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头狼TXT下载头狼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848 乘胜追击?

    张星宇抻了抻脖颈,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朝我撇嘴:“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你如果现在还觉得捶我一顿合适的话,那就尽管动手吧,林哥、辰哥,你们让让,提前声明昂,别打我小胸口,我有病,不定啥时候会倒下,到时候再连累你故意杀人不合适。”

    说罢话,这货还故作虚弱的“咳咳咳..”干咳两嗓子,一副要吐血的架势。

    面对他的无赖泼皮,我当时就被气笑了,举了举拳头笑骂:“你特么的..”

    “王朗实话实说昂,咱俩之间默契没问题,但你真差点破釜沉舟的狠辣。”张星宇皱了皱鼻子,分别扫视一眼姜林、李俊峰和星辰,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裹在嘴里:“我给疯子打电话的时候,说的很清楚,他们回来就是当棋子的,绝对会有生命危险,人都不是傻子,办不到的事情会懂如何拒绝,他们既然回来啦,就证明有这个把握。”

    “嗯。”哥仨同时点点脑袋,承认张星宇说的事实。

    姜林翘着二郎腿坐下,点燃一支烟巧笑:“你拿大家当兄弟没问题,可弟兄们同样也没把你当成外人,我和星辰岁数比你大,总拿你当成小弟弟看待,疯子跟你的关系更铁,这种情况,你不让我们回来,我们都觉得你是在看不起哥几个。”

    我赶忙解释:“林哥,我没那么想。”

    “你有你的想法,我们同样有自己的坚持。”姜林拽开自己的领口,指了指胸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纹的狼头朝我龇牙笑道:“狼纹身,我们仨身上都有。”

    李俊峰和星辰同时撩起来自己的衣裳,我看到二人的胸脯也全都纹了一只立耳龇牙、口中往出渗血的狼头。

    不同的是李俊峰的狼头嘴里似乎咬着一只血肉模糊的人手,而星辰的狼头头顶则踩着一只展翅狰狞的秃鹫,姜林的纹身图案最大,差不多能有半个篮球那么大,墨绿色的眼睛,腥红的舌头,像极了我曾经在“炼狱”里见过的一匹土狼。

    见我目瞪口呆的瞅着哥仨,姜林放下来衣裳笑道:“哈哈,是不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疯子年纪小瞎折腾就折腾吧,我们俩眼瞅三十岁的人了,还整的这么乡村非主流。”

    “没有。”我使劲嗅了嗅鼻子摇头。

    李俊峰丢给我一支烟出声:“我们哥几个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你,咱虽然没在一块,但必须是个群体,你是头儿,你有你的任务,我们几个同样有自己职责,总不能找食物的事儿你干,处理内部和外部的问题你干,连干仗侵略还是你干吧?”

    张星宇“吧滋吧滋”的裹着棒棒糖,贱不拉几的坏笑:“看的我热血沸腾,回头我也高低去整一个纹身,纹这玩意儿疼不林哥?”

    星辰乐呵呵的说:“嫌疼可以打麻药。”

    “那就是肯定疼喽。”张星宇眨巴两下豆绿似的小眼,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嘟囔:“得了,我还是上某宝买纹身贴吧,各种灰太狼,一天一个样。”

    “哈哈哈..”

    一屋子人顿时被张星宇给逗乐了,先前的不快也瞬间烟消云散。

    闹腾一会儿后,张星宇表情认真的戴上自己的小眼镜,侧目看向我问:“好啦,事情经过咱们唠完了,接下来你咋想的?”

    我叼起烟卷道:“今晚上闹的挺大也挺荒唐,尤其是乐子打人的事件肯定得比较公开的解决一下,我意思是让他明天白天投案自首去,尽可能的挽回一点咱们的正面形象,皇上非法持械让警察抓了个正着,这事儿肯定一时半会也处理不干净,那就索性整出个大义灭亲的局来,事后我在托关系吧。”

    “思路没问题。”张星宇点点脑袋,迟疑几秒钟后,干咳着望向我。

    我白了他一眼笑骂:“有啥坏屁赶紧放。”

    “提前声明,我就是建议,你不接受可以,但不能揍我!”张星宇清了清嗓子,故意往旁边挪动两下屁股,跟我保持两米的安全距离,眨眨眼说:“乐子就这么进去感觉有点亏,要不让他顺带咬李倬禹一口吧?咱们可以乘胜追击。”

    我想了想后努嘴:“说具体的。”

    张星宇再次往旁边挪动两下屁股后,语气低沉的说:“乐子为啥要打人?总得有个由头吧?我意思是让他自首的时候,直接说他是因为嗑药了,脑子迷糊才会动的手,警察肯定会问,药从哪来的,直接一口咬在李倬禹身上,反正今晚一过,药检尿检啥也查不出来,大不了咱找法医花点钱,乐子连打人的事件都能承认,更何况是磕药这种小问题,首先从道德上给人一种信服的感觉。”

    “我去尼奶奶的..”我起身就要抓他,这小子跟泥鳅似的“呲溜”一下滑到姜林的身后,探出来半个脑袋嘟囔:“老爷们说话要算数,你答应过我,不会揍我的。”

    “你特么脑子有问题吧?咋啥人啥事都算计?”我烦躁的指着他臭骂:“乐子是我兄弟,不是棋子,让他去自首,我已经够肉疼的了,你现在还跟我扯这个?”

    张星宇缩头缩脑的辩解:“是你不理智好不?聚众斗殴顶多判一年,就算再加上一条吸食d品,无非多几个月的戒赌期,用两年的时间,可以成功让李倬禹麻烦缠身,你自己算算是赚是赔,如果是我干这事儿,我不光让孟胜乐承认吸d,还肯定会想办法通知钱龙也这么说。”

    李俊峰牢牢的按着我,无奈之下我只好脱下鞋子,朝张星宇抛了出去:“再特么哔哔,我削你昂!”

    这事儿我肯定不能干,他俩都是有对象的人,而且女方家里也全见过他们,从外面小打小闹无所谓,真要是跟“毒”挂上钩,让俩姑娘往后咋跟人说,即便我可以跟她们解释,她们心里会不会产生芥蒂。

    张星宇同样也有些上火的指着我骂咧:“王朗,抛开哥们情义,我问你,如果今晚上咱们没能靠陆国康扭转乾坤,孟胜乐和钱龙会被判的轻不?你肯定会说,你可以安排他们跑路,他们跑路难道就光彩了吗?你就是不果断。”

    我清楚张星宇说的特别有道理,可心里有些梗属实过不了,总共就我们哥几个起家,现在杨晨闹到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孟胜乐和钱龙如果再锒铛入狱,我身边还剩下谁?即便能给李倬禹扳倒,还有什么乐趣。

    我深呼吸两口,摇摇脑袋道:“我不跟你争辩这些,他们可以自首,但绝对不能干这事儿。”

    张星宇气呼呼的跺着脚咒骂:“你就是个傻逼,呸,大傻逼,放着乘胜追击的戏码不演,非等到人家李倬禹重整旗鼓再回来收拾你,到那时候你就知道啥叫实力差距了。”

    “行了行了,这事儿不商量了,朗朗是头儿,他说啥是啥。”姜林冲着张星宇挤眉弄眼的歪歪嘴,然后从旁边的床头柜里翻出来几瓶白酒和一些速食品,朝着我摆摆手道:“朗朗,我刚刚听小宇说了,有个兄弟在云南被人扣住了,今晚上咱哥几个喝点,明天我们启程去办这事儿,你看咋样?”

    我摸了摸鼻头,有些意外的说:“你们去?”

    姜林塞给我一瓶白酒道:“那肯定我们去最合适了,云南距离缅甸最近,真要是捅出来什么篓子,我们也方便跑路,你要不放心就让小宇陪着我们一块也ok。”

    星辰跟我碰了一下酒瓶解释:“不去云南,我们也得马上离开山城,今晚上不光疯子动枪了,我和姜林也在洗浴开了好几枪,嘣残废两个辉煌公司的高层,监控录像肯定都给我俩拍下来了。”

    我想了想后,眼下他们过去确实最合适,侧目望向张星宇问:“你有问题没?”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呗。”张星宇翻了翻白眼,余怒未消的冷笑。

    李俊峰浅笑着举起酒瓶:“痛快喝点,谁也别矫情了昂..”

    五支酒瓶碰撞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这天晚上,我跟着他俩几个绝对喝透了,连啥时候睡着的都不记得,反正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手机扔在枕头旁边,正“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看了眼是江静雅打过来的,我马上接了起来。

    江静雅焦躁的出声:“老公你干什么去了?乐子到警局自首了,小胖子还帮他联系了几家媒体。”

    “什么?”我一激灵爬了起来,心底瞬间浮过一抹不好的预感,我压根都没来得及跟孟胜乐聊自首的问题,他怎么会如此主动...

849 他的选择!

    刹那间,我身上那点酒劲像是全都散掉了,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趴了起来,抓起外套就往出跑,结果跑到门口,我却发现怎么也拽不开房门,气的不由“咣咣”暴踹几脚,扯着喉咙喊:“有人吗?帮我开下门!”

    可门外似乎根本没有人,不管我怎么拍打狠踹,始终都没有动静。

    我掏出手机,按下张星宇的号码,连续打了三四通,这个狗篮子才慢悠悠的接起来:“什么事情啊朗锅锅?”

    我癫狂的破口大骂:“卧槽你血麻,是不是你怂恿乐子去自首的?还有联系记者啥的,你到底想干嘛?”

    张星宇仍旧不急不躁的浅笑:“林哥昨晚上跟你说的话全白说了,一个组织一个团队,必须得分工明确,你不忍心下的决策,我有义务帮你下,因为我也是这个组织的一员,我希望自己可以越走越好,乐子咬死李倬禹对咱们百利无一害,我跟他面对面聊的,没有任何威逼利诱,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这么干,你有什么权利否决?”

    “你别他妈跟我扯淡拽文的!”我喘着粗气咒骂:“让人赶紧把我放出去。”

    张星宇嬉皮笑脸的说:“亲爱的朗锅,你还是先冷静冷静吧,我告诉宾馆的人了,你有很严重的暴躁症,每天发病俩小时,也替你付过砸烂东西的赔偿,你要是不爽,就好好砸一会儿吧,他们两个小时后会替你开门的。”

    我气急败坏的咆哮:“我槽尼玛,你千万别让我再抓着你。”

    “挂了昂,暴躁的裤衩王。”张星宇贱笑一声将电话挂断,我再打过去的时候,这货已经“不在服务区”,明显把我给拉黑了。

    “狗篮子,狗哔!”我恨恨的又踹了两脚房门,按下孟胜乐的号码,电话是通着的,但就是没人接听,我不住的小声念叨:“你快接啊兄弟,求你了,接啊..”

    打了五六通电话,孟胜乐始终没接,这时候江静雅给我发来视频。

    视频那头对着警局的正门口,孟胜乐一袭黑色西装,表情平静的杵在原地,旁边围了好些扛着摄像机、录像机的记者啥的,还有不少握着手机的路人。

    江静雅的声音从手机旁边传出:“乐子,你朗哥接了,快跟他说吧..”

    孟胜乐扭过来脑袋,朝着旁边那帮记者双手合十的作揖,声音低沉的呢喃:“大家等会再拍,容我先跟我家里人说两句话,道个别,拜托了。”

    说完以后,孟胜乐走到江静雅的手机镜头底下,挤出一抹微笑道:“朗哥,小胖砸把厉害关系都跟我聊透了,我觉得他说的很在理,咱现在势小,除了委曲求全,就是破釜沉舟,求全意味着咱得继续猫着,所以我选择沉舟,从崇市咱俩一块装聋哑人骗钱开始,就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这次换我守护你,换我替咱们这个家干点事儿。”

    我心急如焚的喊叫:“你说这干**毛,听我说哈,待会你可以承认自己打人了,但绝对不能听小胖子的,乱扯别的事儿,打个架啥的,咱好跟家里人解释清楚,你要说你吸d了,婷婷和她妈咋想你,你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咋交代,听话行不傻兄弟。”

    “你听我说完朗哥,我时间有限。”孟胜乐提高调门道:“咱特么都是小人物,可非想要活的伟大点,不在背后低头努力,怎么人前抬头豪气?每个月一万两万的分红我给家里打着,这钱我自己捏着都觉得脸臊得慌,因为我知道,在咱这个圈子里,我现在的作用越来越小,你能看在情分上给我摆一个位置,可后进来的兄弟呢?他们会认为你任人唯亲,狗**毛不懂。”

    我的鼻子一酸,颤抖的出声:“兄弟,你别这么想..”

    孟胜乐的鼻子红通通的,眼里喊着晶莹的泪花,抽泣的低吼:“朗哥,对于我来说,能自己选择事儿的机会不多,这把我就卯足劲死磕李倬禹,不给丫裤衩子扒拉出屎来,我特么宁愿牢底坐穿,我得让你不管啥时候、走到哪,都能昂头挺胸的跟人介绍,我兄弟孟胜乐是个人物!”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仿佛“咣当”晃了一下,听孟胜乐话里的意思,他根本不止想要举报李倬禹藏d卖d,好像还有别的打算。

    我喘着大气恳求:“兄弟、乐子,你听我说,我平常骂你归骂你,可他妈是真打心眼里拿你当成自己亲人对待,你听我的好不好?先别自首了,等我跟你见上面,咱俩再慢慢聊。”

    “挂了,等我出来。”孟胜乐两手搓了搓面颊,朝我摆摆手,硬挤出个笑容呢喃:“保重啊朗哥,记住,我是咱家最不可或缺的你乐弟!”

    “孟胜乐,我他妈说话好使不?”我扯足嗓门高吼。

    “必须好使!”他朝我比划了个ok的手势,随即整理一下自己的衬衫道:“但这一次我..恕难从命!”

    一瞬间,我的肺里的空气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抽空一般,感觉呼吸都变得特别困难,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兄弟啊..”

    跟我说完以后,他毅然决然的走向警局门口,冲着那些支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咧嘴笑了笑:“大家好,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孟胜乐,系狼图腾夜总会的前业务部经理,同时也是即将开业的狼图腾旅行公司的一名业务员,还是昨天晚上,在山城很多人的朋友圈、群以及贴吧、论坛里疯传的那个打人视频的元凶。”

    一个记者抻着话筒问道:“请问孟先生对昨晚上的打人事件作何解释。”

    “我供认不讳!”孟胜乐抿嘴低声道:“同时我也在这里向昨天晚上被我无端攻击的陆国康先生表示歉意,但我想声明一点,昨晚上的事情完全属于我和陆国康先生的私人恩怨,和狼图腾夜总会以及老板王朗并无任何关系。”

    “请问您和陆国康先生有什么具体恩怨。”另外一个记者也马上架起来话筒询问。

    “怎么说呢..”孟胜乐低下来脑袋,迟疑好半晌后,撸起自己的袖管,露出几排密密麻麻的针眼,吸了口气道:“我是个吸d者。”

    “哗..”

    一群记者和旁边那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纷纷开始小声的嘀咕。

    “对,没错!我本人是个吸d者。”孟胜乐像是自我肯定一般,提高调门道:“勾引我走上这条道路的人正是陆国康,我是崇市人,陆国康是临县人,两座城市距离不到一个小时,并且他在崇市生活过很久,这一点大家可以通过警方考证,大概两年前,我通过朋友认识了陆国康,并且从那时候开始彻底染上了d瘾,随后又通过他结实了山城辉煌公司的项目部经理李倬禹,并且长期为李倬禹充当商业间谍,我稍后会向警方检举一些黑账本,大家可以关注一下,如果账本并未公布于众,那么呵呵呵,各位请自行脑补吧。”

    李俊峰伸了个懒腰道:“好了,话题扯远了,大家都很好奇,我昨晚为什么会和陆国康先生发生矛盾对么?因为我当时吸食了大量由李倬禹提供的d品,脑子处于极度混乱状态,肯定会有人觉得我在血口喷人,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大家,绝对没有,等我自首以后,我会供出来一个李倬禹以及辉煌公司藏d的小型仓库,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在警局门口蹲点,追查此案件。”

    “辉煌公司不是搞对外贸易的么?怎么会藏d啊..”

    “就是啊,太不可思议了,李倬禹竟然是个药贩子..”

    一众记者再次开始议论纷纷,听到这儿,我想起来之前张星宇圈的那个辉煌公司的小财务,就是之前被李倬禹打死的发小,我们从他手里获得一份张星宇行贿洗钱的黑账本,当时张星宇告诉我,这本子拿出来容易闯大祸,我信以为真了,敢情他从那时候开始就在预谋这起事件。

    孟胜乐轻咳两声后,拜拜手臂道:“最后一句,昨晚上的事件,纯属我个人行为,跟狼图腾夜总会以及头狼夜总会并无半点瓜葛,甚至于我今天之所以会站在这里投案自首,都是因为头狼夜总会的老板王朗多次劝阻和鼓励。”

    说完以后,孟胜乐彻底解下来领带,直接甩到地上,侧头看向我江静雅的手机镜头,用口型朝我轻吐俩字:保重

    “傻兄弟啊..”我的泪水瞬间决堤,说出这一堆话,就意味着他身上的事儿肯定不止是个打架斗殴那么简单,如果法律真的追究,他可能还会数罪并罚。

    边哭我边使劲拿脑袋撞击墙壁,就在昨天晚上我还戳着他脑门大呼小叫,可今天他却做出这样的选择,如果时光可以倒回,我真的特别想好好抱抱他。

    江静雅红着眼睛,把脸抻到镜头里面,朝着我哽咽:“老公,乐子做出了他的选择,我们都劝过的,他什么都听不进去,哪怕婷婷跟他闹分手,他都一意孤行,我们..我们真的没办法了。”

    我拿袖口使劲抹擦着眼泪,泣不成声的哽咽:“让**找最好的律师,另外帮我联系廖国明和蒋光宇,中午见个面,这一把我特么要是不给辉煌公司彻底打趴下,都对不起我兄弟...

850 开怼!

    两个小时后,我这个“暴躁症患者”终于被放出了房间。

    出来以后,我就跟疯了似的打车朝江北区警局赶去,可惜我到地方以后警局门口的记者们已经散去,只看到江静雅、谢媚儿和梁雨町陪着温婷。

    温婷满脸是泪,呆若木鸡一般的望着警局的大门口一语不发。

    看到她的样子,我是打心底里难受,蠕动两下嘴唇出声:“婷婷..”

    温婷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泪眼婆娑的望着警局的大门口呢喃:“乐子,走了..”

    “婷婷,真的很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他。”我深呼吸一口气,走到温婷的身边,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他的暴风骤雨。

    然而温婷并没有如我想象中那么激动,只是眼神呆板的仰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又重重垂下来脑袋,声音很轻的念叨:“他总是告诉我,对你要心怀感恩,因为没有你,他现在可能还是个不入流的小混子,所以你交代给他的每件事情他都尽心尽力。”

    谢媚儿搀着她的胳膊轻声安抚:“别这样婷婷,朗朗心里也不舒服。”

    温婷挤出一抹惨笑,长长的头发散落在侧脸旁,低语:“半夜你们可能都睡觉了,他趴在桌上背旅游方面的相关知识,他只有初中文凭,平常看小说很多字都不认识,可就是这样,他把整本的《旅游精要》背下来了,他说这样跟你出去谈事,你不会丢人。”

    我抽搐两下鼻子,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接茬。

    温婷说着话,泪水就如同潮涌一般泛了出来,哽咽:“他的前胸后背至少有**处刀伤,怎么来的,你们都知道,上一次他耳朵都差点被人砍掉,我哭着求他,我们离开吧,他跟我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他说他离不开这帮人,注定就是个混子。”

    我攥着拳头保证:“婷婷,我会想办法,尽快让乐子出来的。”

    温婷抹了一把眼泪,侧头看向远方:“他可能并不杰出,但他在我这里是独一无二的。”

    “对不起。”我机械的重复着歉意。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我迟疑一下没有动弹。

    “你快去忙你的吧,这里有我们呢。”江静雅红着眼睛朝我递了个眼神。

    我知道,我继续从这儿杵着也于事无补,反而会让温婷心里更难受,怔了怔后,掏出手机朝旁边走去,电话是卢**打来的,我刚一接起,他就直接出声:“国明和蒋光宇来咱们夜总会了,你也抓紧时间回来一趟吧。”

    “嗯。”我应了一声,压低声音道:“让六子和大侠马上到辉煌公司门口守着,我估摸着李倬禹十有**会躲起来,电话遥控,但辉煌肯定需要运作,揪出来被李倬禹遥控的高层。”

    “明白!”卢**脆声回答。

    我想了想后接着说:“告诉大小涛随时做好嘣人的准备,提请他们安排好躲藏的地方。”

    卢**深吸口气应承:“行,我待会就安排。”

    我咬着嘴皮继续安排:“再有就是通知眼哥和秀秀姐加快步伐,各地合作的旅行社如果暂时没谈妥的话,就先不要谈了,想办法让旅游公司先开业再说,乐子今天拿自由帮咱们打了一次广告,必须得趁着这个劲头,将公司名气推出去。”

    卢**犹豫一下后发问:“会不会有些着急?”

    我低声解释:“现在是个信息爆棚的年代,今天的事儿明天可能还有人记得,后天估计就没多少人提了,乐子昨晚上打人的视频多红火,但一个礼拜后,这事儿就能平息,所以必须得趁着这个劲头。”

    “明白了,我立刻联系眼哥和秀姐。”卢**不是笨人,在做生意方面,他绝对比我有天赋,只需要稍加提点,他就能瞬间会意。

    交代完卢**以后,我再次回头看了眼警局门口,江静雅不住的朝我摆手驱赶,我知道她是怕我继续留下来,待会被温婷刺激到,点点脑袋后,拦下一辆出租车朝夜总会返回。

    半个小时后,夜总会的茶艺师,我见到了先我一步而来的廖国明和蒋光宇,二人盘腿分别坐在茶案两侧,时不时小声念叨两句什么,见我推门进来,蒋光宇的脸上立即出现一抹笑意,廖国明则蠕动两下嘴角,欲言又止。

    看二人的表情,其实不难分析出他们跟我的关系。

    廖国明递给我一支烟,轻声安慰:“乐子和皇上的事儿,别太难过,我刚才和蒋哥商量过,会竭尽全力帮他们的,来你这儿之前,我特意去见过一个在山城法院任职的长辈。”

    我挤出一抹苦笑,抱拳道:“麻烦了。”

    蒋光宇乐呵呵的朝我努嘴:“你这次的反应速度不错,不光成功洗白,而且还把李倬禹给拖下水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特意给领导打过电话,领导说等你们旅行公司开业,他会安排底下几个信得过的领导去剪彩,替你们壮下声势。”

    我舔了舔嘴皮,看向蒋光宇道:“乐子手里攥着一份黑账薄,我不清楚这里头有没有你们领导的班底,待会你跟领导沟通一下,如果有的话,尽可能让他早做准备,如果没有的话,这也是一个铲除异己的好机会。”

    “哦?”蒋光宇微微一怔,随即点点脑袋笑道:“意外之喜啊,我们领导和一个陈姓领导正好不对路,而那个陈姓领导恰巧一直在扶持辉煌公司。”

    我站起身,朝着二人深深鞠了一躬:“再有,就是我恳求、乞求两位哥哥,可以帮帮我兄弟,我能容忍乐子和钱龙双双入狱,但期限不能太长,尤其是乐子,最多两年。”

    “皇上非法持械,已经是事实,应该是三年起步,我可以帮忙做到判二缓一,完事再联系公安医院出示传染病病例,保外就医。”蒋光宇想了想后说:“至于乐子,现在还没法确定他具体准备往自己身上安多少罪名,所以我很难保证,只能说让他不受罪,绝对安全。”

    “谢谢啦。”我搓了搓眼角,再次鞠了一躬。

    廖国明递给我打火机问:“朗朗,你现在有啥后招没?”

    跟蒋光宇功利性质极其明显不同,廖国明表漏出来的模样显得格外真诚。

    见我不说话,他咽了口唾沫道:“不行,你就暂时休息两天,旅游公司那边需要的流程我帮你跑,毕竟我也是合伙人之一。”

    “不需要休息,我要再狠砸李倬禹一把。”我摆摆手,棱着眼珠子道:“他不是跟我玩声东击西吗,我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两天牟足劲骚扰辉煌那帮高层,让他感觉我好像要整辉煌公司,其实老子的目的就是他。”

    “具体有啥想法?”蒋光宇眨巴眼睛问我。

    我皱了皱眉头,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摇摇头说:“目前还没想出来具体方案,脑子有点乱,等我琢磨透彻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会跟你们联系的。”

    “妥,旅游公司具体开业时间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到时候好让领导帮着安排。”蒋光宇站起身来,拍了拍我肩膀道:“别太焦心,这一仗玩的特别棒,至少让半个山城人都知道了头狼和王朗。”

    我苦笑着摇摇头道:“但我付出了两个兄弟。”

    “我先回单位,有啥事及时沟通吧。”蒋光宇叹口气,夹步走出房价。

    等他离开以后,我看向廖国明道:“国明,我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你说!”廖国明马上点点脑袋。

    我语重心长的说:“以你家的关系,肯定能查出来李倬禹和市里某些领导关系匪浅,不需要帮我挖级别最高的,就帮我找一两个中层的,可有可无,平常又不太显眼的那种。”

    “你想..”廖国明犹豫一下后,拨浪鼓似的摇头:“不成朗朗,芝麻官也属于国家正式编制,你要瞎干,最后肯定要吃锅烙。”

    我压着嗓子,声音很小很小的说:“放心吧,我手底下有两个专门干脏事的兄弟,战火烧不到我身上,这事不要让蒋光宇知道...”

851 社会人有泪不轻弹

    对于蒋光宇这个人,我一直有种抓不着、摸不透的感觉。

    可能是家庭环境的熏陶,再加上常年跟在领导身边当司机的缘故吧,这个人不管何时何地总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一般的精干劲,甭管啥时候见到他,他的嘴角好像都在随时上扬,挂着一抹客套却又不会显得很亲近的微笑。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俩即便已经快变成“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我对他仍旧会本能的保持一种警惕。

    当天中午,我们仨人从夜总会的茶艺室聊完以后,就各自开始张罗起来。

    因为孟胜乐涉及的案子面比较广,所以短时间内,我们很难跟他见上面,但廖国明跟我拍着胸脯保证过,他一定会找关系让乐子在里面呆的舒舒坦坦。

    时光荏苒,很快孟胜乐自首的事情就过去了一个礼拜,这段时间里山城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其实已经暗潮涌动,负责在辉煌公司附近盯梢的六子和贺兵侠告诉我,李倬禹这个狗渣已经四五天没露过面了,公司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交给一个姓钱的秘书在打理。

    而蒋光宇则在昨晚上的聚餐上跟我们聊了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孟胜乐手里那份黑账簿涉及到了山城九大主区不下三十名不同单位、不同岗位的吏员,据说山城纪委已经为此成立了专门的工作小组,可能随时会采取抓捕行动。

    这天早上我正和卢**在办公室研究“旅游公司”开业的具体事宜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响了。

    卢**“嗯嗯啊啊”的接起来寒暄几句后,挂断手机朝着我低声道:“今天中午皇上在渝中区开庭,咱一个内部朋友通知我,可以带点东西过去跟他见个面,你看需要告诉媚儿一声不?”

    我抿嘴沉默片刻后,点点脑袋:“通知一声吧。”

    自从孟胜乐和钱龙锒铛入狱,家里的那“半边天”好像顷刻间塌陷似的,谢媚儿和温婷见天以泪洗面,基本上哪天都会喝的伶仃大醉,可最让我煎熬的是,两个女人喝醉以后,从来不会跟我吵闹,只会视我如无物,哪怕她们骂我一顿、打我一顿,我都觉得比现在舒坦。

    “唉..”卢**叹了口气,拍拍我肩膀道:“别人不懂你心多难受,我明白,放心吧,关系我和国明都打点过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挤出个笑脸摇头:“不难受,没啥。”

    临近中午时候,我和卢**带着谢媚儿、江静雅和温婷一块赶往渝中区法院。

    开庭时间在一个多小时以后,我们几个连带廖国明给介绍的那个“关系户”边聊边抽烟从法院后楼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总算看到一辆羁押囚犯的“依维柯”警车,缓缓挺了下来。

    紧跟着,四个荷枪实弹的武警率先走了下来,随后身材单薄瘦弱、个子矮小的钱龙套着“看守所”的亮黄色马甲,被拽了下来,他的双手后背,锁着一副银铐,脚踝上分别套着沉重的大铁镣子,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乱响。

    总共才一周没见着他,钱龙的脸颊活脱脱瘦了一大圈,五官完全脱相,颧骨高高凹起,嘴唇四周全是杂乱的胡茬,眼袋很重,瞳孔里遍布通红的血丝。

    “老公..”

    “皇上!”我们几个情绪激动的喊了一声,四个武警马上警戒的抬起枪管指向我们。

    廖国明介绍的那个关系户,抻手拦了我们一下,压低声音道:“你们先等等,我过去跟对方沟通一下。”

    说罢话,他快步走了过去,朝着其中一个武警比比划划的低语几句什么,随即朝我们摆摆手,我们几个快步跑了过去,关系户咳嗽两声交代:“尽量快点,不要难为几个兄弟。”

    “明白明白。”卢**一手揽着关系户,另外一只手推着刚刚跟他对话的那个武警后背,乐呵呵的吧唧嘴:“两位老哥,咱们上旁边抽支烟去..”

    谢媚儿抻手轻轻抚摸钱龙的面颊,一句完整话没能说出来:“老公,我..呜呜..”

    “哭个鸡毛哭,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挂了呢,乖,闭嘴昂!”钱龙瞪着眼珠子凶喝一声,随即没正经的笑了笑说:“人睡如小死,一睡不醒即长眠,你听听老公这两句整的有没有点文艺范?你平常不是老埋怨我说话埋汰嘛,等这次蹲监狱了,我就好好恶补一下高中和大学的课本,出来以后给你编故事,给你写小说,好不好?”

    “呜..”谢媚儿刚刚止住的眼泪刹那间再次蔓延出来,脸贴在钱龙的怀里嚎啕不止:“老公我错了,我再也不要求你当什么文化人了,只要你能好好的,我以后天天给你洗脚洗袜子好不好?你别离开我..”

    “说什么傻话呢,法院咱家开的呀,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快别搂我了,我身上脏..”钱龙的喉结有些抖动,瞪着眼睛使劲朝上翻了翻,努努嘴道:“你等会再矫情,先让我跟我朗弟儿说几句话。”

    谢媚儿哽咽的拿出来剃须刀,动作轻柔的抻到钱龙的嘴边喃喃:“我给你..给你刮胡子。”

    钱龙吸了吸鼻子望向我坏笑:“傻逼朗,眼怎么红了?”

    我捏了捏鼻头,抬手拨拉两下他油乎乎的头发出声:“关系都帮你铺好了,顶多蹲几个月的事儿,晚点我会到监狱那边再打点打点的,把心揣进肚子里,就当是去度假了哈。”

    “这两天在看守所里,我就想啊想,我命里肯定该有此劫,你说咱从崇市闹了几回事,啥**问题没有,结果一来山城,就各种麻烦不断,山城绝对是我厄地,主要也跟我的脾气有关系,我确实应该找个有人管制的地方好好想想了。”钱龙深抽了一口气苦笑:“别的我不担心,我就特么怕有人欺负你,你面不拉几的,有委屈从来不跟人说,让人欺负了,就会自己闷着脑袋抽烟,老子是真惦记你。”

    我的嗓子眼痒痒的,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冲他低骂一句:“再特么矫情我抽你了昂,知道你爱抽中华,我给你准备了几箱子,除去管教啥的,落你手里也能有几条,缺啥就及时告诉我,听着没?”

    “别的不唠了,好好保重身体,谁**的欺负你,你给我记本上,老子出来挨个扒拉他们。”钱龙声音沙哑的昂起脑袋,晶莹的泪水已经在眶子里打转,眼瞅就要淌落下来。

    “想哭就哭呗,有没人笑话你。”我一把搂住他,使劲拍了拍他的后背。

    对于钱龙,我和其他兄弟的感情完全不同,我俩既是发小,还是拜把子兄弟,活了将近二十年,我们就没怎么分开过,绝对不会比什么连体婴呆的时间短,一想到好几个月见不到狗日的,我的心里别提多堵得慌了。

    “哭个鸡毛,社会人有泪不轻弹,你也给我把马尿憋回去昂。”钱龙下巴颏枕在我肩膀上,声音很小的喃喃:“本来我还挺犯愁,我这么冒冒失失不听你话,你应该咋跟其他兄弟交代,这把妥了,只要判了我,咱家谁还能对你说一个不字。”

    “你个狗渣。”我硬咬着嘴唇,身体颤抖的重重拍打他后背几下。

    这时候,我们的关系走了过来,低声催促:“行了,时间差不多了,别让兄弟们为难。”

    “得嘞!”钱龙用胸脯拱开我,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朝着哭成泪人的谢媚儿轻咳两声:“媳妇,你往后退两步,站稳!”

    谢媚儿茫然的往后倒退两步。

    接着就看到钱龙“咣”的一下,双腿弯曲跪在地上,脑壳使劲磕了一下地面呜咽:“人家都说好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我钱龙无父无母,一直都是你委屈巴巴的陪着我哄着我,媳妇你受罪了,等我出来,我一定给你买最好的包,最亮的钻,但这事儿不能怪朗朗,你要给她使眼药,小心我出来,让你削我昂..”

    “老公。”谢媚儿又开始呜咽,并试图用手掩盖她的痛苦,她那不时的啜泣最终变成持续不断的啼哭。

    “好了,走了!”钱龙使劲抽搐两下鼻子,脸颊在肩膀头上蹭了蹭,“呸”的吐了口唾沫:“马德,演的太深情了,大鼻涕都给我干出来了,待会审判,谁也不许进去听,老子是社会人,必须得留给我家里人最光辉伟岸的一面。”

    四个武警押解着钱龙朝法院后楼走去,这犊子顿了顿,猛地抬头提高调门:“雄起,头狼!”

852 开始了吗

    尽管钱龙不让我们听审,但大家还是没舍得走。

    就杵在法院后楼,静静等待他的审判结果,盼着能够在他服刑之前再见上一面。

    足足等了能有两个多小时,我们才又见到这瘪犊子脑袋上扣着顶黑色头罩被四个武警押着走了出来,不过这次“关系户”没让我们再跟他对话,只是把卢**拽到了旁边。

    谢媚儿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老公,我等着你,不管多久都等着..”

    已经走到“依维柯”车门旁边的钱龙如同被电击到一般停了下来,随后被铐在身后的手,摆出了一个ok的手势,踉跄的钻进车内。

    我不知道头罩底下的钱龙究竟有没有哭,但几个女人全都哭成了泪人,我别过去脑袋,不停用手背擦抹蔓延出来的泪水喃呢:“兄弟,你等着,老子一定帮你把厄地变成福海!”

    回去的路上,几个女孩仍旧抑制不住情绪的呼吸依偎着抹泪,卢**靠了靠我手臂,声音很小的开口:“刚才关系户告诉我,判了两年三个月,不需要缓,到时候直接办保外就医就可以,医院关系咱们自己找,公检这边的事儿,他会帮着抹平,那家伙黑是黑了点,不过属实能办实事。”

    “就怕他太白,咱们没机会。”我边拨动方向盘,边看了眼车后座的三个女孩,同样声音很小的说:“这事儿你多上点心,我最近可能会比较忙,监狱那边该打点的一分不能少,他瘦的跟狗似的,从里面容易挨欺负,尽可能给他弄个比较舒服点的监号。”

    “已经在办了。”卢**递给我一支烟,有些不放心的说:“朗哥,咱现在手头上属实没人用了,不行就把还在住院的李云杰和何佳文往上提一点?眼哥和秀姐这两天就回来了,旅游公司也差人手。”

    我想了想后说:“让中特上夜总会帮你,李云杰位置不动,还继续负责小姐这一摊,何佳文派给眼哥,先暂时这么安排吧,过阵子我看看能不能再从老家喊几个靠谱的兄弟。”

    卢**拍了拍后脑勺后说:“诶对了,聂浩然你打算咋安排?这两天咱都忙的屁股不着地,他挺自觉的领着那俩小兄弟跑在夜总会当内保去了,前两天店里发生闹事事件,都是他帮忙摆平的。”

    “他呀..我想想昂。”我皱了皱眉头,犹豫好一阵子后问:“你感觉他是真心想进咱家门,还是就过来玩玩?”

    卢**不确定的说:“应该是真心的吧,前天晚上我跟他聊了聊,听他的意思好像真想跟着咱们干,就是有点抹不开脸面直接和你开口,毕竟以前你和他算哥们,这一下子你变成他老板了,心里绝逼有点小落差,呵呵..”

    我叼着烟卷笑了笑说:“那就让他先跟着李云杰吧,云杰安排他干啥他干啥。”

    “跟谁?”卢**愕然的张大嘴巴:“你这么整是不是太有点不拿豆包当干粮了,以前在崇市他也算个小有名气的角,而且跟你关系一直都不错。”

    我吐了口烟圈反问:“你也说了是以前,以前是以前,现在他想进门,就得重新论资排辈,啥事都没帮我干,我上来就让你俩平起平坐,你心里头能乐意不?别的兄弟能高兴不?就这么定了,想端咱家的饭碗,就从底下开始做起,是狼他吃肉,是狗就舔屎。”

    “明白了。”卢**重重点了两下脑袋。

    其实我也不是有意想难为聂浩然,于公于私,他来入伙,我都应该给一个体面点的位置,可他的性格跟钱龙、孟胜乐太有一拼了,高兴时候能跟乞丐称兄道弟,愤怒的时候,天王老子都敢拎刀剁。

    如果我们是在崇市,又或者某些比较偏远的地带,这样的选手,绝逼是我开疆扩土的一员悍将,可身处这样一个复杂的大都市,眼珠子瞪的大一点都能被人告恐吓的钢铁森林,我需要的是会隐忍、懂爆发,土狼觅食一般的帮手。

    让他从最底层开始,感受一下人情冷暖和时过境迁,相信对我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进步。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将一甘女眷全都送回公寓,卢**驱车返回夜总会,我随便找了家茶楼子拨通了张星宇的号码。

    自打孟胜乐自首以后,我就没联系过他,一方面的是气这货步步为营,自己兄弟都能拎出来当棋子,另外一方面,我不想打搅他营救刘祥飞,我俩在某些时候的想法神同步,但涉及到情义的时候,总会发生争执,与其被我限制,还不如让他自由发挥。

    这货接起来电话,直接怼了我一句:“有事,免开尊口,没事,自行挂断。”

    我吐了口茶沫子臭骂:“来,你给我发个坐标,看我能不能给我扇出耳膜穿孔就完了,草你爹得,你咋这么能耐呢,不是跟我装客服,就是演算命的。”

    张星宇马上贱不拉几的笑了起来:“朗锅锅,你看你咋辣么暴力腻,有啥子事情好好说撒,我刚才是没戴眼镜,没看清楚你的号码撒,消气了吗?没消气的话,待会咱俩开个视频,我给你磕俩,就当拜祭我生死不明的爹妈。”

    “滚犊子哦!”我好笑的打趣:“你现在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当初我刚认识你时候的高冷范儿了。”

    “擦,高冷是特么要付出代价的。”张星宇唏嘘的叹口气:“如果你能保证不揍我,我肯定敢比刚认识你时候还要拽,行了,我知道你打电话想干嘛,刘祥飞的事儿不好办,扣住他的内个地产开发商在本地很有能耐,并且跟一个县里大拿沾亲带故,常年住在县招待所。”

    我皱了皱眉头问:“姜林和疯子也不好使?”

    “谁来也不好使,县招待所的旁边就是武装部,二十四小时有哨兵站岗,你自己寻思哪个爹敢拎枪跟哨兵对拼一下子?我让姜林、疯子他们先回缅甸了。”张星宇没好气的嘟囔:“你也不用太着急,是人就有弱点,我这两天挖出来点眉目。”

    我也没过分催促:“行,保重自己的前提下提高速度。”

    “山城那边的混斗快要开始了吧?”张星宇猛不丁问道。

    我正准备给他聊聊我想法的时候,“嗯,应该是快了,不跟你说了哈,我有电话打进来。”

    挂断张星宇后,我又马上接听蒋光宇打进来的电话:“啥事啊亲哥。”

    蒋光宇笑呵呵的说:“好事,孟胜乐向警方提供的黑账簿真实度很高,上面专门成立的工作小组已经开始入手了,估计今晚上会实施控制,李倬禹这把一下子臭了。”

    “开始了吗?”我舔了舔嘴皮,意味深长的笑道:“那我兄弟的事儿还得麻烦哥你了。”

    蒋光宇满口答应道:“放心吧,这次涉案的不少人员都是另外一个派系,我老板很开心,明天早点我会有意无意的跟他提几句,他是人精,肯定明白我想表达什么。”

    放下手机后,我犹豫半晌后,拨通了廖国明的电话号:“国明,之前不是让你帮我挖两个跟李倬禹关系不错,不大不小的芝麻吏么?有眉目了吗?好好,你马上微信发给我。”

    挂断电话,我给小涛编辑了一条短讯,径直从茶楼里脚步轻盈的走了出去,等了这么长时间,我就是等山城上面的清理行动正式开始,既然今天晚上上面的工作小组会动弹,也就是说甭管发生什么事情,人们的第一视角都会奔着“贪”和“廉”这两方面去琢磨,而我的机会就彻底出来了...

853 黑色风暴

    黑沉沉的夜,像是一个巨大篷布一般将整座城市笼罩。/p

    而篷布下面的人们或喜或悲,或苦或乐,要么游走于交际应酬,要么尽享天伦,而我则带着大涛、小涛仿若三条觅食的土狼一般坐在疾驰前行的车上开始了属于我们的第一次猎杀。/p

    沙坪坝区,一栋名为“溧水人间”的小区门口,我们仨信步走了下来。/p

    小涛犹豫一下后,朝着我轻声言语:“朗哥,你还是别上去了,我俩肯定能把事儿办好,弟兄们费尽心思才给你洗白,你这冒冒失失的露头,容易让人捏住话柄..”/p

    “不碍事。”我笑了笑从兜里掏出黑色口罩,套在了嘴上。/p

    e栋十三楼,我们叩响了今天晚上第一户“猎物”的房门。/p

    半晌之后,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中年妇女警惕的露出一条拳头宽的小缝子,狐疑的问:“你..你们找哪个?”/p

    小涛猛地将脚卡在门缝当中,两手抠住门壁,将防盗门“咣”的一下硬生生拽开,大涛单手扯住那女人的头,粗暴的拖拽进去,我走在最后面,顺手将房门给关了上来。/p

    进屋以后,大涛一把将女人抛摔在地上,女人吓得脸色惨白,双手撑地的嗷嗷嚎叫。/p

    这时候,打厨房里跑出来一个约莫四十多岁,头有些谢顶,腰上还系着围裙的中年男人,男人手里还握着一支锅铲,见到我们,马上条件反射举起铲子,虚张声势的喊叫:“爪子(怎么了),你们想爪子?”/p

    大涛和小涛压根没理他,动作敏捷的分别推开其他几间屋子,随即一齐朝我摇摇脑袋,示意除了他们俩以外,家里没有其他人。/p

    “康庆明是吧?”我掏出手机看了眼信息,随即很自来熟的坐到沙上,朝着男人笑了笑道:“水利变电站检修科的负责人,我说的对吧?你还有个女儿,在念大二,看来是没回来,当着小孩儿面,干太脏的事儿,我也有点难为情。”/p

    叫康庆明的男人搀起自己妻子,喘着粗气低吼:“你们到底想爪子..”/p

    我笑了笑,又扫视一眼手机后,接着道:“你在家里是个好好先生,不抽烟不喝酒,疼媳妇爱孩子,在单位是个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老黄牛,但谁也不知道你竟然在外面养了两个女大学生,而且就在你所住的小区里面,我没说错吧老康?”/p

    “老子听不懂你说什么。”康庆明面颊一红,情绪激动的挥舞着锅铲就朝蹿了过来。/p

    不等他近身,大涛抬腿一脚“咣”的一下将他给踹趴下,随即飞起一脚又狠狠的踏在他手背上,直接从腰后摸出来匕吓唬:“再特么动弹,我弄死你。”/p

    而他的妻子则呆若木鸡的坐在地上,仿佛根本不敢相信我说的话。/p

    我两只胳膊垫在膝盖上,脑袋前倾的朝他笑了笑问:“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养大学生的钱是从哪来的哈,前年还是去年,你伙同你当时的好朋友叫什么伟来着的,趁着值班期间偷偷毁坏掉一批变电站的重要设备,预计价值三千多万吧,然后辉煌公司顺利取得那批电站的更换权,当年六月份,你的好朋友那个叫什么伟的,死于一场交通意外,无巧不巧的是肇事司机是你侄子,有这事不?”/p

    康庆明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一抹滚圆的汗珠子,磕磕巴巴的呢喃:“老子..老子完全听不懂你到底在讲些什么。”/p

    我又看了眼手机,往上揪了揪口罩道:“那我跟你说点你听懂的哈,因为你们私自毁坏设备,造成了七八名检修工人触电身亡,本来你应该晋升扶正的,但是因为这件事情,差点丢了工作,那段时间你病了,别人都以为你黯然伤身,实际上你是在几个大学生的身上挥洒汗水累虚脱的。”/p

    “闭嘴,你别说了!”康庆明突然狂暴的又爬了起来,张牙舞爪的朝我抓了过来。/p

    大涛和小涛联手将他胳膊反扭按在地上,我走过去抬腿照着他脑袋跺了一脚,蹲下身子,语调冰冷的狞笑:“放心,我不是工作组的,我比那帮人更坏,他们想立功,而我想杀人。”/p

    “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康庆明趴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嚎叫。/p

    “老康,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女人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向康庆明问。/p

    /p

    “假的,啷个可能是真的嘛,你不晓得我是啥子人嘛,你要相信我。”康庆明心虚的连声咆哮。/p

    “嘘..你确定要让邻居听到吗?”我把手指比划在嘴边,拍了拍他脑袋道:“我知道你肯定还剩下不少钱,如果这笔钱被工作组的查到,你媳妇和孩子可能得饿死,所以我说话,你别打岔!”/p

    “呼..呼..”康庆明剧烈喘息两口没有再吭声。/p

    我深呼吸一口气开口:“明天中午十二点左右,人最多最密集的时候,我不管你选哪种方式,给我死在辉煌公司的楼下,死之前写一封遗书,大概意思就是李倬禹暴力威胁你偿还之前贿赂你的钱,你还不上,他就要杀你全家,只要你照我说的做了,我会想办法安顿你妻儿,你跟我耍花招,我会第一时间检举你,并且保证她们娘俩死在你前面。”/p

    康庆明吓得瞬间打了个激灵,哆哆嗦嗦的摇头:“不..不行。”/p

    “那算了,咱们有缘再见。”我朝着大小涛摆摆手,我们仨人起身就往门外走。/p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康庆明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嗓子:“我做,我做还不行!”/p

    我回过来身子,上下打量几眼康庆明道:“老康,你干过恶心的事情还有很多,只是我不愿意再当着你妻子的面说太详细,想替你保留几分尊严,你也快活好几年了,替老婆孩子积点德吧。”/p

    康庆明声音颤抖很厉害的问我:“我怎么相信你们,可以保证我妻儿顺顺利利拿到我剩下的钱,不被工作组查出来。”/p

    我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说:“这卡里有三十万,你可以先确保真实性,我都愿意先白给你垫付一部分钱了,难道还会在乎你剩下的仨瓜俩枣?”/p

    “我..”康庆明迟疑半晌后,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p

    我再次往上揪了揪口罩,朝着他摆摆手:“遗书记得随身揣兜里,明天我等你消息。”/p

    离开康庆明的家,坐进车里以后,我拽下来口罩,长长的吐了口浊气,刚才的氛围实在太压抑了。/p

    廖国明也不知道从哪帮我挖出来的信息,既全面还特么有具体事件。/p

    “朗哥..”大涛递给我一支烟,吧唧两下嘴巴欲言又止。/p

    我侧头看向他问:“是不是想说我太下三滥了?”/p

    大涛摇摇头解释:“没有,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刚才你说他因为破坏设备造成七八个检修工死亡,我都恨不得马上宰了他,狗日的看着衣冠楚楚,真是他妈丁点人事不干。”/p

    我使劲搓了搓脸颊,自言自语的摇摇脑袋:“衣冠楚楚的不一定是君子,蓬头垢面的也不一定全是小人,走吧,下一家!”/p

    固然康庆明所犯的事儿,枪毙十次都不嫌多,可我毕竟没有剥夺他生命的权利,设计出来这样的计划,我其实也在内心深处挣扎了很久,但最后我还是决定这么干了,因为我已经脏了,脏的拿最好的漂白剂都洗不干净。/p

    车子缓缓启动,我兜里的手机冷不丁响了,看了眼是个一连串数字的奇怪号码,我犹豫一下接了起来。/p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极富磁性的男低音:“感觉怎么样?那种执掌人生死大权的感觉如何?”/p

    “林..呸呸呸,师父?”我迷瞪出声。/p

    电话那头的男人正是我的便宜师父林昆,他忍俊不禁的出声:“哈哈,你挺有天赋的哈,知道把一个必死的人放在有用的地方,好像无意间给我提了个醒,其实你不要有任何心理不适,康庆明包括你接下来要去的宋濂都是必死之人。”/p

    “你都知道了?”我惊诧的问道。/p

    林昆浅笑一声道:“不然你以为国明那小子凭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帮你搞到如此详细的信息?不错不错,晚点我在你的夜总会等你...”/p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族手机版阅址:m.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854 咱俩的故事刚开始

    跟林昆莫名其妙的通完电话以后,我刹那间更心虚了,那种感觉就好像中学时候第一次看小电影捣管子被我爹“呼啦”掀开被子一样的尴尬。

    我以为自己干的足够小心翼翼,可貌似在林昆那里好像全程直播。

    小涛发动着车子看向我问道:“朗哥,咱..咱还去下一家吗?”

    我略微犹豫几秒钟后,咬着嘴皮出声:“去!”

    事情已经干到这种程度了,如果我退缩的话,那前面的就全部功亏一篑了。

    “这个人叫宋濂...”我掏出手机,照着廖国明给我发来的信息仔仔细细念了一遍道:“他不用死,但他必须得满身是伤的出现在市里的工作组面前,声泪俱下的讲述李倬禹追杀他。”

    “还照着你刚才的方式整么?”大涛小心翼翼的问我。

    我点燃一支烟,轻轻吹了口烟雾道:“方法你俩自己找,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干很多,不可能让我次次都教你们,我需要的是结果,如果你们干不了,提前告诉我。”

    “明白!”

    “知道了,哥!”

    哥俩略微犹豫几秒钟后,动作统一的点点脑袋。

    小涛干咳两声后呢喃:“哥,我还有件事情不是很明白,咱们这么干到底图啥?反正市里面已经出动工作组排查了,李倬禹早晚是个黄,咱慢慢等戏看呗。”

    我舔了舔嘴皮耐心解释:“上面整出来的这个所谓的工作组查的是吏,李倬禹充其量算个行贿的,如果再让丫反过来劲儿,找机会开脱自己,或者是安排人顶事儿,用了多久,狗日的就又龙精虎猛的出现在公众场合,而且疯子手里的黑账本根本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那些事儿是李倬禹指使的。”

    看二人仍旧一头雾水的模样,我无力的拍了拍脑门继续解释:“但咱们现在要干的事情,却是直接剑指李倬禹,甭管是明天必须死在辉煌公司门口的康庆明,还是待会你们要会面的宋濂,他俩首先确实揣过辉煌公司的钱,稍微一查就能出事实,其次他俩一死一伤,也能直接证明是李倬禹所为,杀人、组织黑涩会,你们说他死不死?”

    “明白了。”

    “搜嘎,朗哥你真坑。”

    两个木头疙瘩这才听明白我的意思,连连点头翘起大拇指。

    跟他俩解释完以后,我感觉自己的心情仿佛也放松很多,拍拍驾驶座的椅背催促:“速度快点,待会我要回去跟坑爹师父碰头。”

    手指夹着烟卷,我眯眼陷入了沉思当中。

    其实我这么干,还有一个重要目的,我要逼辉煌公司的高层们急眼,李倬禹现在脏事缠身,他们要是立保李倬禹的话,那山城这边的分公司势必塌方。

    不保的话,李倬禹彻底玩完,我不知道辉煌的高层们究竟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让公司从这边站稳脚跟,但我想,跟公司利益比起来,一个区区的李倬禹铁定能舍得出去。

    只要他们敢舍,我就达成了心愿。

    这狗哔害的我两个兄弟入狱,我要不给丫如法炮制了,睡觉都得从噩梦中惊醒。

    其实辉煌公司舍不舍李倬禹,我都已经赢了这场暗战。

    借张星宇的话说,我拿两个兄弟,换来了辉煌公司几年内的动荡不安,我亏了,他们比我亏的更厉害。

    四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另外一个“猎物”的家中。

    大涛和小涛,一个拎枪一个藏刀,戴上鸭舌帽直接走进了楼道。

    闲暇无聊,我掏出来手机,刷新朋友圈,看到几分钟前,聂浩然刚自拍的一张照片,他身穿保安服,夹着半支烟,歪歪扭扭的歇站在夜总会的停车场附近,旁边还配了两行小字:兄弟就像草泥马,总是说到做不到,生活就像个舞小姐,没钱没势靠边边。

    瞅着他这两句颇硬的社会小磕,我自言自语的笑道:“呵呵,这犊子有情绪了。”

    说罢话,我拨通李云杰的号码:“你给浩然那哥仨安排当保安了啊?”

    李云杰老老实实的回答:“对啊,波姐让我随意安排的,我看他们几个长得都挺壮实的,当保安比较有排面,是不是不妥啊朗哥,不行我给他们换个活。”

    我略微思索一下后说:“不用,你出去警告聂浩然一声,上班时间抽烟,罚款三百!”

    “啊?”李云杰懵逼的干咳两声:“哥啊,波姐总共才给他们一个月开三千,抽一回烟就罚三百,是不是有点太狠了啊?要不改成口头批评吧。”

    我笑盈盈的说:“口头批评我怕他揍你,你就直接告诉他,我说的,因为他上班时间抽烟,你也被株连,待会你主动上财务交十分之一的工资去,监督不到位,你更应该重罚。”

    李云杰委屈的辩解:哥,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你留点钱给我当营养费呗。”

    “你要再絮叨,从下月开始工资减半,我特么把人交给你了,你啥责任都起到,我还需要你吗?昂,自己待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抠抠屁眼闻闻手,好好想想吧。”我不耐烦的训斥一顿后挂断了电话。

    孟胜乐和钱龙的入狱,虽然让我难受,但对我们这个群体来说又算是一件好事,至少我现在发出的声音不容置疑,他俩在的时候,很多规则我没办法提,不然不用别人,他们自己一天都能犯十几回,现在我完全可以大刀阔斧的照着自己的想法打造。

    跟李云杰通完电话,我想起来王志梅前阵子好像说想来山城散散心的,也不知道出发没有,就又跟她唠了会儿语音,这姐妹告诉我,家里还有一些杂事没办妥,但忙完了肯定会过来。

    我从车里等了足足能有一个半小时,大涛小涛和满身是血打楼道里下来,刚一上车,小涛就抑制不住兴奋的朝我邀功:“哥,那个宋濂服了,待会安顿好一切后,就会主动上工作组自首举报李倬禹,我俩拿他刚怀孕的媳妇...”

    我连忙摆摆手制止:“不用告诉我经过了,我现在的心已经够脏了,走吧,回夜总会..”

    因为第二个目标的家就在江北区,所以没用多一会儿,我们就回到了夜总会,快到店的路上,我让哥俩先下车了,他们目前属于我的“脏手套”,没什么意外,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哥俩的存在。

    我直接将车开到停车区,同时拨通贺兵侠的号码:“大侠,你和六子盯着辉煌公司没有?”

    贺兵侠哈欠连天的回答:“盯着呢,那狗逼始终没出现,他们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是由那个姓钱的秘书打理。”

    我舔了舔嘴皮沉笑:“待会找机会,你俩把那个秘书抓了,绑起来手脚,堵住嘴巴,完事上国道随便找辆拉煤车扔进车斗里,记住别被摄像头拍到你俩的脸,然后你和六哥就找地方休息去吧。”

    贺兵侠迷惑的问:“不等李倬禹了?”

    我笑呵呵的说:“那个逼养的精着呢,他肯定知道我安排人在他公司附近守着,只要他联系不上秘书,就肯定会给我打电话。”

    贺兵侠恍然大悟的接茬:“明白了,我俩马上办。”

    放下手机,我打开车门,从容的走了下来,刚一下车,就看到聂浩然耷拉着脑袋,歪戴保安帽走了过来:“朗哥,我想跟你谈谈..”

    “怎么?呆着不习惯吗?”我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支。

    他瞄了眼我的烟,犹豫一下后,摇摇脑袋干涩的摆摆手道:“一个月就三千,抛去制服押金和住宿费,刚才我又让扣了三百,就剩下不到一千多了,抽不起抽不起..”

    “哦,想聊什么?”我自顾自的叼起来烟,歪脖问他。

    聂浩然深呼吸两口,像是鼓足勇气一般开腔:“我来山城,是无路可走了,而且我确实也希望跟你们在一块混,你能不能给我换个差事,甭管是看场子还是溜赌坊都无所谓,这**活干的太憋屈了。”

    我吐了口烟圈,表情平静的说:“哥们,公司有公司的规矩,咱俩私底下你就算骂我狗篮子,我都不带急眼的,但制度肯定得执行,你愿意留下来,我举双手欢迎,但你想就靠一张脸,让我给你个位置,我很为难,你觉得我装逼也行,不念旧情也罢,我能给你的保证就是,只要你有能耐,**的位置你都可以坐。”

    聂浩然昂着脑袋,眼中充满了费解和委屈。

    说着话,我攥在掌心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我拍了拍聂浩然的肩膀头到:“兄弟,我想变强变壮,肯定不能靠喊喊口号就轻易蹿起来,同样你自己琢磨琢磨,你是希望我直接给你个位置静止不动呢,还是想凭着自己本事越爬越高,想好了,随时找我。”

    说完以后,我擦着他的身子就往夜总会里走,顺势接起来手机:“哪位?”

    “王朗,你他妈没完了是吧?”李倬禹咬牙切齿的声音瞬时传了过来:“我秘书呢?你把他弄哪去了?别逼着我跟你拼命!”

    听到他的声音,我立时间像是捡着钱似的哈哈大笑起来:“李经理,说话一定要凭证据,这不是你教我的吗?都什么年代了,还特么学人耍狠斗勇,哦对,刚才你问我没完了是吧?前几天我不是告诉过你,咱俩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这把我不让你服服帖帖的跪下,我把王字倒过来写...”

855 不负责?

    电话那头的李倬禹被我怼的哑口无言,只剩下呼哧带喘的出气声。

    我轻蔑的问:“还有事儿没李经理?没啥事的话,咱就先这样吧,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你将穷困潦倒,电话费还是省着点用吧,对喽,实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哈,我们公司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渣!”

    “呵呵,废柴。”我冷笑两声,直接挂断了手机。

    有时候想想,人生其实就是一场接一场的梦,几天前我们这伙人被辉煌公司搞到焦头烂额,就差自己拎铺盖卷滚蛋,几天后,我也可以颐指气使的指着李倬禹鼻子骂废柴,兜兜转转,跌宕起伏可能才是真正的精彩。

    走进夜总会里,门前两个身材高挑的迎宾员礼貌的朝我弯腰打招呼。

    “你俩今天真心漂亮。”我没正经的朝着她们努努嘴,同时指了指她们身上旗袍坏笑:“回头把衩开到腰上,我估计下月奖金能翻倍。”

    两个女孩子顿时间被我逗的花枝乱颤,这年头会脸红的姑娘不多了,羞涩越来越像个“动词”,估计也只能在开房前一秒或者偷吃被抓着的时候才会出现。

    人头攒动的大厅里,无数红男绿女摇摆着身体消耗自己过剩的荷尔蒙,瞅着那些打扮另类的男女们,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看的《动物世界》,赵忠祥老师富有磁性的讲解:这是孕育的季节,一切都在萌芽阶段,雄性生物用自己强壮的身躯和另类的打扮获取雌性生物的好感,试图寻找最佳的交配权..

    我正脑补的时候,李云杰一袭笔挺的制服西装,鼻梁上粘着个创和贴走到我面前,笑呵呵的打招呼:“朗哥..”

    我眨巴两下眼睛上下打量他几眼,逗趣:“身上伤没好利索,就别着急来上班,放心吧,你来不来我都不会给你算工资。”

    “..”李云杰顿时间让我搞到无语。

    “好了,不逗了你了,脑门上的淤青都没消呢,不用那么拼。”我拍了拍他肩膀问:“何佳文呢?他身上的伤咋样了?”

    “蚊子比我严重一些,尤其是屁股上被扎的那一刀,很影响走道,估计还得再住两天。”李云杰整理一下自己衣领,指了指大厅角落的方向道:“有位姓林的先生说是在等你。”

    “咋没给他安排到包房呢,算了,你拿两瓶好酒送过来,再让dj给音乐换成舒缓点的,蹦跶一晚上了,这帮摇头男女们也该累了。”我舔了舔嘴唇摆手道:“往后他要是来了,记得最高标准招待哈,你就把他当成是我爹。”

    “呃..哪个爹?”李云杰呆萌十足的反问。

    “你484傻?我特么能有几个爹。”我瞪了他一眼臭骂。

    李云杰委屈的撇撇嘴巴,小声嘟囔:“怪我喽?前几天你还说皇上哥、乐哥是你爹,昨晚上又说波姐和大嫂是你爹...”

    我不耐烦的抬腿蹬了他屁股一脚骂咧:“滚滚滚,你们都是我爹行了吧。”

    “诶,好嘞!”这货立马精神抖擞的打了个响指,迈着轻盈的小碎步转身离开。

    “这尼玛,一天啥也不干了,尽找爹了。”我拍了拍后脑勺,快步朝角落走去,在一张卡台上见到了林昆,立马扮成二狗子的造型佝偻着后背,贱不拉几的憨笑:“爹..呸,喊顺嘴了,师父您老人家来了。”

    “往哪吐呢。”林昆拍拍肩头,朝我摆摆手道:“坐。”

    我小心翼翼的坐到他旁边,完事又殷勤的掏出烟盒抻到他脸前到:“师父,抽烟。”

    他迟疑几秒钟后,夹起一支烟,一双耷拉眼来回在我脸上瞟视几秒钟。

    刹那间,我后背上的汗毛就直楞了起来,也终于明白,张星宇跟我接触时候的感觉,我俩应该都属于电话里面猛如虎,实际碰面白毛鼠的选手。

    我不适应的摸了摸脸颊干笑:“呃..师父我脸上有饭粒么?”

    “知道还特么问我。”林昆白了我一眼,点燃嘴边的香烟,打火机瞬间将他的面颊照亮,尤其是他脖颈上狰狞的恶魔纹身,瞅着就跟要爬出来咬人似的,无比的逼真。

    他夹着烟卷,惬意的靠着椅子背问我:“康庆明和宋濂的消息,是我让国明给你的,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出声:“没..没有。”

    “之前我应该告诉过你,我是第九处的人吧?”林昆吐了口烟圈,缓缓开口:“今天跟你大概讲讲第九处。”

    “不用不用,师父太客气了。”我条件反射的蹦起来,冲着他连连摆手,虽然我的社会经验并不算太丰富,但也明白知道的越多越早死的道理,林昆向来神神秘秘,当初连崇市的老温都能吓得哆嗦,可想而知他的背景何其强大。

    林昆仿若没听见我说话一般,一边吞云吐雾的抽烟,一边手指无意识的茶几面上轻轻叩击,低声道:“第九处隶属政治部,前面加一个国字号,我们主要负责的事宜就是充当黑夜里的一把亮银刀,清除一些证据不足亦或者太过繁琐、罪大恶极的污吏。”

    我搓了搓额头试图岔开话题:“师父,你渴不?我给你弄点水去。”

    林昆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的凝视我:“你今晚上干的事情,无异于故意杀人,确定不听我说完吗?要知道咱们国家可是个和谐社会,不管你做的再隐蔽,有心人想查的话,一定会有马脚。”

    瞅着他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我深呼吸一口气,干脆一屁股坐下,鼓足勇气开口:“师父,我跟你实话实说哈,当初我死皮赖脸的非要拜你为师,一个是因为你抓走老温那一幕确实给我吓到了,再有就是我一个长辈告诉我,你的能力不凡,我是奔着投靠一棵高枝去的,我无意加入什么九处八处,什么贪官污吏啥的,我没能力管也不想管,我就想和和美美的当条太平狗,赚钱娶媳妇败家,就是这么简单。”

    “说完了?”林昆眨动两下深邃的眸子,将烟蒂插进烟灰缸里,伸了个懒腰道:“王朗啊,你得明白一个真谛,天上不会掉馅饼,你在享受什么的时候,就必须得做出相应的付出,至于你刚才说的加入第九处,那纯属痴心妄想,别说你不乐意,我们也肯定不会答应,我找你的目的是想告诉你,既然你享受我的信息,就有义务为我服务。”

    “嚯..”我长舒一口气,立时间眉眼带笑的点点脑袋:“早说啊师父,我还以为你非要强迫我加入什么邪教组织呢,说吧,我应该给你拿多少钱信息费?”

    “报酬我暂时还没想好,就是来提前告诉你一声,我可以为你提供很多情报,但你必须要付出代价,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林昆摆摆手道:“就是这样。”

    这时候,李云杰带着托盘,摆了两瓶洋酒笑盈盈的凑了过来:“朗哥,朗哥爸爸,这是咱们店里珍藏的斯米诺,杜胖子时期就在酒窖里放了好几年,口感贼不错,你们快尝尝吧..”

    “朗哥爸爸?”林昆皱了皱眉头。

    李云杰笑呵呵的点头道:“对,刚才我朗哥亲口说的,你是他爹。”

    “滚!”

    “哈哈,太客气啦..”

    我和林昆异口同声的指向李云杰。

    我脸红脖子粗的咒骂:“卧槽你个瞎麻,你能不能理解啥叫比喻?”

    “素质,朗哥要素质。”李云杰悻悻的缩了缩脖颈。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居然是陈姝含的号码,我迷惑的接了起来:“啥事啊大含含?”

    陈姝含怒气冲冲的质问:“这两天你见着林昆没有?这个男人太不负责了,骗我说在广西,我专程跑到广西,飞机刚落地,他又告诉我,他回山城了..”

    “不负责?”我愕然的扫视一眼林昆,脑海中瞬间出现一抹不可描述的画面...

856 看你死不死!

    见我眨巴眼斜楞自己,林昆立马朝着我摆摆手。

    “咳咳..”我轻咳两声,笑盈盈的说:“没看着啊,他大概不在我这儿吧。”

    陈姝含瞬间会意:“谢了大兄弟,回去请你吃串串,如果有可能帮我留意一下那只死林昆近期的动向,我坐明天最早的飞机去山城。”

    瞟了眼林昆,我干涩的回应:“我尽量哈,你也知道我从他面前是个啥地位,办不到的话别怪罪。”

    放下手机,我狐疑瞄了眼林昆,虽然很想八卦一下他究竟跟彪悍的大含含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件,但实在又怕他揍我,硬压着好奇心,回头朝李云杰撇嘴:“闲的没事干,就到停车场替浩然扒会车去,从这儿能听出来啥国际新闻。”

    李云杰撇撇嘴,不情不愿的转身朝别的方向走去。

    林昆搓了搓鼻梁骨,抓起桌上的烟盒,自顾自的点上一支出声:“不要瞎琢磨,我和她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哦哦,我啥也没想。”我龇牙坏笑,生怕他不相信,我赶紧又补充一句:“真的师父,我和大含含就是普通哥们,她有啥事我其实并不太关心,不过我觉得吧,老爷们既然做了,就得认,算了算了,我话多了..”

    “不要总给我制造揍你的机会。”林昆吓唬我似的举起胳膊,我马上往后欠了欠身子,朝着他摆手:“我错了师父,刚才我啥也没说。”

    林昆掏出一部跟对讲机似的方疙瘩电话拨动两下后出声:“给你介绍个山城纪委工作组的朋友,你们可以认识一下,你存下他的私人号码187xx..,给对方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你是廖昂的朋友或者侄子。”

    廖昂是廖国明的二叔,也是南岸区廖家实际上掌权者,不过他总是自嘲说自己只是个杂事大管家,我一直觉得这种人最聪明,手握重权却从不显山漏水。

    不过自那天廖家老太爷过生日,我们见过一回面后,就再没打过招呼,但我知道,我之所以能和廖国明关系铁,多半是因为他这个二叔。

    我边存号码边呢喃:“师父啊,我存纪委工作组的号码有啥用?”

    他将只抽了两口的香烟塞进烟灰缸里,站起身子朝我摆摆手道:“结合你今天晚上办的事儿,自己慢慢领悟吧,我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了。”

    “不多坐一会儿啦?”我马上起身笑应,即便我心里早就巴不得他赶紧滚蛋,但脸上肯定不敢表露出一丝丝的不满,欠欠的坏笑:“师父,咱都是男人,谁都理解那种情难自控的煎熬,但既然做了就得痛快认,再说了,这年头无痛人流也不贵。”

    “嘶!”林昆嘬嘬嘴巴,抬起胳膊就要捶我,我马上兔子似的往后蹦跶两步,该说不说,在丛林里混了一段日子,我别的本事没长,但反应能力和速度绝对不弱于一个专业陪练。

    “自己悠着点。”林昆瞟了我一眼,嘴唇蠕动:“谦能受益别太狂,满会招损切忌躁。”

    “好嘞!”我笑盈盈的狂点两下脑袋。

    送林昆走出夜总会,我看到李云杰正和聂浩然在门口说着什么,两人貌似发生了什么争执,见我出来以后,全都闭上嘴巴,气呼呼的将脑袋偏到别处。

    “师父你咋来的?用不用我开车送..”我本来想着客套客套的,后来又一想万一他听不出来我是假客气,我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嘛,赶忙改口:“想起来了,我车坏了,用不用我帮你叫个i。”

    “不用,我自己走走。”林昆背着手,慢悠悠的朝街口走去。

    盯着这个一袭黑色风衣,但却脚踩方口布鞋,既不算高大又不伟岸的男人背影,我沉默半晌后,嘴角泛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不管他今晚上来的目的何在,但我能读出来他肯定是带着一丝关心,说明我在他心里的地位直线上升,已经从过去那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甲慢慢转变成一个记名小徒弟。

    一想到将来有这么个实力大拿宠着,我做梦都能笑到腿抽筋。

    直至林昆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街角,我才抽回来目光,歪头看向面红耳赤的聂浩然和李云杰,李云杰抽了抽鼻子,又恼又气的吧唧嘴:“朗哥,这人我没法带了,我让他替客人开门,他压根不睬我。”

    聂浩然双手插兜,干脆将保安帽子夹在胳肢窝,冷笑:“我是保安,不是门迎,再说了,我又没说我不干,我只是让你帮我打个样,教教我应该怎么给客人开门,你为啥不干?是觉得丢人,还是你也不会?”

    “闭嘴!”我瞄了眼聂浩然,然后又歪脖问李云杰:“你刚才说没法带了是吧?”

    李云杰马上矢口辩解:“不是朗哥,我意思是..”

    “能不能带?”我加重语气。

    “怎么了然哥?”

    “啥事啊老大?”

    这时候,聂浩然的两个小兄弟阿文和阿武也套着保安服,气喘吁吁的从夜总会里面跑了出来,大有一副要干仗的意思。

    我摸了摸鼻梁,扫视哥俩轻问:“怎么了?你们想怎么着?”

    “啥事没有,你们该回去干啥干啥,从今天开始,忘了咱在崇市干过啥,既然来朗哥这儿,咱就是普普通通的小保安。”聂浩然马上朝着哥俩摆摆手驱赶:“已经我能从老大肉联厂的一个配货司机变成然哥,以后我照样能从一个保安变成然总。”

    阿文和阿武互相对视一眼,二话没说转身走进夜总会里,从这点也可以看得出来,聂浩然还是很有一套的,至少把自己的几个小哥们治的明明白白。

    我表情平静的注视李云杰问:“能不能带?不能带你就下课,换个能带的管事。”

    “能!”李云杰哆嗦一下,马上扯足嗓门低吼。

    “能干就好好干。”我舔了舔嘴上的干皮,又瞄了眼聂浩然一眼,若有所指的出声:“进了头狼的门,就是一家人,我极其反感圈内圈,国中国。”

    “知道了朗哥,待会您让阿文和阿武换个岗位吧。”聂浩然吸了吸鼻子低声回应。

    “你看着安排吧。”我拍了拍李云杰的肩膀道:“告诉中特,没啥事就多从大厅和包房附近走走,在办公室呆的时间太久了,容易长绿毛。”

    走出去几步远后,我回头看向李云杰道:““山上的人,不要瞧不起山下的人,因为终有一天他们会上山取代你,上山的人,也不要瞧不起下山的人,因为他风光时你还在山下。”

    李云杰怔了怔,鼻音很重的“嗯”了一声。

    走进办公室,我反复揣摩着林昆刚刚告诉我的那个手机号,心里不住的琢磨,他告诉我这么个玩意儿到底有啥用?我手头上又没什么直接证据可以证明某某吏员受贿,或者李倬禹干过啥屁事。

    “李倬禹干过啥屁事?”自言自语中,我突然像是抓到了什么,搓着脑门嘀咕:“李倬禹如果干啥事,被人亲眼见到了,他还能摘的干净自己吗?尤其这个目击者还是工作组的成语。”

    想通这点,我马上拨通那个手机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好几声后,对方才“喂”一声接了起来。

    我笑盈盈的出声:“您好,是孔哥吗?我是廖昂的侄子,他把您号码给我的,明天您有空么,我想约您谈点正经事。”

    可能听到我自称是廖昂的侄子,对方的语气舒缓很多,轻声问:“明天中午是吗?大概什么时间?”

    我想了想后说:“十二点左右吧,您看有时间不?”

    “可以。”对方同意略微沉默几秒钟回应。

    寒暄几句后,我挂断电话,思索良久后,又掏出手机给聂浩然编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

    短讯发出去以后,我阴郁的扬起嘴角念叨:“李倬禹啊李倬禹,我看你到底死不死...”

857 安能辨我是雄雌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

    我一个人来到位于十字金街上的辉煌公司附近,先四处溜达了一会儿,然后信步走进辉煌公司正门口对着的一家咖啡馆里。

    选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好以后,我才慢悠悠拨通了林昆给我的那个纪委工作组大拿的手机号码,将地址详详细细的跟他说了一下。

    望着人头攒动的街头,再看看对面挂着“辉煌投资”巨大商牌的摩天大厦,我心底从未有过的清明,没什么意外的话,今天我将正式拆下来“辉煌”这块破牌匾。

    等了约莫四十多分钟,一个穿身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推门走了进来,先是左顾右盼一番,随即将目光投向我。

    “孔哥是吗?”我马上站起来,晃了晃手臂。

    那中年大概三十五六岁,身高也就一米七多一点,身材很是壮硕,挺着个富态的啤酒肚,手腕上戴一块不知道啥牌子的腕表,像小老板多过单位职员。

    中年微微点头,迈步走了过来,龇起一口被烟叶熏的泛黄的门牙,粗声粗气的问:“你是廖昂的侄子?”

    “对对对,您好孔哥,我是王朗!”我笑盈盈的伸出手掌。

    听到我的名字,中年本就不算粗重的眉毛立时间紧锁在一起,迟疑几秒钟后问:“江北区男人街上,开夜总会的那个王朗?”

    我表情从容的点点脑袋:“嗯,我的店确实在那边,孔哥快请坐吧,喝点什么?”

    “白开水就可以。”他抿抿嘴角,“蹭”一下坐在我对面,没等我开口,他先出声:“王先生,我知道你本人和辉煌公司的关系,甚至于这次市里面之所以会专门成立这个工作组都是因为你朋友孟胜乐提供的黑账本,作为一名纪检人员,我由衷的感激和钦佩,但如果你有什么别的诉求,很抱歉,还请免开尊口。”

    这家伙看起来长得肥头大耳,一副“祸害”的模样,没想到整的两句小词儿还挺硬,不管真的假的,反正他说完这话以后,我对他的好感度瞬间提升。

    “孔哥,您多虑了,我喊您来的主要目的是想说说,我手里还有一点点黑账本的脚料,不知道能不能对您的工作起到帮助。”我掏出手机,装腔作势的滑动半天,趁着他不注意,给聂浩然编辑了一条“开始吧”的信息。

    不多会儿,辉煌公司的门口零零散散的出现一些男男女女,什么岁数的都有,还有人举着一些简易的条幅,上书:还我血汗钱。

    聂浩然戴着顶安全帽,穿一身工地上常见的破旧迷彩服,扯着嗓门喊:“李倬禹不是人,欠债不还钱,拖欠农民工工资遭天谴。”

    “辉煌公司公开贩d,害死我孩子,报官无门!”几个四五十岁农村妇女打扮的女人直接盘腿跪坐在我辉煌公司门前的空地上嚎啕大哭。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哭哭啼啼的举着拳头连声嚎叫:“李倬禹逼良为娼,强x我老婆!”

    刹那间辉煌公司的门前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看热闹自古以来就是我国的传统美德,甭管什么时间什么年代,只要有热闹,就必定少不了吃瓜群众,不同的是以前的热闹大家无非口口相传,而现在多了手机这项“高科技”

    随着一众人的嘶吼哭嚎,辉煌公司里面马上蹿出来几条跟大狼狗似的保安,挥舞着橡胶棍驱赶人群。

    杵在最前面位置的聂浩然“咣当”一下扔掉脑袋上的安全帽,一屁股崴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嚎叫起来:“保安打人啦..”

    我的嘴角瞬间上扬,坐在我对面的孔姓中年也立时间拧着眉头站了起来,我看到他攥着拳头,声音很小的呢喃:“太欺负人了!”

    我火烧浇油的佯装劝阻他:“孔哥,这事儿您还是看看就好了,辉煌公司毕竟家大业大,您又没穿制服,千万别去阻拦,不然容易伤着自己。”

    原本他只是臭骂一句,根本没打算出去劝架,结果被我这么一“劝”,脸上立时间有点挂不住,干咳两声,虎着脸就走了出去。

    看着他气呼呼的往门外走,我像只偷着鱼的小猫一般,顿时间笑的更开心了,同时瞟了眼辉煌公司门口,正抱着一个保安腿哭嚎的聂浩然小声嘀咕:“表演还是略显浮夸,看来有必要找个专业老师好好教一下。”

    点上一支烟后,我单手揣着口袋也跟出了咖啡馆,看了眼时间马上就快十二点了,正儿八经的大戏也差不多该上映了。

    辉煌公司门口,孔姓中年满脸义正言辞的挤进人堆里,单手握住正不停推搡聂浩然的那名保安,瞪着大眼睛厉喝:“你干什么?谁给你权利打人的?”

    “我没..没有。”保安有些口吃的辩解,另外一边两个同样套着保安服的青年横冲直撞的挤了进来,其中一个攥着橡胶棍“咣”的一下砸在孔姓中年的脑袋上,梗着脖颈就喊:“你算他妈干什么吃的,连我们辉煌公司的闲事都敢管!”

    “妈的,他肯定是带头起哄的,揍他!”另外一个保安,抬腿直接蹬在孔姓中年的腰上,将他给踹倒在地,两个保安连打带骂的围住孔姓中年一顿暴踹,本来就闹哄哄的场面,刹那间变得更加混乱。

    坐在地上的聂浩然一激灵蹿起来,抬起胳膊就是一拳怼在旁边保安的脸色,扯着嗓门喊:“保安打人,跟他们拼了!”

    随着他这身咆哮,男男女女们顿时和几个保安厮打在一起,原本并没打算还手的保安,也被迫举起来手里的橡胶棍。

    我距离混乱地五六米远,瞅着那两个率先动手的保安,心满意足的笑了。

    这俩家伙不是旁人,正是聂浩然手底下的阿文和阿武,此刻他们穿的和辉煌公司保安一模一样的灰色制服正怒打孔姓中年,我突然想起来中学课本里一段话: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咆哮声、打骂声,哭嚎声连成一片,原本挺上档次的辉煌公司门口顷刻间变成了菜市场。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黑点突然从高空坠落,随即一个男人重重砸在辉煌公司门前的一片空地上,就像是高空抛洒下来个西瓜似的血肉模糊,刹那间鲜血横流,瞅着让人后脊梁上的汗毛都跟着一块倒竖起来。

    混乱的人群一下子安静,所有人全都怔怔的望向那具早已经没人气的尸体。

    “有人跳楼了!”

    “辉煌公司的把人给逼死了!”

    “杀人啦,快报警!”

    不管是保安还是赌门的,包括附近的吃瓜群众们,立马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

    聂浩然躲在人群里,捏着鼻子大喊:“这人我认识,他叫康庆明,跟李倬禹的关系特别好,前天晚上我还看见他和李倬禹一块在大饭店吃饭的..”

    我深呼吸两口气,强忍着不去看那具尸体,挤进人堆里,搀起来被打的猪头狗脸的孔姓中年,关切的问:“孔哥你没事吧?”

    他一把甩开我的搀扶,气的瞳孔泛红的低吼:“太他妈放肆了,这个辉煌公司必须严查、彻查!”

    说罢话,他指向几个保安厉喝:“打人都别走,待会咱们都警察局说理去。”

    随即又摸出来手机不知道给什么人打电话:“老罗啊,我纪委老孔,你马上安排人来一趟辉煌公司的总部楼,这里发生命案了,一名男人无故坠楼,目前现场没有人触碰,你抓紧时间过来,我担心待会辉煌公司的人会来破坏现场,对!必须马上、立刻..”

    阿文扔掉自己的保安帽,第一个掉头往街口奔去:“快跑啊,他报警了,为赚几千块钱划不来..”

    “赶紧走吧弟兄们,死人是大事儿。”阿武也立即扔掉帽子,紧随其后的逃跑,看到哥俩已经逃远,几个保安互相对视一眼,也纷纷拔腿朝街口逃窜。

    “诶,你们不准走!”孔姓中年马上伸手拽住一个保安的胳膊,结果被那保安回头就是一脚给蹬谈在地上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858 拨开云雾见天日

    一脚踹趴下孔姓中年以后,那个保安连头都没回,甩开两条小短腿,频率相当快的蹿向了街头,几秒钟后就彻底没了影踪。

    孔姓中年挣扎着爬起来,不死心的又嚎了两声:“谁也不准走,咳咳..”

    “孔哥孔哥算了,咱好汉不吃眼前亏哈。”我赶忙扶住他,一脸关心的我劝阻:“还是先回咖啡馆吧,这地方太混乱了,别待会再把您给伤着。”

    边说话,我边朝还在人堆里连喊带叫的聂浩然挤眉眨眼的摇脑袋,示意他赶紧找机会开溜。

    孔姓中年愤怒的一把甩开我,瞪着眼珠子训斥:“回什么咖啡馆,你能不能有点社会责任感,你说的事儿咱们改天再约吧,我今天就要站在这里,看看辉煌公司这帮人究竟能把我怎么样。”

    一看这家伙动真火了,我叹口气往旁边稍了稍。

    打发走我以后,孔姓青年提高调门喊叫:“大家都不要慌,那边拍照的先往旁边让让,不要破坏现场,也请尊重死者。”

    这孔姓青年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绝对是个好官。

    我远远的又瞟了眼不远处已经摔成一滩烂泥的那具尸体,从穿装上看应该就是昨晚上跟我达成协议的康庆明,心怀内疚的摇摇脑袋,随即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二十多分钟后,十字金街某家大型商城的底下停车场里,我钻进了一辆金杯车里,车内聂浩然正叼着小烟,兴致勃勃的和阿文阿武小声说着话。

    见我上车以后,聂浩然马上乐呵呵的递给我一支烟问:“朗哥,我们刚才表现的咋样啊?”

    “阿文阿武比你演的到位,你的表情太夸张了。”我叼起烟笑呵呵的打趣:“那帮群演从哪找的,一个个喊的撕心裂肺,我特么都差点以为是真的。”

    聂浩然裹了口烟笑盈盈的回答:“人才市场雇的,六十一天,还有几个专业哭丧装孝子的呢。”

    我从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他,压低声音道:“今天的事儿不要告诉任何人,喝醉酒也得给我绷紧嘴,不然会出大事儿,明白不?阿文阿武也一样,谁问都不准提。”

    “明白!”

    “知道了,朗哥。”仨人异口同声的点点脑袋。

    我摆摆手道:“成,回夜总会吧,这两天估计还有点事儿需要你们干,到时候等我信息通知。”

    “朗哥..”负责开车的阿文抓耳挠腮的迟疑几秒钟后干笑:“我们回去还继续当保安啊?您别多想哈,我和阿武干啥都无所谓,主要我觉得我然哥..”

    聂浩然皱着眉头训斥一句:“能不能把你的裤裆闭上,不该问的别瞎叨叨。”

    我揉搓着眼角默默打量他们哥仨,微笑着摇摇脑袋,聂浩然心底那点小九九我还能看不出来嘛。

    阿文之所以会这么问,肯定是得到聂浩然授意的,俩人故意搁这儿给我唱双簧呢。

    我感叹的吐了口浊气:“心还是不稳呐。”

    猛不丁想起来,之前从“炼狱”受完罪,林昆把我送到青市的缘由。

    在饭店的后厨呆了两天,跟着那个叫朱厌的男人从街上晒了几天脸,虽然我啥技能都没学会,但读懂了“沉稳”二字,也明白什么时候应该把自己的“锋芒”掩盖起来。

    聂浩然现在的心理其实就跟我刚从“炼狱”放出来差不多,总觉得自己满身本事,迫切想要寻个机会大展拳脚,如果我真由着他的性子发飙,最后倒霉的是他,收拾烂摊子的是我。

    汽车快要开回夜总会的时候,蒋光宇给我打来电话,很是亢奋的出声:“朗朗,你听说没?”

    “啥呀?”我明知故问的装迷糊。

    蒋光宇声音低沉的说:“爆炸大新闻,半个小时前,有人在辉煌公司跳楼了,摔的面目全非,巧的是他兜里揣着一封遗书,上面写明自己的身份,好像是变电站的,跟李倬禹存在非法金钱交易,李倬禹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两天又逼迫他还钱,好像还恐吓那人的妻子和孩子了,那家伙想不开直接跳楼自杀了,这把李倬禹惨了,惹上人命案子喽。”

    我假惺惺的问:“不会是谁故意整李倬禹吧?”

    “有人整他,也肯定是你,可你也拿出来那么大一笔买命钱呐。”蒋光宇乐呵呵的说:“别想太多,谁会拿自己小命当玩笑开?李倬禹活该倒霉,今天上午刚有一个叫宋濂的家伙跑到工作组举报李倬禹对他实施暴力,中午就惹出来这么大的麻烦,我跟你说,这些其实也没啥,最关键的是工作组一个副组长亲眼目睹了全过程,气的直接一个电话打到山城总警局一把罗永生那里,我老板告诉我,这事儿现在闹的一号大拿都知道了,现在市局因为李倬禹专门成立了专案组,他的问题已经不单纯是行贿受贿。”

    “该!真特么解气!”我拍着大腿咧嘴大笑。

    沉默几秒钟后,蒋光宇语重心长的提醒我:“王朗啊,最近你们这帮人务必低调点,如果辉煌公司真的垮台,这对来说就是机会,辉煌投资涉猎旅游、建筑、娱乐多个行业,你们能在旅游这块一枝独秀的话,我老板也好帮着你镀金,明白啥意思不?”

    我挪揄的出声:“蒋哥,别的事儿我都不担忧,主要我兄弟乐子的问题,咳咳咳..”

    这阵子我已经跟他提过不少次孟胜乐的案子了,生怕他听着厌烦,所以没敢说的太透彻。

    蒋光宇叹口气解释:“孟胜乐现在属于污点证人,我和几个专业人士聊过,尽可能想办法帮他只以打架斗殴量刑,如果还需要追加别的,到时候再想招吧,主要他这回咬的太狠,甚至不惜承认,自己曾经帮助李倬禹运过d,这点稍微有点难办。”

    我憨厚的笑了笑说:“反正还得多靠你运作,我一个半文盲也不懂这法那律的。”

    聪明人不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尤其还是蒋光宇这种看似没任何职位,但可以动用很多资源的聪明人,所以在他面前,我都竭力把自己演成一个二愣子。

    他利索的应承下来:“嗯,我会想辙的。”

    放下电话,我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小曲,被辉煌公司和李倬禹这帮人压制了这么久,总算特么拨开云雾见天日了,只要李倬禹这个狗渣躲起来,那接下来的反击就会变得无比简单。

    想到这儿,我拨通秀秀的号码:“姐,你前两天说辉煌旗下一个叫啥玩意儿的旅行公司总给我咱们使小鞋?就陆国康和曹木生去负责那家旅游公司,行,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我朝着聂浩然到:“我然哥,待会你还得跑趟劳务市场,再雇点群众演员,我给你几个地址,带人去堵门,就说这些旅游公司坑人,乱收费不说,导游还打人,反正怎么败坏名声怎么来,不要跟他们动手,对方要打人,直接报警!”

    “妥!”聂浩然浑浊的眼珠子瞬间亮了,搓了搓双手笑问:“办到啥程度朗哥?”

    我想了想后说:“让他们没客人是基础,关门停业最好不过,对了,边闹腾你们可以边给旅游局打举报电话,胡搅蛮缠啥的,你肯定比我在行。”

    “请好吧您就,三天之内让他们歇菜。”聂浩然笑盈盈的打了个响指。

    将我送回夜总会以后,我没着急往里走,而是先到附近转了一圈,路过陈姝含那个男闺蜜蛋蛋的纹身店的时候,我看到他正和那个叫的阮宸迪网红小妖男正抹玻璃打扫卫生,纹身店里收拾的亮亮堂堂。

    我抓了抓头皮问:“嗨哥俩,咋没从医院多住两天啊?妖男你腰了没?”

    “嘿嘿,朗哥啊。”蛋蛋放下手里的麻布,手在身上蹭了两下,拘谨的从兜里掏出烟盒,递给我一支:“没啥事就出院了,那个朗哥..住院费用还剩下一部分,我应急就先用了,等过阵子我赚钱了还你哈,对了,我给你写好借据了,你等一下。”

    说着话,他转身就要往店里走,我赶忙一把薅住他摆手:“多大点事儿,还整的上纲上线的,上回不是你帮我,我不定被人戳几个窟窿呢,这两天实在忙,对了,你店准备啥时候开业?”

    “还开啥呀,连请客吃饭的钱都没有。”小妖男撇撇嘴,赌气似的侧过去脑袋。

    我顿时起了疑惑,低声问蛋蛋:“咋地,碰上啥难处了...”

859 你想先听哪个?

    蛋蛋沉默几秒钟后,摆摆手道:“啥事都没有朗哥,过阵子我一定还你钱。”

    “还鸡毛还,咱是哥们,别给关系整的那么僵硬。”我白了他一眼,从兜里翻了翻后,就摸出来几张大票,随即掏出手机道:“来,我扫你,还需要多少钱,你直接跟我说。”

    “真不用朗哥。”蛋蛋马上往后倒退两步,冲着我憨笑摆手:“有困难我肯定找你。”

    小妖男也从旁边撇嘴怪声怪气的嘟囔:“确实不用怪蜀黍,他对象就是个无底洞,给多少都填不满。”

    “你闭嘴。”蛋蛋瞪了眼小妖男,冲我笑了笑说:“朗哥你别听他胡咧咧。”

    我皱了皱眉头问:“对象碰上难处了?”

    “擦,能有毛线难处,那女的就是看他缺心眼,总是动不动就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今天说某某同学买了一支纪梵尼,明天又说哪个室友的对象给买了个普拉达小包。”小妖男掐着腰冷笑:“我跟蛋蛋说过很多遍了,咱就普通家庭,搞个普普通通对象多好,非扯什么影视圈的人,简直自寻烦恼。”

    “你有完没完,我没管你借钱!”蛋蛋明显有些上火了。

    小妖男同样没惯着,皱着好看的剑眉反问:“摸着自己的胃跟我说话昂,哪次你吃不上饭不是老子管你的?老子害你是咋地?你对象真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人家要的是大别墅、豪华车、各种奢侈品,你告诉我,你纹他妈一年身,能搁京城给她买半间厕所不?”

    “我..我..”蛋蛋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兄弟,听我的吧,咱就是个凡人,何必爱上天神?”小妖男长舒一口气道:“你看看咱这破店,整这么长时间了,连特么个招牌都没舍得做,钱都造哪了?你心里没数么?从出院开始,咱俩天天下挂面,凭鸡毛受这份洋罪?”

    蛋蛋摇了摇嘴皮,挪揄的呢喃:“可是,我..我不死心。”

    “不死心能怎么滴?”小妖男瞪着眼珠子反问:“你是能帮她开家电影公司,还是能给她安排一部戏的女主?太难听的话,我不想说,你自己心里也明白,你俩之间究竟还剩下多少感情,她对你又到底有几分忠诚。”

    瞅着吵的面红耳赤的哥俩,我抓了抓后脑勺,冲小妖男招招手道:“来,我先转给你一万块,抓紧时间弄个招牌,完事热热闹闹的把业开了,这钱你把控,不要给蛋蛋。”

    蛋蛋马上红着眼圈抬起脑袋摆手:“朗哥,真不用..”

    “你用不用是你的事儿,我就当是替含含和小影资助你们的。”我瞥了他一眼,深呼吸一口气道:“蛋蛋,按理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我觉得妖男说得对,当感情已经完成变成一种负担的时候,放手其实一种爱。”

    蛋蛋抽了抽鼻子,哽咽:“朗哥,我..”

    “老爷们家家,能不能别整天跟个小姑娘似的,天天陶醉于情啊爱啊上面,你好好干你的纹身店,保不齐,哪天你突然混成全国数一数二的纹身大师,说不定到时候我还沾你光呢。”我拍怕他肩膀笑道:“既然已经无缘了,就不要再死撑。”

    蛋蛋那个对象,上次我无意间见过一面,姑娘长得确实漂亮性感,但坦白说,她和蛋蛋、和我们这种平头百姓可能真的不是一路人。

    没理会心思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去的蛋蛋,我朝着小妖男摆摆手道:“走了昂,有啥事随时打电话,没啥事也可以约我喝酒,回头告诉我,你搁哪直播呢,我过去冒充土豪,给你撑撑门脸。”

    “好嘞,感谢怪蜀黍送来的游艇!”小妖男双手抱拳一顿贱笑。

    从纹身店离开,我买了包烟后,就绕回了夜总会,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蛋蛋早晚会因为他那个小对象出事,而且还是大事儿。

    因为此刻还是下午,一楼大厅基本上是没什么客人的,我看到李云杰、中特和何佳文正聚在一块玩牌。

    “特哥,你来一下。”我冲着中特摆摆手,直接朝楼上办公室走去。

    进屋以后,中特笑盈盈的问我:“有啥指示领导?”

    我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搁夜总会呆着还习惯不?”

    中特思索几秒钟后回答:“那有啥习惯不习惯的,就是换个地方练坐姿呗,大事有**操纵,小事儿归云杰负责,我夹在当中其实就是张门脸,嘿嘿..”

    我揉了揉脸蛋,语气极好的说:“哥呀,我喊你来是管事的,**主要还是负责跟上面的领导们打交道,夜总会方面早晚得是你处理,你不能整天跟屋里的电脑干靠,我来好几回了,你基本上不出门,不是弟弟埋汰你,你可能连夜总会的几个领班叫啥都弄不明白。”

    中特两撇眉毛往上一扬,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气呼呼的反问我:“啥意思?嫌我白吃饭了呗?我本来就不擅长跟人沟通,也没想过要来这地方当什么经理,是你非赶鸭子上架,咋现在好像变成我错了?”

    面对他的愤怒,我左脚使劲跺了两下右脚,尽可能让自己压下去火,仍旧微笑着说:“哥啊,你别总急眼,让你过来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提前问问你的意思,但你也得理解我,你说乐子、皇上进去了,疯子远在缅甸,咱这圈老兄弟里,除了你和六哥、大侠,我还能用谁?六哥和大侠啥脾气你也了解,我实在是没辙了。”

    听到我这番话,中特的脸色才总算好了一些,抓起桌上的烟盒点燃一支后,轻吐两口烟圈道:“刚才我有点冒火了,你别跟我一样,朗朗啊,不是哥端架子,实在是我没方面经验,你得给我一个熟悉的过程,对不?”

    “嗯,你慢慢适应,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我捏着自己的大腿,挤出一抹笑容。

    “行,我待会就找云杰要一下咱店里员工的花名册,尽量最快的速度认识他们,往后晚上我也多出来走走。”中特犹豫几秒钟后,朝我摆摆手道:“没啥事我先下去了,他俩等我斗地主呢。”

    “成。”我点点脑袋,再次挤出一抹笑容。

    房门“咣”的一下重重合上,我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去,烦躁的使劲踢了几脚办公桌上的挡板。

    随着孟胜乐、钱龙和李俊峰的出事,我们这架刚刚套上小马竿的破牛车总算开始缓缓前行,但同时也暴露出来诸多不足,夜总会奇缺真正的管理人才,江静雅高价挖过来的石开程倒是有能力,可他跟我们毕竟还算不上自己人,而且他脾气太随和了,压根镇不住场面。

    再有就是马上要开业的旅游公司,不可能万事都指望着秀秀和三眼,不然真得给他俩累尿炕。

    “人呐,实在是特么缺人..”我拍着脑门自言自语的呢喃半晌,冷不丁想起来前几天段磊跟我谈过合作的事宜,他一直都干大买卖的,手底下绝对不差管理精英,我寻思着要不要暂时先管他借点人才。

    正准备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是张星宇的号码,我马上接了起来:“怎么样了?”

    张星宇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分别是啥?”我皱着眉毛问。

    “刘祥飞一切安全,不少胳膊不缺腿,而且吃得饱穿得好。”张星宇苦笑着说:“坏消息是我这会儿正跟刘祥飞共进晚餐呢,我计划失败了,跟他一块被抓了,对方现在让我给你报价一万六百万赎我俩,还有就是恭喜你猜对了,对方确实是辉煌的人。”

    我长吁一口气问:“可以让我跟对方说两句话不...”

860 禅佛归来

    随着一阵?的响声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很是浑厚的男人声:“土贼,你想讲哪样?”

    “大哥您贵姓?”我客套的问了一句。

    对方不耐烦的打断我的话:“你这过人日浓得很,一千六百万,几时阔以给钱?”

    我费解的琢磨好半天,也没听明白对方想表达啥,不过估摸着肯定不是啥好话,抽了抽鼻子说:“哥们,咱都说普通话好不好?你整方言,我实在是听不明白,你看这样行不?我这边抓紧时间给你凑钱,你也别难为我兄弟,最多一个礼拜,我亲自把钱给您送到家门口去。”

    “土贼,我不想和你叽叽歪歪…”他马上又开始骂骂咧咧。

    我一下子火大了,扯足嗓门开骂:“去你马德,你特么才土贼呢,你全家土贼,你马勒戈壁得,老子跟你好好对话,你非特么嘴上带把儿是吧?草泥马,我不管你在辉煌公司到底扮演啥角色,但我警告你,碰我兄弟一指头,老子指定给李倬禹篮子薅下来,不懂篮子啥意思,待会让我兄弟给你翻译!”

    说罢话,我就“啪”的一下挂断手机。

    挂断以后,我想了想后,又从通讯录上找到之前林昆给我打过的那个比身份证还长的电话号码,按了下去。

    手机里传出机械的电子合成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诶卧槽他个香蕉巴拉。”我跺跺脚禁不住臭骂。

    每回林昆想找我,比眨巴眨巴眼还轻松,但我要找他,绝对是得靠缘分。

    打不通林昆的电话,我琢磨半晌后,又拨通六子的手机号。

    电话刚一通,就听到六子搁那边“滋溜滋溜”不是吮吸着什么,说话不利索的嘟囔:“啥事啊朗朗?”

    “玩着呢六哥?”我开玩笑的打趣:“少整点吧,容易给脑子抽坏。”

    “玩个屁,我答应齐叔一定会戒掉的。”六子没好气的嘀咕一声:“这不是瘾上来了嘛,喝酒都不好使,我寻思着旱烟叶冲冲劲儿,抽的我这会儿脑门子直冒热气,你啥事啊?”

    我整理一下思路后说:“还得麻烦你一趟,这两天你和大侠帮我满山城的找找李倬禹,晚点我把李倬禹可能会出现的地方短信发给你俩,你俩辛苦辛苦..”

    跟六子聊完后,我接通廖国明的手机,让他帮我打听一下李倬禹可能会出现的地方,找不到林昆,我只能通过廖国明帮着我过话了。

    一切都弄利索以后,我倚在椅子背上重重的喘息两口。

    我的想法很简单,扣住张星宇和刘祥飞的那伙人既然是辉煌公司的狗渣,那就简单很多,我在乎兄弟,相信他们绝对也很在乎李倬禹的安危。

    如果能抓到李倬禹最好不过,我稳稳的占据主动权,即便抓不到也无所谓,大不了我拿山城的辉煌分公司做要挟,我虽然没能力保住辉煌,但可以保证不继续祸祸。

    这回吃瘪,我没有丝毫慌乱,反而还隐隐带着一抹亢奋,感觉自己恐怕快要跟辉煌公司总部的那些所谓高层对上了,恶狠狠的抿了一口茶水,自言自语的呢喃:“草特爹得,耍狠是吧,看看老子的俩兄弟重要,还是你辉煌数以亿计算的产业重要!”

    “哒哒哒..”这时候房门被敲响,接着李云杰推门走了进来:“朗哥,有个姓苏的兄弟找你,他自称是你大外甥。”

    “谁?姓苏的大外甥?”我楞了一下,随即马上摆手吆喝:“赶紧让他进来。”

    我话音刚落下,苏伟康的清亮的调门立时间从门外传过来:“朗舅,我回来啦!”

    接着就看到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闯了进来,正是消失已久的大外甥苏伟康,一段时间没见着,这小子感觉比过去瘦了很多,穿件宽松的麻布短袍,脚踩方口布鞋似的僧侣靴。

    脸上那抹稚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难以言表的沉着和饱经沧桑。

    见到这货,我由衷咧嘴笑出声,张开双臂挑逗:“哈哈,快!来让舅抱抱,你咋这身打扮就回来了呐?造的跟特么乞丐似的。”

    “朗舅别乱讲,我身上的衣服叫百衲衣,意为海纳百川,鞋子叫戒靴,戒骄戒躁戒癫戒嗔。”苏伟康像个小弟弟似的跟我熊抱在一起,随即吧唧嘴囔囔:“现在咱家成规模了昂,连见你一面都得先通报,我舅和乐哥呢,又被你打发到哪深造了?”

    我微微一顿,随即开玩笑的招呼他坐下:“哎妈呀,出门一趟,词汇量剧增呐,都知道深造啦?”

    “那必须的,正儿八经的哈佛毕业。”苏伟康豁嘴憨笑:“哈尔滨佛学院知道不?我搁那边呆了一礼拜呢,本来我想留在云南帮帮小胖砸,他非撵我回来,说是家里更需要人。”

    我错愕的问道:“他给你撵回来的?”

    “对呗,昨晚上他找到我,给了我张回来的车票,说啥让我马上启程。”苏伟康木讷的点点脑袋,环视一眼四周道:“办公室整的太有样了哈。”

    听到苏伟康说他是被张星宇赶回来的,我马上明白了张星宇的意思,这货是拿自己当棋子,替我踩点对方究竟啥身份,而且他肯定也知道了山城是个啥情况。

    “马德,疯子..”我低头咒骂一句,一直以来我都知道张星宇做事不择手段,只要能达成目的,他可以算计任何人,只是没想到他连自己都不放过,给我整出这招“破釜沉舟”,如果我拿不住辉煌公司,那他和刘祥飞铁定得驾鹤西游。

    苏伟康好奇宝宝似的绕着办公室转悠两圈,再次双手托在办公桌上问我:“朗舅,你还没告诉我,我舅和乐子哥他们呢?”

    “云杰,你帮我大外甥整点吃的去。”我朝着杵在门口的李云杰摆摆手,随即将办公室的门合上,吸了吸鼻子说:“他俩进监狱考社会大哥的文凭了,别**噘嘴,听我给你说完..”

    听完我的话以后,苏伟康没想过去那样暴躁的大喊大叫,反而微微颦眉沉默片刻后问:“那咱们接下来咋整?”

    瞅着他的模样,我满意的昂头道:“行啊,哈佛没白呆,现在都有慧根了哈,照你的脾气,不是应该拎出来螺丝刀猛怼我两下才正常嘛。”

    苏伟康喉咙耸动两下浅笑:“这段时间,我去过山西的五台山、浙江的普陀山、四川的峨眉山、安徽的九华山,之前还在大理鸡足山的几座小庙当过一段时间的朝拜者,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在普陀山脚,我问一个同行的朝拜者,怎么样戒骄戒躁,他让我沿着九千九百九十九阶石台往上走,一步都不许多跨。”

    我点点脑袋问:“那特么多累啊,你试了?”

    苏伟康点点脑袋道:“开始确实做不到,总想一步跨出去两三阶,后来那个朝拜者告诉我,这样根本没任何效果,我又重新下山,照着他说的,一步一叩首的爬石阶,等上山以后,我脑门子都磕青了,但同样感觉放下了很多东西,随后去的别的寺庙都照着这个方法做,然后就感觉每次上台阶好像都有不同的心理变化。”

    “厉害!”我立马朝他翘起大拇指,这种事情不用亲自干,用脑子想想都知道究竟有多枯燥和乏味。

    说完以后,苏伟康表情认真的望向我问:“朗舅,你直接给我下命令就行,我需要干啥?”

    “跟在我身边吧。”我思索半晌后回应。

    这两天我会马不停蹄的寻找李倬禹,相信他也一定也会疯狂的伺机报复我,通过短暂的了解,我感觉李倬禹是个极其骄傲的人,骄傲的人有个通病,很难失败,尤其是被一个他眼中的弱者击败。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我猜他一定会癫狂,一定不甘心就此离开山城,他要用最原始的方法跟我搏命,最次也得给我拼的满身是伤…

861 真能绕圈子

    苏伟康的回归,无疑为我注入了一支强心剂。

    三眼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都陪着秀秀跑旅游公司在全国各地合作社的事情,我身边其实特别空,如果真有什么刀手或者亡命徒袭击的话,我受伤肯定在所难免。

    我俩一块吃了点东西后,我拨通段磊的号码,把想要几个管理方面人才的念头跟他聊了一通,段磊特别爽快的答应下来,并且保证明后天就安排人过来。

    吃饱喝足,苏伟康坐在沙发上边翻手机,边仰头看向我道:“朗舅,云南那边辉煌公司干的特别大,基本上稍微大一点的商圈都能看到辉煌公司的招牌,尤其是曲靖、瑞丽那边,简直可以说猖獗。”

    我无所谓的撇撇嘴笑道:“爱猖啥猖啥,反正我也不会去那边发展,我现在就一门心思把山城稳住,如果能彻底把辉煌公司在山城分社给撵走,至少几年之内,我睡觉都能笑醒。”

    苏伟康接着问:“那小胖子和飞哥你准备咋整?”

    “啥也不干,静观其变。”我将香烟插进烟灰缸里,眯眼轻笑:“一直以来都是我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现在应该让他们跟上我的节奏。”

    辉煌公司这帮篮子,特别狡猾,扣住刘祥飞和张星宇的目的,说白了就是想让我亲自动身去云南,我如果去云南,肯定不会一个人,最起码要把身边几个干将全带上,我们都走了,李倬禹完全可以趁着机会干点别的或者跑路。

    至于要钱啥的都是幌子,只要我稳住,一动不动,他们指定慌神。

    “笃笃笃。。”

    办公室的房门再次被人敲响,接着廖国明推门走了进来,两条腿都还没完全跨入办公室,他就一脸亢奋的出声:“朗朗,听说没?辉煌公司今天死人了……”

    “你跟我唠的新闻都是过时的。”我好笑的撇撇嘴道:“蒋光宇给我打过电话了。”

    “呃。”廖国明摸了摸后脑勺干笑两声道:“那我跟你再唠点你没听过的新闻,江北区新上任的一把手跟我二叔是特别好的朋友,他俩的关系应该就和你、孟胜乐、钱龙差不多。”

    我立马站了起来,笑呵呵的问:“啊?你认识这人不?”

    “必须认识呐,逢年过年我都会陪二叔到他家走动的。”廖国明跟苏伟康点点头,打了声招呼后,一屁股崴到对面的沙发上,嘚嘚瑟瑟的翘起二郎腿努嘴:“来,喊声明哥,我再跟你说个好消息。”

    “明什么哥,明爷您好。”我一下子从办公桌上蹿起来,贱不溜秋的凑到他跟前,二鬼子似的掏出烟盒递上去:“明爷抽烟,腰酸不?我帮你揉揉。”

    “你啊你。。”廖国明被我逗得忍俊不禁,摇摇脑袋道:“我二叔和那位即将上任的大拿在楼下包房呢,你要不要下去混个脸熟?”

    我诧异的问:“这会儿人已经到了?”

    “废话,去不去碰个头?”廖国明站起来,虽然嘴上在询问,但手已经直接揽住我的后背嘟囔:“待会下去别胡咧咧,他们那种人聊啥事都不爱说的太透彻,你心领神会就可以,我二叔既然把他带到你这儿,就说明是希望你们能认识,对方既然肯来,说明他也有这方面的意愿。”

    我迫不及待的拖拽他往出走:“擦,哥好歹也是混场面上的人,这点道道还能不懂嘛,快走吧,大外甥替你明哥开门去。”

    同样是“关系户”,我对廖国明完全就是当哥们处,可是和蒋光宇之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甭管是开玩笑还是唠正事,我总会下意识的防备他。

    几分钟后,二楼的某间包房里,我见到了廖国明的二叔廖昂和一个约莫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那中年微胖,长得慈眉善目,穿装打扮也很平常,就跟大街上的路人甲没啥区别,一点没有江北区“新皇”的那种威严感。

    进屋以后,我没有着急跟那位“新皇”打招呼,而是先笑盈盈的和廖昂开玩笑:“二叔,您来了,怎么都不知道提前知会我一声呐,我好提前准备红毯,一路叩迎。”

    廖昂乐呵呵的拍了拍我肩膀,扭头看向旁边的中年人出声:“哈哈,这小东西讨人喜欢吧?”

    “有点意思。”中年同样面带微笑的点点脑袋。

    其实我和廖昂除了在上次廖老爷子的寿宴上见过一回面以外,就再没联系过,但不知道是因为林昆的缘故,还是我和廖国明太熟了,互相之间丁点距离感都没有。

    廖昂招呼我坐下以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吱声:“小朗啊,这位是邓少华,你可以管他叫邓哥,往后你俩多接触接触,对你肯定没坏处。”

    叫邓少华的中年抓起酒杯抿了一口,笑着的撇嘴:“老廖,你占便宜没够是吧,小朗管你叫二叔,为啥喊我就是邓哥。”

    “这不显着你年轻嘛。”廖昂端起酒杯道:“我这个月老任务是完成了,你俩能不能睡到一个炕头,就看各自造化喽。”

    “一把岁数的人了,说话怎么没羞没臊呢。”邓少华熟络的拍了廖昂后脑勺一下,随即看向我道:“小朗今年多大了?”

    “我二十。。”我脱口而出,想了想又觉得不合适,补充了一句:“过完年就二十四了!”

    在社会上混迹,年龄不一定能代表什么,但岁数小的确很容易让人轻视,借用老祖宗的话说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所以对我我一直都说自己二十四五。

    “年少有位啊,这个岁数不靠父母,能打下这么大一片基业反正我是做不到,你二叔也够呛。”邓少华吸了吸鼻子,接着微笑道:“你有没有考虑过转行,比如做酒店方面?夜总会确实生钱,但在正式场合跟人自我介绍的时候,难免羞于启齿。”

    我犹豫几秒钟,迅速琢磨对方话里的含义,干咳着说:“本来今生缘那块场地,我已经准备投资做酒店了,谁知道倒霉,碰上个坑友,唉。。不说这事儿了。”

    “今生缘还被封着呢?”廖昂见缝插针的接茬:“已经封很久了吧。”

    “可不呗,听郎朗说里面都已经快装修好了,完全是照着政府招待所的规模整的,现在扔一天就是糟蹋一天钱,倒霉催的。”廖国明很配合的叹口气,随即看向邓少华咧嘴笑道:“诶邓哥,这事儿你能帮忙,封条好像是公检部门和江北区给贴的。”

    邓少华脸上笑容不减,不算特别大的眼睛在我们仨人脸上一一扫过,接着“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演员,全是精英级别的演员呐,我屁股都还没坐热,你们的尾巴就已经漏出来了。”

    “老邓你要这么聊天,我可不开心了哈。”廖昂昂头大笑:“小朗不是外人,我既然介绍你们认识,就肯定是希望你们互相之间能变成真正的朋友。”

    邓少华拍着大腿说:“今生缘的问题,等我正式接过帅印再谈,不过小朗啊,我刚到这边坐镇,关系网和一些资源方面肯定是要差一些的,你得做好牺牲的准备。”

    我正迷惑他指的“牺牲”是哪方面的时候,廖昂直接开口:“刚刚小明也说了,今生缘完全是照着政府招待所的规格装潢的,这点我可以替王朗保证,以后咱区里有个什么会议或者别的应酬,他全权负责,费用问题,你不用担心,对吧小朗?”

    我这才回过来神儿,敢情邓少华是想找我要一张“长期饭票”,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帮人是真特么能绕圈,想要啥都不会明说,完全得靠我们自己悟,我马上狂点两下脑袋应声:“对对对,我完全可以保证。”

    这时候,包房门突然被推开,李云杰快步走进来,凑在我耳边低语:“朗哥,有个叫驼子的人找你,在一楼大厅呢。。”

862 困兽

    听到李云杰的话,我为之一愣,满脸不可思议的问:“你说谁来了?”/p>

    李云杰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抽了抽鼻子小声回答:“他说他叫驼子,咋啦朗哥?你要是不想见的话,我马上给他打走。”/p>

    “不用,我忙完就下去。”我赶忙摆摆手道:“你先招呼他一会儿。”/p>

    “明白。”李云杰点点脑袋,走出房间。/p>

    我拧着眉头陷入沉思,驼子怎么会亲自跑过来呢?/p>

    事先他也没给我打过任何电话,我也没告诉过他夜总会的具体位置,难不成是聂浩然联系他的?可是也没听聂浩然提起过这事呐,上次跟段磊碰面,他告诉我驼子现在有金盆洗手的意思,按理说他更不会无端端找我,难道是碰上什么难处了?/p>

    看我眯眼半天不知声,廖国明推了推我胳膊问:“怎么了朗朗,是不是有事啊?”/p>

    “没事儿。”我咧嘴一笑,端起酒杯招呼廖昂和邓少华:“来二叔、邓哥,我敬你们一杯,我这个人嘴笨,也不会说啥客套话,反正以后肯定少不了麻烦您二位。”/p>

    “嘴笨的人都心灵。”廖昂跟我碰了一下杯,朝着旁边的邓少华努嘴:“老邓啊,我这个大侄子可就拜托你照顾了,你必须拿他当成自己后辈似的看待。”/p>

    “你丫该不是年轻时候在崇市犯过什么生活上的错误吧?多少年没见你这么殷勤过了。”邓少华瞟了眼我,又看了看廖昂打趣:“我看你俩长得也不像啊。”/p>

    “不带骂人的昂邓哥。”我龇牙笑道。/p>

    邓少华哈哈一笑,眨巴眨巴眼睛,很莫名其妙的说了句:“以后日子还长,谁都不知道你这颗小树究竟会半途而废还是茁壮成长。”/p>

    我马上乐呵呵的接茬:“我相信在邓哥和二叔的双重关怀下,必须茁壮成长!”/p>

    “你个小东西就长了张抹蜜的好嘴,咱几个都干喝这么老半天了,也不知道该安排点娱乐节目,还非要二叔亲自开口呐?”廖昂冲我使了个眼神。/p>

    我马上站起来,拍了拍后脑勺憨笑:“你看我这脑子,光顾着高兴啦,邓哥有啥特殊要求不?比如制服或者是岁数啥的?”/p>

    “没忌口的,只要漂亮就ok。”廖国明插诨打科的冲我努嘴坏笑。/p>

    邓少华有些扭捏的摆手:“小朗,别听他俩的,就咱几个人喝喝酒、聊聊天就挺轻松的,你喊别人进来,有什么事情大家说着也不方便。”/p>

    我比划了个ok的手势道:“哈哈,放心吧邓哥,我这儿的姑娘都是签约制的,绝对不会出去瞎叨叨任何瞎话,你们先聊着,等我安排安排哈。”/p>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肯定不存在不偷腥的猫,就像绝对不存在专一、守爱的好男人一样,这邓少华瞅着好像荤腥不沾,实际上打进屋开始,两只小眼珠子就在不停的转来转去。/p>

    带着苏伟康走出包房后,我马上招呼李云杰:“把店里最漂亮的姑娘送屋里去。”/p>

    李云杰想了想后问我:“前两天来了几个兼职的模特,长得嘎嘎水灵,大长腿、小细腰,你去看看行不?”/p>

    “我不用看了,你觉得不错就可以,记得交代清楚姑娘们一定要玩的开,如果里面人想要带她们走的话,回来咱们双倍给钱。”我摇摇头,搂住李云杰的后背道:“里面坐着的那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没啥意外的话就是江北区未来几年的新皇,懂我啥意思不?”/p>

    李云杰迟疑几秒钟后,马上坏笑着点头:“明白!”/p>

    “机灵点。”我凑到他耳边叮嘱一句,随即又问:“对了,你把驼子安排到哪了?”/p>

    /p>

    李云杰苦笑着说:“他死活不肯进来,自己蹲在大门口抽烟呢。”/p>

    我心说驼子八成是遇上麻烦了,又觉得求我这个小老弟有点抹不开脸,点燃一支烟后,冲着李云杰道:“今晚上别的生意不做都可以,务必服务好里面的几位大拿。”/p>

    跟李云杰聊完,我把腿就往夜总会的大门口走。/p>

    路过一楼大厅时候,看着里面群魔乱舞似的男男女女们,我不禁有点飘飘然,半年前谁也不会想到我们这帮九流地赖子能展到今天这种程度,可现在我们不光越来越好,连朋友圈的质量都有了一个飞一般的质变。/p>

    不得不说,机会有时候真的比努力更重要。/p>

    走到夜总会门口,我想了想后回头朝着苏伟康道:“大外甥你不用跟着一块出去了,驼子连进来都不好意思,你搁旁边听着,他肯定觉得更尴尬。”/p>

    “行,我就在这儿等着。”苏伟康点点脑袋。/p>

    走出夜总会,我来回张望几眼,也没见到驼子的身影,只是从门口的台阶上看到一个约莫四来岁,穿一身土黄色老款西装的中年人,正蹲在旁边“吧嗒吧嗒”的嘬烟嘴。/p>

    “驼子这是搞什么飞机,照面都没打一个就走了?”我掏出手机正准备给驼子拨通电话的时候,那个中年人突然站起来,冲我走了过来,我下意识的往旁边让了让身子,想给对方让路,哪知道那个中年汉子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直接对准了我。/p>

    “卧槽!”我吓得连忙扔掉手机,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举了起来。/p>

    “嘣,嘣!”/p>

    两声沉闷的枪响瞬间泛起,那中年咬着牙,抬起膝盖就往我肚子上磕,我硬挺着没敢动弹,仍旧牢牢握住他的手腕不撒手。/p>

    这时候,苏伟康推开玻璃专门,风驰电掣一般的奔了出来,掏出螺丝刀狠狠的扎在那人的手臂上,中年汉子疼的低吼一声,随即松开手里的枪,转身就准备跑。/p>

    “往特么哪跑!”苏伟康一个健步撵出去,抬腿就是一脚蹬在他的后腰上,中年踉跄的摔倒在地上,挣扎着刚要往起爬,大外甥飞起又是一脚重重踏在他脑袋上。/p>

    与此同时,店里跑出来**个保安,一哄而上将中年胳膊反扭制服。/p>

    “呼..呼..”我喘着粗气走到中年旁边,棱着眼珠子问:“你是李倬禹的人?”/p>

    “我不认识什么禹什么风。”中年表情很从容的抬头看向我冷笑:“你报警吧,我什么都认。”/p>

    我蹲在他身边,轻声道:“老哥,持枪杀人你知道会判多久么?不如你跟我实话实说,保不齐我一高兴就把你放了。”/p>

    他沉默一两分钟后,再次扬起脑袋摇头道:“哈哈,我得了癌症,就算你放了我,我也活不了多久,你赶快报警吧,我可以跟你明说,我真不认识你说的那人,有人给了我五十万、一把枪,还有你的相片,让我来杀你,我不认识那人到底是谁。”/p>

    我无语又无奈的打量他几眼,回头朝着门口吓得花容失色的门迎出声:“报警。”/p>

    话音刚落下,我刚刚仍在地上的手机突兀响了,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我马上接了起来:“哪位?”/p>

    “你命真硬,这样都没能弄死你。”电话那头传来李倬禹略显癫狂声音:“不过你放心,老子有的是钱,那种得了绝症的人要多少可以找多少,从今天开始,你最好睡觉的时候,都穿上防弹衣。”/p>

    我嗤之以鼻的回怼他一句:“骂你篮子都觉得是对篮子的一种侮辱,你巅峰的时候,老子都能给你捶趴下,更不用说现在连光都不敢见了,继续你困兽之斗的表演吧,我奉劝你,千万要躲好哈,如果让我抓到你,我保证你会后悔自己就不应该降生。”/p>

    李倬禹顿了顿出声:“王朗,你觉得可笑不?如果我只是个普通商人,现在早就应该被缉拿归案了吧?可你看我现在不光能骚扰你,还可以跟你讲电话,你想过是什么原因么…”/p>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族手机版阅址:m.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367/ 第一时间欣赏头狼最新章节! 作者:寻飞所写的《头狼》为转载作品,头狼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头狼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头狼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头狼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