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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802 整死一个加一分?

    哗哗啦啦的雨声将我的脚步堪堪好隐藏住,我佝偻下身子,半蹲半趴在灌木丛里,目瞪口呆的盯着那个猛的不像人的家伙。

    刚才吓得我哭爹喊娘的大灰蛇,此刻在那人手里跟玩具差不多,将近三米多长的蛇身像条麻绳儿似得被他抡的“猎猎”直响,我愕然的张大嘴巴,脑子感觉有些短路。

    大概几分钟左右,那个家伙“啪”的一下重重将大灰蛇砸在地上,然后一脚跺在蛇脑袋上,用力碾压两下,又将蛇身卡到两截树叉当中,又从腰后摸出一把匕首,动作利索的开始剥蛇皮。

    一阵簌簌的清响过后,那人将完全蜕掉皮的大蛇挂在自己的脖领上,之后很随意的一脚把蛇皮踢开。

    此时的雨渐渐开始变小,我仰头看了眼滴滴答答的雨点子,干脆俯下身子,凭借灌木丛挡住自己。

    送我来的那个大黑个子之前说过,有三个重刑犯早我一天进来,我估摸着眼前这个猛人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明知道对方身份,我肯定不能冒冒失失的露头,鬼知道对方究竟是个何方神圣。

    那个家伙始终是背对着我站立,也看不清楚他的具体模样。

    从我的方向只能看到丫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短头发,身材很是纤瘦,估计还没有我胖,不过两边肩头很宽,穿件脏不拉几灰色长袖,底下套条草绿色的细腿裤,赤着脚丫子。

    把大灰蛇扒完皮以后,他蹲坐在原地休息一会儿后,然后将我的背包抓起来,底朝天的倒在地上,随即只捡起来几瓶矿泉水塞进自己的包里以后,径直朝着旁边的密林里走去。

    可能是光着脚的缘故,他走起道来悄然无声。

    随着灌木丛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后,那人彻底失去了影踪。

    不过我仍旧没敢动弹,怔怔的趴在原地呆了能有二十多分钟,才悻悻的起身,刚刚那个家伙给我的感觉太危险了,我迅速捡起来刚才丢在地上t恤和背包,再次爬回先前藏身的灌木丛里。

    我这头刚刚才趴稳身子,对面的树丛里马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接着刚刚那个家伙甩开大步竟然又跑了回来。

    这次我看清楚了他的模样,那人估计二十出头,锥子似的脸型显得分外的枯瘦,两撇眉毛很淡,几乎看不出来,脖颈正打中有一个青灰色的十字架纹身,两只大眼不挂一丝表情,瞅着格外的森冷,眼白要比眼黑多很多。

    他回到那棵大树底下,可能是发现背包和衣服都不见了,瞪圆眼珠子来回张望几下,最后瞅着一个方向,拔腿就奔了出去。

    直至看着他消失在我眼皮底下,我才“呼..”的喘了一口大气。

    刚才那家伙肯定是在找我,至于找到我以后究竟想干嘛,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抹了抹额头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的液体,脱力似的趴在草丛里一动没敢乱动。

    扪心自问,我见过的狠人不在少数,可不论是王者的小佛爷,还是跟我交好的刘祥飞、姜林,这些茬子至少瞅着有人气儿,可刚刚那个家伙给我的感觉完全就像是一个刚刚挣脱牢笼的野兽,尤其一想到他那对冰冷的眸子,我就禁不住打冷颤。

    搁灌木丛里趴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确定刚刚那头“兽”不会再回来了,我才迅速爬起来,套上t恤、扛起来背包,大步流星的朝反方向跑。

    跑了不多会儿,我突然想起来刚刚那个家伙好像是光着脚丫,就有样学样的也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拿鞋带绑在一块,吊在自己的脖颈上。

    此刻,我终于明白了,进来以前那个黑大个跟我说的话,他告诉我,在这里面,我只有两种状态,要么进攻,要么防守,除此之外就是淘汰。

    起初我还觉得狗日的危言耸听,寻思着淘汰无非就是给再送出去,现在看来,淘汰很有可能就意味着我得死。

    虽然我没敢和刚刚那头“兽”打照面,但我有种臆想,他碰上我,肯定会弄死我,没什么特别的依据,完全就是一种感觉。

    我溜溜达达的走出去五六里地,看到一条不算深的小溪后,赌气似的坐在溪边,拿两只脚涮在溪水里,自顾自的嘟囔:“马勒戈壁得,水也让人抢走了,吃的还没有,这特么才第一天,老子要怎么从这破地方挺一礼拜。”

    昨天一天我就吃了几块小面包,还给黑大个给打吐了,现在真心饿的两眼冒金星,嘟囔好一阵子后,我趴在溪边抹了一把脸颊,想着喝口溪水暂时解解渴。

    结果我两手刚捧起一汪溪水,马上就被那股子腥臭味给熏得咳嗽起来。

    奶奶个哨子的,电视里全是骗人的,说什么溪水甘之如饴,可我眼前这水味道比下水沟还味儿,而且就在几分钟前,我亲眼看到几撇鸟屎落尽水里。

    我暴躁的蹦进水里,又踩又跺的咒骂:“真特娘的变态,训你爹的练。”

    朵朵水花溅在我的脸上、身上,凉嗖嗖的,顷刻间将我心底那团燥火给湮灭。

    冷静下来,我苦笑着搓了搓脸颊,甭管我愿不愿意,想要从这鬼地方离开,只能等到七天以后,我相信那个黑大个不会唬我,如果我敢擅自爬出铁丝墙,那帮狗屁的巡逻员肯定会枪毙我,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已经完全迷失方向了,根本找不回进来的那个铁丝围墙。

    呱噪过后,我从溪水里出来,沿着周边寻找可以果腹的野果啥的。

    常言说的好,书到用时方恨少,顺着溪边的乔木林转悠了好几圈,我确实看到不少大树上都结着一些红红绿绿的果子,可关键我不知道哪些能吃,哪些有毒。

    兜兜转转的逛了好一会儿后,我发狠的吐了口唾沫嘟囔:“人死**朝上,不死万万年,吃死是我的命,吃不死老子绝对出去揍林昆,打不过也跟丫拼命。”

    这边的乔木林跟我老家的树很不一样,树干光滑不说,树枝长得还倍儿好,想要摘果子就得硬爬,我尝试好半天,始终都没能成功,而且还差点给屁股摔成八瓣,两条腿更是被树干磨破了皮,火烧火燎的疼。

    “草泥大爷,连几颗破逼果子都欺负我!”我爬起来,抬腿重重揣在树上,结果大树一动没动,我反而被震的一屁股又坐在地上,我不信邪的又爬起来,连踹带撞的靠树干,给自己整的精疲力尽也才掉下来五六个比枣大不了多少的玩意儿。

    不吹牛逼,我这会儿真快哭了,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想抽根烟都特么是梦想,从昨天跟着那个缺德玩意儿林昆上车以后,我就彻底开始走霉运了。

    我欲哭无泪的捡起来几个“辛勤劳动”得到的果子,在衣服上蹭了蹭,张嘴就啃。

    也不知道那果子到底是啥做的,差点给我牙齿崴掉,我瞅着凉气,恶狠狠的将果子抛出去,发泄似的昂声嚎叫:“草泥马得,老子要回家,回家!”

    “簌簌簌..”

    不远处一摊灌木丛突然抖动,接跟着一个剃着光头,穿一身黑衣服的年轻小伙猛地跳了出来,我看到他,马上条件反射的蹦起来,直接掏出来匕首。

    他同样呆滞了几秒钟,随即友好的举起手道:“哥们,别紧张,我也是受训的,我是从sx身第一男子监狱来的,你呢?”

    边说话,他边轻轻抬起腿,往我跟前挪步。

    这家伙满脸全是淤泥,身上也脏兮兮的,瞅着就格外狼狈,看似嘴角挂笑,但我总觉得狗日的目的很不单纯,机紧的厉喝:“你往后稍稍,有啥话站在原地说就ok。”

    他讪讪的停顿下来,举着双手浅笑:“哥们,我相信咱俩的任务肯定都一样,保证自己在这里坚持十天的同时,再尽可能做掉同类,整死一个加一分,对么?”

    “十天?整死同类加分?”我倒抽一口凉气,但嘴上什么都没说。

    很明显这家伙跟我的目的完全不同,想到这儿,我再次从心里诅咒了一圈林昆祖宗十八代,这个狗杂碎只告诉我来训练,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跟我交代过。

    见我不吱声,那青年抽了抽鼻子道:“哥们,我是这么想的,既然碰上就说明咱俩有缘,不如你我暂时联手,既能自保还可以互相照顾,当然如果有机会做掉别人,那再好不过了...”

803 谁动谁输

    <>罕无人迹的尖峰高林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个玩意儿龇牙咧嘴的说要跟我合作,这事儿换特么谁身上能不犯嘀咕,尤其是这小子长得还贼眉鼠眼一看就不像个好人。→網.520,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他朝我眨巴两下眼睛,脚步再次轻轻往前挪动几公分,很是诱惑的吹气道:“哥们,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这地方属亚热带雨林,我老家是广西那边的,这种林子我很熟,跟我一起至少能保证你不饿肚子。”

    我眨巴两下眼睛,仍旧一语不发的盯着他观望。

    他舔了舔嘴皮笑了笑说:“嘿嘿,看兄弟的样肯定是饿了吧,我包里还有点口粮,另外我知道前面的溪水口有鱼,咱可以合伙捞两条,烤着吃。”

    边说话他边拽过来背在身后的包,“兹拉”一声拽开拉链,从里面翻出来一小袋“膨化面包”朝我抻了抻昂头笑道:“吃吗?”

    我深呼吸两口气,快速在脑子里对比我如果和他掐起来的胜算,迟疑几秒钟后开口:“你扔过来就行了。”

    他皱了皱眉头,随即将膨化面包丢给我。

    不知道是丫故意的,还是手上没力气,面包落在我脚下两三米的地方,我谨慎的一边看着他,一边慢吞吞的往前挪步,然后慢慢弯下腰捡了起来。

    就在这时,那家伙突然一个健步朝我扎过来,举起手里的背包就要往我脑袋上砸。

    我始终都防备着他,看他朝我冲过来,我马上敏捷的往旁边跳了一步,接着一脚狠狠踹在他肚子上。

    那小子也挺扛踹的,身体趔趄的往后倒退一步,再次扬起手里的背包往我身上砸。

    我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抵挡,结果手臂就好像被什么重物给撞了一下似的生疼,感觉骨头都快要断掉,这王八蛋肯定在包里塞了石头之类的物件。

    看我疼的直咧嘴,那家伙再次抛起背包往我脑袋上撂。

    我且退且挥拳的往后避让,不过心里并没有半点慌乱,虽说我整不过来那个黑大个,也够呛是之前看到扒蛇皮内个狠人的对手,但好歹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久,街头干仗啥的,更是跟吃家常便饭似的。

    那小子连续朝我砸了几下背包,不过都被我躲过去了,他也稍稍有些脱力,嘴里“哈哈”的喘着粗气瞪着我。

    我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右臂,猛然冲着他身后高喝:“六哥,砸他!”

    对面的家伙条件反射的侧了侧脑子,趁着这个空当,我一步跨到他跟前,左手揪住他的衣领往我怀里一拽,右边伸出胳膊直接夹住他的脖颈,然后左手臂化成肘击,对着他的后背“咣咣”狠砸两下。

    以前黑哥带我晨练的时候,最经常挂在嘴里的一句话就是:拳伤不如脚、脚伤不如肘。

    肘子如果打到痛处,带来的伤害值绝对比迎面闷两拳头还厉害。

    他被我捣的剧烈咳嗽起来,干脆丢掉手里的背包,两手死死的搂住我的腰杆,试图将我抱摔在地上。

    我硬撑着没有倒地,咬牙再次加大肘子的力道,冲着他后脊梁再次“咚咚”磕了几下。

    这家伙属实也够狠,被我连怼这么多下,愣是没有撒手的意思,反而好几次差点将我绊倒。

    我一急眼,突然松开夹住他的脖颈,他惯性似的往后倒,趁他往后踉跄的时候,膝盖绷曲,玩命似的照着他膝盖“突..”的磕了上去,这一下效果立竿见影,那小子“嗷”的一声直接跪在地上。

    从这鬼地方呆了一夜零半天,碰上的狠茬子一个比一个硬,这把可算让我找到点胜利者的姿态,我蹦起来一脚狠狠蹬在他脑袋上,掐着腰喘大气:“卧槽尼玛得,还要整我是吧?”

    “兄弟,误会..绝对的误会..”他跪在地上,两手捂着裤裆,表情痛苦的辩解:“我刚才就是突然一失手甩的书包,真..真没有要弄你的意思..”

    “去你爹个篮子的。”我又是一脚跺在他脑袋上,回头捡起来他的背包,把里面的东西底朝天“呼啦”一下全倒在地上,除了三四块拳头大小的石块以外,他的行头跟我差不多,两瓶矿泉水,外加一包膨化小面包、一柄匕首和一条尼龙绳。

    “你特么揣着石头当午餐呢?”我捡起来一块大石头,一个虎扑压到他身上,照着他的脑门上“咚咚”连闷两下,直砸的狗日的鲜血直流,高一声低一声的惨嚎。

    别看我下手挺狠,实际上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吓唬多过攻击,确定丫不敢往前爬以后,我吐了口唾沫呵斥:“再叫唤舌头给你割了,老子问一句你答一句,听懂没?”

    “不..不叫了,不叫了..”他一手捂裤裆一手摸脑地,跪坐在地上,动作滑稽的朝我哭求:“大哥只要不杀我,什么事都好说。”

    我杵在他旁边,抓起他的匕首威胁的问道:“这次进林子一共几个人,你们都是干啥的?给我说的越细致越好。”

    他吞了口唾沫,带着哭腔回答:“我听送我来的领导说,好像一共有三个,我是山x省第一男子监狱的,之前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无期徒刑,前阵子政府突然将我提出监狱,给我做了几项身体检查,还说会给我立功表现的机会,然后我就被送到了这里。”

    我皱了皱眉头接着问:“除你以外的其他人也是重刑犯吗?”

    “对,送我来的领导说,我们三个只能录取一个,那两个人好像也全都背着人命案子。”他点点脑袋,貌似忠厚的回应,见我眉头皱了起来,他马上摆摆手解释:“大哥..我没别的意思,也知道你肯定我厉害,你放我一马,哪怕出去以后,我继续蹲监狱也无所谓,求求你了..”

    我斜楞眼睛打量他几秒钟后,不耐烦的摆摆手驱赶:“滚滚滚,别特么让我再看着你。”

    那小子微微一怔,估计没想到我能这么好说话,马上爬起来,捂着裤裆就朝对面的密林里奔跑。

    等丫走远以后,我将他的东西一股脑塞进我包里,检查一遍四周后,也迅速挑了一个方向离去,边走我心里边犯嘀咕,我好像误打误撞的进了一个很是特殊的厮杀场。

    跟我一块进林子的总共有三个重刑犯,而且全是手上沾血的狠角,可听刚才那小子的意思是,出去的名额貌似只有一个,我得通过啥方式告诉其他人,老子不是犯人,跟他们不完全一回事。

    重刑犯和普通人的思维方式还不一样,那些人不是死刑就是无期,本来已经升天无望,倘若一旦有机会活下来,他们肯定会不遗余力想辙。

    漫无方向的走了十多分钟后,我缩到一团茂密草甸子里,自言自语的嘀咕:“不行,太特么危险了,这地方不光有蛇有野兽,最重要的是有同类,我得找个没人的地方窝起来。”

    “嗷呜..”

    我正自己嘟囔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凄厉的狼嚎声,而且听架势好像就在我不远处,我禁不住哆嗦一下,咬牙咒骂:“我去尼玛得,雨林里有狼,闹呢,这特么肯定是人放养的。”

    骂归骂,我还是马上蹿起来,换了一个方向跑。

    甭管那狼是放养的还是野生的,我相信丫肯定不会是吃素,我这小身板连狗都打不过来,更不用狼了。

    我慌不择路的狂奔,跑着跑着,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穿着灰色上衣,身材消瘦的家伙站在十几米的位置眯着眼睛打量我。

    正是之前内个给蛇扒皮的那头野兽。

    我深呼吸两口气站在原地,心里突兀出现一个想法,这片林子可能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辽阔,不然我不会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就碰上俩人。

    他像头蓄势待发的野兽一般,慢慢佝偻下身子,棱着眼珠子朝我步步紧逼而来,瞅着他毫无生机的瞳孔,仿若死神的注视一般,让人后背发凉。

    我擦了擦嗖嗖往下流的冷汗,朝着那人挤出一抹很是善意的笑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兄弟,咱俩玩个游戏,谁动谁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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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4 真有狼!

    <>距离我差不多五六米开外的青年,面无表情的停下脚步,平静的盯着我打量起来,此时的他更像是一条蛰伏的野兽,泛白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網.520,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呼..”我极不适应的大喘一口气,耸眉耷拉眼的往边上挪了两下,干笑这说:“那啥,我输了..就先告辞了哈,这片地界都归你啦,再会吧铁子...”

    说完以后,我拔腿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狂奔。

    我一动弹,那小子马上就跟绷紧的发条似的“嗖”一下朝我撵了过来,接着我就感觉后腰被人猛地踹了一脚,身体前倾的趴倒在地上,接着那家伙像条狼似的一下子扑在我身上,膝盖顶住我的腰,两只手直接掰住我的下巴颏。

    顿时间,我感觉呼吸都变得有些吃力。

    亲哥哥,有啥事咱好好说。”我慌忙求饶,歪着脑袋竭力回头看向他。

    那灰孙子表情阴郁的瞄着我,感觉就好像是在看一件玩具。

    我咽了口唾沫,讨好的讪笑:“大哥别打了,咱真不是同行,我就是一个不小心误入歧途的弟弟,你看我身上哪有你们亡命徒的高贵气质,你们那小组名单里不包括我,真心话,骗你我是王八蛋。”

    他扣住我脖颈上的双手微微松弛一点,鼻孔里呼出来的热气刚好吹在我脖颈后面。

    我趁热打铁的继续求饶:“哥,你看这样行不?我包里还有两瓶水和一块面包,你想要就全拿走,我真跟你们不一样,我拜了一个倒霉师父,完事他让我过来训练,我也不知道咋跟你们撞一起了,你要不相信的话,可以带上我,等时间到了,咱俩一块往出走,反正以你的本事,弄死我,还不跟玩似的简单嘛。”

    青年眨巴两下眼睛,卡住下巴颏的双手慢慢松开。

    我刚要松口气,他突然又一把按住我的脖颈。

    我脸贴在黏糊糊的地上,双手拍着地喊叫:“诶铁子,你这人不仗义啊,我都说投降了,你咋还动手呢,你说就我这实力,能近的了你身嘛,咱君子一点行不?”

    不知道是我的哀嚎起了作用,还是那家伙确实没拿我当成一盘菜,沉寂几秒钟后,松开我。

    我气喘吁吁的扭过来身子,跟他面对面平视。

    他昂着脑袋,注视我背后的书包,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叹口气,将书包里的东西一五一十的掏出来,然后又眼睁睁看着他将我刚刚才掠夺的“战利品”抱在怀里。

    我搓了搓双手的泥垢,撞着胆子开腔:“哥,一看你就是面善的人,你说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要不你给我留一瓶矿泉水呗。”

    他瞟了我一眼,一句话没说,起身就朝反方向走。

    我坐在原地沉思几秒钟后,感觉这人虽然凶猛的一逼,但好像并不想真伤害我,于是乎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嘟囔:“那啥铁子,你怎么称呼啊?我叫王朗..”

    他就跟没听到一般,走到刚刚他藏身的那个灌木丛里,揪出来自己的背包,随手将几瓶矿泉水和面包塞了进去,趁着他拉开拉链的空当,我看到这家伙的包里足足放了六七瓶水,本来就挺口干舌燥的,一下变得更加控制不住。

    他将战利品揣起来以后,拎起背包就往前走。

    我话痨似的吊在他身后,奴才似的嘀咕:“大哥,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这片林子貌似也挺辽阔的哈,不如你我兄弟同心,绝对所向披靡,一点不扒瞎哈,我虽然干不过你,但是磕别人还是挺猛的。”

    我俩踩在及膝的草丛里发出“沙沙”的声音。

    见他不言不语,我继续锲而不舍的耍贱:“大哥,你看我都是你小弟了,要不你赏我一瓶水呗。”

    在生命面前,所谓的面子啊、尊严啥的,都可以一笔带过。

    这片丛林简直就是一个原始社会,没有任何律法和限制,想生存下来,唯独变强,亦或者依附强者。

    “沙沙沙..”

    又往出走了**步,他猛然停下脚步,我没来得及刹住车,一下子撞在他的后脊梁上,随即连忙往后倒退两步,冲着他讪笑:“不..不好意思哈大哥。”

    他目光如电一般瞟了我一眼,脖颈上青黑色的十字架纹身随着喉结一起抖动,接着他嘴唇微张,轻喝:“滚!”

    “好哒。”我一搓脸颊,转身就走。

    不是我不想继续厚脸皮,实在是这货给我的感觉太危险了,我生怕自己再多说一个字,他直接给我掐死了。

    以前我总以为膀大腰圆可能更有战斗力,可当遇上这家伙后,我才发现自己还是天真了,那小子长得还没我胖,瘦的像条流浪狗,可丝毫不影响他的能耐。

    我掉头走了十多米,偷偷回过来脑袋,想着实在不行就偷摸跟上他,毕竟吊在这样人的身后,我的安全系数更有保障,结果眯眼找了半天,发现他已经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唉,完犊子玩意儿,早知道刚才抢着水就该先喝了的。”我垂头丧气的剃着脚下的杂草和小石子,口腔里又干又涩。

    “嗷呜!”

    又是一声狼啸声在我的周边响起,感觉好像很近似的。

    我后脊梁上的汗毛顷刻间直楞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蹲下身子,仰着脑袋四处张望。

    “扑簌扑簌..”

    距离我五米开外的灌木丛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动,紧跟着一条灰不拉几,长得比狗大不了多少的玩意儿“蹭”的一下蹿了出来,两只幽绿的眼珠子盯盯的注视着我,锋利的犬齿在阳光底下微微反光,一条腥红的舌头若隐若现,就跟当初我在诱哥那个移动动物园里看到的狼一模一样,只不过我眼前这条个头要小不少。

    “咕噜噜..”我不自觉的吸溜一下口水,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再一次开始诅咒林昆的祖宗十八代,这地方竟然真的有狼,而且瞅那条狼干瘪的肚子,貌似饿了很久。

    我迅速从包里翻出来匕首,刀尖朝前指向它。

    那条灰狼比我想象中的更有耐心,像条狗似的来回踱着步子,一双冰冷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我,我也不敢乱动弹,始终保持一个姿势面冲它,记得动物世界里看过,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后背亮给豺狼虎豹这类猛兽,否则它们会抓住一切可用的机会。

    我木桩子似的杵在原地,那条狼反倒表现的很轻松,拖着长尾巴,就跟遛食似的在我面前来来回回的踱步。

    我俩就这么僵持了足足能有半个小时,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给浸透,贴在皮肤上,特别的难受,握着匕首的掌心更是汗津津的,其实胳膊早就僵了,可始终不敢往回收。

    终于,面前这头畜生好像也没什么耐心了,半趴半卧的匍匐在地上,后腰绷成一条弧线,好像随时准备跳起来朝我发起进攻。

    突兀间,它“蹭”的一下腾空蹿了起来,闪电一般的冲我扑了过来。

    “啊!”极度恐惧之下的我,忍不住叫出声来,两腿往后快速挪动,手攥着匕首来回横扫试图将它吓退,那条狼很狡猾,扑空之后,没有再继续进攻,又像刚才似的来来回回的在我面前踱步。

    我“呼呼..”的喘着粗气,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面临这种几乎窒息的氛围,我知道自己如果再继续等下去,肯定会被它给拖垮,人的体力毕竟没有畜生好,随即往前踏了一步,咬牙切齿的挥舞匕首咆哮:“啊!来呀!我不怕你,你特么来呀!”

    可能是看我突然进攻了,那条狼反而受惊吓似的迅速往后倒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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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5 背光而行

    <>瞅着这条灰毛畜生害怕我,我胆量陡然大了不少,再次往前迈了一步,呼呼带风的挥舞匕首嚎叫:“尼玛的,老子已经两天没吃肉了,信不信给你丫炖了!”

    那条狼再一次往后退了几步,明显气势被我给压住了。→網.520,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我正寻思要不要再走两步,吓唬吓唬它的时候,那畜生突然一跃而起,再一次朝我发动进攻,而且比之前的速度更加迅猛,眨巴眼的功夫,两条锋利的前爪已经爪向我,白森森的尖利的牙齿直逼我的喉管。

    我奋力抬起左胳膊顶住它的下巴颌,右手攥着匕首,就朝它的小腹刺了上去,可能是太过紧张了,锋利的刀刃只是蹭着它的肚皮划过,并没有给它带来任何实质伤害,即便如此,那条狼还是停止了攻击,四爪落地后,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半米多远。

    一点不夸张,这杂碎瞅着也就一米多长,但力气是真大,刚刚差一点就把我扑倒,我的左胳膊被它锋利的爪子挠出来几条血道子,火辣辣的疼。

    一击不中后,那条灰狼变得小心很多,慢悠悠的往后倒退,我瞪着眼珠子咆哮:“你特么来呀!老子攮死你!”

    那头畜生像刚才一样前爪平铺趴在地上,后腰佝偻作出一副随时要进攻的架势。

    我们二次陷入对视当中,大概有个四五分钟左右,它突然又一跃而起,不过这次并不是朝我扑袭,而是跳到了我的侧边,接着飞快的扎进灌木丛里,几秒钟后没了声息。

    我胸口剧烈的一起一伏,丝毫不敢有任何放松,脑袋如同探照灯一样来回转动,生怕那畜生突然又从别的地方跳出来。

    不论是攻击亦或者防守,哪怕是僵持,都是一件极其消耗体力的事情,本身我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经过刚刚那么一场肉搏,我的精神真是已经快要达到一种濒临崩溃的极限。

    我站在原地,身体僵硬的杵了良久后,感觉那头畜生确实应该是逃走了,才一屁股崴坐在地上,抹了一把下雨似的脑门,鼻子酸楚的哭出声来:“呜,卧槽尼玛..老子居然跟狼干了一架,吓死爹了..”

    一周前,如果有人告诉我,我将会和狼干仗,我肯定骂他是个神经病。

    可就在刚刚,我确确实实跟一头畜生在厮杀,万幸的是那头畜生长的小,如果它再高一个脑袋,我估计现在已经驾鹤西游了。

    劫后余生之后的我,就跟魔怔了似的,仰着脑袋高声吼叫:“老子不玩了,回家,我特么要回家,林昆我草泥马,你让我回家行不行,呜呜呜..”

    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扑满我的面颊,我没出息的嚎啕大哭,而且哭都不敢放开了哭,还得边观望左右边抹鼻涕,唯恐那条灰毛畜生再出现。

    然而我的哭喊没有任何效果,除了将回音拉出去很远,更多是惊飞一些周边的鸟类。

    哭累了,嗓子也喊哑了,我无奈的还得回归现实。

    或许正如那个黑大个说的一样,时间不到,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把我带出去。

    眼下我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怎么样填饱肚子。

    瞅着已经开始黯淡下来的天色,我提留起只剩下一柄匕首和尼龙绳的背后随便挑了一个方向拔腿开路,必须得在天黑之前填饱肚子,然后再找一个歇脚的地方,不然再碰上什么野兽,我只能被动的挨揍。

    走着走着,我突然想起来埋江君的那个夜里,三眼有意无意的教过的我一些野外生存的小技巧。

    他说,如果我在密林这类地方迷了路,想要辨别方向就摸摸树干,潮湿一面一般都会长苔藓类植物,属于背光的一面,树根底下苔藓越多说明越阴,他还告诉我,大部分苔藓都是可以吃的。

    想到这儿,我马上扬脖寻找大树,照着他教我的方式,开始摸索,在一株大树的一侧,我真的摸到了一些黏糊糊、滑不拉几的藏青色苔藓,随即放在鼻孔底下嗅了嗅。

    “呕..”那股子浓郁的土腥味呛的我差点吐了出来。

    我恶心的甩干净手里的苔藓,咬着嘴皮自言自语:“这**玩意儿能吃?”

    三眼还说过,背光的地方比较阴暗潮湿,同理很多生物都不会太喜欢,即便有也是一些鼠类、蚁虫一些没有什么攻击力的小玩意儿。

    我脑海中一边回忆着三眼的说教,一边开始摸着树干赶路。

    走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我的双腿真是沉重的已经抬不起来了,索性一屁股崴坐在地上,此时我来的一片不算茂密的小林子里,肚子“叽里呱啦”的乱叫。

    “不行,再恶心也得吃点了,不然我得死。”我摸了摸已经完全瘪下去的小腹,再次抓起一片苔藓,眼一闭,张嘴就塞进了嘴里,生怕自己会被那股子土腥味给呛倒,我捏着鼻子费力咽了下去。

    随着我的肠胃一阵痉挛似的抽搐,我好不容易才吞下去的苔藓又一次被吐了出来,并且呛得鼻涕和眼泪横流,我双手撑在地上,想哭又想叫,使劲捶了自己小腹一下咒骂:“都快饿死个**了,肠胃能不能别特么矫情了。”

    接着我又抓了一捧苔藓,玩了命似的塞进嘴里,结果又一次呕吐出来。

    反复尝试了好多次以后,我的肠胃总算马马虎虎适应,我争分夺秒的往嘴里塞了几大口苔藓以后,恢复一点气力,再次扶着树干往前走,此时天色几乎完全黑了。

    不知道是动物的叫声“咕咕嘎嘎”的在四周回荡。

    走着走着,我听到一阵流水声,一条两米宽波光粼粼的小溪出现在我面前,好像是我之前见过的那条小溪,又好像不太一样,这地方完全一模一样,走到哪都能看到高大的乔木林和绿莹莹的灌木丛,别说我这种没有方向感的路痴了,我估计就算找个专业的导游也得迷失。

    此时我再也没有先前的骄傲,牛饮似的趴在溪边,捧起臭烘烘的水就往嘴里灌,喝了好一会儿后,我才感觉干涸的嗓子眼得到了滋润。

    这时候,一尾只有巴掌大小的小鱼儿从我眼前一闪而过。

    “我靠,还有鱼?”我瞬间来了精神,直接“扑腾扑腾”走进溪水里,竭力瞪大眼睛在水中寻找,可天色越发黯淡,能见度更是一降再降。

    好在小时候我和钱龙、杨晨特别喜欢到我们县城唯一的大坝边摸鱼,多多少少有这方面的经验。

    终于,一条傻鱼慢悠悠的游动到我脚边,我猛然弯腰,手速如电的直接掐住了那条鱼,随即不管不顾的抱起来那条不停挣扎跳动的傻鱼就往溪边跑。

    原本我想再努努力抓个三五条鱼的时候,不远处再次传来一阵狼嗥声,吓得我毫不犹豫的甩腿就开撩。

    之前跟那头灰毛畜生干仗,我左胳膊让它给抓出来好几条血痕,虽然现在已经结疤了,但我特别害怕会染上什么疯狗病之类的玩意儿,不住的提醒自己,出去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打狂犬疫苗。

    我跑到一处相对比较平坦的土坡附近,将那条还在挣扎的鱼狠狠的甩在地上,直到把鱼彻底摔懵以后,我再次犯愁了,身上既没打火机也没盐巴,应该怎么吃掉它呀。

    这时候草丛里又是一阵?的响声,接着一条干瘦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正是今天已经见过两次面的那个冷漠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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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6 进步

    <>见到那个比野兽还渗人的青年,我立马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網.520,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他“扑簌扑簌”脚踩着松软的土壤朝我走了过来。

    我揪了揪鼻头,示好似的咧开嘴巴。

    距离我大概还有两三米的时候,他停下来脚步,指了指我脚边仍旧在微微跃动的鱼。

    我皱着眉头问:“啥意思?你要啊?”

    他没吱声,一对眼白多过眼黑的眸子了无生机的盯着我。

    我咳嗽两声,直接抱起来鱼,往后倒退两步出声:“大哥,咱做人不能太过分昂,我吃的喝的都给你了,好不容易逮条鱼,你还想抢走,不是要把我往死里逼么。”

    他没应声,仍旧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我再次往后倒退,哪知道他一个寸步蹿到我面前,抬手就要抢。

    我往后倒退一步,直接将鱼仍在后面,抬腿就踹向他,同时熊声咒骂:“去尼玛得,欺负人没够是不?”

    是的!这回我真真正正被他给惹急眼了,也顾不上别的,直接像条让踩着尾巴的野狗似的,冲着他就扑打了上去。

    他的动作很灵敏,我腿刚刚抬起来,他身子已经往边上一侧,同时肩膀“咚”的一下撞在我胸口,将我就地磕了个趔趄,随即伸出瘦巴巴的大手就朝我领口抓上来。

    不知道为啥,我明明能看清楚他动手,可就是躲不开,身体一挣被他薅住衣领拽到了身前,与此同时我也两手紧紧的保住他的腰杆,尽可能让自己和他身体贴在一块,这样就可以最大程度避免他攻击我。

    我刚搂住他,他马上脑袋向前一倾“咣”的一声撞在我鼻梁上。

    刹那间,我脸上就好像开了家油酱铺似的,咸的、酸的、辣的各种味道一起喷涌出来,我闷声一声松开了他,抬手刚要摸自己的鼻梁,他动作利索的一把揪住我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头,然后身体后背,一记“过肩摔”将我给抛飞。

    “哎哟,妈呀!”我后背着地,疼的嗷嗷惨嚎。

    他回过身子,抬腿一脚朝我脑袋跺下来,我慌忙往旁边一滚,堪堪躲开,强忍着后脊梁上的剧痛,扶着地爬起来。

    电光火石间,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之前被那匹灰狼攻击的画面,随即模仿起那畜生的动作,半蹲半站的佝偻下身子,眼珠子死死的盯着他打量,寻找丫有没有什么防守漏洞。

    他诧异的瞪圆眼睛,两只手架在身前,做出一副要进攻的模样。

    我在脑子里演练如何进攻他,心说如果攻他的上盘,他肯定会拿胳膊挡开我,这个时间段我可以再怼他的下三路。

    想到这儿,我一个大跃跳,朝着丫恶扑上去。

    结果我想象中的画面没出现,我特么刚刚蹦起来,就被他一脚重重的蹬在小腹上,随即脸朝上的平趴在地,疼的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干嚎起来。

    那家伙瞟了我一眼,轻蔑的抽搐两下鼻子,转身朝我仍在后面的那条鱼走去。

    看他转过身子,我嘴里仍旧“哎哟哎哟”的喊叫,但身体却偷偷爬起来,然后踮着脚尖朝他后背一拳砸了上去。

    那狗日的就好像后脑勺上长了眼一般,上半身灵巧的左边一晃,轻松避开我,然后身体半扭,呈麻花状,抡起胳臂一记炮拳怼在我脸上,再次将我给击倒。

    这回我是真没有反击的力量了,捂着鲜血横流的脸蛋“呜呜”蹲下身子。

    他轻蔑的上下瞟视我两眼,捡起来我的鱼,拔腿就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我蹲在地上,连哭带嚎:“卧槽你爹得,快弄死老子吧,你麻勒痹,一天好像啥事不干,就瞄着我欺负,水抢老子的,吃的也抢老子,咋地?就算我是后妈养的,你也不能这么玩人啊。”

    他本来已经走出去四五米,听到我的骂叫,骤然停顿了下来,淡撇撇的眉毛微微抖动两下,随即“刺啦”一声拽开背后的书包拉链,从里面翻出来一瓶矿泉水和一块面包丢到地上,面无表情的走了。

    看见他居然给我扔吃的,我马上闭上嘴巴,无比惊诧的张大嘴巴:“呃..”

    在我发愣的过程中,那家伙已经“簌簌”走进了对面的密林里。

    虽然我挺懵逼的,但肯定不会跟吃喝较劲,想都没想,爬起来一路小跑将矿泉水和面包搂在怀里,然后又抓起自己的背包冲他的方向撵了过去。

    如果是在外面的社会里,打死我都肯定不会跟这种生慌子交手,哪怕他扇我俩嘴巴子,我绝对也能当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一般的绕道走,可在这座没有任何规则和制度的丛林里,我不动手就意味着可能会被饿死。

    尽管最后的结果还是我败北,食物让丫给抢走,可我的心境和魄力绝对提高了。

    有那么一刹那,我好像理解了林昆把我扔进来的目的,在没有半点人性的厮杀中,所有的畏惧和顾忌都会被饥饿和生存激发,手脚功夫可以慢慢提升,但人如果没有血性,唯一的结果就是被淘汰。

    生死一线间的锤炼肯定要比训练场上拳打脚踢更让人刻骨铭心,就比如我先前从野狼的利爪下逃得性命,就会本能的去琢磨如果再遇上那种畜生应该如何攻击和防守。

    此时的我还没感觉出来自己的反应能力和攻击方式有了飞速提升。

    当然,感激林昆的念头也不过诞生了不到五秒钟,就马上又被我滔天的恨意给取代,我一手摸着潺潺冒血的鼻梁,一手揉搓自己生痛的后背,脚步仓皇的奔走于那个青年闯进的密林当中。

    此时已经入夜,各种鸟兽的叫声此起彼伏。

    谁也不知道,黑暗中究竟蛰伏着多少危险,我心想那家伙比我早进来一天,也提前经历过一次夜晚,肯定知道躲在什么地方更加安全。

    从辽阔的林子里,兜兜转转了好半晌后,我始终没能再找到那个狗东西,正打算放弃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一抹羸弱的火光,迟疑几秒钟后,我秉着呼吸冲火光处奔了过去。

    两三分钟后,我在一个小洼地再次见到了那个青年。

    此时他正盘腿坐在地上,面前生起一团不算大的火堆,树枝和枯木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最过分的是,这货用两个“丫”子形的树杈子插在地上,做了个建议的烧烤架,又拿一根细树枝串起来我的那条鱼,从火堆上烘烤,一股子沁人心田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这家伙很会挑地方,背后是两块四五米高的巨石,左边是一抹小土坡,右边是几株高大的乔木树,正好成三角形将他围住,既可以挡风,又能保证自己遇上危险时候,第一时间逃脱。

    他抬起脑袋,轻描淡写的瞟了我一眼,随即就像没看见似的,继续转动树枝烤鱼。

    我硬生生咽了口唾沫,慢吞吞挪到他身边两三米的位置,小声嘀咕:“真尼玛会享受,拿着老子的劳动成果挥霍。”

    他就跟失聪患者似的,压根不拿正眼看我。

    “狗杂碎。”我撞着胆子再次骂了他一句,想着他如果起身揍我,我就跑,完事再找机会回来偷走我的鱼。

    他突然放下手里的鱼串,我以为丫要进攻,马上往后倒退两步。

    谁知道他连站起来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回头抱起自己书包,从里面翻出来两个不知名的水果,“咔咔”的啃了起来。

    听着他大快朵颐的吧唧嘴声,我深呼吸两口,也席地而坐,翻出来他扔给我小面包和矿泉水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

    总共也就巴掌大小的面包很快被我丢进嘴里,我渴望的看向火堆上烘烤的鱼,很没出息的狂咽唾沫,冲他的方向又挪动了几公分屁股,眼巴巴的盯着被烤的滋滋冒血的小鱼,没皮没脸的干笑:“大哥,我不介意帮你试吃,万一这鱼有毒,毒也是先毒死我.。”

    “滚!”他皱眉轻喝。

    我吸了吸鼻子,梗着脖颈叫板:“我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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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7 0768天道

    <>我一边巴拉巴拉的犟着嘴,一边又小心翼翼的又往旁边挪动两下身子,防备这头野兽的突然袭击。→網.520,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p>

    而他似乎对我没有任何兴趣,只是淡淡的瞟视我两眼,就又继续往火堆里添了几捧干树枝,扒拉起简易烧烤架上的小鱼。/p>

    静悄悄的夜里,火堆里“嘎巴嘎巴”脆响显得尤为的清晰,嗤嗤冒着油的小鱼已经变成了金黄色,瞅着就让人食指大动。/p>

    望着跳跃的火苗,我高高悬着心也慢慢坠落下来,人都是视觉动物,看到亮光就会莫名感觉心安。/p>

    终于,烤鱼熟了,他“呼呼”吹了几口鱼身上的柴灰,放到自己的嘴边嗅了嗅。/p>

    “咕噜噜...”/p>

    我自己都能听到自己咽唾沫的声音,像头成精的长劲鹿似得高高抻直脖领,直勾勾的盯着冒着热气的烤鱼。/p>

    他长开大嘴先是啃了一口,随即皱起眉头,感觉好像味道很难以下咽似得,接着我又看到他来回转动两下脖领。/p>

    最后那家伙脱下来自己身上灰不拉几的短袖,用力拧了两把,衣角上滴答下来一行浑浊的液体在鱼身上,我感觉应该是他的汗水。/p>

    然后他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咔嚓”一声将半条鱼塞进嘴里,惬意的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哼哼”声。/p>

    我馋的连吞几口唾沫,抻出自己脏兮兮的手掌恳求:“大哥,看在鱼是我抓的份上,你能不能赏我点零碎啊。”/p>

    他一副没听见的模样,“噌”一下将剩下的半尾鱼拽下来,径直丢进嘴里,嚼泡泡糖一般吧唧出声,几秒钟后,他“噗”的一口吐出来几根鱼刺和鱼尾,一脸意犹未尽的享受。/p>

    瞅着他那副好似故意显摆的模样,我恨恨的在心里诅咒,希望丫被鱼骨头卡住,直接噎死得了。/p>

    该说不说,这小子长得是真瘦,尤其是脱下来衣服以后,小腹的地方都可以清晰的看到肋骨条的轮廓,真不知道他那一膀子力气究竟是从哪来的。/p>

    抹干净嘴边的油渍,他再次从背包里翻出来几个不知名的水果,刚打算吃的时候,猛然扭头看向我。/p>

    我不自然的晃动脑袋,茫然的望了望左右。/p>

    他迟疑几秒钟后,抬起胳膊丢给我一个果子,我笨拙的没能接住,果子轱辘到了边上的灌木丛里。/p>

    我赶忙伸手去摸索,突然从灌木里“嗖”的一下蹿出来一只跟大老鼠似得玩意儿,度快的一逼。/p>

    “诶我操!”我吓了一哆嗦,手忙脚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p>

    这时候那个青年一跃而起,眨巴眼的功夫已经蹿到我旁边,就跟踢足球似得,抬腿“嘭”的一脚踹在那只好似大耗子的动物身上。/p>

    那只不知道具体是啥玩意儿的动物重重撞在树干上,吱吱叫了两声就没有再动弹了,然后那个青年三步并作两步,弯腰提溜起那玩意儿的尾巴,猛甩两下,扭头走回火堆旁边,拎起自己的背包,朝着不远处的溪边走去。/p>

    我杵在原地,楞了几秒钟后,捡起来他丢给我野果,也慌忙跟了过去。/p>

    小溪边,他蹲在一块大石头上,攥着匕将那只大老鼠似得动物去头、扒皮、清理内脏,我看了一会儿后,撩起裤管趟进溪水里,准备再摸两条鱼。/p>

    我心说,有他在旁边杵着,假如碰上什么危险,我至少还可以提前知道。/p>

    我俩就这么彼此沉默的干着各自的事儿,谁也没理谁。/p>

    可能是因为从来没被人来过的缘故吧,溪水里的鱼显得都特别傻,没费多大劲,我就抓到三四条,其中还有一尾最少二斤多的大家伙。/p>

    抓到鱼以后,我拿自己的t恤包住,又从旁边等了他一会儿后,那家伙也提起洗剥干净的“大耗子”站起身,眯起一双白内障似得眼睛直勾勾看着我。/p>

    生怕他会硬抢,我马上警惕的往后倒退两步出声:“大哥,咱打个商量行不?我给你两条鱼,你让我借用一下你的火,我吃饱了就立刻滚蛋,绝对不打搅你。”/p>

    /p>

    他貌似思索的微微昂起脑袋停顿了四五秒钟后,既没点头摇头,也没有生任何声音,直接转身往火堆方向返回。/p>

    回去以后,他再次拿一根细树枝将那只“大耗子”串起来,我也没闲着赶紧从附近找了点干柴和木桩讨巧的堆到旁边,然后有样学样的也用两根“y”字型的树杈垒了个简易的烧烤架,串起来一条鱼。/p>

    看他没有拒绝我的意思,我才盘腿坐到旁边忙活起来。/p>

    在这地方唯一分辨时间的方法就是白天和黑夜,烘烤鱼的时候,我脑海中不由出现家里那群犊子和江静雅的模样,心想他们此刻肯定正欢声笑语的在聊天吃饭吧,也不知道会不会记起来我这个倒霉蛋。/p>

    很快,鱼烤熟了,我挪揄几秒钟后,将整根串着鱼的树枝递给他。/p>

    他迷惑的昂起脑袋,盯着我打量几秒后,摆摆手吭气:“你吃吧。”/p>

    这还是丫除了“滚”以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我不由有些欣喜,立马蹬鼻子上脸的拱了拱手臂,很是大气的招呼:“没事儿,你先吃,我继续烤。”/p>

    他眨动两下眼睛,没再犹豫,将鱼串接了过去。/p>

    像刚才一样,他脱下来衣裳,拧了几滴汗水洒在鱼身上,才张嘴开吃,一边吃一边转动火堆上烤着的那只小兽,等鱼吃完以后,他也不嫌烫,直接将泛着金油的小兽从中间掰开,丢给我一小半,随即努努嘴道:“吃!”/p>

    我犹豫一下,接过来,张嘴就啃,吃进嘴里以后,才现这玩意儿似乎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味美,淡撇撇的跟嚼蜡烛一样的难以下咽。/p>

    见我一阵干呕,他咳嗽一声,使劲拧了拧自己的衣裳,几珠浑浊的汗珠子滴答在手里肉上面。/p>

    我模仿他的动作,也脱下来t恤拧水往肉上洒,尝试几次后,我捧起香喷喷的肉又啃了一口,现比刚才好吃多了,至少有了一点点盐味,不禁暗暗佩服这家伙的聪明。/p>

    即便缺少了世俗律法和道德的约束,可人毕竟是人,经过几千年进化而来的高等生命,就像是我好心把鱼先替他烤好,他马上回报了我半只小兽一样。/p>

    吃完以后,我继续串鱼烘烤,同时笑呵呵的跟他打招呼:“大哥,我叫王朗,你怎么称呼?”/p>

    他沉默很久后,开口:“o768天道。”/p>

    我用一根干藤条拨动两下火焰后,轻声问:“o768是..是你的监狱编号吗?”/p>

    “嗯,我在沈阳监狱的第一个编号。”他蹲在熊熊燃烧的火堆旁边,面颊被烘的有些通红,喉结处的青黑色十字架纹身愈显得清晰,他的声音似乎比模样要显得稚嫩很多。/p>

    我愕然的歪了歪嘴角:“第一个编号?”/p>

    吃饱喝足以后,他整个人好像也变暖很多,话语逐渐多了起来:“我最开始是在沈阳一监服刑,后来因为寻衅斗殴被转到了吉林二看,再后来又因为故意伤害罪转到哈尔滨一监,兜兜转转我也记不得到底转了多少次监狱,所以只记住了自己第一个编号。”/p>

    “合着东三省的监狱都被你住了个遍呗。”我笑呵呵的打趣:“那你是因为什么事情入狱的呐?”/p>

    他沉寂良久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故意杀人,两死一伤。”/p>

    听到他的话,我后脊梁上的汗毛瞬间倒竖起来,颤抖两下后,没再继续多问。/p>

    折腾了好半天后,我将剩下几条鱼全都烤熟,然后我俩面对面的开吃。/p>

    也许是从来没有经过这么高强度的生活,闲暇下来,我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开始变得如针扎一般的剧疼,我想可能是因为潜力的爆,我的身体难以承受导致的。/p>

    填饱肚子以后,他没再理我,而是抱起自己的书包倚靠在身后的巨石底下,我迟疑几分钟后,没有动弹,就那么死皮赖脸的坐在火堆的旁边。/p>

    原本我是想强打着精神再熬一会儿,以免被什么猛兽袭击,可眼皮子实在不争气,不多会儿就睡着了。/p>

    再一次睁开眼睛,天色已经蒙蒙亮,旁边的火堆早已经熄灭,我下意识的寻找那个叫天道的青年,现他早已经没了影踪.../p>

    自我的iphon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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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 不讲理

    我呆滞的坐在原地楞了良久后,才苦笑着爬了起来。

    本来大家就是萍水相逢,昨晚上他肯让我用火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我居然还幻想着剩下的几天里都跟在他屁股后面蹭经验,确实有点不现实。

    我捏了捏又酸又痛的脖颈,拎起来书包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启程。

    昨晚上有惊无险的度过我在丛林里的第一个夜晚后,我的自信心也随之开始爆棚,这么艰难的环境下,老子都能挺过来,那以后的事儿还叫事儿嘛。

    虽然这地方温度不低,但我还是莫名其妙的感冒了。

    “阿嚏..阿嚏...”边寻找可以果腹的野果,我边朝着溪边走去,顺手用胳膊把流出来的大鼻涕擦干净。

    来到溪边,我先眯着眼睛寻找有没有小鱼儿,瞅了半天也没瞄到一条,心说这地方的鱼难不成只有晚上出来活动吗?

    寻求无果后,我简单洗了一把脸,拔腿朝密林深处走去。

    现在我完全回过来味了,林昆所谓的特训,其实就是逼我从这破逼地方想招活下去,但想活下去的先决条件就必须要填饱肚子。

    有时候想想人真是属于欠的,没进丛林之前,我连上下楼梯都懒得动弹,可现在根本不用任何人督促,我自己就能徒步跋涉几十里地。

    找了个靠水边的大树底下,我盘腿坐在地上,揉搓着脚底板上的大水泡,仰头张扬四周。

    一天一夜的经历下来,我已经下意识的养成了警惕的习惯,休息几分钟后,我掏出匕首在树干上刻了个“十”字标记后,打算往丛林的腹地里走一走。

    按照三眼教给我辨别东西南北的方式,我一边摸树干一边认准一个方向拔腿出发。

    和北方的树林子完全不同,这地方的绿色植被异常的茂盛,不管走到哪总能看到高耸入云的乔木和郁郁葱葱的灌木丛,没点专业器材想要弄明白方向几乎不可能。

    晃悠了良久后,我终于在几株矮树上发现了成片成片昨晚上那个青年给我的小果子,一点不夸张,见到那么多水灵灵的果子,我的心情比特么捡到一箱子黄金还要亢奋。

    “发财了,发财了...”我手舞足蹈的来回蹦哒,猴子似得爬上一棵树,拽下来几颗果子就往嘴里塞,也顾不上什么卫生不卫生。

    整整两个多小时,我啥也没干,就穿梭在几棵果树旁边,将背包塞的满满当当,有了这些吃的,至少可以保证我未来的几天里生命无忧。

    填饱肚子以后,我惬意的找了个阴凉处,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打盹,有时候想想人其实本来就该这么简单的活,吃饱喝足完事再找个空地睡觉,活一天算一天,只是我们总容易被**支配,变得复杂。

    我正迷迷瞪瞪快要睡着的时候,猛然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胡子哥,这边...注意点脚下的杂草哈。”

    我立马翻身坐了起来,完事小心翼翼的佝偻起后背观察,几分钟后,我看到两条人影,打西边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其中一个家伙贼眉鼠眼,正是昨天被我抢劫了矿泉水和面包的那个狗篮子。

    跟在他后面的是个膀大腰圆,留着大光头的壮汉,那壮汉将近一米八多,**着上半身,凸起的胸肌充满了爆发力,底下套条脏的已经看不出来颜色的短裤,同样也是赤着脚丫子,虽然没有那个把我送进来的黑大个那么魁梧,但比正常人却要健壮很多。

    “这里,胡子哥。”走在前头带路的小子卑躬屈膝的指了指我刚才采摘的那几株果子树,讨好的搓了搓手浅笑:“您看。”

    “嗯。”壮汉的瞳孔陡然放大,不过并没有马上动弹,而是神情倨傲的努努嘴发号施令:“去吧,给我摘点果子过来。”

    贼眉鼠眼的青年顿了顿,接着马上小跑着爬上果树。

    我秉着呼吸,匍匐在原地一动没敢乱动,眼瞅着小伙拽下来不少果子,上供似得递给那壮汉,两人坐在原地“咔嚓咔嚓”啃了起来。

    本来一切相安无事,只要等着那俩货吃完滚蛋,我就可以继续该干啥干啥,可谁能想到一条小拇指粗细的蜈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爬出来,径直往我脸上爬。

    不怕人笑话,从小到大我都对这么蚁虫蛇鼠有种本能的膈应,上中学时候,我能因为屋里闹耗子,窝在网吧好几天不回去。

    眼见那条大蜈蚣快要爬到我跟前,我赶忙拿胳膊往旁边扒拉了它一下,就是这么个轻微的举动,马上引起距离我六七米开外的那两个人注意。

    尤其是那个壮汉,用和身体极不匹配的速度“嗖”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一对牛眼死死看向我这边。

    而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更是直接捡起来两块石头砸了过来。

    我一激灵爬起来,攥着匕首,威胁似得挥舞两下后干嚎:“干**啥呀,你们吃你们的就完了,嚯嚯我干毛线。”

    “是你!”贼眉鼠眼的青年瞬间认出来我,气哄哄的指着我朝旁边的壮汉道:“胡子哥,这小子不一般,手上功夫很不错,也是sx监狱的。”

    壮汉“呼”了口气,狗熊似得踏着大步,朝我慢慢挪了过来。

    我发现这片林子里的同类,打招呼的方式好像都特么如出一辙,一句对白没有,二话不说,上来就直接动手,昨晚上那个叫“天道”的青年是这样,眼前这个汉子也是这样。

    我吐了口唾沫辩解:“去你马德,老子跟你们不是一路子的,我特么是个作家,进来采风的。”

    我正解释的时候,那壮汉已经走到了我跟前,遍布血丝的眼珠子里透着一抹桀骜不驯的兽欲。

    而尖嘴猴腮的狗杂碎还一个劲的从后面煽风点火:“胡子哥,千万小心点,这小子会武术,厉害着呢。”

    “武你爹个老篮子,闭上你的臭肛!”我烦躁的瞪了眼那个狗杂碎,示好似得将匕首丢在脚边,举起双臂冲着壮汉轻笑:“老哥,咱都克制一下自己,你听我跟你说哈,我真跟你们不是一回事,我吧...”

    我话刚说到一半,那汉子一拳就抡了过来,直接打到我脸上,我根本没反应过来,身体瞬间砸躺在地上,鼻孔开始往外窜血,脑瓜子更是“嗡嗡”的冒金星。

    不待我反应过来,那壮汉一手揪住我的领口,一手攥住我的大腿。

    “喝!”的一声低吼,将我硬生生举了起来。

    感觉这逼可能是要把我摔出去,我马上剧烈挣扎起来,一只手死死的揽住他的脖领咒骂:“卧槽尼个死吗,我是强x你家先人了还是咋滴!”

    随着我的挣扎,那壮汉没能将我顺利的扔出去,再加上我挣动的幅度太大,本来就已经破破烂烂的t恤,不堪重负“刺啦”一声裂开,我堪堪摔倒在地上。

    我才刚刚落地,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马上握着匕首,跳起来往我脸上刺了上来,带着破风声的匕首距离我越来越近,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是遵循本能的抬腿直接蹬在他肚子上。

    “哎哟...”那小子被我踹的往后踉跄两步,然后一屁股崴坐在地上。

    也就是我腿脚利索,如果反应再稍稍慢半拍,真有可能让丫直接给我扎漏气,不等我松口气,那个壮汉又暴躁的一把刹住我脖领,将我给提了起来。

    “去你马德!”我卯足劲抡起拳头,一下接一下的捣在他的小腹上。

    那壮汉浑身腱子肉,我的拳头砸上去似乎一点效果没有起,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他“嗷”的咆哮一声,掐着我脖领往前涌动,然后像个推土机似得直接将我按到在地,五官扭曲的死死扣住我的脖领,不带丝毫隐藏,完全就是一副要弄死我的模样。

    我被他掐的有些窒息,一只手死死的推在他脸上,另外一只手胡乱在草丛里摸索...

809 恶战

    慌乱中,我好像摸到了一块石头,想都没想,直接抓起来照着那壮汉的脑门“咣”的一下就砸了上去。

    他的额头顿时被敲出来一道小伤口,吃痛的低吼一声,卡在我脖颈上的双手愈发用力。

    “卧去尼玛得..”我眼睛用力朝上瞟动,卯足劲再次抓起石块冲着他的侧脸“咚咚”连砸几下,估计是砸中他的腮帮子了,我听到一阵轻微的脆响,那个壮汉“嗷!”的喊叫一声,踉跄的摔倒在旁边。

    我摸了摸自己的生疼的脖颈,呼哈的喘着粗气爬起来,生怕这个长得跟小牛犊子似的家伙还会攻击我,我费劲巴巴的骑坐到他身上,举起手里的石块再次冲着他的大脸“咚咚”砸了两下。

    那壮汉两手捂着脸,肚子用力往上一挺,想要把我颠下去。

    本来我都已经收手了,可看他的反抗这么剧烈,马上又握着石块,照着他的大脸用力捣了两下,直至狗日的完全昏过去了,我才上气不接下气的从他身上下来。

    刚才这狗渣一拳怼我左眼角上,弄的我这会儿看什么都是重影。

    还没等我喘匀气,刚才被我一脚蹬躺在地上的那个尖嘴猴腮的犊子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手里攥着匕首,表情阴厉的盯着我。

    其实我这会儿真的已经精疲力尽了,可面对那个穷凶极恶的家伙,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握起手头,冲着他低吼:“小狗篮子,你还想跟我干一下是吧?”

    边吓唬他,我边往后倒退,寻思着待会如果情况不对,我就马上开溜,真跑的话,我感觉这俩人应该都不是我的对手。

    那小子瞪着遍布血丝的眼珠子,用刀尖冲我比划两下叫喊:“你起开!”

    “嗯?”我懵了一逼。

    谨慎的往后慢慢倒退两步,接着就看到那个家伙两手握着匕首把,走到平躺在地上的那个壮汉的身边,猛然弯腰,刀尖径直扎向壮汉的胸脯。

    “嚯!”我倒抽一口凉气,怎么也想不到画面竟然会以这种形式逆转。

    我眼睁睁瞧着那小子手里的匕首没入壮汉的胸口,一抹沁红的鲜血“嗤”的一下溅起来老高。

    “啊!”晕厥中的壮汉被疼痛给刺醒,仿若一头受伤的野兽一般,大胳膊直接“咚”的一下甩在那个偷袭的小子脑袋上,那小子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直接倒飞了出去。

    紧跟着壮汉表情痛苦的爬坐起来,胸脯上赫然扎着那把匕首,而尖嘴猴腮的小伙更是像受到什么惊吓一般,爬起身子,撒腿就往密林深处逃,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而我就站在这俩人的旁边。

    “疼..我疼!”壮汉捂着鲜血直往外翻滚的胸口,五官扭曲的望向我。

    我挺无可奈何的往后退了几步,冲着他摆摆手道:“哥们,你别过来昂,谁扎你的,你找谁去。”

    “嗷呜!”这时候一声嘹亮的狼嗥骤然响起,感觉离我们所处的位置特别的近。

    “簌簌簌..”

    随着周边的杂草一阵翻动,一条大概一米来长的褐色土狼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冰冷嗜血的眼珠子牢牢紧着受伤的壮汉,紧跟着又一条灰不拉几的土狼“嗖”的一下蹦了出来。

    随着灌木丛一阵抽抽的抖动,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连着又跳出来三条畜生,总共五头畜生,呈犄角一般将壮汉给团团包围,那壮汉鼻孔朝外“呼呼”喷着热气,求助似的望向我,结巴:“救..救我吧。”

    我呆若木鸡似的杵在原地楞了几秒钟,随即苦笑着快速倒退。

    不是我心冷,实在是爱莫能助,上次只有一匹狼袭击我,我就差点给人当了零食,这特么突然跑出来这么多条,我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够呛能抵挡。

    “赶紧走!”

    我脑后突然传来一道萧瑟的声音,接着就感觉有人从后面拽我的肩膀,我回头看去,竟是那个自称“天道”的青年。

    见到天道,我突然感觉壮汉有救了,干咳两声道:“他被围了。”

    尽管刚才我俩打的你死我活,但毕竟我们还是同类,如果让我眼睁睁看着他变成食物,我心理上还是很难接受的。

    “救不了。”天道表情僵硬的摇摇脑袋。

    说罢话以后,他眯起白内障似的眼睛,扫视一眼现场,压低声音道:“这些畜生肯定是嗅着血味来的,再不走,鬼知道还会跑出来多少,别转身,慢慢往后倒退,它们现在有目标,应该不会攻击咱们。”

    他说话的功夫,土狼群已经朝壮汉发动了攻势。

    最先蹿出来的那条褐黄色的狼猛然跃起径直扑向壮汉,壮汉暴喝一声,抬腿一脚重重踹在狼的肚子上,黄狼“嘭”的一下倒在地上,发出“呜咽呜咽”的悲鸣,但很快又爬了起来。

    与此同时,两匹灰毛的土狼宛若两颗炮弹似的从侧面袭向壮汉,壮汉急忙回身,但还是慢了半拍,右胳膊被一条狼直接张开血盆大口给咬住了。

    壮汉立时间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挣扎着猛甩几下手臂,试图将那条狼给抛开,结果自己脚跟没站稳,滑坐在地上,趁着这个空当,旁边蹒跚的几条狼一哄而上,疯狂的撕扯起那个壮汉。

    壮汉哭爹喊娘的发出凄厉的叫声,浓郁的血腥味也瞬间扑鼻而来,红艳艳的鲜血淌的哪哪都是。

    一点不夸张,我此时两条腿完全吓软了。

    天道拽了拽我胳膊,横眉出声:“趁着现在,快走!”

    我俩刚刚转过身子,突然发现前面竟然也挡着一条土狼,这只狼明显比正在进攻壮汉的那帮畜生要高大不少,深灰色有点发黑,坐在地上,差不多能有半人来高,身上的毛很有光泽度,此时正瞪着两只幽绿反光的眸子盯着我俩。

    天道马上松开我,佝偻起后背低喃:“这玩意儿估计是头狼,很有灵性,也特别狡猾,你自求多福吧。”

    挡在我们身前的头狼慢慢站起身子,足足能有一米半多,腥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边,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犬牙,发出“呜呜..”的轻微啸声,感觉就跟狗护食似的。

    天道双手垂直,几乎快要耷拉到膝盖上,声音冰冷的呵斥:“滚蛋,别逼我弄死你!”

    而那条狼转动两下脑袋,在我和天道身上分别打量几秒钟,我竟然从一头畜生的眼中看到了“狡黠”这个只属于人类的词,只见那条狼身体慢慢绷曲,整个身子面向天道,我猜想它可能觉得天道比较瘦弱,更加好对付吧。

    它的眼神冷漠,天道的眼神更加森寒。

    一人一狼对视了足足能有两三分钟,我们脑后那个壮汉的惨嚎声几乎快要停止的时候,天道突然动了。

    没错!身为猎物的天道率先发起进攻,抡起拳头直愣愣的砸向那条狼,而那条狼正好也一跃而起,从天道的身上蹦了过去,一击不中,灰狼马上直立起身子,两只锋利的前爪扑向天道,同时长大倾盆大口就朝天道的脖颈处咬了上去。

    天道两只手直接掰住那狼的上下颚,竭力往后搡它,同时抬起右腿照着它的肚子“噗噗”就是两脚,随即猛地往后一推,灰狼重重跌在地上,身体都还没站稳,那条狼再次像是踩着弹簧一般蹿了起来。

    天道往后一让身子,避开畜生的进攻,身体弯曲,胳膊肘用力往下一捣砸中狼腰。

    “嗷呜!”那狼嘴里发出一声类似狗叫的嚎声,动作迅速的往后倒退几米,冰冷的眼神不见了,却而代之的是一抹惊恐,我回头看了一眼,壮汉此时完全变得血肉模糊,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袭击他的几条狼纷纷昂头望向我们这边,大有一种合围的意思。

    天道甩了甩手臂,骤然提高嗓门厉喝:“滚!”

    那条所谓的头狼马上老老实实的让到旁边,看得出来它还是很不服,但恐惧肯定要更大一些,而我则完全沉浸在深深的震撼当中,昨天我也侥幸跟一条狼搏斗过,但绝对没占着任何便宜,天道拽着我的胳膊疾步从侧边逃离...

810 病态的道哥

    天道跑的特别快,拽着一百二三十斤的我,好像都丝毫不费力气,我甚至都能感觉风的呼啸声。

    此时的我,是麻木的,脑海中依旧浮现着刚刚那个壮汉被狼群撕扯的血腥画面,就跟一个牵线木偶似的无比机械的被天道拽着跑。

    也不知道跑出去多远,我感觉周围的景色好像变得有些熟悉,我们似乎又回到了昨晚上过夜的那块平地上,天道松开我,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渍,一屁股崴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

    我同样喘着粗气,口干舌燥的朝他翘起大拇指:“大哥,你真厉害..”

    “厉害个屁,碰巧而已。”他咽了口唾沫道:“狼是铜筋铁骨豆腐腰,如果不是我刚好撞到它腰上,这会儿咱俩早他妈凉了。”

    “那也厉害。”我像个小迷弟似的憨笑着坐在他旁边拍马屁。

    休息片刻后,他搓了搓泥泞的脸蛋出声:“那些狼明显是被人放养在这里的,水土不服,再加上长期没有进食,战斗力才会大打折扣,不然别说是我,哪怕来头老虎,也照样被撕碎。”

    我指了指他的手臂问:“你胳膊没事吧?”

    刚才的厮斗中,他的右胳膊好像被狼的牙齿给划了一下,此时红血横流,皮肉朝外翻滚着,看起来格外的狰狞。

    “没事儿。”他倒抽一口凉气,脱下来外套,直接裹住小臂解释:“不包起来,那些畜生能闻着味找上来。”

    听到他的话,我又想起来壮汉血肉模糊的躯体,叹了口气道:“那个壮汉估计是悬了,其实他本不应该死的,完全是因为被偷袭...”

    天道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幻,就好像没听见一般。

    我把刚才事情经过,简单跟天道说了一通,然后叹口气苦笑:“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人变得比野兽还可怕,人性啥的更是一句空话。”

    “人性?”天道嗤之以鼻的冷笑两声,低下脑袋低声:“别说这里,哪怕是在外面的世界,人性也只是一个名词,你见过亲生爸爸往自己儿子身上烫烟头吗?听说过后妈用皮鞭抽打继子吗?佳木斯的冬天将近零下二十多度,我曾经因为吃饭的时候,多看了我后妈一眼,我爸让我光着屁股在院子里跪了一晚上。”

    我不可思议的望向他:“啊?你开玩笑的吧。”

    “玩笑?”他昂起脖颈,指了指自己喉结上的十字架纹身轻笑:“参观一下。”

    我瞪大眼睛观望,瞅了好半天才发现“十字架”的纹身里面竟然是一排排的烟头印记。

    他又撩起来自己的裤管,指了指瘦骨伶仃的小腿肚子出声:“这是被我后妈的儿子拿钉子扎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啊?知道因为什么吗?就他妈因为我是双瞳,因为我妈死得早。”

    我定睛一看,他的右边腿肚子上,有一条类似对勾的伤疤,疤痕差不多能有巴掌大小,虽然现在已经长好了,但可以想象当时究竟有多深。

    我舔了舔嘴皮道歉:“不好意思,不该聊这话题的。”

    “没什么,反正他们都已经死了。”天道揉了揉眼白多过眼黑的眸子,五官扭曲的昂起脑袋病态似的“哈哈”大笑:“这辈子我做过很多错事,可唯独杀了他们一家三口我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

    我想象不到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产生如此滔天的恨意,但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情绪开始变得有些不稳定。

    猛不丁他突然侧头看向我问:“你不也是后妈么?”

    “我?”我愣了一愣,随即想起来,第一次被他胖揍的时候,我好笑骂了一句“不能因为我是后妈养的,你就这么欺负人吧”,也就是从那句话开始,他好像变得对我少了很多敌意。

    我吸了吸鼻子摇头道:“我没有妈,小的时候,我妈就跟我爸离婚了,这些年虽然过得也不咋地,但我爸对我特别好,以前我总觉得他狗屁不是,真正踏入生活才发现,他对我有多呵护。”

    我说这话一点水分都不掺杂,小的时候,我总觉得我爸是个混账,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可等我整整跌跌撞撞的闯进这个社会,才发现他有多无奈,老婆跑了,儿子不争气,除了喝喝酒打打牌,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哦。”他木讷的应了一声,然后爬起来,扭动两下腰肢道:“本来今年年底,我就会被安乐死,结果却被人送到了这里,送我来的人,告诉我,如果我能在这里生存十天,并且成功的击杀掉另外两个人,我出去以后就能重获自由。”

    我“呸”的吐了口唾沫咒骂:“想出这个招的人是真特么变态。”

    天道摸了摸下巴颏边的绒毛,一副理直气壮的反问:“变态吗?我觉得挺好啊,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我们这些人本来就是罪徒,死了或者就是解脱,可我不想解脱,我想继续祸害人间,如果我能重获自由,只要看到恶心的后妈,肯定还会杀了她!”

    他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我丝毫不怀疑他在开玩笑。

    很难想象这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心里究竟揣着多少愤怒,但我总觉得这个人已经多多少少有些心理变态。

    我沉默半晌后问他:“不是说击杀掉剩下的人,你就可以重获自由吗?那你为什么不杀我?你相信我跟你们不是一路人么?”

    “一开始我确实是想杀你的,可后来又觉得看着你躲躲藏藏的生存好像更有意思,就好像我小时候被我爸打,被我后妈欺负,我不知道应该躲在哪里的模样。”他舔舐一下嘴角,阴嗖嗖的笑了:“况且我一个人太寂寞了,你这样的人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等时间快到了,我再解决你也不晚。”

    我不敢相信的目视他问:“啥?你还是准备弄死我?”

    他伸了个懒腰,语调冰冷的撇嘴:“你刚才不是问我什么是人性嘛,我告诉你,只要我能活着,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死了,我也问心无愧,这就叫人性。”

    我马上解释:“道哥,我可以拍着胸脯发誓,我跟你们真不是一回事,我是被一个傻逼师父给坑进来的,我..”

    “嘿嘿嘿..”他歪着脑袋,冲我露出一抹毛骨悚然的笑容。

    我知道自己肯定是解释不明白了,寻思着大不了等时间到了,我就提前跑,能跑得过最好,跑不过他再想招。

    这小子虽然手脚利索,干仗啥的牛的一逼,但脑子好像不是特别够使。

    “待会你去抓鱼,我今天找到一种可以当盐分使唤的草。”他将胳膊上裹着的t恤又紧了紧后,朝我勾了勾手指头道:“反正这会儿闲的没事干,咱俩打一架吧,等我要杀你的时候,你也不至于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我赖在地上没动弹,干涩的笑道:“铁子,你这是啥逻辑,闲的没事干,咱歇着多好啊,非要打打杀杀干嘛..”

    明知道干不过他,我还硬往上怼,那不叫血性,是傻逼。

    不等我说完话,他突然抬腿就朝我脑袋上踹了上去,我下意识的往后偏身子,勉勉强强的刚躲过,他就如同一条响尾蛇似的“嗖”一下冲我扑上来,将我半个身子压在地上,然后抬起没有受伤的胳膊,冲着我肋骨“咣咣”连怼几下。

    我马上也被他揍出来真火,有样学样的勾住他的脖颈,腾出来另外一只手,攥成拳头往他的肚子上猛夯几拳,这货是真特娘的瘦,我拳头砸在他肚子上,都感觉分外的硌手。

    我俩拳拳到肉的互搏了几分钟后,他好像觉得没乐趣了,脑瓜子朝下“咚”的一下磕在我额头上,我眼前马上开始泛起了小星星,他爬起来,鄙夷的摇摇头嘟囔:“真菜,待会咱俩再打吧,你记住我的话,想要活命,我什么时候揍你,你就得什么时候还手,不还手我就弄死你...”

811 层出不穷的借口

    接下来的时间,我仿佛置身在一座高墙电网的牢笼中,而天道就是那个挥舞着橡胶棍的狱吏,虽然性命无忧,但生不如死。

    正如他说的那样,他揍我从来不分时间和心情。

    吃饱喝足会高兴的动手,深夜能耐会无聊的开揍,就连特么撒泡尿都得捶我一顿庆祝。

    这小子绝逼有什么心理疾病,前一秒可能还一脸忧伤的跟我讲自己的心酸过往,后一秒就突然满目狰狞的挥拳抻腿。

    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明明已经完全淡忘的记忆,但在某个时间点却会突然涌上脑海,黑哥之前教我的蝴蝶步,我怎么也学不利索,但跟天道这头精神病呆了两天后,就马上像九九乘法表一样清晰,并且能够熟练运用。

    闯入丛林的第四天晚上,我和天道像平常一样聚在火堆旁,吃着烤鱼,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为了避免他会突然进攻我,正常状态下的我都会跟他保持两到三米的安全距离。

    他嘬着树枝上的烤鱼,吧唧吧唧问我:“喂,你说你在外面是干啥的?”

    我豁着嘴角回应:“混社会的,用你们东北话叫盲流子、地赖子、社会淫。”

    不是我态度不端正,主要后槽牙被他揍得有点松动,别说聊天了,就连咽口水都疼的不要不要的。

    “哦。”他眨了眨眼睛,仰头看向我道:“来,因为你是盲流子,咱俩干一架吧。”

    “卧槽!”我禁不住哆嗦一下,就地蹿起来,迅速倒退两步,朝着他双手合十的作揖:“大哥,找事不是你这么找的昂,吃饭前你特么刚因为我尿尿分叉揍过我一回。”

    “打不打?不打我就杀了你。”天道慢悠悠的爬起来,甩了甩手腕上的油渍,左脚往前轻踏,右脚绷曲,两只手已经攥成拳头,放在了胸前。

    这狗渣这两天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不打我就杀了你。”

    他说的快麻木了,我听的也很难再起波动。

    见我仍旧一点不乐意,他舔了舔嘴唇道:“要不,你用树枝当武器,我徒手攻击你。”

    我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指了指右臂上刚刚痊愈的伤疤叫苦不迭的哼哼:“你快滚犊子吧,我用**啥也不好使,昨天你让老子拿匕首,结果你夺过来刀,在我胳膊上划了七八条口子,今天才刚不流血。”

    跟他干仗,真的不能用家伙式,不然铁定会被他夺过去反杀我。

    “快点!”他厉喝一声,抬腿就朝我奔了过来。

    我急忙往后倒退,这狗犊子从来没练过武术,也不会什么招式套路,跟人干仗完全是凭着一种天赋,但他好像对人的关节、器官很精通,知道揍我哪最疼。

    没等我退出两步,他已经一记勾拳朝我面门挥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耸低左边肩头,把脑袋朝右边抬高,堪堪避开他带着破风声的大拳,黑哥教我的蝴蝶步这段时间完全被我运用娴熟,都快变成一种本能反应。

    同时我右手摆动,拿肘子磕向他的胸口,他身体后仰,无比轻松的避开我的攻击,再次往我跟前跨了半步,彻底跟我贴在一起,我心说要完,跟这货干仗,根本不能让他近身,否则我将一点还手余地没有。

    果不其然,贴到我跟前以后,他两只拳头就跟开挂了似的,左右开弓,拿我当成沙袋似的,各种直拳、短拳一顿猛招呼,连续在我胸口和小腹捣了七八拳后,我双脚离地的后背平拍在地上。

    天道撇撇嘴,眯着那双白内障似的大眼不屑的嘟囔:“真废..饭前还能挨十几拳,怎么吃饱了反而不经揍了,你要这样偷奸耍滑,明天开始饭量减半。”

    我不知道专业练过功夫的狠人一秒钟能出多少拳,但这货最快的时候最少一秒k我四五拳是家常便饭。

    挨揍是件极其费体力的事儿,我喘着粗气解释:“大哥,你闹呢?我是吃饱了,可你比我吃的更饱,我能捱的过你嘛。”

    “哦。”他歪着脖颈貌似思索几秒钟后,点点脑袋道:“说得有道理。”

    接着,在我诧异的目光中,他弯腰抠了抠嗓子眼,随即“呕”一声吐了出来,连吐几口后,他埋汰的拿手背擦抹一下嘴角说:“现在我是半饱,你如果扛不住十拳,我就杀了你!”

    我也顾不上胸口的闷痛,爬起来就跑:“卧去尼玛得,为了揍我,你丫真是不遗余力啊。”

    明明是我先跑的,天道至少慢我六七米,结果也就两个呼吸的功夫,他就追上了我,一巴掌揪住我的肩膀头,蛮横的往后一扯,将我拽停,我回手就是一拳砸向他的侧脸。

    他缩了缩脖颈躲开,我膝盖绷曲发狠的朝着他的裤裆磕了上去。

    天道往后一撅屁股,再次轻松化解,随即咧嘴一笑,就跟找到一个找到好玩玩具的智障儿童似的眨巴眼:“这才对嘛,起码有点反抗,我玩起来才有乐趣。”

    在一起相处的这几天里,我自己都记不清楚究竟被他胖揍过多少回,瞬间恶向胆边生,举起拳头,边骂边砸:“打死你个狗日的!”

    他没有丝毫慌乱,像只矫健的大花猫一般,身子左突右闪,我挥出去的拳头全都石沉大海,一下都没碰上他。

    连续怼了几拳都没效果后,我聪明的没再继续动弹,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不得不说实战是最好的老师,这几天的互殴,我掌握了很多实用性的小技巧,同样也从天道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比如抡拳最多打五下,因为五下之后,我几乎就已经脱力,即便能打中他也不会带来太大的伤害。

    见我不再进攻,他狰狞的吐了吐舌头,一脚“呼”的踹向我的小腹。

    “老子就知道你肯定来这招!”我两手一齐向前,搂住他的小腿肚子,用力往后一扯,他顿时身形不稳,踉跄的往前栽倒,我秉着呼吸,用脑袋直愣愣的往前一磕,重重撞在他鼻梁上。

    他闷哼一声,搂住我脖颈朝反方向一掰,我俩顿时全都躺在地上。

    倒地以后,我的优势瞬间全无,被他骑在身上,照着大脸一顿“还我漂漂拳”直接给干休克了。

    晕厥了半分钟左右,我晃晃脑袋爬起来,鼻血顺着嘴边淌落,但我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几天我总是让丫揍得遍体鳞伤,这是第一回破了他的防,刚才我一脑门也将他的鼻子给干出血。

    他捏着鼻头,扬起脑袋止血,瓮声瓮气的嘟囔:“进步挺明显。”

    “用你说,老子肯定是武学奇才,只不过以前没受过太系统的训练。”我有些飘飘然的捂着鼻子歪嘴道。

    他斜楞眼睛冷笑:“那等会咱俩再干一仗吧。”

    我颤抖两下,立马跳起来,冲着溪边跑去:“我不要,道哥,你也怪累的,我去给你烧点水喝哈。”

    站在浅浅的小溪边,借着羸弱的月光,我出神的盯着自己倒影发呆,此时的我胡子拉碴,**着上半身,胳膊上、胸口、小腹全都是深深浅浅的小伤口,但却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疼,身材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可我感觉自己属实变强很多,至少再跟三两个街边混子对上,我应该不会吃啥亏。

    记得刚进丛林的那天,我走了几十里地就感觉两条腿好像要断掉,可这几天我每时每刻都处在挨揍和被扁的循环中,反而不觉得那么累挺了。

    天道说,肌肉会形成记忆,我感觉自己现在挨揍的肌肉应该都快比得上专业拳击手了,最开始他给我干昏迷,我至少需要晕个十几二十分钟,现在也就三两分钟的事儿。

    从溪边蹲了一会儿,我正寻思着要不要泡个澡的时候,天道的叫喊响起:“喂,那个谁,咱俩继续吧,我感觉这会儿休息过来了。”

    “你快去尼玛得吧。”我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趟着溪水就跑到了对岸,随便找了个灌木丛猫了起来...

812 最后一夜

    有惊无险的捱到第六天晚上,想想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入夜后的我禁不住亢奋的睡不着觉,躺在几片用芭蕉叶铺成的临时床铺上,我辗转反侧的来回动弹。

    跟我头顶头侧身躺着的天道打着哈欠呢喃:“睡不着,咱们就干一架吧。”

    “呼噜呼噜”

    我立马闭上眼,装腔作势的扯着嗓门打起呼噜。

    诚然,我内心深处确实很渴望能够变强,可真不是这么无休无止的挨收拾,几天痛苦的经历下来,我感觉天道才是真正的训练,而我只是个透明的小陪练。

    沉寂几分钟后,他盘腿坐起来,拿小石子砸了我一下问:“喂,你出去以后还继续当盲流子吗?”

    我懒散的躺在地上撇嘴:“你不说,临出去之前会宰了我么,我哪还有啥未来。”

    虽然揣测不明白他的真实想法,但透过这几天的朝夕相伴,我能感觉到他对我并没有恶意,即便有也只是我俩肉搏的时候,平常时候他都安静的像个女孩子。

    他犹豫一下后,木讷的出声:“我其实认识你。”

    “你认识我?你也在崇市待过?要么咱是在山城碰过头?”我“蹭”一下翻坐起来,饶有兴致的望向他。

    他先是摇摇头,随即又点点脑袋道:“这辈子除了东三省,我没去过别的地方,我认识你,是因为进林子的第二天早上,有个男人找到我,他给我看了你的相片,还让我照顾你,那个男人很强,我在他手上一招都没有挺下来,他告诉我,可以让你感受生死,但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我兴致勃勃的发问:“是不是一个脖颈上纹了恶魔,长得獐头鼠目的狗篮子?”

    “他他挺帅的。”他点点脑袋沉声道:“我虽然傻,但不瞎,我能看出来那个男人很在意你,而且他可以自由进出这里,说明身份一定不一般,我没活够,我还想继续祸害人间。”

    我吸了吸鼻子苦笑:“老铁,你这隐藏的够深哈。”

    天道揪着屁股底下的芭蕉叶,像个举足无措的小孩儿似的轻喃:“他只说让我照顾你,并没有交代别的,是我自作聪明的想着陪你练练,这样你出去以后兴许可以替我说两句好话。”

    我顿了顿没有回应他,岔开话题问:“你呢,出去以后想干什么?”

    “不知道,我是个罪徒,如果不来这里,唯一的活法就是数秒等死。”天道鼓着异于常人的白色眼球,嘴角抽搐两下冷哼:“天堂客满,地狱打烊,我他妈活在最中央,对于未来,没什么好期待的,也没什么好失落的。”

    听着他的话,我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声音沙哑的问:“还有别的牵挂吗?我出去以后,可以帮着你弥补一下。”

    “没有。”他毫不犹豫的摇摇头,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写满了自嘲:“从我妈死了以后,我就干什么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挨欺负,一个人偷偷跟着电视里的李小龙学功夫,照猫画虎的捱了好几年,我唯一的渴望就是杀了我爸和后妈,可真正掐死他们以后,我又发现自己迷茫了。”

    我舔了舔嘴角没有打断,任由他继续抒发自己心底的苦闷。

    “在监狱里,我不断寻衅滋事,不断毫无理由的跟人干仗,目的就是盼着有人能把我弄死,结果我在三栋不同的监狱弄残四五个犯人,仍旧没有人得逞。”他仰头望向夜空,声音干涩说:“直到法院判决书下来了,我知道了自己准确闭眼的日子,可又开始恐慌,我不明白到底害怕些什么,明明我在这个世界已经了无牵挂。”

    说话的时候,他的身体开始突兀颤抖起来,双手抱住两腿,脑袋埋在膝盖当中,磕磕巴巴的轻语:“一想到自己离死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就会哭,你知道吗?我妈死的时候我没哭,我爸用烟头烫我,我后妈用针扎我的时候,我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进林子之前的那个礼拜,我每天都会哭。”

    我犹豫一下,抬起胳膊轻轻拍在他的后背上安抚。

    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也根本不会有一个人完全理解另外一个人,就像此时,我能感受到他的悲凉,但却无法体会他的所感所想。

    “救命啊!”

    就在这时候,距离我二十多米开外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道凄惨的呼叫声,随即一阵脚踩杂草的声音响起,我顺声望去,竟然看到之前坑死壮汉的那个尖嘴猴腮的混账慌慌张张的朝我们狂奔而来,而他身后隐约可见几条狗一样的黑影。

    “是狼群!”天道倒吸一口凉气,马上推开我站了起来,同时抻手抓了一根燃烧的火把举了起来,回头朝我厉喝:“你赶紧拿匕首。”

    我慌里慌张的从背包里翻出匕首,左右手各攥一把,然后才仰头观望,那个混账此时满脸是汗珠子,衣衫破烂,手里还握着一条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断腿,断腿鲜血挥洒,他的右边腿上同样也有一条狰狞的伤口,正往外潺潺喷着血,脸色憔白的朝着我喊叫:“救救我。”

    “滚!”天道朝前挥舞两下火把低吼。

    而那尖嘴猴腮的家伙完全被吓懵了,完全没听见的模样,继续往我们这个方向奔跑,后面几条一米来长的土狼不远不近的吊在后面,完全像是在消耗那货的体力。

    “我让你滚!”天道侧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猛地一火把砸在那个青年的身上,青年“腾”的一声摔躺在地,后背上血肉模糊,全是被狼爪子掏出来的伤口,隐约都可以看到几根白骨,他扬起脑袋朝天道虚弱的呼救:“求你,救救救我。”

    天道没理他,而是腰杆站的笔直的注视已经撵到身前的三四只土狼。

    那几条畜生很狡猾,并没有继续往前冲击,全都跟狗一样蹲坐在原地,似乎打算跟我们玩消耗战。

    “嗷呜!”一声凄厉的狼嚎声在我们侧边的土坡处响起,竟是前几天被天道胖揍的那匹毛色灰黑的头狼。

    此刻那条狼,龇了龇锐利的尖牙,吐出那长长的血红色的舌头,大模大样地蹲在土坡上,幽绿色的眸子散发着睥睨的桀骜,月光洒落在它身上,难以形容的可怖和骇人。

    “嗷呜!”

    头狼颈朝苍月,像是宣泄一般的发出一声嗥嚎。

    “嗷呜!”

    “呜!”

    紧跟着蹲在天道前面的几只土狼同时昂脖回应。

    “嗷呜!”

    “嗷呜!”

    这还算完,又是几声嗥啸声随之出现在我们的四面八方,四周的草甸子、灌木中唰唰作响,又是几匹土狼跃然而出,将我和天道团团包围。

    天道深呼吸两口,举起火把轻声道:“这些畜生前两天吃了人肉,可能感觉人比别的动物更好捕食,今晚上难办了,我肯定兼顾不了你太多,你自己保重吧。”

    “嗯。”我摈着呼吸重重点头,手握两把锋利的匕首挡在胸前。

    如果问我这些天来这里究竟学到了什么,我想除了一些简单的攻击技巧以外,我学到最多的就是血性和人在万难时候需放胆的豪迈。

    而将这群土狼引到这里来的那个混账此刻已经气息微弱,好像处于昏迷。

    天道扭头看向坐在土坡上的头狼咆哮:“畜生,你又忘了前几天我是怎么揍你的了是吧,我不乐意搭理你,带上吃的,赶紧滚蛋!”

    说罢话,他抓起躺在地上那个生死不明的混账“喝!”的一下丢到蹲在前面的几匹灰狼跟前,几匹狼盘卧原地,丝毫不为所动。

    卧在突破上的头狼陡然起身,后腿微弯,前腿向前抻出,摆出一副向下俯冲的架势,两只眼睛里发出幽幽的凶光,它并没有被天道的气势给吓到,反而打算开始围攻我们。

    深夜,空旷的平地,安谧的丛林,头狼气势汹汹的嚎叫一声,其余的土狼也纷纷引颈长嚎,声震四野,声音在林间扩散,听着就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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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3 与狼共舞

    狼这种生物,简直堪称暗夜里的王者,为厮杀而生,为捕猎而存。

    逆命而生、背光而行。

    我一直都认为,狼是这个世界上发育最完善、最成功的肉食动物,它们具有超常的速度、精力和能量,可以通过嚎叫和体态语言,去表达彼此。

    成规模的狼群更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部队。

    绝对服从,就是狼群的铁律,就好像蹲在天道面前那几只明明已经饿的皮包骨头的土狼,嘴角涎着晶莹剔透的唾液,但面对已经送到嘴边的食物,愣是能保证一动不动。

    “嗷呜!”突破上的土狼再一次发出高昂嗥啸声,像是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先是堵在天道面前的那几条狼开始起身,耷拉着毛茸茸的尾巴来回踱步挑衅,试图寻找我们的破绽,紧跟着四面八方的草垛旁的五六条狼也纷纷起身,仿佛掠阵一般慢慢冲我们的方向碾压。

    “嚎你麻痹薅!”天道臭骂一声,像上次一样迈开大步率先发动进攻,攥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径直砸向一条狼,那条狼灵活的跃到旁边,天道速度不减,手里的火把顺势往旁边一横“咣”的一下扫在另外一条狼的身体上。

    炽热的火把撞在狼的躯体上,将那头畜生重重打了个踉跄,溅起几点耀眼的火星子,畜生被火把扫中的部位也瞬间被烧焦,随即重重跌在地上,发出“呜呜”的悲鸣声,半晌没能爬起来。

    紧跟着,天道又握着火把抡向另外一条狼,那狼惊恐的往旁边闪躲,可还是被他给掠到,原地滚了两圈后,土狼龇着獠牙退了足足能有五六米。

    “呸!”天道吐了口唾沫,抡圆火把砸向另外一条狼,那狼敏捷的往旁边跳跃,天道就好像提前预判出来它的动向似的,身体一侧,抬脚直接蹬在那狼的腰上。

    “咔嚓..”

    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被踹中的灰狼倒飞出去两米多远,发出痛苦的呜鸣声,挣扎着想爬起来,可刚刚起身就又摔倒,连续试了几次后,那匹狼重重跌躺下,再也没能起身。

    “你们要成精是吧!”天道梗着脖颈,将火把丢在旁边,后背微微躬成四十五度,两条长手臂像猿人似的呈怀抱的姿势,目视最后一条狼,那狼像狗一般马上耷下尾巴,嘴里发生“叽叽..”声想往旁边的灌木丛里钻。

    没等它动弹,天道一个大跨步蹿出去,骑马似的骑在那条狼的身上,一手掐住它脖颈,另外一只手抡起拳头照着狼的脑袋“咚咚”连续闷了几拳,灰狼后退疯狂的乱蹬,荡起一层尘土。

    十几拳落下之后,那匹狼停止了挣扎,天道站起来,弯腰捡起来火把,昂起脑袋,瞪圆泛白的眼珠子,睥睨的望向卧在土坡上的头狼。

    “嗷呜!”

    横卧土坡上的头狼再一次仰天长啸。

    包围在我们周边的几只狼佝偻腰杆,朝我们慢慢匍匐而来。

    昏暗的夜色中,像十几只萤火虫般的绿光闪耀,这是狼的眼睛在闪着凶恶的光芒。

    “背靠大树,不要给畜生们从后面攻击你的机会,剩下的你自己想招吧,我过去弄死头狼!”天道回过身子,拽了我胳膊一把,指着旁边一颗巨大的乔木出声。

    “战!”我喘着粗气,快速挪动了过去。

    见我做好准备,天道挥舞着已经没有火焰的木棍,踮着脚尖朝土坡方向慢慢移动,他走道的步伐很谨慎,上半身几乎不停扭动,几只盘旋在附近的土狼根本找不到任何偷袭的机会。

    即便他引走了好几条狼,但仍旧还有三四只畜生瞪着绿莹莹的眼珠子盯视我。

    “呜!!”头狼目光凶恶,拖着一条扫帚似的尾巴,身子匍成一条流线型,后腿微蹬,两只前爪向前伸出。

    包围我的三只狼齐齐朝我慢慢袭来。

    我左右手各自握紧匕首,来回胡抡吼叫:“啊!老子特么不怕你们!”

    做好心理准备,和身临其境完全是两种概念,即便我已经在脑海中演练无数次应该如何进攻和防守,可当这群牲口同时亮处森白的獠牙时候,我还是裤裆发凉,双腿开始剧烈的打起摆子。

    “嗖!”

    “嗖!”

    两条狼陡然从正面扑向我,而是佯装攻击,落在我前面不到半米远,就没有再继续动弹,真正的杀招是我左侧边扑上来的那条褐色,四肢短小的畜生。

    “滚!”我瞪着眼睛,毫无章法的挥舞匕首,一刀直扎它的脑袋,另外一刀横扫,那畜生特别灵巧,后腿乱蹬,在半空中就改变了方向,从容的避开刀锋。

    与此同时,前面佯攻的灰狼同时绷曲身子,朝我扑抓而上,我们距离的特别近,我不仅可以看清楚它们眼珠子里的片片血丝,甚至可以感受到这两头畜生嘴里哈出来的热气。

    “我特么攮死你!”我喘着粗气,匕首径直向一匹狼的脖颈刺去。

    那家伙完全成精了,竟然可以分辨出匕首可以要它的命,身体急速朝侧边坠落,刀尖只来得及剐破它脖颈上的一圈毛,我的手臂也同时被它的尖牙划出来一条三十多厘米的伤口,鲜血横流,皮肤朝外翻滚,疼得我忍不住低吼两声,来发泄痛感。

    我攻击这只狼的时候,另外一条狼也龇开獠牙“呼”的一下朝我脖颈咬了上来,我先是抬胳膊抵住它的下颚,那畜生带着腥臭味的口水喷的我满脸都是,然后我又慌忙抬腿往它肚子上狠蹬一脚。

    可能是这两天的挨揍生涯,让我的腿力变大不少,也可能是人在绝境之下激发的潜力,我这一脚正中那只狼的小腹,它“嗷!”的一下倒飞出去,随后重重砸在地上,滚了两圈,挣扎半天才爬起来。

    这时候,最先进攻我的那条褐色土狼再次朝我发动进攻。

    连吼带叫的扑向我,腥红的舌头伸出来老长,泛着寒光的前爪牢牢按在地上,口鼻发出“呼呼”的低啸,这杂碎改变套路了,不再站起来朝我扑袭,而是开始绕着树干来回游走。

    “来呀!”我浑身汗津津的,但已经不再似刚才那么紧张,除了体力有些下降以外,我感觉状态更加饱满,时不时抬腿做出要踢它的模样,至于另外两条灰狼,一匹离我四五米远,似乎产生了畏惧,另外一条则略显笨拙的从正前方牵引我的注意力。

    不远处的土坡上,天道的咆哮和狼嗥连成一片,搏打的分外激烈,但我不敢抬头看,生怕稍微走神,就被伏击。

    终于,那条褐色的杂毛畜生再也按耐不住,张嘴就朝我的大腿上咬去,我佝偻下后背,握起匕首恶狠狠的扎向它的脑袋。

    我发狠了,那畜生同样也摆出一副孤注一掷的模样,不躲不闪,就好像要给我来场同归于尽,我们现在比拼的就是谁的速度更快。

    电光火石间,我双脚同时蹬地发力,左脚向后移动一大步时,右脚向后滑动一小步,熟练的使出一招黑哥教我的“蝴蝶穿花”,堪堪避开褐色土狼的攻击,接着手里的匕首“嗤”的一下扎进那畜生的腰身。

    一抹带着温度的热血瞬间喷了满脸,而那畜生也随之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

    看它被击中,我胆气顷刻间变足,模仿刚刚天道骑狼的姿势,跨到它身上,丢掉左手的匕首,玩命按住褐狼的脖颈,右手攥着匕首照着它的脑袋、后颈后面“噗..噗..”连捅几刀。

    也就十几秒钟左右,褐色土狼停止挣扎,渐渐没了声息。

    这时候,我突然感觉脑后一阵恶风袭来,接着肩膀就被两条狼爪给搭上,心里顿时“咯噔”狂跳两下,正琢磨着应该怎么办的时候,身后突兀传来林昆的吼叫:“千万别回头!它会舔你脸...”

814 荣耀

    听到林昆的声音,我刹时抖了机灵,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没在动弹。

    接着就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接着“嘭”的一声轻响,搭在我肩头的那匹狼直接腾空飞起。

    “呜呜..”悲鸣着倒在两三米开发的地上,半晌没能爬起来,可想而知我这便宜师父究竟有多大个脚力。

    “一点常识都没有,狼的舌头上有肉刺,不知道啊?”林昆一把揪住我的胳膊,往后一拽,直接从腰后掏出来一柄手枪,照着天空“嘣嘣”连开两枪。

    土坡上正和天道厮杀的头狼和另外几只土狼马上停止了攻击,纷纷侧目望向林昆。

    而天道满身全是红艳艳的鲜血,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还是狼的,已经无法站直腰杆,身体疲惫到近乎虚脱,土坡上躺了三四条狼,还有两条似乎被踹折了腰,挣扎着想站起来了,可总也不能成功。

    一袭麻衣的功夫衫的林昆左手匕首右手枪,宛如一汪大海似的杵在原地,看似笑逐颜开,但谁都能感觉出来他的波涛汹涌,沉寂几秒钟后,他朝着天道出声:“过来!”

    他的声音好像有股子特殊的魔力,让人打心底会产生一种莫名的盲信。

    天道顿了顿,随即佝偻身体,耷拉着两条长臂,慢慢朝我们的方向走过来,完全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几条饿狼。

    这时候一条灰狼,突然一跃而起,试图从后面攻击。

    “小心!”我禁不住喊出声。

    “嘣!”

    林昆手起枪响,那匹腾空的灰狼直接“呜呜..”低鸣的跌落在地上,挣扎两下没了声息。

    “嗷呜!”头狼的昂起脑袋,瞪着腥红的眼睛怒视林昆,另外几条狼也纷纷前腿向前平趴,撅起屁股,摆出一副向下俯冲的架势。

    林昆举起手里的铁枪,向前一步,猛地拽开自己的衣襟轻喝:“畜生,我第一次走进这片林子的时候,你还是一条小狼崽吧,还记得我么?大概也在这个地方,我和你战过,那次你落荒而逃!”

    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林昆的胸膛有几条跟烫伤似的可怖的伤口,只不过早已经长好痊愈。

    那匹头狼侧脖望向林昆,嗜血的眸子里竟出现一抹波动。

    “那次,我差点被你咬死。”林昆就像是跟一个同类对话一般,仰嘴低语:“但你应该还记得我亲手屠了你的几只兄弟姐妹吧?也正是通过那次,我重获自由,我应该感谢你。”

    头狼的鼻息间陡然发出“咕咕咕..”的莫名低啸,同时站直身子,来回踱步,一对冰冷的眸子绽放着腥红的血芒,我感觉它的情绪好像越来越暴躁。

    “你们吃人是为了活着,我们宰你同样是为了生存!”林昆扫视一眼几匹恶狼,深呼吸两口道:“走吧,走了至少还可以延续族群,否则我就屠了你满族。”

    那匹头狼朝后踱了几步,转过身子,我以为它要知难而退,谁知道它只是走出去几步,就又调转脑袋,卧在地上,仰天引颈长嚎:“嗷呜!”

    几匹原本试图进攻天道的几匹灰狼同时起身,侧身望向头狼。

    “嗷呜!”头狼端坐土坡再次嗥啸,一抹残月仿佛就在它的身后,凄美、萧瑟。

    几匹灰狼闻声,转身就朝旁边的灌木丛慢慢趟去,只是走几步就会回头看了眼那只头狼,直至几匹灰狼彻底没了身影,灰黑色将近一米多长的头狼陡然起身,瞪眼慢慢朝我们迈来,准确的说它应该是直冲林昆。

    这时候,天道也恰好脚步踉跄的走了回来,我赶忙一把搀住他。

    刚才距离的远我没看清楚,此刻才注意到他的右大腿血肉模糊,被硬生生的啃掉了一大块肉。

    “呜!”头狼速度不快,但是很有节奏的面视林昆不到两米远,两条前腿绷曲弓下,白森森的尖牙在月光下散发着惨淡的光泽,我竟然从这头牲口的眼神看到了孤傲、苍凉和无尽的战意。

    “唉..”林昆轻叹一口气,言语中透着无尽的惋惜:“何必呢,明知是死还非要战!”

    头狼仿佛听懂一般,发出“呜咽”声轻轻回应。

    “罢了,等我出去,一定会向上面申请,把你的族群全部迁回北方。”林昆丢掉手里的匕首和枪,猛然提高嗓门:“来吧,找回属于你的荣耀!”

    “呜!”头狼一跃而起,两只锋利如刀的爪子径直扑向林昆。

    林昆身子微侧,一记炮拳直接砸在头狼的脑袋上,头狼“噗”的一下重重跌在地上,但没有任何犹豫的爬起身,使劲晃了晃脑袋,再次冲着林昆扑起,张大血盆大口。

    林昆拦腰将它抱住,一记抱摔再次将它狠狠砸在地上。

    头狼仍旧没有屈服,又一次爬起来,佝偻身子扑向林昆。

    看到这里,我不知道为什么眼角湿润了,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段在网上泛滥的话:狼若回头,必有缘由,不是报恩,就是复仇!

    诚然,这些狼确实凶残到极点,嗜血到令人胆寒,可它们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同样都是被圈养在这片密林里的玩物,我相信外面的人肯定可以通过什么方式观察到我们,不然林昆不会出现的这么及时。

    狼群本该驰骋在辽阔的草原,奔波于深山密林,可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什么,被迫来到这里。

    既然无法反抗命运,那它们就只能朝着命运亮出獠牙,哪怕战死!

    那匹所谓的头狼和林昆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它一次又一次的被抛摔在地上,又像个男人似的一次又一次的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疯狂的进攻,拼命的嚎叫。

    瘫坐在地上天道抿着嘴巴,叹了口气苦笑:“它在求死..”

    又一次被重重摔砸在地上后,那匹头狼的一条后腿好像已经断掉了,费了很大劲才爬起来,滑稽却又令人心酸的站在原地,摇摇欲坠,感觉一阵风可能都能将它刮倒,但仍旧歇斯底里的长着嘴巴,不过它已经停止了攻击,反而朝着林昆发出“呜呜”声。

    呜咽着,那条狼前腿平趴在地上,感觉像是哀求着什么。

    “走吧,我会让人送你回故土。”林昆搓了搓脸颊,朝着头狼摆摆手吆喝:“回到北方继续做你的皇族。”

    “呜..”头狼趴在原地没有动弹,喉咙里似乎发出一阵像哭一样的呜咽声。

    林昆瞟了它一烟,摇摇头,转身朝我们方向返回。

    哪知道他刚一转过来脑袋,头狼“蹭”的一下再次跃起,只是这回它跳的弧度明显要低很多,林昆猛然侧身,大胳膊往后一胡抡,将那匹狼重重扫在地上,落地的时候那匹狼“嘭”的一下撞在一块巨石上面,发出“嘎嘣”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

    “呜..”头狼侧身躺在地上,脑袋竭力前倾,但再也没能爬起来。

    林昆深呼吸一口气回过脑袋,盯盯的注视着头狼。

    一人一狼就那么直愣愣的望着对方,最终林昆鼓着腮帮子吹了口气,迈步走回我跟前,捡起来地上的手枪,又挪动到头狼的面前,枪口指向对方,闭眼呢喃:“一路顺风老朋友。”

    “嘣,嘣!”

    两声闷响,惊飞了不远处丛林的飞鸟,在空地上扩散。

    我再也没忍心去多看,扭过去脑袋,泪水如同决堤一般淌落。

    林昆慢慢转过来身子,嘴唇蠕动:“一凛玄毛绝壑丛,千寻幽碧认重瞳。云巅独啸霜晨月,大野孤行雪地风。”

    我看到他的眼角噙着一抹热泪,鼻子红通通的,边往我们身边走,他边掏出手机不知道跟什么人拨通号码:“我申请从今天开始,炼狱永不再投放土狼,如果上面不同意,我要求卸任...”

815 出牢

    一个小时后,我和天道跟着林昆离开了这片密林,提前结束了为期七天的特训。

    走出密林以后,天道因为失血过多,开始陷入半晕厥半清醒的状态当中,林昆将他交给铁丝围墙后面的几个丛林巡逻员,临近分别我其实有很多话想跟他说,最后却又感觉如鲠在喉,什么都吐不出来,只得匆匆在他耳边念叨:“如果你能重获自由,记得要到山城找我,我叫王朗!”

    “呵,好..”天道虚弱的点点脑袋,拍拍我肩膀道:“你其实进步挺快的,就是有时候不过果断,下次做什么事情记得要坚决一点,这个世界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坏,可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好。”

    我深呼吸一口气点头:“保重,道哥!”

    “欺负我没念过书是吧,在里面骂我狗我就不说啥了,出来还继续。”天道挤出一抹笑容,舔舔嘴皮道:“喊我一声大哥吧,这辈子我尽给人当弟弟了。”

    我顿了顿,声音颤抖的低吼:“好,大哥!”

    几天的生死相依,数次的出手相救,让我跟这个看似心理扭曲,但有时候又像个孩子的家伙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如果不是因为他戴罪之身,我真的特别想将他带回山城。

    “走吧。”林昆目无表情的催促我。

    我依依不舍的朝着他反复念叨:“大哥,如果你能重获自由,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他苦涩的指了指上空,轻叹:“听天由命。”

    “你走不走?”林昆不耐烦的薅了我胳膊一下,眼瞅已经快要暴走。

    我缩了缩脖颈,再次朝天道挥了挥胳膊,跟屁虫似的撵在林昆的身后朝来时候的那条小道离去。

    走在寂静的小路上,我怔怔的盯着林昆的后背发呆,脑海中不止一次的琢磨,我从哪个角度扑上去,可以按倒他,完事连踹带踢的胖揍狗日的一顿。

    权衡再三后,我还是放弃了,这家伙简直生猛的不像人,狼从后面偷袭都能感觉出来,更不用说笨手笨脚的我了。

    走了大概五六里地,林昆突兀开口:“这次的事情是个失误。”

    “哦。”我撇嘴冷笑:“你一句失误,我差点没了命,但我没招啊,我惹不起,林昆先生,我拜托您,用最快的速度把我送回家可以吗?我身上全是伤,还被狼挠过,你不爱惜我,我得爱惜我自己。”

    林昆根本没在乎我的冷嘲热讽,接着道:“原本,我只是想让你在最外围的地带实训,跟一些土狗和十几个重刑犯一块玩玩,谁知道看守弄错了,把你送到了炼狱的第一层。”

    我顿时抽吸一口凉气:“啥?我在那地方才只是第一层?”

    “炼狱九层,层层剥皮。”林昆木然的点点脑袋。

    我接着又问:“那天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得在三层以上活够十天。”林昆轻描淡写的回应:“他实力太差了,加上现在又受了伤,够呛能出来了。”

    我的邪火刹那间蹿了起来,从后面重重推了他一下咆哮:“操,你们是人不?他们也跟咱一样有血有肉,你们竟然将他们跟畜生关在一起,这就是所谓的训练?你知道吗?我这几天亲眼看到俩人被狼群围杀,肠子肚子流的满地都是。”

    “第一,规矩不是我定的,我当初也是这么走出来的。”林昆回头看向我冷声道:“第二,会走进炼狱的全是穷凶极恶的重刑犯,进来之前,他们就清楚自己要面临什么,为了活着这是他们自己选的。”

    说完话以后,林昆指着我鼻子训斥:“你记住,狼永远都是狼,但人有可能不是人,你以为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为什么会死?他本来是要用麋鹿肉去引诱狼群攻击你们的,但自己太菜,反被袭击,如果不是他,你和天道根本不会遭遇狼群。”

    “呃..”我吸了吸鼻子,一时间有点没回过来神,之前我还在惋惜没能救下来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可听林昆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丫死的活该。

    “最后,我严肃的警告你一次,不要跟我大呼小叫。”林昆用指头戳在我胸脯上,眯着凌厉的眼睛道:“这一次的经历,不管你学到什么,这辈子都将受用无穷,而我是在为你义务服务,懂没?”

    我咬着牙齿,抽搐两下嘴角,心有不甘的点点脑袋:“懂..”

    见我满是委屈,林昆叹口气摇头:“王朗,像个男人一样吧,不会有谁永远都站在你左右,想要更骄傲的活着,你就得忍受百倍心酸,不论是原始丛林,还是外面的钢筋水泥的城市,弱肉强食永远都是人类的主旋律。”

    “我...我记住了。”我诚心实意的拱了拱身子。

    “好了,现在有什么想骂的,尽管发泄。”林昆背过去身子,慢悠悠的出声:“但走出这条小道以后,你必须给我闭嘴。”

    我舔了舔干皮问:“我想知道,我是不是马上可以回山城。”

    “不行。”林昆摇摇头,声音低沉的说:“你现在整个人都还处于暴躁的状态中,我需要找个地方帮你平心静气,最少暂时压下去心底那股子暴戾,否则你要出大事。”

    我不服气的辩解:“我暴戾啥了呀,这几天我尽挨揍了。”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林昆不容置疑的晃了晃脑袋。

    “行行行,你老大你牛逼,那我开骂了昂。”我没好气的嘟囔两句,随即扯开嗓门咒骂:“姓林的,你就是个狗篮子,人渣、畜生,给老子弄到那种鬼地方,我草泥马,你知不知道我好几次都差点挂了。”

    林昆身子一顿趔趄,差点没摔倒,看他没有要揍我的意思,我继续昂脖高吼:“我告诉你姓林的,你往后千万别结婚,结完婚千万别生小孩儿,不然我天天堵你儿子学校门口揍他,而且是一天三顿那种..”

    一边喋喋不休的骂着街,我一边跟着林昆往前挪步。

    这家伙貌似知道近路,我明明记得去的时候,我连跑带走的奔了一个多小时,结果出去才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看到他的那辆大吉普车,我马上聪明的闭上嘴巴。

    这货不识开玩笑,向来有一说一,只让我骂到走出小路,我如果敢继续多哔哔,他肯定毫不犹豫的擂我。

    走到车跟前,林昆从后备箱里又翻出来一个行李包丢给我道:“包里有衣服,换上,整利索再上车,把我车座子弄脏了,我肯定削你。”

    我马上瞪着眼珠子叫喊:“操,你咋跟天道一个尿性,为了揍我,简直不折手段,你自己看看我胳膊还淌血呢,怎么可能不弄脏车。”

    他懒散的倚靠在车门旁边,叼着烟嘴冷笑:“那是你的问题,反正你弄脏车,我就削你。”

    看他咧嘴笑了,我马上干咳两声,凑到他跟前贱笑:“咳咳咳,师父,我有件小小的事情想要麻烦一下您老人家..”

    “打住!”林昆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道:“还是喊我林昆先生吧,您这么的高徒我攀不起。”

    “师父你看你,咱这关系你咋不识逗呢,我这辈子做过唯一对的事情,就是拜师您老人家。”我马上扒拉两下头发,搓着双手干笑:“您看您这么大个干部,肯定在哪块都有面子,要不您老费费心,给我大哥弄出来吧。”

    林昆皱了皱眉头,瞬间收起脸上的笑容拒绝:“这事儿没商量,他有罪,要么赎罪,要么靠自己走出来,没有第三条路可选,还有,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这几天在这里经的事情、遇上的人,全部给我压在心底,如果被我知道,你出去瞎叨叨,我肯定捏死你...”

816 心如向阳

    面对林昆凶神恶煞一般的威胁,我小声嘀咕两句后开始低头换衣裳。

    黑色衬衫、黑西服,一条古驰的皮带外加板正的棕色皮鞋,是他为我准备的全部行头。

    迅速换好衣裳以后,我有些不满的嘟囔:“师父,你好歹也给整条裤衩和袜子啊,哪怕丁字裤也阔以,这么直接套裤子我篮籽儿刺挠的慌。”

    “我忘了。”林昆面无表情的耸耸脖颈。

    收拾好自己以后,我拽开车门钻了进去,倚靠在舒适的椅背上,我惬意的吐了口浊气,几天生不如死的磨砺弄的我整个人现在身心俱疲。

    林昆从手扣里翻出来一袋真空包装的牛肉和一瓶我没见过的饮品丢给我。

    “师父万岁!”我当时的心情比特么过年还喜悦,拆开包装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

    吃饱喝足以后,他像来时那样丢给我一个大耳机和眼罩努努嘴道:“知道该干啥不?”

    “晓得。”我吧唧嘴巴将两样行头套在脑袋上。

    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辅助,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舒舒服服的睡一场,这两天我的精神始终紧绷着,即便是休息也会随时随地的处于警戒状态中,现在终于安全了,潮水一般的疲惫感瞬间朝我袭来,不多一会儿,我就陷入了熟睡状态。

    这一觉睡得是既踏实又辛苦,梦里我好像又回到了丛林中奔跑疾驰,为了填饱肚子爬树摸鱼不说,还要跟着天道一起抓蛇掏鼠窝,吃的半生不熟的烂肉,喝的满是腥臭的溪水。

    也不知道迷瞪多久,我被林昆推醒,茫然的望向四周。

    车窗外的天色已然大亮,我们好像来到一片大院里,瞅着外面几株旱柳和银杏树,我马上打了个激灵,惊恐的呢喃:“师父,你该不会是兜了个圈子,又给我送回丛林了吧?”

    “下车!”他根本懒得跟我解释,晃了晃脑袋。

    下车以后,踩在水泥夯实的地面上,我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丛林里不可能有水泥地,而且旱柳和银杏貌似也不是热带雨林中的产物。

    林昆歪脖扫视我叮嘱:“待会儿,少说少问,多听多看,要见的人比我脾气更差,听懂没有?”

    “记住了。”我忙不迭点点脑袋,目光依旧不停歇的观察四周。

    这地方貌似是一家园林式的酒店,虽然没什么人,但装潢的很是气派,几栋不算高却很精致的阁楼式建筑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大院的各个角落,红墙绿瓦、朱楼绮户,不过温度明显要低很多,我猜测自己应该是回到了北方。

    脚踩在鹅卵石铺成的路面上,格外的舒坦。

    林昆带着我兜兜转转的绕了好几圈,然后来到一片人工湖的前。

    湖畔坐着个穿灰色保安服,脑后盘着个猪尾巴小辫的男人。

    那男人蹲坐在一个小马扎上,腰杆笔直,膝盖上放着一杆二胡,正忘我的微闭眼睛拉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林昆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领,站在那个人的身后没有打断,足足等了五六分钟,直至对方停止拉奏,他才态度罕见的冲着对方微微弓腰打招呼:“朱哥。”

    那男人侧过来脑袋,五官很是平常,谈不上帅也不丑,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如果非说有什么另类的地方,我感觉应该就是他的表情吧,面瘫似的特别僵硬。

    不苟言笑的林昆像个小孩儿似的龇牙笑了笑,指着我介绍:“这小子刚从炼狱出来,我怕他产生什么心理障碍,扔你这儿呆两天。”

    “啊就..啊就..”保安打扮的男人一手握二胡和弓干,另外一只手比划出三根手指头,磕磕巴巴的鼓动腮帮子,半晌没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最终像是跟自己赌气似的,跺跺脚应声:“好。”

    我心底暗自诽谤,敢情还是个结巴,也不知道林昆给我送到这儿能学到什么好。

    林昆继续出声:“我得抓紧时间去趟云南,辉煌公司那对哥们,最近跟边境线上那几个大d枭联系的很频繁,你让他从你这儿呆个两三天就可以。”

    “好。”那个男人点点脑袋。

    林昆扬眉客气的再次弯下腰道:“那我就先走了。”

    穿保安服的男人站起来身子,蠕动嘴角:“啊就..啊就..吃饭?”

    林昆摆摆手拒绝:“不吃了,事儿太多,等我忙完了,回来陪你好好喝一场。”

    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林昆板着脸低声道:“好好的静下心,丛林的事情争取全部压在心底,最重要的是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有任何让暴戾和嗜血滋生。”

    我翻了翻白眼辩解:“我一点都不暴戾。”

    林昆没理我,擦着我的身体径直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等林昆离去,我不自然的往前挪动两小步,寻思着应该怎么跟这位“保安大哥”打招呼。

    他面无表情的上下打量我几眼,随即又转过去脑袋,搭上二胡重新开弓拉奏。

    戚戚沥沥的声音立时间传了出来,这次我听的很明白,他拉的一首叫《神话》的曲子,以前去ktv的时候钱龙总嚎。

    不同于西洋乐器的慷慨激昂,也没有笙箫的柔美舒适,二胡这玩意儿,甭管是拉什么曲子都能给人一种悲从心底起的感觉。

    记得小时候,我们胡同有个老头就特别喜欢拉二胡,那会儿我和钱龙、杨晨没事都蹲在老头旁边听,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不是再次见到二胡,我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从一个稚童长成了青年。

    那个保安大哥拉胡水平不是特别高,至少我听起来还没有小时候那老头拉的流畅,但好像却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我的心境莫名变得安稳。

    悲鸣一般的胡声在大院里扩散,我咬着嘴皮倾听。

    脑海中莫名出现好多已经尘封的往事,我想起来读书时候第一个谈的女朋友,想起来我和钱龙、杨晨结伴在网吧跟人干仗的画面,想起来初入崇市时候,我们小哥几个汗流浃背的送着小姐,喝着大绿棒子,昂天高吼我们要成功的景象,想起来干干瘦瘦的王影套着人偶熊的服装,走在酒吧街里给人发传单的景象,想起来每每总是翘首以盼等我回家的江静雅。

    两行浊泪顺着我的面颊缓缓滑落。

    我搓了搓面门,声音很小的呢喃:“我想家了,想他们,也想她。”

    前方拉胡的保安大哥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轻轻拉着琴弦,抑扬顿挫的曲子萦绕我耳边。

    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个好人还是坏人,可听着他的曲子,我心里满满的全是曾经做过的错事,对不起的人。

    几分钟后,一曲奏罢,我已经泪流满面。

    他吸了吸鼻子,回头看向我,呆滞的眼神里写着一抹询问。

    我拿袖子擦抹一下眼角,走到他身后,佝偻腰杆低声询问:“大哥,您能不能教我拉胡。”

    他抚摸一下鼻头问我:“啊就..啊就..你叫..叫什么?”

    “我叫王朗,王者的王,朗朗乾坤的朗。”我低声回答。

    “哦。”他点点头,继续搭弦上胡,朝我点点脑袋道:“再..再听一首吧。”

    “好!”我使劲点点头道:“大哥,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能不能拉一首不悲伤的曲子。”

    他继续磕磕巴巴的出声:“心..心若向阳,无..无畏伤悲。”

    听到他的话,我怔了一怔,他表情生硬的挤出一抹笑容,重新开始拉奏。

    我像个小学徒似的绷曲身子,仔细的看着他是怎么拉曲的。

    悠扬悲锵的旋律再一次从那杆小小的胡琴中传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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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367/ 第一时间欣赏头狼最新章节! 作者:寻飞所写的《头狼》为转载作品,头狼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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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