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6 死亡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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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二郎神”举起手中的木锤,我马上高喝:“哥们,不是我不说,是真不知道要说啥?根本没办过的事儿你逼我点头,不是欺负老实人嘛,咱这样行不,你让我再想想。。”
“小赵!”二郎神扭头看了眼旁边的青年,那家伙从兜里掏出个塑料袋,就平常超市用的那种购物袋,“哗啦”一下罩在我脑袋上,完事用力一系,我马上感觉呼吸开始变得不顺畅,剧烈挣扎起身体,可奈何两只手全被束缚着。
接着就看到“二郎神”将那本大厚书垫在我胸口,攥着木锤把卯足劲“咣咣”砸在书上,顿时间我感觉一阵剧痛,差点背过去气,再加上脑袋上套着的塑料袋,让我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救命。。唔。。救我。。”我拼命吐出嘴里的塑料袋,扯足嗓门喊叫呼喊,刚一张开嘴,立刻又感觉到无比的窒息。
“二郎神”狞笑着再次抬起大锤照着书连砸几下。
强烈的窒息感加上身上的剧痛让我眼前泛起了小星星,我艰难的大口大口呼吸着,但嘴巴一用力,塑料袋马上被我吸进嘴里,让我变得更加气短。
“呼呼。。”我不顾一切的喘息,可是塑料袋里能呼吸的氧气变得越来越少,我眼前的小星星也变得一片黑暗,就在我以为自己可能下一秒就要被捂死的时候,脑袋上的塑料袋被人猛地拽下来。
我立刻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刚才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瞬间包裹我的全身。
二郎神低头俯视我:“还不承认吗?”
“我。。我。。”我浑身颤抖的打着磕巴,说老实话我这会儿真特么快被这被这俩逼给折腾疯了,想否认又怕被他们继续折磨,可要是承认的话后面的事儿更特么麻烦。
“小赵!”二郎神直起身子准备招呼。
我马上来回转动自己脑袋,大声吆喝:“别,大哥,你让我再想想行不?这么大的事儿,你不得让我考虑考虑会有什么后果吗?我知道自己这把肯定折了,但得琢磨一下怎么摔的最轻没毛病吧?”
我是真怕了刚才那种濒临死亡的真实感,说良心话,我此刻宁愿被他们打死都不想再去体验,所以就想着能多拖延一秒钟算一秒钟。
见我有松口的意思,二郎神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道:“对嘛,反正你早晚都要承认,早承认早舒服,小赵给他点颗烟,让兄弟好好的轻松一下。”
被称作小赵的青年点燃一支烟,塞到我嘴里。
我仿若重获新生似的狠狠嘬着烟嘴,干咳两声看向二郎神道:“大哥,我拿钱能摆平这事儿不?多少钱无所谓,只要能少遭罪我都可以承担,实在不行你让我跟那个女孩见一面,她喊多少价,我都肯定不还口。”
“跟钱没关系。”他扬眉笑了笑说:“再说了,你再有钱还能比东方实业的郭总富有吗?王朗啊,我只能说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进去以后好好想想怎么补救,不然在里面还得有人治你。”
我愕然的张大嘴巴:“东方实业?郭总?”
一刹那间,整条事情的主线出现在我脑海中,难怪之前接走马超的那个司机的声音我觉得无比耳熟,这才回过来味儿,那司机不就是易老大嘛,敢情我们在圈马超的同时,郭长喜也在设计我们,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两者还取得了联系。
“行了,多余的话我不说,你自己慢慢品吧。”二郎神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抽完这根烟,把该承认的都承认,咱们就都解脱,你还得在我这儿再继续呆二十多个小时,后面的时间我保证你会呆的很舒坦。”
我挪揄片刻后低声道:“大哥,我能不能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蹬鼻子上脸是吧!”他举起木锤照着我的脑袋“咚”的就是一下。
小赵赶忙拽住二郎神摇摇脑袋出声:“整出来外伤不好交代。”
我确实是故意挑衅他的,想着这家伙气急败坏之下狠揍我一顿,这样我的身上能落下点外伤,等能看到其他人的时候,我再想辙反供。
“别惹我跟你发火,听没听见?”二郎神停下手脚,指着我鼻子臭骂。
“嗯。”我紧紧咬着烟嘴,没敢用力抽,生怕烟着的太快,我又得面对这俩狗杂的欺压,可是香烟仍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缩短着,眼瞅已经烧到了烟嘴处。
二郎神转动两下脖颈,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轻笑:“想的怎么样了?”
跟他那对如狼似的眼珠子对上后,我很没出息的怂了,干涩的点点脑袋:“我。。我交代,你们让我咋说我咋说。”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隐约还听到好像有好几个人在吵架。
一个男人絮絮叨叨的声音:“王队,你们不能进去,这不合规矩?况且这件事情是发生在我们山城的管辖范围内,也和你们没有任何实质关系。。”
紧跟着王志梅如同天籁一般的声音响起:“于公,王朗是我的线人,这次抓捕几个重要通缉犯,他居功至伟,而且还帮助我们安置好受伤的同事,于私,我是他姐姐,不管他发生什么事情,只要还没被收押,我就有会面资格,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
二郎神和小赵的脸色同时变了,小赵有些惊慌失措的出声:“来人了,怎么办?”
“别慌,反正咱俩是假的,郭总肯定会安排好你我的。”二郎神明显更沉得住气,直接将木锤塞进怀里,又把大厚书扔到桌上,扭过脑袋恶狠狠的吓唬我:“敢他妈瞎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门外那人仍旧不依不饶的阻拦:“可是这不符合规矩啊,要不你让我请示请示上面,上面人不发话,我们也不敢自作主张啊。。”
这帮**的,摆明都是一伙的,外面那牲口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里面的二郎神提醒,我抽了抽鼻子,心里打定主意待会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离开这里,至少得从这俩**的手里逃脱。
吵闹中,我听到冉光曙的声音:“什么叫规矩?你们能拿出合理的法律法规阻止我们见自己的线人吗?难不成你们这地方还有自己的一条小规矩不成?马上把门打开,否则我将控诉你们妨碍我们正常执法。”
几秒钟后,铁门“吱”的一声开了,我看到王志梅、冉光曙,还有他们几个同事出现在门口,边上还站着两个穿制服的青年。
王志梅和冉光曙都显得极为狼狈,王志梅披头乱发,只是上面套了件制服外套,底下还穿着睡裤,冉光曙则更简洁,遍布虫洞的跨栏背心配条大裤衩,左边脸上还贴了块纱布。
看到这帮人,我眼泪当时就泛了出来,哽咽的呢喃:“姐,我差一点就永垂不朽。”
王志梅的瞳孔骤然放大,仔细打量我两眼,胸口剧烈起伏的质问:“我想请问一下,什么时候证人和受害者都必须坐在这里配合做询问笔录,难道这就是你们嘴里提到的规矩?”
“他不止是受害者,还跟另外一起案子有直接关系。。”二郎神马上瞪眼辩解。
不等他说完话,我马上昂起嗓门喊:“姐,他怀里揣着把木锤,那个狗日的口袋有塑料袋,桌上那本大厚书都是他们刚才用过的工具,上面应该有他们的指纹,我这会儿胸口特别闷,好像骨头断掉了。”
王志梅目光如炬的扫向“二郎神”,他马上紧张的捂住自己胸口狡辩:“我们什么都没做。”
“嗯。”王志梅似笑非笑的点点脑袋,从外套兜里拿出手机不知道给什么人打电话:“罗局您好,我是来自崇市大案队二队的队长王志梅,我们领导之前应该和您通过电话吧,我想请您来一趟江北区防爆中队,对对对,有些事情您需要眼见为实。”
“你干什么?”二郎神有些气急败坏的朝王志梅抓了过去。
他的手刚抬起来,冉光曙身体横移,一记直踹,干巴利落脆的将狗篮子给瞪了个底朝天,他掖在怀里的木锤“咣当”一声掉在了水泥地上,刹那间所有人的眼神全都扫向他。
“长能耐了,都敢袭警了!”冉光曙耷拉着脸颊轻蔑的梭梭嘴巴,随即又回头朝着王志梅道:“我建议屋里人都别走,等主事人来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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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7 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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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早以前我就知道冉光曙肯定会两下子,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猛,一脚就给那个“二郎神”踹的背过去气。
二郎神像个大号蟑螂似的趴在地上,哮喘似的“呼哧呼哧”呼吸几口,两手撑着水泥地想要爬起来,结果尝试两次都没成功,嘴里“噗”的喷出来一口鲜血,脑袋一歪彻底晕厥过去。
“你们都看见了吧?这狗日的袭警,我完全是正当防卫。”冉光曙就当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一般,拍拍双手,回头朝着靠近门口那两个穿制服青年仰嘴一笑。
一个青年张开嘴巴:“冉警。。”
“别介,喊我小冉就可以,你们都比我级别高,嘿嘿。”冉光曙直接摆手打断,回头朝着王志梅低声道:“王队,我建议保留现场,这屋里的人一个都不准离开,咱们还是等主事人来了再说。”
王志梅毕竟是个女人,有些心软的指了指被踢晕的那个二郎神道:“可是,他。。”
冉光曙浅笑着说:“我多大脚力自己心里有数,放心吧。”
说完以后,又看向我问:“你能不能再挺一会儿小狼崽子?”
我咽了口唾沫讪笑:“命都差点没了,还在乎这点疼嘛。”
门口一个穿制服的青年忙不迭开口:“小赵,快帮他解开手铐。”
“不急,咱们还是等你们罗局到了再说吧。”王志梅径直走到我跟前,朝着小赵微微笑道:“没耽误你们工作吧?刚才你们想干什么,还可以继续,就当我们这些人都不存在。”
小赵有些手足无措的摆手:“不耽误,不是王队。。我们。。我们。。”
“行,既然你们不问,那我就问了。”王志梅往起捋了下袖管,侧头看向我问:“王朗,他们说你涉嫌强x未成年,有没有这个事儿?”
没等我作声,冉光曙抢在我前面回答:“没有,怎么可能的事儿,你们是说王朗房间的那个小姑娘吧,那女孩是我让王朗帮我找的,这几天我不是肩周炎犯了嘛,来这块又人生地不熟的,所以,你们都懂的。。”
“你?”王志梅错愕的看向冉光曙。
我同样也有些懵逼,一是没想到冉光曙竟然会主动站出来替我扛这个锅,二是看他俩此时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很明显来之前二人根本没有彩排过。
冉光曙乐呵呵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对呗,不然人家王朗放着好好的家不回,为啥好端端去住宾馆呐,那间房他其实是替我开的,只不过我还没来得及享受按摩,马超那群通缉犯就突然出现了,说什么王朗涉嫌强x那纯属扯淡,酒店有摄像头,不信的话,到时候可以调录像,王朗进酒店的时候,曾经去敲过我屋的门,我当时还没洗澡,所以就让他先领对面房间去了。”
王志梅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冉哥,这事儿不是开玩笑的,公干期间你这样,会受处分的。”
“处分也好过让好人受冤呐。”冉光曙一脸无所谓的出声:“我从队长贬到副队,又从副队贬到普通警员,再处分无非是给我这身皮扒了,还能咋地。”
说这话的时候,冉光曙有意无意的瞟了我一眼,我的心脏顿时跟着一阵狂跳,不禁暗道,这把欠他人情算是欠大了。
“咳咳咳。。”就在这时候,二郎神醒了,刚想要爬起来,猛然瞅见站在自己旁边的冉光曙,很干脆的又趴了下去。
“铁子,你就偷笑吧,我这是有公职在身,不然肯定送你进医院好好休养三五个月。”冉光曙俯身瞟了眼他,长舒一口气道:“趁着能晕抓紧时间晕一会儿吧,后面你的日子会很坎坷。”
二郎神鼓着眼珠子低吼:“你刚才打我,所有人都看到了。”
冉光曙刺楞楞的点点脑袋微笑:“我承认呐,我也没说不是我打的你,待会你该怎么告怎么告,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但你得明白一个事实,王朗这次没折,后续不用我多说,我要是你,就趁着自己还握有主动权的时候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争取个宽大。”
论起来玩心理战这一套,冉光曙绝对是个专家,当初还在县城的时候,他没动用任何私刑,给我唬的一愣一愣的,治“二郎神”这种级别的选手,那简直跟过马路似的简单。
果然,听完冉光曙的话,二郎神明显有些迟疑了。
见对方犹豫,冉光曙直接蹲到地上微笑道:“铁子,你听我说哈,嫖c这种事儿无非就是个道德问题,可你今天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国家法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别说你背后有这个局那个长,哪怕你就是京城有人也肯定得跪下。”
“我。。你。。”二郎神转动几下眼圈,口干舌燥的不时蠕动喉结。
冉光曙口若悬河一般的吧唧嘴:“别特么生活你我他了,这种事早交代早轻松,你不说,待会他肯定会说,他说了还有你啥事不?你也是混体制的,应该很清楚,证据证词这玩意儿不需要太多,你主动把篓子背起来,说不准你后面的爹会念你这份孝心,想辙保全你,等人家全说出来,到时候,呵呵。。”
二郎神磕磕巴巴的呢喃:“我。。我。。”
“你叫小赵吧?来哥们,咱们借一步说话。”冉光曙没再理睬二郎神,而是转向同样晕乎乎的小赵招招手:“你们要是在别处整幺蛾子,我可能没办法,但就在这屋里闹腾,我能想不出来点法子嘛。”
说老实话,我这会儿从边上都看呆了,啥叫反客为主?啥叫高手精英,此时冉大脑袋完美的诠释了这俩词儿。
二郎神吐了口浊气,争先恐后的开口:“我说,事情是我做的,我以前跟王朗有点过节,所以这次。。”
二郎神主动承认,王志梅特别默契的掏出手机录视频,大概十几分钟左右,铁皮门再次被推开,外面呼呼啦啦涌进来好些人,基本上都是穿制服的,而且看肩膀上挂的衔级别都不太低,冉光曙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声音很小的喃喃:“这种时候,晕过去是种幸福,什么都知道装成不知道是境界。”
听到他的暗示,我怔了几秒钟后,马上脖颈往旁边一歪,紧闭上了双眼。
嘈杂中,我听到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哪位是崇市来的小王同志?我是山城警局的罗永生。”
王志梅的声音紧跟着响起:“罗局您好,我是王志梅,您先看一下屋里的情况吧,待会我再详细跟您解释。。”
一通絮叨过后,我听到那个被称作“罗局”的男人勃然大怒:“这种败坏警局风气的恶行必须严查彻查,放心,我们一定会给贵局一个交代,给受害方一份公道。。”
不多会儿,我感觉有人解开我固定在椅子把手上的铁铐,然后有人抬起来我往出走,整个过程中我既没敢睁眼偷看,也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异常。
直至被安置到一辆车里,冉光曙的声音在我耳边悠悠响起:“行了,别装了,这会儿没外人,你说你也是够可以的,本来想找个鸡,结果变成送上门的鸭,就这还敢号称自己是嘎嘎硬的社会淫?丢人不?卡脸不?”
我这才睁开眼,看到自己是躺在一台警用依维柯里,冉光曙还有王志梅的几个同事全都满面笑容的坐在我旁边,冉光曙叼着半根没点燃的烟朝我撇撇嘴道:“狼崽子,这回你欠我一道,下次咱俩见面,说不准你可以直接喊我小冉了,我估摸着我这身皮可能是保不住了。”
我舔了舔嘴皮干笑:“冉队,您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恐怕。。”
“甭演了行不?你这样的选手,我没抓过一百也有八十,用人的时候我是爹,不用的时候踩我一脚都嫌埋汰。”冉光曙揪了揪自己背心的领口道:“我还是那句话王朗,不为我考虑,也不为你自己考虑,就当替你从小玩到大的杨晨想想,不要让他陷得太深,他如果愿意,我可以随时帮他抽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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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8 天大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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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冉光曙真挚的目光,我已经到嘴边的拒绝硬生生的又咽了下去。
思想挣扎了好半天后,缓缓点点头道:“我尽量试试,你也知道我俩现在处的有点僵。”
冉光曙叹口气道:“只要你想,只要他肯,成与不成就交给缘分。”
“唉。。”我长吐一口浊气。
冉光曙笑了笑,凑到我耳边低声道:“铁子,这回的事儿你要运用的好,至少能让罗永生欠你份大人情,内部丑闻这种玩意儿,稍微有点推波助澜,就够他的位置不稳。”
“罗永生是谁呀?”我迷惑的反问。
冉光曙无语的撇撇嘴道:“你这社会淫混的比二十岁的小姑娘还特么水,山城警局一把手都不认识,你是咋行走江湖的?”
“呃。。”我汗颜的讪笑两声。
沉寂几分钟后,我猛地朝冉光曙发问:“冉哥,能问个问题不?”
冉光曙翘起二郎腿坐在车座上,右手掐着烟探出车窗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撇嘴:“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免开尊口。”
我松口气问:“你为啥帮我,还有你们那个叫小董的同事之前也拼死的救我,咱们好像并不熟吧?”
“这个问题充分凸显了你的无知。”冉光曙弹了弹烟灰轻笑:“认不认识咱们先搁旁边,首先我们是警察,曾经在尊严的国旗下宣誓过,会拼尽全力为国为民,现在社会风气腐化,不排除又很多害群之马,但更多的还是恪守本分的傻警察,可能你遭遇过很多不公,但我想说,那还是个别。”
我干涩的缩缩脖颈道:“你这突然正经起来,整的我有点懵逼。”
冉光曙押了口气继续道:“不是我强行洗白,抛去临时工和一些透过关系混进执法部门的垃圾以外,大部分人都是好的,物质社会,权钱当道,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可能我们有时候心性会发生动摇,但保护他人的执念永远不会变。”
我扫视一眼王志梅的其他几个同事,此时他们的脸上浮现着一模一样刚毅的表情,再想想自己已经身受重伤,却还在试图阻拦马超的小董,我不自觉的点点脑袋。
十多分钟后,我被送进医院,冉光曙和他几个同事马上安排我做各项检查,折腾了足足能有两三个小时,我才被推进病房,一瞬间感觉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比让那俩狗坷垃折磨的时候还痛苦。
收拾好一切后,冉光曙坐在我病房旁边,抓着ct片看了几眼后,朝我微笑道:“你小子体制还不错,木锤闷胸口,也只是造成轻微骨裂,修养一阵子就好了。”
“你还看得懂这玩意儿?”我诧异的问。
“擦,你以为跟你闹笑呢,当兵前我就读的是军医学院,原本复原以后我都打算好要当个妇产科大夫,还跟我那帮战友开玩笑,往后谁媳妇生孩子我都负责接生。。”冉光曙兴致勃勃的咧嘴,说着话他的声音顿时变得低沉,紧跟着眼圈就红了:“只是他们再也不可能结婚生子了。。”
我马上赔不是:“抱歉,冉哥。”
“操,跟你有个鸡儿关系。”冉光曙随手把ct片放到床头柜上,朝我摆摆手道:“我走了,小梅子一个人怕是应付不过来,我过去找罗永生胡搅蛮缠一会儿,完事我们可能就回崇市了,下次见吧,如果有可能,让杨晨联系我。”
“好,下次见面我请你喝酒。”我沉闷的点点脑袋,下次见面不知道猴年马月。
目视这个比痞子还痞,满口脏话却又懂得什么叫底线的警察走出门,我心底很突兀的多出来一份心疼,之前他强迫我的事儿,好像也在那一刹那间变得烟消云散。
我一个人躺在病房里,望着天花板正发呆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张星宇的声音:“你没事吧?”
回头望去,我看到张星宇手里拎着两大袋子水果,满面笑容的走进来,这货也拿自己当外人,很直接的坐到我旁边的凳子上,努努嘴道:“刚才我问过医生,说是你胸腔骨出现轻微裂痕,不要紧吧?”
“马上,立刻,滚犊子!”我咬牙切齿的低吼:“你奶奶个哨子的,咱俩从今天开始掰了,听明白没?”
“你看你这么大火干啥,你应该也清楚,这事儿完全不再咱俩的掌控中,我也没想到郭长喜会那么快找到那几个陪嗨妹栽赃你。”张星宇揉搓两下胖墩墩的脸蛋子干笑:“别生气,要不要吃根香蕉败败火不?”
“吃你爹篮子,你是人不是人,说好了咱们一块当诱饵,你他妈直接闪人不算,明知道马超给我绑了,为啥也不知道搭把手?”我愤怒的坐起来,指着自己脸蛋道:“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子脑门、侧脸全是伤,要不是黑哥和兵哥,你现在已经开始给我主持葬礼了。”
“放心,我主持这种事儿老专业了,不是我帮忙,我这战斗力打你都费劲,拿啥跟马超杠啊。”张星宇从塑料袋里拽出来一根香蕉,剥开皮递给我道:“再说了,我虽然坑你了,不是也救你了嘛,不然你以为你凭啥能舒舒服服躺在医院。”
我皱眉问道:“啥意思?那逼娘们改口了?”
看我不吃,张星宇直接把香蕉塞进嘴里,完事还特别恶心的梭了两下,含糊不清的点头道:“对啊,我用一个小时时间找出来那女孩家在哪,又和冯杰开了两个小时车跑到那女孩家里,逼着她爸妈给女孩打的电话,警局那边难道没问你吗?”
听到他的话,我心底泛过一抹感动,但仍旧冷着脸骂了一句:“多此一举,冉光曙替我把黑锅背了。”
“冉光曙背黑锅了?他有什么诉求?”张星宇脸上露出一抹惊愕。
从我跟他混到一起后,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沉寂几秒钟后,他撇撇嘴道:“这是今晚上第二个我没算到的地方,第一个是没想到郭长喜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买通陪嗨妹,不过冉光曙这个事儿你得斟酌,我建议你想办法赶紧把人情还了,不然以后更难办。”
“人情的事儿往后再研究吧。”我撇撇嘴,带点炫耀语气的说:“我再跟你说第三个你肯定算不到的意外,为了救我,王志梅他们跟本地防暴队的都起冲突了嘛,但歪打正着又帮了攒下一份天大的人情,山城警局的一把今晚上不过来,明天肯定会来探望我,你信不?”
“真的假的?”张星宇嘴巴咧的大大的,瞅着像极了火影里的通灵兽文太。
“煮的。”看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我就打心里里暗爽,拍了拍他肩膀道:“小篮子你还年轻,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别总天天拿自己当成诸葛亮的传人使唤。”
张星宇沉吟片刻,爆了句粗口:“你还真他妈是个制造奇迹的好命鬼,挨打都能挨出关系户,擦,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跟你混,说不准能改变我的霉运。”
“朗朗!”
“朗哥,没事吧!”
就在这时候,病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跟着江静雅、温婷、谢媚儿和孟胜乐、卢**一股脑的冲了进来。
一看到江静雅我马上蜷躺下身子,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呻吟:“哎呀。。我胸口疼的厉害,医生不让我多说话,你们有啥事问小胖子的。”
有道是纸包不住火,江静雅他们既然知道我住院了,肯定也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别的我都不担心,就怕没法解释“涉嫌强x”的话题,冉光曙已经替我背了一次黑锅,我不能真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他身上。
没等我缓口气,小胖子极其恶毒的龇牙坏笑:“朗哥的伤没什么大碍,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至于究竟是因为什么被打的,我也说不太清楚,你们自己问他吧,大嫂,您也别太当回事,男人嘛,逢场作戏而已,我相信朗哥心里肯定是只爱你一个人的,那啥,我还有点事儿,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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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9 新王当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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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张星宇就跟赶集似的极其猥琐的佝偻着后背往病房门口走。
我歇斯底里的咆哮:“死胖子,有生之年我要是不给你嘴槽变形,我特么都算白混了。”
走出去两三步,张星宇又回过来身子,我还寻思这逼良心发现来替我圆场了,哪知道他缩头缩脑的朝着站在床边的孟胜乐笑了笑:“乐哥,你往旁边站站。”
接着这狗犊子从床底下拎起刚刚给我买的两塑料袋水果,憨笑道:“医生说了,朗哥的身体最近不建议吃甜食,放着也怪可惜的,我提走喽。”
完事,他就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的走出病房,再也没回头。
江静雅侧目看向我,大大的瞳孔里燃烧着愤怒的小火焰:“裤衩哥,我想听听怎么个逢场作戏?您是假戏真做了呢还是人生如戏呀?”
我倒抽一口凉气,马上拽着被褥蒙到脑袋上,瓮声瓮气的交代:“诶妈呀,脑瓜子嗡嗡的疼,说啥都听不清,时间不早了,乐子你赶紧送她们都回去,隔壁病房住两个高危老头儿,千万别吵着人家,待会警察还得来问案,闹哄哄的让人笑话。”
“行,您歇着吧,明天咱们咱聊戏的事儿。”江静雅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
我能很清晰的听到她银牙咬在一起的“吱嘎”声:“我跟你说,这出戏你要解释不明白,那往后就再没人跟你演对手戏了,只剩下你自己慢慢回忆。”
不多会儿,一顿脚步声沉沉远去。
孟胜乐笑声很贱的呢喃一句:“节哀,朗哥。。”
听到房门“咚”的一声关上,我这才长舒一口大气,偷偷摸摸的撩起来蒙在脑袋上的被子,打量几眼屋内确实没人后,我“呼”吐口浊气,蹭了蹭脑门上的汗珠子。
不赖江静雅小心眼,主要我这事儿干的属实没屁眼。
“强x未遂”这种罪甭管放在哪个年代都够让人戳脊梁骨了,况且她还是我对象,每天要面对其他兄弟和其他人。
我倚靠在床头,犯难嘀咕:“马勒戈壁得,咋解释啊?”
人在犯愁的时候,就想抽烟,我摸摸口袋才想起来,手机、烟、钱包和手表好像全在防暴队,不禁有点后悔,刚刚应该嘱咐孟胜乐去帮我要一下子就好了。
这特么长夜漫漫,没烟没手机,我胸口又疼的厉害,实在睡不着,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捱过去。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我条件反射的“蹭”一下躺下,迅速拿被子盖住脑袋,耍赖皮似的嘟囔:“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卢**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你要不抽烟,我走了昂!”
“呃?”我迟疑几秒钟。
紧跟着卢**一把掀开我的被子,丢给我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噘嘴笑了笑:“跟我俩卖个*萌,知道你不好过,把小雅她们打发走,我又绕道回来的。”
“撑到底,还得是我波姐最讲究。”我笑呵呵的坐起来,点燃一支烟问他:“谁通知你们的?”
“还用人通知嘛,咱那条街都知道了,特大枪击案,估计明天都能上山城新闻,你不说,龙哥不得告诉媚儿,这几天要躲事儿啊,况且晚上我和疯子一块安排的那个警察住院。”卢**叹口气道:“有件事,我不知道干的对不对。”
“啥事啊?”我嘬着烟嘴问。
卢**咳嗽两声,像是犯错似的小声呢喃:“得知马超杀到山城以后,我嘴没把门,把这事儿告诉姜林了,还发了两句牢骚,说咱手边没有可用的人,让个马超和易老大整的跟地老鼠似的贼没面子。”
我一下子就火了,拧着眉头臭骂:“诶卧槽,你告诉他干啥呀!”
卢**吸吸鼻子解释:“我也是一直着急,觉得憋屈的慌。”
我无奈的催促:“那还愣着干啥,赶紧给他打电话,让他别瞎逼折腾,这回闹出来这么大动静,山城肯定得戒严一段时间,别到时候栽进来。”
“打了,他说知道了。”卢**挠了挠后小声道:“后来我再给他,他就没接。”
我想了想后说:“你再发给他发条短信,就说我啥事没有,崇市来的警察已经把马超圈住了,这几天就会实施逮捕。”
“好。”卢**点头回应。
我叹口气嘱咐:“以后我不吭声,你别啥都告诉他,他本来就觉得欠我一大堆人情,不知道咋还,前阵子给我打电话就说想来山城帮我,我没答应,他身上挂着案子,只要让逮着,这辈子就彻底黄了。”
“我记住了。”卢**小孩儿似的嘬嘬嘴角。
“波姐,咱哥几个走到一块靠缘分,得彼此珍惜,姜林可以觉得欠咱们,但咱不能真认为他欠咱,能搞定的事儿咱们自己研究,实在搞定不了,再想别的招。”我拍怕他肩膀道:“不跟你扒瞎,其实这次让姜林去缅甸,我就是奔着不再让他回来的念头,他也不容易。”
病房门“咚”的一下被推开,一个上身穿着黑色紧身背心,下身套着束腿仿军裤的精瘦身影出现在门口,操着一口干哑的嗓门开腔:“谁*容易啊,你勒紧裤腰带,几百万几百万的赞成我们容易?你可以不喊,但我们不能不到。”
“林哥!”
“林哥!”
看清楚那家伙手臂上被刀痕劈成两截的过肩龙纹身似的,我几乎从病床上蹦了起来。
姜林朝着我扬眉一笑,回头朝着身后轻喝一声:“来,见见老板。”
门外马上走进来四个身材壮硕,和姜林打扮一样的汉子。
四个人动作整齐的朝我双手合十鞠躬:“明嘎啦吧!”
“啦吧个*,讲国语!”姜林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老板好!”四人再次朝我弓了弓身子。
我深呼吸一口气,朝着姜林开口:“林哥,你听我说。。”
“你先听我说完,我们用六个小时,跨越三千多里地,风尘仆仆赶到山城,不是为了听你说一句没事了,你自己能行,我回来的目的就是告诉山城这帮玩社会的,新王当立!”姜林摆手打断我,指了指他身后的四个壮汉狞笑:“他们身上都扛着大案要案,肯定不能久留,你一句话,枪响人倒,你要跟我扯犊子,我就自己打听,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别自责就行。”
望着姜林饱经风霜的脸颊,我嘴角剧烈抽搐两下,眼眶一阵温热,泪水顷刻间淌落出来:“我。。我尼玛。”
我知道一个电话打给姜林,他肯定能到位,但我真没想到他能如此迅速,从我出事到现在不过才几个小时,姜林他们能在当天出现在我面前,这期间经历了什么,付出了什么,他不说,我想旁人永远不能理解,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姜林这个兄弟值了。
姜林歪歪脖颈,龇牙浅笑:“我的话说完了,我答应星辰,明天下午之前回去,你要继续墨迹,那我就特么自己行动了。”
我沉吟几秒钟后朝卢**道:“**,手机给我,你替我躺床上装病号,有人问起来,竭力拖延时间。”
“别扯淡,你指哪我们打哪就ok。”姜林横眉制止我。
我毫不犹豫的轻喝:“滚犊子,你们为我饮血归来,让我缩在后头算怎么个意思,你要继续墨迹,那就谁也别动弹了,都从医院里耗着吧。”
“妥了,让他去吧。”卢**掏出手机,接着又掏出车钥匙一并递给我道:“假牌照在后备箱。”
“走吧,我开车!”我摸了摸自己胸腔,按下黑哥的手机号:“哥,让那个藏族人帮我打听一下郭长喜、易老大具体在什么位置,如果能够问出来马超的动向,那就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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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0 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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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多的山城,风在吹,城市没有了喧哗。
四周包裹着钢筋水泥铸成的高楼大厦,像是一座无边无际的森林,宽阔的街道上零星可以看到一些喝醉酒的懵子和哗哗扫地的环卫工人。
我们一行五个人坐在套着假车牌的“帕沙特”里,径直朝着沙坪坝区一个名为“秀水香林”的住宅小区赶去,黑哥透过藏族人贡布打听到郭长喜的小媳妇住在那里,他今晚上也在这边过夜。
一路上我和姜林都在小声聊着天,他跟我讲他和星辰这段时间在缅甸的风风雨雨,我告诉他,我们立足山城的一步一坎。
跟姜林一块来的四个壮年汉子显得格外安静,不是低头抽烟,就是“咔嚓咔嚓”的捋动枪栓和子弹夹。
导航提示我们已经接近目的地的时候,我吸了口气问姜林:“这几个哥们是。。”
姜林捻动手指笑呵呵的介绍:“他们是孪生兄弟,中缅混血儿,姓吴,单名风雨雷电,从老大到老四依次排开,星辰在一个华人开采的玉石矿里认识的,看他们有点本事,就花高价买下来了。”
我透过后视镜瞄了眼哥四个,四人长得并不像,但身上的那股子气势如出一辙,肃杀中透着一股子暴戾,沉闷中又透着几抹凶残。
“老板,我是老大。”
“我老二。。”
“我三儿。”
“小四!”
四个人一个比一个简练的朝我昂头打声招呼。
姜林吸了口气出声:“待会脏事你们办,别让老板脏了手。”
“明白!”四人齐刷刷的点头。
很快抵挡小区门口,一道升降杆挡住我们,姜林从兜里掏出个一次性口罩递给我,努努嘴道:“别犟,我们可以撂一枪就走,你还得在这地方久呆。”
与此同时,后面的四兄弟动作整齐的戴上白色线手套,瞅着异常专业。
戴上口罩后,我故意“哔哔”按了两下车喇叭。
灯光透亮的门岗室里,马上走出来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
分不清是老几的一个汉子率先开门下车:“门口保安,交给我!”
一个保安操着渝腔哈欠连天的呵斥:“找哪个?”
汉子点燃一支烟笑呵呵的走了过去,同时握着烟盒做出给两人发烟的模样开口:“我想跟你们打听个人。”
电光石火之间,他突然一脚踹在问话那个保安的肚子上,直接给他蹬休克了,没等另外一个做出反应,原地一个冲刺,拦腰抱住那保安的腰,旱地拔葱似的揽起,照着地面狠狠一摔,随即抬腿在那保安的脸上狠狠一脚,第二个保安脑袋一歪也晕过去。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出手简单但却很有效率。
“你们进去吧。”汉子左右手分别攥着一个保安的脚腕子拖进保安室,很快升降门缓缓朝上升起,他朝我们摆摆手。
车子开进去以后,坐在靠右边车门的另外一个汉字也开口:“监控室交给我。”
我停下车,他动作利索的蹦下车,朝门岗室跑去。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具体地址道:“十三号楼802。”
车内剩余的两个汉字,眼神如鹰一般的看向车窗外,接着一个家伙指了指左边道:“十三号楼在那块。”
此时整个小区一片寂静,几乎所有的住宅楼全都熄灯了。
将车停到十三号楼门前,我们四人迅速蹦下去,原本想做电梯上去的,鼓捣几秒钟后才发现电梯必须得用门禁卡才能动弹,无奈之下,我们只能顺着消防通道往楼上跑。
几分钟后,哥几个气喘吁吁的摸到802房门口,姜林皱着眉头看了眼门锁,回头朝着一个壮汉问:“消声器带没带?”
“带了。”汉子从裤子侧兜摸出一个跟打火机粗细差不多的黑色细管拧在枪口上,然后朝着我们摆摆手道:“你们往后退几步,别被流弹伤着。”
说完以后,他直接抬起枪管朝着门锁方向扣动扳机。
本来我还以为手枪装上消声器就真的能像电影、游戏里一样无声无息,结果没想到声音仍旧很响,但不是那种跟放“二踢脚”似的闷响,而是变成了类似拳头砸在墙上的那种“突突”声。
连续扣动两下扳机,那汉子一把拽住门把手,没费多大劲就给拽开了。
屋内一片黑暗,姜林伸手在门口的墙壁上摸索几下,直接将客厅的灯打开,刺目的灯光瞬间照亮整个房间,这是一套三居室的大平米房子,看装修挺奢华的。
斜对面是两间紧闭的卧室门。
姜林微微举了下胳膊,分别朝两个汉字努努嘴。
两人押着脚步声,慢慢朝卧室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候,客厅沙发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紧跟着就看到穿一身丝织睡衣的郭长喜突然从沙发后面蹿了出来,手里攥着一把枪,脸色铁青的低吼:“都他妈别动!”
“草泥马得,是他不?”姜林侧头问了我一句。
不等我回答,他直接从腰后摸出一把手枪指向郭长喜厉喝:“来篮子,咱俩面对面互嘣,谁先倒下算谁倒霉!”
说着话,姜林拔腿就朝郭长喜的跟前迈腿,身体堪堪好挡住我。
郭长喜喘着粗气低吼:“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不?”
“突!”
站在左手边的汉子突然扣动扳机,郭长喜的手腕子瞬时间飙出一抹鲜血,掌中的枪“啪”的一下掉在地上,接着姜林一个小加速,两手撑着沙发就跳了过去,抡起手里的枪把子,照郭长喜的脑袋“咣咣”连磕几下,郭长喜被凿的当场吐出来几颗牙,侧边脸上咧出来一条大口子。
姜林提着郭长喜的领口,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臭骂:“你马勒戈壁,就这点段位,你还想冒充一把亡命徒呐?”
郭长喜瞬间怂了,耷拉着鲜血横流的手臂,咳嗽几声壮怂:“哥们,我不问你们是哪路神仙了,求财还是求事,能办的我肯定办。”
“这段时间得罪什么人,心里有数不?”姜林掐着他的脖颈拽到客厅正打中,一把松开他,昂起脑袋道:“来,跪下说话。”
“我?”郭长喜咬着嘴皮,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我,我估摸着这个篮子可能有点认出来我了。
姜林一脚踹在郭长喜膝盖上臭骂:“你瞅个*,让你跪下听不明白呀?”
郭长喜踉跄的往后倒退几步,杵在原地仍旧一动没动。
姜林龇牙一笑,回头朝着一个汉子道:“老三,膝盖给他嘣碎,这老哥的腿好像不会打弯。”
“会,我会!”郭长喜慌忙开口。
“突!”
一声枪响抢在郭长喜俯地前面,直接射在他的大腿上,郭长喜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嘴里“啊啊”的发出悲嚎。。
姜林朝着另外一个汉子摆手吩咐:“看看别的屋,还没有人?”
“不要啊!”
“救命。。”
几秒钟后,那个汉子从一间卧室里拽出来两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看俩姑娘岁数都不大,感觉也就十**出头。
汉子抡圆胳膊,照着其中一个女孩的脸蛋上扇了一耳刮子吓唬:“闭上嘴!不然从楼上给你们丢下去!”
俩女孩顿时半跪在地上,没敢再发出任何动静。
“行啊,一箭双雕,老牛吃嫩草,都被你给占全了,你这辈子活的挺值。”姜林走到郭长喜面前,一脚踏在他脑袋上狞笑:“来,整两句临终感言吧。”
郭长喜带着哭腔求饶:“爷们,别伤我。。对伙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十倍,不不不,二十倍行不?”
“草泥爹得,你给我从这儿装银行行长呢!”姜林蹦起来照着郭长喜的大脸盘子“咚咚”就是几脚,昂着脑袋道:“这样吧老郭,给你的狗腿子打电话,尤其是那个叫易老大的,让他火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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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1 战犯对决
郭长喜仰起疼的几乎扭曲的大脸,迷惑的望向姜林,估计想不通他为啥非要点名找易老大。
姜林抬腿又是一脚踏在他脸上训骂:“你瞅啥?”
“没瞅啥,我马上给他打电话。”郭长喜干咳两声摇头。
说完话,他就打算朝卧室的方向爬,姜林一脚踩在他背上,昂头轻笑:“手机在卧室是吧,老三你去帮郭总取一下。”
郭长喜赶忙吱声:“没。。我手机在。。在卫生间。”
姜林咧嘴“噗”的笑出声,蹲下身子拍了拍郭长喜的后脑勺轻问:“老郭呀,你这是打算跟我玩缓兵之计是吧?来,我猜猜哈,刚才我们破门的时候,你应该报警了是吧?”
“爷们,我。。”郭长喜哆嗦一下,张嘴想要辩解。
“得,本来还打算让你死家里,你不珍惜机会。”姜林捏了捏鼻梁,回头朝着两个汉子道:“走,带郭总换个战场。”
郭长喜慌忙挣扎起来:“兄弟,大哥。。咱们有话好好说,我不缺钱,不管多少,你们开个数行不?”
“呵呵,看来你是真没想明白自己为啥挨收拾。”姜林一把薅住郭长喜的脖颈,沙包般的拳头冲着他的脸颊连续几记炮拳怼下去,几秒钟后郭长喜让捶的满脸是血,鼻梁骨直接陷下去。
我皱了皱眉头,环视一眼屋内,朝着姜林示意:“走吧。”
姜林示意旁边两个壮汉架起来郭长喜往出走。
刚要出门,姜林的手机响了,我离他很近,听到手机里传来一道声音:“林哥,有两台车进小区了,停在十三号楼下面,下来差不多十几个人。”
“是警察不?”姜林赶忙摆摆手:“老二老三先别出门。”
“肯定不是。”电话那头的男人发声。
姜林转动两下眼珠子开口:“行,你和老四给我看好门口,二十分钟后来楼下接应。”
放下手机后,姜林看向我道:“估计是他狗腿子到位了,正好一块收拾了。”
我犹豫一下问:“在这儿?”
郭长喜住的应该算个高档小区,我怕枪声待会整的太轰动,再闹出什么新闻。
“就这儿!”姜林朗声微笑:“我看看这边的亡命徒到底几条命,老三把门敞开,老四你送俩小嫂子进屋,双手都绑起来。”
完事又看向郭长喜吧唧嘴:“郭总,咱就拿你家客厅当战场,你看咋样?”
郭长喜不死心的再次规劝:“朋友,你我无冤无仇,何必”
“啪!”
话没说完,姜林甩直胳膊就是一耳光掴在郭长喜脸上咒骂:“你麻勒个痹,真当我给你交朋友呢?老老实实坐沙发上眯着,敢特么乱动弹,第一个先送你上路。”
郭长喜咬咬嘴皮,很屈辱的坐在沙发上。
“你就站我边上当马仔。”姜林不由分说的瞟了我一眼,从怀里摸出手枪拍在茶几上,刺棱棱的翘着二郎腿坐在郭长喜的旁边。
约莫三四分钟左右,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十多个人提枪带棒的闯了进来,带头的赫然正是易老大,当看到就我们仨坐在客厅,易老大抱着一杆“五连发”吆喝着往里走:“麻卖批,你们。。”
“嗓门小点,别尼玛跟我逼逼叨叨。”姜林一把搂住郭长喜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攥枪顶在老郭的裤裆上,回头看了我一眼问:“是他不?”
“嗯。”我微微点头。
姜林吐了口唾沫,歪嘴冷笑:“来,大光头,你给我左手掐腰右手摇晃着走进屋里,其他人往后稍稍!”
“你特么的!”易老大横着枪,一副要拼命的造型。
姜林枪口往旁边轻移,照着郭长喜大腿“嘣”的就是一枪,后者马上发出哭爹喊娘一般的惨嚎。
姜林面无表情的轻哼:“老郭啊,你的狗不听话,要不你替他们说道说道。”
郭长喜疼的声音直犯抽抽:“小易,你进来,让其他人都退出去。”
易老大迟疑几秒钟后,拎着“五连发”,闷着脑袋往屋里迈步。
“我让你怎么进来,听不明白是吧?”姜林“咔嚓”一声撸动枪保险,枪口再次怼在郭长喜另外一条大腿上。
没等姜林开口,郭长喜已经声音尖锐的嚎叫起来:“晃,草泥马晃呀,是不是想老子死!”
易老大怔了一怔,随即将手里的“五连发”扔到地上,左手掐着腰,右手举动头顶,动作笨拙且滑稽的一步一步蹒跚进屋。
“瞅瞅你家马仔,活的都比你有骨气,你这把岁数全混狗身上了。”姜林侧身拍了拍郭长喜的脸蛋子哈哈大笑。
很快易老大挪动到我们旁边,瞪着通红的眼珠子低吼:“你想做啥子?”
“去,教教你兄弟最正确的问候姿势。”姜林扫视一眼郭长喜,嘴巴故意发出吧唧声。
“跪。。跪下!”郭长喜声音颤抖的呢喃。
易老大的瞳孔骤然放大,不可思议的瞟了眼郭长喜,又犹豫几秒钟后,身体慢慢往下弯曲,就在他膝盖快要贴到地面的时候,这家伙猛然将手探进怀里。
他快,旁边的老三速度更快,两步迈上前,膝盖绷曲“咚”的磕在易老大的小腹上,易老大吃痛的弯下腰。
老三随即攥着手枪就直愣愣戳在他下巴颏上,歪头冷笑:“你是准备解开奶罩给孩子喂奶呢,还是胸口痒痒的慌,要不我帮你挠挠?”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两人的对决已然分出胜负,说老实话我从边上都没看太清楚。
易老大嘴里呼着粗气,看了眼老三,又扭头看向姜林和我,沉默几秒钟后开口:“你们是王朗的人吧?”
姜林轻拍着自己大腿微笑道:“是也不是,按段位算,我该喊王朗叫大哥,但整你们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叫姜林,到地下以后记得替我给阎王爷问好,老三,送兄弟上路。”
“咔嚓!”老三拽开枪保险。
易老大慌忙吼叫:“别开枪,我认识曹木生,知道你和他姐的关系!”
姜林微微一顿,朝着老三摆摆手:“然后呢?”
易老大的脑门上沁出一大片汗珠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呢喃:“林哥,我知道他姐安葬在哪,除了曹木生以外,这个世界上只要我知道,你放过我,我告诉你地址。”
“安葬?她。。她死了?”姜林原本一平如水的脸上突兀闪过一抹惊骇。
易老大咳嗽两声回答:“对,她是自杀,曹木生跟我说过你俩的事儿,还说他姐就是因为被你抛弃,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所以割腕自杀的,林哥,你放过我,我告诉你地址。”
一看易老大的祈求有效果,郭长喜也马上跟三孙子的开口:“兄弟,不要一错再错啊,我和山城政界的各位大佬都很熟悉,把我们弄死,你以后肯定。。”
姜林回头就是一记耳刮子扇在郭长喜腮帮子臭骂:“咋地,坐了一会儿血又回过来了是吧?我让你说话没?”
郭长喜蠕动两下嘴唇没敢继续吱声。
“他暂时先留着,这个可以先解决掉。”姜林扭头看了我一眼,像是商量更像是恳求。
我点点脑袋“嗯”了一声。
姜林冲着老三招呼:“枪给他卸了,双手绑上!”
老三点点脑袋,伸手朝姜林的怀里摸去。
“嘣!”
就在这时候,外面的走廊里很突然的传来一道枪声,我们所有人全都下意识的仰头看向门口。
易老大突然之间爆发,抬起胳膊肘朝后用力怼在老三胸口,老三躲闪不及,趔趄的往后倒退半步,易老大快跑两步,连滚带爬的蹿到斜对面的厨房里,然后以门框当掩体,掏出怀里的枪,照着我们的方向“嘣,嘣。。”就是两枪。
与此同时,门外冲进来三四个持枪的青年,没头没脑的朝着我们的方向直接开火。
我和姜林慌忙跳到沙发背后,老三就地趴下,他俩以及躲在屋里的老四一齐朝着厨房撸动扳机,一瞬间嘈杂的枪声连绵不绝,木头碎屑、窗户玻璃让嘣的四处乱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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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2 让他们狗咬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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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人心魄的枪声宛如炮仗一般接连响起,刺鼻的火药味充斥着整个房间,木屑、塑料片乱溅,火星子四起,要说我不害怕那特么纯属扯淡,我紧紧蜷缩在沙发背后,眼瞅姜林和老三、老四抬枪朝门口射击。
两伙人毫无遮掩的对射同样也激起了郭长喜这条老畜生的求生**。
在如此密集的交火中,这狗篮子竟然毫发无损的从沙发前面爬到后面,姜林一把掐住他的脖领子嘶吼:“你特么跟我玩套路是不是?老子先送你上西天拜佛。”
郭长喜浑身颤抖的解释:“兄弟,不是我的问题,你也看见了,那帮人现在连我都嘣。”
“去尼玛得!”姜林直接把枪口戳在郭长喜的脑门上,看架势真打算开枪。
我想了想后,压低声音道:“林哥,等一会儿。”
老三从茶几前面匍匐到沙发后面,朝着姜林压低声音道:“林哥,这帮土狗火力太猛了,我就揣了俩弹夹,老四估计也差不多。”
姜林抬头冲着门口“嘣嘣”点射两枪,又迅速蹲下咬牙出声:“别慌,老大和老二听见枪响肯定知道过来接应,再顶一会儿。”
“这么密集的枪声,肯定会把警察招来的,得想辙跑路”我转动几下眼珠子,看向惊魂未定的郭长喜出声:“郭总,你是山城赫赫有名的角儿,手里资产上亿,情人小蜜无数,爬了不少年才有今天的成就吧?”
郭长喜抿着嘴角陷入沉默,不知道是在感慨还是哆嗦。
趁着姜林和老三继续朝外开枪搂火的时候,我缩了缩脖领继续朝郭长喜出声:“我相信没有其他人发号施令,你的狗肯定不敢无端端咬你,继续耽搁下去,要么咱几个一块上路,要么集体牢底坐穿,不论警察抓到我们任何一个人,我保证咬定你也开枪了,这么大的枪击案,我想没有哪个爹敢保你。”
“你什么意思?”郭长喜竭力睁大红肿你眼睛,吹着粗气问。
“嘣!”
“嘣嘣!”
又是几声枪响泛起,扫在我旁边的沙发上,流弹打烂木质的扶手上,溅起的木头屑片划破我的面颊,我吓得赶紧又往里面缩了几公分。
密集的枪声将沙发打的越来越烂,我们的容身地方也越来越小,我瞪着郭长喜提高嗓门怒吼:“想活命,就马上喊他们停手,那帮篮子不可能一个都不听你的,你告诉他们,谁再敢开枪,你就整死谁!”
郭长喜胸口剧烈起伏几下,背倚在沙发上,鼓足勇气把脑袋朝外探了几公分大喝:“小易,让他们停……”
“嘣!”
一颗子弹扫在他脚跟前,溅碎了木质地板,惊得郭长喜“嗷”的一声踉跄的摔到后面,恼怒的咆哮:“姓易的,你他妈想杀我是不是?”
没有任何人回应,沉闷的枪声仍旧没完没了的持续着,老三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只能故意装出射击的样子,时不时抬头提枪瞎比划两下。
混战中,时不时能听到有人中弹的惨叫和摔倒的声音,就连藏在卧室的老四小腿和肚子也被流弹扫中,满身是血,看着极其的吓人。
姜林棱着眼珠子发狠的将枪口又对准郭长喜的脑门臭骂:“操,这老狗跟人家对话根本没排面,直接嘣了省事!”
“别,我有办法!”郭长喜吓得赶忙往后缩头,连声咆哮:“姓易的,丰都县高家镇龙龛村,还他妈需要我再说的更细致点不?老子如果没了,你全家都他妈准备给我陪葬吧!”
随着郭长喜这通喊话结束,很快起了效果,厨房的枪声戛然而止,易老大无比憋屈的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别……别打了!”
门口的枪声也逐渐变得消停。
我掐着郭长喜的脖领轻喝:“告诉堵在门口人,全部退到楼上去!”
“门外的人,全部上楼!”郭长喜鼓着眼珠子,按照我的吩咐朝门外喊了一嗓子。
门外的脚步声顷刻间开始朝远处回荡,就在这时候,走廊里很突兀又传来“嘣嘣”几声枪响伴随着几人的惨嚎,新一轮的对垒再次开始。
“是老大,老二来了!”姜林粗重的眉头瞬间飞扬,抬起身子就朝厨房“嘣嘣”扣动扳机。
可厨房里却没有丁点回应,狗杂碎易老大竟然趁着刚才的空当跑了出去,姜林一把揪住郭长喜的衣领提起来,回头朝着老三出声:“扶上老四,抓紧时间撤!”
我和老三搀起受伤的老四跌跌撞撞的往出跑,逃离的时候,我发现屋里的几扇门全部让打的遍布筛眼,窗户玻璃让完全嘣烂,整个客厅就跟地震后的现场似的,心底不禁抽抽起来,闹的这么严重,肯定要出大事。
枪声由走廊扩散到楼上一层的消防通道里,过道的墙皮脱落,墙面和地上红血遍布,几乎走两步就能踢倒一个弹壳,两个中枪的倒霉蛋躺在地上高一声低一声的惨嚎,姜林左手拽着郭长喜,右手握铁枪,朝着楼上高喝:“走了,老大老二!”
不多会儿另外两名壮汉喘着粗气从楼上跑下来。
我们一行六个人没做任何犹豫,拔腿就朝楼下跑,“滴呜滴呜”忽远忽近的警笛声突然响起。
“妈的,不能走正门。”姜林棱着眼珠子吐了口唾沫,扭头环视一眼四周,指了指靠东边的方向道:“从那面墙翻过去。”
跑到墙根底下后,姜林吸吸鼻子瞟了眼郭长喜,朝着我小声道:“朗。。老板,带着他太累赘,不如直接弄死得了,咱今晚上的目的也算达成一半。”
郭长喜慌忙双手合十的作揖:“兄弟,你们不能过河拆桥啊,刚才要不是我,你们肯定都被困在屋里了。。”
“你意思我还得感谢你呗?”姜林“咔嚓”一声拉开手枪保险。
“等等。”我想了想后打断姜林,朝着郭长喜摆摆手道:“你走吧。”
“让丫走?”
“啊?”
姜林和郭长喜全都愕然的望向我,脸上写满了一模一样的诧异。
“嗯,你走吧。”我点点脑袋,朝着姜林摆摆手道:“咱们赶紧翻墙。”
本来我确实也想着直接给郭长喜嘣死一了百了,可是又一想到易老大这个狗坷垃又跑了,留下他肯定后患无穷,我想再抓到易老大很难,但郭长喜想要挖出来应该很简单,今晚上郭长喜差点被易老大给击中,留下他的命,让他们狗咬狗,对我们来说也是件好事。
几分钟后,我们几个翻过墙头,我朝着站在墙角底下的郭长喜轻笑:“郭总,我建议你这会儿找个犄角旮旯藏起来,等警察来了再现身,我放你一条命,别人不一定这么想,另外还是我之前那句话,我们哥几个但凡有一个被抓,其他人肯定疯狂报复你。”
“嗯,谢谢。”郭长喜沉默半晌,朝我点点脑袋。
从墙头翻过去,我们几个顺着路边慌不择路的逃窜,为了不被街口的摄像头抓拍到,我们见胡同就钻,看到小巷就跑,一路上找挑人少的小道逃。
跑出去能有半个小时左右,受伤的老四有点捱不住了,咳嗽连连的蹲到地上,朝着我们摆手:“你们走吧,别管我了。。”
“说什么屁话,跑都跑出来了,我们能把你扔半道上?”姜林瞪了他一眼,看向我道:“让**安排人来接我们吧,你正好回医院,不管谁问,你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我抓了抓头皮挺烦躁的说:“好,你给他打电话,让**带上中特和六子一块过来,齐叔他们在郊区的一个鱼塘,皇上这几天也在那边躲事,你让**送你们过去。”
姜林同样上火的说:“不用,简单给老三处理一下伤口,我们就返回缅甸了,麻痹的,这趟事办的太大意了,等我回去修整几天,喊上星辰再来一趟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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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3 解释不清楚
半个小时后,中特和六子开着一辆面包车来接的我们。
一路上大家都特别沉默,几番跋涉让本就伤重的老四直接晕厥过去,中特提着个小型的医疗箱替老四简单处理着外伤,车内一片窸窸窣窣的静寂加上老四若有似无的呻吟声,弄的人心情特别压抑。
姜林斜嘴叼着烟直愣的望向车窗外,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我耷拉着脑袋回忆整晚上的所有事情。
方才的枪林弹雨仿若一场梦似的让人觉得分外的不真实,尽管今晚上我们没能彻底干趴下郭长喜和易老大,但能挑拨起他们内讧,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成功。
不多会儿,面包车停到我住的医院后门,六子低声道:“朗朗,你就从这儿下车吧,我马上送林哥他们去郊区,黑哥和齐叔在鱼塘已经收拾出来一间手术室。”
“行,路上注点意。”我舔了舔发干的嘴皮,回头朝着姜林笑了笑道:“歇两天再说,明天有时间我过去看你们。”
“不用。。”姜林脱口而出,当跟我的眼神对视在一起后,他叹口气道:“看看再说吧。”
我梭动嘴角打趣:“你不请我喝酒,还不许我请你们喝顿酒呐?听我的,呆几天哈。”
“行了,你赶紧回医院吧。”姜林摆摆手,笑骂一句:“再墨迹下去老四该特么凉了。”
我望了眼半倚在车座后面的老四,冲着中特轻声交代:“特哥,拜托了,都是亲兄弟。”
中特稳稳的点头回应:“放心。”
简单寒暄几句后,我摆摆手,朝医院方向走去。
“朗朗。”姜林喊了我一声。
“昂?”我迷惑的回头望向他。
他指了指我的脸颊浅笑:“口罩摘下来。”
我摸了摸脸蛋哑然失笑,这才注意到整晚上我都戴着口罩,再次朝他们摆摆手后,大步流星的朝医院里面奔去。
此时将近清晨五点多,远处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再耽搁一会儿医院就该正式上班了,我得抓紧时间回到病房,换下来这身衣裳。
初秋的山城,带着些许寒意,随处可见的黄葛树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医院大院里时不时能看到一两个下早班或者是来给病号送饭的家属,我垂着脑袋再一次加快步伐。
快要走到我的病房时候,脑后猛地传来一个人喊叫:“诶,那个谁,你叫啥来着,我又忘了。。”
“嗯?”我茫然的回过去脑袋,看到一个打扮的很朋克,满脑袋扎着脏辫的青年正拎着保温饭盒站在我身后七八米的地方,居然是那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小廖,我记得他全名好像叫廖国明。
他貌似熟络的走到我面前笑问:“看背影就觉得特别像你,你也来探望病人呐?”
“我就是病人,呵呵。。”我摸了摸鼻头干笑,随即问他:“你啥亲戚住院了?”
“一个朋友。”他龇牙笑了笑,上下打量我几眼问:“又跟人干仗了吧?”
我缩了缩脖颈,把染血的胳膊背到身后辩解:“别瞎说,我是受害者,挨揍而已。”
“哈哈,了解了解。”廖国明再次打量我几眼,摆摆手道:“有空我再来看你哈。”
我爽朗的答应下来:“行,我反正也闲的无聊。”
目视他冲电梯方向走去,我长长的舒了口气,谁知道他走了没两步,猛地又回过来脑袋看向我出声:“对了,我听人说,今天凌晨沙坪坝的一个高档小区发生大规模枪战,你知道这事儿不?”
“啥枪战?”我惊愕的哆嗦一下。
他拨拉两下自己脑袋上的脏辫眨巴两下眼睛笑道:“看你的表情应该还没听说,偷偷告诉你个小道消息,这次枪战把内个郭长喜给卷进去了,我有个当法医的同学告诉我,郭长喜身上至少七八处伤,警察赶到的时候,他就剩下半条命了,你俩不是有仇嘛,把秘密分享给你,让你也高兴高兴。”
“这两天我一直在医院,还真没听说这事儿。”我咬着嘴皮,尽可能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些。
他耸耸肩膀道:“甭装了,想笑就笑吧,先走了,回头再找你聊。”
瞅着他的背影,我心底涌过一抹极其不安的情愫。
郭长喜的事刚刚结束还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已经知道了,最关键的是还在医院跟我来了个“不期而遇”,究竟是巧合,还是这家伙怀揣目的?他是想透过这种方式跟我表达什么?
带着一脑子的问号,我推开病房门,卢**一激灵从病床上跳了下来,摸了摸脑门子上的大汗嘟囔:“可算回来了,我都害怕你们路上出幺蛾子。”
边说话,他边从床头柜里翻出来一身新衣服递给我道:“赶紧换了吧,你这一身装扮,瞎子都能看出来肯定又诡。”
我笑呵呵的边脱衣服边问:“咋地,你搁床上捣管子呢,这么紧张干啥?”
卢**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咒骂:“捣个毛线,沙坪坝区刚刚戒严了,周边几个区警局都有派人过去支援,跟咱们关系不错的李队长也带人去了,走时候还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让咱们这阵子稳点,听说事情都惊动了山城的最高领导。”
我不可思议的发问:“这么严重?”
“可能比咱们想象中还要严重,那个小区里住了几个职权部门的中层领导,好像还有几个二三流的小明星。”卢**抿嘴出声:“总之现在乱的像一锅粥,咱这两天尽量哪都别去,就从医院老老实实呆着吧。”
我换好衣服思索半晌后,朝着卢**道:“不行,你得赶紧通知姜林他们出市,如果闹的这么轰动,他们早晚得露出马脚,还有黑哥和兵哥也得走,你马上就去办,别打电话了。”
卢**点点脑袋道:“行,我这就去。”
几分钟后,卢**离开,我躺在病床上,迅速琢磨着还有什么纰漏的地方,整个晚上我都没摘下来过口罩,哪怕郭长喜和易老大怀疑,肯定也没证据,另外这事儿郭长喜只要不是脑残,绝对会想办法往下压,他心里肯定明白,事情越大对谁都不好。
胡乱琢磨中,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两个多小时,本来静悄悄的病房走廊开始变得嘈杂起来。
没多一会儿,病房门被推开,江静雅和孟胜乐走了进来,孟胜乐手里提着个保温饭桶,朝我撇撇嘴道:“吃饭吧大功臣?昨晚上小雅通宵给你熬的骨头汤。”
我没正经的朝江静雅调侃:“辛苦我家大妞子了,这碗汤我必须喝的盆干碗净。”
江静雅面无表情的龇了下牙,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我坐起来,拉住她的小手道:“还为我嫖未遂的事儿生闷气呢?你听我跟你解释哈,其实这事儿我真冤枉的。。”
江静雅挣脱开我的手,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递给我,面无表情的吱声:“喏,你的手机,早上防暴队通知我们过去帮你拿的,有人跟你说了好多话,你抓紧时间给人回过去吧。”
我接过手机,还没开锁就看到挂着王影照片的那个微信号给我发了十多天短讯,最近一条信息是十多分钟前的,界面显示:你为什么不说话,我已经到山城了,应该去哪找你?
江静雅站在我旁边,皮笑肉不笑的扬起嘴角。
我咽了口唾沫马上开口:“妞子,你听我说哈,事情不是你想那样的。”
“没事,反正我也不知道你开锁密码,你有时候慢慢编。”江静雅两手抱在胸前,本就冷若寒霜的脸颊变得更加黯淡:“王朗,你真踩到我心尖了知道吗?”
“不是,你听我说。。”我马上解锁手机,将聊天界面抻到她脸前道:“你看看,我们真的什么都没聊,我本来前天就打算告诉你这事儿的,当时你在陪着秀秀,所以。。”
“所以电话里没法说清楚是吗?”江静雅的眼圈陡然泛红,咬着红唇惨笑:“呵呵,我看不看有什么意义吗?聊天记录可以删,你不想我知道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王朗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都活的特别阳光,特别自信,我自认为从来不比任何人差,可在你身上,我屡次尝到了什么叫卑微。”
我焦躁的爬起来,一把攥住她的手道:“妞子,你看完再说行不?”
江静雅突然间爆发,一把甩开我的手,泪水夺眶而出:“凭什么你喊她媳妇,喊我妞子,是我真的那么差劲,还是在你心中媳妇这两个字只能留给她,你告诉我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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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4 真真假假
面对江静雅疾风暴雨一般的愤怒,我是真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然也不怪她会发火,这事儿要是搁我身上,我估计会比她更火大,明明特别简单的一件事儿,就因为我没及时澄清才会闹到现在这步田地。
我坐在床沿,朝着梨花带雨的江静雅举手保证:“小雅,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删过一个字的聊天记录,从她加上我开始,我总共和她也没说的超过五句话。”
孟胜乐也马上凑过来替我打马虎眼:“就是小雅,你先别忙发火,说不准真是你误会啥了。”
“我生气并不是因为你和王影聊天,假如你们只是像朋友一样的交流,尽管我仍旧会不舒服,但却可以很豁达的接受。”江静雅看都没看我递过去的手机,擦抹眼角哽咽:“我是气愤你不该瞒着我,这是我发现了,如果我没发现,是不是下一步你打算跟她来个近距离约会呀?然后再顺理成章的找个地方旧情复燃,对么?”
孟胜乐干咳两声替我辩解:“你看你说这话,朗朗根本不是那种人,每回我们去洗浴,哥几个都找小姐,唯独他捏着脚就睡着了,他是真累,一天操不完的心,哪有时间研究这些猫腻,这点我可以替他担保。”
“他不是,可架不住某些人是啊?男人有几个受得了女人的诱惑?尤其还是一个曾经有过感情的女人?”江静雅脸上的泪痕顺着下巴颏滑落,眼神中透着浓浓的鄙夷。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我属实也有点恼火,不耐烦的出声:“你能不能先看一下聊天记录再说这话?乱评论一个人有瘾呐?”
江静雅掐着腰,指着我冷笑:“怎么?说中你心声了?让你不舒服了?”
我瞪着眼珠子低吼:“你自己照照镜子去,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像不像泼妇?”
“对啊,我就是泼妇,当初如果不是我死皮赖脸的泼妇你,咱们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你最落魄的时候我确实没赶上,但你走南闯北这么久,我什么时候不是像个小吏一样陪伴左右?”江静雅说着话泪水又下来了:“我知道自己帮不到你太多,所以就尽可能去团结你兄弟的女朋友们,让你减少后顾之忧,之前谢媚儿对我什么态度?三句话两句带刺,我发过火吗?什么时候不是笑脸相迎,因为我知道钱龙和你关系好,不想你们因为女人产生隔阂,可你呢?难道你就没有一丝丝感动吗?”
我舔了舔嘴皮出声:“小雅,你别这样,事情真的没有你想象中复杂。。”
“咣!”
这时候病房门猛然被推开,一个护士走进来,将一张住院费结算单放到床头柜上说:“169床的住院费及时缴纳一下,不然会影响当天用药治疗。”
江静雅吸了吸鼻子,拿袖口擦拭一下脸颊,低声问:“请问收费处在哪,我马上过去补交。”
“一楼大厅,左边窗口。”护士公事公办的应了一声。
江静雅看了我一眼,红着眼圈走出病房。
护士的出现打断了我和江静雅之间的争执,算是救了我一命。
等护士离开后,孟胜乐拿指头点了点我嘟囔:“不是我说你朗哥,偷腥尼玛偷的有点技术含量行不行,你高低换个小号或者换部手机,这也就是小雅脾气好,要换成婷婷,她敢直接拿菜刀劈了我。”
我无语的辩解:“我真特么没偷。”
“行了,都是老爷们谁还不了解谁那点花花肠子,就算你没偷,肯定也有想法偷。”孟胜乐不由分说的坐到我旁边,压低声音道:“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你得想辙赶紧哄好小雅,她真算够照顾你面子了,从拿到手机到现在为止,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事儿。”
我心情沉闷的叹气:“唉,我都不知道该咋哄了,她现在就一口咬定我和王影有故事,我瞅这架势,她都想跟我分手了。”
“分个,她要真准备走,还会给你煲汤,替你交住院费?往往吵着嚷着说要离开的人,总是会在最后红着眼睛弯下腰把一肚子委屈咽回去。”孟胜乐翻了翻白眼道:“而真想走的人,永远不会跟你说再见,她现在跟你又吵又闹,无非就是感觉不到你了,想透过这种方式让你多疼疼她。”
“唉,就特么多一句话的事儿,怪我,都怪我!”我心烦意乱的搓了搓发茬。
孟胜乐拍拍我肩膀道:“待会我撤了,这种事儿有外人在场不合适,拿出来你的铁汉柔情,该赔不是的赔不是,该下跪的下跪,给自家媳妇低头不丢人。”
“嗯。”我点点头,轻声交代他:“这两天夜总会那边你和**多照顾,交代其他兄弟都稳当点,别被任何人钻到空子。”
孟胜乐脸色正经的看向我问:“有件正经事忘记跟你说了,今天下午银行会在花城酒店开拍卖会,拍卖万科的今生缘和他底下的几部车,刘晶交代咱们过去走了过场,我和谁一块去溜达一圈?”
我思索一下后开口:“喊上小胖子吧,这事儿他知根知底。”
“行,那你慢慢养着。”孟胜乐打了个响指道:“梅姐他们今天凌晨回的崇市,我和嘉顺去送的,走时候那个冉光曙跟我磨叨一路,让我转告你,杨晨的事儿你多想想,梅姐告诉我冉光曙这次回去肯定会受到处分,但会是个啥结果还不太清楚。”
我上火的搓了搓下巴颏嘟囔:“马德,事赶事。”
孟胜乐咧嘴笑了笑:“没辙,谁让你是头狼,我们都跟着你吃饭,这种烦心事儿只能你琢磨。”
不多会儿,他离开病房,我一个人倚在床头上发呆。
旁边的手机又震动一下,我拿起来瞟了一眼,竟然还是“王影”发的信息:王朗,我千里迢迢的跑到山城想见你一面,没想到你如此绝情,好了,我心死了,往后咱们各自安好,谁也别打搅谁了。
瞅着这条信息,我的邪火“腾”一下子就撩了起来,迅速打了几个字:你他妈没完了是吧?
刚准备发送过去的时候,我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想法,又迅速将骂街的话删除掉,编辑成另外一条短信:你还记得当初我跑到崇市,你来找我时候,一路上给我唱的那首你是我的眼吗?
那头的人好半晌没有出声,足足能有**分钟左右,才挤出来两个字:记得。
我顿时间控制不住了,发了条语音咒骂:“记得你麻痹,你个狗篮子到底是谁?”
有些事情我可能已经记忆模糊,但有些东西就像印在我灵魂深处的烙印,我清楚的记得,那晚王影从老家打车来找我,给我唱了整整一路的醉赤壁,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发了疯似的喜欢上这首歌,我相信这个桥段绝对也让王影刻骨铭心。
微信那头的人沉默几秒钟后,像个受委屈的小姑娘一般发了条信息:“呵呵,你尽情骂吧,只要能让你舒服,我无所谓。”
我没再继续搭理她,这人肯定不是王影,尽管我不知道丫究竟是从哪弄来那么多张王影的照片晒在朋友圈里,但她说话的方式和语气简直和王影天壤之差。
我起身走到窗户口,猛地瞅见江静雅坐在楼下小花园的石凳子上发呆,她两手抱着胳臂,脑袋垂的很低,肩膀一抖一抖的,好像在哭,那副单薄的样子让人无比的心疼,刹那间我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到一般的难受。
我吐了口浊气,打开窗户,朝着她大喊:“媳妇,我肚子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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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5 打个商量
我喊完话的刹那间,小花园里不少遛弯散步的病号和家属顿时仰脖望向我,露出瞅精神病人一般眼神。
江静雅也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像是赌气一般继续低下脑袋,揉搓自己的衣裳角,丝毫没有想站起来的意思。
我摸了摸滚烫的脸颊,继续扯着嗓门喊:“媳妇,我爱你!很爱,很爱。。”
江静雅仍旧没有动弹,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我心说反正也特么不要脸了,索性掐着腰再次提高嗓门:“江静雅是我媳妇,媳妇我爱你,我媳妇要是不理我,我就从这块儿喊到死,媳妇”
这次江静雅坐不住了,拿手背在脸颊胡乱擦抹一把,抽泣着站起来娇喝:“鬼喊什么鬼喊,待会把狼都给招来了。”
边回应我,她边抬腿朝住院楼方向走过来。
正如孟胜乐刚才跟我说的那样,她不是不喜欢我了,只是在我身上感觉不到了存在感,如果我能早点跟她表达,或许我们刚刚也不会闹起来。
五六分钟后,江静雅满面红霞的走进病房。
“媳妇,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铁石心肠,我知道错了。”我哈巴狗似的笑盈盈的凑过去。
“少来,我还没原谅你呢。”江静雅秋水一般的眸子里泛起波澜,抿嘴轻语:“我回来只是不想你难堪。”
“媳妇,我不跟你解释过去,咱只说将来。”我拿起手机,将屏幕贴到她眼前,也没管她看不看,直接删除掉那个用王影头像当照片的微信号,然后长舒一口气道:“现在你能信我了吗?”
江静雅楞了一下,随即叹口气,眼圈又莫名其妙的泛红了。
趁着她恍惚的空当,我从后面一把搂住她,声音温柔的开口:“媳妇,我虽然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做男人的担当还是懂的,我既然跟你在一起了,就不可能见异思迁,整那么些花花肠子。”
江静雅啜泣的龛动鼻翼,两行清泪慢慢淌落面颊:“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总会不自然的自卑,从小到大我都觉得我很棒,不管走到哪里都特别自信,唯独在这件事情上,我总认为自己不如她,认为自己没办法替你分担,还认为。。”
不等她继续说下去,我直接把嘴巴黏在了她精致的粉唇上。
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事情是爱情,最简单的同样也是爱情,有些人爱却不适合,有些人适合却不爱,能碰上一个两情相悦的伴侣,本就就是一种幸运。
一阵长吻过后,江静雅的小脸蛋变得更加红润,我像个牲口似的喘着粗气坏笑:“媳妇,要不咱俩出去走走呗,我看医院旁边有家快捷酒店环境挺不错的,嘿嘿。。”
“丢。。”江静雅翻了翻白眼,修长的手指轻戳我脑门:“就你现在这个表现还想进行下一步?做你的大头梦去吧。”
我臭无赖一般揽住她的小蛮腰讨巧的浅笑:“做梦也是梦到你,而且还是春梦,我有房中三十六式可以换着花样梦你,你信不?”
“不要脸。”江静雅挣脱开我,端起床头柜上的保温饭桶娇嗔:“少贫嘴了,赶紧吃饭吧,骨头汤凉了就没营养了。”
“那你喂我。”我趴在床上,嘟着嘴贱笑:“你要不提这茬还好点,刚一说完,我突然觉得胸口还疼啊。”
江静雅轻撩自己的秀发撇嘴:“兄,你还能不能再假点了?刚才亲人家的时候那么用力,眨眨眼的功夫就虚弱了?”
尽管嘴里不依不饶,但她仍旧很温顺的坐到我旁边,盛起一小匙汤轻吹几下,递到我嘴边。
原本一场惊天动地的浩劫不知不觉消散在你侬我侬的棉棉情意当中。
爱,有时候真的是需要说出来的。
生活往往就是如此的操蛋,在对的时间遇上错的人,叫经历。
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叫回忆,而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那才是真正的情意,只不过身为当事人的我们,可能得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读懂究竟什么是错什么是对。
吃罢早饭,江静雅去洗饭桶,我则百无聊赖的倚在床边打盹,同时在脑子里盘算那个“假王影”这么干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又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猛不丁我想起来,她好像要约我见面,假如没有江静雅今天早上跟我的闹腾,我真有可能脑子一热跑去跟她碰头,而且还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想到这儿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我拨动手机自言自语的喃喃:“会是曹木生么?”
那人办事的手法像极了之前用一个小微信号跟我装神弄鬼的曹木生。
我正发愣的时候,病房门被人“咚咚”敲响,随即扎着满脑袋脏辫的廖国明提着两个果篮走了进来,朝我耸耸肩膀微笑。
我假惺惺的坐起来摆手:“来就来呗,你看你还拿啥东西。”
“本来我也想空手来的,后来又觉得咱们关系好像没那么铁。”他将果篮放下,笑盈盈的出声:“刚打听了一下你的事儿,听说是被防暴队的误伤的?”
我叹口气点头:“可不呗,人要倒霉起来放屁都容易拉一裤兜子,我这就是命该有此劫,你快随便坐吧。”
“不坐了,跟你聊几句就走。”廖国明挠了挠侧脸,看起来格外犹豫。
瞅他的模样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落落大方的开口:“有啥事你直接招呼,铁子。”
他踌躇几秒钟后干笑:“那谁,万科以前的夜总会今天要拍卖你知道吗?”
我利索的回应:“知道啊,你也对那家夜总会感兴趣吗?你们家那么大的产业不能看上这么个不起眼的小物件吧。”
之前我找黑哥特意打听过廖国明,黑哥当时只评价了一句话:“南岸区廖家是现在山城为数不多有实力也有人际称王的大势力。”
他搓了搓双手呢喃:“我倒是没啥兴趣,主要我一个朋友看上了,我知道在江北区你们这伙人最近挺火的,所以想跟你打个商量,能不能把夜总会匀给他,你放心,该怎么补偿我朋友肯定不会吝啬。”
“呃?”我愣了愣,随即爽朗的笑道:“银行的拍卖会,我一个地赖子也做不了主,你朋友要是真有实力,让他直接喊价就可以,就算我不参加竞拍,别人也会参加,您说是不?”
“咳咳。。”他干咳两声,声音不大的说:“谁都知道拍卖会其实就是个噱头,以你们和刘晶的关系,再加上郭长喜现在又出事了,肯定没什么有力的竞争对手,万科的夜总会绝对是你们的,那啥。。你让让步,我替我朋友谢谢你了。”
我来回打量他几眼,觉得这小子特别有意思,他可以在万科的葬礼上口无遮拦的扫郭长喜的面子,也可以因为这么点小事表现的面红耳赤,羞涩的像个孩子,也不知道究竟哪一面才是最真实的他。
可能看我没回答,他不自然的又出声:“这事儿就是单纯咱俩交流,跟我家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是方便的话,就给我点面子,往后我肯定感激你,你要是不方便的话,那就当我没说过,不要紧的。”
我没把话一口说死,犹豫的说:“这事儿我得跟哥几个商量一下,要是他们都没意见,我们就让了,如果他们。。”
“那就太谢谢了。”他咧嘴一笑,朝我摆摆手道:“那我就先走了,有时间咱们再聊。”
“廖哥,你先等等。”我喊了他一声问:“郭长喜的案子现在咋样了?进行到哪一步,你有啥内部资料分享不?”
“他啊。”廖国明歪头想了想后说:“听说他好像把以前跟着万科的那个易老大给告了,说是易老大谋财害命,勒索他一千万,他不答应,易老大就带人连夜去他小老婆家,易老大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也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反正事情在逐步往下压。”
“这样啊,行!谢谢啦。”我眨巴两下眼睛笑呵呵的说:“另外廖哥,我叫王朗,王者的王,朗朗乾坤的朗,你敢不敢当回事记下来,每次见面都喊我那个谁,整的咱俩都尴尬。”
他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王朗,我记住了,呵呵。。”
就在这时候,孟胜乐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朗哥,小胖子办事真特么有力度,买今生缘的合同银行已经提前跟咱们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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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6 一语点醒梦中人
看到屋里还杵着个人,孟胜乐马上闭住嘴巴。
廖国明不是聋子,肯定听到孟胜乐刚才那句话,脸上扫过一抹黯淡,不过还是很落落大方的朝我握手道别:“那你多保重身体,咱们有时间再聊吧。”
我笑呵呵的应承:“行,等我出院请你喝酒。”
等他出门后,孟胜乐抑制不住兴奋的“咚”一下坐到我床边道:“搞定了,就当黑哥的钱到位,今生缘明天就得挂上咱的牌子,张星宇让我告诉你,想想他的提议,他啥提议呀?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张星宇之前建议我以个人名义买下来“今生缘”改成商务宾馆,既算是替兄弟们买一张长期饭票,也算是跟黑哥委婉的划出来一条界限,这样不至于将来我们受制于人。
我前思后想很久,还是觉得不太恰当。
我们这帮人从崇市逃出来,宛如丧家之犬的时候,是黑哥尽心尽力接纳的我们,现在稍稍有一点起色,就马上琢磨着另起炉灶,属实有点过河拆桥的嫌疑。
见我闷着脸不吱声,孟胜乐推了我一下问:“咋地,咱俩之间还有秘密呐?”
我搓了搓脑袋,把张星宇的提议跟他简单说了一下:“没事,他狗日的之前让我自己经营今生缘。。”
没等我说完,孟胜乐就蹦了起来:“我就知道这犊子肯定没憋好心眼,人家都说面由心生,你看他长得那副猪头猪脑的模样就知道一定损到极点,这么狗篮子的事儿咱说啥不能干,太伤人心。”
我笑了笑说:“嗯,这事儿你和**多商量吧,不过他提到改成商务宾馆的意见到时候可以采纳,咱们那条街上各种娱乐场子太多了,还真没有像样上档次的宾馆。”
孟胜乐歪脖抱怨:“波姐也不知道穷忙啥呢,今天给他打好几次电话,都是含含糊糊的,皇上在躲事儿,疯子又不爱管经营上面的问题,这么大一摊子全丢给我了,不跟你吹牛逼,你看我脚后跟都磨出来仨水泡。”
这时候江静雅拎着湿漉漉的保温饭盒走进了,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娇哼:“丢,人家白喊你孟总和乐哥啦?你总不能分钱的时候是个哥,遇上事就往后缩吧?你要干不了,往后你就在替婷婷洗衣服做饭,换成我俩管理。”
我顺话噎了孟胜乐一句:“看没看着,我媳妇都比你有担当。”
“哟,和好啦?”孟胜乐眨巴两下大眼睛,随即咧嘴笑道:“夫妻合力,惹不起啊惹不起,待会阿义要走,我去安排安排,晚点再来医院跟你扯皮。”
“那正好把我捎上吧,我到时间上课了。”江静雅伸了个懒腰,又替我倒了一杯水后说:“待会秀秀姐说过来照顾你,你中午想吃点什么?”
孟胜乐没正经的从边上调侃:“还带点餐的啊,我中午想吃小鸡炖蘑菇,行不行呀嫂子?”
“没你事儿,想吃找你家婷婷去。”江静雅白了他一眼,很亲热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问:“土豆炖牛肉好不好?”
孟胜乐嗅了嗅鼻子坏笑:“哎妈呀,这波狗粮洒的我前列腺都发炎了。”
说笑了几分钟后,孟胜乐就带着江静雅离开了。
确定他俩走远后,我将病房门关上,完事偷摸从枕头底下翻出来烟盒和打火机。
江静雅平常就不让我抽烟,更别说现在还住院。
点燃一支烟,望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心底感觉无比的踏实。
抽烟不是个好习惯,可我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戒,并不是舍不得那三口两口带来的舒坦,而是不想放弃吞云吐雾的生活态度。
昨晚上的枪击案,相信郭长喜肯定会想辙大事化小,山城“打黑除恶”的这团火绝对怎么烧也烧不到我身上,他现在跟易老大翻脸,等于给了我们发展的时间,可问题是应该怎么发展?
一想到门可罗雀的夜总会,我的心瞬间又沉了下去。
可能我天生就没有赚夜场这类场所的财运,当初在崇市跟温婷合伙开酒吧干赔不赚,现在好不容易整了家夜总会,生意同样差的让人想自杀,继续往这上面砸钱,明显有点傻逼。
我精神病似的自言自语的嘀咕:“干工程?做房产?成本太大,见效还慢,最主要的是我们也没那么多本金。”
虽然我不确定黑哥的那张银行卡里究竟还有多少钱,但总感觉他差不多到头了,买杜胖子的夜总会,砸出去小一千个,买今生缘差不多还得这个数,还不算之前我们给刘晶那帮人送礼,用的也全是他的银子。
我胡乱嘟囔的时候,病房门被人“笃笃”敲响,我条件反射的将烟头抛出窗外,随即大口呼吸几下,尽量让嘴里的烟气散去,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去开门。
一阵香风瞬时扑鼻而来,秀秀微笑着上下打量我调戏:“一个人在屋里偷偷摸摸干嘛?是不是自个儿挊呢。。”
说话的时候,她还刻意把目光对准我的下半身。
我松了口气将她让进来:“别闹姐,我哪有那么大精力。”
刚一进屋,秀秀马上像小猫似的嗅了嗅鼻子,随即点了点我脑袋笑道:“偷抽烟了吧?”
“好鼻子!”我盘腿坐到病床上,朝她出声:“千万别告诉小雅哈,不然她又得气我。”
秀秀风情万种捋了下秀发,坐在我旁边问:“那么怕她呀?”
我无语的拍了拍脑门嘟囔:“不是怕,是没辙,她说我要抽一根烟她就抽一根,我要喝一杯酒,她也喝一杯,你说我能跟她扯的起不?”
“咯咯。。”秀秀顿时掩嘴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把我看的稍微有些呆滞。
必须得承认她是个特别有魅力的熟女,虽然长相只能打七分,但整体的气质和身材却格外的显协调,一颦一笑之间展露出来的妖娆都是与生俱来的,再加上她那对看似深邃却又很干净的眼眸和红的像火一般的香唇,真的瞅的人有些蠢蠢欲动,诱惑这玩意儿做的出来,但肯定装不出来。
见我一眼不眨的盯着她,她玩味似的扬起嘴角。
为了缓解尴尬,我咳嗽两声问:“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轻叹一口气开口:“本来这次和吴悠一块来山城,他是打算带我四处走一走,感受一下这边的旅游氛围,然后等我回去以后,也在咱们那边弄一家小型旅游社,现在闹成这样,我现在心里也有点没谱。”
秀秀的话,瞬间像是一扇明灯似的照亮我的脑海,我舔了舔嘴皮出声:“搞旅游业?”
秀秀摇摇头,有些失落的说:“谈不上旅游业,就是混口饭吃,吴悠他家在这边有几间很大的旅行公司,我回去以后从咱那边开家小型旅游社,到时候只对口往这边输送游客,可以赚点差价,只不过现在我俩闹僵了,这事儿肯定得搁浅。”
“不搁浅,为啥要搁浅啊?”我皱着眉头道:“跟他闹僵了,不是还有我嘛,山城这边咱们算不上有多硬,但自保肯定没问题,你懂这里面的行道不?咱们真可以研究研究。”
最近几年国家在飞速发展,人民的收入和生活方式也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改变,旅游业渐渐成为一种大热门,别的不说,单是山城每天来旅游的人就得以十万以上计算,这些人的吃喝拉撒换算下来可全是小钱钱。
秀秀想了想后回答:“具体门道我也不太懂,但是听吴悠说,里面猫腻很多,比如租车、住店什么的,再有就是旅游费也很有噱头,他家的旅行公司都有对接口的酒店、饭馆,至于旅游线路其实就那么几条,不过你要是真有这想法,咱们可以花钱找几个导游,初步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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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7 入狱了?
秀秀详详细细的跟我讲了一下她所了解的东西,我则坐在病床上很认真的听取。
她并腿斜坐在凳子上,声音轻柔的说:“很久以前,我听吴悠无意间说起过一次,一般三十人的旅游团队,他家旅行公司至少能赚对半,运气好一点的话,赚三分之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我愕然的张大嘴:“这么肥?”
秀秀微撩秀发点头:“关键就是得和当地的旅游景区和部门打好关系,说的再直白就是,别的公司拿团票是一百,他家可能三十就能拿到。”
我脑海中立马浮现出成群结队的游客来送钱的美好画面,龇牙笑道:“这事儿有搞头,属实有搞头。”
秀秀叹口香气提醒我:“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客源是关键,而且这边大点的旅游公司都已经根深蒂固,肯定不会希望又有新的对手出现,我听吴悠说,这一行的人特别团结,只要有新的公司起苗头,就会联手打压。”
“正常,想发财的人多了,可财就那么点,不争不抢才是怪事。”此时的我满脑子全是钞票,根本没去深思秀秀的提醒,泛着白眼做了会儿美梦后,我朝着秀秀道:“姐,你这几天要是没事的话,可以接触几个资深导游,开销啥的我全部报销,尽可能多了解一下这行的内幕。”
秀秀诧异的问:“你还真打算弄啊?你们手里不是还有家夜总会嘛,准备直接放弃吗?”
“为啥要放弃?我们马上又到手一家场子,我原本是准备改成商务宾馆,不过听完你的话后,我觉得弄成吃喝住**的酒店更合适。”我盘起腿兴致勃勃的说:“到时候把游客往咱们酒店一送,吃喝问题解决了,晚上客人们闲的没事干还可以到夜总会潇洒一把,钱不都进咱兜里了嘛。”
秀秀抻出白皙的小手,在自己脸前闪动几下,抿嘴轻语:“你这孩子真是疯了,你计算过成本吗?注册旅游公司需要钱,养几辆大客也是钱,雇导游还得花钱,打通各个旅游景区的关系,肯定不能靠你嘴说,最主要的是你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怎么跟山城旅游局的领导扯上关系?”
“钱可以想办法贷,关系也可以慢慢走,我们刚来山城时候不一样谁都不认识嘛。”我笃定的昂起脑袋道:“但是机会这玩意儿不等人,咱继续磨叨下去,只能是把钱往别人兜里塞,听我的吧姐,你负责搞清楚内幕,其他的我想辙。”
说话的功夫,我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是王志梅的号码,我马上朝秀秀比划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接了起来:“怎么了梅姐?”
电话那头居然传来冉光曙的声音:“身上伤不要紧吧?”
“呃,挺好的。”我顿了顿,迷惑的问:“冉队咋不用自己手机给我打呢?”
冉光曙大笑两声调侃:“我发现你这犊子真是翻脸不认人呐,搁山城我替你背黑锅的时候喊我冉哥,总共一宿没见面,就马上又恢复成冉队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主要习惯了,找我有啥事啊冉哥?”
冉光曙缓口气说:“没什么事,就是跟你道个别,我这会儿在去二看的路上,估计出来以后得跟你混喽,记得替我留个好位置哈。”
我一下子懵了,舔舔嘴上干皮问:“二看?啥意思,因为嫖个唱,上面还把你给判了?”
冉光曙语调轻松的回答:“嫖只是内部处分,关键我审马超那几个同伙的时候,没控制住脾气,动手还被拍下来了,就跟整你那俩瘪犊子差不多,不过我情节更严重,没啥事也就一年多的时间,呵呵。。”
我惊的下巴颏差点没脱臼:“卧槽,这么严重?我能帮你干点啥?要不我给我在崇市的关系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给你整的轻点?”
冉光曙沉默片刻后开口:“你要真有心,就帮我说服杨晨吧,给你打这通电话,我其实还是有点挟功图报的意思,就当看在老哥为你挡了一次牢狱之灾的份上,让杨晨帮帮我。”
我吐了口浊气说:“我这两天回去跟你见一面吧,顺道再约下杨晨,看看能不能劝动他。”
冉光曙同样舒了口大气:“那最好不过,先这样吧,我挂电话了,免得你梅姐受难。”
放下电话,我发现自己的掌心竟然冒汗了,坦白说冉光曙入狱跟我一点关系没有,可如果不是他在山城防暴队将嫖的事儿一股脑揽自己身上,我可能会很麻烦。
见我眉头不展,秀秀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抹了一把脑门上出声:“得回趟崇市,秀姐你帮我从黄牛手里买张今晚后半夜的车票吧。”
上次从崇市走的匆忙,很多地方都没打点到,比如叶家父子,从我跑出来到现在,我们一回都联系过,当初费多大劲才跟他们搭上线,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把关系抛掉,属实有点可惜。
另外我本身也想回去跟杨晨碰个头,哪怕不为冉光曙,单纯替杨晨考虑,我希望他也能回头,再有就是回趟临县,看看能不能把我爸接过来,毕竟他岁数越来越大,身边没人照顾着也不是个事儿,还有静姐、驼子和段磊和一大堆朋友,消失这么久总断了关系也不是事儿。
秀秀很爽快的答应下来:“行,我正好也想回去一趟,三个孩子全托付给保姆看,我有点不放心,另外你真想干旅游公司的话,我可以回去把两个要好的姐妹喊过来,她们有这方面的经验。”
简单聊了几句后,秀秀翩然离去,我则半闭眼睛思索应该怎么逼山城警局的一把手来医院探望我一下,我从医院里猫着,一大半原因就是等他来,让丫欠我份人情,可昨晚上姜林他们的枪击案现在闹的这么轰动,那家伙肯定是腾不出来时间。
琢磨良久后,我拨通刘晶的号码,不等他开口,我先开玩笑的打趣:“刘叔,你真不够意思,我都住院两天了,您老都腾出来时间来探望一下侄子。”
我和刘晶平常很少联系,偶尔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一般也都是卢**和张星宇在操作,所以跟他通话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小紧张的。
刘晶假惺惺的询问:“唉,忙的我晕头转向,还真忘了这茬,你怎么样了?”
我半真半假的开腔:“人是没啥事,关键我气不顺啊,让俩临时工给我整的就差没拉屎自己吃了,您说这警局一把手也不过来表个态,我要不要自己找点记者把这事儿扩大一下影响?”
刘晶这种政治圈沉浸半辈子的老狐狸自然听出来我的意思,略微思索一下后开口:“暂时不要,待会我托朋友跟罗局聊聊,他那种级别的大拿肯定比我还繁忙,我估摸着晚上他应该能去看你,白天的曝光度毕竟太高。”
我笑呵呵的说:“那就麻烦刘叔啦,对了,前几天我听**说,您老看上一对汉白玉的观音像是么?待会让人打包给您送家里去。”
“哎呀,使不得,那对观音像太贵了。”刘晶虚情假意的推辞。
我巧声道:“侄子孝敬叔叔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嘛。”
刘晶继续装犊子:“那行,回头我把钱给你,其实钱不钱的都无所谓,关键信仰无价。”
挂断电话后,我又马上拨通卢**的号码打算问问他姜林那帮人安置的咋样了。
电话刚一接通,卢**就率先开口:“朗哥,我这会儿在高速路上,回去跟你细说吧,林哥他们在缅甸的生意出了点问题,必须得马上回去,所以我开车给他们送到云南,老四在咱公寓养伤呢,晚点你记得让嘉顺或者袁彬给他送口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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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8 家有贤妻
听到卢**说姜林又连夜赶回缅甸的时候,我心底真的是百感交集,既为他已经离开山城松了口大气,同时又觉得格外亏欠他,匆匆来匆匆去,我们甚至都没能坐下来好好的喝杯酒、吃顿饭,就又要面对分离。
当横飞变成这个社会的主流,朋友越来越像是一种称谓的时候,姜林这个风一般的男人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我,何为与子同袍,三千多里的尘土飞扬,这个傻子似的兄长没有半句怨言,枪响人倒的口号到现在还回荡在我耳边。
诚然姜林没什么文化,更不会口若悬河的跟我讲述人生道理,但他却用最简单的方式捍卫了我的尊严,等这次事件结束,我相信王朗二字肯定会在山城升起一面新的高度。
临近傍晚的时候,江静雅如约来给我送饭,我简单跟她聊了聊我想回趟崇市的想法,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她并没有吵着要跟我一块回去,反而很贴心的跑到医院门口的小超市给我买了一大堆零食和水。
望着额头遍布细汗的她,我半真半假的打趣:“媳妇,你能不能别这么贤惠,整的我准备了一大堆安慰的话都没用上。”
江静雅打来一盆温水,边揉搓毛巾边心口不一的撇嘴:“切,人家只是不能落下课程,不然肯定回去盯着你。”
我插诨打科的笑问:“话说你这几天学的咋样了?揍小胖子有没有问题?”
她歪着脑袋,特别可爱的思索片刻,随即吐了吐舌头道:“可能打不过吧,梁叔叔说我基础太差,力量和肌肉反应都已经固定了,只能从技巧上面下手。”
说罢话,她拿起毛巾替我轻轻擦拭面颊。
我不适应的接过来毛巾浅笑:“我自己来吧,我手又没伤。”
“我不,我得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这样你才能对别的女人没有非分之想。”江静雅把毛巾往后一缩,躲开我的手掌,嘟着小嘴哼哼:“我要让你吃饭、睡觉、洗脸都有我的身影,任何一个不经意间你都能想起来我,乖乖,把脸往旁边侧一下,妈妈给你擦脖子。”
我无语的摇摇脑袋:“你呀你,真把我培养成懒汉,我可就赖上你喽。”
“没问题,有本事你赖我一辈子。”江静雅仔细的将我擦抹脸颊。
我俩半腻歪半**的墨迹了十几分钟,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是刘晶的号码,我马上接了起来:“刘叔吉祥呐。”
刘晶言语带笑的出声:“是你要开始吉祥了,二十分钟后,山城警局一把会过去探望你,你准备准备吧。”
我诧异的问:“不是说到晚上嘛?”
刘晶爽朗的说:“大领导肯定是以自己时间为准,好了不跟你磨叨了,你赶紧着吧,我待会定家饭店,托你的福我也有跟领导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放下手机后,我想了想朝着江静雅道:“媳妇,你给护士塞点红包,让她赶紧过来,把我脸上、胳膊上全都涂上紫药水,反正怎么凄惨怎么来。”
“丢。”江静雅嫌弃的翻了翻白眼,拿指头轻戳我脑门:“就会弄虚作假。”
说归说,她还是很懂事的找来两个小护士,替我仔仔细细的“化了圈妆”。
几分钟后,我整个人大变样,额头、侧脸上涂满了刺鼻的紫药水,胳膊上故意打了几层石膏,一条腿还被吊起来,再配上我若有似无的呻吟声,瞅着真跟没几天活头了似的。
我侧头看向咯咯大笑的江静雅问:“别笑,像不像那么回事?”
江静雅捂着肚子笑出来眼泪:“像是像,可我总觉得滑稽,不行,让我再笑一块。”
我白了她一眼嘟囔:“是不是虎?你得哭,至少得愁眉苦脸,自己老公被人捶的猪头狗脸,你是有多缺心眼还能笑的出声。”
说话的功夫,病房门被敲响,紧跟着外面呼呼啦啦走进来好几个中年人,岁数最小的感觉也得四十岁往上,刘晶佝偻着腰缩在最后面,瞅的像个大内总管,好几个人手中都拎着包装高档的礼品盒。
我马上半闭眼睛,虚弱的发出“哎哟哎哟”的哼声。
江静雅也很快进入状态,迷惑的仰头问:“你们是?”
刘晶马上充当起旁白的角色介绍:“侄媳妇,这位是山城警局的一把罗永生罗局,这位是山城警局的”
等刘晶介绍完以后,我眯着眼睛咳嗽两声,示意江静雅招呼人,同时偷摸打量站在我床边的山城警局一把手罗永生。
上次在审讯室,我装昏迷,所以没来得及看他本尊究竟长什么模样,跟我想象中警局一把手伟岸威武的形象不同,罗永生反而有些干瘪。
这群人中他的个子最矮,感觉也就一米六五左右,五十岁左右,中等身材,偏瘦,前额的头发明显稀少,还刻意用后面的长发遮盖住,穿件灰色的衬衫,瞅着比刘晶还显老。
看我一脸昏昏欲睡的模样,罗永生走到病床边,声音亲和的开腔:“小同志,你没什么事吧?安心养病,医药费和其他费用我都和你们江北区警局打过招呼,咱们警局全部报销。”
没想到这时候,江静雅这小妮子突然“腾”一下站起来,朝着罗永生冷冰冰的开口:“这里不欢迎你们,请出去吧,这次我老公被无故殴打的事情肯定不会就此罢休,我们会联系所有能联系的媒体朋友,将真相公布于众。”
“呃?”
“什么?”刘晶和一起的几个中年人全都诧异的看向江静雅。
别说他们了,我其实也懵逼了,这段话绝对不是我和江静雅提前商量好的,之前我确实告诉她,态度不需要太热情,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刺棱棱。
刘晶马上凑过来打圆场:“侄媳妇,话不是这么说的。。”
反倒是罗永生异常平静的摆摆手道:“不打紧,孩子心里有委屈,让她数落出来也好,小姑娘有什么不满你一口气都说完。”
“好,我说!”江静雅抽龛两下鼻翼,眼圈一瞬间红了,声音颤抖的说:“我和我老公都不是山城本地人,但一直想在这座城市活下来,我老公说他喜欢山城的氛围和环境,所以我们很努力的去生活,您是高高在上的大领导,可能没法理解我们这种底层小市民生活的艰辛,我同样也不理解您为什么如此忙碌,事发到现在已经三天了,没有人上门赔礼道歉,没有人过来嘘寒问暖,难道我们的命天生就比谁贱么?”
领导就是领导,短暂思索几秒钟后,罗永生不急不躁的开口:“姑娘,我承认今天才来慰问,确实有些失职,但是我们也有自己的工作和安排,这点希望你们可以见谅,打人者,现在已经被剥去职位,依法处置,等法院开庭的时候,我会派人邀请你们,至于损失问题,我还在和江北区防暴大队磋商,一定最快时间给你们答复。”
“没了?”江静雅红着眼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很是愤怒的怼了一句:“那我老公的名誉谁来澄清?挂着强未遂这么个头衔,以后他走到哪里不被人指指点点,这些责任不是你们来负的吗?”
刘晶可能生怕事情闹大了,兜不住场子,马上挤眉弄眼的暗示:“侄媳妇,这事儿咱们以后慢慢聊,刘叔既然在这儿呢,肯定不能让你们吃亏。”
“不碍事,让她说出来。”罗永生再次摆摆手,朝着随行的几个中年人努嘴:“你们先上门外等我吧,我和两个孩子单独相处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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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9 放心干吧
几个中年闻声放下手中礼物就走出了病房,屋里顿时只剩下我、江静雅和罗永生。
江静雅满面寒霜,仍旧一副余怒未消的俊俏模样,我半侧着身子嘴里若有似无的发出“哎哟,哎哟”的呻吟,原本我没想整的这么浮夸,可傻妮子已经把棋下到这一步,我要是不顺杆爬,那不把她给坑了嘛。
屋内气氛稍微有些尴尬,罗永生轻抚鼻头,笑盈盈的弯腰看向我问:“小王啊,我听刘主任说,你老家是hb省崇市那边的是么?”
“啊?”我有气无力的仰起头,随即装傻:“听不清您说什么,耳朵让打的有点堵塞。”
“我年轻的时候也在hb省工作过一段时间,对那边土地和土地上的人民还是很有感情滴。”罗永生也不觉得尴尬,很自然的坐到床边的凳子上,顿了顿开口:“听刘主任说你们是做夜场生意的对吧,现在这类生意不太好干吧?”
江静雅两手抱在胸前,演绎着十足的泼妇形象:“罗局,我老公耳朵让打出个问题,检查结果还在鉴定中,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大点声。”
“大点声没问题。”罗永生微微一愣,爽朗的笑道:“只是有些事情声音太大,不就不美哉喽,这次的意外确实是我们内部的失误,也多亏了崇市大案组的同志及时发现指正,我个人对你们的遭遇深表心痛和理解。”
江静雅吸了吸鼻子,声音清冷的回顶一句:“罗局,我们都是粗人,您说这些官话也听不太懂,不如您说的白话一点吧,这次意外,我老公可以得到什么补偿。”
躺在病床上的我听到江静雅的话,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妮子胆儿也未免太肥了吧,这种要求竟然敢说如此理直气壮,有些没忍住,哼哼呀呀的睁开眼睛,朝着江静雅训斥:“女人家胡说什么,罗局,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哈哈,不要紧。”罗永生再次咧嘴大笑,瞟了眼江静雅,又看看我道:“我倒是很欣赏小女娃这种干练利索的性格,既然你们想我说的直白点,那我就长话短说吧,这次意外事件,我希望可以清风化细雨,咱们就此作罢。”
“嗯。”我咽了口唾沫点头。
罗永生表情变得正经起来,沉默片刻后开口:“你们是做夜场生意的,我可以在这方面和江北的相关部门打一身招呼,在不违反纪律和原则的情况下给予你们最大的便利。”
江静雅提口气替我怼了一句:“您这话其实和没说一样。”
罗永生没有停顿,继续道:“如果你们将来想转行,我也可以应允我能力范围内给你们提供帮助,当然这只是一句口头承诺,具体落实起来肯定会有些许不同。”
不待江静雅再出声,罗永生直接看向我问:“小王啊,你对我的诚心可否满意?”
“我。。”我磕巴两声,随即露出一抹苦笑。
罗永生凝视着我的眼睛,意味深长的开腔:“小王啊,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聪明人,更不缺傻子,缺的是能让聪明人放下警惕的傻子,一场意外事故,对我固然受影响,可还不至于让我扫地下课,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舔了舔嘴皮微微点头,罗永生的话说的可谓极其**,其实就是在警告我,总共就这么点屁事,如果我继续死咬着不放的话,他就撒手不管了,我乐意*咋地咋地。
在我发愣的时候,罗永生拍了拍我肩膀浅笑:“安心养伤,费用问题不需要担忧,生意上遇到什么麻烦,也可以随时联系我,我的联系方式不是秘密,你可以找刘主任要一下,我还有点俗事儿,就不打搅你修养了。”
“那罗局,您慢走。”我挣扎着坐起来,冲他虚弱的道别。
古人常云,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其实我觉得这话稍微有点扯淡嫌疑,理这玩意儿真的是因人而异,就比如我在罗永生面前,不管是经验还是气场都完全被他压制,说句不夸张的话,我连跟他对视超过五秒的勇气都没有。
难怪这么个干瘪老头,可以执掌山城警局,单单身上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势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小姑娘,你很有意思。”罗永生笑着点点头,随即看向江静雅问:“有没有兴趣到……”
没等罗永生把话说完,江静雅直接摇头拒绝:“抱歉罗局,我没兴趣,我的胆量和气魄不是天生的,只是因为我男人躺在病床上,我为他委屈和气愤。”
罗永生愣了大概四五秒钟,浑浊的眸子再一次爆发出一抹神采,我想可能是在他漫长的人生岁月中,很少能碰到今天这种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孩连番打断和拒绝的原因吧。
“小伙子你应该感到幸福,等你伤好痊愈,我以私人名义组织一场家宴,到时候咱们好好聊聊。”罗永生笑容儒雅的再次看了我一眼,接着双手后背开门离去。
等罗永生出门**分钟后,我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一点不夸张,我藏在被子里的双手汗津津的,如同被水洗过一样,转动了一下身体,觉得t恤紧紧的黏在身上,才发现后背也浸湿一大块,不过我心里却犹如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能够成功跟罗永生见上一面,这也就意味着我跟这位擎天大拿至少有结识的机会,更不用说他此番好像对我和江静雅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罗永生是什么级别?山城j局的一把,我想在整个山城除了极有数的几位触顶大拿外,他就是一方大员,和这样一位巨孽产生交集,我们这帮人后面的路将会走的很顺很流畅。
今天的另外一个意外之喜是江静雅的表现,简直让我跌破眼镜,一直以来她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温文尔雅的淑女,今天的突然*,让我突然有种有了倚靠的安全感。
难怪从小我爸就说,村里的孩子不怕狼,城里的孩子不怕官。
我笑嘻嘻的朝着江静雅张开双臂:“媳妇,快来,让朕抱抱你。”
江静雅嘟着小嘴,一脸的不乐意:“抱你妹,人家什么条件都没答应,你就马上吓得连连点头,都对不起我今天的悍妇表演。”
我一把拉住江静雅的小手浅笑:“傻丫头,罗永生那种人可不是万科、郭长喜之流,随便吓唬两句就能认怂,真给他惹急眼了,他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削我你信不?他想查出来我干过啥脏事太简单了,对他得怀柔。”
江静雅将脑袋倚在我怀里,声音轻柔的说:“我爸说过,跟玩政治的人打交道,其实就和动物园里养老虎狮子之类猛兽的饲养员差不多,不能太近,不然容易伤着自己,也不能太远,不然野兽认生不吃你丢过去的食物,最主要的是不能怕,你害怕它们,它们就敢藐视你。”
我琢磨良久后,由衷的翘起大拇指:“咱爸说的真是至理名言呐。”
江静雅没觉察出来我话语中的调戏,低声道:“老公我觉得你从心理上就不能怕罗永生,不然往后你干啥都肯定低人一头。”
我龇牙笑了笑说:“我这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大吨位的角色嘛,以后慢慢就好了。”
跟江静雅嬉闹一会儿后,我拨通王嘉顺的号码:“喊上场子的姑娘,今天晚上可以大张旗鼓的做买卖了。”
“朗哥,最近在扫黄扫非。”王嘉顺压低声音提醒我。
我乐呵呵的笑道:“放放心心的干吧,咱们有根儿,不怕查,抓住这个优势,给我玩命的把头狼夜总会的招牌打出去!”
放下手机,我眯眼看向窗外,心里腾起一抹久违的豪情壮志。
这是我和罗永生的第一次碰面,他以完胜的姿态进屋,又以全胜的步伐离开,但我心里很明白,如果我想在山城有所作为,就必须得攀上他这棵高枝,而且是不计代价的攀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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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0 归
,最快更新头狼最新章节!
晚上九点多钟,我和江静雅在病床里吃了一顿只属于我们自己的情侣晚餐,之后谢媚儿、温婷、梁雨町一大帮女眷们浩浩荡荡的杀进医院,美名其曰的是来探望我。
几个女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从面膜唠到爱马仕,又从某某男明星出轨聊到最近热播的什么网络剧,那叫一个不亦乐乎,恍惚间我发现吹牛逼好像不是我们男人们的专利,女人坐一堆也总有扯不完的话题。
我倚在病床上,翻动手机浏览崇市的贴吧和论坛,一个城市有没有发生大的动荡,从所谓的领导和“朋友”口中是听不到正儿八经消息的,你得从老百姓们猎足的地方自己一点一点慢慢品。
快到十点多的时候,秀秀推门走进房间。
一圈女孩马上跟找到主心骨似的围着秀秀又开始家长里短的聊起天,除了秀秀和江静雅以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晚上我要回崇市的事儿,我也不乐意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只是跟秀秀互相递了个眼神。
一群姑娘们扯了能有四十多分钟,江静雅打哈欠说困了,招呼众人离开,我才长舒一口气。
等其他人出屋子后,江静雅趴在我旁边,嘟着小嘴叮嘱:“傻老公,回去的路上自己注意点安全,伤还没有好利索,记得要按时吃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我马上会意的举起手发誓:“不许跟任何女人扯关系。”
“不是。”江静雅摇摇脑袋,抿嘴在耳根子旁边啄了一口呢喃:“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回崇市你身边没有自己人,你性格又暴躁,我是真怕你和谁产生矛盾,要不。。要不,我跟你一块回去吧。”
说着话,江静雅的声音就变得有些沙哑,我知道她是打心眼里惦记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安慰:“放心吧,以前没有你的时候,我都知道不让自己轻易涉险,更别说现在有你了,我回去就看看老朋友,顺便看看能不能把老爷子接过来,保证不惹事。”
江静雅的喉结抖动几下,眼圈控制不住的泛红:“好,那我等着你回来。”
我在她脸上啃了一口,微笑着道别:“傻样儿吧,赶紧下楼去吧,别让姐妹们久等,至于我去哪了,你谁也别告诉,一个是怕那帮犊子们挂念,再有就是我总觉得家里有内贼。”
“好,我知道了。”江静雅温柔的点点小脑袋。
等她们离开没多会儿,秀秀又重新返回,我简单收拾一番后,就跟她一块从医院后门离开。
差不多半个来小时后,我们抵挡火车站。
秀秀掏出手机不知道给什么人去了个电话,也就一根烟的功夫,一个穿着车站安检员制服的青年从车站里面出来接应的我们,一路畅通无阻,既没过安检,也没经过什么检查,直接给我们送上了火车。
因为我俩都是站票,上车以后,干脆就杵在过道里聊天,我点燃一支烟笑呵呵的打趣:“根儿挺硬啊姐,服务嘎嘎到位,从哪找的关系呀?”
秀秀将长发束起,从随身带的小包里翻出来两盒“优酸乳”递给我一盒,轻笑说:“钱的关系呗,二百块钱的车票,我花了将近五千多,服务能不到位嘛。”
我搓了搓下巴颏干笑:“行,回头我给你报销。”
秀秀掩嘴“咯咯”笑出声:“行啊,报销不得一万起步呐?你现在可是王总喽。”
“别闹姐,哪有坑自己亲弟弟钱的。”我滋溜滋溜嘬着“优酸乳”,不带一丝亵渎的打量她。
今晚上她穿件线织的那种七分袖短衫,底下衬条水洗布的细腿牛仔裤,再加上一双尖头细跟的方扣高跟鞋,显得格外的有气质,尤其是一笑起来,两只眼睛好像都迷成了月牙状。
闲聊的过程中,火车缓缓启动,因为我没有身份证的缘故,我们没法坐飞机和高铁,只能选择那种最原始的特快列车。
万幸的是现在不是旅游高峰期,车厢里并没有多少人。
我瞄了眼车厢,发现有不少空坐,低声道:“姐,那边空着位置呢,咱过去歇会儿?”
“你去吧,我坐火车就喜欢呆在通道里,既能吹着风,还能看到不同的人。”秀秀摆摆手浅笑:“最主要的是可以随时随地的抽烟。”
听她提及抽烟,我的瘾好像一下子被勾了起来,搓了搓手问:“诶,你揣烟没?我走得急忘记买了。”
她从小包里,掏出一盒女士抽的万宝路细烟,递给我一支,自己也点燃一支,背倚着车厢铁皮,缓缓的吐了口浓烟。
此时火车刚好开进一条隧道里,车厢里顿时间变得一片昏暗,她抬起纤长的手指把烟头放到嘴边,隐约中绽放的火光照亮她如染血一般的烈焰红唇,看的人禁不住心旷神怡。
我一直认为抽烟的女人很美,但真没见过哪个女人抽起烟来比秀秀更加自然和对称。
她好像也觉察到我再看她,声如磬响一般的轻问:“看我干嘛?”
我靠在她旁边略微有些心疼的出声:“我在想你心底究竟藏了多少委屈,能从一个女警变的烟不离口、酒不离手,这期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老早以前,我记得秀秀告诉过我,她曾经当过户籍警,因为老温的缘故,才开始的一系列坎特命途。
“呼。。”秀秀沉默片刻,再次吐出一口雾腾腾的浓烟自嘲的浅笑:“能有什么故事,我不是都告诉过你了嘛,起初是给人当一个不要脸的小三,后来又做站街女,之后想嫁人了,发现爱吃老草的嫩牛越来越少啦,就是这样呗。”
我吸吸鼻子道:“姐,吴悠的事儿,我其实挺抱歉的,那天我其实不应该那么冲动的。”
“说起来吴悠的事儿,我挺感动的,至少你让我感觉到了温暖,我记得上一个肯为我打架的男孩子好像还是我上学的时候,那会儿我眼高啊,还看不上他呢,没想到人家现在在一个小县城当办公室主任,呵呵……”秀秀可能感觉有点冷,往我旁边靠了靠,继续说:“如果我不认识小雅,说什么都得勾搭你一下,不过现在我是真拿你当弟弟看。”
我开玩笑似的打趣:“你这话唠的我有点不开心了昂,合着以前你没拿我弟弟看呗?”
她怔了怔,点点脑袋道:“说实话真没有,哪怕我答应你藏姜林,其实都只是奔着以后有什么事情求到你去的,这趟山城之行,我丢了男人,但却收获一个老弟,算起来不亏。”
“嗖。。”
她的话刚说完,火车恰巧驶出隧道,猛然间我看到她的眼角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尽管她很快擦抹干净。
她把脑袋侧过去,强挤出一抹笑容道:“朗朗,姐这辈子其实活的特别悲剧,前期相信爱情,落得个身败名裂,命都差点丢了,后期为了养活孩子,走上恬不知耻的行当,临了想找个男人嫁了,结果还这样,你说算不算失败?”
我很落落大方的搂住她的肩膀微笑道:“失败啥呀,只要人不死,经历的这些玩楞都只能算彩排,啥是过去,闭闭眼再睁开,就特么叫过去,去的已经去了,往后咱们姐俩一块活出来个人样。”
我这句话瞬间戳动了秀秀的泪腺,她把脑袋枕在我肩膀上,泪如雨下一般的哽咽:“你个损犊子,变着花样占姐便宜,姐想借你一个拥抱可以吗?”
“好。”我抻手将这具柔柔弱弱的躯体揽在怀里,这一刻,我跟保证我和她的心都很干净,没有任何龌龊的思想,有的只是两个社会最底层可怜虫的彼此依偎。
今天的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因为这一个拥抱少走了不少弯路,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一路上我和秀秀就跟刚认识一样,聊着各自的家长里短,时间不知不觉的飞逝,聊的累了,我们就跑到餐车上随便要点吃的,完事俯在小桌板上打瞌睡。
火车抵挡崇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的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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