候,我猛地抬起膝盖,一下磕在他裤裆上,他疼的松开我,我毫不犹豫的拔腿猛跑,几乎把吃奶劲都要使出来了,边跑边喊:“晨子!”
站在街边的杨晨他们终于听到我的声音,慌忙一窝蜂蹿了过来。
见到我们来人了,那个带鸭舌帽的家伙扶起小超,匆匆忙忙钻进熊猫车里,动作娴熟的掉头、倒车,完事冲着他们来时的街尾逃离,小超把脑袋伸出车窗外,指着我喊:“王朗,你给我记住了,这事儿没完..”
看他们跑走了,我脚跟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哧。
杨晨他们这时候也跑到我跟前,七嘴八舌的问到底怎么回事,王影惊呼一声,指着我后背喊:“流血了。”
“皮外伤,没事。”我惊魂未定的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珠子说:“是小超,快报..报警...狗日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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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心惊胆战
小超是真把我吓坏了,他刚才的架势完全就是奔着要我命来的。
在社会上玩,什么人最可怕?就是小超这种一声不响的闷葫芦。
相反那些平常嘴里骂骂咧咧,身上雕个龙画个凤,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是社会人的傻篮子其实最没战斗力,那种人就算给他把刀,他都不敢接。
但精神病似的小超不一样,冷不丁怼一刀,完事逃之夭夭,等人刚一放松警惕,他又出现,这种人别说我害怕,估计连警察瞅着都直打哆嗦,因为你根本弄不清他心里是咋想的。
杨晨望了眼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熊猫车,叹了口气说:“先去医院吧。”
“我特么追他去!”刘洋咬牙就往回跑。
钱龙一把薅住他胳膊训斥:“追上你能咋地,再挨几刀舒服啊?”
我想了想后摇头说:“随便找家诊所就行。”
老城区就属二医院离我们最近,可二医院有我最不乐意碰上的江静雅,那妞好像和我特别“有缘”,只要我去医院总能碰上她,王影不在的时候还无所谓,王影这会儿就杵在身边,她心眼小,容易瞎琢磨。
从附近找了家社区诊所,医生替我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打一针破伤风,确定没什么事儿后,哥几个才舒了口气,不过也都没什么心情再跑新城区吃烧烤了。
看大家情绪都不太高,王影咬着嘴唇轻声说:“要不咱买点菜回家自己做吧。”
关键时刻,陈姝含立马拿出大姐大的姿态,挑眉挤眼的笑着说:“走吧,一个个别都丧着脸不是啥大事儿,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大难不死,必有..”
卢**很不会唠嗑的接了一句:“大难不死,必有下回。”
“啊达..”陈姝含蹦起来敲了他个脑瓜崩,笑骂:“信不信我的二指禅把你脑仁敲出来。”
“哈哈哈..”大家纷纷被逗笑了。
回到家,仨女的出去采购买菜,我们几个外带上刘洋、程正龙盘腿坐在客厅的凉席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喝啤酒,瞅着身边这几个兄弟,我有点哭笑不得。
不到两天时间,我们哥四个伤了仨,钱龙右手腕脱臼,卢**缝了几十针,我让人削了一刀,杨晨连失意带失恋,真不知道是特么霉星高照,还是我们几个人品败完了。
两瓶啤酒下肚,刘洋舌头有点大了,叼着香烟像个江湖前辈似的,眼神迷离的吧唧嘴:“郎,不是当兄弟的说你们,你们现在真是有点飘,咱感觉自己牛逼,比咱硬的人多了去,知道我最服我舅什么不?”
杨晨不耐烦的骂了一句:“别跟拉稀似的,一股一股的,有屁直接放。”
骂归骂,但至少说明杨晨在听他说话,也证明刘洋今天表现确实不赖,甭管他刚才是表演还是真心着急,至少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做出来了。
刘洋吊着眼珠子含含糊糊的说:“我舅从来不跟人明刀明枪的磕,有啥事就从背后捅咕,捅咕赢了,跳出来跟对手握手言和,捅咕输了,无非损失点钱和精力,至少面子上过得去,你说你们现在跟侯瘸子闹的那么厉害,他不出事还好,万一出事儿,警察第一个找你们,信不?”
程正龙拽了拽刘洋的胳膊出声:“洋哥,你喝多了。”
刘洋打了程正龙手一下,歪着膀子继续说:“这才哪到哪,我还没正经放开喝。”
我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咧嘴笑道:“就是,我洋哥啥量我还没数嘛,来土豪洋咱俩走一个。”
喝多的人永远都说自己没醉,相反总嚷嚷着醉了的人心里却比明镜还亮堂。
“来,带我一个!”
“洋仔,来咱俩也整一杯,这两年你我都没正经八百的喝一回。”
见我主动奉承,钱龙和杨晨马上明白过来,纷纷笑着跟他碰杯。
是人就爱被捧着,不然老祖宗也不会给咱留下“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组训。
又是两瓶啤酒下肚,土豪洋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他拍着大腿得意洋洋的说:“这事儿要是搁我舅身上,我寻思舅铁定能舔下脸,主动去找侯瘸子修好,他经常说的一句话,示人以弱才是最牛逼的自我保护,运气就爱站在低调的人这头,你们自己想啊,谁会没事儿研究蚂蚁每天都干嘛,但咱城里如果来了条狼,信不信所有人的眼珠子肯定全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他看。”
我沉思片刻后,冲着刘洋再次举杯:“这话没毛病。”
别看刘洋平常好像一副小人嘴脸,但喝多了偶尔还真能蹦出一两句发人深省的话来。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越是不起眼的小玩意儿越容易在人眼皮底下搞破坏。
刘洋揉了揉喝的涨红的脸蛋子,一脸高深莫测的嘟囔:“所以说啊,别浪上,该弯腰时候就弯腰,不丢人!以前你们求和侯瘸子,人家指定正眼都不带往瞅的,可现在不一样,你们内个什么兵哥,今天在会议室差点没把他吓尿,现在去求和,是给他台阶下,虽败犹荣。”
钱龙眨巴两下小眼,很是崇拜的端起酒杯:“诶我去,我洋哥这两句嗑唠的真**硬,我干了,你随意啊!”
刘洋彻底懵圈了,拖着腮帮子傻笑:“擦,这些都是皮毛,我就是不爱学习,不然北大演讲系的状元妥妥是我的。”
瞅了眼空荡荡的纸箱子,我朝杨晨使了个眼神说:“没酒了,我下楼再搬一箱子去,你们先喝着。”
杨晨轻问:“你身上有伤,我去呗。”
我朝杨晨摇摇头,示意他继续套刘洋的点话,笑着说:“别介,咱洋哥就爱跟你唠嗑,多跟着洋哥取取经,**,手机给我使一下。”
刘洋一把攥住杨晨的手说:“就是晨子,这帮人里我最喜欢跟你聊天,别看咱俩平常不对路,带我服你,至少让我一个人养活一家老小我做不到。”
从出租房里出来,我径直走向小区门口的超市,酝酿半天后,我蹲在路边,拨通冉光曙的号码,小超的出现,让我没由来的恐慌,因为除了他以外,还有个神神叨叨管我们要“笔记本”的疯子,人的精力有限,我们不可能一天啥事不干,就防着人偷袭。
冉光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我连续打了三四通电话,他才接起来,张嘴就骂:“有屁快放,忙着呢。”
我也摸透了他的秉性,越是低声下气跟他说话,他越蹬鼻子上脸,干脆顶了他一句:“本身寻思跟你汇报一下,我今儿跟陆国康的关系更进一步,那算了,拜拜..”
冉光曙立马转变语气,和蔼可亲的问:“你看你这孩子脾气咋那么烈呢,具体咋回事?”
我把白天在会议室的事情跟他简单说了一遍,但隐去了“吕兵”的桥段,只说我们被暴揍了一顿,才让侯瘸子泻火。
听完我的话,冉光曙沉默半晌后问:“你意思是陆国康很直接的告诉你,他在干毒的生意是么?录下来音没有,这是很重要的证据。”
我没好气的说:“冉爷,你真当我是诸葛亮,会未卜先知呐,我怎么知道他下句话会说什么,而且当着他面我掏出手机录音,你当他瞎啊?”
冉光曙讪笑两声说:“也对,安全一点比什么都重要,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千万录下来音,只要你能再找到他藏毒的地方,这事儿基本上就算定下来了。”
我夸张的说:“还有个事儿,你昨晚上是咋帮我擦的屁股,刚刚那个小超突然冒出来,拎着枪要嘣我!”
冉光曙的调门立时间提高:“他手里有枪?准不准?”
我微微一愣,硬着头皮说:“废话,我亲眼看见的能有假?你寻思他会拿把滋水枪吓唬我不?”
冉光曙笃定的保证:“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了,这个小超很狡猾,昨晚上抓捕他的时候,拘捕袭警,我们两个同事被他刺伤了,再有他的消息,你第一时间打给我,我亲自抓他。”
就在这时候,我背后猛不丁传来王影的声音:“王朗,你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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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借钱
听到王影的声音,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匆忙挂断电话,然后才回过去脑袋。
王影手里拎着两塑料袋的青菜和一些熟食,满眼迷茫的望着我问:“你干什么呢?”
我吞了口唾沫,言不由衷的编瞎话:“没事儿,刚才给老王打个电话,好几天没回去了,怕他担心,含含姐和媚儿呢?”
说话的过程,我随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王影狐疑的来回打量我几眼说:“含含姐的丝袜破了,媚儿陪她一起去夜市上了,你刚才真跟你爸打电话的?”
我装腔作势的拿出手机抻在她脸前说:“如假包换,不信你看通话记录。”
恋爱中的女孩都喜欢疑神疑鬼,你越是捂着藏着,她的好奇心就越重,相反你直接了当的让她看,她反倒不会去真看,这也是我这几次搞对象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我不看,相信你。”王影扭过去脑袋,低声说:“我刚刚也给你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你这几天比较忙,手机丢了,让他别担心。”
听到王影的话,我心底暖烘烘的一片,现在不图钱不图利,还能处处替你考虑的女孩子真心不多见了,最关键的是她爱屋及乌,因为我的缘故,对老王也明显很照顾。
我猛地想起来自己下楼的初衷,拍了拍后脑勺说:“想起来,楼上没酒了,我再去买点,你等着我昂。”
王影接过我手里的塑料袋,调皮的打趣:“菜给我吧,我先上楼做饭,省的把你们这帮老弱病残全饿瘦了。”
望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蛋,我的心也跟着晃动一下,想都没想在她脸上“吧唧”啃了一口,随即掉头就跑。
王影羞涩的从我身后喃喃一句:“真讨厌..”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嘴里骂着“讨厌”其实就是开心,张嘴闭嘴喊着“不要”,其实就是继续,详情可参照岛国的动作小电影,当然医院内个叫江静雅的小护士不在此行列,那娘们好像是从上个世界穿越过来的,亲她一口嘴巴子能给我抽出花来。
我边傻笑着删掉冉光曙的电话号码,边按下老王的手机号,交代他务必跟我口径保持一致。
电话接通以后,老王哼哧哼哧喘着粗气问:“什么事儿啊晨子?”
我咳嗽两声说:“是我,你忙什么呢?”
老头的声音立马变得欢悦:“刚吃完饭,蹬自行车锻炼身体呢,嘿嘿..”
我长舒一口气说:“这几天公司老板安排我去外地出差,你自己多照顾自己,没钱就去咱厨房的碗柜里取,想吃啥买点啥。”
他不放心的交代我:“我有钱,你不用担心我,刚才小影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跟着一个房地产的老板干活,千万跟着人家好好干,别惹祸,收住自己脾气,听着没?”
我特烦他的婆婆妈妈,不耐烦的应了一嘴,就挂掉了电话。
从超市里买完酒,我哼着小曲往回走,准备上楼的时候,突然看到经常跟刘洋一块玩的钮涛穿一身粗布的迷彩服跟几个中年人从一辆货车上蹦下来,完事一块卸车上的家具。
顿时好奇的走了过去,抬腿踢了他屁股一脚问:“你家也搬这块了?我说刘洋给你打电话没打通,我们住六单元二楼201,待会忙完过来一块喝点。”
看到我,钮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不是,我寻思晚上闲着也是闲着,给搬家公司打零工呢。”
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中年人,板着脸呵斥:“涛儿,能不能干完再唠,正经事干不了,闲扯皮你一个顶仨。”
钮涛朝我干咳两声说:“成,待会我就过去。”
我也没多问什么,点点头转身闪人,钮涛是刘洋一系的,上学时候大家关系处的虽然还不错,但这两次遇上事,他也没往我跟前站过脚,所以我们现在的交情仅限于比普通朋友。
回到楼上,刘洋这个傻出完全喝大了,正脸红脖子粗的跟钱龙研究秦始皇到底姓秦还是姓赵,其他人则各聊各的,王影一个人从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忙碌。
我鼓着眼睛臭骂:“都他妈属大爷的是吧,合着我们两口子就该伺候你们呗。”
卢**鼓着腮帮子喊:“冤枉呐,影姐嫌我们添乱,把我们都撵出来了。”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朝厨房走去:“就**你一天歪理最多。”
刚走了没两步,房间门突然被人敲响,我随即打开门,没成想竟然是钮涛,钮涛一脑子汗珠,进屋就冲着刘洋喊:“洋哥,能不能把我这月工资先预支了?我家里出点急事。”
“啊?”刘洋懵懂的抓了抓侧脸说:“这会儿财务早下班了,我使啥给你预支呐。”
钮涛额头上的褶子几乎拧在一块,焦急的哀求:“那你先借我一万行不?我真急用。”
刘洋一下子酒醒了,苦着脸说:“我上哪给你变一万块钱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消费水平,这月刚买了块表,前台又换了两条车胎,啥事啊,这么急?”
钮涛红着眼圈小声说:“还是我妈的病,医院说她情况不稳,需要马上..”
刘洋苦着脸说:“涛儿,不是我小气,我真没钱了,要不明天我帮你问问我舅吧。”
“那..那算了,我再找亲戚借点。”钮涛怔了一怔,强颜欢笑的抽了抽鼻子,掉头准备离去。
我想了想后喊住他问:“用多少啊?我这儿有点。”
钮涛不敢相信的望向我,眼泪直接“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朗哥,我用一万。”
我冲着卢**说:“**,我刚才给你那个信封呢?咱现在没啥急事用钱,先借给他吧。”
“这儿呢。”卢**挺无所谓的从屁兜里掏出信封拿给钮涛,信封里是陆国康白天给的一万块钱。
接过信封,钮涛连连抹了两把泪朝我们又鞠躬又感谢,我特别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前阵子老王住院,我感受过一模一样的无助。
我拍了拍他肩膀说:“快去吧,需要帮忙言语一声。”
打发走钮涛以后,怕刘洋尴尬,我朝他笑了笑说:“别多想,我们手头上正好有点闲钱。”
刘洋抹了抹嘴角摆手说:“我倒没啥想法,主要怕你们这钱打水漂,他家啥情况你们也知道,他妈现在又得了肝硬化,这钱..”
卢**撇了撇嘴吱声:“啥时候有啥时候还吧,我反正不着急。”
我直接岔开了话题:“喝酒,喝酒!”
我们不算什么有钱人,拿出去一万,心里要说不打哆嗦那是吹牛逼,可有些事儿不能用钱去衡量,兴许我们这次拉了钮涛一马,他就能挺过去,将来大家见面至少不会尴尬,至于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那就是扯犊子,终归到底,我们这帮人本质里都是善良的。
这一晚上就在我们吃吃喝喝的浪荡中度过,刚开始我还打着套刘洋点话的想法,谁知道酒一入喉,立马管不住自己了,没多会儿就彻底喝迷糊。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我和卢**、钱龙躺在卧室的小床上,姿势略微有点少儿不宜,起床以后,我脑袋晕乎乎的,扶着墙跑厨房找水喝,没多会儿钱龙仍在客厅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是杨晨的号码,我替他接了起来。
杨晨声音粗犷的骂了一句:“睡醒就麻溜滚到雪糕厂帮忙,装修大体完事了,咱几个研究一下怎么拉摊子进来入驻,小影、媚儿和含含都在这儿忙活呢,你们仨自己感觉有脸不?”
放下手机,我踹醒他俩,简单洗刷一下后,开着那台破破烂烂的“吉利”车直奔雪糕厂,路上我拿钱龙的手机给昨天我存的那些摆烧烤摊的老板们打电话。
我先拨通一个号码,笑呵呵的说:“喂,是兄弟烤吧的张哥吗?我叫王朗,最近在咱烧烤广场对面又新弄了家美食广场,听说你们烧烤广场又涨租金了,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儿发展,没兴趣啊,打搅了..”
接连打了四五通电话,都是无疾而终,气的我又跺脚又骂娘。
钱龙费劲巴巴的用一只手打着方向盘,扭头看了我一眼说:“这些人都在烧烤广场干多少年摊子了,累计的人气肯定比租金更值钱,别费劲了,咱再想别的招吧。”
卢**沉默几秒钟后开口:“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小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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