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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817 平心,精气!

    听着悲伤且悠扬的琴弦声,我的心情再次陷入无波无澜的状态中。

    我们俩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人工湖的旁边,他奏我听,过了很久很久。

    以前我一直认为人和人之间是一定要有语言沟通,才能彼此熟悉的,可自从碰上这个“保安大哥”,我才发现无声其实也是可以交流。

    就比如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甚至于今天我都是第一次见他,但我却对他一点陌生的感觉没有。

    我相信这个男人绝逼不是什么保安,亦或者他除了保安以外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了不得身份,不然向来目空一切的林昆不可能对他礼遇有加。【穿越西元3000后漫画/】。

    懂戏的老人们常说,三年笛子五年萧,一把二胡拉断腰。

    同为乐器,想要学会笛子和萧,只要有时间累计就可以,但是想要弄懂二胡可能就得一辈子的沉淀。

    实话实说,这个姓朱的男人,拉二胡的水平并不算高深,很多地方甚至有跑调的嫌疑,

    可一点不妨碍他忘我的投入。

    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左右,他停下手头上的动作,慢悠悠的讲二胡放进脚边的小木盒里,侧头望向我。

    我马上凑过去笑呵呵的问:“朱哥,您...您有什么吩咐的吗?”

    “啊就...啊就...你...你在炼狱经...经历过什么?”他磕磕巴巴的问我。

    我想了想后把这几天的所见所闻简单跟他形容了一遍,听完我的话,他仰头看向湖面轻笑:“还和以前...以前一样。”

    我微微一怔,心说难不成这个男人也去过那里?亦或者他和林昆是一个部门的?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像是思索一般沉默片刻后开腔:“换衣服吧。”

    “换啥衣裳?”我迷惑的眨巴眼睛发问。

    他没回答我,自顾自的拎着琴盒和小马扎朝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去,我犹豫片刻,赶忙又跟了上去。

    十几分钟后,他将我带到这家酒店的前面大厅,领到一间类似后厨的大房间里,几个穿着厨师服的青中年马上站起来打招呼:“朱哥!”

    朱姓男人指了指我,朝着一个留络腮胡的中年厨师交代:“啊就...啊就...他要在...在这里呆两天,安排一下。”

    络腮胡男人马上笑呵呵的接茬:“好嘞,我安排他干采购吧,那活轻松。”

    朱姓男人摆摆手,费力的解释:“不用,干最...最难...啊就最...最脏的,不...不要有任何...特殊照顾,找人帮他...帮他处理一下身上的伤。”

    “啊?”络腮胡楞了几秒钟后,马上点头哈腰的应承,侧头朝着我道:“跟我走吧,先换衣服。”

    我皱了皱眉头,回望朱姓男人,不明白他为啥给我弄这儿来帮厨了,想问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朱姓男人绷着脸,呆板的挤出八个字:“压下暴戾,学会内敛。”

    说完以后,他转身就走,不给我任何咨询的机会。

    就这样,我一个刚在丛林里当了个几天野人的倒霉蛋正式转职成为后厨里的帮工,而且还最底层的那种。

    络腮胡子找人帮我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我不放心,又让医生给我扎了几针狂犬疫苗,之前被土狼抓了几下子,我生怕留下什么后遗症。

    给我安排进集体宿舍以后,那个络腮胡玩味的问我:“小弟,你是得罪朱厌了吗?他很少亲自安排人干什么。”

    “朱厌?是刚刚那个保安大哥吗?”我抓了抓后脑勺反问。

    “保安?千万别小看他,他跟咱们酒店的老板是亲戚,明面上是个保安队长,实际上店里的大小事情都归他管,连经理、老板都得对他点头下腰。”络腮胡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给我一支后,吧唧嘴巴道:“咱们诚意大酒店的后台老板可不简单,来咱这儿消费的都是市里面的领导和大老板,以后在后厨帮工,手脚一定要卫生。”

    戴着眼罩和耳机睡了一路,一觉醒来,我已经出现在这里,所以我根本弄不清自己站在的位置,压了压嗓子问:“咳咳,大哥这儿是哪啊?”

    “呃?老弟你不识字的么?”络腮胡懵了一下子,咧嘴露出两颗被烟草熏的焦黄的门牙道:“这里是青市的市南区,我们在的这条路叫金光大道。”

    “哦。”我舔了舔嘴皮,没再继续多问啥。

    络腮胡从一张高低床的箱子里翻出来一件白色的厨师服递给我,拍了拍我肩膀道:“也不确定你具体会干几天,我就不帮你申请工作服了,好好干,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我姓何。”

    “好的,何哥。”我挤出一抹笑容。

    不多会儿,我俩再次回到后厨,络腮胡将我安排给两个面皮白嫩的小青年,就背着手去忙别的了。

    透过刚刚跟络腮胡的简短聊天,我大概弄明白了我现在所处的环境,我在山d省的青市,一家颇为高档的酒店里,而林昆毕恭毕敬的那个男人叫朱厌,是这家酒店的负责人,而我目前要做的就是以帮厨的身份在这里挺几天。

    帮厨的工作特别繁琐,听起来职位好像挺高大上,实际上就是个杂工,后厨所有的脏活和累活都归帮厨干。

    两个白白净净的“小师傅”带着我熟悉一下厨房的关键后,就让我正式上岗,开始摘韭菜,面对一大筐子绿油油的韭菜,我有些哭笑不得。

    曾几何时,咱也是当老板做大哥的人,别说特么摘菜洗菜,吃完饭我连碗筷都没收拾过,结果林昆是真不拿我当外人看,直接给我丢这块当杂工。

    韭菜刚摘到一半,旁边就有人喊我:“小王啊,去把馊水倒掉。”

    “诶!”我甩了甩手站起来,拎起一大桶馊水,朝着一个厨师问:“这玩意儿倒哪里啊?”

    那厨师不耐烦的熊科我一句:“眼瞎啊?出了厨房,往东一直走。”

    “你不会好好说话啊?骂人干鸡毛。”我皱着眉头一下子不乐意了。

    那人扶了扶脑袋上的厨师帽,蹭着我身体就走了过去:“自己干啥吃的心里没数是咋滴?跟你说两句话,我少干多少活,你负责吗?”

    我被撞得往后一踉跄,馊水桶漾起两朵水花溅了我一裤腿,我瞪着眼珠子想骂街,又硬生生把火压了下去。

    “平心静气,平心静气!”我深呼吸两口安慰自己,一点不夸张,刚才那货跟我龇牙咧嘴叫嚣的时候,我脑海中竟然生出拎起菜刀剁了丫的想法。

    说实话,我自己当时都被这个想法给吓住了,以前的我虽然情绪也暴躁,但绝对没这么凶残。

    我拎着馊水桶边走边嘟囔:“一定是在丛林里留下的后遗症,难怪便宜师父说我变暴戾了。”

    将馊水倒掉以后,我又趿拉着脚步走回厨房,此时可能是到饭点了,后厨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一个厨师朝着我吆喝:“那谁...那个小王,抓紧时间把韭菜摘出来。”

    “诶。”我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句。

    屁股还没坐稳,又有人扯着喉咙喊:“帮厨的,赶紧把碗碟收拾出来。”

    络腮胡子系着围裙,皱着眉头极其不满的呵斥我:“小王,你干什么呢?这都开始上人了,怎么还磨磨唧唧的没摘完韭菜。”

    我舔了舔嘴唇,也有上火的解释:“我就两只手,你们一会儿让我干这一会儿干那...”

    络腮胡子烦恼的打断我:“行了,别废话!赶紧把碗碟收拾起来,做事利索点,别特么总走神儿!”

    “我擦!”我咬着嘴皮低吼一句,强忍着暴走的冲动,死死揪住自己的裤边嘟囔:“平心,静气。”

    忙忙碌碌的一中午就这么过去了,期间我至少有**次想发火,最后都硬压下来,吃中午饭的时候,络腮胡子把我喊到一边,说是朱厌找我,我迷迷瞪瞪的端着饭盆走出了厨房...

818 丢人丢到了街上

    刚一走出厨房,我就看到那个名曰朱厌的男人,身穿一套深灰色保安服,站姿笔挺的杵在门口的走道里,他腰上的武装带扎的整整齐齐,脚上铮亮的皮鞋更是擦的能晃出人影。

    我大口扒拉两下饭盒的米饭,含糊不清的跑到他身边低头打招呼:“朱哥,您找我啊?”

    “累么?”他脸上就像是罩着一层面具似的,无比的呆板僵硬。

    我想了想后摇头回答:“不累。”

    “真的?”他嘴角上扬继续发问。

    “嗯。”我使劲点点脑袋,吸溜两下鼻子后干笑:“就是憋屈的慌。”

    他歪头沉默片刻后又出声:“走走?”

    “好!”我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饭盒放到窗户台上,然后又脱掉身上的白大褂,抖落两下后,跃跃欲试的朝着他道:“咱走吧,朱哥。”

    他眨动几下眼睛,指了指我刚脱下来的厨师服努嘴:“穿上。”

    “昂?”我懵了几秒钟,随即慢吞吞的又将已经沾上油渍的大褂子套上。

    他又指了指脏不拉几的厨师帽道:“还有这个。”

    “我我尼玛。”我咬着嘴皮小声嘀咕两句,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帽子也给罩上。

    之后,他没再多言语什么,转过身子,就跟哨兵巡逻似的往前带路。

    我俩从后厨出来,先是绕到前面的大厅,此时大厅里熙熙攘攘,全都是食客,我俩一个“保安”加一个“厨子”还不太显眼。

    从大厅里出来,他又带着我径直走上了街头。

    这条街应该类似一条商业街,街面上人头攒动,放眼望去全是人影。

    我舔了舔嘴皮讪笑:“朱哥,咱穿这身衣裳遛弯,是不是有点丢脸”

    年轻人有几个不在乎面子的,即便这地方我人生地不熟,并没有任何熟悉面孔,但一点不妨碍我那点可笑的虚荣心作祟,尤其是看到光鲜亮丽的同龄人或者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打量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无比的埋汰。

    他转过来脑袋,磕磕巴巴的反问我:“啊就脸啊就很重要吗?”

    我不假思索的回应:“肯定重要呗,咱又不缺那点换衣裳的时间。”

    “哦。”他没再搭理我,背起双手,就跟消食儿的老头似的怡然自得的朝前迈着大步。

    瞅他不想说话了,我也没好意思继续墨叨,很是窘迫的跟在他身后,尽可能的避开别人看笑话似的眼光,其实光是穿件厨师袍也没啥,关键他还逼着我必须带上帽子,所以走在大街上,我的回头率比特么网红还高。

    逛街也就算了,朱厌好像是在诚心耍我,还总故意领着我去一些高档的商场、写字楼里转悠,反正就是哪人多往哪扎,各种无情的碾压我那点自尊心。

    一点不夸张,在原始森林里藏一天我可能都没现在陪着他逛街出的虚汗多,我这个年纪的男人正处于脸比命重要的阶段,尤其是当一些长得不错的小姑娘嗤之以鼻瞅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格外窘迫,更有甚者还特么嫌弃似的捂着鼻子嘴巴。

    从一家大商场里出来,我恨恨的小声嘟囔:“草拟爹得,自己就长得跟个猪头焖子似的,还尼玛膈应我。”

    刚才在商场里,有个化了妆都比凤姐恶心的老娘们,看见我俩,马上捂住口鼻,就好像我身上的葱花味能窒息似的。

    我觉得卡脸,可朱厌似乎一点这方面的意识都没有,甚至还踮着脚尖哼起了小曲。

    从街上溜溜达达的晃悠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朱厌才将我又领回酒店,进大厅以前,我刻意瞄了眼门匾,“诚意酒店”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底下闪闪的泛着光。

    这种恶俗的名字,全中国没有一万肯定也有八千,起初我并没有特别在意,正要往里走的时候,我猛不丁瞅见“诚意酒店”底下还有两个小两号的小字,上书“王者”。

    “王者?”我惊诧的张大嘴巴。

    我相信这肯定不是巧合,林昆是王者的高层,也就是说这酒店也属于王者商会的产业之一。

    我揉了揉眼眶,再次仔细瞄了眼招牌,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日了一车二哈,从崇州到青市,这王者商会究竟是有多大的版图。”

    朱厌回过来身子,朝着我轻声:“啊就晚晚上下班,在门口等我,不许换换衣服。”

    我瞪着眼珠子无语的低吼:“还来?”

    他似乎很满意我此时的表情,竭力做出一个笑容,然后飘飘然离去。

    我搓了搓脸蛋,脑子一热,直接拽掉身上的厨师服,扔掉帽子,并且狠狠的跺了两脚,恶狠狠的咆哮:“我特么不干了,爱**咋地咋地。”

    即便我现在兜比脸干净,想要回山城,唯一的出行工具可能就是两条腿,但也好过在这里当孙子,这朱厌简直就是在玩我,让我当厨工我忍了,无非多干点活而已,可特娘的像个精神病似的领着我穿一身脏兮兮的工作服瞎遛,这算特么哪本子的修身养性。

    已经走进大厅的朱厌回过身子,眼神平静的上下扫视我两眼,什么都没说,摇摇脑袋,就准备离去。

    这时候,大厅东南角的收银台旁边突然发生了一阵嘈杂声。

    五六个貌似喝多了中年,“啪啪”拍着桌子,指着银台里的小姑娘叫嚣,听语气应该是在骂脏话,那小姑娘委屈不停摆手解释,朱厌马上拔腿走了过去。

    原本我是想走的,后来又一寻思林昆跟朱厌的关系貌似很不错,对方五六个人呢,真打起来就朱厌那松松垮垮的小身板还不够给人送菜的,如果这酒店真是王者的产业,我也可以稍稍还一点人情。

    想到这儿,我揪了揪自己的衬衫领子,拔腿就走了过去。

    收银台前,一个穿着西装谢顶的中年男人满嘴喷着酒气指着银台小姑娘呵斥:“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特么物资局的,物资局来你这儿吃饭,不能挂账是吗?把你们老板给我喊出来。”

    女孩极其委屈的解释:“先生,物资局可以挂账,但我们这里没有您的名字。”

    “表子,嫩麻勒个痹。”中年秃子绝逼喝多了,恼羞成怒的抬起胳膊就要扇女孩。

    我马上一个健步跨了过去,昂着脑袋低吼:“诶卧槽,你干啥呢!”

    我才刚刚出声,站在两米开外的朱厌已经先我一步蹿了过去,一把握住那个中年的手腕,皱着眉头,往后推了他一把,我距离的如此近,竟然没能看清楚他究竟是怎么跨过来的,不得不说这家伙的速度真心快到了极致。

    那中年秃子被推了个踉跄,喋喋不休指着朱厌骂咧:“嫩麻痹,保安打银是吧?”

    朱厌瞟了对方一眼,没作声,而是朝着那收银员开口:“多多少钱?”

    银台里的小姑娘红着眼睛解释:“朱哥,他们一共消费了三千六百块钱,非要挂物资局的账,可我刚刚给物资局的孙主任去过电话,孙主任说这几位先生都没有权利报销。”

    中年秃子跟个地赖子似的直接往地上一坐,双手拍着地哭嚎起来:“保安打银啦,保安打银啦,还没有王法啦。”

    他刚一叫唤,围在收银台边的另外几个中年,一股脑朝朱厌骂骂咧咧的扑了上去。

    有个家伙一拳怼在朱厌的腮帮子上,另外一个家伙抬腿踢了朱厌后腰一脚,眼见这位“朱哥”要吃亏,我马上一把揪住一个中年的肩膀,往后一抻,抬拳就砸在他脸上。

    我这头刚一动手,围着朱厌的两个中年已经“咣当咣当”摔躺在地上,根本不知道朱厌是通过什么方式击倒他们的。

    接着我又看到一个家伙抄起一支酒**子气势汹汹的朝朱厌后脑勺拍了上去,朱厌猛然回过来身子,速度迅猛的一脚踹了出去,就看见想偷袭他的那家伙如同炮弹一般倒飞着撞在一张空桌上,红松木的八仙桌直接干散架,那人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哀嚎不止。

    轻轻松松干翻几个闹事的,朱厌眼神空洞的俯身看向最先闹事的那个中年秃子。

    对方马上往后爬了两下,惊慌失措的喊叫:“干甚么?你要干甚么”

    “给钱?报警?你选!”朱厌伸出三根手指头声调森冷的开口

819 波姐的表哥

    眼见朱厌雷厉风行的解决掉几个闹事者,我立马调转身子,小跑着朝酒店门口蹿去,捡起来刚才丢在地上的厨师服和帽子,拍干净脚印,就往身上套。

    这家伙太生猛了,十几秒钟的时间就干趴下四五个人,而且大气不带多喘一下的,感觉跟开玩笑似的简单,这要是让他正经跟人干仗,我都不敢想象他究竟有多生猛。

    我这边换好衣裳,另外一边那个闹事的中年秃子已经哆哆嗦嗦的掏钱结账,我揪了揪鼻头,趁着朱厌没注意,马上耷拉着脑袋朝后厨方向跑去。

    这朱厌在王者商会究竟啥身份我不清楚,但就凭他刚才随随便便露的那两手,我估计地位肯定低不了,人家这么高的段位,就能见天装的跟个保安似的四处溜达,我才算个篮子,有鸡毛可穷讲究的。

    想到这儿,我先前心底的不快也渐渐消散。

    回到后厨,把刚才没吃完的饭扒拉干净,完事跟着几个厨师回到集体宿舍眯了一会儿后,又开始了下午的上班生涯。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我的生活开始变得有规律很多,该上班的时候上班,午休和晚上就跟着朱厌穿工作服满大街的溜达,起初我还是有点抹不开面,可溜达了几次以后,慢慢放开了。

    当然,最享受的时间莫过于每天下了夜班,跟朱厌一起逛完街后,我蹲在人工湖边听他拉二胡,可能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我渐渐爱上了这种都快要被当今社会遗忘的古老乐器,以至于后来我还因为二胡和一个特别要好的兄弟结缘。

    正如朱厌第一次领着我上街的时候,问过的话:“脸很重要吗?”

    仔细想想,脸这玩意儿真的不是谁给的,而是靠自己挣来的,哪怕我穿的再光鲜亮丽,**毛本事没有,照样走到哪都不会被人看得起,反观朱厌,见天一身保安服,可不管跟任何人对话,对方都得毕恭毕敬的喊上一身“朱哥”。

    在饭店里呆的第四天晚上,我像平常一样跟朱厌一起到夜市街溜达完,正准备回酒店的时候,他拽着我胳膊,从兜里翻出一张高铁票和一沓钱递给我,嘴唇蠕动:“你走吧。”

    我顿了顿,瞟了眼票上的终点站,低声问:“您是让我回山城吗?”

    他点点脑袋,沉声道:“戒骄,戒躁,啊就啊就你会很好。”

    我抓了抓后脑勺讪笑:“意思是我完事了呗?朱哥,我看你从这儿也挺闲的,要不跟我一块到山城玩两天呗,我可以领你骑洋马,睡日韩,怎么开心怎么来。”

    他面瘫似的脸颊不见丝毫的情绪波动,沉默片刻后,嘴角微微上翘:“你和他一样。”

    我马上兴趣满满的问:“哪个他?谁呀?”

    他没再回应我,摆摆手驱赶:“走吧。”

    他刚说完话,一个骑电动车的小伙就停在了我们旁边,眨巴眼睛朝我勾勾手:“走吧兄dei,我送你进车站。”

    这小子我也认识,是酒店里的维修工,真实姓名不清楚,反正总听大家喊他“阿候”。

    “好嘞侯哥。”我乐呵呵的点点脑袋,回头看向朱厌问:“真不跟我一块去山城溜达溜达啊朱哥?”

    几天相处下来,我对这个男人生出了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他除了说话磕巴,不爱笑以外,其实人还是挺暖的,几次酒店发生有人闹事的现象,他都不会仗着自己手脚利索先揍人,只要对方不过分,他基本上都会很费力的跟赔礼道歉,即便是动手,肯定也是别人先揍他。

    “有机会。”他摆摆手,话语简洁的告别。

    旁边的阿候,“滴滴”按了两次车喇叭,朝着我挤眉弄眼的坏笑:“走呗兄弟,路上我正好跟你唠几句知心话。”

    “好嘞。”我依依不舍的朝着朱厌道别,随即坐上了电**车。

    记不得哪个哲人说过一句话,生活才是最好的导师。

    以前我对于这类心灵鸡汤都是嗤之以鼻的,可跟朱厌呆了几天,我突然对这句“鸡汤”,有了一种很深的感悟,他让我干杂活,在底层摸爬滚打,是为了挑起我内心的不屈,或者说是让我强制将心底的暴躁压下去,然后又领着我埋埋汰汰的逛街,其实就是在教我低调和内敛。

    一来一回,我在丛林里产生的那股子暴戾情愫就这么不知不觉被消化掉了。

    坐在电**车上,我两手扶着阿候的腰杆,插诨打科的挑逗:“侯哥,你该不会是想跳槽,跟我回山城干修理工吧。”

    “如果条件到位,也没啥不可能的。”阿候吹着口哨,同样没正经嘟囔:“王朗,我听说你是从临县出来的,完事一路大鹏展翅的飞到了山城对么?”

    我假客套的应了一声:“飞啥呀飞,瞎混呗。”

    阿候停顿一下后,朗声道:“我跟你打听个人,我一个表弟之前跟家里闹别扭跑到临县去打工,好像是干的汽车修理工。”

    我立马来了兴趣,赶忙接茬:“汽车修理工?修理厂叫啥名啊?不跟你瞎掰,我真干过这一行。”

    “哎呀,还真巧了。”阿候拍着车把笑盈盈的说:“他在哪个厂子我倒是没问过,不过听说他后来不干了,学人混社会,我姑姑姑父可急坏了,他家做买卖的,老**衬钱了,就那么一个独子。”

    我顺嘴问了一句:“你表弟叫啥呀?”

    阿候吧唧两下嘴巴道:“他姓卢,叫**,名字听着挺女孩气,不过人是个实打实的汉子,嘿嘿你要是有时间回临县,帮我上上心。”

    “叫啥!”我的嗓门骤然提高。

    吓得阿候猛打两下方向盘,差点给摔地上,随即他马上捏停闸线,回头看向我道:“叫卢**啊,你认识?”

    我顿了顿,眼珠子在他脸上停留几秒钟后,摇摇脑袋轻笑:“呃,不认识,就是听这名耳熟,回头我帮你问问。”

    阿候也没怀疑,耸了耸肩膀继续汽车:“成,待会你留我个手机号,要是有消息了,记得马上给我来电话哈。”

    “好嘞。”我表情不太自然的应允。

    阿候铁定和朱厌一样都是王者商会放在这边的大拿,至于到底有多大,我目前还不得而知,但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表弟跟着我一块瞎混,而且还出了事被抓,我估计我的麻烦肯定小不了。

    胡乱琢磨着,阿候就将我送到了高铁站,不得不说王者的人是真心有一套,即便一个小小的“维修工”,都能凭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小证件,领着我畅通无阻的进站。

    等给我送到候车室,我把我的手机号留给他,完事他拍着我肩膀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笑容道:“王朗啊,如果能找到我表弟,记得一定劝他回家,就算他不回家也无所谓,尽量断了他跟那帮混社会的关系,我姑姑姑父就他这一根独苗苗,家里好几家大公司等他继承,你说他一天天瞎闹腾个什么劲儿。”

    我干涩的笑了笑点头:“好,我尽量。”

    阿候挑动眉梢笑了笑,摆摆手道别:“那行,咱们就撒由那拉了,有时间我会和朱爷到山城找你玩的。”

    “随时恭候大驾。”我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狂点两下脑袋。

    待他离开,我搓着下巴颏自言自语:“这家伙是真不知道**跟我在一起块玩呢,还是在给我上眼药,暗示我往后离波姐远一点?”

    琢磨了没多会儿,大喇叭里通知,我要乘坐的那趟高铁已经进站。

    我站起来,抖落两下西装外套,深呼吸一口气后呢喃:“山城,老子回来啦”

820 无巧不成书

    踏进开往山城的高铁里,我整个人一下子就好像卸掉两座大山一般的轻松。

    老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我是土生土长的崇市人不假,可我所有的至亲都在山城,我努力的方向也在雾都,我一直觉得自己和山城人唯一的差别可能就是一张身份证。

    车厢内的人不算太多,没费多大劲,我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一个靠窗的座位,视角还不错。

    我旁边是个戴着耳麦,打扮很潮流的小青年,可能是搞直播的吧,端着个手机不停吧唧小嘴:“喜欢我的宝宝们,双击点亮红心哦,待会我带你们看看车厢。”

    在这个信仰极其贫乏的年代,直播这种行业应运而生,有播游戏,有播唱歌跳舞,我最不能理解的是那帮播吃饭和搞社会摇的,这都特么什么玩意儿啊,对于这种病态社会孕育出来的畸形产物,我谈不上有多厌恶,但肯定也不喜欢。

    “哥们,帮忙看看几点了吧。”我吸了吸鼻子,抻手轻轻推了旁边那个“新新人类”一下。

    这小子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浓郁的香水味,熏的人鼻孔痒痒,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那种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讨厌,别碰人家。”那小子马上跟触电似得,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同时娘们唧唧的拍了拍自己胳膊,就好像我手上抹了煤灰似得。

    没等我说话,那个妖男一般玩意儿捧着手机噘嘴卖萌,很是委屈的嘟囔:“宝宝们,晚点我再跟大家直播哦,这里碰上一个很讨厌的怪蜀黍。”

    瞅这傻篮子一脸矫情的贱样,我撇撇嘴,干脆侧过去脑袋,心里暗道你特么岁数都快赶上我二舅了,还舔个大脸好意思说我是“怪蜀黍”。

    经历真的是一件贼拉宝贵的东西,如果放在以前,碰上这么个山驴逼,我肯定一顿大劈叉小劈叉,老汉推车倒挂蜡,直接给丫怼出车外去,可现在瞅着这么个妖物,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我不理那小子,可他还特么没事找事的撩惹我,斜楞眼睛朝我吧唧嘴:“喂,大叔,你身上臭烘烘的,可不可以再往里靠靠。”

    “哦。”我舔了舔嘴皮,努力往窗户边拱了拱身子。

    猛不丁我想起来,在丛林里的时候,天道曾经说过:老虎不和猫玩,狮子不与狗斗,这是原则。

    不多会儿,我们前面也坐上了人,看架势像是两口子,还带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瞅着让人格外羡慕,小男孩儿长得白皙可爱,也许是刚刚学会走路吧,咿咿呀呀的闹腾,怎么也不肯呆在妈妈的怀里。

    看着妈妈带着孩子在走道里蹒跚学步,旁边的父亲担忧的抻着脖子观望,我是真打心眼里羡慕。

    累了有人倚,困了有人疼,病了有人怜,满眼笑容的看着她和家,暗暗的告诉自己,她们就是我的全世界,或许这才叫真正的生活吧。

    想到这儿,我突然开始归心似箭,我想江静雅了,想那帮整天嘻嘻哈哈,却眼巴巴等我归来的傻狍子们。

    很快,高铁开始运行,可能是怕车内晃荡,对面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喊回座位上,一家人有说有笑的窃窃私语,而我旁边的小主播也开始重新挂起直播。

    我拖着下巴颏,凝望车窗外疾驰而来的风景,脑子里就跟过电影似的慢慢回忆这几天的离奇经历,想想丛林的餐风露宿,凶险逼人,再琢磨琢磨这两天跟着朱厌学会的低调内敛,我感觉自己向前至少跨越了两大步,和金钱无关,完全就是一种心境。

    命运这个玩意儿就像是个衣不蔽体的婊砸,总是在绝望时给予我们希望,却又在我们充满希望的时候告诉我们什么叫现实,心生平静,可却总是要颠沛流离,可能是每一个成长中的男人都必须要经历的吧。

    随着列车的飞速奔驰,一阵困意袭来,我平趴在桌上开始打滚。

    也不知道具体迷糊了多久,我突然被一阵烦躁的嘈杂声给闹醒,不由打着哈欠观望,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旁边的那个“小主播”竟和前面的两口子吵了起来。

    而且还是那种随时会动手的大吵。

    我边上那个红毛绿尾巴的妖男,涨红着脸站起身子指着那两口子谩骂:“你们是有病呀,从上车以后就不停闹,车厢里难道只有你们一家人吗?别人不需要休息,不需要干别的吗?”

    孩子的父亲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挽着袖管怒气冲冲的咆哮:“小孩儿不懂事,你这么大的人也不懂事啊?你吼什么吼,吓着我孩子你负责吗?”

    小妖男当仁不让的歪着脖颈谩骂:“不想人吼,就管好自己家孩子。”

    旁边还有不少其他位置的旅客纷纷起身劝架。

    我揉搓两下眼屎,慢条斯理的观望,根本没打算介入。

    “算了,算了,出门在外都不容易。”

    “就是,小孩子正是闹腾的年纪,别骂骂咧咧的。”

    劝架的有两个上岁数的大妈,还有两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们的口径一直对“妖男”,人都是一种先入为主的生物,本身我就对这个妖男印象不太好,听到众人的劝解,也条件反射的认为肯定是这小子又矫情贱气了。

    劝架的过程中,孩子的父亲突然抬起胳膊“嘭”的一拳捣在那个妖男的两人,妖男楞了几秒钟,马上就跟被踩着尾巴的野猫似的“嗷”一嗓子扑了上去,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刹那间,全车厢里的人全都抬起脑袋观望,不少人凑过来看热闹。

    “诶,别打架啊。”

    “快,松开手..”

    几个劝架的人慌乱拉拽,抱孩子的母亲也慌忙拉拽自己的男人。

    混乱中,我看到有个中年人,手速奇快的将小妖男放在小案桌上的手机和平板给顺走了,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则来回转动几下脑袋,直接抓起那个女人的小包,抻给后面围观的人。

    我愕然的长大嘴巴,小声呢喃:“卧槽,这是组队来的?”

    即便如此,我也没打算多管闲事,这帮人动作娴熟、配合默契,肯定全是这趟车上的惯犯。

    华夏是个讲究关系网的国度,甭管哪行哪业,没有关系肯定行不通,就好比站前的黄牛党、帮忙代办各种手续的“二道贩”,存在必有道理,这帮人敢在车上大摇大摆的干扒手,要说跟车上没关系,打死我也不信。

    随着手机普及,网上支付变成一种生活,我一度认为小偷这种行当应该已经绝迹了,没想到这次竟然能在车上看到活的,我突然有种票买的很划算的想法。

    随着乘警和几个列车员的加入,两帮人的战火才总算消停。

    不多会儿,两家人全都发现自己丢东西了,嚷嚷着找列车员,我摇摇脑袋,再次趴下身子,开始打盹。

    在这个暗潮涌动的“和平年代”生存,最保守的方式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趴下不多会儿,我再次睡着了。

    从青市到山城,需要十几个小时,这十来个小时,是我最近一段时间活的最惬意的时光,睡醒了就到餐车吃饭,吃饱喝足买份报纸,继续回去打盹,不需要去考虑什么未来,也不用琢磨任何以后,如果有选择,我真希望这趟车永远别到站。

    可该来的还会来,终究车还是会停下,就跟人生一样,不管乐不乐意,到点都必须去做该做的事情。

    第二天的傍晚,列车停驻山城,我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往出站口走,同时琢磨应该先回公寓跟那帮犊子们打个照面,还是先去夜总会溜达溜达,看看是否解封。

    走到出站口,我突然听到有人喊我:“朗哥!”

    “呃?”我迷瞪的寻找,结果看到陈姝含那个男闺蜜蛋蛋正从出站口朝我挥舞手臂。

    我走过去,笑盈盈的摸了摸鼻头打招呼:“我擦,铁子你可以哦,能掐会算,你咋知道我要回来呢?”

    “你出门了吗?”蛋蛋同样一头雾水的反问我:“这几天店里装修,我一直没顾得上找你,我来这儿是为了接我一个朋友。”

    “尴尬了昂。”我拍拍脑门逗趣。

    我正说话时候,蛋蛋再次踮起脚尖挥舞手臂:“小迪,这边..”

    我顺势回过去脑袋,结果看到之前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妖男”黑着脸推着行李箱冲我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给你打电话咋不接呢。”蛋蛋埋怨的嘟囔。

    “别提了,手机被人顺走了。”妖男绷着脸撇嘴,同时瞄了我一眼,耷拉着眼皮喃喃:“别跟我说这个怪蜀黍是你朋友昂。”

    蛋蛋马上搡了一下妖男眨巴眼示意:“什么怪蜀黍,这是王朗朗哥,就是我之前在电话里跟你说的那个帮了我很多的哥们,跟含含关系也倍儿铁...”

    我无语的摇头轻笑:“呵呵,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822 欣欣向荣

    我循着声音朝说话的青年望了过去。

    小伙浓眉大眼,留着个精干的小短头,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胸口上还别着个“狼图腾”的工作小牌,竟是之前在我们夜总会里带小姐的李云杰,因为之前场子都是李俊峰在打理,我跟他虽然认识,但并不太熟悉。

    我打量他的时候,李云杰已经快步走到我面前,微笑着打招呼:“啥时候回来的朗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们好过去接你。”

    “刚刚到家,场子开业了么..”我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指了指门脸发问。

    “朗哥,那我们先走了昂,明天给你打电话。”蛋蛋拧动车钥匙,跟我摆摆手道别后,就迅速朝街尾驶去。

    李云杰递给我一支烟,边邀请我往里走,边小声的解释:“场子重新开张了,波哥回来的那天晚上,山城警局莫名其妙下达了解封的通知,然后乐哥和皇上哥连夜找人开始装修。”

    “那**现在人在哪呢..”我感觉如梦似幻一般的不真实,干咳两声问。

    “波姐昨晚上招待旅游局的几个领导一块喝酒,一直干到后半夜,估计这会儿还在办公室里睡觉呢,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李云杰掏出手机道:“这几天大家都挺忙的,我也是刚睁开眼睛,想着到门口随便吃口饭,嘿嘿。”

    我摆摆手道:“不用给他打,我自己上去找他就好,你帮我订家饭店吧。”

    “好嘞。”李云杰边招呼我往里走,边掏出手机订饭店。

    小半个月没回来,感觉夜总会好像完全大变样了,一楼大厅让收拾的金碧辉煌,不管是卡座还是散座全都换成了浅灰色的真皮沙发,当中间的位置做出来个一个“t”字台,瞅着就格外上档次,我进屋的时候,**个清洁员正有条不紊的扫地、擦抹。

    李云杰抿嘴跟我介绍:“咱店里现在除了小姐以外,用的所有从业人员都是从一家物业公司雇的,效率、服务嘎嘎到位,公司是小雅姐联系的,装修风格也是小雅从外地喊来的专业人士重新操办的。”

    “小雅呢?”我顿了顿,轻声问道。

    李云杰想了想后回答:“好像在财务室吧,店里的财务现在归小雅姐和婷婷姐负责。”

    我俩正往楼上走的时候,一道熟悉的男声从我身后传过来:“哎呀,朗哥..”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石开程,就是之前帮我们打理崇市夜店的那个工作狂人,自从我们都从崇市撤出来以后,我就跟这兄弟失去了联系。

    李云杰朝着对方微微点头:“石经理好。”

    “李经理别客气,哈哈,还真是朗哥啊,我看背影就像。”石开程伸开双臂,重重的熊抱我一下,咧嘴大笑:“你这家店真心符合我的经营理念,你放心,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保证给你变成一个日进斗金的聚宝盆。”

    “那就劳烦石头你多费心喽。”我抻手在他胸口上轻怼一拳,开玩笑道:“好好整,千万别再给我折腾黄了啊,老弟开起来一家槽子不容易。”

    石开程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囔:“你放心,这回我要是不帮你把狼图腾打造成山城数一数二的顶尖夜场,往后绝对不再涉猎夜店这一行。”

    “妥啦。”我满意的点点脑袋。

    寒暄几句后,石开程又恢复了自己工作狂人的本性,朝我们摆摆手道别:“你们先聊着哈,我联系了一个巴西的桑巴舞团,邀请他们这几天来咱们夜总会做表演,回头再聊。”

    等他走后,李云杰笑嘻嘻的说:“石经理干夜场绝对是大师级别的,不管是管理模式还是经营套路都特别不一般。”

    “哈哈,毕竟大城市出来的人。”我笑了笑,脚步轻松的往楼上走。

    我们这家夜总会总共有四层,之前就开放了一楼大厅和二楼包房,本来我是计划把三楼弄成休息间的,后来一大堆事情牵着鼻子走,所以总也顾不上。

    这次踏上三楼,我发现三楼全都变成一间间包房,时不时能看到一些身穿汉服的窈窕姑娘进进出出,楼层里的音响里传出悠扬的古筝声。

    “这是啥情况..”我迷惑的问李云杰。

    李云杰轻声回答:“三楼现在是茶艺房,波哥说这年头的领导、土豪就爱玩点附庸风雅,专门从外地找来几个挺有名茶艺高手,还拉来一帮弹古筝、玩琵琶的漂亮姑娘,长得漂亮不说,关键各个能吹会含。”

    说着话,李云杰龇牙坏笑两声,我马上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摇摇脑袋笑骂:“真能整景。”

    “茶艺房最开始那两天不行,现在一天的营业额,有时候都能超过一楼大厅,估计以后会越来越好,毕竟全山城,咱们是第一家。”李云杰颇为崇拜的说:“波哥真心有两把刷子。”

    我扫视一眼楼层,由衷感慨:“人比人得死,那犊子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猛不丁我想起来,送我上高铁时候,阿候曾经跟我说过的话,他说卢**家里是干大买卖的,心口微微一沉,暗道卢**这次回来该不是要跟我道别的吧。

    说话的功夫,我们走上四楼,李云杰像个嘴皮利索的讲解员一般介绍:“四楼预计弄成一个小型的赌坊,不过还没正式营业,一个是因为咱们人手不够,乐哥、皇上哥他们这段时间都在跑旅游公司的事儿,盯赌档这种事情需要自己人坐镇,再有就是谁也不认识玩大局的人,干这种买卖,需要有十万以上的大局牵扯,才能盈利。”

    我舒了口气问:“慢慢遇呗,旅游公司现在啥情况了?”

    李云杰摇摇脑袋干笑:“不太清楚,我每天都在夜总会呆着,很少和乐哥他们碰面,听说是快要开业了吧。”

    边聊边往楼上走,五楼还和之前一样,说我们的办公区和休息间。

    我俩刚刚走上楼,我就听见“总经理办公室”内传来卢**的声音:“魏哥,昨晚上玩的还开心不?没尽兴老弟今晚上继续安排,哈哈..那弟弟拜托您那点小事儿,您看能不能顺道给办一下子哈..”

    我出神的呆滞几秒钟,随即迈开大腿就朝办公室里走去。

    屋里,卢**倚靠着宽松的老板椅,两条腿蹬在办公桌上,正捧着个手机笑盈盈的打电话,见我走进来,他先是下意识的扬起脑袋,随即“咣当”一声蹿了起来,手机往旁边一扔,冲着我就是一个小加速奔了过来。

    我撑开双臂,一把搂住他,声音沙哑的呢喃:“你奶奶个哔得,死哪去了。”

    “朗哥,我特么想死你了。”卢**鼻音很重的使劲在我后背拍打两下。

    我们两个大男人无声无息的拥在一起,我眼珠子又酸又涩,就跟进去什么东西似的,卢**更是泣不成声,从得知他替我扛罪走进警局开始,那颗心就始终都处于游离状态,现在看到他人了,反而跳跃的比之前更特么快了。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波姐,二楼的财务报表不太对昂,你待会问问石头,大白天的,你能注意一下影响,跟个男人搂搂抱抱,要不要脸啦?”

    我和卢**松开彼此,我搓了搓眼眶回过去脑袋微笑:“傻媳妇?”

    站在门外的人正是江静雅,她陡然长大小嘴,接着惊呼:“呀,老公..”

    随即一个猛子扎在我怀里,胳膊死死的环住我的脖颈,两条腿更是直接盘在我腰上,又哭又笑的哽咽:“你混蛋,呜呜..说是出门一个礼拜,十几天都不回来,人家把你手机送回来,我还以为你没了呢,呜呜..王朗你个大混蛋..”

    “不能,还没和你洞房,我怎么有脸圆寂,不哭了哈傻宝贝。”我两手托在她的小翘臀上,拿嘴巴在她的小脸上轻轻拱动安抚:“乖啦哈,不带哭鼻子的。”

    卢**声音沙哑的从后面调侃:“哟哟哟,刚才还说我不要脸呢,也不知道谁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玩老树盘根,羞羞羞,丢丢丢..”

    “丢..”江静雅拿下巴颏枕在我肩膀头上,朝着卢**扮鬼脸:“我盘我老公的根,谁敢有意见。”

    卢**坏笑着吧唧嘴:“就是,我盘你老公的根,谁敢有意见。”

    “跟我抢老公,揍你昂。”江静雅小孩儿似的挥舞起粉拳,甚至连眼眶里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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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3 新成员

    江静雅像个树懒似的牢牢的挂在我身上,不管我是站着坐着,还是上下楼,她就死不撒手,就好像眨巴眨巴眼我会飞走似的,撩惹的我真是痛并快乐着。

    一点不扒瞎,我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从深山老林里闷了一个多礼拜,已经整的有点心潮澎湃,她再这么一上手,我俩几乎零距离接触,可想而知我此时有多煎熬。

    我知道她是真想我了,不然不会这么亢奋,连钱龙、孟胜乐他们回来,我都只能靠握手打招呼。

    趁着没人注意,我凑在江静雅的耳边低声呢喃:“媳妇啊,咱俩打个商量行不?你先下来,我怕待会自己的三八大盖给你磨秃噜皮了,你先下马,等晚上腾出空了,奴家好好服侍小主。”

    听到我荤不拉几的打趣,江静雅的俏脸刹那间红到了脖颈上。

    我舔了舔嘴唇,在她的粉唇上啃了一大口:“乖哈。”

    看我和江静雅不停的撒着狗粮,钱龙贱嗖嗖的搂住谢媚儿撅起自己的大嘴哼唧:“媳妇,我也要亲亲..”

    “亲你妹啊亲。”谢媚儿小脾气一如既往的暴力,直接一巴掌给钱龙推了个踉跄,泛着白眼臭骂:“跟你说多少次了,能不能少抽点烟,老娘每次跟你接吻,都好像是在舔烟灰缸。”

    “哈哈哈..”

    刹那间,我们一屋子全都被逗的前俯后仰。

    “老娘们家家懂个屁。”钱龙龇着没有大门牙的海怪嘴坏笑:“下酒加烟,法力无边,多少难啃的骨头不是靠我这张烟灰缸似的大嘴舔下来的,是吧乐子?”

    “舔,我让你舔!”谢媚儿蹦起来照着钱龙的后脑勺“啪啪”就是几个大嘴巴子,声音那叫一个清脆无比。

    我一直觉得夫妻相这个玩意儿肯定是能后天培养出来的,就比如钱龙和谢媚儿,以前谢媚儿虽然凶,但至少不虎,自打跟钱龙这个傻篮子搞对象以后,智商和情商都在呈跳楼的速度下降,什么话都敢往出叨叨。

    不过也正说明了她从来没拿我们当外人看待。

    看人都差不多到齐了,我乐呵呵的问:“三眼哥、秀秀姐呢?”

    “到景区谈特价门票的事儿了,估计差不多快回来了,我让他们直接往饭店赶吧。”孟胜乐抬手看了眼腕表,表情正经的出声。

    我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臂接着问:“小胖子和大小涛呢?”

    “一说吃饭,社会宇比兔子还蹿的快,带着大小涛已经归位喽。”孟胜乐好笑的回答:“中特和六子说是马上过来。”

    我揉搓两下额头问:“咱家的三位太上长老呢?”

    “不知道,这几天仨人都关机了,咱也不知道究竟在忙啥。”卢**捡起来自己手机,尝试着按下一个号码,朝我摇摇脑袋道:“还没通,估计是上外地躲清闲喽。”

    “走吧走吧,吃饭..”我也没多想,摆摆手吆喝:“肚子快饿扁了,提前声明昂,待会可以喝酒,但绝对不能闹事,我这才刚进家门,别让我给你们擦屁股。”

    “对了,我再喊俩人。”孟胜乐摸了摸鼻头轻声道。

    十几分粥,我们一大堆人浩浩荡荡的从夜总会出来,直奔街当中的一家饭店。

    刚一进包房,我就看到张星宇捧着一大束棉花糖,吭哧吭哧的往嘴里塞,见我走进屋子,丫只是微微点点脑袋,就又继续该干嘛干嘛,派头抖得比村支书还嚣张。

    我抻手在他脑袋上扒拉一下,乐呵呵的调侃:“你丫梳个偏分头,是打算到北朝鲜认祖归宗吗?”

    张星宇往后扬了扬脑袋翻白眼:“别动我昂,最近血糖高,走道我都飘。”

    “朗哥..”

    “哥。”

    大小涛中规中矩的朝我颔首点头。

    我赶忙摆摆手出声:“自己人,别整的那么客套。”

    所有兄弟里,如果论起来守规矩其实就属这哥俩,两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安安静静的,既不会跟谁拉帮结伙,也不会龇牙不满,有活就马上去干,没活就像影子似的杵在暗处。

    张星宇拍着桌子起哄:“啥时候开饭啊,都给我饿瘦了。”

    “就你这个猪样,少吃两顿瘦不了。”我推了他脑门子一下逗趣。

    不多会儿,六子、中特、大侠并肩走进屋子,紧跟着三眼和秀秀也手挽着手笑盈盈的进门。

    我夸张的张大嘴巴坏笑:“哟,这都上手啦?”

    钱龙翘着二郎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贱笑:“上手算个啥,人俩都住一起啦,我跟你说,眼哥的叫声绝逼绕梁三日,我们搁东屋都能听到他在西屋里欢呼。”

    三眼抬手拍了钱龙后脑勺一巴掌窘态十足的辩解:“别瞎说,我是扭到腰了,秀秀帮我上药。”

    孟胜乐插诨打科的应承:“懂懂懂,你们啥也没干,只是在为爱鼓掌。”

    “这两天没收拾你俩,是不是皮又松了。”三眼斜楞眼睛笑骂一句,随即坐到我旁边轻声问:“跑哪去了,家里人都挺担心你的。”

    “办了点事儿,回头我跟你慢慢唠。”我晃了一眼闹哄哄的屋子,压低声音道:“旅游公司那头稳了没?”

    “大体上ok,还剩下点鸡毛蒜皮的玩意儿。”三眼递给我一支烟道:“有个事儿想跟你说,又不知道合不合适。”

    说着话,他有意无意的看了眼正跟江静雅聊天的卢**,抿抿嘴角道:“算了,还是等散场再说吧。”

    我撑开手掌,语气笃定的开口:“他是兄弟,五指连心的兄弟。”

    寒暄片刻后,人基本上都已经到齐。

    我扫视一眼满当当的一桌子人,发现李云杰和一个瞅着挺眼熟的青年竟然也在,顿了顿后,笑眯眯的看向卢**问:“波姐,你跟我说说最近啥情况呗。”

    我和他的默契,有时候可能只需要一个眼神交汇就能读懂对方的所想所感,卢**清了清嗓子道:“大部分都是熟面孔,我就不逐一介绍了,先说说云杰吧,哥几个都知道,咱们场子之前有五六伙带小姐的,结果遇上事以后,基本上都走了,唯独云杰讲究,赔着钱、搭着小姐等咱们重新开张,所以夜总会重启后,我单方面承诺往后咱们场子这一块全部交给他,往后大家当自己人处哈。”

    李云杰面红耳赤的站起来,干咳两声道:“波哥都给我说的脸红了,我等场子开业也是因为乐哥提前给我拿了一部分钱,我老家外地的,来山城就一直从这家场子呆着,不管是之前的杜胖子,还是现在的朗哥,我都打心里眼里感激,说实话我念旧,能不换地方肯定不会换,往后日子长着呢,大家慢慢处吧。”

    看得出来,他挺紧张的,说话的调门磕巴不算,做下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来,呱唧呱唧..”我微笑着率先拍手鼓掌。

    一屋子人马上也吆喝着拍起手来。

    “再介绍一个兄弟,何佳文。”卢**朝着靠角落坐的一个青年努努嘴,随即冲着我道:“朗哥,这兄弟你估计也眼熟,之前因为租车的事情跟龙哥差点闹起来,不过这段时间没少给咱穿针引线,旅行社的所有大客、小吧是他帮忙联系的,好几家物美价廉的酒店也是透过他关系认识的,乐子和他最近都快拜把子了。”

    我眯眼打量半天,才想起来这个何佳文,上次钱龙和秀秀到租车公司谈事,他带人差点给钱龙掐起来,后来也算不打不相识,我记得这小子好像满身都是纹身,跟蛋蛋有一拼。

    何佳文端起酒杯干笑:“朗锅,我是本地人,从小没有好好读书,不上学以后就跟着大哥到租车场看场子,10年山城文家落马,我大哥也受牵连进去了,从那以后,我就自己单干,前两年没少被万科的人欺负,从你们跟杜胖子、万科斗起来以后,我就想入伙,只是一直没机会,什么也不说了,都在酒里面..”

    说着话,他举杯扬脖“咕咚咕咚..”直接把一杯子白酒全咽下去了。

    一阵掌声后,卢**也握起酒杯道:“朗哥,我的事儿,你别问,机会合适我肯定自己说,可以吗?我能给你的承诺就是头狼不散,我定不弃。”

    “头狼不散,我定不弃!”

    “雄起,头狼!”

    所有人同时高举酒杯...

    寻飞说:

824 新篇章!

    一桌子新老兄弟其乐融融的共同举杯。/p

    除了远在国外的姜林、李俊峰和不知道跑到哪度心魔的大外甥苏伟康以外,家里人基本上都齐全了。/p

    混社会的总说自己有今天没明日,实际上是一种特别无奈的自嘲。/p

    但凡走上这条道的,没一个人会希望自己永远蜷缩在最底层当个马仔,包括我们也一样,哥几个凑在一起刀光剑影的跟人拼拳头,无非就是想挣一个锦绣未来。/p

    一个多小时后,大家基本上都有了几分醉意,女人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聊着私房话,时不时还能听见谢媚儿嗓门老高的哼唧:“我家皇上现在废了,一晚上一次都不到...”/p

    “败家老娘们,你是不是傻?咋啥破事都往外叨叨呢,我这段时间不是固本培元嘛,你等我好了的,肯定给你治的服服帖帖。”钱龙涨红着脸,挽起袖管骂咧。/p

    谢媚儿鄙夷的翻了翻白眼:“矮短小,哪样你不占。”/p

    “哈哈哈..”一屋人顿时被这两口子逗的前俯后仰。/p

    这时候孟胜乐端着酒杯凑到我跟前,装腔作势的叹气:“唉,也不知道嘉顺和袁彬那俩憋犊子现在咋样了,前两天疯子还给我打电话询问,他老在意那俩小兄弟喽,大鹏也突然失联了,前阵子我听人说渝中区突然蹿起来一个叫冯杰的狠茬子,不晓得是不是咱认识的那个家伙。”/p

    从一块混这么久了,我能弄不明白他心里那点小九九,轻碰一杯酒后,微笑着反问:“拿话将我是不?”/p

    “不是将,就是觉得吧,啥事都得有个完结。”孟胜乐干咳两声道:“朗哥,你摸着良心说嘉顺和彬彬到底咋样?哪回你交代事儿,他们没干利索,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现在肯定也消气了,咱家正是用人的时候,不行给他俩喊过来呗。”/p

    “别套我话,能说的我肯定说,不能说一个字不带往外嘣的。”我压低声音道:“他俩也是我弟弟,我惦念他们的心思不比任何人差,明白不?往后在人前尽量不要提起他们的名字,争取让人慢慢遗忘,对咱对他们都好。”/p

    孟胜乐的眼睛瞬间亮了,搬起凳子又往我跟前凑了凑问:“你是不是给他俩安排什么秘密任务了?”/p

    这时候,三眼满嘴喷着酒气,一把薅住孟胜乐的肩膀拽到旁边替我解围:“小乐子,咱俩干一会儿?平常你不老叫嚣着要挑战我一下子嘛,给你个机会。”/p

    孟胜乐马上笑呵呵的应和:“干呗,我二十来岁的小伙能怕你是咋地。”/p

    孟大矫情刚走,新入伙的何佳文马上又醉醺醺的凑了过来,大舌头啷叽的朝着我开腔:“朗锅,我敬您一个,没别的意思,就是拜大锅,我这辈子就服过三个人,第一个是老汉儿(爸),不过他在十六岁的时候就死了,第二个是我最早跟着的大锅,但他这辈子肯定是出不来了,再有就是..”/p

    我赶忙端起酒杯,扬脖就倒进口中,龇着牙梭了两下嘴角道:“打住兄弟,你这杯酒我喝,我也求求你别服我,被你服过的人好像都特么不得善终,你丫肯定自带诅咒属性。”/p

    我紧拦慢拦还是没劝住这个实诚的兄弟,他红着眼睛情绪激动的高喝:“朗锅,我没瞎说,我是真的服你,服你们这帮人,万科、杜胖子在江北多少年了,都没人敢碰,你们上来就直接给他们干报废,还有东方实业的郭长喜,听说都是跟市长喝过酒的人,愣是让疯子哥直接办了个半身不遂。”/p

    我拍了拍脑门,冲着不远处的江静雅喊:“诶我去,媳妇啊,明天高低给我去慈云寺讨个护身符,我怕被佳文克死。”/p

    江静雅没正经的坏笑:“放心吧老公,我前几天就替你买好寿衣啦,总等不到你回来,我还以为你驾鹤了呢,今天早上还和波姐商量,不行帮你设个衣冠冢。”/p

    我被噎的差点没将食道里的酒一下子喷出来,心里暗道,往后还是得少让江静雅和媚儿玩,我现她俩现在的智商基本处于同一起跑线。/p

    何佳文大大咧咧的说:“朗锅,以后你就叫我蚊子吧,别看我长得瘦,但我盯起人来能见血。”/p

    我无语的摆摆手道:“行,蚊锅,您还是去找皇上唠唠吧,他命硬,不怕克。”/p

    “好嘞。”何佳文踉踉跄跄的端起酒杯又朝钱龙走了过去:“皇上锅,我这辈子就佩服过三个人..”/p

    “呼..”我吐了口浊气,望着这帮兄弟,没由来的乐出声。/p

    “回家的感觉是不是挺好的?”卢**丢给我一支烟,完事又替我点着,眨巴眨巴眼睛问:“听说哥没在家这两天,你还偷摸哭了好几回鼻子?”/p

    我从桌子底下蹬了他一脚臭骂:“又开始跟我长幼不分了是吧?”/p

    卢**也续上一支烟问我:“我说正经的,之前为了保我,是不是给咱卡里的存款全都烧没了?”/p

    /p

    “钱是篮子蛋,花完咱再赚。”我一把搂住他肩膀道:“不止是你,皇上、乐子、疯子,任何一个人出事儿,只要能用钱搞定,我肯定砸锅卖铁也干。”/p

    “别煽情昂,我泪点低。”卢**撇撇眉毛道:“既然我回来了,就肯定想办法给咱卡里再续满,咱先把夜总会搞起来,完事依附夜总会再把旅游公司的手续都弄全,这两天我跟着廖国明认识了几个市里面的小领导,不过都是泛泛之交,我再琢磨琢磨他们的喜好,争取全展成自己人。”/p

    我沉寂几秒钟后,低声问:“夜总会能够重新开业,你没少花钱吧?”/p

    “嗯呐,管我一个亲戚借了点。”卢**眼珠子滚动两下,狡黠的说:“就像你刚才说的,钱是篮子蛋,花完咱再赚呗,对了,弟兄们快俩月没开支了,我把咱这几天的盈利都取出来了,待会你分配一下,哥几个风风雨雨跟着你是图个情义,可情义填不饱肚皮。”/p

    我翘着二郎腿打趣:“你不财务总管嘛,回头你安排吧。”/p

    “废什么话,你才是一把,况且你刚回来,也需要给干点啥,更别说还有俩新入伙的兄弟,怎么分配,我和小雅已经帮你写好了,你看一眼照着念就行。”卢**搡了我一下,从兜里掏出一张对叠的白纸道:“这里面算着康子、嘉顺、袁彬和大鹏呢。”/p

    “嗯。”我展开纸瞟了两眼,随即提高嗓门道:“来,都静一下哈,给大家聊点高兴的...”/p

    卢**刚才说的对,大家跟我的初衷是因为情义,但情义不能成为我们之间永远栓在一起的砝码,大家的年龄越来越大,思想也随之越来越复杂,天天干混没票子,即便自己乐意,媳妇对象肯定也不答应。/p

    说的再现实点,从崇市到山城,孟胜乐、钱龙、卢**跟着我遭了多少罪,挨打受累的时候他们在,吃瘪倒霉的时候他们在,夜总会没服务员的时候,大家几乎齐齐上阵,服务员的活干着,看场的事儿办着,现在终于有点起色了,不说大富大贵,起码不能让他们缺了零花钱。/p

    这年头,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唯独银行卡里的余额最真实。/p

    混社会也好,呆机关单位也罢,当别人捧你的时候,你必然要给予相应的回馈,这种回馈跟兄弟、义气没任何关系,完全就是一种生存的规则,遵循规则大家这团小火焰肯定会烧越旺,否则最后只能一拍两散。/p

    给这群傻狍子们分完账,钱龙马上摆起了大哥谱,脸红脖子粗的嚷嚷着要请弟兄们唱歌,而且还不在自家夜总会,说是到别人家消费更有排面。/p

    本身我是想拒绝的,从给我爸接到山城以来到现在,我还没跟那老倔头碰过面,想着赶紧回公寓给他作揖问好,可架不住孟胜乐和卢**薅拽。/p

    卢**拽着我胳膊坏笑:“咱家老爷子现在过的可充实了,早中晚跟小区里的老头下象棋,傍晚就溜达到公园里看老太太们跳广场舞,听说这段时间好像跟一个女的看对眼了,昨天我还看见俩人在公寓底下聊悄悄话呢。”/p

    我挪揄的解释:“不是,我主要想着回去陪他喝两口,他就那点小爱好。”/p

    “早就戒了。”钱龙歪着膀子说:“咱们谁说都不好使,小雅三言两语就给老爷子聊明白了,毕竟是学医出身,我跟你说哈朗哥,小雅真心是个好媳妇,每天出门前都会给老爷子准备好一日三餐,完事只要拿电饭煲热热就ok,老头脱下来的衣裳裤子全是她洗的。”/p

    我仰头看了眼正和温婷、谢媚儿挎着胳膊聊天的江静雅,心里顿时涌过一股暖流,男人对别的事儿可能都不在乎,唯独是面对父母。/p

    何为贤妻?能把你爸当成她爸看待的女人就是贤妻。/p

    说说闹闹一会儿后,我们一行人开了几台车直奔南岸区的南滨路。/p

    除去解放碑、十字金街,全山城最繁华的地带莫过于南滨路,而且来这块玩,也方便我跟廖国明碰个面,卢**告诉我,他前两天又跟他大哥闹起来了,完事哥俩在家里大打出手,他被禁足了。/p

    看得出孟胜乐这货平常肯定没少偷吃料,到地方以后,直接领我们去了一家名为“皇家一号”的高档场子。/p

    等他们进屋以后,我用卢**的手机给廖国明去了个电话,约他过来碰个头,本身想给王嘉顺也打个电话,可思索了好半天,愣是没记起来他新换的手机号。/p

    想了想后,我推开包房门走了进去,脚还没站稳,就被钱龙“嗷”的一嗓子吓了一大蹦,这货一脚踩茶几,一脚蹬着地,左手握着麦克风,右手粗鄙的抓着裤裆,亢奋的吆喝:“我给大家唱一友情岁月昂,希望咱们兄弟之间的友谊天长地久。”/p

    很快,前奏响起,钱龙捧着麦克风声情并茂的开哼:“消失的光阴散在风里,彷佛想不起再面对...”/p

    我搂着江静雅苦笑道:“好好的一歌,愣是被这货唱出来老婆跟人跑了,孩子还不是自己亲生的那种撕心裂肺..”/p

    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出现几个喝的五迷三道的青年,一个剃着小光头的小伙,满嘴酒气的指着我们骂咧:“你们是不是他妈有病啊?唱歌不知道把门关上?真特么刺耳..”/p

    生怕钱龙他们急眼,我马上点头哈腰的赔不是:“不好意思啊兄弟,抱歉,实在抱歉。”/p

    “哎哟,这不朗哥嘛...”门外顿时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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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5 乱世巨星

    我侧头看过去,一个梳着小背头,圆脸大眼,穿件黑色短风衣的年轻小伙表情戏谑的朝我挑动眉梢。

    竟是廖国明的大哥廖国辉,之前因为李倬禹他们,我和这人见过两回面,该说别说老廖家的基因属实够强大,廖国明和他这个堂哥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我摸了摸鼻头,微笑着抻出手打招呼:“巧了哈,廖家大哥。”

    面对我递过去的手,对方直接选择无视,轻蔑的昂起脑袋出声:“一点都不巧,南岸区是我家,我出现在哪儿都正常,反倒是你们这帮货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显得有点突兀昂?”

    我干咳两声,缩回来手,表情不变的笑了笑:“呵呵,是这个理,廖家大哥要是没事的话,也进来坐坐?咱一块喝点呗。”

    廖国辉抖落两下自己的风衣领口,神情倨傲的俯视我:“我不跟垃圾同桌,另外我还想警告你一声,别总招惹我小弟,他年纪小不会分辨是非,看不出来你那点小九九,但我这个当哥的不傻,你上赶着巴结他,不就是希望能在山城站稳脚么?”

    钱龙“咚”一下扔掉麦克风,梗着脖颈就蹿了过来:“草泥马得,嘴里有痔疮是不是?跟谁俩叽叽歪歪呢!”

    钱龙一动弹,屋里的所有兄弟纷纷“呼啦”一起全都围了上来。

    “爪子?”

    “想闹事撒!”

    廖国辉往后轻退半步,跟他一起的几个青年全都咋咋呼呼的涌动过来。

    “行了,高高兴兴的出来玩,别闹事儿。”我撑开双臂拦下我身后这帮兄弟,随即朝着廖国辉颔首微笑道:“廖家大哥,咱们之间好像没什么仇怨吧?”

    廖国辉推了推鼻梁,表情轻松的冷笑:“李倬禹是我朋友,明白吗?在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在南岸区,我想整你,你就得老老实实趴下,多说一个字的废话,我能给你们这帮垃圾全送火葬场!”

    “吹牛逼呢你,来,求死!”

    “瞅把你能的,廖家祖传杀人许可证呗。”

    孟胜乐和钱龙两个暴走分子,推开我的胳膊,就往他面前冲。

    钱龙更是一把揪住廖国辉的领口,龇着大嘴狞笑:“我看看你今天是咋把我送进炼尸炉的。”

    “松手,听见没!”

    “干他!”

    廖国明带来的几个小青年张牙舞爪的就朝钱龙扑了过来,其中有个家伙还拎出来一把“仿六四”。

    “磕他!”孟胜乐蹦起来,薅住一个小伙的胳膊。

    三眼、大小涛几个主战派已经拎起了酒瓶。

    “都进屋去!”我皱了皱眉头低吼一声,然后一肘子捣在那个拿枪的小伙胸口上,面对面的注视着廖国辉,态度仍旧不卑不亢的开口:“廖家大哥,这年头谁给谁嘣了也不能白嘣,你刚才说的,我都记住了,咱差不多得了,行不?”

    “呵呵,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廖国辉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一支雪茄,先是无比惬意的放在鼻孔底下嗅了嗅,完事又用个小剪去掉茄帽,含在嘴里,抬起胳膊“啪啪”轻拍我脸蛋两下道:“难怪你能混起来,光是认怂的技术,就比很多老混子玩的精湛,记住昂,以后少来南岸区,更别出现在我眼皮底下,我去哪主动让三步。”

    “好嘞,我记心里了!”我笑容不减的点点脑袋。

    不得不说,跟着朱厌的几天历练,我的脸皮和忍耐又达到了一个新高度,如果换成以前,我肯定不管不顾直接扎上去就干,可现在我变得内敛了,学会什么叫以退求进。

    廖国辉打了个哈欠,拍了拍我肩膀道:“你怂归你怂,但我还得给你点教训,给你上一课,教教你山城的袍哥是怎么办事的。”

    我站姿不变,拱着腰问:“吼,那我用交学费不?”

    廖国辉轻飘飘的瞟了我一眼,直接转过去身子,冲着跟他一起的几个小马仔道:“喊点人过来,在门口等着朗哥,让你领略一把什么叫袍哥风采。”

    说完以后,他转身就朝我们对面的房间走去。

    而那几个五迷三道的小马仔纷纷掏出手机,七嘴八舌的开始打电话。

    “陆子,大哥跟江北的王朗约架,你带人过来吧。”

    “赶紧让兄弟们带拎上家伙式,到皇家一号门口集合!”

    “大哥说了,有多少兄弟喊多少兄弟,今天要教王朗做人..”

    这帮逼养的,就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一个个操着夹生的渝普话,生怕我们听不懂似的。

    我舔了舔嘴皮,淡撇撇的扫视几眼廖国辉的几个马仔,随即转过身子朝着一众快要气炸了的兄弟努努嘴道:“该玩玩呗,钱都花了,不唱歌不喝酒不糟蹋钱嘛。”

    跟丛林里的狼群比起来,这帮篮子作出来的凶神恶煞劲儿真心还赶不上两条嗷嗷乱叫的土狗。

    “朗哥..”孟胜乐恼火的攥着拳头。

    “咱玩咱的,有啥事不也得等出去以后再说嘛。”我递给他个放心的眼神儿,然后将几个跃跃欲试的兄弟推进包房里,顺手关上了房门。

    进屋以后,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钱龙气呼呼的埋怨我:“朗哥,不是我说你,你现在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他总共就那俩逼人,咱当场拿下他,给丫干尿了,我就不信他还敢喊什么帮手。”

    卢**虽然也挺不满的,但还是站在我的角度出声:“干完他白干呐?南岸区廖家在整个山城都赫赫有名,你把他家嫡传大公子给修理了,不是没事找事嘛,忍一时风平浪静。”

    三眼犹豫片刻后低声呢喃:“朗朗,车里有枪,要不我先下去..”

    “不用。”我摆摆手朝着兄弟们笑呵呵的示意:“出来玩要有出来玩的样子,都高高兴兴的哈,该喝酒喝酒,该撩骚撩骚,啥事不是有我嘛。”

    一直坐在沙发角落,刚才我们闹起来都没起身的张星宇斜楞眼睛瞟了瞟,声音不大的开口:“退一步变本加厉,忍一时得寸进尺。”

    “啧啧啧,都是诗淫。”我抓起酒杯抿了一大口,说完以后,我揽住江静雅的小蛮腰,轻声问:“我手机是不是在你那?”

    江静雅乖巧的点点脑袋,从包里掏出来我的手机回答:“嗯,每天都帮你把电充的满满的。”

    “行,你们玩着,我给国明去个电话,问问他啥时候能到。”我接过来手机,走进了包房里的卫生间。

    我从通话记录里翻了半天,总算找到一个没备注的号码,顺势拨了过去。

    很快电话通了,那边传来一道男声:“你回来了哥?”

    “合着我出趟门,全地球人都知道呐。”我浅笑道:“最近咋样了?”

    他低声回答:“面上的事儿都是冯杰和他两个外地的朋友在操办,我和彬彬基本上不露面,目前我们有俩夜店,一间不算太大的赌档,我和这边不少二流大哥处的不错。”

    我接着问:“手头上有人吗?信得过的内种。”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有,我从老家喊过来几个发小。”

    我舔了舔嘴皮,阴森的冷笑:“行,喊两个脸生的兄弟来趟南滨路的皇家一号,揣上带响儿的家伙式,待会我指谁嘣谁。”

    他利索的应承:“妥了,我马上安排。”

    我抽了口气道:“过两天,我再给你汇点款子过去,你在那边消消停停的走,不求一步登天,只求四平八稳。”

    挂断电话,我站在洗手池面前的镜子里,看着自己,露出一抹谦逊的笑容:“第一脚,就从廖家身上踩起!”

    回到包房里,大家的情绪仍旧有些低落,我朝着坐在点歌机旁的温婷笑了笑道:“婷婷,给我点首《乱世巨星》呗,让我强奸一下你们的耳朵。”

    很快热血沸腾的前奏响起,我捧着麦克风操着广东人听完只想“咣咣”撞大墙的白话开吼:“叱吒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叱吒风云我绝不需往后看,翻天覆地我定我写尊自我的法律,这凶悍闪烁眼光的野狼..”

    这时候,张星宇也抓起麦克风跟我一块开吼:“天生我喜欢傲慢做本性,忘形言行失敬那管你...”

826 跪的要快,姿势要帅

    随着我和张星宇的开嗓,屋里的氛围才总算慢慢恢复一点。

    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圈兄弟。

    钱龙、孟胜乐两个暴躁分子显得最为焦虑,一个劲骂骂咧咧埋怨我胆小怕事,中特、大小涛表现的中规中矩,卢**、张星宇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最为淡定就属三眼、六子和大侠,这哥仨不光喝酒划拳,还吆五喝六的掷起了骰子,新入伙的何佳文、李云杰则稍显有些恐慌。

    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后,我已经在脑子开始盘算,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大家都应该负责干点啥。

    江静雅倚在我旁边轻呢:“老公,你是不是在憋什么坏心眼?”

    我轻笑着摆摆手道:“别瞎说哦,我不是那样的淫,再说了有阴圣搁那儿杵着呢,也轮不上我耍什么心眼子。”

    “少来这套,我真没招。”张星宇搓了搓自己胖乎乎的小脸蛋,嘴里裹着棒棒糖,含糊不清的嘟囔:“出了趟门,我怎么有点看不懂你了呢,按照你的脾气,不是早应该掀桌子开干的吗?”

    别看这孙子嘴上喊着没办法,但我相信一旦我们待会和廖国辉开打,他绝对有辙脱身,我哈哈一笑没有揭破他:“我要是老没变化,你不得后悔上了我的船呐。”

    张星宇撇撇嘴没有接我的话茬。

    屋里的不尴不尬的氛围照旧,女人们聚在一起小声的嘀嘀咕咕,男人们表面装得好像无所畏惧,实则一个比一个紧张,其实也不怪大家,南岸区廖家在山城的名字确实够响。

    我转动两下脖颈心说,看来哥几个也是被压制太久了,一点都没有我们初入山城那会儿的雄心壮志,今天属实有必要帮着他们鼓鼓气、扎上两支强心针。

    玩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左右,我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两下,我摸出来扫视一眼,是一条短信,上面就几个字:我们到了!

    我会意的咧嘴一笑,昂头看向大家发声:“都不想玩了呀?不玩咱就撤呗。”

    “咣当。。”

    一众兄弟齐刷刷的往起站,钱龙和孟胜乐更是一人抄起一支酒瓶子。

    我眨巴眨巴眼睛笑问:“咋地,没喝好,还准备打包带走呐?”

    钱龙虎里吧唧的哼哼:“打毛线的包,待会他们要是磕咱,老子不管三七二十一,肯定揪住那个廖国辉就往死里弄。”

    “行了,放下吧。”我舔舔嘴唇摆手道:“一个瓶子也弄不死谁,走着,咱会会这南岸区的霸主,看看廖家大公子究竟要给我上什么政治课,大涛小涛,你俩啥也别干,护好嫂子们,其他人跟我一块往外扎。”

    十几分钟后,我们一行人呼呼啦啦的走出ktv。

    通过透明的玻璃转门,我看到大门口严严实实的堵了二三十号人,清一水二十来岁的小年轻,一个个打扮的溜光水滑,不少人手里还拎着片砍、镐把子等家伙式。

    大门正对着的马路旁边,横七竖八的停了十多台高档小车,每辆车的跟前都或站或蹲的围了几个人,廖国辉像个盲流头子似的叼着烟,站在马路当中正跟六七个打扮的很是社会的中年人笑呵呵的聊天打屁。

    “唉,眼界决定格调。”我嘲讽的摇摇脑袋自言自语。

    按理说以南岸廖家在这边的影响力,这廖国辉怎么着也该西装革履,出入于各种高档酒会,或者是结交一些有能耐的政商什么的,可丫似乎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觉悟,白瞎爹妈赐他的一副好身价,愣是要跟一群混子充社会大哥。

    张星宇跟我特别合拍的呢喃:“咱们费劲千辛万苦的想套上西装,这货倒好,死活要当个流氓。”

    见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出来,廖国辉大手一挥,堵在门外的那帮小年轻刹时间将我们团团包围。廖国辉迈着标准的八字步,双手插兜走了过来,倨傲的斜眼努嘴:“王朗,哆嗦没?”

    我从兜里掏出烟盒,自顾自的叼起来一支,眨眨眼微笑:“廖家大哥,你这阵势不行呐,摇了半天旗,满打满算不上一百人,我还寻思你得把这条街都堵满呢。”

    廖国辉旁边,一个剃着瓜瓤头,身材肥胖的中年,直接从怀里拽出来一杆半自动指向我厉喝:“这阵势阔以吗?”

    他一动弹,旁边三四个小青年也纷纷掏出来黑漆漆的手枪戳向我,同时嚎叫:“阔不阔以!”

    我举起双手,往后倒退两步,嘴角已经夹笑的连连点头:“可以,太可以了。”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大越野车风驰电掣的开过来,车头还没停稳,廖国明就一个健步蹿下来,扯着嗓门高喝:“大哥,你干什么!”

    边往过跑,廖国辉一边扒拉开挡在前面的人,气喘吁吁的冲过来,一下子推开拿枪指着我的那个胖子,棱着眼珠子质问廖国辉:“大哥,你什么意思?明明知道王朗跟我是朋友。。”

    廖国辉盛气凌人的反问:“那你不知道倬禹和我也是盟兄弟么?”

    “我不跟你说废话,今天你要是碰王朗一指头,那就是跟我过不去,都给我让开。”廖国明深呼吸两口,挡在我前面,同时两只手使劲推了推围堵在我们周边的人喊叫:“都他妈给我滚蛋,不然我以后肯定挨个收拾你们。”

    四周的人群稍稍有些骚动,看得出来廖国明的话还是有几分力度的。

    瞅着急头白脸的廖国明,我心底还是有几分小感动的,不管咋说,他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了我跟他大哥掐架,本身就是对我们关系的一种认可。

    廖国辉颦眉注视廖国明几秒钟后,朝着旁边那个中年胖子摆摆手:“黑熊,把小明拽车上去。”

    那胖子应该属于廖国辉的铁杆狗腿,迟疑片刻后,单手抓住廖国明的胳膊往后拽,嘴里还很客套的出声:“二爷,你和大爷是亲兄弟,这种时候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你特么松开我。”廖国明恼怒的挣扎吼叫,奈何他的小胳膊小腿怎么可能拗的过将近二百多斤的大胖子,只能被动被拖出人堆里,直至被推进车里,我还能听到廖国明嘶吼:“廖国辉,你他妈给我等着,这事儿我肯定告诉二叔。。”

    “多大的人了,有事就知道告大人。”廖国辉不屑的撇撇嘴,回首再次看向我轻蔑的开口:“这下你没有棋走了吧,看在我小弟的份上,我也不欺负你,你带着你这群垃圾兄弟排成两队跪整齐,我给倬禹录个小视频,今天你们就能毫发无损的走,咋样?”

    我吐了口浊气,挺直胸膛问他:“廖家大哥,非要折我一下,你才高兴呗?”

    廖国辉轻飘飘的说:“不在你身上找点平衡,我很难和倬禹进行下一步呐。”

    “哦,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仰头看了眼蔚蓝的天空,抚摸着下巴颏,猛然抬起胳膊指向廖国辉,提高调门:“良言劝不住要死的鬼。”

    我话音刚落下,柏油路面上突然传来“嗡!”一声马达骤响。

    一台山地摩托车由街口驶出,车上坐了俩人,全都戴着头盔,看不清楚模样,速度快的宛如两道闪电,直愣愣的朝着我们这边蹿了过来。

    “吱。。”

    摩托车在人堆前面两三米的位置停下,两个骑手一人从怀里拎出来一杆锯短枪管的“单管猎枪”,其中一个瓮声瓮气的喊:“都他妈给我滚蛋!”

    “谁的人?”

    “干什么的?”

    廖国辉喊来的一大票小青年各个迷瞪的小声呢喃。

    “嘣,嘣。。”

    另外一个身材稍显单薄的骑手,直接双手抱枪冲着人群扣动扳机。

    两个倒霉应声倒地,趴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干嚎,剩下的人瞬间散开,尤其是刚才叫嚣着要废掉我们的那些所谓的“社会人”更是一个比一个跑的欢实,眨巴眼的功夫,有的人蹿进了对面ktv里,还有的人已经逃到了街口,速度堪比刘翔。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廖国辉明显有些懵圈,正迟疑着要不要走的时候,最先出声的那个骑手将猎枪“咔嚓”一声压上子弹呵斥:“草泥马得背头,就你,站稳别动弹!”

    “哥们。。”廖国辉条件反射的举起双手:“有什么话好好说,我是南岸区廖家的廖国辉,我。。我。。”

    “屁股向前,脑袋冲后,给王朗就地磕三个响的,跪的要快,姿势要帅!”骑手罩在头盔里眼珠子泛着一抹通红。

    “我。。”廖国辉磕磕巴巴的没动弹。

    “嘣,嘣。。”骑手冲着他的脚下连开两枪,一枪打在了他的脚面上,廖国辉马上“咣当”一声摔倒在地上,嘴里嗷嗷的乱喊,但动作却无比连贯,脑瓜子冲地,朝我“突突”猛磕起了响头。

    有几个马仔不知道是忠心耿耿还是没来得及跑,杵在原地没动弹,那骑手抱起枪杆,狞笑:“草泥们马得,就这段位还敢说自己是街面跑社会的?来,陪着你们主子一块磕,谁的声儿不响,我帮他……”

827 稳中带皮

    人在求生状态下的潜力往往是无穷的。

    就比如此刻跪在我面前的廖国辉,几分钟前他还貌似高高在上的君王,几分钟后可怜的不如一条土狗。

    这货叩首的力度堪比锄地,脑瓜子撞地面,一下是一下,估计平常没少下功夫,连磕几个响头后,地面上已经隐隐见血,他嘴里仍旧念念有词的喃喃:“我错了,我错了..”

    扫视一眼完全吓破胆的廖国辉,戴着头盔的骑手双手环抱铁枪,望了眼四周低吼:“旁边还有不少躲着看热闹的铁子们,都他妈给我记住了,头狼从来不缺亡命徒,谁敢龇牙,山城九大区,随时是战场!”

    说罢话,他朝另外一个骑手点点头,两人跨上摩托车,“蹬蹬”两下踹着火,“昂..”一声扬长而去,几秒钟时间不到,彻底失去了影踪。

    “我错了,我错了..”廖国辉失魂落魄的匍匐在地上,嘴里依旧呆滞的念叨。

    不可否认,刚才的那辆摩托车来的确实太过突然,画风转变之快,更是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别说我身后的这帮兄弟,就是连我自己都有些没回过来神儿。

    瞄了眼跪在地上的这位“天之骄子”,我舔了舔嘴皮弯下腰问:“廖家大哥,你没事儿吧?需要报个警不?”

    “不用,不用..”廖国辉拨浪鼓似的狂摇脑袋。

    这时候,车门“咣”的一下打开,廖国明连跑带颠的冲过来,一把揪住廖国辉的肩膀想往起提:“大哥,你怎么样?”

    廖国辉刹那间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跪在地上,往前蹭了两步,双手抱住廖国明的小腿,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叫:“小弟,你救救我..他们要杀我。”

    “快起来吧。”廖国明极其不满的瞟了我一眼,硬将自己已经吓得一团烂泥的大哥给薅了起来,随即一句话都没跟我说,搀着廖国辉就往自己的那台车里走去。

    我苦涩的摇摇脑袋,刚才那种情况,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如果犹豫,那倒下的可能就是我,就是我身后的这帮手足,和廖国明比起来,他们更加难能可贵。

    同样我也理解廖国明的愤怒,即便他跟他大哥再打再闹,可两人身上毕竟流淌着一样的血脉,廖国辉在自家的地头上给我磕头,最终打的还是廖家人的脸。

    瞅廖国明急眼了,卢**很会来事的马上撵了出去:“国明,我送送你们,不跟你瞎说,刚才那俩骑摩托的,我们真不认识..”

    孟胜乐磕磕巴巴的望向我问:“朗哥,刚才..刚才那俩骑摩托的是..嘉..”

    “嘘!”我伸出食指放在嘴边,比划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看向张星宇道:“胖仔,待会你揣点钱,上廖家探望一下大公子呗,虽然事儿不是咱干的,可咱毕竟亲眼看到了。”

    张星宇翻了翻白眼嘟囔:“我就特么知道,跟你一块出来准没好。”

    “谁让你长得那么招人待见呢。”我坏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又朝着钱龙何佳文和李云杰开口:“蚊子,云杰,你们留下,待会配合警方做笔录,动枪了就不是小事儿,别等警方主动找咱们。”

    何佳文讪笑着问我:“朗哥,我们该咋说?”

    看见什么说什么呗,当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市民。”我伸了个懒腰道:“行了,其他人回家,该干啥干啥。”

    几分钟后,大家相继离开,我和江静雅、秀秀坐进三眼的车里。

    三眼递给我一支烟,速度不快不慢的拨动方向盘。

    我舔了舔嘴皮问:“你是不是有啥想说的眼哥?”

    三眼犹豫一下出声:“我觉得今天的事儿肯定不是巧合,咱们喝完酒以后,直接来的南岸区,期间没跟任何人说过,如果有人跟踪咱的话,我不应该一点端倪没发现,怎么会好死不死的碰上廖家这个大公子呢?”

    “嗯。”我叼着烟卷,将整个经过仔仔细细回忆一遍。

    三眼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继续道:“我觉得消息是从咱们自己人身上放出去的,也怪我今天喝的有点多,没太注意观察。”

    我明白三眼的意思,马上摆手打断:“哥,猜疑这种事儿最伤感情了,不管真的假的,过去就过去吧。”

    秀秀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很多年的人精,马上领悟了三眼的意思,担忧的望向我说:“朗朗,家贼难防啊。”

    我装傻充愣的跟她打起马虎眼:“秀姐,旅游公司那边还差什么手续。”

    “就缺旅游局的两道批文,就可以正式挂牌了。”秀秀蠕动朱唇,不死心的继续劝阻我:“朗朗,我知道你是怕伤感情,可有些事情咱哪怕不错,也得提前防备,假如哪天你一个人独处,被内鬼阴了的话,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我强挤出一抹笑容回应:“姐,我明白你是为我好,我心里有谱。”

    其实,我心里有个屁的谱,只是不愿意再承认这种事情,杨晨的背信弃义已经让我伤到了骨头,我不敢想象假如家里又出现一个这样的人,我还能不能扛得住。

    “唉..”秀秀和三眼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叹了口长气。

    江静雅没有吱声,只是牢牢的挎着我的胳膊,似乎想让我感受到她的温度。

    瞅大家情绪都挺低落的,我笑了笑打开话匣:“眼哥,最近辉煌那帮人有啥迹象没?”

    “没有,李倬禹是个狠人,为了给自己买份平安,故意找人举报自己偷税漏税,这段时间辉煌公司涉嫌漏税的事儿闹的如火如荼,完全压过了他公司死了个小财务的案子。”三眼摇摇头,思路清晰的说:“另外,辉煌公司在山城真不是盖的,涉猎各行各业,目前一直打压咱们的奇迹公司,好像就是他们的产业,目前陆国康到奇迹去当管事的了。”

    我摸了摸鼻头浅笑:“陆国康?”

    “对,还有那个曹木生。”三眼想了想后说:“另外,前几天**在一场酒会上碰到孙马克了。”

    我的眉头立时间皱了起来:“他也来山城了?”

    “不止是他,马超、方世豪都跟着一块来了。”三眼点点头回答:“我打听了两个崇市混政法的朋友,他们告诉我,马超他姐夫谢谦被双规了。”

    我烦躁的拍了拍脑门臭骂:“华夏这么大,他们为啥非**跟咱死磕到底。”

    三眼将烟蒂丢出车窗外,顿了顿出声:“我感觉这事儿十有**跟辉煌公司有关系,按理说老谢出事儿,孙马克他们第一选择应该是出国跑路,可为啥好死不死的回来山城?极有可能是辉煌的人给了他们什么承诺。”

    我吁口气道:“爱啥啥吧,你多注意点。”

    “成,回公寓还是回夜总会?”三眼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回夜总会吧,等等**,我问问他,国明现在是个啥态度,再有就是有没有办法把今生缘的场子也给弄出来。”我想了想后吱声:“对了眼哥,你真不知道齐叔他们去哪了吗?”

    “啊?”三眼愣了愣,随即豁嘴浅笑:“我哪知道啊,你也清楚我的性格,别人不跟我说话,我也懒得跟其他人打交道。”

    我眯起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他问:“真不知道?”

    三眼说话向来干脆利落,可刚刚他回答我的时候,明显带着磕巴,而且眼神也有些漂浮不定,这事儿就给我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我真不知道。”三眼偏过去脑袋,不再接我的任何话茬。

    我又搂住江静雅,笑眯眯的问:“媳妇..”

    “我也不知道,从来山城以后,我就见过齐叔两回面。”江静雅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

    带着满肚子疑问,我们很快回到夜总会。

    此时,店里已经开始忙活,门前的停车场上络绎不绝的有车驶入。

    往里走的时候,我看到门口的玻璃转门旁边放着一个两米见方的募捐箱,旁边还立着一小块告示,上面写着“请为灾区人民献上一份爱心,一千起捐,多多益善。”

    微x二维码、支x宝二维码,一应惧怕。

    两个穿旗袍,打扮的很清纯的姑娘,似乎是负责登记的。

    每每有人捐款,两个女孩都会根据捐款多少给客人发一张不同颜色的小手牌。

    我懵圈的问三眼:“这特么啥情况?”

    三眼乐呵呵的笑道:“只要你有手牌,咱夜总会就会免费送一份果盘,另外咱们店里的小姐统称灵魂辅导员,不收钱、免费献爱心,陪陪有需要的男青年喝喝酒啊,唱唱歌啥的,开导他们走出阴霾,重获阳光。”

    我一下子被逗乐了,好笑的问:“卧槽,谁这么有才?”

    “波姐呗。”江静雅皱了皱小鼻子哼哼:“干这种缺德事,波姐绝对舍我其谁,警方不允许场子里有黄赌,他就弄出来个灵魂辅导员,还理智气壮的告诉警察,收费的才叫卖,咱们这种只是为了促销酒水,听说他过几天还准备再招收一批命运分析员,专门负责四楼赌档。”

    “牛逼,牛逼克拉斯。”我拜服的搓了搓下巴颏,卢**这货看似胆小如狗,实则稳中带皮。

    江静雅撅着小嘴继续解释:“不过波姐还算有良心,每一千块钱的募捐费里真的会抽出一百元投资给养老院或者孤儿院,因为这事儿张星宇都差点要跟他拜把子…”

828 齐叔病了

    几分钟后,我和三眼、秀秀、江静雅一块走进夜总会。

    人有时候真的得信命,一模一样的行当,有的人干可能赚的盆满钵满,而有的人则会赔的盆干碗净。

    同样的夜总会,同样的地段,同样的收费标准,当初李俊峰打理场子的时候,基本上只能勉强维持收支,但现在换成卢**负责,甭管是大厅还是包间几乎全都人满为患。

    当然并不是李俊峰不行,他的财路不在这上面,他能做的事情,卢**未必能干的了。

    大厅里,此时正热闹非凡,两个长相不俗的年轻小伙,正从t字台上高歌,底下基本上全是漂亮姑娘围观,瞅那副闹哄哄的场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弄过来几个明星呢。

    三眼昂头问道:“这谁呀?这么有人气?”

    江静雅一副圈内人士的语调巧笑:“out了吧眼哥,这俩都是网红,最近在直播圈可出名了,听石头说费了不少劲才请过来的。”

    我杵在原地看了几秒钟后,微笑着说:“唱的不错。”

    随即我就扭头朝楼梯方向走去,听江静雅刚才提到“网红”,我猛不丁想起来蛋蛋那个妖男好朋友,就是跟我坐一趟车回来的那位,想到他,莫名其妙又想起来一个埋藏在心底的名字,情绪顿时间变得稍稍有些复杂。

    回到办公室,江静雅和秀秀要谈旅游公司宣传的事情,我和三眼坐在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三眼夹着烟朝我低声道:“前两天,我陪秀秀回了一趟崇市,想干旅游公司,咱们得全国各地都有合伙人,所以我俩打算最近多跑跑、转转。”

    我打趣道:“看来秀姐这棵山楂树彻底给你吊死喽?”

    “以前岁数小,不懂什么叫喜欢,现在懂什么是喜欢了,反而又没了勇气,擦得,你说这人复杂不复杂。”三眼搓了搓手掌叹气:“我和秀秀现在特有默契,可以牵手,可以亲嘴,可以搂着睡觉,唯独不谈感情。”

    我吐了口烟圈出声:“她这辈子其实挺坎坷,估计是伤怕了。”

    “嗯。”三眼捏了两下脖颈道:“晚上我俩一起睡觉的时候,她总会半夜惊醒,醒了就会捂着嘴小声哭,每次我都手足无措,想抱抱她吧,又怕她知道我没睡,一语不发吧,心里头又难受。”

    “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岔开话题问:“你见过她家的几个小崽没?”

    提起孩子,三眼那张千年不化的寒脸顿时变得如沐春雨一般,笑呵呵的比划:“前两天回崇市的时候见了,大的和老二挺喜欢我的,小的可能还认生,尿了我一胸脯。”

    话说到一半,三眼停顿一下道:“朗朗,如果哈..我只是比方而已,你别当真,如果我和秀秀结婚了,我肯定会把她的孩子当成自己的疼,可孩子肯定不能长时间接触咱们这种人..”

    我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笑盈盈的点头道:“我明白,到时候你们想走,我绝对不拦着,甭管条件宽裕不宽裕,都肯定要送你们一份丰厚的生活费。”

    三眼臊红着脸干笑:“兄弟,我是怕你埋怨哥哥不仗义。”

    “操,你都承认我是你兄弟了,跟你兄弟还客气个**。”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正说话的时候,卢**喘着粗气推开门闯了进来。

    “咋样了?”我马上起身问道:“国明啥态度?”

    “能有啥态度,肯定急眼了呗,我厚着脸皮跟上车,一路好话说尽,他都没搭理我一句,最后到了廖家,还是他那个二叔出面,廖国明才不耐烦的跟我闲扯几句。”卢**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口水后,撇嘴道:“朗哥,不是我说你,吓唬吓唬就得了,你咋还找人真嘣呐,廖国辉左脚让子弹擦中,幸亏没伤到骨头,这要是真伤着了,你看廖家能不能给咱连根拔起,还有就是,廖国辉的几个马仔现在全住院了。”

    我想了想后说:“回头我让..”

    “不用回头了,我回夜总会之前去过一趟医院,替那俩马仔交了下住院费,完事又连哄带求的塞了点钱。”卢**摸了摸脑门上的汗珠子道:“这事儿办的确实扬眉吐气,但地界不对,如果是在江北区,廖国辉跪下还没啥,在人家的地头上,咱整的确实太操蛋,待会你再跟廖国明打个电话慰问一下吧。”

    “嗯。”我嘬着嘴角苦笑。

    等卢**缓过来劲儿,我又跟他聊了今生缘的事儿,卢**直接摆摆手道:“今生缘暂时开不了,我前阵子也找过我家一个挺有能力的亲戚,他告诉我孙大志不判,咱们就都属于疑犯,但孙大志涉嫌诈骗的金额太过庞大,全国各地哪都有,取证是个难事儿,慢慢耗着吧。”

    我气呼呼的臭骂:“草特么的,这个孙大志,我真想给丫骟掉。”

    “偷笑吧我滴哥,孙大志还算比较讲究,被抓以后,直接给你摘出来了,不然你现在身上肯定挂着网上在逃犯。”卢**抽了抽鼻子道:“说起来孙大志,我想个正经事,前阵子孙大志的上家,一个姓吕的商人找到我,愿意出钱,让咱们帮忙走走关系。”

    我捏了捏鼻头问:“你见过那人了吗?”

    卢**轻声回答:“见了两次,是个场面人,他跟我说的特别清楚,他们的关系在江浙一带,山城谁也不认识,但就是不差钱,只要咱能帮忙给孙大志捞出来,他愿意花钱替咱铺铺路。”

    我也没多想,随口敷衍:“成,回头约出来,我跟他聊聊吧。”

    卢**揪了揪自己的领口,将衬衫扣子重新系上,满脸疲惫的说:“该聊的都聊完了,你抓紧时间联系一下国明,我今晚上还约了几个旅游局的家伙一块吃饭,有啥消息咱电话联系。”

    “那你我就撒由那拉吧,让眼哥送送你,我正好给国明去个电话。”我挥挥手,直接走出办公室。

    出屋以后,我先绕到卫生间,拨通一个没存名字的手机号。

    很快电话接通,不等他开口,我提前出声:“不是让你找两个小兄弟们,你怎么自己过来了?跟你一块的是袁彬吧?”

    电话那头的王嘉顺粗声粗气道:“哥,这事儿谁办我都不放心,大鹏其实也跟着我们一块去的,我怕他太显眼,让他先躲在暗处,没想到廖国辉手底下那帮篮子那么不惊吓,压根没用他出手。”

    我想了想后交代:“这两天你们几个都找地方先藏起来,外面的事情全部交给冯杰打理,待会给我个银行卡号,我让波姐再给你们汇点钱过去,尽可能的折腾,我总觉得我跟辉煌的人还有一笔硬仗要干,别到时候哥几个全都无家可归。”

    没错,今天在ktv门口嘣人的正是王嘉顺和袁彬。

    早些时间,我把从杨晨那抢来的七百多个一并打包送给了王嘉顺,完事又让大鹏偷摸过去帮他,目的就是让他替我们留条后路,一旦某天,我和辉煌的人拼的你死我活,头狼不至于满盘皆输。

    放下手机后,我又拨通了廖国明的号码。

    这小子绝逼的小孩儿脾气,连续给他打了三四个,他才郁郁不快的接起,电话刚一通就恨恨的怼了我一句:“什么意思啊朗哥,还打算找我再给你磕俩响头呗?”

    我厚着脸皮笑道:“吃烧烤去不?我请你,我知道一家店的大腰子烤的嘎嘎有味儿。”

    廖国明气呼呼的拒绝:“免了吧,我怕你给我酒里下毒。”

    我依旧没脸没皮的笑说:“别絮叨昂,我在我们夜总会街口的那家烧烤摊等你,你不来,我就死等,等死为止。”

    “看心情吧。”廖国明哼了一声,挂断电话。

    端着手机,我下意识的戳开微信,一大堆信息跳了出来,今天江静雅把手机给我以后,我就一直没来得及上;

    边往出走,我边一条一条的浏览着那些未读信息,基本上全是群聊,猛然间我在我们几个的那个小群组里看到卢**在十多天前发的一条信息,让所有人全部去黑哥的垂钓园,说是齐叔病重,然后底下好多人都撤回了信息,刹那间一丝不好的预感袭上我的心头...

829 袭!

    我边一条一条的浏览着那些未读信息,基本上全是群聊,猛然间我发现有一条好友添加,对方没有昵称,头像是个顽皮熊,我的心脏骤然收缩两下。

    我顺着聊天记录继续往下翻,后面再没出现一句跟这件事情有关的话语,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不对,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我自言自语的摇头呢喃。

    走出夜总会的时候,我没注意前面,跟一个青年装了个满怀,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我马上跟对方道歉。

    “没事儿。”那人摆摆手,就神色匆匆的走进了夜总会。

    我也没想太多,揣起来手机,迅速冲着街口走去,脑子里还在琢磨应该找谁好好问问具体情况。

    今天三眼的遮遮掩掩,已经让我生出了怀疑,刚才的群聊天更是充满了猫腻,再加上齐叔、黑哥和吕兵全都关机,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已经超过了我的预计,不然所有人都不会跟对好口供似的瞒着我。

    来到烧烤摊,我挑了个沿街边的位置,随便要了点东西后,双手托着下巴颏等待廖国明,同时在脑子里不停的揣测齐叔现在的情况究竟有多严重。

    思维这个东西真的很吓人,有时候人一旦产生念头,就会控制不住的往最坏的方面想。

    想着想着,我实在忍不住了,拨通卢**的号码。

    “啥事啊朗哥?”卢**那边听起来很嘈杂,好像正跟人在喝酒。

    我压低声音问:“波姐,你跟我撂句实话,齐叔到底咋了?”

    卢**一愣,接着笑道:“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齐叔能怎么着,还不是支气管和肺那点事儿,前几天他确实病了,给我们全吓够呛,后来送到医院,医生检查说,只是他中午吃的米饭太硬,出院以后老头琢磨着出去旅旅游,就给黑哥和兵哥喊上一块出发了。”

    我咬着嘴皮问:“你保证不是在骗我?”

    “哥呀,我是啥人你心里没数么?我几时骗过你?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这边正陪人喝酒呢,老接电话不好。”卢**匆匆忙忙的说了一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听卢**的解释,我又觉得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犹豫半晌后给六子又去了个电话,结果六子的回答和卢**如出一辙。

    放下手机,我揉搓着太阳穴嘀咕:“难道真是我神经过敏?”

    “嗨,朗哥。”

    “你好哇怪蜀黍..”

    这时候,我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接着就看到蛋蛋和他那个妖男小朋友出现在我身后,两人可能是刚干完活,穿的脏兮兮的,全身都是花花绿绿的油漆。

    我收起来情愫,招呼他们坐下:“这俩这是亲自上阵装修呢?”

    蛋蛋憨厚的搓了搓鼻子道:“就剩下涂墙的活了,我们自己就能干,朗哥你怎么一个人喝酒呢,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没,我等个朋友。”我笑了笑问:“打算什么时候开业?”

    蛋蛋摸了摸汗津津的脸颊亢奋的说:“下个礼拜吧,到时候含含和小影都过来帮忙,朗哥你务必抽点时间出来,大家一块热闹热闹。”

    我乐呵呵的应承,旁边的妖男扒拉两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坏笑着问我:“怪蜀黍,听说你跟小影还处过对象呢?”

    “嘶..”蛋蛋马上从桌子底下撞了妖男大腿一下,皱着眉头使眼色:“小迪,你的嘴能不能不那么欠?”

    “没事儿,搞对象也不是啥丢人的事儿。”我无所谓的摆摆手,朝着妖男道:“嗯,我俩处过挺长一段时间的,后来她给我蹬了。”

    妖男特别没眼力劲的撇撇嘴道:“正常,以前上学时候,小影可是她们系的系花,别说你了,我记得那会儿我们宿舍有个家里开大公司的公子哥追她,她都没睬。”

    蛋蛋不高兴的骂了一句:“有完没完了你,朗哥都告诉你,他是被甩的,你总提人家伤心事,人家能不难过吗?”

    “...”我无语的拍了拍脑门,朝着蛋蛋笑骂:“你说话还不赶他呢,行了,想吃啥要点啥,我请你们。”

    “吱!”

    我这头话音刚落,一辆没挂车牌的面包车猛然停到街边,接着打车里蹿下来六七个拎着片砍的年轻小伙,这帮人下车以后,径直朝着我的方向扑了上来,带队的是个拎着消防斧,戴着哈墨镜的青年。

    我定睛一看,这特么不是消失多日的马超吗,马上朝着蛋蛋和妖男低吼:“赶紧跑!”

    说话的功夫,我也迅速站了起来,顺势抓起来桌上的几个羊肉串。

    “你特么往哪跑啊?”马超几个大跨步冲刺过来,举起消防斧就朝我脑袋上劈了下来。

    我本能的往旁边扭了身子,带着破风声的板斧几乎是蹭着我袖子斩下去,斧头“蹭”的一声嵌在木桌上,我同时也握起羊肉串,“呼”的一下扎在马超的腮帮子。

    马超吃痛的低吼一声,猛地往上一抬胳膊,整张木桌全都被他给掀翻,接着这篮子再次举起消防斧冲我砍了过来,龇牙怒吼:“给我剁了他!”

    话音落下,那六七个小青年,一股脑朝我蜂拥而来。

    我身体往后退了几步,抓起一把凳子就往周边胡抡,试图将他们喝退。

    杵在旁边的蛋蛋拽了拽已经吓傻的妖男,低喝:“快跑!”

    “还特么想叫人是吧!”马超一脚踹在妖男的屁股上,将他给踢趴下。

    然后举起消防斧就要往蛋蛋身上砸。

    “草泥马,打我兄弟!”蛋蛋怒吼一声,没等马超手里的消防斧落下来,反而一个俯冲迎了上去,两手搂住马超的腰,蛮牛似的将他给压倒在地上,马超手里的斧头也“咣当”一声掉在旁边。

    蛋蛋这小子平常看起来老实巴交,没想到猛起来还挺像回事,瞅他那边没什么意外,我舒了口气,面视那六七个马仔。

    “砍死王朗!”马超被蛋蛋按在地上,仍旧昂着脑袋大吼。

    我吐了口唾沫,举起手里的凳子抛向一个马仔,同时又抓起来旁边一张桌上的几个筷子,揪住另外一个家伙衣领拽到我跟前,然后用筷子冲他的肚皮“噗噗”连捅几下。

    其他人纷纷举着家伙式往我身上招呼,好在前面有个倒霉蛋替我扛雷,我几乎没怎么受伤,左手揪着那个倒霉蛋的领子不让他挣脱,右手紧握筷子就跟开挂似的一个劲的狠捅。

    我的手臂上湿漉漉,全是对方的血,边捅边往后倒退。

    一周的丛林生涯,在此刻总算得到了完美的验收。

    在丛林里,我学到的第一课就是不能怕,不管什么时候,跟什么对手遇上,都不能怂,因为我一旦怂了,对方就能找到破绽。

    在那个小伙的肚子上连捅十几下后,筷子终于不堪重负的折了,我一把推开他,甩了甩手里的血迹,再次从桌上抓起一把筷子,指向对面呼呼喘气的几个马仔厉喝:“草泥们马得,谁行,给我往前走一步!”

    “弄死王朗!”被蛋蛋压在身子底下的马超再次熊喝。

    剩下的五六个马仔再次跟打了鸡血似的朝我碾压上来。

    瞅着他们手里冒着寒光的刀刃,我咽了口唾沫,拔腿就往后跑,不过并没有远跑,而是绕着一方桌子来回绕远,这帮崽子太猛了,把背暴露给他们,我今晚上铁定漏气。

    边跑,我边四处观望,想着怎么反守为攻。

    这时候,又是两台面包车风驰电掣的开过来,打车里“呼呼啦啦”的蹿下来十多个拎着家伙式的青年,并且清一水的往我这个方向跑...

830 太反常!

    见到对伙又来了帮手,我倒抽一口凉气,迅速看了眼左右,身体一晃,掉头就朝着烧烤摊的屋里奔去,路过烧烤架的时候,我顺手抄起烧烤摊切肉用的剔骨刀。

    对方人实在太多了,再继续耗下去,我怕自己会被他们剁成肉泥。

    我只能依托门口当屏障,才能勉强跟他们拼一下。

    屋内看热闹的食客们,烧烤摊的老板,还有几个小伙计,马上全都退到了墙边,谁也不敢吱声,更没有人帮着报个警啥的。

    我杵在门的正当中,手握着剔骨刀来回挥舞,两边有门框遮挡也不怕他们会从侧边攻击。

    “干死王朗!”

    人堆里不知道谁抓着凳子朝我砸上来,我抬起胳膊挡了一下,攥着剔骨刀就往前狠捅两下。

    十多个青年呈扇形再次朝我冲了上来,距离我半米左右,抡着家伙式疯狂的开抡,各式冒着寒光的片砍、铁管如同雨点子一般落下。

    顷刻间,我身上起码挨了**刀,上身的西装被撕成一条条的,左边胳膊上的袖子更是不知道飞到哪去了,两条一指长短的刀口,正皮肉外翻的往外淌血。

    我“喝”的低吼一声,伸手一把拽住正对面的一个青年,完全没有任何章法的低头就扎,那小子疼的嗷嗷嚎叫,想挣脱开我,他动弹的越厉害,我下手就越发狠辣。

    “特么的,按住他胳膊!”

    “把刀给他下了,推倒他!”

    剩下的十多个人叫嚷着缩小包围圈,有的人已经上手拉拽我的胳膊。

    我一把推倒被我扎的血呼拉擦的那个青年,抻手又薅住一个小伙的脖领,疯一般的咋次抬手猛扎,连续怼翻两三个小伙后,那帮人扛不住了,连吼带叫的往后倒退。

    打群架打的就是一个气势,如果没有你死我亡的凶残,那就别拎刀跟人比比划划,对方的目的是干趴下我,而我的想法则是弄死弄残他们,就好比十条吃饱了的猎狗永远斗不过一匹饿急眼的土狼一个道理。

    半分钟不到,他们被我撂躺下四五个人,心里头的那狠股子劲儿已经散了,呼啦呼啦的往后倒退。

    我满身全是血,龇牙吐了口唾沫,握着剔骨刀的手臂因为用力过猛有些颤抖,扯着喉咙厉喝:“来,继续!我特么至少还能扎躺下仨人,不怕死的往上蹿!”

    “嘣!”

    “嘣!”

    连续两声枪响从街口方向突然响起,紧跟着就看到大涛、小涛一人抱着一杆“双管猎枪”,领着六七个人叫骂着跑过来。

    “快走!”

    两个小伙踹开压在马超身上的蛋蛋,搀起马超就往面包车里钻,剩下的马仔也马上轰散,有的人沿着大街跑,有的人则逃进车里,三辆面包车急速往街尾方向逃离。

    “卧草泥马得,狗篮子!”大涛抱着猎枪,朝一台面包车“嘣嘣”猛扣扳机,近距离对垒,这种装了铁珠子的猎枪绝对是王者。

    几枪下去,面包车的侧门玻璃破碎,车门也让射出来一大片的铁坑,而那辆车因为掉头比较慢,车头“咚”的一下撞在马路牙子的路灯上,瞬间憋灭了火。

    小涛搂着枪,朝车内“嘣嘣”连嘣两下,瞪着眼珠子低吼:“马勒戈壁,全部干废!”

    跟着他俩一块来的六七个小伙,操起片砍当扎枪,围在面包车的四周“噗噗”猛往里扎,车内顿时传出哭爹喊娘的求饶和哀嚎声。

    看到我们来帮手了,我顶在喉咙里的那口气一下子散去,身体往前趔趄两步,摔倒在地上,大涛马上搀住我问:“哥,你没事吧!”

    我呼呼喘着粗气交代:“抓一个带头的回去,扔给三眼审理,剩下的全部交给警察,你和小涛动枪了,马上躲夜总会去,让乐子和皇上过来..”

    十几分钟后,我、蛋蛋、小妖男被警察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一边缝针,我一边将整晚上的事情经过跟两个问案的警察说了一通,包括我拎刀捅人什么的也都没隐瞒,我属于受害者,就算真干死几个也是正当防卫。

    负责给我做笔录的是江北区刑警大队的一个姓魏的小队长,之前我们一块吃过几次饭,所以他对我态度还算友善的问:“王总,您知道对伙是什么来头么?”

    我想了想后,抿嘴回答:“带队的叫马超,是个网上在逃犯,曾经在崇市犯过好几起人命案子,他和一个叫孙马克的关系莫逆,孙马克现在人也在山城,你们可以通过自己的方式寻找。”

    他低头在问案笔录上唰唰记下来,随即合上本子朝我点点头道:“行,我知道了,待会我就跟崇市警方联系,你先安心养伤,有什么问题,咱们及时沟通,今天我值班,等明儿白天我换了便装再以私人身份来探望你。”

    我深呼吸两口问:“魏哥,你跟我撂句实话,这帮人能抓到手不?”

    “抓这个马超肯定是势在必行,人证物证俱全,街口和烧烤摊的摄像头都拍到了他无端袭击你的视频,但要整其他人有点难度。”他沉寂几秒钟后,干咳两声道:“我尽力而为吧。”

    我皱了皱眉头低声道:“魏哥,您指的难度是..”

    他朝着另外一个警察摆摆手,随即压低声音道:“实话实说昂,你的事儿刚发生不到十分钟,上面一个大拿就给我们头儿去了电话,要求把案子化简,说的再直白就是直接给那几个小马仔套上主要嫌疑,这话你心里有数就行,千万别外传,不然我不好交代。”

    我强忍着骂娘的冲动,挤出一抹微笑点点脑袋道:“成,那就麻烦魏哥了。”

    他左右看了看,把嘴巴凑到我耳边低语:“王朗啊,你是不是最近得罪南岸区的廖家了?不止上面的大拿过话,就连廖家的人也给我们队长打过电话,意思差不多。”

    我的火蹭一下蹿了起来,凝声问:“这里头还有廖家的影子?”

    “呵呵..不聊了,你静心养伤吧,说再多显得我舌头太长。”他点到为止的拍了拍肩膀,起身朝门外走去。

    不多会儿,我胳膊上的伤口被缝合好,医生交代几句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江静雅、秀秀、孟胜乐、卢**、钱龙一股脑全都冲了进来,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询问我,尤其是江静雅直接哭成了泪人。

    看着这些满目揪心的亲人们,我摆摆手,笑呵呵的说:“行了,啥事没有哈,别整的好像天露了似的。”

    江静雅抽泣的揽着我胳膊埋怨:“王朗,你能不能别总这么冒险,你想想我们的感受行不?”

    “就是想到你们了,我才会那么勇猛,媳妇不跟你扒瞎,以前我从来没想到自己可以一挑十,嘿嘿。”我安抚的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抬起胳膊逗趣:“你看我这伤口缝的像不像个蝴蝶结。”

    “你滚,吓死我了,呜呜呜..”江静雅红着眼睛,轻捶我一下,梨花带雨的呜咽。

    卢**愤恨的吱声:“朗哥,我刚刚跟江北区警局负责人见了面,直接简单的告诉他,这事如果没有结果,咱们就起诉警局,你被袭击的时候,烧烤摊老板连续打过六七个报警电话,他们这属于失职,廖国明这会儿就在局长办公室坐着呢,说是帮你讨一个结果出来。”

    “唉,国明是真拿我当朋友看待了。”我一手轻轻抚摸江静雅的秀发,一边点点脑袋道:“你催着点警局那边,咱特么不偷税不漏税,要求保护本就合情合理,对了,蛋蛋和他朋友咋样了?”

    孟胜乐挠了挠头道:“蛋蛋啥事没有,就是擦破一点皮,但他那个朋友挺奇怪的,盆骨错位,就是屁股骨折了,估计需要修养一段时间,我替他们把费用都交了。”

    “回头给蛋蛋拿点钱,今晚上要不是他压着马超,我肯定不止受点伤那么简单。”我点点脑袋,尽管今晚上蛋蛋动手的初衷并不是因为我,但他却实实在在的帮到了我。

    犹豫几秒钟后,我又看向钱龙道:“帮我查一下李云杰和何佳文的全部资料,包括他们有啥朋友圈之类。”

    “啊?”钱龙楞了一下,随即点点脑袋道:“行,我知道了。”

    今天晚上,我从夜总会里出来,知道这事儿的就卢**和三眼,他俩肯定没问题,但我在门口的时候,曾经跟李云杰打过一声招呼,结果我刚坐到烧烤摊上,马超就杀了过来,这事儿出的太反常。

    江静雅抽搐两下鼻子,拿出一件新衬衫道:“赶紧把你衣服换掉吧,弄的跟个乞丐似的。”

    因为手臂上有伤,卢**和江静雅帮着我一块把破破烂烂的“战袍”脱下来,猛不丁一个指甲壳大小跟口香糖撵在一块的小物件从西服里掉了出来。

    钱龙马上捡了起来,拧着眉头道:“这是啥玩意儿?”

    那东西像个无线耳塞,但要小一点,此时还一闪一闪的冒着蓝光,猛然间我想起来,走出夜总会的时候,曾经和一个青年撞了个满怀的事情...

831 招!

    我接过来那个一闪一闪冒着蓝光的小物件儿打量几秒钟后,丢给钱龙道:“想办法拆开,这东西会亮灯,说明里面肯定有电池。”

    “妥。”钱龙点点脑袋。

    趁着钱龙拆东西的时候,我看向卢**和孟胜乐道:“马超那帮人目前肯定是躲起来了,山城这么大随便找个犄角旮旯猫着,咱也找不到,所以我的意思是干脆不找他,盯死陆国康和李倬禹,孙马克如果真是奔着辉煌公司来的,肯定会跟他们接触。”

    孟胜乐思索一下后吱声:“这思路没问题,我待会就找几个小孩儿办。”

    我又侧头看向卢**交代:“咱手底下现在唯一盈利的就是夜总会,有人要整咱的话,肯定也会从夜总会入手,所以场子无论如何不能出事,类似上次藏d、吸d的事件坚决不能发生第二回。”

    “我明白,现在明天我都有安排专人负责。”卢**打了个响指。

    “秀姐,旅游公司那边得加快进度了。”我舔了舔嘴皮目视秀秀出声:“需要钱的地方尽管开口,廖国明还答应投资我一部分作为合股,跑腿出力的事儿,你多费心。”

    秀秀轻撩秀发答应:“好,明天我和三眼再去找找那几个卡着咱们批文的部门。”

    今天晚上马超突然带人袭击我,我总感觉这事儿出的很蹊跷,更像是辉煌公司那边丢给我的一颗信号弹,预示着李倬禹快要扫干净身上的麻烦,一门心思跟我开战了。

    我想了想后,又朝秀秀道:“乐子,你给六哥去个电话,让他到医院后门等我,媳妇你到医办室借件白大褂,我出门一趟,完事你们都从病房里呆着,给人一种我还在屋里的错觉。”

    我没有三眼、姜林他们那种高超的反侦察能力,所以只能使点笨办法。

    十多分钟后,我身披白大褂、脸上捂着口罩从医院的消防通道离开。

    等上了三眼车以后,我才低声问六子:“没人盯梢吧?”

    “没有。”六子点点脑袋,发动着车子,侧头问我:“身上伤不碍事吧?齐叔怪担心的。”

    “齐叔知道这事儿了?”我眯眼问他。

    六子马上“呸呸”两口,豁嘴讪笑:“我意思是齐叔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特别担心,你听岔劈了。”

    “哦。”我吸了吸鼻子没再多问,轻声道:“我不是让大小涛抓一个小喽啰丢给三眼么,你知道他们在哪么?”

    “知道。”六子点点脑袋,迅速发动着车子,载着我朝路口驶去。

    一路上我俩都沉默不语,我叼着烟时不时打量六子几眼。

    六子干咳两声吧唧嘴:“你老看我干啥呀朗弟,是不是我又变帅了?”

    “六哥,你觉得齐叔对我怎么样?”我冷不丁反问。

    “啊?”六子懵了一下,随即表情认真的回答:“你别嫌哥说话难听哈,他对你绝对比亲儿子还要亲,从崇市到山城,这些年他攒下来的积蓄基本上全甩出来了,哪怕生病了,第一件事情都是把我和中特、大侠喊到跟前交代,往后一定要辅佐好你。”

    “我也这么想。”我吐了口烟雾,叹口气道:“哥呀,你说这天底下有没有哪个爸爸生病了,是不希望儿子在床边伺候?”

    “不存在。”六子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

    我脸上的肌肉抽动两下,轻声道:“那..齐叔现在病了,我不应该陪在他边上吗?”

    “应该。”六子重重点头,很快反应过来,朝我挤眉弄眼的嘟囔:“朗朗,你别套我话了,我真不知道咱叔去哪了,你就算打死我,我也算不出来。”

    看到六子的表情,我就知道这帮人绝逼全都商量好了,又或者是齐叔事先有过什么交代,沉寂半晌后,长长的吐了口浊气。

    两根烟的功夫,六子将车停在江北区警局对面的一栋老楼里,领着我朝地下室走去。

    我皱了皱眉头问:“人关在这儿?”

    “嗯,三眼说这叫灯下黑,警局附近比任何地方都安全,而且这种老楼的地下室隔音效果好。”六子拿手机当照面,领着我一步一步往前走。

    走进一间十几平米的地下储物室里,我看到三眼、中特坐在张破破烂烂的沙发上,沙发对面正跪着个满脸是血,长得瘦不拉几的年轻人,看模样挺眼熟,应该是今晚上袭击我的一个主力。

    泛黄的电灯泡,将屋里晃得有些刺眼,茶几上摆着钳子、锤子、片刀、钢锯和一些建材工具,两瓶拆开包装的二锅头和几盒散扔着的香烟,灯光洒在几人的脸上,显得尤为可怖狰狞。

    三眼仰头看向我,点点脑袋打招呼,中特则叼着烟,低着脑袋在摆弄一大堆粗粗浅浅的银针,手边还摆着一个小型的医疗箱。

    进屋以后,我直接脱掉白大概问了一句:“问的咋样了?”

    三眼吐了口唾沫,点燃一支烟道:“这小子是崇市人,孙马克的老班底,上个礼拜跟着孙马克一块来的山城,刚才供出来一个地址,我过去瞟了一眼,早已经人去楼空,其他的什么都不肯说。”

    我转头看向他,摸了摸鼻头微笑道:“兄弟,威逼利诱的狠话我不跟你多说,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我能保证你不少任何零部件的离开。”

    那小伙跪在地上,朝我咣咣连磕几个响头哀求:“朗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底下跑腿的马仔。”

    “去尼玛得,还撒谎!老子以前就是干警察的,你说的真话假话我特么一眼就能看出来。”三眼“蹭”一下站起来,抬腿就踹在那小伙的脸上,横着脸狞笑:“孙马克在崇市的马仔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为啥别人不带,偏偏会带你们?你们这些应该都是嫡系吧?嫡系可能什么都不知情?”

    “我真不知道..”青年鼻涕眼泪横流的使劲摇摇脑袋。

    三眼从茶几上抓起一把匕首,弯下腰,面无表情的一把薅住青年的头发摇晃两下出声:“这样吧,咱们换种方式,我问你答,知道你回答,不知道你摇头,行不行?”

    青年咬着破皮的嘴唇没有吱声。

    “行不行!”三眼瞬间提高嗓门,另外一只手“啪”的抽了他一耳光。

    “行行行..”青年慌忙点点脑袋。

    三眼梗着脖颈低吼:“孙马克来山城是为了跟谁见面?”

    “我..我不知道。”青年挪揄的摇摇脑袋。

    中特仰头看了我一眼微笑:“朗朗,你身上有伤,坐下来歇会儿吧。”

    “嗯。”我和六子坐到沙发上,六子抓起酒瓶,喝水似的“咕咚咕咚”牛饮几大口,随即打着抽抽,朝我憨笑:“麻痹的,这段时间我正戒药呢,对酒精特别依赖。”

    我笑着抓起另外一瓶酒,跟他碰了一下:“来,我陪你喝两口。”

    我这边话音刚落下,跪在地上的小孩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接着两根手指头“啪”的一下跌在茶几上,青年捂着手,蜷缩在地上来回打滚。

    三眼恶狠狠的抬腿在小伙身上暴踹几脚咒骂:“马勒戈壁,说不说!”

    昏黄的灯光配上鲜艳异常、还往外淌血的手指头,刹那间让我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你整的太血腥,换我来吧。”中特从兜里掏出几张面巾纸,捏住两根手指头,直接扔到门口的垃圾桶里,接着抓起几根银针站起来,朝着六子努努嘴道:“傻逼六把他衣服给我扒了,按住他!”

    六子马上如狼似虎的将青年扑倒,迅速扒掉他的t恤。

    中特捏着一根比绣花针粗不了多少的银针蹲下身子,径直扎在青年的后脊梁上,然后声音平淡的说:“刚刚扎你的地方叫筋缩穴,也是俗称的命门,短时间内可以祛风止寒,超过十分钟以后,你的脊柱会感到剧痛,超过二十分钟,会坏掉他背部至少百分之四十的穴位,也就是说你只有二十分钟时间考虑,过了这个点,后半辈子,再也不能直立行走。”

    说完话以后,中特又取出几根银针,分别扎在青年的肩膀头上、屁股上,大腿上,慢条斯理的解释:“这会儿扎的是你的会阳穴、尺泽穴...”

    一边扎针,中特还一边语调特别平淡的解释扎完以后会是个什么后果。

    **分钟后,青年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得,脸色变得刷白刷白,几近崩溃的喘息两口道:“我说,我全都说行不行...”

832 顺着线,往下走

    透过那小子细致到极点的供认,我大概听明白了孙马克一行来山城的具体目的。

    谢谦被双规以后,曾经在崇市红极一时的“长龙酒吧”也轰然倒塌,倒台是小问题,重要的是谢谦进去以后一股脑将孙马克一伙人替他办过的脏事全都甩了出来,试图减少自己的罪状。

    一时间,孙马克团伙彻底变成了过街老鼠,黑道白道全都满城抓捕,白道的为了立功,黑道则是为了报复,可想而知这些年这个臭名远昭的小势力究竟干了多少丧良心的狗事儿。

    眼瞅着上天无门、入地无路的孙马克几乎都快要去投案自首了,这时候李倬禹突然找到了他,并且承诺,只要孙马克听他的,就可以保证帮他东山再起。

    我舔了舔嘴皮问:“等等,你是说李倬禹亲自到崇市找的孙马克?”

    小伙用自己的外套裹着不停淌血的左手狂点两下脑袋:“嗯,李倬禹去崇市的那天晚上,我和另外一个兄弟去接的他,但是他和克爷..呸,和孙马克具体聊的什么,我就不知情了。”

    “继续说你知道的吧。”我点燃一支烟摆摆手。

    “李倬禹和孙马克谈完以后,还在接受审核的谢谦就改口了,把所有事情又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小伙咽了口唾沫道:“第三天下午,我们这些跟了孙马克五年以上的马仔就一块开车来到山城,孙马克也正式改名马克,是李倬禹帮他弄的新身份证。”

    “说重点!”中特吊着眼皮出声。

    “重点,重点..”青年马上吓得打了个冷颤,语速飞快的说:“我们到山城以后,李倬禹帮开了一家装饰公司,平常大家就呆在公司不出门,有次马超喝醉酒跟我说,我们这些人来山城的主要任务就是当炮灰的,替辉煌的人消耗你们。”

    我眉头紧锁发问:“还有什么?”

    青年咬着嘴皮低语:“马超还告诉我,李倬禹是希望孙马克跟你在山城先小打小闹,引起一部分的人注意,等时机成熟了,再搞一场大的混战,直接惊动市里面那些大领导,到时候上面肯定会打黑,辉煌公司可以安排我们出国,而你们..你们肯定折了。”

    六子恨恨的咒骂一句:“这个狗坷垃。”

    我表情凝重的问:“那今天晚上袭击我,也是李倬禹安排的吗?”

    “不是。”青年摇摇头,咳嗽两声道:“今晚上是马超自作主张带我们干的,本来我们正在一家饭店吃饭,他接了个电话,然后偷偷领我们出来的。”

    “谁的电话?”我马上站了起来。

    青年思索几秒钟后,声音干哑的说:“我不确定是不是杨晨,但他带我们来的路上,曾经跟方世豪通过电话,提到了好几次杨晨这个名字。”

    三眼气冲冲的攥着拳头咒骂:“卧槽特个麻,咋啥事都有这个狗篮子掺和,不行,必须得想办法给杨晨挖出来。”

    小伙以为三眼要打他,马上吓得抱住脑袋哭诉:“我还想起来一件事情,马超说你身上有定位器,只要你落单,就有机会干你!”

    “定位器?”我立马想起来从我衣裳上掉下来的那个一闪一闪冒蓝光的玩意儿。

    刹那间,所有的思路都顺畅了。

    今天晚上出夜总会的时候,我就被人用泡泡糖在身上黏了定位器,所以我刚刚坐到烧烤摊没多会儿,马超他们就准确无误的杀过来了,也就是说那个定位器是杨晨让人弄的,这混蛋可能整晚上就在夜总会的附近溜达。

    杨晨和我从小玩到大,自然了解我的性格,发生这种事情,我第一会怀疑内部出鬼了,第二我会怀疑约的对象,而我的脾气属于一点就着的那种,心里只要产生某种怀疑,就特别容易跟人撕巴起来。

    “可惜啊,你认识的是以前的我。”我咬着嘴皮自言自语的喃喃。

    思索片刻后,我马上掏出手机拨通钱龙的号码:“你拆开那小物件了没?”

    “没呢,医院没有那么小的螺丝刀,我待会让人给我送一把。”钱龙闷声闷气的回答。

    “那就别拆了,放到我床头柜上吧。”我低声交代。

    挂断电话后,我扫视一眼屋里的哥几个,沉声道:“中特,你继续问他,看看还能不能挖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三眼哥、六哥跟我走。”

    出了地下室,我又拨通贺兵侠的号码:“大侠,你回夜总会取点家伙式,千万别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完事到住院部的三楼等着。”

    贺兵侠迷惑的问:“你不是在四楼住院吗?”

    “别多问了,听我的吧。”我来不及跟他过多解释,放下手机后,想了想后又按下廖国明的手机号。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廖国明接了起来:“缝完针了?身体要紧不?朗朗我必须跟你解释一下,今晚上你约我喝酒,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所以消息肯定不是从我这儿传出去的。”

    “我要不信你,就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我打断他的话道:“伤是小事儿,我有个大事儿想求你,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让江北警局今晚上别到我住院的附近出警,我想整点事儿。”

    廖国明犹豫一下问:“会动枪不?”

    “不敢确定,我尽量克制。”我轻声回答。

    廖国明苦笑着说:“我试试吧,但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如果你打算牵头闹事,肯定得跟上面有个交代,至少扔出去几个叫得上名的马仔扛雷,哪怕事后再运作。”

    “行。”我不假思索的应允下来。

    临挂电话的时候,我又喊住廖国明道:“还有个事儿国明,我今天被袭击,按照正常剧情,肯定会跟你闹掰了,你可以顺着这条线演一下,明天找个公开点的场合,约几个算不上朋友的朋友吃饭,完事假装喝多了,各种大骂我,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特殊朋友联系你。”

    “嗯?”廖国明迷瞪一下,马上明白过来我的意思:“你是想抓条大鱼?”

    “试试吧,不一定能抓到。”

    寒暄几句后,我俩结束了通话,以杨晨过去的性格,绝对会主动联系廖国明,竭力寻找所有可以成为盟友的人一块整我,但现在我真说不准了。

    时过境迁,我在变,杨晨同样也在变,就像他不了解现在的我,我同样也不清楚他的所感所想。

    回医院的路上,我详细跟三眼、六子交代了一下待会的任务。

    如果那个小玩意儿真是定位器的话,杨晨那边肯定能够轻易看的到,我从进了医院以后,就没出来过,我完全可以顺着他的思路继续往下捋,待会安排钱龙他们都回去,只留下一两个人陪着我,给杨晨再次提供一个办我的机会。

    不多会儿回到医院,生怕哥几个会担心,我并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们,而是驱赶他们都会公寓休息,大家自然谁也不肯走,互相推搡着撵彼此回去。

    “你们走吧,我陪着朗哥。”孟胜乐摆摆手朝其他人眨巴眼。

    江静雅翻着白眼挥舞小拳头:“要走也是你走好不,我老公我不陪,难道给你们这群基佬机会。”

    考虑到晚上可能会有硬仗,我抽了口气道:“乐子留下,其他人撤,我有伤别让我发火昂。”

    “哦。”江静雅拖着长音,很是失望的耷拉下小脑袋。

    一看她不高兴了,我赶忙解释:“媳妇,你别有情绪哈,今晚上真的..”

    “没事儿。”江静雅抬起脑袋,吃力的挤出一抹笑容,挥挥手道:“我理解,我在这里确实也帮不上任何忙,反而还总给你拖后腿,不如回家睡觉,让你更放心,秀秀姐,咱们走吧。”

    不待我继续说什么,江静雅挎着秀秀的胳膊,就气呼呼的走出病房。

    “得,又把少奶奶给开罪喽。”卢**打趣的戳了戳我脑门。

    我苦笑着摇摇脑袋,这世界上最难的就是将心比心,江静雅不懂我在乎她的安危,我同样悟不透她想陪我照顾我的爱意。

    很快屋里只剩下孟胜乐和我,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我攥着手机一个劲的给江静雅聊天赔罪,哄了老半天,她才总算肯搭理我。

    聊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她破涕为笑跟我说“晚安”。

    我马上也回了一句“晚安”。

    几秒钟后,她再次给我回复“晚安”,我俩反反复复持续了五六次,她才不再回应我。

    半分钟后,我看到她更新了一条朋友圈:喜欢很简单,晚安之后还想说晚安。

    我笑了笑,马上回了一条留言:上辈子我是拯救了银河系还是消灭了哥斯拉,这辈子竟然能够修到这么个既漂亮又可人的宝贝疙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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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